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寻龙诡闻录》 第1章 乱世江湖 1673年,康熙十二年,癸丑。时值严冬,天下大乱。平西王吴三桂起兵叛乱,平南王尚可喜,靖南王耿精忠纷纷响应,史称“三藩之乱” 吴三桂至云南起兵,贵州,福建,湖南等地望风而降。兵锋直指长江南岸与清兵南北对峙。 而如此动乱的环境下,也正给了一些人很大的便利。 长沙城外偏西的一处村落,村子里只剩下三五人家,若是没有炊烟升起,从外表上看还以为是一处废弃的村落。 朱立是这个村子里唯一的孩童,跟奶奶一直生活在这里,对于父母的印象早已模糊不清,反正天大地大,还没有到那个多愁善感的年纪。 今夜家里来了一位客人,准确来说是奶奶捡回来的。发现他的时候,是奶奶去鸡窝捡鸡蛋,就看见一个男人搂着老母鸡趴在了地上。 朱立和奶奶拖着男人回到了屋子里,不到十米的距离,男人的鲜血流了一路。 朱立清理着路上的血迹,回到屋子里的时候,被男人背上的刺青吸引住了,五条青龙跃于背上,形态各异,栩栩如生。 五条青龙围绕在男人背上,中间围着青暗色的珠子。 朱立看的入神,想要伸手去触摸那颗珠子,可看着男人身上的伤口,终是心里畏惧,打消了这个念头。 奶奶一边帮着处理伤口,一边喃喃说道:“能在身上纹青龙的,这人应该不简单啊,就是不知道是福还是祸啊!” 朱立听着奶奶的话,眨了眨眼睛,那时候的他还不知道奶奶那句话的意思。 第二天的下午,那个男人才醒了过来,传来轻微的喘息声,想来是还没有适应身体上的疼痛感。 朱立推开了门,站在门口就静静的看着男人。男人五官坚毅,脸上留着络腮胡,想来是许久没有洁面。 “能给我一碗水喝吗?”男人有些温柔的看着朱立。 朱立毫不犹豫地点了点头,转身就倒了一碗水给端了过去。 此刻奶奶也走了过来,看着男人精神不错:“饿了吧,我去给你弄点吃的。” 男人看着老妇人致谢地点了点头,朱立跟着奶奶走了出去。 男人吃过了饭,又沉沉的睡了过去,待醒来的时候,已是深夜了。 男人穿好了衣服,轻步来到朱立和奶奶的门前,轻轻敲了敲门。 不一会奶奶身披着衣服打开了门,男人看着奶奶歉意的点了一下头,因为他在奶奶的眼里看到了一丝恐慌 “大娘,多谢救命之恩。” 奶奶笑着摆了摆手,想着说着什么,却被男人的话语打断了 “大娘,这荷包您拿着,若是以后遇到了什么困难就来湘西找我。” 说着男人推开门一闪而过,奶奶看着男人走出去的身影,并没有阻拦。 男人的身份并不简单,此举也算是保护祖孙二人。 朱立醒了以后并没有因为没看见男人而感到好奇,在他这个年纪,此事此人也就随着夏天的蝉鸣远去。 1676年,清军围攻长沙,吴三桂紧急救援长沙,此时的长沙人心涣散,向外逃者不计其数。 原本被奶奶送去药铺当学徒的朱立,这天夜里跟着药铺主人带着奶奶想要趁着夜里逃出长沙。 谁知清军趁夜攻城,箭羽划破了黑夜的寂寥,顿时城外火光冲天。叫喊声四起。 众人心知今夜无论何如也逃不出去,只能原路返回,可混乱之中,奶奶被流矢击中,闷哼倒地。 回到药铺的时候,奶奶身上的伤口已经被药铺掌柜给处理了。 朱立坐在奶奶身边,把身子俯在奶奶的臂间,突然听到一声咳嗽,朱立抬起了头,看着奶奶睁开浑浊的眼睛,对着他笑了笑。 “奶奶你没事吧。” 奶奶笑了一下,从怀里慢慢伸出一只手,手上拿着一只荷包,有些颤抖的递给了朱立:“以后遇到困难,就拿着这个荷包去湘西找这个荷包的主人。” 朱立皱着眉头,接过荷包想问些什么,却看到奶奶缩了缩身子,再次睡了过去。 第二天的早上,朱立握着奶奶的手,只感到一片冰冷,猛然抬头看去,眼角已经留着泪水。这一天奶奶与世长辞。 朱立趁着给奶奶安葬,从长沙城逃了出去,拿着药铺掌柜给的盘缠去往湘西,寻找荷包的主人。 踏上旅途的那一刻,朱立在脑海中想起了那五龙护珠的画面,也就是从那时候起,一种莫名的情愫在朱立心中产生,有些心急,有些慌张,有些向往,好像这一趟行走,会改变他的人生,甚至说改变整个家族的命运。 朱立一路西行,从张家界入湘西,这一路上看见的叛军不下五股,蜂拥至长沙而去。 暗自庆幸的朱立随着一路上逃难的难民前往湘西,这次的长沙又不知道要死多少人。好在自己提前逃了出去。 刚入湘西的时候,朱立还摸了摸自己怀里的荷包,可随着和难民各自分散,怀里的荷包也随之不见了。 十几岁的少年,能走到这里已是不易,本还怀抱着一丝希望,可现在希望也随之破灭。 朱立怎能甘心,只是想着回去找一找,是不是丢在路上了。 这一回头却看到一个衣衫褴褛,有些鬼祟的人盯着自己看。 朱立微微皱了皱眉头,但心思终归不在这个男人身上,只是在脑海中模拟着荷包最可能在哪里丢下。 “小兄弟,这荷包可是你的啊。” 那男人笑嘻嘻的对着朱立问道,朱立看着荷包,有些疑惑地点了点头。 男人眼神里闪过一丝惊讶,随即又贴上笑脸说道:“嘿嘿 小兄弟这荷包你拿好,可别再弄丢了,现在这世道坏人很多的。” 朱立伸手接过荷包,尴尬的对着男人笑了笑,随即道了一声谢,转身就要走。 男人赶紧从后面追上来,搂着朱立的肩膀说道:“小兄弟可是陆家的人?” 朱立停下脚步,眼睛偷偷打量旁边这个男人。 男人身上穿着带着补丁的衣服,头发颇长杂乱,有几缕头发已经粘在一起了。 朱立一边摇头,一边与男人刻意保持距离。 男人继续笑着说道:“小兄弟,这个你可骗不了我,这荷包可是陆家的信物。” 随即男人猛然盯着朱立,质问的语气问道:“难不成这荷包是你偷过来的?” 朱立急忙摇头说道:“不是的不是的,这荷包是我奶奶给我的。” 慌忙中朱立将奶奶给他荷包的过程说了出去。 男人听着若有所思,拍了拍朱立的肩膀说道:“小兄弟,不就是找这个荷包的主人吗,我带你去,在湘西啊这陆家可是最好找的了。” 朱立听说他能带自己去找荷包的主人,连忙点头感谢。 男人大笑着搂着朱立的肩膀说道:“咱俩这路途可不算近啊,不过你放心肯定把你带到地方。” 朱立嗯了一声,突然想起一件事,微微歪头看向男人说道:“大叔你是怎么知道这个荷包是陆家的啊?” 男人斜着眼睛看向朱立,面露无奈之色:“我其实也没有比你大多少,只是长的有点老,我叫米刚,你叫我刚哥啊米哥的什么都行。” 说着米刚看到朱立努力压抑着上扬的嘴角。 朱立心里暗道:“咋会有人叫米缸呢。” 米刚指着朱立怀里的荷包说道:“这荷包上有金丝红线绣成的一个魁字。在这地界上只有陆家能配得起这魁字。” 朱立哦了一声,也不知道这一路能不能稳妥的找到陆家,万一人家不承认,反而说自己是小偷可如何是好啊。但心里却越来却期待了。 一路上米刚给朱立讲了很多,民风习俗,奇人异事。米刚走了很多的地方,是从小就跟着人当乞丐讨饭吃的。见识自然不少。 走了几天,米刚也是多处打听,终于带着朱立找到了一处宅院。 院门高大,木门黑漆,上面兽首铜环,匾额鎏金陆宅二字。 朱立有些紧张,咽了咽口水,看向一旁的米刚说道:“刚哥,我有点害怕。” 米刚没有说话,盯着院门愣在那里。 朱立拉了拉米刚的衣角说道:“刚哥?我害怕。” 米刚回过神来,拉着朱立的胳膊说道:“怕个屁啊,一会你就把荷包拿出来,别的不要说啊。” 朱立小鸡啄米一般的点头,从怀拿出荷包紧紧攥在手里。 米刚深吸了一口气,走上前敲了敲门。 没过一会门倌打开了门,看着面前的米刚,又看了看后面的朱立说道:“这还不是吃饭的时辰,待会再来吧。” 说着门倌就要光门,米刚急忙拉住了大门说道:“我们不是来要饭的,是来找人的。” 米刚回头看向朱立急切地说道:“快把东西给他瞧瞧。” 朱立急忙跑了上去,递出手里的荷包说道:“就是找这个荷包的主人。” 门倌拿过荷包看了看,又看了看朱立:“好,荷包我拿进去通报一声,你们两个在这里等着吧。” 看着门倌将门关上了,米刚擦了擦脑门上的汗珠,松了口气说道:“到时候可别忘了,酬谢我米刚啊。” 第2章 魁字荷包 门倌离去不久便返了回来,看着蹲在地上的两人说道:“走吧,我家主人请两位进去。” 米刚蹲在地上,转头看了一眼朱立,一脸欢喜的说道:“可别忘了酬谢我啊。” 拉起朱立便跟着门倌走了进去,门口不远处立青绿色的影壁墙。 朱立既小心又好奇的打量着周围的一切,米刚跟在朱立身边嘴巴都乐的合不上了。 绕过了影壁,又走过了前厅,沿着西侧的石头路来到一处池塘。 门倌在此停步:“荷包,您拿好了,我家主人吩咐了他就在前面的屋子里,你们直接进去就行。” 朱立看着池塘里的鱼,微微点了点头。原来富贵人家说的深宅大院应该就是这般如此了吧,若是在这里当上一辈子下人也好啊。 米刚瞥了一眼朱立,用手肘捅了一下朱立说道:“别看了,拿着荷包进去吧。” 朱立嗯了一声,随即问道:“你不陪我一起进去吗?” 米刚摇了摇头:“你拿着荷包自己进去就行了,我就在这里等你。” 朱立哦了一声,有些迟疑的往前走着,米刚在后面对着他摆了摆手。 朱立坚定的往前走去,一边走一边在脑海中酝酿说辞。 可还没走多远,便看到一个男人端着一盆水走了出来,男人在倒水的时候抬头看见了朱立。 当男人的脸出现在朱立的脑海中那一刻,朱立的回忆扑面而来,原来男人一直在他的记忆深处。 不远处的中年男人,跟朱立脑海中的印象也有了些许变化,五官变得坚毅起来,眼神更加深邃,身上有种说不清楚的气质,好像你拒绝不了这个男人的任何要求,只能顺从。 男人看了一眼朱立,本是面无表情的男人,突然笑了起来,对着朱立摆了摆手:“你就是朱立?” 朱立脑子有些空白,木讷地点了点头。 男人看着他没有走过来,便向着朱立走了过去,伸出手扶着朱立的后背说道:“别紧张,我叫陆天睿,我给你的荷包还在吗。” 朱立伸出手递出那个带着魁字的荷包。 陆天睿接过荷包又看了一眼身后的米刚:“那是你朋友?” 朱立有些犹豫,也不知道如何回答,只好点了点头,一股脑的将奶奶的死去的消息又是如何找到这里的告诉了陆天睿。 陆天睿抬起头看着前方,半晌也没有说话。 米刚已经小心翼翼的凑到朱立身边,并没有说话,他刚才清楚的看到,那男人倒出来的水是红铜色的,好像是血。 “没事,这一路走来不容易吧,你们先去吃饭,我让人准备沐浴的东西,等你们吃好喝好,我们再说。” 说着陆天睿对着空中随意挥了挥手,只见不远处走来一位下人。 “朱立啊,你二人就先跟着他,吃点东西,换身干净衣服。我还有点事情要处理,等我忙完了再来找你。” 傍晚时分,那一缕阳光洒在庭院前,有些昏黄,有些温暖。 朱立和米刚两人吃过了饭,换了身干净衣服,漫步在后院中。 青砖白瓦,高墙绿竹围着池塘,而池塘中央座一八面玲珑亭,上面石凳三四粒。 两人走到亭子上面,看着池塘里的鱼慵懒且自由。 朱立好像做梦一样,就在那里静静的走了神,好像在用全身的每一寸肌肤去感知这里的空气,温度,阳光。 身旁的米刚有些心不在焉,看着陆天睿倒水的那一刻,他就打定主意,天黑之前一定要到酬劳离开这里。 下人看到朱立两人站在亭子里,便在池塘的旁边停下了脚步说道:“两位小爷,我家主人在后厅等着你们呢。” 朱立应了一声,跟着下人来到了后厅。 “嘿嘿,来了啊朱立,坐坐坐,不要太紧张了嘛。”陆天睿坐在椅子上说。 朱立连忙点头坐了下来,抬头看了一眼陆天睿,又觉得有些害怕,便又底下了头,也不知道该说些什么,气氛有点尴尬。 陆天睿喝了口茶问道:“朱立啊,家中还有亲戚没有啊。” 朱立摇了摇头:“好像没有了吧。” 陆天睿吐了吐口中的茶叶叹了口气说道:“唉,这年头外面的日子不好过啊,你就留在我这里吧,学点手艺,看个铺子什么的,终归是饿不死你的。” 朱立连忙点头:“好啊好啊,谢谢陆叔叔。” 一旁的米刚看着朱立完全没提自己酬劳的事,有些着急了,在一旁欲言又止。 陆天睿看着米刚的表情便爽快地说道:“你这位朋友也可以留在这里。” “阿宝啊,以后他们两个人就跟着你了,注意了,他们两个要能见得光。” 角落里传来了回应的声音,朱立眯着眼睛看去。 有些幽暗的角落里传来一道犀利的目光,朱立连忙低下头不再乱看。 陆天睿看着朱立的模样笑了笑,有这样的伙计,他很放心啊 “好了,阿宝带他们去找个住的地方,我还有事。明天你就不用跟过来了。” 角落里走出一个健硕的男人,看了一眼朱立说道:“跟我走吧。” 朱立点了点头,一直不敢抬头看着阿宝,因为他瞥到男人脸上有很长的一道疤。 而一旁的米刚还沉浸在喜悦之中,他这辈子想也没想过能进陆家啊,这外面是什么世道啊,进了陆家老子就是爷。 所以米刚根本没有什么权衡利弊,毫不犹豫的答应下来。 朱立跟着阿宝走出去的时候,回头看了一眼,只看见一个女孩扑进了陆天睿的怀里,只听见: “伢儿,你怎么还不睡觉啊。” 自此朱立和米刚就在陆家落了脚,当上了当铺的伙计,两人的关系随着时间的沉淀也是越来越好。 今年刚好是朱立的弱冠之年,米刚嚷嚷着要学老一辈,给朱立弄一个及冠礼。 朱立却嫌麻烦,只说晚上叫上小瑶一起吃个饭就好了。 米刚在一旁挤眉弄眼小声的说道:“哎,怎么样?有没有牵个小手?” 朱立愣了一下随即说道:“什么怎么样?” “唉,真是我本将心向明月,奈何明月照沟渠啊,有些人就是身在福中不知福。”米刚一副痛心疾首的样子。 月儿圆,清风来,本道几许世事无常,可怎奈风清月明。是啊,少年怎识愁滋味。 米刚与朱立在池塘的八面玲珑亭支起了一口砂锅,下面用碳火滚着清水。桌面上豆腐,羊肉,青菜。 米刚正调试酱料以佐食羊肉,小碗里配豆酱,葱,蒜,花椒,辣椒,倒入温水搅拌,也可倒入酒来搅拌。羊肉配上花椒,吃的到奶香,吃不到丁点的膻味。 朱立喊来陆瑶,三人围炉而坐。 米刚看了看陆瑶,一脸搀容地说道:“陆瑶妹妹几天不见就又好看了几分,我看这天上的明月见你也需低下头啊。” 朱立无奈地摇了摇头,自从米刚进入古董生意中,这张嘴就越来越会说。 陆瑶被米刚说的有些害羞,偷偷看了一眼身旁的朱立,又假装在看池塘里的鱼。 “哎,池塘里的小黑小白怎么不见了?” 陆瑶看着池塘突然来了一句。 朱立两人向着四周池塘看去,确实不见那一黑一白的鱼儿。 “你看你们不懂风情了不是,这良辰美景,春宵一刻。岂容旁人窥看啊。一定是潜到水底了。”米刚一边说着,一边夹了一块羊肉放进自己嘴里。 这时前院突然有人喊道:“天字号的别睡了,全部跟我出发。” 朱立看了一眼陆瑶说道:“发生什么事了,怎么天字号的要全部出动呢?” 陆瑶摇了摇头,陆天睿只有这陆瑶一个孩子,平时对她可是呵护有加,家里的事情更是不许陆瑶参与。 朱立总感觉不对,就算是有什么生意,这大半夜的能干嘛啊? 朱立起身朝着前院走了过去,陆瑶看到朱立离开便也跟着走了过去。 米刚叹了口气,放下手中的筷子也跟着走了出去。 前厅有很多人晃动,还有人一路小跑向着大门口进发。 还有人喊着:“装备都带齐了,别缺胳膊少腿的,老子可没有时间再陪你们回来取。” “麻溜的,不行就用别人的。” 朱立看到前厅中央站着的陆管事便走过去问道:“陆爷,这是发生什么事了。大半夜有什么大生意吗?” 陆管事一脸愁容,看着朱立张了张嘴,同时看到身后的陆瑶说到:“没什么大事,这几天你就在家,老老实实陪着小姐,哪里也不要去,铺子那边先关几天。” 朱立疑惑的啊了一声,在当铺他干了七年,除了逢年过节,根本没有关门过。 陆瑶在一旁试探的问道:“陆爷爷到底出了什么事啊?” 陆管事摇了摇头:“不是你们操心的事。” 说着陆管事也朝着门口走了过去。陆瑶本想追过去继续问。 朱立抓着她的胳膊摇了摇头:“大小姐,别去问了,可能陆管事也有苦衷吧。” 三人往回走去,米刚悄悄跟朱立说道:“我感觉不太对,一定有啥大事发生。” 第3章 初入江湖 第二天,天还没有亮。 朱立躺在床上被叫喊声吵醒了。 “地字号的所有人,跟我走。地字号的……” 朱立起身站了起来,朝着窗外望去。只见外面人影攒动。 朱立又按捺不住好奇心了,穿上衣服就走了出去。 大门口人来人往,有人进有人出。 “怎么一晚上天字号的人就回来了,地字号的又要出去呢?” 米刚也被吵醒了,披着衣服站在朱立的身边。 “你说的对,是有大事发生了。” 朱立皱着眉头,看向不远处指挥着的陆管事。 “哎,这人怎么拿着行李走?”米刚指着刚刚从房门走出来的人。 朱立顺着米刚指的方向看过去,心里也是吃了一惊,这人他认识,人们都叫他老吴,平常憨厚老实,干起活来也是尽心尽力的。 在陆家干了很多年了,不然也不会直接住在陆宅里。 朱立急忙跑了过去,一把抓着老吴胳膊说道:“吴大哥,你拿着行李做什么啊?” 老吴回头看了一眼,见到是朱立便松了一口气,若是见到了平时待自己不薄的陆管事,自己可怎么好意思走啊。 “我就是回家看一看。”老吴笑着说道,只是看起来略有勉强。 一旁的米刚疑惑的问道:“我说老吴啊,你回家看一看怎么拿了这么多东西啊。来我看看里面都有什么?” 老吴急忙拉住包裹说道:“唉,算了算,我还是实话说了吧,我这就不干了,要回老家了。” 朱立一听便更加疑惑了:“老吴,你在陆家干了这么多年,都是天字号的人了,怎么说不干就不干了呢。” “这你就别管了!”老吴身体扭动向前走去。 朱立死死拉着老吴的胳膊:“老吴,你跟我说实话,是不是出了什么事,你们天字号的人昨天晚上干什么去了?” 老吴实在拗不过朱立,扭过头对着朱立说道:“是陆老板出事了。” 说完老吴挣脱朱立拉着他的手,向前大步走去。 朱立当场愣在原地。 米刚拽了拽身上的衣服狐疑地说道:“陆老板能出什么事啊,天字号的人去了都没用?要知道天字号里可有不少绿林土匪出身的人啊。” 朱立喃喃低语:“不行,我也要去找陆老板。” 一旁的米刚赶紧拉住朱立说道:“我说你是真不知道自己到底能吃多少碗饭啊,天字号那么多好汉都不行,你去就行了?” 朱立摇了摇头,米刚见朱立的执拗劲又上来了,转头又看到一个人拿着行李跑了出来。 米刚拉着朱立追了上去:“老哥,到底发生什么事了,你们怎么都要跑啊?” 那人拉了拉行李说道:“陆老板出事了。” 朱立皱着眉头,一脸迫切地问道:“到底出了什么事啊,怎么搞的人心惶惶的。” 那人看了一眼朱立,犹豫了一下:“唉,朱立兄弟看你平常人不错,我就跟你实话说了吧。” “陆老板这次在墓里生死不知,天字号的人都不知道下去多少人了,根本就没人上来过。” 朱立和米刚心里同时一惊,墓里?陆老板是盗墓的? 那人看着他们两个的表情,试探性的问道:“你们不会还不知道,陆老板是靠什么发的家吧?” 说着那人摇了摇头,拉着行李朝着后门走了过去,留下两人在原地目瞪口呆。 米刚转头瞪着眼睛看向朱立问道:“你知道陆叔叔盗墓的事情吗?” 朱立摇了摇头,转头朝着陆管事跑了过去。 “陆爷,我也想去。” 陆管事也知道出了这么大的事,想要瞒是瞒不住了。 “你说你个伢,你去了能干么啊?为了救老爷,我可是答应给陆家一半家产的,这不还是没人敢下去了。” 朱立疑问道:“不是说重赏之下必有勇夫嘛,天字号的人会没人敢下去?” 陆管事冷哼一声:“肯定是勇夫都死了啊,还有个屁的勇夫啊。” 朱立面露真诚,对着陆管事用乞求的态度说道:“陆爷爷你就让我去吧,我有胆子下去。更不贪图陆家的家产。” 情况危机,刻不容缓,在这里多耽误一分,陆天睿在墓里就多一分危险。 陆管事当然知道这个道理,干脆狠下心来,毕竟目前为止只有眼前这个孩子对陆天睿是绝无二心的。 “好,过去之后一切行动都要听指挥,若是有什么危险就退出来。” 朱立点了点头,转身跑到自己的房间开始收拾行装。 陆管事看着朱立离去的背影,心里想着,这次的事情可能没那么简单。 天字号的人都其中有不少是跟着陆老爷白手起家干到现在的,要说人心涣散也不至于这么快啊。 米刚跟在朱立后面,心里上下五味杂陈,最终还是决定随着朱立一起去一趟。 朱立正收拾东西,回头看了一眼米刚,这么多年朱立看着他的表情就知道,他也会跟着去的。 “不回去收拾东西?” 米刚两只手从胸前往下滑了一下:“孑然一身。” 两人告别陆管事,随着地字号的人出发。 陆管事坐在大厅的椅子上,看着队伍出发。对着手下人说道:“把天字号剩下的人都叫到陆宅里。” 随即站起身来,自顾自地说道:“我还得去后院看看。” 朱立和米刚同一行地字号的人,马不停蹄的赶到了乡坪村,又穿村而过,翻过一座小山头来到一处荒地。 朱立只见不远处的荒地上自己支起了营帐,营地前方升起了火堆,四个人正围坐在那里。 见地字号的人赶过来,其中一个人男人朝着他们走了过来。 那男人朱立也认识,算不上太熟悉。男人是一直守着陆老爷的。陆家的人都管他叫宝哥,虎背熊腰形容他是一点不夸张的。 宝哥走了过来,歪着头看着地字号的人,轻哼了一声说道:“这次的活。很简单,就是下地,谁把陆老爷带出来,就是跟陆老爷平起平坐都没关系。” “谁来?” 话音刚落,朱立便踏出一步,大声回应道:“我来!” 阿宝看着从人群中挤出来的朱立,虽然有些吃惊,但还是面不改色地问道:“还有谁来?” 一时间大家面面相觑,陆老爷生死未知,天字号的人就没有上来过,还想让我们淌路,你阿宝怎么自己不下去啊。 这陆老爷要是活着救出来还好,若是死了。谁敢保证这家产还姓不姓陆了。 看着地字号的人把头低着,一声也不敢吭。 阿宝咬了咬牙心里暗道:“这帮人老子迟早都给你们换了。” 朱立看着地字号无人敢应,却给了米刚一个眼神。看到朱立的眼神,米刚下意识地摇了摇头。 朱立突然眨了一下眼睛,皱着眉头。 米刚握紧了拳头:“死就死了,富贵险中求,我也去。” 随着米刚现在朱立的身边,又有三个人站了出来。 阿宝点了点头,对着他们说道:“行了,够了。其他人就回去吧。这次的跟以前一样,直接找陆管事领钱,虽然活没有干,但陆家一直以来就有这规矩。” 说完阿宝带着朱立五人回到了营地,对着营地上的其他三人说道:“你们跟着地字号的人回去吧,三天之内没见我,就按计划行事。” 三人点了点头,没有多说什么,其中一人只是看了一眼朱立说道:“计划有没有你都一样要进行,可你来,或不来,这计划就变得很不一样。” 朱立听着一头雾水,转头看向一旁的阿宝。 阿宝不以为意,看着地上的包裹,指着朱立与米刚说道:“这两包东西你们拿着,只是一些水和食物。” “剩下的东西你们三个拿着,营帐里有家伙,你们挑几个顺手的拿。” 朱立五人来到营帐,说的家伙其实也没什么,只是桌子上面摆着几把剁肉的剔骨刀。 朱立叹了口气,无奈自己属于那种先天性动手能力不强的人,拿着刀都妨碍他逃跑的速度。 朱立看了一眼转身就要走,一旁的米刚拉住他,拿起一把剔骨刀就替朱立别在了腰上。 “好歹能防身啊。好不容易活这么大,得惜命啊。” 朱立颇为无奈,小鸡啄米地点着头。 几人从营帐里走了出来,只见阿宝蹲在不远处对他们招手。 阿宝蹲在地上,看着前面的盗洞说道:“一会我先下去,你们跟在我后面。” 4 说着阿宝站了起来,拿着火把朝着盗洞里面扔了过去,随即就俯身要钻进去,却突然停了下来,转头对着朱立等人说道:“下去以后听我的。” 朱立点了点头,但地字号的人当然明白这个规矩。 在下面一切听东家的,给你肉就吃肉,给你骨头就啃骨头,给你汤你就喝汤,别问为什么。 有很多人汤都吃不上,有些人眼馋着呢。而有能力给肉吃给汤喝的东家,就这一个。有些人也眼馋着呢。 说完阿宝转身钻进盗洞,朱立等人紧随其后。 墓道倾斜向下,不知道有多长,陌生的环境里,唯一让他安心的是身后米刚的喘息声。 第4章 人油灯 随着进入盗洞越来越深,泥土已经有些潮湿了。 众人也突然安静起来,就是那么一个瞬间,朱立突然感觉到,好像都能听到自己心跳的声音。 朱立微微抬头看去,只见前方出现点点火光。 应是阿宝扔下去的火把,看来这盗洞要到头了。 只见阿宝身形向下突然消失不见,朱立愣了愣,急忙爬了过去,只见下面火光亮起。 朱立跳了下去,又点起了一把火把。火光映在青黑色的石砖上。那上面多是岁月留下的痕迹。 朱立几人跟在阿宝的身后,阿宝一边走一边向他们解释: “这是是一处甬道,至于通向哪里我也不知道。” 朱立明白这句话是对他和米刚说的,地字号的人明显对这甬道很熟悉。 两人虽是第一次下地,可对这陌生的地方虽说有些害怕,却也充满着好奇,心里好似还有一些激动。 两人左右探头借着火光去打量着四周的环境。 整个甬道异常安静,只是偶尔会有阵阵微风从盗洞口飘进来,虽然声音不大,却也因为地形的原因带起了阵阵沙沙声。 阿宝一行六人,阿宝走在最前面,地字号的三人将朱立和米刚围在了中间。 地字号的三人都是倒斗的老手,其中一位五十多岁的大叔,人们都叫他老谢,倒过的斗比你走的桥都多。 其中一个瘦高个子的,人们叫他三娃,还有一个一身腱子肉的,人们叫他二虎。 这三位也算跟了陆天睿很久了,都曾是绿林中响当当的人物。 大约走了不到一刻钟,甬道突然向下,四周空间变小,若是二虎和阿宝同行,那绝对走不开。 渐渐的,阿宝看着脚下出现了一行石阶,一直向下,角度颇陡。 几人小心的向下走去,米刚跟在后面忍不住问道:“宝哥,你确定咱们没有走错啊,我看这怎么像是通往地狱的路呢?” 此话一出,后面的老谢等人也是哈哈大笑,气氛也算是活了起来。 老谢看着四周的青石砖说道:“路是错了不的,这一路上可都是咱陆家的暗号。” 朱立看着一侧的上墙壁问道:“什么暗号,我怎么没看见啊。” 老谢不以为意地说道:“这陆家的暗号分三种,最常见的就是这种“一”” 一旁的米刚若有所思:“这一有什么用啊,能代表什么吗?” 三娃在后面解释道:“这种暗号简单实用,在写“一”的时候,若是前面落笔比较重,就往前面走。若是后面落笔比较重,就往后面走。” 一边说着,一边向下走去,前面的阿宝突然停了下来,蹲在地上朝着前面看去。 几人还在疑惑着,只听见阿宝的声音传了过来:“前面好像有光啊。” 几人听见有光,探着脑袋看去。 “会不会是陆老爷他们?” “下去看看,不要乱走乱碰。” 离着光线越来越近,几人下了石阶,这才发现,发着光的居然是墓顶镶嵌着二十八颗夜明珠。 几人目瞪口呆,难怪陆老板不惜一切代价,也要下来。 阿宝一脸兴奋,啧啧了两声,这东西…… 啊! 一旁的米刚突然大叫了一声,众人急忙转头朝着他的方向看去,就在转头的一瞬间,朱立只觉得自己的余光看到了一道黑影一闪而过。 还没顺着黑影消失的方向看去,就被墙壁上的情景给吸引住了。 墙壁上居然镶嵌着一个孩童,看那模样也就两岁左右的模样。 孩童成屈膝怀抱的姿势,怀里抱着一盏黑色的油灯。 米刚一脸惊恐的模样,指着孩童的手指,都故意弯曲。若是看手指尖的方向,则指的是另一个方向。 这是米刚当乞丐的时候,听人讲起,对死人是不能用手指去指的。 “你们说这不会是真的孩子吧?” 阿宝拿着火把,凑近了瞧了瞧:“这种东西我也是听陆老板说过。” “找来一岁多的孩童,每天喂食鱼油,等喂到孩子不排泄的时候,就用铜汁将孩子的鼻子耳朵啥的封上。” “然后等上七天,七天之后在肚子上钻个小眼,将灯芯放进肚子里,然后再将灯盏放到肚子上。” 阿宝将火把放了上去,点燃了油灯。 油灯被成功点燃,米刚只觉得这一切不可思议啊。 朱立走了上来,想要灭掉油灯,却被阿宝拦下来。 “在这里,你只能听我的。” 朱立看着阿宝的眼神又退了回来,阿宝又让老谢等人,找找附近的都油灯,将它们都点燃起来。 一共十二盏油灯全部被点亮,随着火光一点点侵蚀黑暗,众人也将整个墓室看的一清二楚。 墓室的中间立着一个青铜鼎。青铜鼎的四周围着很多土陶瓷罐,大约有半个人的高度。 而这墓室的东南西北四个方向,各有一个拱形石门,听阿宝的解释,石门后面应该是就是这间墓室的耳室了。 几人朝着中间的青铜鼎走了过去,二虎踢了一脚青铜鼎周围的陶罐,抬头看了一眼阿宝: “里面有东西。” 阿宝向二虎递了一个眼神,二虎打开陶罐的封口。火把凑过去,众人探头看去。 