晨光微透,窗帘缝隙间漏下的光线在地板上划出一道细长的金色。罗铮站在窗前,手中那本书还夹着方晴送来的资料,封面内侧的图案像是烙印一般嵌进他的记忆。
他没有再拨通电话,也没有立刻行动。他知道,真正的较量才刚刚开始。
临时落脚点是一处老旧公寓,家具简陋,但足够隐蔽。昨晚的情报让所有人意识到,他们面对的不只是某个实验室或一伙犯罪分子,而是一个已经渗透到多个层面的巨大网络。时间紧迫,任务艰巨,团队成员的状态成了关键问题。
花叶萱靠在墙边,揉了揉肩膀。她昨天刚完成一次高强度追踪任务,连续两天几乎没有合眼;沈悦坐在角落里,手指无意识地摩挲着绷带边缘——那是三天前执行任务时被割伤的痕迹;楚瑶则一直低头盯着电脑屏幕,眼下泛着明显的青黑。
“我们需要调整状态。”罗铮开口,语气平静却带着不容置疑的力量,“接下来的任务不会轻松。”
几人抬头看他,眼神中带着疲惫和些许迟疑。
“不是休息,是调理。”他从背包里取出一个布包,解开后露出几根银针和一小瓶草药粉剂,“你们的身体都到了极限,必须恢复。”
花叶萱皱眉:“中医?”
“你信也好,不信也罢。”罗铮淡淡地说,“但它能让你明天早上起床时,不再觉得骨头像灌了铅。”
没有人再说话,但也没有人离开。
罗铮先给沈悦施针。她的体质偏寒,加上最近精神紧绷,气血运行不畅。他用指尖轻轻按压她手腕上的几个穴位,确认脉象后,取出银针,动作干净利落地刺入皮肤。
沈悦轻吸一口气,却没有喊疼。
几分钟后,她惊讶地发现,原本僵硬的肩颈居然松了下来,连呼吸都顺畅了许多。
“怎么样?”罗铮问。
“好像……真的不一样了。”她低声说。
花叶萱见状,犹豫片刻,最终还是坐了过来。她是个行动派,虽然对中医有些保留,但她更相信结果。
罗铮为她施的是“通经活络针法”,重点疏通她背部与腿部的经络。她肌肉长期处于紧绷状态,如果不及时缓解,会影响反应速度和判断力。
“放松。”他说。
她闭上眼,任由那些冰冷的金属刺入皮肤。起初还有些不适,但很快,一股温热感从针尖传来,仿佛有什么东西在体内缓缓流动。
她睁开眼,看向罗铮的眼神多了几分认真。
“你的训练方式很极端。”他说,“但身体不是机器,它需要修复。”
花叶萱沉默地点了点头。
接下来是楚瑶。
她的状况最严重。长时间熬夜、高强度脑力劳动,再加上接触过病毒样本,她的神经系统已出现轻微紊乱迹象。罗铮给她把脉时,眉头微微皱起。
“你最近有没有觉得头晕、心悸?”他问。
“有。”她点头,“但我以为只是太累了。”
“不只是累。”他沉声说,“你体内有毒素残留,可能是接触样本时吸入的微量毒质。”
楚瑶脸色一变。
“别紧张。”罗铮安慰道,“我给你开一副解毒汤,配合针灸,可以慢慢排出。”
他一边说着,一边将一根银针刺入她耳后的风池穴,另一根则落在她的合谷穴上。楚瑶闭上眼,整个人渐渐放松下来。
“这叫‘归元草’。”罗铮递给她一个小瓶子,里面装着深褐色的粉末,“每天早晚各服一次,用水冲服。它能帮你稳定中枢神经。”
“归元草?”她疑惑地看着他,“市面上好像没怎么见过。”
“确实少见。”罗铮收回银针,语气平淡,“而且价格不低。”
楚瑶若有所思地收下瓶子。
整个过程持续了一个多小时。当最后一根针被收起时,房间里弥漫着淡淡的草药香气。
“感觉怎么样?”罗铮问。
几人都点点头。
“比睡觉有用。”花叶萱难得露出一丝笑意。
“这只是第一步。”罗铮整理好针具,目光扫过众人,“接下来几天,我会根据你们的情况做进一步调整。我们的对手不会给我们太多时间,但我们也不能以疲态迎战。”
沈悦看着他,忽然轻声问:“你以前也是这样帮战友恢复的吗?”
罗铮顿了一下,然后点头:“在部队的时候,我们经常执行高强度任务。有人受伤,有人失眠,有人焦虑……那时候我就开始研究中医辅助疗法。”
他停顿片刻,补充道:“中医不只是治病,它还能让人保持最佳状态。”
花叶萱忽然想起什么:“我在国外办案时,见过类似的手法。不过当地人说是从古籍中复原的秘术,后来被某家机构封存了。”
罗铮看了她一眼,没有多说什么。
窗外阳光逐渐炽烈,空气中浮起一层薄雾。屋内的气氛却比之前凝重了几分。
“好了。”罗铮站起身,将针具放回布包,“今天就到这里。回去之后记得按时服药,晚上再来。”
几人陆续起身,收拾东西准备离开。
临走前,花叶萱突然回头:“你呢?你不给自己调理一下?”
罗铮笑了笑,没回答。
等所有人都走了,他独自坐在窗前,打开那本旧书,再次看向那个图案。
黑曜石般的花纹,在阳光下隐隐发亮。
他握紧拳头,指节泛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