斗破苍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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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章 樊楼音杀,红颜白骨

    樊楼。


    是汴京城的一颗明珠。


    或者说,是一颗用金银、脂粉、权力和欲望堆砌起来的,流光溢彩的毒瘤。


    当周邦彦站在樊楼之下时,夜色已经完全降临。


    楼内灯火通明,亮如白昼。


    丝竹管弦之声不绝于耳,混杂着女人的娇笑和男人的狂欢,从雕花的窗格里飘散出来,带着一股醉生梦死的靡靡之气。


    这一切,与外面巷子里的黑暗、冰冷和死亡,仿佛是两个截然不同的世界。


    周邦彦抬头看了一眼那块金字招牌,整理了一下衣袍,将那块冰冷的炊饼贴身藏好。


    那上面,还残留着一个少年的体温,和一个死者的决绝。


    他深吸一口气,走进了这座销金窟。


    他要找的人,是这座楼里最耀眼,最昂贵,也是最神秘的那颗明珠。


    李师师。


    当朝官家赵佶的红颜知己,汴京城无数达官贵人、文人骚客魂牵梦萦的梦中情人。


    没人知道,她也是拱圣营安插在汴京最高级别的“盾印”持有者,一把藏在君王身侧,最锋利的毒刺。


    更没人知道。


    多年前,在元符兵变那场血色长夜里,当滔天的火光将汴河染成红色时,是年少的他,将一个落水濒死、浑身冰冷的小女孩从河里救起。


    然后,他将自己身上唯一仅有的,一个同样冰冷的炊饼,分了她一半。


    那是他们之间,最早,也是最深刻的羁绊。


    是绝望中的一丝生机,是血海里的一点微光。


    周邦彦没有通报,他知道李师师的规矩。


    他径直穿过喧闹的大堂,无视了那些朝他投来或好奇或轻蔑目光的酒客,直接走上了三楼。


    在三楼一间最雅致的阁楼外,两个身材魁梧、太阳穴高高鼓起的彪形大汉,如门神般守着门。


    周邦彦没有说话,只是从怀中取出一枚不起眼的铁片,递了过去。


    那是元符兵变时,拱圣营最高统帅“弓印”的一部分,在他手心摩挲了十几年,早已温润如玉,却依旧带着刺骨的寒意。


    两个大汉看到铁片,眼神瞬间一凛,看向周邦彦的目光,充满了敬畏。


    他们没有多问一个字,默默地躬身行礼,让开了通往阁楼的路。


    周邦彦推开门。


    一股混合着淡雅檀香与女子体香的暖意,扑面而来。


    阁楼内,陈设简单,却处处透着雅致。


    李师师正端坐于一张七弦琴后。


    她今日身着一袭素白长裙,未施粉黛,一头青丝如墨色瀑布般垂下,只在发间,斜斜地插了一支并蒂莲金簪。


    即便如此,她依旧美得让人不敢直视。


    她的美,不是那种勾魂摄魄的妖娆,而是一种冷冽的、仿佛能看透人心的清艳,宛如雪山之巅,一朵于风雪中傲然绽放的雪莲。


    她没有看进门的周邦彦,只是静静地拨弄着琴弦。


    琴音清越,如山间清泉,缓缓流淌,能洗涤人心底最深的尘埃。


    “你来了。”


    她开口,声音和她的琴音一样,清冷,却又带着一丝只有他能听懂的,不易察觉的暖意。


    “我来了。”


    周邦彦走到她对面坐下,将那片浸透了血迹的茶叶,和那个印着“冬”字的炊饼,轻轻地放在了琴案之上。


    一黑,一白。


    一血,一素。


    强烈的反差,让整个雅致的房间,瞬间多了一股肃杀之气。


    李师师的目光,扫过这两样东西。


    她弹琴的修长玉指,微微一顿。


    琴音,在这一瞬间,由潺潺的清泉,骤然转为金戈铁马,杀伐之气扑面而来!


    “王二麻子,死了?”


    她的声音依旧平静,但那双清冷的眸子里,已然结了冰。


    “死了。”


    “消息传出来了?”


    “艮岳,运石。”


    短短的十二个字,交换了最核心的情报。


    李师-师点了点头,指尖再次拨动,琴音再转,恢复了之前的平静,仿佛刚才那瞬间的杀气,只是幻觉。


    “你来我这里,是想借我的手,把消息递进宫里去?”


    “是,”周邦彦看着她,那双古井无波的眼睛里,终于有了一丝波澜,“也是想让你帮我查一样东西。”


    他说着,从袖中取出一张折叠的纸,摊开在琴案上。


    上面,用炭笔画着一个诡异的纹路。


    “这是从‘人桩血佛’那个死者袖口的内衬上发现的暗记,我怀疑,是应奉局的某种标记。”


    李师师看着那个由花鸟鱼虫组成的复杂纹路,黛眉微蹙。


    她伸出纤纤玉手,手腕上,戴着一只戴了十余年的银镯。


    镯子上,刻着一个几乎快要磨平的“盾”字印记。


    她轻轻转动着银镯,这是她思考时的习惯。


    “应奉局和花石纲,最近确实在从艮岳往外运东西,”她缓缓道,声音压得极低,“但运的不是祥瑞的石头,是兵器。他们勾结了辽人,走私铁甲,图谋不轨。”


    周邦彦的眼神,瞬间凝固。


    他没想到,事情比他想象的还要严重百倍!


    “今晚,辽国使臣耶律乙辛就在樊楼,”李师师的语气依旧平静,却像是在陈述一个既定的事实,透着一股不容置疑的寒意,“他点了我的琴,高俅和蔡京作陪。这是一场鸿门宴。”


    周邦彦瞬间明白了她的意思。


    她要在今晚的宴会上,动手。


    用她自己的方式。


    “太危险了。”


    他几乎是下意识地脱口而出。


    李师师抬起头,第一次正眼看他,那双清冷的眸子里,仿佛映出了他此刻狼狈又担忧的模样。


    她嘴角勾起一抹极淡极淡的笑,如寒冬里悄然绽放的雪莲,美得惊心动魄。


    “你忘了?元符兵变之后,我们就是拱圣营最后的‘弓’和‘盾’。”


    “弓,负责破敌,负责杀人。”


    “盾,负责守护,负责潜伏。”


    她顿了顿,目光落在那半个冰冷的炊饼上,那双清冷的眸子,仿佛穿透了十年的血雨腥风,看到了当年汴河边那个分给她半个炊饼的少年。


    她的声音,轻得几乎听不见,却又清晰地传入周邦彦的耳中。


    “也负责……守护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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