只见陶罐里盛着大半罐子黑水,二虎拿着砍刀朝着水里摸了过去。 在砍刀伸到水里的一刻,二虎的动作明显停顿了一下。 随即二虎伸出手,朝着陶罐里摸了过去。 只见二虎皱着眉头,猛地将手提了出来。一具赤裸的男孩尸体出现在众人眼前。 二虎下意识的弯着腰看去,却吓的将尸体又扔回陶罐里。 刚才那一幕朱立看的很清楚,男孩被提起来的一瞬间,有一只眼睛是睁开的,那里面只有眼白没有瞳孔。 朱立还在那一幕没有回过神来,耳边突然响起了一声刺耳的尖叫。 阿宝对着众人大喊道:“谁他娘的叫的?” 与此同时周围的十二盏油灯,同时熄灭。 米刚被突如其来的黑暗,吓的惊叫一声。 阿宝拿着火把,一只手按在米刚的肩膀上,严肃认真地问道: “刚才也是你叫的?” 米刚摇了摇头,本已经缓和下来气氛,就在米刚说话的时候再次紧张起来。 只见米刚瞳孔放大,指着阿宝:“你……你后面……” 阿宝跟随陆老爷闯荡多年,当然明白米刚如此是什么意思。 阿宝猛地回身,火把朝着身后抡过去。 火光在黑暗中画出一道弧形,照亮了阿宝的四周。 老谢等人都屏气凝神,二虎更是握紧了手中的砍刀,一会不管看到什么玩意,照头来一刀就是。 等火光照亮了阿宝的身后,众人却松了口气,阿宝也是眨了眨眼睛。么都没有,毛都没有。 阿宝喘了口粗气说道:“我说你小子,刚才看到什么了?我身后有什么?” 米刚探着头,小心翼翼的朝着阿宝身后看去,左看一下,右看一下。眨了眨眼睛:“奇怪,我刚才明明看到一个孩子站在你身后啊。” 阿宝皱了皱眉头,自己喃喃道:“孩子?妈的算了,找陆老板要紧。” “三娃看看这附近有没有暗号,也不知道陆老爷他们从哪个石门走的。” 闻言三娃拿着火把,朝着北边的石门走了过去。 “我刚刚真的看见一个孩子,就站在那里。”米刚小声的对着朱立说着。 朱立看了看四周,低头细声:“其实我刚进来的时候就看到一个黑影,我还怀疑自己的眼花了呢。” “咦?” 黑暗中传来了三娃的一声疑问,几人望向三娃的方向。 借着三娃手中的火光,几人把三娃的四周看的真切。 北边根本没有石门,出现在三娃面前的就是一堵墙啊。 朱立一脸不可思议的神情:“不对啊,我刚进来的时候就看到了,这四面分别各有一道石门啊,怎么现在又没有了?” “二虎,快去看看其他的石门。” 气氛更加紧张起来,朱立和米刚二人心中的恐惧也逐渐扩大。 果不其然,原本好好的四道石门,现在都消失不见了,原来石门的位置上变成了一堵墙。 朱立和米刚连呼吸都有些急促,几人齐刷刷望向阿宝。 阿宝深吸了一口气骂道:“娘的,敢拦你宝爷的路,那就别怪你宝爷心狠手辣了。” “老谢,把罐子里的尸体都扔出来,一把火烧了。” 几人面面相觑,根本不明白烧尸体又能做何为。 而这里面只有老谢跟随陆老爷最久,这其中的门道,老谢也能猜出个七八分。 而这活也只能老谢能干,做了这么多吃死人饭的活,早就不再忌惮某些规矩,什么忌讳也根本顾不上了。 眨眼的功夫,老谢就扔出来了八具尸体。 米刚看着围成一个圆的罐子说道:“这里差不多有二百个罐子。这要是都烧了……” 说着米刚转身一低头,竟呕吐起来了。 就在老谢扔出第十二具尸体的时候,三娃突然叫道:“哎哎哎,这石门咋又出来了?” 阿宝递给老谢一个眼神,老谢随即停下了动作。 “三娃,带头开路。还管他娘的什么暗号啊。” 壁龛 第5章 红裙尸 三娃当下推动石门,一头钻了进去。 众人也跟着阿宝走了进去,在进石门的那一刻,朱立回头看了一眼。 一眼扫在了被罐子围住的青铜鼎上,那一刻,朱立突然打了个冷颤,只觉得青铜鼎上有一双眼睛在盯着他。 老谢最后一个走进石门,他看了一眼地上的十二具尸体,毫不犹豫的钻进石门。不知道作何感想。 石门进去以后是一间侧室,里面空间不大,中间是用石砖砌成青石台,上面摆放棺椁。 棺材的两侧墙壁上,又分别各有一个壁龛,上面摆着一些瓷碗,还有一面铜镜。 阿宝看着壁龛上的东西说道:“看来陆老爷他们来过这里,有些东西被拿走了。” 朱立听后朝着壁龛里面看过去,由于壁龛里空间有限,火光很难照射在壁龛的里面。 朱立拿着火把凑近看去,当火光照射在壁龛里面的时候,朱立大叫一声,一屁股坐在地上。 阿宝等人闻声,急忙赶到朱立的身边,只见朱立指着壁龛里面: “这里有尸体。” 阿宝不耐烦的拉起朱立:“尸体有什么好怕的。你还是祈祷着别看见陆老爷的尸体吧。” “宝哥,快过来看,这里有路。”三娃蹲在地上,伸着脖子说道。 阿宝走了过去,借着火光看到了一条向下的石阶。 老谢站在一旁说道:“娘的,怎么又是向下的路啊,咱们可离地面挺远了。” 阿宝站了起来,向上提了提裤子说道:“二虎,你第一个。三娃你殿后。” 朱立和米刚则走在中间,一路上阿宝虽然看不起这两个倒斗的雏儿,但明眼人都能看出来,阿宝有意无意的还是在保护两人。 而就在三娃最后一个走进通道的时候,侧室里的棺椁突然向下滑了下来,不偏不倚正好压在了通道的入口处。 通往地下的石阶不长,也大概是二虎在前面走的很快,这种人最适合在前面开路了。 只听见二虎在前面轻轻说了声:“到了。” 阿宝和老谢也放慢了脚步,在二虎的身旁散开。 朱立下来的第一眼就被远处角落幽暗的灯光吸引住了。 还未待朱立看清,阿宝突然出声喊道:“陆……” 这陆字刚出口,只见角落里突然出现一张人脸,那人脸色苍白,眼神犀利,对着阿宝做了一个噤声的手势。 阿宝点了点头,看着陆老爷没事,心里悬着的石头也算放下来了。 朱立也是嘿嘿一笑,米刚自作骄傲神色:“哎,真是富贵险中求啊。像我米刚,人定胜天嘛。” 阿宝没有再说什么,而是在等着角落里的陆天睿发号施令。 只见角落里的陆天睿缓缓站起身来,对着阿宝几人招了招手。 阿宝示意几人跟紧自己,随即朝着陆天睿走了过去。 等朱立靠近陆天睿的时候,只见陆老爷一副狼狈模样,好在身上并无血迹。 朱立低着头,不敢抬头看向陆老爷。此刻的陆天睿给朱立的感觉,只有陌生和害怕。 阿宝从背包里拿出一壶水还有一些吃食。 陆天睿两只手在肚子上擦了两下,接过了吃食,狼吞虎咽起来, 阿宝看着陆天睿说道:“好在没出什么事,走大哥,咱们回家。” 陆天睿喝了口水,眼睛盯着远处的黑暗说道:“能走我早就走了,哎,你们是从哪里下来的。” 阿宝将如何下来的过程讲给陆天睿。 陆天睿微微点了点头:“唉,跟我们走的是一条路,不过你们幸运多了。” “上面的四道石门,其中有三道都是死门,大部分兄弟都折在死门里了。” 朱立听的一头雾水,向一旁的老谢问道:“什么是死门。” 老谢皱了皱眉头,一时间也不知道如何解释这死门便潦草说道:“死门,就是进去就死了,里面危险重重。” 说着陆老爷指了指远处说道:“我们下来的时候,那里有座棺椁,本想着开棺上货,拿钱走人。” “还没等开棺呢,突然有人跟疯了一样,大笑着喊,全都要死,全都要死!” “那人手舞足蹈起来,在这里乱跑大叫,直接冲进了一间耳室里。” “我让人去抓他,慌乱中撞翻了耳室的棺椁,一个穿着红罗裙的女尸,竟摇摇晃晃的从地上站了起来。” 听到这里阿宝紧皱着眉头,额头竟也渗出汗来。 陆天睿叹了口气继续说道:“兄弟们,死伤大半,却也奈何不了女尸,最后是阿龙独自把女尸引进耳室,之后关上了石门。” 听到这里,一旁米刚不由得问道:“既然这样,你们为什么不直接撤离这里。” 陆天睿和阿宝同时看了一眼米刚,只不过后者的眼神多是责罚米刚多嘴之意。 陆天睿将水壶递回给阿宝说到:“既然都这样了,那就更要开棺了。这棺材刚开一半,突然传来了窸窸窣窣的声音。” “本不以为意,谁知道刚开始一个伙计,先是抓痒,后来躺在地上哀嚎。这时候我们缓过神来再去看四周,地上是密密麻麻的黑色虫子。” “慌乱中我躲进了棺材里,这才活了下来,我听到外面没有了声音,才敢探出头来,虫子都退去了,就只有我一个人活了下来。” 阿宝甚是惋惜,声音有些哽咽的说道:“陆爷,咱这就回家去。” 陆天睿点了点头,这时候突然乓的一声响了起来。 众人顺着声音看去,只见三娃竟然把棺椁给打开了。 阿宝大声喊道:“三娃谁让你开棺的?” 朱立看着地上的棺材盖,眉头都皱成一团了。 三娃大笑起来:“你们都要死!” 阿宝闻言目瞪口呆,转头看了一眼陆天睿。 陆天睿死死盯着三娃,只见三娃低头朝着棺材里看了过去,突然大叫一声,向着黑暗中跑过去。 陆天睿大喊一声:“追,别让他跑远了。” 说着众人朝着三娃消失的地方追了过去,黑暗中火把随着人员的跑动,映照的景物也是忽隐忽现的。 众人刚刚跑到棺材旁边,只见棺材突然侧翻起来。 紧接着吱吱吱的声音响了起来,好像就跟指甲挠门一般。 阿宝递给二虎一个眼神,示意他上前看看去。 二虎刚要上前一步,棺材猛地被推开,一具女尸缓缓的从地上站起来,出现在众人的眼前。 女尸头戴凤冠,面戴黄金面具,遮住上半张脸。 下半张脸皮肤白皙,嘴唇殷红,只是岁月侵蚀皮肤有些褶皱。 朱立咽了口吐沫,一旁的米刚死死抓住朱立终于忍不住大喊一声:“妈啊……” 阿宝护在陆天睿身前:“拿好家伙慢慢撤。” 陆天睿警惕的看着女尸说道:“一会若是女尸追上来,千万不要害怕,一起做了她。” 这时候黑暗中传来了三娃“啊”的一声大叫。 那女尸突然睁开眼睛,朝着身前最近的二虎扑咬过去。 二虎刚刚抽出刀来,属实被这女尸吓了一跳,好在全神贯注的盯着女尸,不至于反应过慢。 只见二虎大叫一声,一刀朝着女尸劈了过去。 二虎势大力沉的一刀却不敌女尸扑过来的力道。依旧被女尸扑倒在地。 女尸张嘴就咬在了二虎的脸上,二虎大叫着挣扎。 老谢急忙冲过去,抓着女尸的双手,二虎趁机会急忙钻了出去,再抬头的时候,鲜血流了半张脸。 二虎一手捂着脸,一手提起刀,朝着女尸再次冲了过去。 这虎劲就上来了。 可谁知道女尸气力如此之大,竟然硬生生的将老谢抓了起来,一把扔在了二虎的身上。 二虎和老谢顿时摔了个人仰马翻,阿宝急忙上前拉起两人说道:“按着原来的路退回去。” 说着瞪了一眼米刚:“还不去开路啊!” 米刚毫无疑问的点了点头,转身就跑了过去。 黑暗中朱立跟着米刚两人一起跑过去。 顺着台阶趴上去的时候,发现入口处给黑压压的。 米刚伸手拿着火把一照,心里顿时凉了半截。 谁他娘的用棺材把洞口堵上了? 两人急忙又跑了回去,听此消息阿宝也是大骂一声。 “跟这娘们拼了。” 这时候四周又响了窸窸窣窣的声音。 “那虫子又来了。”陆天睿警惕的看着四周说道 “进耳室。”朱立看着不远处的石门大喊。 众人慌乱中挤进耳室,进去的一瞬间,浓重的血腥味刺激着朱立的嗅觉。 地上都是陆家伙计的尸体啊。 朱立强忍着胃里的翻江倒海,转过头不去看地上的尸体。 这时候,二虎突然跺了一下脚喊道: “这里也有虫子。” 几人又推开石门,冲了出去。此时的虫子已经渐渐蔓延过来。 刚出耳室,阿宝和陆天睿朝着左边跑去,老谢等人朝着右边跑去。 若是聚在一起,怕是一个也跑不了啊。 可这帮虫子突然改变路线,竟然形成了两个包围圈,显然哪个也别想跑。 慌乱中,黑暗里一袭红裙突然跑了过来。身上虫子的撕咬,女尸显然不以为意。 朝着老谢等人就冲了过去。 突然不远处又响起了陆天睿的喊声: “阿宝,阿宝你怎么了?” 第6章 地下暗河 朱立借着火光,清楚的看到,护在陆天睿身前的阿宝,突然向前栽倒。 陆天睿一把拉住阿宝,只见阿宝嘴唇微动,好像在说:“陆爷你……” 陆天睿抱着阿宝竟哭了起来。 老谢等人还哪有心思管阿宝怎么样了。 眼看着红裙女尸越来越近,四周的黑色虫子又步步紧逼。 老谢当即脱掉身上的衣服,用火把点燃起来。 当燃烧的衣服被老谢扔出去的时候,虫子瞬间让开一大片。 老谢回头看了一眼众人,目光转到二虎身上。 二虎点了点头:“我拖住那鬼东西。” 说着二虎点燃自己身上的衣服,扔在了脚边。 老谢带着朱立和米刚一路退到了棺材旁边。 棺材被打翻的时候,里面的棺液也流了出来,气味腥臭刺鼻,反而虫子在这里却出奇的少。 本抱着阿宝痛哭的陆天睿,也被老谢拉到了棺材旁边。 陆天睿坐在地上,把头深深地低了下去。 朱立看了一眼陆天睿的侧脸,只觉得有些不可思议。 此时的二虎大喊道:“老谢快找出路啊!” 眼看着地上的衣服已经快然后成了灰烬,老谢也是心急如焚。 看了一眼棺材下面的金井,一屁股坐了上去,心如死灰瞥了一眼旁边的陆天睿: “等死吧。” 可老谢刚刚说完,就觉得有微风拂掌而过。 “好好好。” 老谢连说三声好,随即把火把朝着金井扔了下去。 火把晃晃悠悠的转了下去,火光却突然熄灭了。 老谢哪里管得了那么多,当即拉起陆天睿喊道:“金井下面有路。” 陆天睿还挣扎着要去拉上阿宝的尸体,老谢死死拉住他的身体,一手按着陆天睿的脑袋,将他塞进金井里。 最后还补上了一脚,陆天睿顺着金井掉了下去。 老谢转头看了一眼朱立两人:“还磨蹭个屁啊,下去吧。” 朱立两人都被吓傻了,老谢说什么就是什么了,也甭管金井下面是什么了。 看着两人跳了下去,老谢喊到:“二虎你先下去。” 二虎本就借着几个火堆与女尸周旋,听到此言语,二虎掉头就跑。对着金井便跳了下去。 老谢紧随其后,之后就听见扑通一声。 朱立在入水的那一刻,脑袋嗡了一下,只觉得这河水冰冷刺骨。 慌乱中想要睁开眼睛,意识却越来越模糊。 直到一丝疼痛传到大脑,朱立瞬间清醒过来。 当痛感越来越大,朱立低头看去,只见一条冒着蓝光的丑鱼,咬在他的小腿上,尾巴不停的晃动着。 朱立想要开口大叫,却猛然灌入一口冰冷的河水。 这时候一双手开始向上拉着朱立。 朱立这才反应过来,拼命向上游去,可只觉得身上沉重不堪。 只见那双手去拉着朱立身后的背包,朱立随即脱下背包,向上游去。 朱立从水中探出头去,贪婪着呼吸空气,这时候他才看明白,拉他的人是米刚。 四周嘈杂的水声,还有不断扑腾扑腾的声音。 距离朱立不远处的一片水域,已经被鲜血染红了。 而刚刚咬在朱立腿上的丑鱼也消失不见了。 米刚看着不远处的石滩,拉着朱立游了过去。 两人坐在石头上重重的喘着粗气。 米刚指着河里的鱼说道:“那是什么玩意,我怎么从来没见过呢?” “看样子应该是达氏鳇,这种东西,我只在东北见过,没想到这里还有这种。” 两人顺着声音看去,只见老谢躺在石头上,一旁躺着的是陆天睿。 米刚东瞧西瞧转头问道:“二虎呢?” 老谢拧了拧已经浸湿的裤脚,用下巴指了指河水说道: “可能已经喂鱼了。” 朱立呆呆的盯着河面,鲜血已经蔓延开来。 “这里应该是地下河,这河里还不知道有什么东西呢,别在这里了,找个地方烤烤火吧。” 陆天睿睁开眼睛喃喃道:“这次真是完了。” 老谢回头看了一眼陆天睿说道:“本应该顺着地下河的流向,向下走的。可这河里的鱼只能让咱们向上走了。” 陆天睿站了起来抖了抖身上的水珠,自故自的朝着前方走去。 几人向前走了不远,空间变得越来越大,这里已经出现了人工修整过的痕迹。 老谢摸了摸一旁的石壁,这里被地下水冲刷了很久,若是不沿着旁边的石壁走,很容易滑进河里喂鱼。 老谢一边低头走着,一边观察旁边的石壁。 这也是跟随陆家多年养成的习惯。 只是老谢抬头的时候突然看到石壁上,出了一个“一”字。 落笔轻,收笔重。看样子应该是往前走的。 可就奇了怪了,陆家的暗号,只有陆家的人知道,可是陆老爷明明没有来到这里过啊,又会是陆家的谁呢? 本想出声询问陆天睿,可一抬头只见前面的陆天睿停了下来,抬头向前看去。 只见前面出现一个黑漆漆的山洞,洞口很大,四五人并排而行也很轻松, 陆天睿随即加快了脚步,毫不犹豫的朝着洞口走过去。 老谢看了一眼身后的朱立两人说道:“一会跟紧我。” 朱立点了点头,自从遇到那红裙女尸,好像这一路上都是老谢在保护所有人。而老谢也刚好有这样的能力。 在心底里朱立愿意稍稍靠近老谢,但到了真正危险的时候,朱立不一定会为了老谢奋不顾身,但为了陆天睿一定能。 走进洞口,里面很静,偶尔能听见滴水的声音。 朱立只觉得阴风嗖嗖,加上身上湿透的衣服,让人直打冷颤。 走了不久,空间豁然大了起来。朱立好奇的打量着周围的环境,却被眼前的一幕惊住了。 朱立的面前是一条土路,而土路的两旁各有一个坑,里面都是森森白骨。 老谢皱着眉头:“这里怎么会有殉葬坑呢?” 陆天睿满脸激动神情:“看来这里面才是正主的位置啊。” 老谢看了一眼陆天睿没有说话,转身跳下殉葬坑,不一会功夫,老谢竟然从下面扛着几块木头上来。 此处阴风阵阵,满地的白骨,若是说这里藏着魑魅魍魉也不觉得过分。老谢竟然敢独自跳下去。 不一会功夫,老谢升起了火,脱光了衣服架在火上烤着。 朱立和米刚也凑了上来,有样学样,将各自的衣服都架了上去。 也不知道多少年头的木头了,燃烧起来依旧嘎嘣作响。 木头燃烧起来甚至带着阵阵幽香,朱立和米刚靠在一起,闻着幽香,意识渐渐放松。 朱立渐渐低下头,闭上了眼睛。 火光映着四人,朱立迷迷糊糊中仿佛听到有人在窃窃私语。 是有人在谈论这个世界的好坏吗? 朱立只觉得一双手在推着他,他试图从酣睡中清醒过来。 侧躺在地上,扭头看到米刚在叫醒他。 “朱立,朱立。” 朱立的意识瞬间被拉了回来,拉回了这个黑暗阴冷的地下世界。 原来,我们还在这里,还以为一觉醒过来,我躺在陆家大院的床上呢。 米刚小声地说道:“我刚才看到一个黑影,一闪而过。陆老爷和老谢也不见了。” 朱立揉了揉眼睛,火堆已经熄灭了,还留有余温。 他穿上衣服,用眼神询问米刚。 米刚摇了摇头:“我也不知道他们去哪里了,要不要等等他们?” 朱立本想着留在原地等他们是最好的选择,也怎奈米刚说他刚才看到一个黑影。 说起黑影他很容易的想起,在存有青铜鼎的那间墓室里看见的黑影。 黑影说起来总会让朱立有些不安。还是决定去找老谢两人才行。 看着地上的两排脚印,朱立毅然决然的跟着脚印前进。 两人走在殉葬坑的中间,阴风一阵阵的吹向两人,有些潮湿的衣服紧贴着皮肤。 朱立看着左右两端的殉葬坑,左面的坑里看起来都是一些人骨,右面的坑里好像是动物的骨骸,还有一个个破烂的马车。 走着走着,米刚突然指着地上的脚印说道:“两个人,怎么会有这么多脚印啊?” 果然低头看去,一排脚印竟然出现了六个。 朱立有些惊恐的看着米刚:“难不成又有陆家的人找到这里了?” 米刚也不知道怎么回答他,在这鬼知道的地方就得请鬼来猜。 朱立不由得加快了脚步,他对这个脚印有种不好的预感。 走了一会,殉葬坑的路上突然出现一条岔路。 就在朱立观察地面的脚印时,米刚在旁边说道:“你看,前面有两个洞口。那里好像还有一个人躺在那里。” 朱立看过去,朝着躺在地上的人跑了过去。 等跑过去的时候,两人大吃一惊。 只见满身是血的三娃,躺在一处洞口的旁边。 米刚满脸惊愕的神情,蹲在三娃的身边:“三娃你怎么在这,陆老爷他们呢?到底发生了什么?” 一连串的问题,让三娃根本回答不上来,因为此时的三娃还在昏迷当中。 此时三娃身上的一处伤口,让朱立陷入了迷茫和恐惧。 因为那伤口明明是一处刀伤! 朱立轻轻推了推三娃,又小声叫了叫他的名字。 三娃缓缓睁开眼睛,有些失神的眼神看着朱立。随后胳膊慢慢地抬了起来,艰难地说道: “小心……” 可还没等说完。 胳膊便重重的垂了下去。 第7章 月影兽 朱立看着三娃刚刚抬起手臂的方向,分明是指着旁边另一处的洞口。 那洞口里面又能有什么呢?三娃身上的刀伤又是怎么来的呢?这墓里到底藏着什么东西,竟让陆天睿这般人如此疯狂。 米刚伸手探了探三娃的鼻息,叹了口气说道:“没气了,救都救不了了。” 看着三娃身上的刀伤,朱立陷入了沉思。但是没有办法,他没有能力解开这个谜题。 可强大的好奇心在驱使着他,又或者,是朱立的某种欲望。 他望向那个如深渊般的洞口,再一次毅然决然地走了过去。 那是米刚第一次觉得,眼前的朱立突然有点陌生。 “不等老谢他们回来了?”米刚跟在后面小声问道。 朱立摇了摇头,喃喃自语:“总觉得有点不对。” 两人走到洞口处,一时间朱立看着黑漆漆的洞口,竟然有些动摇,要不然还是在这里等着老谢他们吧。 毕竟只是十几岁的少年,对未知虽有无穷的好奇,却也有无尽的恐惧。 就在两人犹豫不决的时候,洞里突然燃起了火光。 火光在黑暗里显得有些渺小,亦如天上的一颗星,人心头上的一点光。 火光在黑暗中微弱着跳动着,火光下映着的是陆天睿的脸。 看着面前的陆天睿,朱立竟然有些莫名的紧张。 “你们怎么跟过来了?”陆天睿率先开口。 “我有些不放心你们。”朱立主动接过陆天睿手中的火把。 咬了咬牙继续说道:“三娃是怎么出现在这里的,你们发生了什么事吗?” 陆天睿盯着朱立,过了一会叹了口气:“本不想让你知道太多,陆家的这种买卖更不想让你掺和进来。” “不过既然你已经进来了,我便跟你说了吧,陆家一直以来都是以盗墓为主的,你们看到的当铺,古董店。都是陆家摆在明面上的东西。” “如今陆家遭受如此一劫,他老谢便心生歹意,想在墓里除掉我,然后自己出去继承我的家产。三娃为保护我……” 陆老头垂头丧气,又抬头看了一眼朱立:“我现在唯一信任的就是你了。” 朱立皱着眉头微微点头,心里却有些纠结,老谢为什么要这么做。 “陆老爷,接下来咱们怎么办?” 米刚问向陆天睿,对他的说法十分理解,人心险恶这个道理,米刚很早的时候就明白这个道理了。 陆老爷回头看了一眼漆黑的洞里说道:“刚刚老谢就是在这个洞里追杀我,我躲在黑暗中折返回来,我们走旁边的那条路,只要能从这里出去,这一切就好说了。” 三人举着火把,来到了三娃死去的洞口前。 朱立低头看着三娃,心中隐隐作痛,不由得说道: “要不把三娃的尸体带出去吧,对他们的家人也好有个交代。” 听说要把尸体带回去,陆天睿神情有些奇怪,最后无奈地说道:“你想带就带。” 米刚一把抓住了他的胳膊小声说道:“你小子糊涂了,前路还不知道有什么等着咱们呢,你带着他,只能拖累你自己。” 听着米刚的话,朱立也打消了这个念头,毕竟他心里也没有很执念,非要带着尸体走。 陆天睿看着这一幕,似乎对朱立有些失望。 只不过这失望从何而来,那就不得而知了。 三人走进了旁边的洞穴里,洞口处三娃的尸体就静静的躺在那里。 朱立走进洞穴里,回头看了一眼三娃的尸体,他总觉得三娃的死没有那么简单。 就在朱立转过头的时候,背后三娃的尸体突然消失不见。 瞬间整个洞穴里,刮起了一阵阴风。带起了阵阵犹似女人的叫声,凄惨,怨厉。 朱立和米刚不自觉的靠在一起,拿着火把走在前面的陆天睿解释道: “这是风刮着洞穴里凸出来的石头造成的。就像是窗户没有关好,外面刮起大风造成的声音。” 虽是有如此解释,但两人心理多半都是恐惧。 一路上三人无话,越往里面走,洞穴越小。修整的也越工整。 米刚本想跟朱立说点什么,要不然这气氛不憋死个人啊。 只是看着他皱着眉头,好像在思考什么。米刚忍不住好奇,用手肘捅了捅他的胳膊问道: “你想什么呢?” 朱立咬着嘴唇说道:“我总觉得这一路上有太多的疑点了。” “有没有疑点我不知道,但是太多不可思议的事了。我想我回去怕是睡不着了。” 米刚故意用了一些轻松的语气,其目的也是为了安慰朱立。 朱立随意应付着点了点头。这时候前面的陆天睿说道:“就在这里休息休息吧。” 米刚应了一声,朱立向前看去,只见他们身处一间墓室中。 墓室石壁上的长明灯已经被陆天睿点燃了。 墓室的中间有着一个漆黑的小棺材,其余什么都没有了。 这让陆天睿也很吃惊,毕竟他也没有见过这种墓葬结构。 那漆黑的棺材很小,大概就只能装一个七八岁的小女孩的样子。 而棺材的不远处,正对着一道石门。石门已经被打开了。 陆天睿看着被打开的石门,摸着下巴说道:“难不成,这里已经有人进来过了?” 米刚坐在地上说道:“怎么会呢,难不成是这墓主人,嫌太闷了,开个门透透气?” 陆天睿没好气地说道:“我就说你这小子的脑子,跟普通人就是不一样。” 说着陆天睿朝着中间的漆黑棺材走了过去。 朱立侧着头看向石门,开着一道缝,刚好仅仅能容过一个人通过。 但朱立可并不打算进去,只能站在石门下面,紧皱着眉头。 石门上雕刻了花纹边缀,但是与之格格不入的是,石门的中上方,竟然雕刻着一个戴着青面獠牙面具的人。 那人披发赤足,拿着木杖,腰间悬挂玉牌,高举拿着木杖的右手,动作有些夸张。 另一扇石门,雕刻着滔滔江水,江水之上有一涯畔,在这之上站立着一个似狗非狗,似虎非虎的动物。 正与那人遥遥对持。 原本紧皱的眉头,也逐渐舒展开来,朱立被这石门上的刻画吸引住了。 这时,嘭的一声响了起来,朱立和米刚看去。 只见陆天睿已经把棺材打开了,朱立和米刚好奇的凑了过去。 棺材里面只有一具白骨,看样子应该是什么动物的。 朱立看着棺材里的白骨怔怔出神,突然睁大了眼睛,转头看向石门。 这里躺着的不会是石门上刻画的那种动物吧? 看着朱立的表情,两人也朝着石门看了过去。 陆天睿越看神情越激动,转身大喊着:“这棺材里的不会是这石门上画的东西吧?” 米刚在一旁考虑了一下说道:“我觉得可能性不大,这石门上的东西,我都没有见过?” 突然陆天睿抓着米刚的胳膊说道:“既然如此,那还要陆家的家产有何用啊,有何用啊!” 看着眼前如同发疯一般的陆天睿,米刚也是毫不客气,直接甩了他的手说道: “我说陆老爷,我劝你还是少干点这种事好,你就不怕有报应啊?” “哈哈哈,报应?能有什么报应,让我家破人亡?” 陆天睿大笑着,在米刚看来,这人完了,这不废了吗,咋搞疯了一个呢? 陆天睿一边摇头笑着,一边走向棺材说着:“真是没有想到啊,这世间还真有月影兽。” 朱立两人听的真切,这玩意叫“月影兽?” “什么是月影兽啊?”朱立看着棺材里的白骨说” 大笑着的陆天睿,对着两人摆了摆手。 朱立皱着眉头盯着好似癫狂的陆天睿。 陆天睿解释道:“这月影兽可是传说里来的,至于它到底是什么就不清楚了,有人说是猫,也有人说是猫和别的动物生的。” “但是这些都不重要,重要的是这东西能给你带来好运。” “以前在灵州有一户人家,这家就只剩下孤儿寡母了。” “儿子虽然没有读过书,但是心地善良,老实本分。” “这家母亲织布,儿子跟随邻居务农。虽然贫苦,但也吃的饱穿的暖。” “这儿子没事的时候,就会去村外面的一间庙里祭拜,随便带点残羹剩饭给住在庙里的猫儿。” “这一来二去吧,庙里的猫就都熟悉它了,也不怕他了,经常卧在他的脚边。” “这有一天,还是照常来祭拜,有一只黑猫,叼来一只小猫崽,就放在了他的脚边。” “黑猫蹲在地上,朝着他喵喵的叫了两声,然后转身就走了。” “少年不明白黑猫的心思,只当是让自己看看黑猫的崽。可这黑猫一去不复返,等了半天也不见那黑猫回来,天也快黑了,庙里的猫儿也四散而去。” “少年最后把猫崽带了回去,刚好邻居家狗下了一窝狗崽,这猫就被少年放在了狗窝里。” “就这样猫崽活了下来,待这猫崽三个月以后,就变得与众不同了。” “两只耳朵啊,要比一般的猫大很多,脚掌要更加厚实,尾巴又大又粗,而且也要比一般的猫长,两只眼睛滴溜溜的转,说古灵精怪也不过分。” 第8章 真假陆天睿 “自从少年把猫带回去以后,生活就更有重心了,只不过随着猫一天天长大,这饭量也大了起来,只不过这猫长到三个月后几乎就不用少年怎么喂了。” “野鸡,野兔的,少年倒是跟着猫吃了不少。” “但是这猫也有个特点,就是跟人不亲近,也包括少年在内。” “过了几年,猫越来越壮实,走起路来左摇右摆的,好像个山大王。不过要说走路,这邻里乡亲的还真就没有见过这猫。平常的时候也就只能在少年的家里见见。” “那一年,灵州城兵乱,母亲重病去世,生灵涂炭,怨声载道。” “兵乱祸害,那庙也被拆了,庙里的猫儿们自此不见踪影。” “少年带着猫,离开了家乡,过上了四处奔波的日子。” 少年没想过离开家乡,可突然觉得家乡好像被世界抛弃了,你不得不四处奔走,用二两银子抵挡生活时时刻刻的压力。 