罗铮站在窗边,看着那滴水珠顺着玻璃滑落,在桌面留下一道蜿蜒的痕迹。他没有去擦,而是盯着那道水痕缓缓干涸。
房间里一片死寂,只有墙角的老式挂钟滴答作响。
他转身走到桌前,拉开抽屉,取出一个密封袋,里面装着从注射器中提取的一小滴“紫影”毒素。液体在灯光下泛着诡异的淡紫色,像是某种来自地狱的毒液。
他深吸一口气,将密封袋小心地放进一个便携式显微镜的样本槽中,随后打开笔记本电脑,调出楚瑶之前发来的部分毒素分析资料。屏幕上跳出一串复杂的化学结构图和数据模型,罗铮的目光迅速扫过那些参数,心中已有初步判断。
但光靠这些还不够。
他合上电脑,拿起手机,拨通了一个号码。
电话只响了两声就被接起。
“我在医院。”沈悦的声音从听筒里传来,轻而稳,“你那边……还好吗?”
“我需要一些东西。”罗铮低声说,“中毒病例档案,尤其是半年内出现神经毒性反应的。”
沈悦沉默了几秒:“你是说……那种毒素已经在用了?”
“是。”罗铮没有否认,“而且它不是第一次出现。”
沈悦没再问,只是轻轻应了一声:“你来医院吧,我帮你找。”
挂断电话后,罗铮起身换上外套,将密封袋和检测设备一起放进背包。临走前,他回头看了眼桌上那张写着“prxb”的纸条,眼神冷了几分。
夜风穿过走廊,吹得门微微晃动。
他关上门,脚步沉稳地走向基地出口。
医院的灯光比基地柔和许多,走廊尽头的护士站还亮着灯。沈悦站在那里,手里拿着一叠病历本,看到罗铮进来,轻轻点了点头。
“我已经把符合条件的病例筛选出来。”她低声说,“不过大部分都是误食或药物过敏引起的神经反应,真正可疑的只有一个。”
“带我去看看。”罗铮接过病历本,翻开第一页。
病人姓名被涂黑,性别女,年龄三十七岁,入院时间:六个月前。主诉症状为突发性意识模糊、四肢麻木、呼吸困难,初步诊断为急性中毒,但无法确定毒源。治疗记录显示,病人曾送往城郊一家私人诊所急救,之后转入医院时已无生命危险。
“这家诊所还在营业吗?”罗铮指着地址问。
“已经关门了。”沈悦摇头,“听说是因为非法行医被查封。”
罗铮合上病历本,眉头紧锁。
“你怀疑毒素是从那里流出来的?”沈悦轻声问。
“至少,他们接触过这种毒。”罗铮抬头看向她,“我要去一趟。”
沈悦没有劝阻,而是默默点头:“我陪你去。”
“不行。”罗铮语气坚定,“你留在医院,帮我查清楚这位病人的后续情况。如果她真的接触过‘紫影’,说明还有其他人可能也被波及。”
沈悦咬了咬唇,最终还是答应了。
罗铮转身离开,背影挺拔而冷峻。
第二天清晨,罗铮出现在那家废弃的私人诊所外。
门口贴着封条,玻璃门上积满灰尘。他绕到后巷,翻过一扇生锈的铁门,悄无声息地进入内部。
空气中弥漫着一股陈旧的消毒水味,混合着霉味。屋内一片狼藉,办公桌上散落着几份残破的文件,角落里堆着几个空药箱。
罗铮戴上手套,开始仔细搜寻。
几分钟后,他在一堆被丢弃的医疗废弃物中发现一张快递单据。
纸张边缘有些破损,但上面的字迹依旧清晰可见——“prxb”。
签收人信息被撕去了一半,只剩下半个名字:李……
罗铮将纸片小心收进密封袋,目光落在地址栏上:
东城区工业园b区13号仓库
他低头看了眼手表,上午九点十五分。
这个时间,花叶萱应该已经上岗。
他掏出手机,拨通她的号码。
“我在东城工业园附近。”他说,“找到线索了。”
电话那头传来轻微的脚步声,随后花叶萱的声音响起:“等我十分钟。”
罗铮没有回应,只是将快递单的照片通过加密通道发送过去。
五分钟后,花叶萱出现在诊所门口,一身便衣,神情冷静。
“有什么发现?”她走进来,目光扫过凌乱的房间。
罗铮将快递单递给她:“这是‘紫影’流通的一个节点。”
花叶萱接过,看了一眼,眉头微皱:“prxb?这不是已经被国际刑警列为高危实验室了吗?”
“看来他们还没彻底消失。”罗铮淡淡道。
花叶萱抬头看他一眼,眼神复杂:“你打算怎么做?”
“先去看看。”罗铮说,“b区13号仓库,我们今晚行动。”
花叶萱点头,没有多问。
两人离开诊所时,天色已近正午,阳光透过云层洒在地面,带着一丝暖意。
但在罗铮眼中,这光芒照不进黑暗。
他知道,真正的敌人已经浮出水面。
而这场战斗,才刚刚开始。
他摸了摸口袋里的密封袋,指尖触碰到那滴“紫影”,冰冷刺骨。
下一秒,画面戛然而止。
一滴汗珠从他的眉角滑落,砸在水泥地上,溅起细小的尘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