还是幻想着有一天,世界记起你的家乡,可你又用什么方式回去呢。 不知不觉少年出了灵州城,一路南下,终于在这里他看到了国泰民安,风调雨顺。 烟花三月下扬州。 在这里少年打了一份长工,自己搭架了一座草屋。 少年的猫也习惯了这里,并不觉得草屋有多简陋,也对,他只是猫啊。 这天打完长工的少年回到草屋,发现猫不见了,也不以为意,它贪玩,又是自由的。 可第二天的时候,少年还是没有看到猫,心里便急了,赶忙出门寻找,就像是慢了一分,便再也找不到了。 少年找了整整一天,终于在黄昏的时候,看到街边一个少女,蹲在地上,脚边就是少年的猫。 黄昏里的少女与猫,猫儿躺在地上,少女俯身低头看它。 少女的眼里,是清纯,善良。她的睫毛好长,精致的侧脸,微微上扬的薄嘴角,黄昏的阳光洒在她的身上,留给了少女金色的发梢。 此景虽好,却不在少年的心头。 少年跑了过去,蹲在地上无奈地说道:“你怎么跑这么远?” 猫儿看到少年来了,叫了两声,依旧趴在地上。 少年抬头道谢,与少女对视一眼,此一眼便万年。 少女家世极好,家中父母算是老来得子,只少女一人,自是极其宠溺。 少女执意嫁给少年,父母念其一往情深,便让少年同他们一起生活。 生活有了保障,少年开始了读书,少女相夫教子。 那只猫就笑眯眯的晒着太阳。 唉,这个家没我都得散。可能现在是这个猫的心声吧。 八年后,少年学有所成,考取了功名。 功成名就的少年,想着回老家看看,估计很多人的心里都是这般。 少年带着猫和少女回到了灵州城。 仔细看去,其实没有什么变化,只不过走了一些人,来了一些人。该吃不饱饭的人还是吃不饱。 灵州城虽然没有什么变化,但在少年的心中愈发的凄凉。 两人来到了少年的老家,土房已经坍塌,断壁残垣,荒草丛生, 少年看着以前的老房子,怀里的猫儿突然跑了出去。 看着猫跑过去的方向,应该是去了以前的庙。 少年来的时机是恰逢匪患作乱,此时的灵州城已然不能再经历战火了。 此时匪患围城,少年结合地方政府开始守城。 匪患没有攻城器械,只能围而不攻。 这天夜里,匪患结合城内小人,不费一兵一卒,灵州城门大开。 夜里猫儿叫醒少年,听到外面叫喊声不绝,心知城门已破。 少年连夜团结众人,回攻城门。 夜里猫儿带领一众野猫,如黑夜使者朝着匪患大军飞涌而去。 给少年争取了大把时间,结合官兵攻回城门。 天空泛白之时,匪患大军撤去,匪首被擒。 因为此事,少年成了灵州城的父母官。经过少年整治,灵州的再次繁荣起来。 后来少年升迁远去,那只黑猫也跟着不见了。 人们为了纪念少年和猫,在原地庙地的基础上重修了一个庙,取名猫儿庙。庙里供奉的正是少年和那只猫。 米刚听着心中感慨:“若是我有这样一只猫就好了?” 而一旁的朱立却问道:“若是这么说的话,这里难不成就是那个少年的墓葬?” 看着朱立的模样,陆天睿突然笑了起来:“这月影兽虽是百年不遇的,但要说见过它的人也不少,百年肯定会出现这样一只的。” “看着石门上的刻画,我觉得这只月影兽,要比传说里还要早。” 说着陆天睿抽出腰间的匕首,在棺材里捅来捅去,嘴里还一边念叨着: “这月影兽竟没有一点陪葬的东西?” 朱立看着陆天睿的动作,却突然死死盯着看着陆天睿手里的匕首,再想起了三娃的尸体便说道: “陆老爷,等这次我们出去,你就把瑶瑶嫁给我吧。” “好说好说。” 一旁的米刚目瞪口呆:“我……” 朱立摆了摆手,从地上站了起来。 陆天睿收起了匕首,看了看石门里面说道:“米刚你先进去。” 米刚充满疑问的啊了一声,随即点了点头,能怎么办,硬着头皮往里面冲吧。 石门本就打开一道缝隙,刚好能容一人通过。 米刚深吸了一口气,一步就跑了出去。 朱立不放心,跟在后面蹿了过去。一脚刚刚落地,下面的石砖突然下陷,随即砰的一声响了起来。 朱立还不明白怎么回事呢,只见一只箭矢射向自己腰间。 朱立被箭矢力道带飞出去,躺在地上一动不动。 米刚大叫着朱立的名字,陆天睿急忙冲了过去,一把拉住米刚说道: “别去,这里面还有机关!” 米刚在陆天睿怀里挣扎着,一遍一遍喊着朱立的名字。 “这是七步绝生门,你再往前迈一步,你的下场就和他一样了。我们要活着出去才是他们想看到的。” 本事提着的一口气,也泄了出去,米刚颓然坐地。 陆天睿拉起米刚,朝着墓室中间走了过去。 这时候一声尖锐的猫叫响彻整间墓室。 墓室瞬间亮了起来,墙壁上的人油灯不知为何自燃起来。 墓室的中间有一口棺材,被四条铁链悬挂在半空中。 陆天睿神情激动,连连回头:“难不成这里还有一只月影兽?” 有没有月影兽就没人知道,反正米刚是觉得这里绝对不是人待的地方。 陆天睿本想着朝着棺材走过去,却听见背后有人喊道: “陆天睿你这个畜生!” 只见浑身浴血的老谢站在两人身后。 陆天睿不屑的摊了摊手:“本就是棋子,难不成你还想着活着出去?” 老谢手里握着那把剔骨刀,喘着粗气说道:“既然我也出不去,那你也别想出去了。” 一旁的米刚看着剑拔弩张的两人,急忙出声劝解道:“都是一家人,别打别打啊。” 老谢看着朱立,一脸怒气说道:“你个小王八蛋,还分不清是人是鬼吗?” 这时候熟悉的声音响了起来,:“米刚快过来,这人不是陆天睿。” 听着朱立的声音响了起来,米刚瞬间朝着远处跑去。 只见朱立出现在众人眼里,朱立捂着腰一步一步走了过来。 “朱立你没事啊?”米刚跑过去扶着朱立。 手里拿着一把剔骨刀的朱立苦笑道:“还要感谢你,往我腰间别了一把剔骨刀。刚好挡住了射来的一箭。” 米刚大笑着:“我就说吧,我是你的月影兽。” 朱立搂着米刚的肩膀轻轻拍了两下。 站在不远处的陆天睿看见朱立走了过来,也有些惊讶,只不过却张嘴问道: “你怎么知道,我不是陆天睿的?” “你没有陆老爷身上的刺青,就在你掏出你腰间匕首的那一刻我肯定了。” “你不光身上没有陆天睿的刺青,就连这里的所有人都是你一个人杀的吧。” 陆天睿有些吃惊的笑了笑:“你是怎么知道的?” “三娃身上的伤口,就是刺伤,我想问问老谢手中的剔骨刀,能做到吗?” “我们下来的时候,只带了这一把防身的东西,老谢一直跟我们在一起,根本没有机会去找匕首,而且只有阿宝单独跟你在一起,却死了!” “所以阿宝也是你杀的吧!” 陆天睿大笑着点了点头:“真是想不到啊,你这个年纪,居然能看到这么多东西。” “不过没关系,你们都会死在这里的。” 老谢骂了一声娘,就朝着陆天睿冲了过去。 这时候一道声音响了起来:“老谢,先别动。” 众人顺着声音看去,只见壮汉背着陆天睿站了出来。 朱立满眼激动神情。 “曹然,想不到吧,我还活着。” 此时假的陆天睿撕掉脸上的人皮面具大笑道:“这一路上没有看见你的尸体,我就知道你还活着。你陆天睿哪能就这么死掉了。” “我会让你活着,亲眼看着我是如何复仇的,我会拿回属于我的一切,会让你陆家跌入深渊,再无翻身之日。” 陆天睿叹了口气:“曹然啊,你哪懂这其中的故事啊,你也不过是个棋子,现在退出,我可以保你下辈子衣食无忧。” 第9章 阴兵过境 曹然看着一脸真诚的陆天睿,神情悲愤:“你我杀父之仇,现在跟我说这个,还要可怜我!” “我这一条烂命,换来整个陆家的沉浮,值了!” 听着曹然的言语,陆天睿微微叹了口气:“当年你父亲……” “啊,你不要说了,事到如此也不必听了。” 曹然大叫着转身飞奔而去。 陆天睿赶紧出声喊道:“给我抓住他!” “哈哈哈哈哈……” 飞奔的曹然竟然大笑起来,只见他一头撞在棺椁上面。竟被力道弹开,后退数步。 踉踉跄跄的曹然,好不容易站稳,慢慢转过身。鲜血从他的脑门流了下来,经过过了眼睛,流到了嘴角,快速的滴到地上。 曹然转过身去,朝着陆天睿诡异的一笑,随即砰的一声倒在地上。 此时整间墓室都在响动,曹然一头撞的棺椁正在摇晃。 本被四条铁链拉在空中的棺椁,此时正在左右摇晃。也不知道是曹然撞击的力道太大,还是铁链年久质量不佳。 铁链竟从墙壁上脱落下来,棺椁不再左右摇晃,而是朝着一个方向倾斜着倒在了地上,棺椁四散开来,尘土飞扬。 众人眯着眼睛,都在余光里都在关注着那名壮汉背上的陆天睿。似乎在等着他发号施令。 看着一身狼狈的陆天睿,朱立有些感慨,这个陆天睿才让我觉得真正熟悉。 可一旁的米刚却说道:“我咋看他也不像陆老爷呢?” 朱立瞥了一眼说道:“你是不是看我也不像朱立啊?” 听闻此言,米刚瞬间睁大了眼睛,一脸恍然大悟的神情。 “三,过去看看。” 陆天睿在壮汉的身上说道。 朱立哦了一声,向一旁的米刚说道:“原来是陆三啊,这么多年只听过,从没见过呢。” 米刚看着一旁的朱立,越看眼神越不对,你到底是不是朱立啊。 “陆三是陆老爷收的义子,那可是陆家的宝贝,一般不给人看的。” 众人朝着棺椁走了过去,棺椁散落露出了里面的棺材。 “爷,开棺吗?”陆三粗犷的声音响了起来。 陆天睿陷入了沉思,过了半晌才说道:“老谢,开棺,三啊你放我下来吧。” 陆三嗡里嗡气的嗯了一声,将陆天睿轻轻放了下来。 朱立见状急忙跑过去扶起陆天睿,却发现他双腿无力,被人扶着都站不起来,就像是棵草随风飘荡的两条腿。 朱立看着陆天睿的模样,心里暗暗作痛,只觉得这个曾经天塌下来都不怕的男人,原来也同他们一样,只是个普普通通的人。 由于棺椁散落,开棺就变得简单多了。 陆三和老谢两人,没一会功夫便将棺材盖给打开了。 棺材盖打开的一瞬间,棺材里闪过一丝白光。 众人围上去的一瞬间,竟然都楞在那里了。 坐在地上的陆天睿看着几人,心里愈发的着急便出声询问道: “三,这里面有什么?” 陆三的思绪被陆天睿的声音拽了回来,啊了一声说道:“老爷啊,这里面有人。” “放屁,棺材里面不放人,还能放什么?” “好像是活人!” 陆老爷啊了一声,让陆三背起他去瞧瞧。 棺材里躺着一个男人,双手拿着白玉杖抚于腹上,身着金丝蟒纹,头发散落在棺材里,胡子和睫毛都看的一清二楚。 陆天睿也懵了,下地这么多次,还是头一次遇到这种情况。 要说像是红裙女尸那样,可脸上多少会有些变化,要说像棺材里面这位主,还真没有过。 不过更吸引朱立的不是这人跟活人无二,而是胸前挂着的三块龙纹玉。 显然陆天睿也同样被吸引了。 “老谢,把那三块玉拿出来看看。” 老谢探出手将三块龙纹玉递给了陆老爷。 看着龙纹玉的形状,陆天睿又皱起眉头了,到底何人穿的起蟒纹,配得起天子的规格龙形玉佩呢? 就在陆天睿陷入沉思的时候,几人几乎同时发出了惊叹的声音。 只见棺材里的那位主,竟然以肉眼可见的速度,迅速干瘪了下去,眨眼间的功夫成了一具干尸! 也是陆三艺高人胆大,竟然伸手朝着棺材里摸了过去。 陆天睿急忙出声阻止,让陆三收好龙纹玉。可也就在此时,四周突然响了鼓声。 轰隆隆的声音,撞击着众人的心胸,一声随着一声,只觉得呼吸急促,心中有股热血突然燃了起来。 鼓声越来越快,随之马蹄声,叫喊声一股脑的涌了过来。 陆天睿神情紧张,侧耳听着,突然大喊道:“快跑,阴兵过境!” “什么玩意?” 米刚正探头探脑的提问呢,只见一张大手抓着他的肩膀,带着他飞奔起来。 马蹄声越来越近,仿佛就在众人耳后。 按捺不住好奇心的米刚,扭头朝着身后看去。 就见一排排骑着战马,身着黑色铠甲的人穿墙而来。 也就在这时,米刚突然挣脱那张大手,朝着身后的方向跑了过去。 此时的朱立就站在棺材旁边,一动不动,仿佛根本不知道那帮阴什么境要过来了。 米刚一边喊着朱立的名字,一边朝着他跑了过去。 可能是米刚的叫声,喊醒了朱立。 朱立猛地朝着米刚的方向看去,这时朱立眼中的世界仿佛只有米刚。 大脑一片空白的他,只看见米刚在朝着他招手,但却突然听不到他的声音了。 朱立下意识的朝着米刚跑了过去,当米刚拉住他的胳膊时。 嘈杂的声音瞬间进入朱立的耳朵中,一下子清醒过来的朱立反过来拉着米刚跑了起来。 陆三跑到七步绝生门的前面喊道:“快跑过来,躲进去。” 老谢的声音在旁边响起:“这七步绝生门的机关还存在,大家小心。” 说着老谢第一个钻了出去,陆三背着陆天睿在接应朱立二人。 眼看着还有几步就跑过去了,朱立只觉得脚下一空。身体随即不受控制。 身后的米刚见状,奋力跳起,向前推了过去。 这一推朱立飞了出去,爬在了地上,牙也摔断了两颗。 顾不得满嘴血和灰尘,急忙转身朝着身后看去。 只见米刚大半个身子都被夹在地下,朱立没有掉下去,石板就开始关闭,刚好夹到了要掉下来的米刚。 朱立赶紧爬过去,准备拉起米刚,可看样子这石板的力道极大,胳膊怕是已经折了。 陆三也跑了过来,拉着米刚硬生生脱掉了米刚胳膊上的一层肉,这才将人拉了上来。 米刚被拉上来的一刻,已经疼晕过去了。 顾不上处理他的伤口,只能拖着他,先钻进去再说。 陆三钻进的一刻,竟然想要将石门关上。老谢在一旁忍不住骂娘:“这玩意墙都能穿,你把门关上有个屁用啊。” 陆三眨了眨眼睛,随即哼了一声。 老谢坐在地上气哼哼地说道:“不跑了,怎么也跑不过这玩意。” 老谢刚刚说完,只见石门处,一头战马的头已经穿过了石门。 朱立还在处理米刚的伤势,心中只祈祷着,一定要活着出去,活着。 就连陆天睿也是面如死灰,看着战马快速穿过石门,而无动于衷。 “喵……” 一声凄厉的猫叫响了起来,顿时那些阴兵如同碎片一样,一点点消失。 朱立大喜,忍不住喊道:“月影兽!” 老谢哈哈大笑:“不管什么兽,我都谢谢它啊。” “现在当务之急是回去,我们没有补给,没有救援,会死在这里的。” 陆天睿的声音变得沙哑起来。 他说的对,现在他们五个人就没有一个人不受伤的,而且没有食物和水,不能一直困在这里。 朱立想了想若是按照原路返回……不行,上面有女尸还有吃人的虫子,而且他们是摔到地下暗河的,根本上不去。 “顺着地下暗河走,肯定能走出去!” 老谢说完目光坚定的看着几人,最后目光定在陆天睿身上。 陆天睿眯着眼睛,看着米刚昏迷不醒的样子,引最后叹了口气说道:“就顺着地下暗河走吧。” “老爷,那……” 陆天睿打断了陆三的讲话:“是我失算了。” 虽然不明白他说这句话的意思,但朱立看的出来陆天睿再没了人定胜天的豪气。 几人一路退回到地下暗河,这里又变得平静起来,甚至那些怪鱼也消失不见了。 朱立想着在这里发生的一切,就好像做了一场梦。又是如何的梦,能够让人记得一辈子。 再抬头时,第一眼是背上朱立的胳膊在眼前晃荡,心酸如此,奈何如此。 本是压抑的气氛,突然前方扑腾一声点燃,几人抬头望去,只见黑暗中两点绿光在晃动。 第10章 一去不回 看着朱立的模样一旁的老谢说道:“这达氏鳇可是吃肉的,它能在这里生活指不定吃的什么东西,你小子敢吃?” 朱立脸色铁青,显然是想到了其他不堪的画面。 老谢看着眼中弱者一般的朱立,竟然带了些笑意。 “看,又出现了。” 抬头看去,只见那两点绿光又出现了。 众人盯着绿光,良久未动。突然绿光消失,就在众人睁大眼睛的同时,绿光再次出现,朝着几人快速移动。 见那绿光移动速度极快,老谢骂了一声娘:“快跑!” 众人下意识转身就跑,那绿光在黑暗中移动速度极快,眨眼间就到了众人的身后。 由于速度极快,根本看不清那是什么东西,只见一道黑影朝着陆天睿就冲了过去。 众人见状根本来不及出声提醒,只听闷哼一声,黑影竟折返回去,身形再次隐入黑暗中去,冒着绿光的眼睛正盯着几人。 陆三低头看着自己的胸膛,衣服已经被划破了,三道血痕出现在胸膛之上,怀里的玉却少了一块, 陆三瓮声瓮气的说道:“爷,少了块玉。” “啊?”陆天睿不禁发出疑问。 老谢眼尖随即指绿点说道:“让这玩意叼走了。” 陆天睿丝毫没有犹豫:“追!” 几人面面相觑,黑暗中根本不清楚对方是什么东西,你说追就追,这不是玩命吗。 陆三看几人没有行动,便想着自己追过去。 陆天睿便又厉声说道:“看什么呢,赶紧去啊,它能带咱们走出去!” 几人也是颇为惊讶,这陆天睿说啥呢,谁能带咱们出去啊? 就在其他人犹豫的时候,陆三已经追了出去,几人也不得已跟了过去。 黑暗中两点绿光不断跳跃着,时而出现,时而消失,只是跟众人保持着一段距离。 众人跟着跑了一段距离,却怎么也追不上,便跟在后面走了起来,谁知道那绿光也停止了跳动。 老谢回头看了一眼陆天睿说道:“陆爷,这东西是不是在帮咱们引路啊?” 陆天睿眼神深邃的看着前方嗯了一声:“先跟着它走。” 也不知道走了多久,地下暗河的水流开始缓缓变小,空间也变得越来越窄,那两点绿光跃过了地下暗河来到了另一头。 在暗河的对岸停留了一阵,突然消失不见了。 几人见它消失,也不管河里是否还有那破鱼,淌过了对岸。 只见岸边的石壁上出现了一个洞口,想必那两点绿光也钻进去了。 朱立等人没有犹豫钻了进去,他们急需回到上面,米刚和陆天睿的情况不容乐观啊。 洞里面漆黑一片,整条路缓缓向上,这让背着人的朱立和陆三很是痛苦,朱立更是举步维艰。 随着坡度越来越大,朱立已经开始手脚并用爬着上去。 老谢走在前面,突然头顶被撞了一下,伸手摸去前面已经没有路,被一块石板挡住了。 推了推石板,老谢心中大喜,这石板推得动。老谢推开了石板将几人拉了上来。 众人坐在地上喘着粗气,朱立打量着周围的环境,这里也是一间墓室,只不过并没有棺材,只有一些案几瓦罐。 墓室的石门已经被打开了,外面微弱的光透了进来,泛着微微的绿色。 米刚躺在地上,睁开了眼睛,胳膊上传来了一阵疼痛。他单手支地撑起了身子,恍惚的看着这里。 看见米刚醒来,朱立急忙跑过去:“怎么样,没事吧?” 米刚皱着眉头微微摇头:“我们现在在哪里啊?” “在一间墓室里,你在休息一会吧。” 米刚伸出了手,示意将自己扶起来。 朱立扶着米刚抬起下巴指了指:“前面有光,咱们应该能出去了。” 几人走出了这间墓室,随之眼前的情景让众人又惊讶又喜悦。 这间墓室的外面,就是众人一开始下来的地方,二百个孩儿陶罐,中间的四足兽纹青铜鼎。 让几人惊讶的是,外面竟然站着七个人在正在看着他们。 几人就站在那里,互相看着对方, 过了好一会,陆天睿悄悄对陆三说:“放我下来。” 陆三刚刚将他放下来,那七个人突然冲了过来,明晃晃的亮出了刀。 陆三见状抽出腰间的刀就冲了过去,丝毫不惧对面人数多寡。 老谢骂了一句三字经,抽出朱立腰间的匕首就冲了过去。留下朱立啊了一声,愣在原地。 陆三勇武提刀便砍,而且还不要命,对面见状心里竟也有些慌张,不过对方也是极有配合,瞬间分出三人围着陆三。 老谢本是混迹绿林的人,手上的功夫自是不俗。对方不得不分出两人挡住老谢的攻势。 看着对面还剩下两个人朝着自己跑了过来,朱立握紧了拳头喊道:“照顾好陆老爷。” 说完朱立大喊着朝着两人就冲了过去,对方两人反而停滞了一下,没见过这样的啊,这是要玩命吗? 谁知道朱立跑到一半,突然改变了方向,朝着另一边跑了过去,只见他抱起地上的陶罐朝着两人仍了过去。 另一边米刚单手拖着陆天睿躲进了刚才的墓室。 两人躲过了陶罐,便朝着朱立追了过去。 本想着再抱起一个陶罐,可这两人速度太快了。朱立不得不放弃手上的动作,转身朝着青铜鼎跑过去。 朱立一跃而起跳到了青铜鼎上面,突然一阵阴寒传来,朱立低头看去,只见鼎内立着两把刀,一个泛着青寒之光,一个泛着金红光。 朱立没有丝毫犹豫拔起那把青寒的刀,转身朝着鼎下砍去,随即一声惨叫,那人捂着胸口倒了下去。 见同伴倒在自己眼前,那人也被激怒,一脚踩在青铜鼎上,身形跃了起来。 朱立见状又挥刀而去,那人身形向后退去,手中的刀朝着朱立就甩了过去。 露着寒光的刀刃,离着朱立的双眼越来越近。 朱立向着旁边扑了过去,跃下了鼎,重重的趴在了地上。 那人冷笑一声,朝着朱立走了过去,捡起地上的古刀,挥刀朝着朱立就砍了过去。 朱立只觉得身上被什么东西,重重的一压,紧接着传来了米刚的哽咽的声音:“朱立快起来啊。” 朱立猛地从地上弹了起来,米刚跪在地上,一把古刀深陷他的肩膀之内。此一幕,袭击了朱立的全身,他楞在那里,一动不动,脑子里有一瞬间是空白,又是一瞬间闪过了许多画面和念头。 那人轻蔑的看了一眼地上的米刚,一脚踢在米刚的胸膛,一手抽出古刀。 这时朱立突然大叫一声,一把抽出米刚腰间的剔骨刀,对着那人的脖间甩了过去。 剔骨刀在空中旋转,那人应声倒地,睁大的瞳孔里是不可思议的恐惧。 此时的陆三已经倒在了血泊之中,身中数十刀,他以换命的打法,同三人换了命。 老谢不敌两人,手中的刀也被打落,眼看着情况危机。朱立捡起地上的古刀大喊一声: “老谢接刀!” 老谢朝着朱立跑了过去,与空中接住古刀,向着身后挥刀而去,两人急忙挥刀抵挡。 当当两声 只见那两人手中的刀齐刷刷的被砍断。 老谢大笑一声:“好刀。” 趁着两人惊愕之际,老谢提刀挥去,地上又多出了两具尸体。 朱立转身朝着地上的米刚走了过去,没曾想这一来,却成了一去不回。 “兄弟,咱回家了。” 老谢背出陆天睿,看着地上的尸体,陆天睿叹了口气:“回家了,朱立。” 朱立嗯了一声,背起了米刚的尸体,任由着鲜血浸湿自己的后背,脑子中不知道在想着什么或者该想些什么。乱的很。 原来那个流浪的小乞丐,本就是为了碎银几两的报酬,却阴差阳错的进了陆家,这几年情同手足吗?好像也没有啊。怎么就为了我抵了命啊 仗义每多屠狗辈,负心多是读书人。 三人上来的时候,也不知道在下面过了几天,反正现在天是亮着的。 三人眯着眼睛,老谢提着古刀背着陆天睿回到了陆家。 此时的陆家已经被人群围住了,看着他们手里都拿着家伙,老谢停下了脚步: “这........” 陆天睿对着里面大喊道:“老陆,点信号。” 陆宅里突然炸起了烟花。 围在陆宅外面的人听到喊声回头看去,人群中有人喊道:“陆天睿回来了,杀啊!” 人群朝着陆天睿蜂拥而去,朱立急忙过去,将陆天睿护在身后。 这时候四周突然传来叫骂人,只见两拨人一左一右的赶了过来,将陆天睿和朝着陆天睿围过来的人都包围起来。 那两拨人朱立看的明白,都是跟着他们去营地挑选的地字号的人。其中一个人,他很面熟,就是在营地里对着他说,计划有没有你都一样,但他来不来,又不一样。 其中一个人喊道:“陆老爷没事吧?” 陆天睿突然露出十分疲惫的神情:“没事,这些人则轻处理吧。” 说着陆天睿便让老谢背着他穿过了人群,回到了陆宅。 朱立跟在后面,进了陆宅,便将米刚放在了他自己的房间里。 第11章 豺狼斗虎 朱立走回了自己的房间,关上门的那一刻,只觉得脑中一片空白。 整个人直接倒在床上,闭上眼睛只觉得天旋地转。胸口有股气压在嗓子上,鼻尖有点泛酸。 朱立睁开眼睛,看向窗外,不知不觉间就沉沉地睡了过去。 待朱立睁开眼睛的时候,面前是一间土房。他站在小院里,怔怔看了许久。 在记忆中推开这间土房的门,就能闻到奶奶做菜的香气,看到奶奶的笑容。 朱立走了上去,伸出手轻轻抚摸着木门,吱呀一声,门被推开了。 本想着奶奶会出现,可场景随之变幻。眼前是那四足兽纹青铜鼎,地上是躺在血泊中的米刚。 朱立大叫着朝着米刚跑过去,可场景再次变换,是陆家后院的八面玲珑亭。 亭下是一身穿白绸裙的姑娘,清风吹过她的发鬓,月光斜着映在白绸裙上。 面容姣好,清风带笑,于月下翩翩起舞,纤细的手指在空中舞动,滑过了朱立的心头。 画面再次变换,他背着米刚,走在乡野的路上,身上都是米刚的血,他在黑夜里漫无目的地走着。 这条路仿佛没有尽头,黑暗中朱立努力向前望去,黑漆漆的一片。他迷茫的转过头朝着身后看去,只见两点绿光出现,紧接着一张猫脸从黑暗中浮现。 画面再次变换,朱立猛地坐了起来,大口大口地喘着气,窗外的天已经黑了。 他还在陆宅,外面十分宁静,与平时的陆宅不太一样,平时这个时辰,外面正是灯火通明的时候,现在连盏灯都没有,仿佛一下子没了生气。 朱立推开了门,走了出去,想去米刚的房间看看,看看他醒了没有。 米刚的尸体已经被人安葬了,与陆家祖坟相距不远。没有什么仪式,也无人送葬,就像是一件窸窣平常的一件小事。 不知不觉间走到了后院,不自觉的迈入亭中。 只想静静地坐着。 “朱立,你醒了啊,我白天去见你,你已经睡着了。” 熟悉的声音响了起来,将悲切失心的朱立拉了回来。 “瑶瑶,你怎么来了,陆老爷怎么样了?” 朱立起身转过头,发现陆老爷就在自己的身后,坐在轮椅里,被陆瑶推着。 陆天睿莫名笑了一下,对着自己女儿说道: “瑶瑶,你进去给父亲拿一件衣服,我跟小立说会话。” 陆瑶嗯了一声,临走的时候看了一眼朱立,好似有些担忧与心疼。 朱立站了起来,推着陆天睿走到了亭子中间。 看着亭外的池塘,陆天睿想起一事便说道:“咱们下墓的那天,家里池塘那一黑一银的鱼,黑鱼莫名其妙的就死了,银鱼躲在池塘里,也看不到了。” “啊,死了!” “对啊,死了,以前我刚当陆家家主的时候,无意间得到这一黑一银的鱼,后来修建后院,又寻了一个风水大师。那大师指点我,在后面建造一个池塘,将鱼养在这里,还要在上面建造一座亭子,可保佑陆家百年兴旺。” 朱立哪里懂得这些,干脆沉默不语,让陆天睿多说一点。 陆天睿苦笑一声:“到今天我才知道,原来重要的不是这两条鱼,而是这座亭子。” 朱立心中突然涌起了很多疑问,这件事很奇怪,奇怪到根本没有接受这件事的发生。 不过好在,有些人的出现就是为了在某个瞬间来治愈你,然后用这一个瞬间治愈了你的一生。 也有些人仿佛就是得到了上天的眷顾,总会在某条路上,捡到宝。又或疾风骤雨时,身边总有良人。 后来才觉得又如何是上天眷顾,这一切都源于你自己的良知,善良。 “我想你一定有很多事情,想问我吧,说吧,你都想问什么?” 朱立愣在当场,一时间竟然不知道先说什么好了。 “那……陆家本来就是靠着盗墓起家的吗?” “嗯,一开始就是,到了我这辈,才开始有了这些清白的生意。” 朱立咽了口唾沫,下定决心问道:“这次到底是怎么回事,到底是什么计划,把陆家围起来的人又是谁?” “事情已经过去了,知道这些很重要吗?”陆天睿沧桑的嗓音变得有些沙哑。 朱立坚定自己内心的想法:“陆老爷,您不觉得我应该知道这一切吗,我就米刚这一个朋友啊!” 虽说语气有着重,但陆天睿并没有表现的任何不悦,而是轻声说道: “这件事其实挺简单的,陆家在生意场上的敌人很多,当然这是明面上的,还有一些一直想吃陆家背地里的生意,比如这次下墓。” “而我整着手准备陆家下任家主的事情,于是我主动做局,将明里暗里的人引到一起,彻底打消与陆家为敌的念头。也为了下任家主更顺利的掌握陆家。” “刚刚下墓的时候,我就放出消息,只说陆家此次在斗里死伤惨重。而我也不一定从里面出来。” “又让陆家装成乱做一团的样子,故意把地字号的人带走了一大半。此时陆家内忧外患,他们最好的结果就是兵分两路,一路去墓里对我们补刀,接受陆家所有地下生意。一路明刀暗箭强夺陆家明面上的资产。” “如果这样,陆家自此坠入深渊,再无翻身之日。” “可事情并没有按照我的预期发展,我陆天睿半生自诩算无遗策,可人算不如天算,这次碰到个凶斗,天地号的好手都折在里面了,我的一双金杠子也折了。” “江湖黑话,把腿称为金杠子。” “但事已至此,我若是取消计划,天字号的人就白死了,我硬着头皮,甚至不惜用人命填补这个计划的缺失。” “最后的结果你也看到了,陆家依旧稳坐江湖头椅。” 朱立听着心里十分震惊,却也变成了面不改色:“陆老爷,对我们补刀的,就只有那几个人?” 陆天睿叹了口气:“他们也被这个凶斗吃掉了,最后只剩下那几个人。” 朱立若有所思的点了点头,两人沉默了一会,突然说道: “陆老爷,如果是这样的话,那为什么在我们下去之前,会有一个人假扮你,在哪里等我们,而且我可以确定天字号的人很多都是他杀的。” 陆天睿带着疑问啊了一声,嘴里喃喃自语:“曹然,假扮我,故意等着你们,然后杀人?他为什么会比你们早进来,还故意等你们呢?” “有内鬼!”陆天睿一手拍在椅子上,一身杀意蔓延。 朱立听到有内鬼,瞳孔猛地睁大,与陆天睿异口同声说道: “陆管事!” 陆天睿怒不可遏,高声喊着:“来人啊,来人啊。” “去把陆管事给我叫来!要快!” 下人也是第一次见陆天睿如何模样,应了一声,转身就跑走了。 不过一会,只见下人跪在地上,声音颤抖地说道:“老爷,陆管事他不见了。” “什么?”陆天睿面目狰狞,身体微微前倾,看着地上的下人说道: “去给我找。” 下人转身又跑走了。 “阿宝,阿宝。”陆天睿叫了阿宝几声。 朱立在后面出声提醒:“阿宝已经……” 陆天睿靠在椅子上,缓了一口气说道:“朱立,你快去,若是陆管事跑了,就派人去追,搞清楚这老头都带走了什么。” 朱立嗯了一声:“放心吧,老爷。” 朱立急忙跑了出去,一边派人去寻找陆管事,一边带着人查陆家有没有什么损失。 月不明,乌云啼。 一晚上没睡的朱立,来到了陆天睿的房间门前。 陆瑶打开了门,朱立跪在门前,放声痛哭:“老爷,陆家近一半的家产一夜之间不翼而飞。” “什么!”噗的一声,陆天睿吐出一口血,晕了过去。 “爹…” “快去叫郎中……” 朱立转身跑了出去,一边跑一边喊。 郎中给开过药便走了,好在不是什么疫病。 陆天睿昏昏沉沉,醒了睡,睡了醒。一直到傍晚才醒了过来,他把朱立叫到自己床前。 “螳螂捕蝉黄雀在后,商道如此,江湖如此,人心更是如此叵测与可怕啊。” “老爷,您别动了气,这些财产没了,咱们可以再赚啊。” 陆天睿笑了一下,盯着朱立看了一会突然说道:“你觉得瑶瑶怎么样?” “什么怎么样啊?”朱立被问的不明所以。 “男女之间的事,你说什么怎么样啊?” 朱立瞬间脸红,有些尴尬的挠了挠头:“啊,那个……” 陆天睿看着朱立羞怯的模样,不由得笑了出来:“我看郎才女貌,我将瑶瑶许配给你如何?” “啊,我……那个……” 陆天睿正色说道:“我将瑶瑶许配给你,你也要向我保证。” “一保证这辈子只对瑶瑶一个人好,你们保证吗?” 朱立急忙点头,郑重地说道:“您放心,我保证只对阿瑶一个人好。” 陆天睿笑了笑,便让朱立退下了。 看着朱立走出去的背影,陆天睿冷冷说道:“林豹。” 一个人从后堂里走了出去,笑容玩味地说道:“怎么,真看上这小子当你女婿了?” “出去找那陆老头,我不想听什么解释和理由,找到之后直接杀了。” 林豹挑着眉头,点了点头:“我试试。” 第12章 土鸡变凤凰 陆天睿已经适应了坐在轮椅上的生活,而陆管事到底有没有被林豹找到,也不得而知。 陆家虽然被带走了一部分资产,但依旧像头雄狮一样,雄踞一方。 老谢养好了伤以后,就退出了陆家,他什么也没要,只带走了那把古刀。 近日陆家上下都是忙碌,张灯结彩,大摆宴席。 再过两日,便是好时辰了,是朱立与陆瑶的大喜之日。 这几日陆瑶就只能躲在房间里,可不能见外人的。 这次的成亲之事,都是陆天睿亲手操办。也难得老爷子高兴,这陆家上下硬是被他折腾三天两夜。 这日大婚,陆天睿也是多年以来第一次酩酊大醉,被下人伺候着回去睡觉了。 朱立身穿长缎红绸斜衫服,忙于宾客之间,再敬两杯酒就该回去了,别误了时辰。 正所谓,春宵一刻值千金。 正所谓,鸳鸯被里成双夜,一树梨花压海棠。 屋内的姑娘,有些羞涩,也有些心急。 屋内的门被打开了。 陆瑶坐正了身子,突然红盖头被掀开,陆瑶红唇轻轻啊了一声。 朱立出现在她的眼前,两人互相凝视,这一眼可万年。 新婚以后,小两口每日黏在一起,如胶似漆,却也忽略了外面的世界。 陆天睿的身体每况愈下,原来从墓中出来以后,他就已经发现自己的身体不如以前,这么久来都是硬撑着不被人看出来。 这日陆天睿躺在床上咳嗽的严重,朱立两人站在门外,屋内传来咳嗽的阵阵声音,敲击着两人的心脏。 咳嗽了一会,屋内突然安静下来,然后陆天睿的声音传了过来: “你们两个进来吧。” 两人急忙推开门走了进去,看着两人心急的模样,陆天睿的眼神里也有了些许安慰。 “朱立,陆家家主你可做得?” 朱立一脸惊慌,跪在地上颤抖地说道:“爹,我.....我无意窥视陆家家主之位。” “咳咳,你能想到这点说明你已经能接住这家主之位,瑶瑶的性子太过懦弱,这江湖不适合他,罢了罢了,退下吧,记得守住陆家。” 陆天睿躺在床上,重新闭上了眼睛。 朱立和陆瑶快步退了出去。 “这陆家我如何守得住啊?”朱立轻声叹息。 “我信你啊。” 翌日,陆天睿召集陆家骨干,宣布朱立接任陆家之主之位,自己隐退幕后,众人皆惊呼不已。 自此朱立跟在陆天睿身后学习数月,陆天睿病重不愈,与世长辞。 临死的时候,陆天睿叮嘱两人,自己死的事不许对外说,什么时候朱立彻底掌握陆家,便可将自己下葬。 朱立含泪答应如此,夫妻两人对此事秘而不宣。可还是偷偷将陆天睿安葬在陆家祖坟。 一开始的时候,陆家众人岂能对毛头小子服气,可碍于陆天睿此时还在幕后,只能隐忍如此。 半年之后,朱立已经掌握了大半陆家,可还是有人发现已经许久没有见到陆天睿了,便召集人手,聚在陆宅嚷嚷着要见陆老爷。 朱立按压不下,便将陆老爷离世的消息宣于众人。 别有用心之人,便将此事归罪于朱立,说是他贪图陆家家产,害死了陆老爷。 朱立百口莫辩,最后还是陆瑶出面澄清,说陆天睿死的时候,自己就在面前。而陆天睿也当着大家的面宣布了朱立陆家家主之位。 众人这才散去。 可别有用心之人,当晚决议,世代富贵就在眼前。 当下便决定召集人手,趁朱立没有准备,攻入陆家,逼迫朱立退位,扶持陆瑶成为陆家之主。可以陆瑶的性子,最后只能成为自己的傀儡,真正掌握陆家的却是自己。 可还没有动手,当晚别有用心之人消失不见,一家老小不知所踪。 朱立只是对外宣称,此人感陆老爷大恩,既然陆老爷已经离世,便退出陆家还乡了。 就算心有疑问,又因此事,谁又敢说什么呢。 自此朱立恩威并施,彻底掌握陆家。也真正的成为了半个江湖人。 因为朱立后来下规矩,陆家之人,不可再碰下面的东西,只是带着陆家做正经生意。 人心所向,欣欣向荣。 朱立掌管陆家已经几十年了,和陆瑶晚来得子曾经诞下一男孩,本已经准备好,让他接手陆家的时候,生了一场大病,英年早逝。 只留下一男婴。此朱立年老,归功于年轻时候,做的错事,有损福报,害得儿子早逝。 朱立对这孙子格外看重,打小便跟在自己身边学习。 随着孩子一点点长大,朱立已耄耋之年,精力有限,实不能教导孩子过多的东西。 为了以后更好的掌握陆家,朱立将孩子取名叫“陆子武”随陆家的姓氏。 陆子武聪慧好学,已经熟练掌握陆家各种事宜。 眼看这孩子如此成才,朱立心中也安心了。 不过之后陆子武,得任陆家家主,朱立寿终正寝,得于威信,葬于陆家祖坟。与陆瑶合葬。 陆子武接手陆家的时候,陆家规模已经成型,根本无需劳心劳力。 陆子武本以为就此安稳过一生,可天灾人祸无可避免。 你不争不取,安安分分,便有人以为你懦弱,时不时过来踩你一脚。 这天陆家商队被抢,陆家不得已雇佣镖局走商,为了万无一失又多家派了人手。 可当夜,陆宅走水,熊熊烈火,陆宅上下三百余人,竟然无一人生还。. 后称为“陆门惨案” 陆家所积财富,一夜之间化为灰烬。 而陆家藏在密室里的书籍字画却保存完整,唯独一面架子上少了点东西。 后来有人说,半夜起来解手,看见有不少黑衣人围在陆宅,后来还有一只猫,从陆家跑了出来。 有人会问:“这人你看的清楚也就算了,怎么一只猫,你也看得这么清楚。” “哎,你不知道,那猫嘴里不知道叼着什么东西,在夜里会发光。” “切,吹牛吧你。” 陆家自此消失,生意上也被市场瓜分干净。 而大火的第二日,从后院的池塘里爬出一人来,此人正是陆子武,当夜他正在亭中饮酒,却见黑衣人突然出现。陆子武想大声呵斥,却见黑衣人见人就杀。 陆子武十几岁的年纪,哪见得如此场面,当下便躲在亭子里,后来大火燃起,他被院子里不绝于耳的救命声吓得瑟瑟发抖,哪里还敢出言走水二字啊。 后来火势猛烈,无奈之下躲进池塘,得以幸免遇难。 当晚他从黑衣人口中听到: “为什么见那陆家家主?” “别找了,火势太大先撤,若是活着,也逃不出我们手掌心。” 陆子武心中所思:“难不成是仇人寻仇?” 无奈之下,陆子武当天出城,眼下先活下来才行。 陆子武不敢走官路,怕被那些黑衣人寻到,只挑着林中小道前行,不久便迷了路。 打小娇生惯养的他,没吃的没喝的,根本生存不下去。 本想着吃点林中的蘑菇,却不知道那种无毒,那种有毒。最后吃了个头昏脑胀,口吐白沫。 只能靠着最后的一点意识,支撑着他前行,可视线渐渐模糊,他栽倒下去。 再次醒来的时候,是在一座木屋里。 陆子武之觉得嗓子干渴,咳嗽了两声。 不一会,门外便进来一老头。 看着他醒了过来,老头笑了笑说道:“小伙子,你醒了啊。” 陆子武点了点头,有些警惕地看着他。 老头端了一碗水走了过来:“小伙子,不用害怕,我姓张,村里都叫我老张头。我本去林中砍柴,却见你晕倒在林边,便将你捡了回来。” “多谢多谢。”陆子武接过水,大口大口地喝着。 老头看着陆子武的模样,不由得问道:“怎么会晕在林边呢,看你衣着应该也是大户人家吧,家中可是出了变故,逃难于此?” 陆子武嗯了一声,没有说话。 老头看了看他,摇摇头便转身出去了。 晚上的时候,老头才回来,不一会一锅炖鸡出锅,老头便唤着陆子武一起吃。 一连三日,老头就如此伺候着陆子武,而他也一点想走的意思也没有。 老头忍不住问道:“小伙子,你这是打算让老头子伺候你一辈子啊?” 看着老头和蔼的模样,陆子武再也忍不住,跪在地上说道:“我本叫朱子武,家中本有些资产,可我父母双亡,家中资产都被叔叔夺去,我妹妹也惨死他们手中,只有我一人逃出,如今更是无路可去,还望您收留啊。” 老头点了点头,既然如此便也罢了,你先留在我这里,若是他日有了去处,再走也不迟。 陆子武磕头称谢,就这么留在了老头的家里。 日子久了,两人都互相习惯了对方的存在,尽管当时的陆子武并没有说实话,但现在在他心里,对这个老头已经没了戒备。 “老张头,壶里没酒了,打酒去啊。” “老张头,你看你种的庄稼,我一个公子哥都看不过去了。” “老张头,你再打鼾,我就把你胡子都烧了。” “哎呦,我的小祖宗啊,你还真敢烧啊。” 第13章 灭门惨案 陆子武把老张头这里当成了家,可心里却一直放不下,陆家的灭门惨案。 但此事从未提及,而老张头也从没问过他以前的事情。 日子敲敲打打,流失于指缝。 陆子武来到这里已经三年了。 这天老张头在饭桌上突然问道:“小子,想不想报仇?” 看着老张头一脸认真的样子,陆子武不由得笑道: “我就说这酒你不要多喝,一喝多就说胡话。” 老张头笑了笑,端起酒碗说道:“小子,机会就这一次,抓不抓得住就看你了。” 陆子武一脸疑惑的看着他,随即坚定地说道:“报仇!” 老张头点了点头:“小子,看在你我有缘的份上,你就跟在我身边学一年武,至于能不能报仇就看你了。” “我越听越觉得你是喝多了呢?” 第二天,天还没有亮,陆子武就被老张头叫了起来。 “小子,一日之计在于晨,抓紧时间吧。” 陆子武颓着身子,打着哈欠:“老张头啊,起这么早有什么用啊?” “跑步啊,先把脚力练好。这以后万一打不过还能跑呢。” 老张头,眯着眼睛指着不远处的山路说道:“去,跑它个来回,争取在太阳出来之前下山啊。” 陆子武一脸震惊:“啊?莫不是在玩我?” “滚球去吧。”老张头一脚踢在他屁股上。 别说老张头可能真练过,这一脚将陆子武踢了个狗吃屎。 等陆子武从山上下来的时候,日头已经升的很高了。 接下来老张头带他盘腿打坐,嘴里喃喃着:“记住你的呼吸方式,感受着气息在体内是如何流转的。” “啊?莫不是在玩我?” 每天不是除了的上山跑步,就是下山种地,这晚上还要跟驴一样拉磨。 此时的陆子武只觉得,这老头是跟我混熟了吧,这不拿我当苦力了吗,这不累傻子一样吗,不靠谱不靠谱。 那怎么办呢,因此陆子武便出言质问:“你让我练的这些,有个屁用?” 老张头一愣随即笑道:“你年纪太大了,这许多东西得是童子功练的最好。如今也就吃了点苦。” “这叫吃了点苦吗?我感觉这一辈子的苦都在这几日吃完了。” 老张头看着陆子武的模样,张嘴笑了出来:“小子,你这是不信我啊?” “如何信你?” 只见老张头双腿微微弯曲,右脚猛然蹬地,身形从地上跃起,竟然直接跳到了木屋之上。 陆子武目瞪口呆,那木屋虽没多高,却比老张头高了半个身子啊。 这咋上去的? 老张头坐在木屋上,看着下面的陆子武骂到:“小子,还愣着干什么,还不赶紧上山练脚丫子去。” 说着陆子武反应过来,一头冲了出去,一溜烟跑上了山路。 时间匆匆,说好的一年当真就是一年,这天老张头把陆子武领到了林中,找到了一处沼泽地。 “一年时间已经到了,你若是能从这沼泽地里出来,无论用什么方法,你都算出师了。” “啊?莫不是在玩我?” 说着老张头拎起陆子武扔进了沼泽地,之后头也不回的走了。 大约半个时辰,满身泥污的陆子武回到了木屋。 “老张头,老张头,你要害死我啊?” “老张头?” 并没有老张头的回应,推开了门,老张头并不在屋子里,田里也没有老张头的身影。 转头发现木屋的桌子上,还留着一封信。陆子武拿起信看去: “小子,我知道你肯定能看到这封信,而此时我已经踏上的另一条路,你不必寻找我,去做你想做的事情。” “记得,这江湖之事,遇事先问心。” 陆子武将信看了一遍又一遍,翻过来在信的背面,记载着老张头的心得还有一套拳法。 收好了信,又在木屋休整了三日,没了老张头的日子,显得有些冷清落寞。 在陆子武的心中已经被“陆家惨案”种上了仇恨的种子,可无论怎么努力回想,他都想不出来能有什么线索。 这日,他关上了木屋的门,准备前往陆家,看看还能不能找到什么线索。 陆家被烧成了一堆废墟,只有靠近池塘附近的地方,还保存着原本的结构。 陆子武趁着夜晚,站在了原来陆家大门的地方,看着已变成如此的陆宅。 陆子武心中悲痛,更是懦弱自己当时没有半点作为。 大步走了进去,别的地方已经没了意义,只能去密室碰碰,看看能不能找到什么线索。 因为在他的心里,那帮黑衣人八成就是为了陆家密室里的那些宝贝。 陆家的密室也就是地下室,本在陆天睿的书房下面,也就是池塘后面的一间小屋。 书房已经被烧踏半间,不过通往暗门的地方却有很明显的修整痕迹。 打开了暗门,陆子武深吸了一口气,向下走过去。 密室周围的墙壁上是有灯盏的,陆子武就算闭着眼睛也能找到。点燃了墙壁上灯火,向下的石阶也变得清晰起来。 石阶很快到头了,迎面是陆子武再熟悉不过的密室石屋。 现在只剩下一个个空架子在那里的,上面的古董字画全都是消失不见了。 陆子武走了过去,手指轻轻摩挲着木架上的灰尘,该是许久没人来这里了吧。 陆子武余光一瞥,整间密室里除了淡黄的灯光,还有一处角落里微微泛着绿光。 陆子武又向前迈走了一步,突然陆子武整个人被兜到了空中,一张大网从下到上将陆子武兜在半空中。 心中惊呼,却不是因为自己被网兜到,反而是密室角落里泛着绿光的龙纹玉。 原本三块龙纹玉都被保存在密室里,朱立曾经告诫他,三块龙纹玉绝不可现世。若是有什么机会一并毁之。 陆子武早就有此打算,可三块龙纹玉摔不断,炼不化。 如今这里的东西都已经被拿走了,为何独独留下一块龙纹玉呢? 这龙纹玉到底有什么见不得人的秘密啊。 陆子武皱着眉头,回想着朱立曾与他说过龙纹玉的场景,是不是有什么遗漏,又或者是否曾有什么暗示。 突然密室外面传来脚步声,打断了陆子武的思绪。 脚步顺着石阶向下,声音越来越近,陆子武慌了起来,在网兜里挣扎起来。 奈何身上没有利器,一时半会根本挣脱不开。 这时候传来了对话的声音:“你说这方法有用吗?这都一年多了,天天派人过来巡视,不也没什么事吗。” “老大把那玩意放在这里,肯定是有用处的,咱们就老老实实干活就好了,别问那么多。” “嗯,也对,一会去喝点啊。” 此时两人已经走到了密室的门口,陆子武满头大汗,还在网兜里挣扎着,出师第一天就折在这里了。 “老张头,你莫不是在玩我?” “谁在哪里?”其中一人一眼就看到陆子武出声喊到。 两人朝着陆子武跑了过去,也就几步的距离,眨眼间一道黑影出现,从两人之间飞掠出去,来到陆子武面前又一闪而过。 随即陆子武突然落地,对面两人心里一惊,朝着陆子武扑了过去。 陆子武拿起地上的网兜,对着两人反扑过去。 两人被网兜扑倒在地,陆子武一步跨过两人,朝着密室外拼命跑去。 只听见后面有人说到:“看好龙纹玉,我去追他。” “追个屁啊,老大不是说应该是只猫吗,这他娘的咋是个人呢?” 待两人跑出密室的时候,已经不见陆子武的踪影。 看来跟着老张头吃了一年的苦,也没白吃哈,这起码一般人是追不上咱。 陆子武一拍大腿:“哎呀,怎么就没想着拿走龙纹玉呢!” 既然有了头绪,那明天再去,跟着他们应该能找到更多线索。 当晚,他找了间破旧的房子睡了起来,直到第二天傍晚,才醒了过来。 陆子武寻了一间铺子,总要先填饱肚子。晚上还不知道要熬多久呢。 陆子武坐在板凳上,菜还没上呢,四周就过来几个人, 陆子武发现这几个人,不太正常啊,目光时不时聚在自己身上。 小二端着菜走了上来,陆子武叫住了小二,并俯身在小二耳边轻声言语,随即小二点了点头,陆子武掏出钱银递给了小二。 随后陆子武慢悠悠地吃了起来,整个过程中,周围又来了几人,点了一壶酒坐在那里,啥也不干。 这般跟踪手段也太粗糙了。 陆子武喝了一杯茶,用袖子擦了擦嘴,朝着店铺里面走了过去。 周围的人时不时看向店铺里面,却始终没有发现陆子武回来,有人发现不对,当下叫来小二,这才知道。 陆子武从店铺后门跑了。 待几人追出去的时候,早就不见陆子武的身影了。 此时的陆子武正在陆宅的附近,准备寻找一个能够全面观察陆宅的地方。 而这时的街头前面出现一人,挡住陆子武的前路。 陆子武清笑一声,转身想跑,却见身后也站了一个人。 身前的黑衣人慢慢地朝着陆子武走了过去:“可是陆家家主,陆子武啊?” 第14章 流浪半生 陆子武苦笑一下,随即淡然道:“两位哥哥认错人了吧,我可不姓陆啊,我姓朱。” “找的就是姓朱的。” “那我姓张还来得及不?” 随着两人越走越近,陆子武不断观察四周,左右两旁的墙,估计也是困不住自己的。 打定了逃跑路线,陆子武也不犹豫,向高墙处跑去,一脚踢在墙上,身形向上一蹿。 刚对自己的跑路能力有点信心,却突然心中一凉,黑衣人速度极快,此时已经出现在脚下,抓着自己的脚踝。 刚刚腾空的身形被黑衣人抓了下来,重重摔在地上。 又是一道黑影破空而来,在两人身上反复横跳。 黑影速度太快,但还是能看出来是一只黑猫。 两位黑衣人身上都是抓痕,又抓不到那只黑猫,一时间两人竟是束手无策。 陆子武见状暗自大喜,不敢犹豫起来,起身朝着另一边的高墙翻了出去。一溜烟消失街头。 黑猫顺着陆子武的反方向跑了过去。 回去的路上,陆子武发现有很多人都在找他。既然如此,那就反其道而行之,重新绕回陆家。 可到绕回陆家,就被人发现了。 陆子武一边跑一边骂,这帮小子是长了天眼吗?怎么接连换了几个地方都被发现了? 陆子武停下脚步,犹豫着要不要再换一个地方,回头一看,一只黑猫就跟在他不远处,而那黑猫的后面正是那两个黑衣人。 “猫大哥,你到底要闹哪出啊?” 当下便也不再犹豫,直接跑出了城。 此时黑猫也跑到了陆子武的身边,将嘴里的龙纹玉扔在了地上。 看着地上的龙纹玉,陆子武顿时毛发倒竖,这龙纹玉从何而来不得而知,但一只猫要这龙纹玉有何用啊。 看着龙纹玉的纹路光泽,真品无疑,这黑猫送于自己又是何意啊。 本来逃出城了已经算安全了,可这黑猫叼着龙纹玉从黑衣人面前大摇大晃的走过去,这谁能受得了。 现在黑猫亲手……亲嘴将龙纹玉交给陆子武,这帮已经追出城的黑衣人看到龙纹玉现在在他手里,还能饶过他? 陆子武拿着龙纹玉,回头一看大骂一声:“臭猫!” 拔腿就跑,慌不择路,这一跑又跑进林子里去了。 此时天已经彻底黑了,又钻进了林子中,黑衣人想抓到他已是很难。 陆子武趁夜出了林子,带着龙纹玉回到了木屋。 第二天,天还没有亮,陆子武便醒了过来,这是跟老张头养成的习惯, 推开门,清风拂来,此时再用凉水洗把脸,便更为清爽。 可不远处出现了三五个人,正在往这里摸索而来,陆子武打断了洗脸的念头,绕到木屋的后面,再次逃亡。 本以为同上次一样,这帮人找不到自己便不追了,可谁知道这次却不一样了。 无论跑到什么地方,过不了多久一定会有人跟上来。 陆子武心头憋了一口闷气,干脆一不做二不休,哼,再跑远点。 一连跑了四天,陆子武已经不知道这里是哪里了。 这四天内,陆子武穿梭在山林中,只是喝了些水,连只老鼠都没有来得及吃。 好在下了林中,便遇到了一个小村庄,而四天没有进食的陆子武,便晕倒在了村庄的门口。 待醒过来的时候天已经黑了,外面有些火光,好像还有点吵。 陆子武摇了摇脑袋,渐渐清醒过来,外面传来的声音也开始变得清晰。 推开门一看,外面火光冲天,叫喊连连。一人骑着高头大马看着异常热闹的场景,大声笑着。 马上趴着一个女人。 见到此情景,陆子武不禁感慨时代动荡,人心险恶。不过却也是老子功成名就的机会啊。 灭了这帮土匪我就是这村里的恩人。 可是我好饿啊。 “啊,那个小白脸你看个屁呢,来人,把他给我抓起来。” 话音刚落,便有两个大汉朝着他走了过去。 陆子武跑也跑不动,打也打不过,干脆认命了,把双手交了出去。 “哥们,一会绑的时候能温柔点不。” 其中一名大汉坏笑一声,手掌向陆子武脑后拍去,他只觉得眼前一黑晕了过去。 再醒过来的时候,已经被土匪带到了山上。村子里也有不少人被绑上了山,村庄已经被一把大火烧了个干净。 命运弄人。 因为陆子武读过书,被土匪头子留在了身边,当起了狗头军师。 而陆子武也打算利用这帮土匪躲避那帮黑衣人的追杀。 而陆子武也更改了名字,跟随祖姓。变为朱子武。 朱子武在这里生活没有多久,继而天下时局动荡,无奈之下也只能找留在这里了。 再后来民生艰难,食不饱腹。土匪头子干起了盗墓的勾当。 不管是大墓还是坟头,就是个小土包也得挖开看看。 虽然如此,但好歹也养活了山上的土匪。 但如此做法搞得这帮土匪臭名昭着,早就有人想要除掉这帮土匪了。 你想啊,你家的祖坟说让人家挖了就挖了,你这心里能得劲了。 后来有人出资剿匪,十里八乡的人自愿组成民兵跟随官兵进山剿匪。 土匪头目不听朱子武的劝诫,不死守寨门,反而带领手下下山应战。 本是充满怒火仇恨的百姓,见到这帮土匪反而冲在了官兵前面。 结果可想而知,土匪一帮乌合之众,一碰就碎。随着土匪头目倒下去,其余的土匪纷纷投降。 而在山下打仗的时候,朱子武不由得感叹土匪头目,跟猪也没什么区别,当下收拾行李,从后山小路下山。 朱子武又开始了流浪生涯,没过多久,从山寨带下来的盘缠就花的一干二净,没有办法,朱子武又干起那损阴德的事。 于是一边倒斗一边流浪,墓中虽多凶险但凭借着师父教给他的本事,每次也能化险为夷。 朱子武一路流浪到的北方,倒斗换来的钱财让他从不为钱发愁,有时候也一掷千金帮助贫苦百姓。 这也让朱子武在那些土夫子嘴中成了响当当的人物。 朱子武这一路上,遇到很多事,很多人,唯独有三人让他最为在意。 分别为,秦三姐,张啸林,陈峰。 秦三姐下墓的时候喜欢穿一身红衣,精通各种暗器绝活。 张啸林下墓那就是一个字“干”猛猛干,一身硬气功夫绝世无双,一掌碎石,轻轻松松。完事还得哈哈大笑两声。 陈峰在他们当中则是属于比较谨慎,从细微处发现问题所在。一手螳螂拳惊艳四方。 四人在墓中多次死里逃生,算得上是生死之交。 而自从朱子武去了北方,四人便各奔东西了。 朱子武在北方落了脚,生了根,爱上了一位寻常女子,并生下了一个女孩, 因为心中有了牵挂,报仇的念头被包裹着,压在了心底。 随着女儿越来越大,朱子武忽然觉得这样的日子也不错。 报仇,从何报起啊? 本以为就此过一生,可命运弄人,有些人一出生便被命运的枷锁捆绑住了。 这几日,朱子武的夫人病了,朱子武悉心照料,时不时就要外出抓药。 可他在抓药的时候,总觉得有人在盯着他,可偷偷观察了很久,也没有发现有人在盯着他。 抓完药回去的路上,朱子武无意间瞥见,离自己房子的不远处,有一只黑猫在不远处徘徊着。 一只猫而已,朱子武不以为意,如寻常一样为妻子熬药。 深夜,朱子武躺在床上,隐约听见窸窸窣窣的声音,本以为是老鼠在作祟,可声音越来越大,朱子武有些不耐烦了。 点燃蜡烛,朝着声音的方向走了过去。就见一只黑猫正盯着他。 朱子武心里大惊,这黑猫嘴里叼着龙纹玉。 一人一猫对视几秒,黑猫突然跑了起来,朱子武朝着他的方向扑过去。 可黑猫速度很快,朱子武扑了个空,扭头再看的时候,房门敞开,黑猫已经跑远了。 朱子武叹了口气,心里暗自感慨:“就随它去吧。” 随着龙纹玉的丢失,朱子武报仇的心思也渐渐抹灭。 妻子的病越来越严重,而朱子武因为年轻的时候盗墓留下的后遗症也越来越明显,阴寒之气入体过多,整个人显得过分憔悴,两鬓已经花白,身形也有些佝偻。看起来像是小老头。 无奈之下,朱子武将女儿送往妻子的娘家,带着妻子去求医。 妻子住近了一家医院,可当时已经病入膏肓,医院也无力回天,最终在医院逝世。 朱子武带着妻子回到了家里,刚刚安顿好妻子的尸体。 看着空荡荡的房间,朱子武心中落寞,这五十年来的往事,一幕一幕闪现在他的脑海中。 总感觉白活了一样,又苦笑一声,一般人不都是他这种生活吗。 这时候一只黑猫突然冲进屋子里,朱子武吓了一跳,那黑猫叼着龙纹玉,翻窗跑了出去。 朱子武不明所以,向前走了两步,却听见外面有人在喊:“别让它跑了。” 扭头看去十几个人已经跑进他家大门了,其中有人看到朱子武,竟然大喊道: “这是陆子武?把他也抓住,要活口!” 第15章 故事的开篇 朱子武正纳闷这些人是谁呢,听到那人的声音,朱子武瞬间想了起来,这声音在他的记忆里太深刻。 正是当初在小巷里拦截他的黑衣人。 朱子武大骂一声,朝着他们就冲了过去。 在接触的刹那间就飞出两人,朱子武将心中的愤怒,世道的不平,全部汇集在双拳上,朝着他们发泄出去。 可奈何对面人多势众,渐渐朱子武体力不支。 看着朱子武狼狈模样,其中一人竟然抽出一把刀来,在阳光下冒着红光,准备给朱子武最后一击。 那人朝着朱子武双腿砍过去,朱子武半蹲在地上,手里抓着一把土,突然朝着他扔了出去。 那人急忙用手阻挡,趁着灰尘迷眼的时候,朱子武急忙向后跑去。 有人大喊:“抓住他!” 好在朱子武一身轻功傍身,一时间也无人能追上他。 跑出去不久以后,黑猫又突然出现在他的面前,跟着他一起跑。 黑猫跑在他的前面,时不时还回头看他,好像在示意,要朱子武跟着它跑一样。 可朱子武还哪能管跑那条路啊,就跟着黑猫跑吧。 朱子武一边跑一边想,这群人就是当初放火烧陆家的人,这次若是能跑出去,给他喘息的机会,一定召集盗墓上结交的朋友,好好给这帮人上一课。 一人一猫越跑越远,也不知道这猫给他带到了哪里。 而朱子武并没有注意,他身上流出的血,随着他的奔跑,滴在了地上。 也不知道跑了多久,朱子武支撑不住了,准备停下来歇歇,而黑猫又突然消失不见了。 好在前方有一处土房,炊烟已经升了起来。 朱子武踉踉跄跄地走了过去,看着土房的木门离他越来越近,他松了口气,可随之意识也越来越模糊,最后晕在了门口。 “大哥,这里怎么躺着一个人啊?” “是个老头,好像受伤了,先把他抬到屋子里。” 救朱子武的是一帮年轻小伙,二十出头的样子。 朱子武醒来时,听到门外有人说话。 “大哥,你说这地方真能有墓吗?” “不好说。” “要是真有墓的话,咱们这一趟可以发财了吧。” “不好说。” “不是大哥,你咋啥都不好说呢。” “本来就不好说啊。” 朱子武听着外面的对话,知道这帮人也是盗墓的,看来遇到同行了,这就好办了。 朱子武躺在床上,高声喊道:“有人吗?” 吱呀一声,门被打开了,走进来一位年轻男子,见那男子一头短发,双眸中泛着纯善,再加上厚嘴唇,让人看上去就觉得这个人绝对值得信任。 别看这小子一脸憨样,在后文中,他可是寒涯五爷,精通人心,善于布局,可以说没有他,也就没有寒涯屹立多年而不倒的局面。 那男子一脸憨样的问道:“老头,你醒了啊。” 朱子武咳嗽了一声说道:“多谢救命之恩。” “不用客气,都是江湖中人,谁还没个困难了。” 朱子武看着一脸憨样的男子不由得说道:“小小年纪,这嘴里就江湖江湖的了,你可知道什么是真正的江湖啊?” 男子坐了下来说道:“老头,你别看我年纪小,就说你吧,你说这个穷乡僻壤的地方,你带着伤晕倒在这里,想必也是有什么不可告人的秘密吧。” 朱子武虽然有些吃惊,心里也明白,这个年纪倒斗的人,根本不是善茬。 朱子武笑了笑说道:“小子,这损阴德的事情,可不能干啊,损的都是自身的福报啊。” 男子并没有做出什么惊讶的表情:“没办法,这年头混口饱饭吃太不容易了。” “小子,你就不想知道我是谁吗?” “谁啊?” 朱子武坐了起来,一脸豪迈,还没等张嘴说话呢,外面突然有人喊道: “老五,跟个老头磨叽啥呢,赶紧过来吃饭。” “好嘞大哥。” 朱子武从一脸豪迈,变为眼巴巴的看着老五:“我也饿了。” 老五顿时打了个冷颤,眼巴巴的老头看着你,那要换个忍不住的人,上去就给老头一嘴巴子。 朱子武走了出去,桌子上也只有三盘青菜,也不顾对面坐着九个小伙子,自己先吃了起来。 老五坐在朱子武的对面,突然问道:“哎,你刚才说什么了,你是谁啊。” 朱子武一边吃一边说道:“朱子武。” 老五听到后,嘴巴都张开了:“你是朱子武,南风朱子武?” 朱子武埋头在饭碗里,好不容易抽出空来点了点头。 “这老头是真饿了啊。” “老五,这朱子武是谁啊?” 老五没有回答其他人的问题,而是抓住朱子武的胳膊,一脸郑重地说道:“老头,能不能收我们为徒?” 朱子武楞了一下,嘴里嚼着饭的动作也停了下来。 不过随即朱子武便笑着说道:“好说好说,看到你们救我的份上,教你们点东西有什么的。” 老五来不及感谢,对着旁边的人说道:“大哥,朱子武啊,土夫子里响当当的人物啊。” 几人一听这才明白过来,急忙将菜都拨到朱子武的碗里。 兄弟九人认了朱子武为师,而朱子武也跟着他们来到了,一处庭院,庭院不大,屋子却很多。 庭院里的西侧,长着一棵落叶松,松鼠倒是蛮喜欢这种树的,只可惜这里只有它这一棵树,太孤单了。 正值夏季,落叶松的枝叶还是嫩绿的,给这个小院子里,额添了一份别样的生机。 朱子武虽然第一次来到这里,但在这里却感觉到了从来没感觉到的温暖,不是身体上的温暖,而是人心上的温暖。 但没有办法,朱子武想要报仇只能增加自己手上所有能掌握的力量。 收了兄弟九人以后,朱子武才知道,原来这九人是结义兄弟,原本兄弟十人,排行老八的人因为偷了两个包子被人打死了。 在那个世道,人命没有两个包子值钱。 朱子武就在这个庭院住下了,又让兄弟几人把女儿接到了这里。也算是在这里安了家。 而朱子武也在兄弟几人间挑选了比较适合传授的人选。 朱子武悉心教导几人一年时间,一年过后,北方的天气刚刚回暖。 这天,朱子武收拾行装,告别众人,只是说有点私事要办。 临走的时候,刻意叮嘱几人,若是别人问起我,只说我是老张头。 众人虽不明其意,但也还是点头遵守。 朱子武这一走就是大半年时间,回来的时候已经是冬天了。 可这一次众人见到回来的朱子武是真的老了。头发花白,身形消瘦,眼窝深陷,高高隆起的颧骨。 众人都想知道发生了什么,可是朱子武闭口不谈,只是说一切都结束了。 回来不久后,朱子武便生了一场大病,请了郎中来了几次也不见好转。 朱子武只说自己大限将至,无论是谁也无力回天,还告诉兄弟几人,这辈子一定要积德行善,这损人利己的事能不做就不做,你看我报应不就来了。 没过几天,朱子武病逝,意味着曾经的魁首陆家彻底消亡。 朱子武死后的几天,那只黑猫又出现了,这次嘴里叼着龙纹玉,扔给了大哥王轩手里,而这只猫也在这里长住了,就住在那棵落叶松上。 王轩接过龙纹玉的第二天,一不小心将自己的血滴在了上面,突然四周暗了起来,顿时马蹄声,战鼓声,阵阵敲打着王轩的心脏。 整个人的血液流动都加快,王轩呼吸急促,整个人显得十分亢奋。 很快,王轩便看到骑着高大战马,穿着黑色铠甲的人,呈现一个队列朝着王轩冲过来。 王轩嘴角带笑,手上微微颤抖,那一刻他心中的念头只有一个,那就是对着他们冲过去。 千军万马又如何。唯我一人一剑足矣。 就在王轩想要冲过去的时候,外面突然响起了一声猫叫,尖锐刺耳。 眨眼间的功夫,朝着他冲过来的战马都已经消失不见,四周渐渐亮了起来。 王轩恍如隔世,一屁股坐在地上,像是梦,又不是梦。 这才让王轩知道,这龙纹玉不简单,轻易绝不可示人。 王轩将龙纹玉的事情说给兄弟几人听,见多识广的老五,觉得这场景很像是阴兵借道。但按照以前的规律来说,阴兵借道不会出现在这里啊。 一时间众人也搞不清楚,王轩只觉得这龙纹玉不是一般的东西,便将他藏了起来。 可世上没有不透风的墙,这件怪事,便慢慢传开了。 有一天呢,一个小老头找上门来了,说是看上了兄弟几人的本事,想请他们帮忙。佣金自然不会少。 一般来说,主家雇佣人员干活,都会说工钱多少,但要说佣金多少,那就证明这个事不简单,甚至有一定的危险。 王轩甚至没有犹豫多久就答应了下来,毕竟这一大家子没有经济来源实在不行。 那小老头只说自己叫老刘海,后天会亲自上门来接你们。 王轩点了点头,也不奇怪他的这个外号,因为他的刘海已经遮住了他半张脸。 第16章 神秘组织 后天一早,老刘海便来到王轩的庭院,身后还跟着两个年轻人,看模样年纪应该同王轩等人一般大。 不过都是面如冷霜,看不去任何情绪变化,好像在脸上写了四个大字“生人勿近” 老刘海说起了这次的行动,说什么乡下考察,人不需要带太多。 王轩心生疑问,乡下考察,有啥可考察的,你家不是平头百姓啊,就算你现在不是,你家祖上难道不是,再说了,考察还用雇佣我们吗?难不成那地方有什么风俗,外人不能进入? 虽是疑问颇多,但佣金报酬实在高的离谱。 王轩闷着头答应下来,此行只带二人即可。 一个是老二,于潇冷。一个是老四,于玮。 两人都跟在朱子武身边学了不少东西,老四于玮更是继承了朱子武的轻功。 打定了主意,老刘海带着几人出发了。 一路上王轩等人也不过多过问,自然是守规矩,拿了佣金在一定范围内,都是要听主家的,这不该问的别问,这点规矩自然明白。 而目的地则是一处村落,几人来到这里的时候,已经是傍晚时分,本想着找一处人家借宿。 可这村落里好生奇怪,天没有彻底黑呢,这家家户户大门紧闭,按道理来说,现在也应该是农忙回家,吃饭的时候啊。 几人路过许多家,皆是如此,别说敲门了,你可能就是放炮人家都不理你啊。 几人没办法,就挨家挨户看去,这好不容易看到一家残破的土房,说不定没人住。 等走进屋的时候,却听到一个女人的声音响了起来。 “谁啊?” 一听有人,老刘海急忙解释道:“我们是来这里考察的,眼看天晚了,想寻个住处啊。” “啊,你随便找地方啊,我这破房子,也不知道你们嫌弃不啊。” 王轩一听这有些沙哑的声音,就听出来,这应该是一位老人了。 老刘海道了声谢,便让几人随便找个地方,将就一夜。 几人便放下了行李,老四小声说道:“这没有灯吗,啥都看不清啊。” 老刘海从背包里拿出一截洋蜡安慰道:“将就一下吧,明天一早我们就走。” 老刘海又从背包里拿出一截洋蜡,朝着老妇人屋内走了过去。 老刘海轻轻敲了敲门:“睡了吗?” 老妇人的声音响了起来:“怎么了?” “我看你屋子连盏灯都没有,我这有一截洋蜡送给你。” “不用不用,我都习惯了。” “没事,我就给你放在这里。”说着老刘海轻轻推开了门,将洋蜡放在了门口。 “大姐,我看你们村子为什么家家户户都锁大门都锁的这么早啊。” “唉,你不知道啊,以前我们村子里可热闹了,可前段时间出了件怪事,这才变成这样。听说有些人家都搬走了。” 老刘海一听来了兴致,当下追问道:“大姐,啥怪事啊,大门紧闭像是村里来了土匪呢。” “要是土匪啊,也没有那么可怕,怕就怕那些没见过的东西。” “我们村子里,这家家的祖坟都挨的比较近,那里就成了坟圈子,前段时间吧,我们村里的小六子,上镇上了,回来的时候吧,天已经很晚了。” “正好经过那片坟圈子,你说他看见啥了,他说离着坟圈子不远,有一只狐狸蹲在地上朝着月亮作揖。” “小六子年纪小也好奇啊,就悄悄走了过去,看着那狐狸一拜一拜的感觉挺有意思呗,这小子就起了坏心思,就在那狐狸盯着月亮一动不动的时候,小六子顺手拿起身边一块石头。朝着狐狸扔了过去,正好打在狐狸头上。” “狐狸叫了一声,扭头看去,正好跟小六子对上了,狐狸一呲牙,小六子也害怕了,就一路跑回了家。” “他这事吧,也没有跟家里人说,蒙着被就睡着了。这一觉睡的第二天晌午,还做了梦,梦里一个女人问他,我们无冤无仇,你为何坏我修行。” “小六子就以为是个梦,也没当回事,可这第二天晚上就不行了,半夜小六子就在屋里喊上了,什么求求你放过我之类的话。” “第三天的晚上,小六子就又不一样了,爬上了自己的房顶开始跳舞了,像个小女子一样,在房上翘首弄姿。” “这小六子父母一看自己儿子这样了,就觉得不太对劲,可能是遇到了什么不干净的东西,” “就开始找先生去癔症,结果来的人都不行,后来孩子就疯了,一直游荡在坟圈子周围,夜班就到村子里捡东西吃。家家户户还怕招惹什么不干净的东西,天还没黑就把门锁起来了。” “后来,有人经过那片坟圈子,还是能看到那只狐狸。” 老刘海点了点头,嘴里喃喃道:“这是拜月啊,可是这狐狸害了这孩子,不是坏了修行吗。” 老妇人听着老刘海喃喃自语,也不出声作问。 老刘海又问道:“除了这个,咱们这山里可有什么奇怪的地方。” 老妇人想也没想便说道:“咋没用呢,这山里有块地方,一到晚上就冒着白光,有时候金光也出现过,不过都是听人说,咱也没看见过。” 老刘海哦了一声,说了句打扰了,就退出屋子了。 第二天,天蒙蒙亮的时候几人就出发了,老刘海对着几人说道: “昨天晚上,根据老妇人说,这山里有块地方挺有意思的,咱们过去看看,不过能不能找到就不一定了。” 老刘海把昨天老妇人说的讲给众人听,还说,这山里若是有什么地方冒着光,那就是上了年头的物件,金银细软的这种,不过离地面不深,都是山里吸了精华,有了灵气。 几人中午的时候进了山,进山以后老刘海便让众人休息,白天能看见个屁啊。 山里天黑要比外面快,几人跟着老刘海在山里转来转去,你别说,还真让他们找到了。 土壤下透着丝丝的白光,王轩将土壤挖开以后,下面确实有不少银器物件 。 老刘海捏着自己的山羊胡笑道:“看来这附近应该是有阴宅的。” 王轩眨了眨眼睛:“你说这有坟?” 老刘海点了点头,让众人四周散去,看看这周围有没有盗洞。 果然,没过一会就发现了一个盗洞,几人钻了下去,墓里泛着阵阵腥臭,有的地方已经开始积水了。 老刘海拿着洋蜡向四周走去,墓里偶有水滴滴落的声音。 老刘海走在前面,却突然停了下来,王轩歪头看去,只见前面躺着三具尸体。 身体已经开始腐烂了,无法确定死因,王轩皱了皱眉头,只见老刘海蹲了下去,盯着其中一具尸体。 只见老刘海突然伸出来,拉了一下尸体的胳膊,这时候王轩也看见了,这尸体的手掌下面是有字的。 “南几” “这南几又是什么玩意啊?” 老刘海看了一会,站了起来拍了拍手说道:“行了,咱们回去吧。” 王轩随即疑问道:“回去?这就回去了?” 老刘海微笑着点了点头:“这就回去了,这次考察很成功。” 王轩和老二等人也是一头雾水,转一圈就回去了?这老头坏的很啊。 回去之后,王轩心里一直惦记着墓里的事,老刘海为什么下去看了一眼就回去了呢? 直到王轩想起了朱子武,急忙把老五叫了过来:“老五,你说朱子武以前的外号叫什么了?” 老五随口答道:“南风啊。怎么了?” “南风,南几。” “如果墓里杀人的是朱子武,那老刘海此行的目的是什么呢?” 王轩准备去问问朱子武的女儿,说不定她知道什么。 王轩两人在朱子武的遗物里发现了一本笔记,上面记载了陆家的灭门惨案还有一些盗墓的事情。 陆家的灭门惨案朱子武到死都没有搞清楚,只是后来知道,其中有一个背着一把刀,阳光下是金红色的。 王轩眉头紧锁,回忆着前几天的画面,老刘海身边确实有一个人背了一把刀。但是不是金红色的,自己也没注意啊。 王轩本打算以后尽量不理老刘海等人,可老五却给了相反的主意,不但要接触老刘海,还打打探到他们背后的目的。 打那以后,老刘海每次来找王轩都成了倒斗,好像是在找什么东西。 不过每次老刘海给的报酬也是真不少,凭借着这些报酬,老三经商成了富商巨贾,而王轩等人倒斗的事迹传开,也让他们成为了业界翘楚,一时间风光无限。 王轩把兄弟几人成立组织,名为寒涯,各司其职。寒涯也屹立在江湖上,成为参天大树。 而随着王轩等人暗中了调查,发现老刘海背后有个神秘组织,而他们要找的东西也跟陆家的灭门惨案有关系。而且还跟王轩手里面的龙纹玉也有关系。 只不过当年的事情,已经没有办法说清楚了。 王轩虽然不知道这背后所藏的秘密,但一个能让神秘组织直接残忍到灭门,就说明了这个秘密有着很大吸引力。 但王轩也不得不多做考虑,毕竟自己在明,他们在暗,若是哪天给我们来个陆家的惨案那可不行啊。 王轩将龙纹玉藏的很深,这是他唯一的筹码,利用这个筹码不断跟老刘海等人周旋,直到多年以后老刘海死去,神秘组织被王轩设局重创,事情才告一段落。 而在这个过程中,王轩收集到了三块龙纹玉,被分散藏起。 可这个神秘组织远比王轩想的要强大和复杂。 第17章 魁星出世 清朝康熙时期,把吉林称为吉林乌拉,吉林为沿,乌拉为江”,所以“吉林乌拉”其实是满语,翻译成汉语就是“沿江的城市”。后简称“吉林” 时至民国十二年,天下动荡,民生艰苦,军阀土匪,各立山头。 吉林下的一偏远村子,名为“白马村”村子里二十几户人家,亲戚里套着亲戚,没有谁不认谁的。 今天倒是来了个外人,是个女人,一眼就知道不是村子里的人。 女人带着一个刚出生的孩子,也不知道是不是逃难来此,还是被婆家赶出来了啊? 村子里前几年死了一位老人,老人生了一儿一女,女儿远嫁,多年未曾回来过。儿子是个小混混,在外面净干些偷鸡摸狗的事,也不知道在外面犯了什么事。再回来的时候啊,已经是一具尸体了,身上被捅了好几刀呢。 老人后来得了病,在土房子里吐血死掉了,被人发现已经是一天以后了,听说老人死的不安分,吐血,吐的满屋子都是,人啊命也。 后来房子就空下来了,也没人敢进去啊,好在周围就一家邻居,平时待老人不薄,才不怕晦气一说。 谁曾想,这新来的女人带着孩子就住进了这间土房。 土房有左右共两间房,后面是一个厨房,忙起来两人是施展不开的,吃饭的时候,有桌子摆在炕上吃,厨房放不下,你说,这房子能有多大。 好在土房前面有菜园子,菜园子跟土房差不多大了,前面还有几棵古树,起码也得三人环抱才行,上面是有松鼠的。 要说松鼠,可有件怪事,自从这女人带着孩子来到这里,树上的小松鼠半夜从来土房门前,再从土房回到树上,一晚上走上几个来回,然后再回到树上去。 第二天一大早,就能看到土房门前有这么一小捧松子之类的。 村里的人们大呼称奇啊。不过也就当成茶前饭后的谈资了。 可这后来就更怪了,那时候生态环境好,黑土地,白桦树,野外的动物也多,野猪,野鸡,狐狸,狍子。要说最厉害的也就是狼了。 等这家孩子开始能跑的时候,就总有人半夜听到狼嚎,然后一早晨这家土房门前就能见到,死的野兔,野鸡。 更有甚者,有人亲眼看到,有只黄鼠狼偷了自家的大公鸡,送到土房门前的。 这下子村子里可炸开锅了,有人说这孩子不简单啊,是什么天上的神仙转世,魁星,对魁星。 有人说,不对不对,我跟你说,是那女人不简单,我亲眼看到,那女人对着松鼠叽叽喳喳说了什么,那松鼠像是听懂了一样,一直在点头。 可惜可惜啊,本是极美的女子啊。看来我是没这个缘分了。 这话一出,原本还有人瞧见女人姿色不俗,想续上一段佳话呢,这下也是草灯变黑——死了心了 不远处的树下,有着一个中年男子,抽着旱烟听到有人竟然想染指那女人,心里不禁冷笑起来。 那女人可不是一般的人物,那孩子更不是普通人家的孩子。 女人是王轩最疼爱的妹妹,申奕。 孩子是王轩的孩子,江辰落。 当然,孩子不是他们两个生的。 当年一场大战,王轩的妻子,江寒受伤严重,在生下江辰落以后,身体便撑不住了,没到一个月就死去了。 王轩后来让老十给孩子起名字,老十掐指一算,孩子命格太轻,怕是不能留在你身边,更不能跟随王轩的姓氏,否则孩子活不过九岁。 站在旁边的老五就问了,这跟随大哥的姓氏怎么了?这孩子是大哥长子,将来是要继承寒涯之首的位置的,不随大哥的姓,说不过去啊。 老十叹了口气解释道:“这点道理我还不知道吗,可是大哥命格太重,火气太大,孩子在他身边,经不起大哥的这把火啊,而且大哥杀戮太重,难免牵连子孙,若是不跟大哥姓,也能少些牵连。” 王轩点了点头,现在他又回想起来,朱子武临死时候说的话了:“这辈子要做得到问心无愧,若是坏事做尽,就算你这一世不报,也会折损你子孙的福报,报在你下一辈的身上。” 后来,王轩将孩子跟随母亲的姓氏,让自己的妹妹带着孩子远离自己。 随着时间一点点流逝,孩子也在申奕的照顾下,健康成长。 江辰落今年六岁了,再过几天就是生日,本想着今年的生日愿望就是看到爸爸,而申奕早就看出了他的小心思,早早就让他换一个愿望。 江辰落有些沮丧的点了点头,走了出去到邻居家找孙尚去了。江辰落在这个村子里面没有什么朋友。他们都说江辰落不是一般家人的孩子,不让他们跟他玩,而唯独孙尚愿意跟江辰落一起玩,因为这孙尚也不受人家待见。 这孙尚每次跟小女孩玩的时候,都喜欢往人家女孩子裙子底下扬沙子。久而久之谁也不愿意跟这个小流氓一起玩了。 还有一个小女孩童滢总来找江辰落玩,其他人都嫌弃她脏兮兮的,江辰落到是满不在意。而这童滢也不怕孙尚,因为她没有裙子穿。 村中的田地中,有一条用于灌溉通水的小河沟,那是他们三个人的秘密基地。他们在这里度过了很多愉快的时光。 这天,申奕做了一桌子好吃的,到了饭点,江辰落蹦蹦跳跳的跑了回来,进门看到一桌子好吃的,顿时两眼放光,伸出手朝着桌子上的鸡腿抓去。 “啊,不洗手,不许吃饭啊。”申奕的声音从后来响了起来。 江辰落急忙收回了手,悻悻然地转过身看着申奕笑了一下。 申奕看着小花脸的江辰落,也笑了下,牵着他的小手,满是宠溺的说道:“今天又去哪里玩了,可不许后山啊,那里有狼的。” “知道了小姑,今天我们去爬人家的草垛了,被人家发现了,后面追我们,还说我们把人家草垛踩坏了,下雨会漏雨的,到时候可烧不起来了。” 申奕一边给江辰落擦脸一边说道:“你个小混蛋,真是随你爹了,淘气的很啊。” 江辰落眨了眨眼睛,眼眸似有光:“小姑,我爹也这么淘气吗?” 申奕嗯了一声,看了看江辰落的小脸:“干净了,去吃饭吧。” 少年的心思和往事,就是像是天空结成对的大雁,双双南飞。 这天生日,江辰落对着月亮许下了愿望,不是希望自己见到父亲,而是希望小姑能一直陪在身边。 吃过了饭,申奕教他习了几个字,便关灯睡觉了。 第二天一早,申奕做好了早饭,叫江辰落起床吃饭,屋里传来了江辰落回答的声音,却迟迟不见他出来。 申奕走到门前,敲了敲门:“辰落啊,怎么今天还没起床呢?” 屋里没有回答的声音,申奕推开了门,只见江辰落蜷缩在被窝里,身上开始发抖。 申奕将手伸进被窝里,江辰落的身上烫的厉害。 申奕急忙跑出去,去镇上抓药,等熬好了药,申奕一点点喂进辰落嘴里,可一个时辰过去,江辰落没有半点好转的迹象。 看着江辰落紧闭的双眼,申奕心里也慌了起来。 急忙去找邻居,孙尚的父亲。 “孙大哥,你快去找我哥,就说辰落生病了,我应付不了啊。” 孙尚的父亲是个中年大汉,家里养着一匹马,平时里对这马如同亲儿子一样。 听到江辰落病了,当下牵出了马,跃于马背上,那时候有些东北汉子骑马甚至都不用马鞍的。 申奕又快步回去,煮了一碗姜汤,喂江辰落喝了下去。 每隔一会,申奕就会摸一摸辰落的额头,但每一次都是一样的结果还是烫的吓人啊。 申奕踱步在窗边,双手互相搓着,时不时望向窗外。 “怎么还不来啊,辰落,你可要坚持住啊。” 时间一分一秒的过去了,申奕只觉得这次是最漫长的一次,又是最快的一次。窗外和屋内是两种截然不同的时间,是两种截然不同的希望。 申奕希望屋内的时间过的慢点,屋外的时间过的快点。 终于,窗外出现了一辆马车,四匹马拉着的。 车上走下来两个人,一个是孙尚的父亲,一个是老十。 申奕急忙跑了出去,拉着老十的手说道:“也不知道了,这孩子好端端的就这样了,抓药也没用,喝姜汤也没有用啊。” 老十跟着申奕一路小跑,看到江辰落的样子,老十不由得皱起了眉头。 “怎么这样严重了?” 申奕一脸担忧的问道:“老十,这孩子到底怎么了?” 老十从怀里掏出一根人参说道:“这是二哥,前几年给大哥送过来的野山参,少说也有几百年,熬了给孩子喝了,看看能不能把命吊住。” 老十坐在辰落的身边,摸了摸他的额头,又扒开他的眼睛看了看。 不一会申奕端着人参汤走了进来,一点点喂给了辰落。 喝过汤的辰落眉头渐渐舒展开来,身体放松下来,竟然睡着了。 第18章 三香代三劫 老十坐在炕沿边上,皱着眉头,望着申奕说道:“这怕不是寻常的病,人参虽能吊住辰落的命,可那也是一时啊。” 申奕急的团团转,孩子是他哥唯一的血脉,无论如何也要救啊,可就怕时间耽搁久了,这么烧下去,孩子给烧傻了。 看着老十的山羊胡随着他的嘴唇一撇一动的,申奕越看越生气开口骂道:“我说吴老十,我哥让你有屁用啊,我是让我哥请郎中来。” 咱们前文说过,王轩带着八个结义兄弟拜了朱子武为师,这其中呢,王轩和老二还有老四学了朱子武的功夫,其余人虽然没学功夫,却人人也有一样看家本领。 要说这老十的看家本领说来可杂,却样样精通,通晓五行八卦,识人看相,摸骨算命,知晓阴阳,就是寻龙点穴也不在话下。 老十看着申奕一副婆娘泼妇样,当下无奈道:“我说大小姐,大哥让我来,自有我来的道理,你别说请郎中了,你就是把皇太医请过来也治不好辰落,我把话撂这,不信你就试试。” 申奕忍不住破口大骂:“吴老十,你要能治就治,别废话那么多。” “得大小姐,你就看我的吧。” 说完老十从包里掏出一根香来,就插在了炕沿边上,又从包里掏出一截红绳,一边套在了香上,一边绑在了江辰落的中指上。 一旁孙大哥心中疑惑:“吴爷,香不插在香炉上吗,我家是有香炉了,要不要拿过来?” 只见老十不屑的笑了一声:“我吴老十上香,一般的香炉接的住?” 吴大哥愣了一下,眨了眨眼睛不再言语,申奕在一旁小声说道:“唉,吹牛这点,他们兄弟几个都有这毛病。” 等老十做好这一切,拍了拍手说道:“大小姐,有没有吃的,早上就没吃,这都晌午了,整的吃的呗。” 申奕立即瞪圆了眼睛。 老十赶紧解释道:“咱们这套活,只能晚上来,你放心辰落吃了那棒槌,撑得住。” 申奕一把抓住老十的山羊胡,白皙精致的脸凑了上去:“吴老十,我告诉你江辰落要是出了什么事,我定让我哥饶不了你。” 老十嘿嘿笑道:“大小姐,既然你哥让我来,就是放心我能办好,你放心,此事我多年以前就算出来了。” “辰落生时未到临产的日子,又生于阴时,生时大嫂内伤未愈,便是给这孩子添了道债孽,而孩子八字又属阴重水,本是女儿身却成男儿郎,所以命格极轻,这次的劫难本就是命中劫啊。” 申奕听着一大堆听得懂的,听不懂的,不耐烦地说道:“行了行了,别拿你走江湖糊弄人的那些说辞了。” 说完申奕转身就出去了,孙大哥在一旁问道:“吴爷,这……” “没事没事,都出去吧,让这孩子好好睡一觉。” 孙大哥跟着老十走了出去,老十来到土房前的菜园子,随手拽了根黄瓜吃,心里暗自感慨:“想不到十指不沾阳春水的寒涯大小姐,竟然把这里打理的井井有条啊。” 老十吃着黄瓜,随意地挥了挥手,立马从角落里跑出一人,挽着裤脚,皮肤黝黑,一脸憨厚的庄稼人模样。 “吴爷,您吩咐。” 老十吃了口黄瓜说道:“去准备炭盆,一口大缸,八把钢刀,一堆铁沙,对了刀要未开刃的。天黑之前送到这里,若是不然,你也不用回来了。” 那位庄稼人点头应了一声,问也不问就快步离开了。 要说这庄稼人哪里人,可真是庄稼人,实则不然,乃是寒涯四爷手下的暗影卫,四爷专门派出来暗中保护江辰落的。 暗影卫是四爷亲手调教出来的,共十二人,没有名字,只有称号。他们之间互相更不认识,精通于伪装,易容,暗杀。 老十又在外面转了转,等回去的时候,申奕自己做好了饭菜,其实也没什么,就是江辰落过生日剩下的菜。 老十脱了鞋,爬到了桌边盘起腿来,拿起筷子:“这菜香是香,就是看起来不是新炒的啊。” 申奕没有搭理他,回到辰落的屋子里照顾起了辰落。 老十吃了口菜大喊道:“有酒否?” “滚” 老十眨了眨眼睛,嘿嘿笑道:“老孙大哥啊?” 孙大哥急忙当下筷子:“吴爷,您说。” “如此佳肴岂能不配美酒啊?” 孙大哥刚才就知道老十什么意思,可这江辰落还病着呢,如何喝得下去啊。可如今都这么说了,孙大哥又岂敢违背吴爷的意思啊。 当下从家中取了半斤烧刀子,老十喝了一口,直呼好酒。 孙大哥看着老十的样子,叹了口气,暗自摇了摇头。 老十看着他的样子,也不以为意,端着酒杯看向窗外出声问道:“大小姐,你不喝点吗,这晚上可够你受的了?” 没有声音传来,申奕已经不想理他。 老十醉眼蒙眬,只是苦笑着喃喃道:“真是苦了申奕这丫头了。” 直喝到晚上,孙大哥看老十再喝下去,怕是要误了事啊。 这时候门外站着一个人,孙大哥看向那人,那人点了点头,转身就走了。 “吴爷,这……” 老十开口笑道:“看来是东西都准备好了。” 说着老十挪动着下了炕,孙大哥急忙跟了过去。 看着地上的东西,老十捏着自己的山羊胡:“这口大缸用不着了,你搬走吧。” “吴爷,这往哪里搬啊?” “你搬家去都行,这问题还好意思问我?” 说着老十转身回去了,孙大哥搬完回来,却见老十小口酌酒。 “吴爷,我回来的时候,外面起风了,该不是要下雨了吧。” 老十摇了摇头,没有说话。 外面天已经彻底黑了下来,风也刮的大了起来,刮起树枝,房檐呼呼作响。 孙大哥只能守在老十旁边,也不敢过多询问。 申奕待在江辰落的屋里,是越来越紧张,也不知道老十要做什么。 这时候咣的一声响起,孙大哥吓了一跳,定睛看去,原是风大,刮开了房门。 可也就在刮开的一瞬间,老十端着酒杯的手,本是要送入口中,却突然改变了方向,朝着门口地上泼了过去。 老十本是醉眼蒙眬,突然间如同清醒了一般,在黑暗里也像是泛着光亮。 老十一步蹿了过去,大声喊道:“申奕,把香点上,然后出来。” 老十站在门口,一脚踢道了燃烧的碳盆,随后对着孙大哥说道:“快把东西都摆上。” 孙大哥也不含糊,按照老十的吩咐,将东西一一摆好。 八把钢刀镶在木头上,刀刃朝上,从辰落房间一直摆到房门口处,前面就是老十踢翻的碳盆,里面的碳随着外面的大风,忽明忽暗,忽黑忽红。 再前面就是一堆铁沙了,平铺在地上,任凭外面的风大,也吹不跑丝毫。 申奕点燃了香,打开房门,看着眼前一幕,心里恍惚:“老十,这是想干嘛?” 老十一脸严肃的说道:“替劫。” “前方就是刀山火海,你过了刀山火海,跪在铁沙上,坚持到辰落屋里的香燃尽。辰落也就保住了。” 申奕当下二话不说,脱了鞋露出白皙的小脚,直接踩在刀刃上,不过好在钢刀并未开刃。 申奕走过了钢刀,来到碳盆前,前方是那烧的火红红的炭块。 申奕拿出脚尖轻轻试探了一下,随即猛地缩了回来。 老十也就在这时候,嘴里不知道念叨着什么,一边念叨一边从背后抽出三根清香,清香奇黑无比。 老十点燃了清香,插在地上。要说也奇怪,外面如此的大风,吹不散升上来的烟,只见那烟转着圈的向上升。 再看申奕深吸了一口气,一脚迈了出去,滋啦一声,顿时一股白烟从脚底升起。 申奕闷哼一声,再迈出一步,又是一道白烟升起。申奕涨红了脸,提着胸口一口气,又迈出了一步。 老十和孙大哥也只能默默看着,可不敢出声打扰,这时候申奕全凭借着一口气坚持到现在,若是被人打扰,泄了气,怕是这火海便过不了了。 申奕忍着剧痛,终于迈过了火碳,这一口气瞬间就泄了出去,整个人开始大口的喘气。 回头看了一眼老十,申奕扭过头,撸起了裤子,便跪在了铁沙上。 这一开始跪着还不觉得什么,可是时间一久,就受不了了。 老十回头看了一眼,屋内的香,燃了才三分之一,这申奕可是要起码半个时辰啊。 随着跪的时间越来越久,铁沙受到的压力,扎破了膝盖上的皮肤,然后慢慢进到你的肉里,一层铁沙进入,下一层铁沙就又开始了。 孙大哥不忍心看去,只能转头盯着香的燃烧情况。 老十低头看着地上的三根清香,心中只觉得哪里不对,可想起来,脑袋昏昏涨涨的,想必是酒喝多了,身体不舒服。 半个时辰差不多了,眼看着香也要燃尽了,老十也松了口气:“唉,此事完成,我也要回去请功求赏去了。” 可就说话间,不知道从哪里来的一只老鼠爬到了炕沿边上,就在香的旁边。 老十大叫一声:“不好。” 第19章 不正经老十 孙大哥顺着老十的方向看过去,就见香即将要燃完的时刻,一只老鼠爬了上去,碰倒了插在炕沿边上的香,系在上面的红绳也脱落下来。 老十瞪着眼睛,声音从喉咙里发出来:“你个小家伙也敢来凑热闹,孙大哥,把那老鼠抓住杀了。” “啊?” 老十说完嘴里念叨着:“喝酒误事啊,这下完蛋了。有何颜面回去啊。” 再看申奕转头看到香掉了下来,一头栽倒在地上晕了过去。 孙大哥撅着屁股在地上逮老鼠,不一会一手抓着老鼠问道:“吴爷,现在咋办啊?” “咋办?办不了了,三根清香代三劫,锁魂魄,送鬼神。让一只老鼠给老子毁了,你照顾好他们,我去请罪。” 说着老十抬起屁股,跃上马背,快马加鞭而去。 孙大哥看着手里的老鼠,忍不住骂了一声,拿起红线将老鼠打头朝下,绑在了门上。 走出门去,外面的风已经停了下来,孙大哥抱起申奕,此时的她双腿已经被鲜血染红。 孙大哥也不敢耽搁,更不敢随意处理申奕腿上的伤,只是走去隔壁盯着江辰落的状况。 江辰落可万万不能出事。 孙大哥就这样守了江辰落一晚上,一晚上没合眼,时不时摸摸江辰落的额头。 这一晚上,外面也是十分热闹,辰落屋子外面更有一只松鼠蹲在窗外寸步不离。而村外的林中狼嚎不止。 好在这一晚上江辰落并没有发生什么异样。 窗外一缕阳光射了进来,孙大哥抬头看去,天已经亮了。 窗外的松鼠突然叽叽喳喳的叫了起来,孙大哥撑起身子看去,只见院门口来了一人。 此人身形消瘦,走路带风,脚蹬朝天虎头靴,内着白缎汉褂,外披黑绸细纱披风,背上背着长条鲨鱼皮匣,腰上别着玉壶烟锅袋子。虎头靴上绣着一只黑猫,细纱披风上绣着一头虎头雕。 来人不是别人,正是寒涯之首王轩。 孙大哥急忙起身穿上鞋子,又正了正衣襟,这才推门出去迎接。 王轩对着孙大哥摆了摆手,孙大哥双手放于两边叫了声“轩爷” “叫大哥就好了。” 王轩说完脚步未停,孙大哥在后面说着江辰落的状况,一扭头才发现老十正气喘吁吁的朝着院子里跑过来。 王轩一听江辰落暂时无事,就走到了申奕这里,王轩早就听老十说了这里发生的事。 此时的申奕还在昏睡中,眉头间微微皱起,眼角上还挂着泪痕。王轩见此微微摇了摇头,对着孙大哥说道:“这里有针吗?” 孙大哥连忙应道:“针啊,应该有我找找。” 说罢孙大哥在柜子下面找到了针线盒,取出一根针递给了王轩。 王轩在火上烧了烧针,扭头对着孙大哥说道:“你先出去吧,累了一晚上早点回去休息。” 孙大哥应了一声,退出房门轻轻关好。 老十见孙大哥出来,连忙上前低声问道:“咋样,我大哥啥表情?” “没表情啊,就说让我出来,我说吴爷辰落到底有没有事啊?” 老十整个身体瘫了下去,两撇山羊胡也耷拉下来:“辰落现在是没事,我不过我要有事了,没表情才最可怕啊。” 孙大哥眨了眨眼睛,心知再留下去也帮不上什么忙,再说了,这一会要是看到不该看的,老十这小心眼可够他受的了。 “吴爷,您保重,我就先走了。”说完孙大哥快步而出。 “啊,老孙啊,你可别走啊。”任老十在后面呼唤多声,孙大哥也没回过头看他一样。 老十叹了口气:“唉,男人啊,咋就这么不靠谱呢。” 屋内的王轩,正在挑着嵌在肉里的铁沙,每一针都小心翼翼。 眼看着最后一颗铁沙被挑了出来,申奕突然醒了过来,坐起身子,嘴上喊着江辰落的名字。 可见到眼前一幕,整个瞳孔都放大了。一脚朝着王轩踢了过去。 王轩侧身躲了过去,就听见申奕的娇叱:“谁让你脱我裤子的!” 王轩摊了摊手:“不脱裤子,怎么帮你挑铁沙,再说了,你什么样子我没见过?” “出去出去。” 王轩面无表情的走了出去,老十见到王轩这般表情,心想:“我这是东洋狼碰上海豹子 —— 准完蛋了。” 王轩扫了一眼老十,然后坐在了门槛上了,抽出腰间的烟袋子指了指外面的铁沙道:“这铁沙谁准备的?” “四哥的手下。” “真是什么将带什么兵,就不知道往里面掺点假的。”王轩抽了一口烟,顿时烟雾缭绕。 “辰落如何了?” “大哥,我认罚。”老十站在一旁,低着头说道。 “我是问你有没有救了,罚你有屁用啊。” 老十急忙点点头,蹲了下去说道:“有救,其实我都算好了,怎料一只老鼠坏了大事,撞破了定魂香,害得辰落三魂七魄少了一魄,这才醒不过来。” 王轩嗯了一声:“有办法找回来吗?” 老十摇了摇头道:“辰落这孩子命格轻故魂魄不稳,想找是找不回来了,但是!可以补回来,我听说有一种东西叫渡灵芝,可稳固魂魄,补全命格。” 这时候申奕推门而出,一脸娇容怒意:“哥,你别听这老神棍,昨天晚上也不知道从哪里学来的唬人把戏,害得老娘现在走路都不敢走,辰落也没有醒过来。” 老十被说的哑口无言,若是平时倒是要反驳几句,可如今王轩在这里,老十哪敢说话啊,何况本身就是他醉酒坏了大事。 王轩点了点头,连说话的声音都变得温柔了:“嗯,说的对,这些江湖骗人害人不浅。” 要说出了这茬子事,老十就是算是有真本事,现在也是有理说不清了。这不孙大哥回家就把这事学给他老蒯听了,听后直呼,这不扯淡吗,有病看病,这都啥社会了这不迷信吗。 这老蒯为东北地区男性称呼自己妻子的称谓,一般都是结婚多年才会如此称呼。 老十蹲在一旁低着头,像是受了委屈的孩子。 王轩拿着烟袋子敲了敲门框说道:“那这次还是交给你了?” 老十急忙抬头说道:“大哥,我哪能找那玩意啊,这事还得是二哥出马啊。” 王轩哦了一声点了点头:“那江辰落这次就由你护送去找你二哥?” 老十啊了一声,随即拒绝道:“大哥,你就别逗我了,二哥住那地方山高路远的,我这身子骨经不起折腾了,再说了,您身边不也得留个贴心的人吗。” 王轩冷哼一声:“如此也好,让你四哥替你去吧,他办事比你靠谱的多。” 老十连连点头,心里却暗道:“谁不知道你偏心四哥啊。” 咱说到这里,不得不提一下寒涯四爷,于玮。 这于玮得了朱子武轻功的真传,后来自悟北燕南飞,轻功更进一步,天下难逢敌手。 再说了这王轩为什么偏心老四呢,那就得从老四手下的暗影卫看了,那都是老四亲手培养的死士,再看寒涯其他兄弟,哪个兄弟手下有私兵,哪个都没有。 老四也是寒涯唯一一个拥有私兵的。要说这不偏心谁信啊。 老十一边着手让人给老四带去消息,另一边写信给老二,让老二有个准备。 要说这找渡灵芝怎么非得找老二呢,关键是你找一般人也未必听过渡灵芝,就算听过也未必找得到。 前文说过,寒涯老二于潇冷,当年大战过后离开了这里,在山里寻了一处好地,搭起了木屋,过上了隐居山林的生活。 而老二刚来的时候,遇到一位老人,老人与老二十分投缘,便将自己一身的憋宝本领都传给了老二。 从那以后老二也成了一位走山人,憋宝客,天灵地宝,自取善得。 再说老四接到老十的消息,也不敢耽搁,马不停蹄的赶了过来。将江辰落放到了马车上,便前往老二的去处,大兴安岭。 看着江辰落上了车,申奕心里有股说不上的难受,江辰落从小就跟在申奕身边,不是母亲却胜似母亲。 王轩从后面走了过来,双手背于腰后:“走,陪我去转转。” 说完王轩便走了出去,也由不得申奕做出如何反应,只好跟了上去。 两人漫步在乡村小路,随风摇摆的狗尾巴草,随风飞舞的蒲公英,田间地头的蛙鸣。 王轩走在前面还是忍不住说道:“这么多年苦了你了。” 申奕神情一转,侧着头看向王轩:“哟,什么时候我哥也会说心疼人的话了?” 王轩挑了挑眉:“那当我没说好了。” 两人沉默一会。 申奕不紧不慢,语气平缓道:“其实不苦的,有意思的很,我很喜欢这样的生活。哥,等这次辰落好了,你就回来陪他吧。” 王轩想了想,这里的生活他也很喜欢,至少很安逸吧,他点了点头,算是答应,可人在江湖,身不由己啊。 两人一边聊着一边走着,看着曾经单纯美丽的姑娘,眼角也爬上了岁月的痕迹,王轩终是忍不住问道: “都这么多年过去了,还是打算一个人?” 第20章 憋宝客 申奕前行的身形也略微停顿了一下,随即说道:“这种东西,看缘分的。” 王轩听她这么说,应该是放下某个人了吧,随即叮嘱说:“要改改你的臭脾气,要不然缘分来了,也被你臭走了。” 申奕猛然转身朝着王轩做了个鬼脸哼了一声说道:“那就不嫁了,反正你养我。” “好好,养得起你。”王轩略带无奈说道。 王轩心里暗道,怎么还像个小孩子一样。 或许这该是最好的样子吧,总有人会小心翼翼的护着你的孩子气,也总会遇到那个满眼都是你的人。 世间大部分爱情,得其爱,而不得其时。 两人走出了乡村小路,来到一处街边。街边刚好有摆摊卖馄饨的铺子。 两人坐了下来,点了两碗馄饨,馄饨皮薄如透明,里面露着红彤彤的肉馅,汤里加上香菜,虾米,紫菜,喝上一口嘴里满是鲜香。 一口馄饨一勺汤,若是喜欢吃辣,便在汤里加上铺子榨好的辣椒油,又是一番风味。 申奕还保持着以前的习惯,吃馄饨就只吃皮,肉馅都挑给王轩了。这也不是说故意不吃馅,把好的留给王轩。申奕是真不吃,吃饺子包子都是如此。 再说老四这边,也是一路奔波劳顿,不分昼夜的赶路,光是途中就换了三匹马。 眼看着就要到地方了,这进了一座小镇,老四也准备歇歇脚,好好吃上一顿。 这菜还没上,就叫酒馆门前走上一人,这人身材中等,留着一字胡,面容黝黑,身上却白的很。 上身穿麻衣对襟衫,下身穿着缅裆裤,腰间系着黑布条,脚穿千层底。腰间上面挂着酒葫芦,另一侧别着黄铜烟袋子。 老四一拍桌子快步走了过去,一把抱住那人说道:“二哥,咱都多少年没见了,你变成这样,我都差点没认出来。” 老二笑着拍了拍老四的肩膀说道:“是啊,多少年不见了,看信上说大哥的孩子出事了,现在怎么样了?” 老四叹了口气:“这是也是孩子没娘,说来话长。” 老四把发生的事说给老二听,老二也是恨铁不成钢的样子:“老十糊涂啊,仗着自己有本事,做事情竟然如此大意。” 两人在酒馆里打包了些吃食,坐在马车上边聊边吃,若是这次有事情,可沿途的风景可真要好好欣赏。 老四对老二说着,说以后退下来,也要来这边躲个清闲。 当看过了人生百态,当选一归处安乡。我心归处即吾乡。 两人一路畅谈,不知不觉时间也过得飞快,在抬头望去的时候,只见老二指着不远处的木屋: “那里就是咱家了。你嫂子应该做了不少好吃的。” “那就是有口福了。” 小院收拾的很干净,旁边还养着鸡鸭,看得出来曾经的寒涯二爷,一人之一下,万人之上却也很享受现在的朴素生活嘛。 “小狸,我们回来了。” 说完不过一会,木屋的门就被推开了,一个绝美的女子出现在眼前,白皙细长的手指推开了门,额前的两缕刘海轻轻摆动,肤如凝脂,眉目如画,清眸流盼,绛唇映日,就是这推开门抬头的一瞥一笑,都是说着,世间唯我这般佳人才称得上“秀色掩今古,荷花羞玉颜。” 老四眨了眨眼睛带着疑惑不解的问道:“我说二嫂啊,你咋一点没变呢,你瞅瞅这小脸,这十年前一模一样啊。” 小狸以手掩面嘿嘿的笑着,老四看着小狸尽显佳人姿态,又回头看了看身穿布衣,留着胡子的老二,这哪里还是才子佳人啊,配不上,配不上。 寒暄了几句,将江辰落抬到了屋里,小狸准备了桌子酒菜。 以前吃大锅饭的时候就是小狸掌勺,这口也是好几年没有吃到了。 只见桌子上摆小鸡炖蘑菇,酸菜野猪肉,汆丸子汤,红烧草鱼,老鸭猪蹄煲,凉菜木耳,油炸花生米,东北蘸酱菜。 老四叫了一声,我滴好二嫂啊,吃不完,根本吃不完。 老四盘腿上了桌,只等老二先动筷子,老四才能拿起筷子吃,这是规矩。 饭桌上呢,有一个小孩子,五六岁的样子,虽是美人胚子但从小在山里跑来跑去,皮肤也是随老二了,黑的很,两只大眼睛,滴溜溜的转,也不盯着老四看,只是看着桌子上的菜。你还别以为没看你,其实这余光还真就时不时瞥向你。 女孩叫于清梦,是老二和小狸的孩子,孩子懂事大方的很,基本不用操心,还能同老二一起上山套野猪。识文断字也不在话下,可谓文武双全,巾帼英雄。 老四心里嗯了一声,点了点头,全是对女孩的肯定,随后又看了一眼躺在床上的江辰落。 “咦,配不上,配不上。” 饭桌上,老四提起渡灵芝一事,那真是耗子钻进乱麻堆——没有头绪啊。 不过好在老二当了多年憋宝客,还真就见过一次。 那时候老二刚当憋宝客不久,也正值那年闹饥荒,家家户户都吃不饱啊,老二便跟着他师父进山打猎。 正是大雪封山的时候,你进得去未必出的来。可没有办法啊,家里小狸怀孕呢,别说营养了,连点吃的都没有。 别看老二的师父年纪大了,腿脚也还利落,仗着自己一身本事,硬是带着老二进了山。 您要说这东北下雪冷不冷,其实不算冷,就怕东北冬天刮大风,那风就跟刀子一样,你穿什么也给你吹透了。 两人进山三天两夜,只打了两只野兔,再加上那年风大,老二实在扛不住了,又放心不下家里怀孕的妻子,便带着野兔先行回去。等回去准备准备再进山接应师父。 要说进了山别往里面走,可容易迷路,你说咋容易迷路呢,它没有路啊,深山里没人走,除了树就是树。 来时的脚印早就被大雪盖住了,老二抵拎着两只野兔也迷了路。最后没有办法了,老二仗着自己本事爬上了一棵最高的树,这一眼望去心中才有了主意。 再说这老憋宝客,也是走不动了,也不敢走了,怕老二上山寻不见他。老憋宝客哪里受过这委屈啊,心里寻思着,不行就干了猫冬的沙里干子。 沙里干子只是有的猎户人的称呼,大多数人称呼沙里干子为人熊。 你说这也是给老憋宝客逼成啥样了,还想要干了人熊,你就是把整个寒涯搬来,王轩也是掂量掂量损失如何,值不值得玩命啊。 可当下确实没有办法,你不玩命,你就得饿死。 老憋宝客找了个背风的地方,挖了个雪坑,把东西铺在地上,点起了一把火。可能是给老爷子累着了,坐在地上烤着火还睡着了。 等醒过来的时候,天已经黑了,寒风呼啸,火堆也灭了。老憋宝客一个激灵站了起来,好在没有一直睡,这火堆也不知道什么时候灭的,这要是一直睡下去,人可不就冻死了。 老憋宝客起身活动活动手脚,又看了看四周有没有适合过夜的地方。夜晚才最危险,你若是一个人在野外睡着了,野狼猞猁给你叼走了你都不知道。 老憋宝客放眼望去,突见远处亮着光,难不成这里还有人。 寻思着应该是同自己一般上山打猎的人,刚好这太黑还能做个伴。 老憋宝客深一脚浅一脚的朝着亮着光的地方走过去,等地方一瞅,我的妈啊,不得了了。 冒着光的乃是一个巴掌大的灵芝,那灵芝四周散着七彩光,周围是一片雪都没有。 老憋宝客自知这灵芝不是凡物,可现在是什么年头,人都吃不饱,这灵芝带回去有啥用吗。 可转念一想,老二的妻子还怀着孕,抓回去炖个汤补补身子也好啊。 老憋宝客小心翼翼地朝着灵芝走过去,一边走一边嘴里念叨着,北山黑水棒槌窑,珍珠奇丹皆上灵,天灵地宝,取之有道…… 四周虽然寒风凛冽,可越是靠近灵芝,越觉得风霜渐小。这灵芝怕也不是寻常之物。 老憋宝客正蹲在地上端详着灵芝,突然觉得后脖子被一阵冷风吹过。 要说这老憋宝客常年混迹于大山之中,心思感知也异于常人,猛地回头看去。 只见背后的树上盘着一只五彩斑斓大蟒,正对着他吐信子呢。 老憋宝客不敢妄动,心里却暗道:“这山里有如此大的蛇可不多见啊,看着身上泛着五彩当有剧毒啊。” 这蟒蛇也有灵性,只怕有谁来盗了这灵芝,是日夜守护,而有灵芝相助也使得蟒蛇没有冬眠。 老憋宝客走南闯北见识也多,要是一般人早就吓跑了,他却气定神闲,慢慢摸出后背背着的土枪,架起来对着蟒蛇瞄了过去。 蟒蛇从树上张着血盆大口飞扑而下,老憋宝客就地一滚,随即抬手一枪,打在了蟒蛇的身上。 蟒蛇吃痛身上冒着黑烟,朝着一侧游走过去。 老憋宝客再次填充火药和铁沙,可土枪填充速度太慢,蟒蛇再次冲过来,老憋宝客不慌不忙,抽出腰间砍刀,朝着蟒蛇一刀砍过去。 只砍得鳞甲飞溅,刀刃断裂。 第21章 山中诡事 巨蟒不顾疼痛,势头不减,再次朝着老憋宝客冲过去。 眼看着巨蟒的大嘴越来越近,一股腥臭扑面而来,老憋宝客也不要命了,一刀砍在那血盆大口上。 只见巨蟒整个头猛地歪了一下,原来这一刀砍在巨蟒的牙上,砍得巨蟒势头大减,直接掉了半颗牙。 巨蟒身形不断后退,却还张着大嘴威慑着老憋宝客。 老憋宝客不为所动,却也没有乘胜追击,只是觉得这万物皆有灵,能长成如此大的蛇也不容易,更何况也不见这巨蟒害人,又是自己取了巨蟒的宝,当下便放了巨蟒一条生路。 老憋宝客取了灵芝,拿破布包着放在了包袱里。 当下天色已经很晚了,这地方又不是过夜的地方,巨蟒不知道什么时候还会回来,只能选一处安全的地方停歇了。 走了十几分钟,却见前面亮着灯光,老憋宝客心中疑惑,这深山老林怎的还有人家? 转念一想,可能是山里猎户做歇脚的地方,当下朝着那边走过去。 靠近木屋的时候,老憋宝客特意在门前喊了一嗓子:“有人吗?” 屋内没人回应,老憋宝客又往前走了几步,木屋被打开了,里面探出一个脑袋,看样子是年轻女子。 见那年轻女子问道:“老人家,这深更半夜的,你怎么一个人跑到这里了。” 老憋宝客对着女子客气的笑了笑说道:“山下闹饥荒,我本来带着徒弟上山打猎,可今年不知道山里怎么了,什么都没有,这才走到此处。” “不知道屋里还宽敞不,能不能给我一个歇脚的地方。” 女子哦了一声,点了点头说道:“您进来吧,家中还有地方。” 老憋宝客道了声谢,便走进了木屋。却见那年轻女子一身前朝服装,不由得心生疑虑,便张口问道: “家中可就你一人?” 那女子摇了摇头,也不再说话。 老憋宝客心中暗道:“想不到小姑娘还够谨慎的。” 木屋分为里屋和外屋,老憋宝客来了,女子就回到了里屋。 脱去外面裘绒大衣,老憋宝坐着烤火,将那灵芝也取了出来,准备好好端详端详。 赶巧呢,那女子从里屋出来问他饿不饿,吃不吃点东西。 本就是叨扰人家姑娘,现在若是又麻烦姑娘准备吃食,那老憋宝客怎么好意思呢,以夜深准备休息为由便拒绝了。 女子见他拒绝,便也不再客气,当下便回到了里屋。 老憋宝客也准备收起灵芝休息了,可姑娘又从里屋出来了,看着老憋宝客的眼神有些闪躲,只是胡乱看着其他地方,一副欲言又止的样子,又好像在找什么东西。 老憋宝客也不管他,躺在木床上便想休息,可这丫头一来几次都是这样,也不见拿什么东西回去。 老憋宝客忍不住问道:“丫头,你找什么呢,要不我帮你找找?” 那姑娘看着老憋宝客,当下跺了跺脚说道:“大爷,你那手里拿的是离这里不远的灵芝吗?” 老憋宝客心中一惊,却不知道这丫头问这个干嘛,便点头道: “对,我遇见他的地方,确实离这里不远。” 那女子突然激动起来:“对,那就是了,那灵芝附近常有巨蟒,大爷可是杀死了那头蟒蛇。” 老憋宝客看着她的样子不明所以,只是摇了摇头:“你说那长虫,我没杀它,放它走了。” 东北地区,一些老人称蛇统称为长虫。 那姑娘一拍大腿,语气里都是遗憾:“老大爷啊,你怎么能放它走呢,那东西可害人不浅啊。” 一听说那长虫害人不浅,老憋宝客顿时来了精神,让姑娘好好讲讲这长虫是如何害人的。 那姑娘叹了口气,满脸怒意开口便骂到:“那长虫就活该死。” “我祖上本事宫里当官的,后为躲战乱才搬到此深山中,我从小在这山里长大,眼看着到了嫁人的年纪,我爹便从山下相中的一名男子带到这深山中与我成亲。” “本来日子过得很幸福,我又生下了一名男孩,我爹每天都围着孩子转,可不知怎的,这孩子突然生了病,下山抓药来熬也不见好,这里又没有好的郎中可请。也就在这下山抓药的过程中,我爹无意间看到此灵芝。” “回家跟我们说了一嘴便出门准备挖灵芝,说是孩子吃了病也好了。” “可那天出现,他就没有回来,我丈夫出门寻找,是在那灵芝的不远处看到一把铁铲和树上的蟒蛇,丈夫料定是蟒蛇把爹吃了,想为爹报仇,却让我拦住了。” “今天白天的时候,孩子病的厉害,丈夫看不下去,也准备去挖灵芝,顺便给爹报仇。” “他拿了一把火铳出去,可现在都什么时辰了,怕是也落入蛇口了。” 老憋宝客听着心中不由得叹息,早知道当初就不留它一命了。 老憋宝客突然想到:“既然这灵芝能救你孩子的命,我就分一半吧。” 女子说着已经哭了起来,如今更是跪在地上哭着说道:“老大爷若是您有本事,可要帮小女子报仇啊,那蟒蛇万万留不得啊。” 老憋宝客那也是性情中人,听女子如此哀求,心中已经打定主意,要除掉那恶蟒。 又听见那女子说道:“老大爷,听你说山下闹饥荒,不如这样,我用我手中的粮食换你手中的灵芝。” 老憋宝客先是心中一喜,可随即又问道:“粮食换灵芝倒也可行,只不过你手中粮食富裕不,若是都换给了我,你们娘俩如何活下去啊。” 那女子急忙摇头道:“无妨无妨,家里祖上存了很多粮食。如今就剩下我们娘俩,是如何也吃不完的。” 老憋宝客心中一喜:“那就好,那就好。等天一亮,我便出去寻那恶蟒,帮你报仇。” 那女子听闻当下给老憋宝客磕了三个响头。又指着桌子上的茶杯等物说道:“老大爷若是不嫌弃,便可自己拿去,这些东西都是真金白银的。” 说着老憋宝客往桌子上看去,这才发现这家的祖上还真是大户人家,连茶杯都是银子做的。只不过现在要这些金银细软有屁用啊。 “不用不用,若是粮食富裕便同我多换点就好。” 那女子点头说应该的,便回到了里屋。 老憋宝心情也美了起来,虽是猎物没打到,但好在换到了粮食啊。 老憋宝客第二天一早,早早就起来了,寻思着早点办完事,早点下山,别到时候老二上山寻不到自己就麻烦了。 要说老憋宝客也是艺高人大胆,背上土枪和砍刀就来到了昨天采灵芝的地方。 可这地方没了灵芝,那恶蟒自然也不在这里了,老憋宝客就顺着昨天的痕迹一路找了过去。 恶蟒爬过的痕迹,最后停留在一个巨大的枯树前面。 老憋宝客走上前一看,这枯树已经被掏空了,想必那巨蟒就躲在枯树洞里。 老憋宝客侧着脑袋朝着树洞里看过去,果然见那巨蟒发着五彩斑斓光。 老憋宝客将土枪伸进去,朝着恶蟒就是一枪。 树洞里的恶蟒被惊着了,这一枪打在了恶蟒的身上,距离又近伤害又大,恶蟒吃痛扭动着身子,连带着枯树都跟着晃了晃。 当下老憋宝客也是心里发狠,看在不远处的干枯的野草,当下胡乱拽了一小把,放在手里点燃起来朝着树洞里就扔了过去。 那恶蟒怕火不断蜷缩着身体向后退去,可这枯树平躺在地上,另一头的出口已经被埋在土里了。 恶蟒从另一头根本出不去,老憋宝客看准形式,就守在这唯一的洞口,趁着恶蟒出来给他致命一击。 干草燃烧很快,竟然将里面的枯树也点燃哦起来,随着火势越来越大,恶蟒终于受不了了。 恶蟒在树洞里不断摇晃着身体,树洞也跟着摇晃起来,但老憋宝客可不在乎你晃不晃的,我就不信你不出来。 可这枯树再怎么晃,恶蟒就是不出来,老憋宝客纳闷了,这蛇这么抗劲吗? 当下想爬在洞里看看,可随着老憋宝客的移动,树洞晃的更厉害了,只见枯树上面突然破了一个洞。 老憋宝客心中大惊,这蛇要成精了啊,还知道钻个洞出去。 说时迟,那时快。恶蟒从树洞中猛然一探身子,这一下子就蹿出来半截长。 老憋宝客更是宝刀未老,在恶蟒蹿出了一瞬间,刀光已至。 恶蟒的腹部被老憋宝客一刀砍破,作了开膛破肚的惨烈死状。 最后老憋宝客拖着恶蟒的尸体回到了木屋。 那女子见果然是那恶蟒,直夸赞老憋宝客是天上神仙,如此恶蟒都能降服。 当下给老憋宝客拿了十斤大米,五斤白面,临走的时候还嘱咐老憋宝客,若是不够吃,就上山来取,随时欢迎。 老憋宝客连连道谢,这些粮食怎么也够他们四人熬过这个冬天了。 老憋宝客心中憋着喜,那是马不停蹄地往山下走啊,一连着走了一天一夜,也不觉得有多累,只想着把粮食早早带回去,让徒弟和徒弟媳妇也高兴高兴。 眼看着就要下山了,好巧不巧,迎面看到老二背着包裹朝自己走来。 第22章 借地宝 老二迎面见老憋宝客下山,赶紧快步走过去,却见老憋宝客背上并没有背着猎物,不由得开口询问: “怎么就下山了,可是找不到猎物。要是是实在不行,我就去找村里猎户借几只猎狗。” 老憋宝客看着老二急切的模样,开口大笑道:“还打啥猎物啊,正儿八经的白面大米。” 老憋宝客拍了拍后背的布袋子一脸得意的笑着。 老二心中也是一喜,迫切的走过去,非要打开看看,都多久没看着这大白面馒头了。 老憋宝客笑话他,有什么可看的,这下了山不都是你的。 老二搓了搓手,口中喃道:“也对也对。” 说着老二便跟着老憋宝客下了山,等回到了木屋,打开布袋子一看,里面都是一些烂树叶和破木头,哪有什么白面和大米啊。 老二眨了眨眼睛,看了看布袋又抬头看了看老憋宝客。 老憋宝客见此情形,将布袋子摔在地上,扛着土枪,一脸怒意的冲上了山。 老二还没明白怎么回事呢,又怕老憋宝客一个人有什么危险,便想跟着追出去。可身后却传来了小狸的声音。 老二叹了口气,只得留在家中看顾妻子。 再说这老憋宝客怒气冲冲上了山,按着痕迹一路找了过去,可还哪有什么木屋了,地上竟是个破烂不堪的窝棚子。 再想找那女子也找不到了,老憋宝客大骂一声,直骂自己糊涂啊。 老憋宝客连夜下了山,跟老二说起此事,老二心觉奇怪,也没有想通其中道理。 老憋宝客只好解释道:“那山中灵芝已是下灵之物,巨蟒日夜守护,染其灵气。只待时机成熟一口吞去,成蛟化龙也不在话下。” “而那木屋女子本是林中妖物所化,也想把那灵芝据为己有,只是那巨蟒日夜守护,更与它相生相克,一直没有得逞的机会。” “而我的出现让事情有了转机,那林中妖女见我得了宝物,便想从我手中诓骗取走,又怕那巨蟒报复,便想着借我之手除掉巨蟒。等灵芝一到手他便可高枕无忧,而这因果关系自然也不会落到它的头上。” 这正是“走山憋宝看物尽,阴阳难辨此中意。” 老二听后也是大为吃惊,却也是将信将疑,山中颇为灵奇的事情倒是不少,可要说如此邪乎的老二倒也真未见过,不由得怀疑这只是老憋宝客好面子,打不着猎物随便编出来的借口。 可眼看着就要断了口粮了,两人当下商议,再次进山,这次两人准备充分,又找猎户借了三条猎狗。 猎狗可是进山打猎的好武器,围追堵截无一不通,就算你迷了路,也保证能带你走出来。 老二和老憋宝客再次进山,这次有了猎狗的帮助,刚进山便逮住三只野兔,再往山里走去,三只猎狗是这里闻一闻,那里嗅一嗅。 带着老二两人也不知道走到哪里了,猎犬突然朝着前面跑了起来,老二定睛一看,前面正是一只麋鹿。 那麋鹿本来林中觅食,却警惕的很,听到周围有声响,仰着脖子向四周看去。 此时有两只猎犬向远处跑去,准备绕到麋鹿的身后形成包围之势。 可那麋鹿十分警觉,发现周围不对,向着林中跑去。 三头猎犬看猎物逃跑,当下也跟着追了过去,老二和老憋宝客也赶紧追上去。林中有些地方积雪很深,一脚下去下半个身子都埋在了雪里。 两人只能跟在猎狗在雪中留下的痕迹上走。 猎狗是越跑越快,老二也只能加快脚步,若是这三只猎狗出了什么事,可怎么跟老乡交代啊。 等老二和老憋宝客赶到的时候,三只猎狗正死死咬着麋鹿呢。 老憋宝客哈哈大笑:“这真是什么人干什么活,早知道咱俩第一次来就带着猎狗好了。这大麋鹿吃上个把月不成问题啊。” 老二心中欢喜连连点头,正思量着怎么把麋鹿带回去呢。 这才发现竟然整个猎狗跑到了一处峡谷,峡谷对面的崖壁上正长这一棵灵芝。 老二转头看向老憋宝客问道:“这是不是你说的那个灵芝?” 老憋宝客显然也发现了那棵灵芝,正举目看去,却微微皱了皱眉头说道:“不是一样的,这灵芝我倒也是在书中见过,命为渡灵芝,意为摆渡灵魂的灵芝,燃之可敬送冤死之魂,食之可补全魂魄命格不齐之人。” 老二哦了一声,就想要爬上去,将灵芝采下来。 一旁的老憋宝客拦住他说道:“采下来也无甚用,再说了,这种地宝是有很多东西喜欢的,附近不是有凶兽就是有毒物。” 老二一听也有道理,可眼看着到手的宝贝不去拿,这可说不过去。心中想着不管什么野兽,我一刀下去也保证让你皮开肉绽。再说了老憋宝客手里可端着土枪呢。 老二捋胳膊挽袖子就准备大干一场了,一旁的老憋宝客一看没劝住他,只好再次拉着老二的胳膊说道: “徒儿,你怎么不听劝呢,来你看这里。” 说着老憋宝客指着那灵芝附近的一处崖壁,让老二往那里瞅。 这一瞅也是吓了老二一跳,那崖壁上裂开了一道大口子,里面还冒着白气呢。再看去呢,两根木头从那缝里长出来。 黑秃秃的连根叶子都没有。 可再看一眼,老二这才看出来,那崖壁的石缝里,竟然趴着一只大蜈蚣,头上支棱的两根触角竟然如同木头一样。 老二喘了口气,当下答谢老憋宝客,要不是老憋宝客提醒他,现在说不定已经成了蜈蚣的盘中餐了。 老二打消了取宝的念头,就这么拖着麋鹿带着猎狗下了山。 酒桌上,老四听的是连连称奇,却不得不出声询问:“二哥,你说都这么多年过去了,那渡灵芝还能在那吗?” 老二摇了摇头:“不好说,只不过那灵芝身边有个大蜈蚣,一般的野兽也靠不近那灵芝。” 老四一拍大腿说道:“对啊,那上边有个大蜈蚣,这如何取得灵芝啊?” 老二喝了口酒戏谑道:“听闻我四弟轻功天下无敌,飞檐走壁如同儿戏,到时你飞身取灵芝,神不知鬼不觉,料那蜈蚣也奈何不得你,到时候江湖上可又添上一段佳话。” 老四翻了个白眼:“二哥,你这嘴是越来越像老十了啊。说正事呢,这灵芝到底要怎么取?” “山人自有妙计。” 两人酒足饭饱之后,老二便带着老四在村里闲逛,村里的人都认识老二,没事没少请老二帮忙,村里的大事小情,可是出力不少,在村里也是很受尊重的。 两人一边走着一边聊天,老四看着远处的风景还是忍不住说道:“二哥,当年闹饥荒怎么不跟我们说呢,随随便便给你送点粮食也够你们吃几年的。” 老二笑了笑没有说话,老四心直口快,有些事就算是说了,他也不会明白,还是不知道为好。 老四叹了口气,知道二哥不会说的,于是又问道:“二哥,那你什么时候回去呢?” 老二又笑了笑:“回去?这里不挺好的吗,小狸和孩子都需要安稳。” “可是寒涯也离不开你啊!” “只要王轩还在寒涯就从不怕谁离开!”老二突然收起了笑脸,有些严肃的说道。 老四略微睁大的眼睛转了两转,当下也不在说话,跟在老二身后走着。 老二带着老四来到一处院子,院子里的中年男人正在砍柴。 “老贺,又忙啥呢?” 那男人抬起头,见老二迎面走来,急忙停下了手中的活走了过去说道:“于老二,今天怎么有空来我这边啊,不带着你家小梦上山了啊?” 老二笑了笑转头看向一旁的鸡笼子说道:“老贺,我其实是来找你帮忙点,想从你这里借点东西。” 老贺拿起烟袋子抽了起来:“你说吧,你于老二只要不借钱什么都好说。” 老二伸出手指了指鸡笼里的鸡。 “借鸡?也行,我家的老母鸡回去煲汤给小补身子。” 老二摇了摇头没有说话,手指依旧指着鸡笼子。 老贺扭头看了一眼鸡笼子,随即摆手,连嗓门都高了起来:“我跟你说于老二,你可别打我家大公鸡的主意。这鸡也养了好多年了,你不知道它的好,可不兴吃啊。” 老二哎了一声:“老贺,我不是要吃,我像是那种嘴馋的人嘛,我是要借你公鸡镇宅。” 老贺听后一脸疑惑再次质问道:“就这么简单?” “对,就这么简单?” 老贺抽了口烟,拿着烟袋子指着老二的鼻子说道:“我可不信,你于老二又憋着什么坏屁呢,你一身本事要我的公鸡镇宅?” 老二眨了眨眼睛,心下暗道,这老头还真不好骗呢。 “你放心,我是借的,肯定是完发无损的还回来啊。这样吧,我家中那棵棒槌你不是挺喜欢的吗,送你了怎么样?” 一听老二提起棒槌,老贺心思便被勾了起来,这脸上也是装出一副为难的样子,又掩盖不住犹豫神情。 第23章 四爷勇斗毒物 老贺可是个东北汉子,此时竟然涨红了脸,低头轻声说道:“我听说你家里泡着虎鞭酒,那东西好啊,能不能让老哥尝尝。” 说完还朝着老二递了一个眼神,好像在说“你懂的” 老二听后噗呲一下笑出了声:“我说老贺啊,我还以为你要什么东西呢,不就是虎鞭酒吗,我把坛子都给你送过来。” 老贺有些难为情,急忙拉着老二道:“你小点声啊,这还有外人呢。” 两人说好,老二就把公鸡抱走了,这路上老四还问呢:“二哥,你要这公鸡有啥用啊。” 老二看了看怀里的公鸡笑道:“可有用了,到时候他可是大功臣。” 回去以后老二将公鸡放在了院子里,让于清梦把那坛子虎鞭酒送给老贺。 临出门的时候被老四撞见,拦下于清梦说道:“侄女,你可真是虎鞭酒啊?” 于清梦啊了一声,点了点头说道:“四叔,这可是我爹泡了好几年的酒了,也不知道为什么就这么送出去了。” 老四眨了眨眼睛,随即低着身子笑嘻嘻说道:“嘿嘿,送人就送人吧,不过送人之前先让你四叔尝尝啥味。” “啊?这个……” 还没等于清梦说完,老四一把抢过坛子,端起就喝。 于清梦急得大叫,四叔这个喝法还怎么送人啊? 这时候老二的声音传了过来:“我说老四你年轻力壮的,喝这个东西有啥用,再给你补坏了。” 老四这才当下坛子嘿嘿两声:“我就尝尝啥味的,就尝尝。” 山里天黑的比较早,老二也是趁着天还没彻底黑,准备好了上山的东西。 夜里的山中不似城市那般喧闹,却也不算安静,偶尔有吹来的山风,带着松柏上宁人清香味道,当然会有蝉鸣,偶尔也会有鸟叫,虽有这般声音,可都是在诉说着安静。 老二和老四在屋前纳凉,吹着山风抽着烟袋子。 看着远处的风景,老四突然开始犯了愁:“二哥,你说这次要是找不到那灵芝可怎么办啊?” “找不到就接着找呗,这有什么犯愁的。” “二哥,你进山的东西都准备好了?” 老二抽了口烟袋子说道:“其实也没有什么东西准备,到时候你就把公鸡抱在怀里就行了。” 老四有些不耐烦了:“二哥,你到底在打什么谜语呢,这公鸡有啥用啊。” 二人一同看向鸡笼子里的公鸡,老四越看越想吃,老二越看越欢喜。 “这你就不懂了,看这个公鸡项上红冠,身披彩衣。公鸡本就克制世间毒物,有它帮咱们事半功倍。” 老四一脸不可思议,指着鸡笼子里的鸡说道:“二哥,你这也太为难鸡了啊,我听你说那蜈蚣触角都如同木头一样,那得多大啊?这公鸡才多大点玩意,你这不扯淡吗。” 老二摆了摆手:“你这么说可不对了,世间万物相生相克,岂能是以体型大小妄下结论啊。你看那大象遇见老鼠不也得缩起鼻子。” 老四叹了口气,一拍大腿:“他娘的,也有点道理。” 第二天一早,老二便带着老四进了山,对于小狸娘俩来说,老二进山自是家常便饭了,担心都是多余了,她可相信自家爷们的本事。 要说进山,老四本想着借两条猎狗,别的不怕主要是怕迷路,可老二拍着胸脯子说,这山的一草一木都了然于胸,真以为他这憋宝客是二胡赖子啊。 一路上老二走走停停,但方向明确,只是叮嘱老四这夏天的山林可一定要注意脚下。有些土洼积水,上面盖着烂树叶,掉下去倒也没什么,只是这土洼久而久之就成了沼泽地。 老四却不以为意,这一身轻功傍身,沼泽地也如蜻蜓点水般飞过。 老四一路上抱着那只大公鸡,却发现了一件有趣的事,现在正值夏季,山中毒蛇虫蚁多的很,但却从不靠近老四。 老四看着怀里的大公鸡也不叫也不闹,只是脑袋晃来晃去,有趣有趣。 老二身为憋宝客那渡灵芝的位置早就被他记在脑海中了,一路上安稳的很,毕竟随着人类渐渐涉及着自然的资源,有些动物不得迁徙搬家。 山中黑天较早,两人在林中休息一夜,第二天清晨出发,到了晌午的时候,老四终于看到那处峡谷了。 老二直接在崖壁较上方的地方说道:“那灵芝就在那里,还好是中午赶到,大雾已经散去。” 老四眯着眼睛看着崖壁上的灵芝再次确认道:“二哥,你说就那个呗,就那个鸡粑粑色的呗。” 老二点了点头,心中因再次见到宝物也有些激动:“对,就是它,我记着前几年看见他的时候才巴掌大小,现在都快跟脸一样圆了。” 老四心中测算着距离,想来从崖壁上取灵芝问题不大,只要速度够快,是不可能被发现的。 “二哥,我先去看看。” 老二点了点头只是叮嘱道:“万事小心,不可逞能。” 老四点了点头,将公鸡放在地上,公鸡放在地上的一瞬间,脖子就弓起来,身上的毛也炸开了。 老二见状心知不好,可老四的本领还真不是吹的。 老二重新抱起公鸡,朝着那处崖壁走了过去。 两人处在崖壁上方,下面不远处就是灵芝所在的位置,估摸着那崖壁的裂缝就离着灵芝三米远左右。 老四向下探出头,看了一眼灵芝,又看了一眼那裂缝位置,此时裂缝里面漆黑一片,根本看不清里面有什么。 老四心中打定主意,身形向下飞奔而去,踩着崖壁不断向下,又从腰间抽出飞虎爪扔了上去。 老二急忙放下公鸡,抓着飞虎爪手中发力,而老四也借着这股力量稳定了身形,伸出手朝着灵芝抓了过去。 老二心中暗道不好,急忙叮嘱大喊道:“老四,灵芝不可残破,从根茎上拔出来。” 老四听闻也不回答,手都伸到半空中了,突然一声鸡鸣响了起来。 老四以为上面发生变故,急忙抬头看去,却不成想,在余光恍惚之间只看见一只黑乎乎的东西朝着他冲过来。 老四反应极快,双腿猛地一蹬崖壁,整个身形荡了起来,这才定睛看去,只见一只蜈蚣朝着自己爬过来,身形漆黑,嘴里两只大颚如同大钳子一样,这要是咬上一口,伤筋动骨都是轻的,我看得粉身碎骨。 老四一手抓着绳子,一边咧嘴骂到:“我说于老二,这么大的蜈蚣你找个鸡崽子有啥用啊。现在可如何是好啊?” 老二见那蜈蚣比自己预想的还大,心道不妙,看着一旁的公鸡,只是在那里咯咯咯的叫着。 老二骂了一声,一脚朝着公鸡踢了过去,将那公鸡踢下崖壁。 “你不上,你在这里咯咯屁呢?” 公鸡飞下崖壁,展开翅膀滑翔空中,直接落在了蜈蚣身上。 公鸡一声长鸣,蜈蚣自知天敌已来,开始在崖壁上快速移动。 老四在空中不断转换身形,只要不落在崖壁上就是安全的。 公鸡落在蜈蚣身上,朝着蜈蚣背上猛地叨下去,要说这蜈蚣身上黑漆漆的,想来身上也是坚硬无比。可公鸡这一嘴下去,蜈蚣身上竟流出浓绿的血水。 老四见此大叫一声好鸡,直呼:“这鸡崽子比我猛啊。” 老二在上面大喊:“你他娘的快点,一会拉不住你了。” 老四嘴角上扬,这还不是小菜一碟。 只见老四落下崖壁,一手拉着飞虎爪,双腿踩在崖壁上,身体倾斜着向灵芝跑去。 那蜈蚣虽正与公鸡缠斗,却一心只在渡灵芝上。 见那老四朝着灵芝奔来,当下也不管身上的公鸡如何了,那蜈蚣行动迅速,围绕着灵芝转了一个圈,将灵芝围在了自己身体中间。 老四骂了一声,心中泛起狠来,竟不顾蜈蚣张着大嘴向他威胁。 只见老四越来越快,就在快要接近蜈蚣的时候,脚上发力再次从崖壁上跃起。 那蜈蚣见老四来势汹汹,朝着老四又扑又抓。 老四用崖壁跃起,一脚朝着蜈蚣的头就踢了过去,这一脚直接踹在了蜈蚣头上。 在看那蜈蚣上身突然一歪,老四这一脚势大力沉,竟然将那蜈蚣木头般的触角给踢断了一根。 老二在上面看的一清二楚:“四爷威武啊。” 老四轻蔑一笑,身形在次落在崖壁上,可那蜈蚣也不是软柿子捏的,在老四手上吃了亏,那就得还回来。 只见蜈蚣身体绕开了灵芝,朝着老四再次扑了过去,老四一脚踢开向他咬来的大颚。本想着双腿发力踢在崖壁上,借着这股力量再次腾空。 可那蜈蚣这次却根本不给机会,这次进攻就是首尾并用,你老四踢开了大颚,可这尾巴你如何应对。 那蜈蚣速度极快,整整三只后足朝着老四袭来,那后足犹如钢枪一般,扎在身上就是一个窟窿眼子。 老四躲过两只后足,可第三只是如何也躲不过去了。只能提膝护在了胸前。只听见当的一声,老四身体猛然撞向墙壁,一瞬间尘土飞扬,老四被撞了个七荤八素,五脏六腑都在跟着颤动。 第24章 四爷飞身取灵芝 虽是撞在崖壁,好在腰间绑着飞虎爪,也不至于一时失手落下深谷。 那蜈蚣见击中老四,扭头朝着背上的公鸡咬去。公鸡见蜈蚣袭来,扑腾着翅膀腾空跃起。落在了蜈蚣的头上,梆梆两声,啄了蜈蚣脑袋几下。 蜈蚣吃痛在崖壁上爬了几圈,这也就露出身体之下的灵芝。 老四见状心知,这可是大好的机会,当下脱掉腰间的飞虎爪,整个身体趴在崖壁上。 站在上面的老二,只觉得手中的飞虎爪失去了重量,飞虎爪的另一头空空如也,当下低头看去,心里也是咯噔一下急忙叮嘱道:“可要小心啊!” 老四听闻二哥在上面喊,却没有回答,两只眼睛死死盯着那渡灵芝,趁着那蜈蚣扭头跟公鸡缠斗的时候。 只见老四双脚蹬在崖壁上,双手抓着崖壁上凸起的石块,身体弓了起来,看准时机,双腿双手同时发力。整个身体就向着灵芝蹿了过去。 眼看着灵芝就在眼前,老四一手抓着崖壁上的石块,一手抓起灵芝,双脚猛然用力,身体向上飞跃而去。 老四在崖壁上飞身而起,只听唰唰唰三声,老四以极快身形落在老二身边。 “到手了二哥,快走。” 老二盯着崖壁,此时却一把推开老四。原来那蜈蚣见灵芝不见了,竟然追了上来。 老二见状提起手中盘龙棍,朝着蜈蚣的头上砸去,这一棍呼呼带风,破空的声音在一旁的老四听的是一清二楚。 蜈蚣刚爬上来,一棍打在头上,身体直愣愣的掉了下去。看样子是跌落深谷了。 老四探头看去,却见那公鸡一声长鸣从崖壁飞了上来。 看着公鸡甚是雄威,老四抱起公鸡说道:“二哥,你别看这玩意小,还真能同那蜈蚣斗上一斗。” 老二将灵芝放入怀中,看向怀里的公鸡说道:“那是自然,万物生长,相生相克。甭管你如何变化,骨子里那点东西是变不了的,这就好比那狗改不了吃屎。” 老四白了他一眼:“好比喻。” 老四刚刚说完,老二突然转过头去盯着那片崖壁。 只见那崖壁之下缓缓露出黑色的大颚,紧接着蜈蚣的上半身都爬了上来。 让两人惊奇的是,这蜈蚣背生六翅,阳光之下透着黑紫色,遮天蔽日。 老四缓缓放下手中的公鸡说道:“这回这公鸡还好使不了?” 老二握紧了手中的盘龙棍张口骂到:“有你这一妖物为祸山林,我于老二今日就除了你。” 老四心中骇然,本想将公鸡扔出去拖延时间,咱们兄弟二人好跑路,心下无奈道: “二哥,你这说的啥虎狼之词啊,你能除了它?” 再见此时老二怒目圆睁,手中盘龙棍在手中发力的情况下微微颤抖。 老四心想,你可拉倒吧,当下再次抱起公鸡朝着蜈蚣去扔了过去。 那公鸡扑腾着翅膀飞上空中,一声鸡鸣响彻云霄。 蜈蚣仰着上半身张着大颚向公鸡咬去。公鸡抓着蜈蚣的触角躲过蜈蚣大颚,可随即那蜈蚣猛地一甩。 公鸡顿时从触角上飞落下来,可能是力道太大,在空中扑腾了几下,竟然直接摔在地上,一动不动了。 老四眨了眨眼睛,奇怪啊,这鸡崽子刚才还能斗上几回合呢,现在怎么成了一合之将呢? 老二脱下身上包袱,举着盘龙棍就冲了过去。 那蜈蚣见老二冲了过来,再次俯身张开大颚朝着他咬过去。 见蜈蚣袭来,速度迅猛,老四见状也是心急如焚,只怕二哥与蜈蚣硬碰硬啊,你这小身板哪里撞得过这玩意啊。 却见老二手中挥舞着盘龙棍,一棍顶在了蜈蚣的大颚上,棍一的另一头乓的一声顶在了地上,顿时尘土飞扬。 再听老二大喝一声,猛地抽出盘龙棍转身猛然挥去,那蜈蚣的一只足便被打烂。 老四见状大呼:“我的妈,二哥牛掰啊。” 老二顿时向后退去,并大声喊道:“别光看啊,一起上废了他。” “好。” 老四说完便想朝着蜈蚣跑去,可这一步还没迈出去呢,便停了下来,两只手在身上胡乱的摸来摸去。最后来了一句: “二哥,不行啊,我没有家伙啊。” 老二听后背后顿时冒了冷汗,你堂堂寒涯四爷出门连个家伙都不带? 要说也不是老四不带,这半辈子的功夫都是腿上,对那些刀枪剑戟,斧钺钩叉是一窍不通,这属于严重偏科。 而老二成了憋宝客以后不管走到哪里,这手中的盘龙棍都不离身,自然也不会带别的家伙。 这下好了,就看老二独斗六翅蜈蚣了。 蜈蚣断了一足,当下对着老二就是一口咬去,老二翻身躲过,一棍子再次朝着蜈蚣的一足打去。 却不成想蜈蚣翘起一边身子,让老二打了个空。不等老二反应这半边身子再次重重落下。 老二抬头看着头顶落下的数根蜈蚣足,心道不好,这下要折在这里了。 蜈蚣足重重落下,老二抬起盘龙棍举在头顶抵挡,却被极大的力道压倒在地。 此时蜈蚣再次转头朝着老二咬过去,老二来不及起身,只好一棍捅过去,这一棍捅在了蜈蚣的大颚上。 可蜈蚣的势头不减,顶着躺在地上的老二不断前行,老二死死握着盘龙棍在地上被蜈蚣摩擦着数米远。 老二此时只觉得背上火辣辣的疼,在这样下去怕是要交代这里了。 当下弃了盘龙棍身体向旁边猛地一滚,那蜈蚣又向前冲几步才停了下来,转头朝着老二又咬过去。 老二见状从地上连滚带爬赶紧跑路,口中也是大骂着老四:“你这王八蛋,一点也不厚道啊。” 老四看的也是目瞪口呆,奈何手中没有家伙,对付着铜皮铁骨般的蜈蚣也是无从下手啊。 正待老二跑路的时候,一声鸡鸣再次划破长空,只见那五彩公鸡展开翅膀跃上半空。 听的这一声鸡叫,蜈蚣的动作都有些迟缓了。 公鸡一跃至蜈蚣背上,当下便大开杀戒,只见公鸡点头如同电报机一样,啪啪啪就是啄。 老四见这一幕颇有喜感,竟然忍不住笑了起来。 公鸡这一顿猛啄,眨眼功夫蜈蚣的背上的双翅便被啄个稀巴烂。 蜈蚣只能放下老二,一个翻身将公鸡掀翻在地,再次朝着老二咬过去。 老二心想,你这是就认准我了呗。 此时老四捡起老二的盘龙棍,来了一招北燕南飞,只见老四一脚踢在树上,借着大树反弹回来的力量,飞向半空。 老四大喝一声,手握盘龙棍:“二哥你看我这招。” 老二看着这从天而降的棍法,再看老四整个人的气势,犹有沉香劈山救母之势啊。 一棍就打在了蜈蚣的背上,老四表情突然一变,顿时连人带棍皆被弹飞,巨大的冲击力使老四被迫松开了手中的盘龙棍。 老四翻落在地上,颤抖着双手,心道:“我是来搞笑的,这可不行往外说啊,要不然我这名声不保。不行,等这次回去,怎么也要跟老九学两手了。” 老二见此差点让自己的吐沫给呛到,知道老四手上功夫不行,这怎么软的跟个娘们一样。 老二急忙跑去接过空中盘龙棍,那蜈蚣在老二身后紧追不舍。 老二手握盘龙棍,只顾着往前跑,刚好前面有棵大树挡住了老二的路。 只见老二飞身跃起,几步蹿到了树顶,那蜈蚣仰着身子爬上去,老二见状从树上一跃而下,一棍子打下去,直打的那蜈蚣扭头开跑。 老四一旁定睛看去,这一棍子竟然打断那蜈蚣的大颚。 老二见状哪里会绕过它,紧紧追过去,那蜈蚣却突然扭头对着就是一口。 老二急忙侧身躲闪,却见那蜈蚣嘴里一口绿液吐出来,老二身后的树叶都开始枯黄。 蜈蚣见一击不成,再次扭头跑去,老二紧紧追在后面,一棍子打在蜈蚣后背,顿时又折了双翅。 蜈蚣不顾伤势,只想跑回崖壁的裂缝,却也给了老二机会, 老二数步追去,一棍横扫又折了蜈蚣数足。 蜈蚣脚下顿时失力,蜈蚣足胡乱抓,慌乱中竟然翻身倒地。 老二大喜,急忙飞身跃起,一棍打在蜈蚣的脑袋上,顿时血水绿液飞溅。 看着蜈蚣一动不动,老四急忙跑过去伸出手说道:“二哥,来你让我也爽爽。” 老二白了他一眼,见蜈蚣一动不动死的不能再死了,这才松了一口气,让老四抱起公鸡回家。 也就在两人回身走出去不远,那蜈蚣足突然抖动数下。 这一次也算有惊无险,但看两人的模样,那可是天差地别,老二一身破烂衣服,背后都是伤痕。 再看老四吊事没有。 一路上老四都在感叹二哥,艺高人胆大,独斗六翅蜈蚣这要是让哥几个知道,还不得多喝两杯酒啊。 “对了二哥,你这棍子是啥棍子啊,咋这么硬呢。赶上那公鸡嘴了。” “这鸡崽子也厉害。” 老二终于忍不住了,一棍子打在老四屁股上:“我说你小子话太密了也。” 第25章 狐狸庙 两人回到木屋,小狸见老二后背血淋淋的,还以为出了什么意外。 老四眼看自己一身干净,细皮嫩肉的一点伤也没有,连忙解释道:“啊,二哥自己摔的,就一出溜。这么大岁数走路还不看道呢。” 老二也不辩解,只是对着老四使了一个眼色。 那渡灵芝幸好没有在打斗中受损,让小狸配了安神醒脑的中药熬成了汤,喂给了江辰落。 当天晚上众人睡了一觉,转天一早,江辰落便醒了过来,你说这事怪不怪。 江辰落睁眼一看,这是哪啊? 木屋本就分东西两屋,地方都不大,老二和老四住在东屋,小狸带着于清梦就跟江辰落挤在一个炕上。 江辰落就睡在中间,咱要说这可不对,男女得避嫌啊,起码也得让江辰落睡在角落才是啊。 这就是小狸的细心之处了,东北烧炕分为炕头和炕梢,这炕头是烧火的地方,最为燥热。炕梢是离火最远的地方,也是炕比较凉的地方。 小狸怕江辰落热了冷了,睡在中间最为合适,再说了,于清梦还是个六七岁的孩子也就不必拘泥那么多。 像以前的时候,东北过年走亲戚自己的儿女回家都是要住上两天的,带着的孩子一大堆,可不都是光着屁股挤在一张炕上。 我小时候走亲戚,遇到了我们班花,正好班花也是他们的亲戚,晚上的时候人多啊,就给我们安排一起去了,十一二岁的年纪也不算小了,这给我乐的……整错了,不说我小时候了。 江辰落这一出声,小狸就醒了过来,探着头朝着江辰落看去。 江辰落一眼看见个大美女,一下子坐了起来:“你是谁啊?” 小狸看着江辰落的状态还不错,笑着说道:“我是你二婶,咱们没见过,但我跟你爹可熟了。” “二婶?没听过!我小姑呢我要找我小姑。” 小狸安抚着江辰落说道:“你别害怕,就是你小姑给你送过来的。” 说着小狸便喊着老二的名字,老四一听动静急忙披上衣服,这小子腿快啊,一步蹿到门口推门而进,却见小狸露着香肩,慌忙退了出去。 只得在门外喊道:“二嫂,咋样了。” “醒了,我看是没事了。” 老二披着衣服走了进去,跟着江辰落说起了事情的来龙去脉。 江辰落听着听着,突然两只小手拍在了老二长满胡茬的脸上: “你是我二叔!我听我小姑说起过你,就是咋没说的那么帅啊?” 老二一脸尴尬,转头看了看旁边的小狸,一屋三人哄堂大笑。 江辰落好了以后,老四就写了一封信给申奕让她别担心了,自己又马不停蹄的赶了回去。王轩给了他别的任务。 江辰落本想着跟随老四一起回去,却被小狸留了下来,说等到申奕回信,再放你走。毕竟病刚好还是少折腾的比较好。 江辰落点头答应,没办法拒绝一个美女的挽留啊。跟年纪无关,天性使然。 江辰落就在这里住了,过了半个月是终于收到了申奕的回信,信上说病好了就行,就不要急着回去了,山里有意思的事情很多,让江辰落跟在老二身边多学多看,自己也要出趟远门,等你再回来咱们就该上学了。 江辰落一时间很是沮丧,还以为是小姑嫌弃他了,但很快他就被山里的各种新奇事物吸引,和于清梦也渐熟络起来。 于是江辰落就在山里过上了无忧无虑的生活,时常跟随于清梦和二叔去山上套狍子野猪。 时间一久,江辰落发现了一个规律,那就是每逢初一十五,小狸二嫂都是独自上山一趟,走的时候会带着三根粗红的香,还有一只老母鸡。 江辰落心中好奇,几次询问二婶,上山干什么去,是不是去吃独食。 看着煮好的整只老母鸡,江辰落也是馋得只流口水。 小狸却笑着说道:“你要吃饭,山上的人也要吃饭。” 只是如此解释,其余的便不再说了。这更加激发江辰落的好奇心。 赶着有一天小狸再次独自上山,他便悄悄跟在后面。 江辰落跟着二婶穿过一处杂草丛生的地段,前方竟然有一条小路。江辰落小心翼翼的跟在后面,不出半个钟头,就见前方有一处房子。 看着小狸走了进去,他也跟了上去,趴在门缝朝着里面看去,这一看可吓了江辰落一跳。 这里原来是个庙堂,里面供奉着一个人性狐脸的雕像。 江辰落看着雕像有种说不出来的异样,仿佛这狐脸雕像也在盯着他看一样。 盯着一会反而没有那么害怕了,反而看出一点这狐脸还挺可爱的。 只见二婶跪在地上虔诚地磕了三个头,江辰落看的也无趣了,在庙堂门口撒了泡尿,便自己跑了回去。 回去以后他当谁也没有说起此事,可晚上睡觉的时候,就做了一个诡异的梦。 梦里出现一个妩媚女子,对着江辰落皱起了眉头。 辰落看这女子同自己二婶长的有些相似,倒也不是害怕,坐在那里看着女子,他倒也是想出口说话,可能这个梦里好像不让他说话一样。 女子一步步朝着他走了过去,慢慢的弯下腰,伸出白嫩的手掐着他的脸蛋说道: “你怎么这么调皮啊,你说我该怎么惩罚你呢?” 说着那女子松开了手,突然掩面笑道:“既然你这么喜欢随便撒尿,那就罚你尿床好了。 女子说完便嘿嘿的笑了起来。可突然江辰落背后银光一闪。 那女子突然变得惊骇起来,扑通一声跪在了地上,连头都不敢抬起来。 江辰落扭头看去,只见一个陌生男人出现在自己的背后,看不清楚男人的脸,只能见到那男人手中拿着一把刀。 那刀透着寒气,闪着银光,只不过造型古朴没有那么华丽。 江辰落盯着那把刀,一时间也不知道在想些什么,此刻的脑中一片空白。 只听那女子轻生说道:“爷,您来了。” 那男人略微沙哑的声音响起:“你不知道他是谁?” “知道,奴家就是想逗一逗他嘛。” “你得离他远点。” “是,奴家知道了。” 女子说话间,始终没有抬起头来,最后对着男人施了个万福,消失在梦里,紧接着男人也消失不见了。 看着两人都消失了,江辰落突然叫了起来,可刚张开嘴却突然醒了。 江辰落揉了揉眼睛,突然觉得下身有些潮湿,完了,还真尿床了。 江辰落又不好意思声张,只能强忍着对付一宿吧。迷迷糊糊的又睡过去了,等第二天醒了睁开眼睛一看,自己躺在于清梦被窝里。 这下尴尬了,江辰落急忙起床穿衣,独自去外面散步去了。 梦里的男人和那女子都从来未见过,为何会出现在自己的梦里呢。回想起来,那女子说他喜欢撒尿。 江辰落自己也纳闷呢,这大山沟沟里,只要不抬头,遍地是茅楼,自己尿的地方多了去了。 这一想倒是也想起来了,难不成是那庙堂里的狐脸雕像? 要说这小孩就是心思单纯,当下便决定去庙堂里教训教训那狐脸雕像,你让我尿床是吧,我把你庙都给拆了。 刚刚打定主意,身后传来了小狸的声音。 “辰落回来吃饭了。” “哦。” 吃过了饭,江辰落便朝着昨天去的小路走去,身后就跟着于清梦。 辰落不愿她跟在自己身后,只能让她先回家去,可这小丫头好不容易有了玩伴,那是时刻形影不离啊。 看着江辰落不愿意带自己玩,这小丫头噘起了嘴,辰落一看这下坏了,这是要哭的节奏啊,急忙拦住小丫头委屈的情绪,让她跟着自己。 两人一路走向狐脸庙堂,就连从小在山里长大的于清梦也没有来过此处。 自己便愈发好奇起来:“辰落哥,这地方我都没来过啊,你是怎么发现这里的?” “哼,我是咋发现的,要不是梦里这庙里的女人吓唬我,我怎么会尿床呢。” “你是说你是在梦里发现的?啊!你尿床了啊!”于清梦糯糯的声音带着惊讶。 江辰落一脸尴尬,自己不小心说漏嘴了,急忙转移话题道:“这地方我还是偷偷跟着二婶来的。” “我妈?” 江辰落点了点头,朝着那狐脸雕像走了过去,一把将上面的供桌推翻。 于清梦急忙拦住他:“辰落哥,你这是干什么啊。” “当然是报仇了,它害得我尿床,我拆他的供堂。” “不行不行啊,你不能拆他的供堂。”于清梦挡在辰落身前。 “凭什么不能拆啊?” “哎呀,就是不能拆,这里供着的都是好人,你拆了他们的供堂,他们生气了不保佑我们了怎么办?” 江辰落叹了口气:“真就不该带你过来。行了行了,咱们回去吧。” 供桌已经被推翻了,在闹下去也没什么意思,江辰落便带着于清梦往回走去。 路上林中突然传来一声吼叫,于清梦顿时慌了心神,拉着江辰落就往回跑, 可也就刚跑了两步,这林中突然蹿出一头熊来挡在了路上。 第26章 误入秘境 于清梦急忙护在江辰落身前,盯着那人熊说道:“辰落哥,你先跑,跑进庙堂里躲起来。” 可江辰落哪里肯听她的话啊,抓着她的胳膊就将于清梦拉到自己身后。 “趁着离庙堂不远,咱俩一起跑。” 于清梦回头看了一眼,算了一下距离,点了点头,做好了逃跑的准备。 江辰落盯着那人熊看去,只见那人熊硕大身形,就是吃掉他们两个小孩也是填不饱肚子啊。 江辰落不再犹豫,只听他喊了一声“跑”两人拼了命的朝着庙堂里跑去。 两人不跑还好,这一跑那人熊也跟着追了过去。 两人跑进庙堂,赶紧将庙堂里面黑漆大门关上。 那人熊追了上来撞击着庙堂的大门。 两人唯恐这大门抵挡不住人熊,跑到庙里寻个角落躲去,那人熊找不到人便也离去。 可这庙堂一共就这么大的地方,能躲哪里去啊。最后于清梦拉着江辰落躲在了狐脸雕像的背后。 此时黑熊还在撞击着大门,砰砰砰的声音敲击着两人的心脏。 随着撞击声越来越大,大门终于抵挡不住人熊的撞击。 随着大门砰然倒地,于清梦压抑不住心中恐惧,竟然大声叫了出来。 江辰落急忙捂住他的嘴,偷偷伸出头看去。 只见那人熊停在大门口迟迟没有进来,竟然还有后退的趋势。 只见黑熊慢慢退去,庙堂门口出现一人,江辰落心中大喜,此人正是二叔。 只见二叔手拿盘龙棍,竟然一步步逼退人熊。 这人熊性情凶烈,退了几步便不愿再退,嘶吼一声朝着二叔飞扑过去。 二叔见状急忙向后跳出一步,手中盘龙棍招呼在人熊脸上。 人熊被打的哀嚎一声,扭头朝着林中跑去。 见人熊被打退,江辰落拉着于清梦从雕像背后走了出来。 见到二叔时,两人都低着头不敢说话,二叔踢了江辰落一脚厉声说道: “还不回家去!” 两人急忙点头,绕开二叔跑了回去。 老二看着两个孩子离去的背影,摇了摇头。 将撞倒的大门修缮好了,又走到那狐脸雕像面前。放下手中的盘龙棍,点起了三根清香插在了香炉上。 老二看着那狐脸雕像冷面说道:“你做了什么别以为我不知道,我大哥的性格你还不清楚?这次要是出了事别说小狸保不住你,就是这山中的天灵地宝都得陪葬。” 老二说完就回去了,后来江辰落偶尔听二叔提起过此事,那是二叔和四叔喝醉了的谈话,只说那只人熊其实是狐脸雕像引过来的,然后狐脸雕像用自己庙保护住两人,好让江辰落对自己心生敬意,可未曾想人熊力猛凶烈,眼看着场面就要控制不住了,好在二叔及时赶到。 江辰落听后也是嗤之以鼻, 他是完全不信老一辈口中无形无质的东西,但想了想还是决定,回去就把那破庙拆了。 再说两人有惊无险的回到了家中,当天晚上于清梦就发了高烧,应该是白天被惊到了。 那时候医疗不发达,医院又隔着山村十万八千里,再说了那时候村里的人可不信什么西药。 那时候人们眼里发烧也不是小事了,小孩抵抗力又低,救治不及时烧糊涂的孩子,也不是没有。 要说看到这里,于清梦半夜高烧,却想起了一个经典套路,我说您看看。 于清梦半夜高烧不退,母亲背起了她,朝着山下的诊所跑去,这山路泥泞不堪,迷迷糊糊间只觉得妈妈好像摔了一跤。 这场面引用至今,我不描写雨多大,你都能想象的到是多大的雨。 老二看女儿高烧不退,便下山寻那坐镇市井的郎中。 看着于清梦因为自己而生了病,江辰落心中愧疚不已。 老二将郎中请回来的时候天已经微微亮了。郎中给于清梦做了针灸,又开了一副药房,这才让烧退下来。 看着虚弱的于清梦躺在炕上,江辰落有些心疼,想着上山采些草药给于清梦熬着喝下去能好得快一点。 吃过了早饭,江辰落便背着草篓上了山。 跟着二叔上山这么久,山上的草药也认识了不少。可这草药也没有那么好找,离着林子周围近的,都被人采光了,只能往林子深处去。 可走的时候二叔是千叮咛万嘱咐,千万别往林子深处去,容易迷路不说,这到了晚上可是危险了。 江辰落听后点头答应,可这人吧都有个侥幸心理。心思着再往前走找找,找不到就回去。 又往前走了一会,江辰落抬起头看着天色也有些晚了,也该下山了,天黑下来可不好下山。 可这江辰落一回头这下可懵了,回去的路完全不认识了。 这下可慌了起来,眼看着就要天黑了,这要是下不去了,就只能在山里过夜等明天天亮再寻路下山了。 可转念一想啊,自己若是天黑之前没下山,那二叔肯定得上山寻他啊,干脆往回走走看,若是寻不到路,就等着二叔来寻他。 这心里有了底,也就都不慌了,光顾着念着采了这么多草药,清梦丫头吃了也该好了。 不知不觉天已经黑了,等这念头收了回来。突然觉得四下安静起来。什么蝉鸣蛙叫根本没有。 江辰落皱了皱眉头,按照常理来说这林中不会这么安静啊。 这时候再来一阵冷风,那是真应了当下的景。 江辰落只觉得冷风袭来,身上起了一层鸡皮疙瘩。不由得环顾四周,可别是有什么不干净的东西吧。 一想起这个,江辰落便心生怒火,什么时候变得跟二叔他们一样了,这鬼神迷信之说在我这里根本不存在。 想着又回头看了一眼身后,却见树上一双血红眼睛,这下子可给江辰落吓了一跳。转头哇哇叫着就跑了。 那双眼睛呜呜呜叫了两声,显然被江辰落也吓了一跳,然后从树上飞走了,原是一是猫头鹰。 江辰落是越跑越害怕,越害怕越哇哇叫啊。反正也不记得路,就是跑就完了。 越跑腿越软,这一下子踩在树根上来了个大马趴。 江辰落也不顾自己摔的轻重,只是心中念着赶紧回头看看,那玩意别跟着自己啊。 回头一看毛都没有,这才松了口气,再定睛看向四周,只有风吹树叶簌簌的声音。 江辰落站了起来,叹了口气:“二叔啊,你咋还不来呢,我可能要看不到明天的太阳了。” 正是心中郁闷呢,却见不远处竟然亮着光点。这正是竹林深处有人家啊。江辰落也是大喜,不用受着风吹雨打的苦了。 看着二叔还没有来找自己,江辰奔着那光亮的地方走过去。 到了地方才发现,面前是一块大石头,要说有多大,它挡在江辰落的面前,江辰落抬头看不到天。就是这么玄乎。 江辰落一看这光亮就是从这石头里发出来的。原来是这石头裂开了一道缝隙,要说这缝隙有多大呢,像个城门楼子。 江辰落探头探脑也是不敢进去,眨巴半天眼睛,心中大喜,这石头缝里面竟然有人居住,那光亮就从那户人家发出的。 当下不再犹豫,大摇大摆走了过去。那户人家可是大门大户,高墙深院。黑漆门,图金钉。琉璃瓦,七彩堂。 江辰落走过去,此时高墙内是灯火通明,却无任何喧闹的声音,大概是时间有些晚了,人都歇息了吧。 江辰落走上前去敲了敲门,并无人作声,无奈只能等罢。 可等了好一会也不见有人,江辰落又是个心急的主,这下子走上前去,当当当敲起了门。手上的力道可比上次大的多了,生怕有人听不到他敲门。 可左等右等的也不见有人来,不耐烦的江辰落心想是自己敲的时间太短了。 手变成拳头朝着大门砸去,心中憋着一口气,什么时候这口气用完了,什么时候停下来。 可没曾想这回力气用大了,门直接被敲开了。 江辰落眨了眨眼睛心道:“没插门啊。害我费了大口力气。” 江辰落走了进去,心思着只寻个地方睡上一觉,明天一早就走,走时候可要给主人家打声招呼,不然显得咱不会做人。 过了影壁墙,就是正堂门口,四周摆着红灯笼,像是过年一样。 江辰落看着正堂门口的太师椅心想就躺在上面吧。 这太师椅吧看着好,坐着也舒服,可你躺着睡觉不行,那是咋整都睡不着,那句话咋说的?睡的不迂拙,其实就是睡的不舒服。 江辰落是心烦意乱,瞥眼看到正堂的侧面还有一处雅房。 房间不大,东边有红漆木床上面丝绸金丝床帏,绣着遨游九天的凤凰。 江辰落看着上面的凤凰心里不由得说道:“这该不是大户人家的女子房间吧。这我咋好意思躺上去。” 别看跟于清梦躺在一张炕上没事,这要是跟大家闺秀躺在一张床上,那想起来小脸就羞的跟猴屁股一样了。 “拉到拉到,我还是睡太师椅吧,我还是黄花大小子呢。” 刚一转头江辰落只觉得眼前一黑,吧嗒一声整个人摔在地上睡了过去。 第27章 结发长生 江辰落迷迷糊糊睁开眼睛,却见面前站着一个老头。 老头身形佝偻,上穿黑色长衫,手拿红木拂尘,留着花白的胡子,一副仙风道骨的样子。 江辰落心道不好,这是被主人家抓了现形了。当下爬了起来只说夜里无法下山,只寻得这一处住处,只好在这里过夜,未通知主家真是多有叨扰。 那老头看着江辰落的样子,也是个有趣的小孩,手中拂尘一甩说道:“无妨无妨,来者便是客,当是以礼相待。” 江辰落挠了挠头,对着老头干乐,也不知道说什么好。 再说那老头伸手摸着江辰落的头顶:“仙人抚我顶,结发受长生。” “小子,你可愿意当我徒弟?” 江辰落一头雾水,咋就平白无故的要做人家师父呢。 “做你徒弟能有啥好处呢?” 老头看着江辰落的样子,好像愈发欣赏:“就是没有好处,那这天底下想认我当师父可是数不胜数,但你要说到好处,这其中秘法只能自己体会了。” 江辰落看着这老头半天也憋不出来什么好处,拜师的欲望便又小了一分。 那老头见江辰落也没有拒绝,当下又说道:“你跪在地上对我磕三个头,就算你拜师了。” 一脸吃惊的江辰落,抽了抽鼻子,要说跪,那是不可能跪的。 这江辰落流的谁的血脉啊,那是寒涯之首王轩的。向来都是人家跪王轩,哪有王轩跪别人的时候。 江辰落骨子里流的王轩血脉,从小到大没跪过,要说跪了才能拜师,那这师父不要也罢。 江辰落当下摇了摇头,拒绝了老头的好意,却又因为在这住了一夜,心里有些过意不去,只得说起告辞的话。 老头见江辰落不愿意拜师,心里感叹一声,也罢也罢,终是缘分未到。 见江辰落走了出去,老头跟在后面送送他。 这老头跟在后面的时候,江辰落才发现这老头是个瘸子,腿脚不利落。看的他更过意不去了。赶紧走回去,搀扶着老头慢慢走去。 刚出了正堂的大门,江辰落就松开了手,让老头回去不要送了,自己要寻下山的路走了。 老头见江辰落松开了手,又是暗自叹息一声。 江辰落摆了摆手就要走,老头急忙叫住了他说道:“我本是山中野夫,偶得一秘法修炼得道,如今我再问你一次,你可愿意当我徒弟?” 江辰落还是摇了摇头,心里只是念着要赶紧回去了,别等我回去于清梦这丫头病都好了,那我采这草药有屁用了,还遭这鸟罪。 那老头唉了一声再次说道:“罢了罢了,既是缘分未到,我也不强求了,只是刚刚你不该松手的,你若是把我搀扶到门口,我便许你三代富贵,如今才到正堂算来也就只能给你十年富贵。” 江辰落也并未觉得有何可惜的,只是张口问道:“这十年富贵都有啥啊?” 老头摸了摸胡子竟然不知道怎么回答他,犹犹豫豫才说道:“追根究底就是钱财之物。” “那有屁用啊,我不要了。” 说着江辰落转身就要走,留下白胡子老头张着嘴久久合不上。 眼看着江辰落就要走了,老头又喊道:“孩子,既然如此老夫就送你一份道缘吧。” 江辰落转过头来,心道这老头好多事啊,可谁让咱住了人家的房子。 “什么道缘啊?” 那老头笑了笑,指着正堂中间上的一幅画说道:“这画上面有一个金钉,你把那钉子带走吧。” 那老头看着江辰落嘴辰动了动,赶紧赶在他说话之前说道:“这个可真有屁用,拿着这钉子驱邪降魔,就是放在家里那也是镇宅之物,保佑你家人平平安安,一年四季都不生病。” 江辰落听后木讷的点了点头:“这么好的东西你送给我?” 老头点了点头:“你自己去拿吧,那东西跟你有缘。” 江辰落看了看也只能自己去拿了,这老头行动也不方便啊。 走过去的时候,很容易就发现画的左下角正有一个金钉。 江辰落拔下金钉跟老头道谢告辞,看着江辰落拿着钉子就要走出了大门,老头神情也是压抑不住的激动,整个五官都扭曲起来,不知是喜是怒。 江辰落走到门口,手中拿着钉子随手就钉在了大门上嘴里喃喃道:“这么好的东西,还是留给你用吧,这老头真能忽悠啊。欺负我年纪小呗。” 老头见江辰落将钉子,钉在了大门上,腿脚竟然也变好了,竟然朝着他跑了过来,一边跑一边喊着: “你把钉子给我拔下来。” 江辰落此时脑子一片空白,见那老头面目狰狞,好像要吃了他一般。哪还敢停留啊,撒丫子就跑。 老头怒不可遏跑得是越来越快,张牙舞爪的就要抓江辰落。 江辰落心里冷哼一声,早就看出这老头不对,该是深山里吃小孩的怪老头。 老头追出了大门,此时天上突然雷声阵阵,这是要下大雨了。 江辰落朝着来时的路跑过去,却突然发现那原本如同城门楼子的裂缝,竟然在慢慢小,好像在合拢一般。 当下更加不要命的跑啊,这要是被留在这了,还不得被那怪老头吃了啊。 再说那老头在后面追着江辰落,可为啥迟迟没追上呢,原是这天上打雷,一连着五道闪电都劈在老头面门前。 换了曹操你也追不上啊,还没等说曹操曹操就到呢,就让雷劈死了。 这老头也是命大,五道雷劈下去啥事没有。还拼着命的追江辰落呢。 眼看着就要到出口了,此时那裂缝马上就要合拢成真的裂缝了。 江辰落贴着裂缝钻了出去,看着他跑了出去,老头伸出手朝着他抓过去,正好一道雷劈下来。 江辰落只觉得眼前一闪,一股黑烟生了起来,老头不见了。 江辰落拍了拍胸膛:“果然是个坏老头,还好没拿走他的东西。” 要说这老头在当年也算是响当当的人物,何故出现于此呢,那就是另一个故事了。 只说这白胡子老头年轻时偶得半部残卷,习得卷上秘法,自称“梅花道人” 梅花道人习得秘法以后,常常用来满足自己的各种欲望,久而久之变得臭名昭着,老百姓看见了都害怕,老百姓家里养梅花的都扔了。 要说这梅花道人有多坏,穷人百姓家找他给不起钱财之物,只能给一顿饱饭。而这梅花道人也打着给穷人办事不收分文的招牌。 可这转头来到百姓家一看,不管你家有什么怪事,还是小孩生病,只要你没给钱,那就好了往坏了整。 其中有一户人家小孩生病了,最后因为家里穷啊,听说这梅花道人不要钱,便请来看看。可这梅花道人也不管这孩子得了什么病,直接扔到坟圈子烂棺材里睡上一觉,第二天一早,这孩子还活着那这辈子都不会生病。 要说这家里人也是糊涂,竟然听信梅花道人的妖言,真把孩子扔进烂棺材里了,等第二天一去看,孩子都没了留下血迹都被野狗舔干净了。 这坏事做尽报应也来得快,梅花道人突然头生烂疮,怎么治都治不好,梅花道人心想既然治不好就不治了吧,反正带着道冠也看不出来。 可这烂疮越来越严重,半夜的时候还奇痒无比,挠得是头破血流啊,眼看这样下去不行了。 也是赶巧,在求医的过程中,梅花道人遇到一个老人,那老人点出他头上的烂疮不一样,要想根治就得从病根上下手。 梅花道人一听这是有救了,就求老人帮忙治他的烂疮。 老人心善就说大兴安岭上有一种草药,叫连英子配合蛇胆服下,便可根治你这烂疮。 梅花道人一听自己有救了,那也是心中大喜,连夜出发前往大兴安岭。 打听当地人听说这山中确实有不少草药,可要说这连英子却不知道。梅花道人也知道这东西得找老郎中来看,普通老百姓可能确实不知道。 这梅花道人找了老郎中上山寻到了连英子又配蛇胆服下,睡了一觉,头上的烂疮还真要好了。 梅花道人本想下山,却见一扎着冲天辫的孩子在林中蹦跳。 梅花道人本得秘法,一眼就看出这孩子怕是年头久的棒槌,若是抓着它我道人岂不是又能多活十年。 梅花道人追着棒槌误入这石头内的秘境,等反应过来的时候石头缝隙已经闭合,而他也被下了封印,永世不得出这秘境。 刚刚在江辰落身上发生的就是梅花道人引诱他打开封印,带着自己逃出秘境,可谁知道江辰落对钱财之物根本不看重。压根就不上套。 最后梅花道人一看封印也解不掉了,也要留下江辰落在秘境里陪他。 可他只要一出大门,天便降下雷电,最后追着江辰落被雷电劈中,一命呜呼。若是当时江辰落往地上看的时候,就会发生地上躺着一只大老鼠。 此时外面天已经亮了,逃出秘境的江辰落心思着赶紧找下山的路吧。 可这不回头还好,一回头吓一跳。一头人熊就站在江辰落身后。 第28章 白狐 这头人熊还是江辰落的老相识了,就是当初在狐狸庙门前的那头人熊。 一人一熊对视半天,随着江辰落大叫一声,黑熊也怒吼一声朝着他扑过去。 江辰落转身狂逃,可奈何地上的落叶太过积厚,踩上去软绵绵的根本没有着力的点。 眼看着人熊越追越近,江辰落只好扭头向着丛木错落的地方跑去,以拖延人熊的速度。 可江辰落在这地方也不好过,看不清不说,脸上还被树枝刮了几道。 跑了没多远,一个脚下不稳摔倒下去,正赶着前面是一个下坡,江辰落转着圈的滚下去。 好在坡下并无石头类的硬物,但也让江辰落摔了个人仰马翻,狼狈不堪。 身后人熊的吼叫依旧是越来越近,江辰落从地上爬了起来环顾四周,却见周围杂草丛生,无路可走。 心道不好,这下凉凉了,回头看一眼听着声音人熊也快追来了。可这下万念俱灰只盼着二叔手拿盘龙棍从天而降。 本是闭着眼睛等死的江辰落却见杂草中钻出一只白色狐狸对着他嘤嘤嘤叫着。 江辰落抬眼看去只对着狐狸说快跑吧,别让人熊抓住。 那白色狐狸一边扭头一边叫,急得来回乱窜。 江辰落心中暗道,你乱窜有屁用啊,赶紧跑啊。 白色狐狸看着江辰落一动不动,便开始使劲扭头,叫声也变得急切起来,好像在骂骂咧咧,你个傻瓜蛋子,快跟我走啊。 看着那白色狐狸一个劲的朝着一个方向扭头,江辰落这下可是看明白了,赶紧爬起来跟着狐狸走。 此时那人熊冲了过来,突遇下坡地势也是措不及防,成了个大皮球滚了下来。 江辰落跟着白色狐狸一路狂奔,身上的衣服也破了,脸上和胳膊上被划的一道道的血印。 折腾了大半天终于看到了二叔家的木屋。 一人一狐赶到木屋的时候却不见二叔一家人,原来都是上山找他去了。 劫后余生的江辰落是越看这小白狐狸越顺眼,直吵着晚上给你加鸡腿。 小狐狸嘤嘤嘤叫着,围着江辰落的腿脚蹭来蹭去。 江辰落坐在木屋的门口歇息不久,便听到二叔的喊声。 “把村里的猎狗都叫上,实在不行给老大送信,让他过来带人搜山。” 一听到二叔的声音,江辰落站在院子里大喊着:“二叔我在这里。” 听到江辰落的声音,老二急忙往院子里跑去。看着江辰落衣服破烂,脸上胳膊都是血痕,再看那白色狐狸就蹲在辰落的身边。 老二手握盘龙棍指着那狐狸满腔怒火说道:“又是你胡闹?妈了巴子的,老子今天就废了你。” 那狐狸见二叔拿着盘龙棍气势汹汹,吓得钻到江辰落的脚后,嘤嘤嘤叫着。 江辰落急忙说道:“二叔,就是它救的我。” 老二带着疑惑的目光看向辰落身后的狐狸,质疑问道:“它如何救的你啊?” 江辰落把遇到梅花道人的事略去,只说入山被黑熊追赶,滚到坡下无路可去,是白狐探路将他救走。 老二将信将疑但也将手中的盘龙棍放下了。 晚上的时候小狸给江辰落处理伤口,说起这只狐狸,辰落想养在家里,但小狸却不同意。最后搞得不欢而散。 可江辰落执拗的性格怎么会放弃这么可爱的狐狸呢,于是就是偷偷养在外边。 可这又怎么能瞒过憋宝客的老二,自然也瞒不过二婶的眼睛。 在饭桌上老二第一次出声略微严肃告诫辰落不许再养那只狐狸。 江辰落听后皱了皱眉头,抬起头看向窗外再次说道:“二叔,我就养一段时间,等我回老家就带走了。” “那也不行,再说了你小姑也不允许你把他带回去。” 江辰落心中暗自说道:“我小姑那么宠我,我养只狐狸有什么的。” 啪的一声,江辰落扔下饭碗摔门而出。 老二气的吹胡子瞪眼睛指着江辰落的方向说道:“这孩子什么脾气啊,怎么说就是不听呢。” 小狸在一旁劝说道:“打不了就让他养吧,反正那狐狸也不会跟着他回去。” 老二哼了一声:“养个屁,这就是给惯的,他爹从小不教他……” 意识到说错话的老二,急忙闭上了嘴,过了一会让于清梦出去寻寻他,天色晚了别到处瞎走。 等于清梦寻到他的时候,江辰落整对着白狐说着掏心掏肺的话,说他小时候如何如何。 说来也有趣,那白狐就安安静静的爬在他身边,歪着头听他的唠叨。 见于清梦来了,江辰落反而有些不好意思了,收起了话匣子,像是个小大人一样。 最后和于清梦坐在树上看星星,本事挺浪漫的事,奈何被蚊子扰了景致。 最后谁也没提养白狐的事情,但每次江辰落出门寻白狐,白狐都会在同一个位置上等他。 久而久之江辰落也习惯如此了,不管何时去找白狐,那白狐都会出现在那里。 可突然有一天白狐消失了。 一天夜里,江辰落被窗外的雨声吵醒,看着窗外雨声很大,想起要帮白狐寻个避雨的地方。 冒雨出门,前往白狐时常出现的地方却不见白狐,江辰落呼唤多声,却始终未见白狐的身影。 想来该是雨势太大,白狐去找躲雨的地方了吧。 第二天一早,江辰落再去的时候还是不见白狐的身影。 江辰落本想去狐狸庙寻找,可却听下村村民来找二叔,说是昨夜大雨引发山洪,冲出来一副棺材,里面都是癞蛤蟆。 山中人都迷信,哪敢碰这棺材,只好找老二过来商量商量怎么处理这棺材。 本来还想带着二叔去找白狐,现在出了这档子事,刚下过雨二叔也不会让自己单独上山的,没办法只好先跟着二叔凑凑热闹了。 两人来到村民发现棺材的地方,果然如村民所说,棺材被山洪冲下来已经破烂不堪,只是在棺材里面趴着很多蛤蟆。 二叔拿着盘龙棍在蛤蟆堆里搅了搅,发现这棺材里面并没有尸体。难道这棺材只是用来装蛤蟆的? 见这里面也没有尸体,二叔叫人找个地方随便埋了吧。 村民便随便找了个地方,整挖着坑呢,突然从这土里钻出一只大老鼠,要说这老鼠有多大,像头小猪羔子一样。体型肥硕,目露凶光。 村民都被吓了一跳纷纷避让,那大老鼠跑出来以后四处乱窜,最后竟奔着身形瘦小的江辰落冲过来。 江辰落此时都看呆了,没见过这么大的老鼠啊,而那老鼠速度太快,此时又奔着他冲过来,一时间根本没有反应不过来。 还好二叔反应及时,一棍子朝着冲过来的老鼠抡过去。 这一棍正中老鼠身上,那大老鼠被打落在地。江辰落看的清清楚楚,也明白二叔手中盘龙棍的力道。这一棍本该打的那大老鼠肠烂肚穿,可谁知道那大老鼠晃了晃脑袋。扭头就跑,一溜烟就没影了。 江辰落看的目瞪口呆心里想着:“这玩意这么抗揍吗?” 再看二叔蹲在地上看着什么东西,江辰落也跟着看去,原来这一棍打断了大老鼠门牙,此刻地上的断牙散发着腥臭的味道。 老二皱了皱眉头,此时村中围观的人里有一位老人,一眼就看出来那老鼠长的跟当年一样。 此时人群中乱成一团,只说当年的鼠患又回来了。 二叔来到这边年头也不短了,却从没听这里闹过鼠患啊。 人群渐渐躁动起来,都吵吵着要搬走,可有些人世代都生活在这里,现在外面也不太平,能搬到哪里呢。 最后还是村长发话,让人都回家待着去,没事别瞎起哄,就是一只长的比较大的老鼠,又不是一群。再说了,这山上什么稀奇古怪的东西没有啊,枉你们还称为山里人。 村民听了村长的话纷纷离去,但依旧看得出来人心惶惶。 老二不禁心生疑惑,到底是什么样的鼠患能让人选择搬离世代生活的地方呢? 二叔找到村长问起了当年闹鼠患的事情。 村长叹了口气,说那次的鼠患是我见过最可怕,也是最气人的。 说那还是前几年的时候,村长还不是他呢。遇到一次大鼠患,按理来说山中本该不会存在这么多老鼠一起出现的事情,可那次就怪了,五花八门各路鼠辈都齐聚咱们阳树村啊。 村长当时还以为这么多的老鼠一起出动,是不是有什么天灾。那次还真不是什么天灾,纯是那些玩意来祸祸人来了。 这一开始的时候,只听有人说在山里遇了大老鼠,我们也没当回事。 可又过了几天,很多人都说自己家里的老鼠好像多了起来。 再过几天就严重了,有时间一打开仓房门,满屋子都是老鼠,储存的过冬粮食不出三天就当老鼠给吃没了。 一连着几家都是如此,过冬的粮食都被吃没了。 开始几家倒也没什么,靠着村里人接济怎么都过得了冬天,可这越来越多家的粮食都被吃没了,留下一地老鼠屎,你说气人不气。 这其中有人家女人刚生完孩子,粮食就被吃没了,女人需要营养啊,不然也喂活不了孩子。 第29章 鼠患 眼看着家里过不下去了,孩子还嗷嗷待哺,妻子也一天没有吃东西了。 家里男人发起了狠,冲进了仓房见那帮老鼠竟然还在这里悠哉悠哉,心里气的跟着火了一样。 随手拿起铁锹朝着那帮老鼠就拍啊,老鼠数量本就多,而且还不怕人,见人来了也不知道跑。 等男人一铁锹拍下去,瞬间五六只老鼠被拍成肉饼,这帮才老鼠才吱吱吱叫起来,四处乱窜。 男人拿着铁锹一顿猛拍,一连着拍了二十来只老鼠,等仓房里的老鼠都逃走不见了,这才停了下来。 看着地方躺着老鼠尸体,男人骂了一声:“你们吃我的,我就吃你们的。” 说着男人把老鼠尸体都捡了回去,烹炸煎煮烤,来了个老鼠宴。 打着以后男人是别的事不干,专门打老鼠吃,那也是没办法的事,你说这粮食都让老鼠吃了,男人熬得起,家里老婆孩子可熬不起啊。 可这顿顿吃老鼠谁也受不了啊,家里女人就让男人上山打打野鸡野兔。 男人吃老鼠也受不了了,便带着家里的土弓上了山。 可也不知道怎么回事,入了山里走了大半天也不见活物,男人本想下山,可一想着回去又要吃老鼠,便硬着头皮往山林深处走去。 到了林子深处那野猪、野鸡、野兔到处可见。男人大喜用弓箭射了两只野兔便想回去了,可是一抬头天色有些晚了,无奈之下只能在山中住一宿了。 第二天,等男人回家的时候却傻了眼了,本来还喊着今天有兔肉吃,可是一推门一股血腥味扑面而来。 男人心道不好,跑到屋里一看,心都凉了半截。 只见炕上的被褥都是未干的血迹,老婆孩子躺在上面一动不动。 男人走近了一看,这孩子是活不成了,半个脑袋都没了。再看妻子身上都是血迹,倒是没缺啥少啥,就是不知道死活啊。 男人抱起妻子,看着妻子的胸膛还微微起伏,这才松了口气,将妻子叫醒。 妻子醒了过来,睁开眼见丈夫回来了,猛地扑进丈夫怀里,哇的一声哭了出来。 丈夫好言安慰妻子,只问这孩子如何落得如此下场。 妻子连哭带说解释了事情的原由。 原来丈夫上山一夜未归,半夜的时候屋里突然响了吱吱吱声,妻子已经习以为常,平常夜里也能听到老鼠叫的声音。 可又过了一会,躺在旁边的孩子哇哇大哭,妻子以为是孩子闹觉,伸手轻轻拍着孩子想哄孩子睡觉。 可孩子叫声越来越大,越来越惨烈。妻子觉得该是孩子饿了,就打开了灯,想抱起孩子喂奶。 灯是打开了,可回头一看孩子。妻子也傻了眼了,一堆老鼠围在孩子头顶上。 再见那孩子哇哇大叫,挥舞着四肢,眼看着动静越来越小。 这时候一只老鼠从脑袋下面探出头,对着妻子呲着牙。 再看那老鼠跟那孩子脑袋一样大,呲着牙露出满口鲜血,妻子见状心里一紧,嘎嘣晕了过去。 男人听后指着妻子怒骂,说你这娘们如此懒惰,若是早点发现,孩子也不至于落得如此下场,你如何配做母亲。 说完男人摔门而出,听了丈夫责骂,妻子羞愧不已,猛猛扇了自己两个大耳光,趴在炕在放生大哭。 男人出去一天,到了晚上才回来,本想把抓着的野兔炖了吃,可回到家的时候,却见妻子抱着已经死了孩子,轻轻唱着歌。 妻子满身血迹,目光呆滞,轻轻的晃动着胳膊摇晃着沉睡的孩子,嘴里唱起山里的民谣。 你像湖中的月光 我借着几分清凉 就像山神的馈赠 可带着西伯利亚的寒风 吹进夏天的蝉鸣 我一个孩子 如何迎接你馈赠的劫难 见妻子已经疯掉,男人痛哭流涕,本是一个好好的家,为何变成这样啊。 随着被害的家庭越来越多,村民组成夜里巡逻队,挨家挨户巡逻。 那男人也加入进去,就想逮到那只如同孩子脑袋一般大的老鼠。 夜里巡逻队虽然有些成效,但治标不治本,该的粮食是一点不少。 男人白天照顾妻子,夜里就在巡逻队打老鼠。时间一长,身体也受不了了。本想着今天晚上在家里休息休息。 可天刚黑,男人就看见那只如同小孩脑袋一般大的老鼠, 那老鼠目露凶光,冲着男人吱吱吱的叫着。 男人一看怒火冲天,嘴里大声骂到:“奶奶的,真是欺负人欺负到家了,你还敢回来?” 男人抓着旁边的铁锹,朝着老鼠就冲了过去。 老鼠拔腿就跑,见洞就钻。 男人拿着铁锹,你钻我就挖,今天就跟你耗上了。 奈何老鼠体型太大了,也不是什么洞都能钻,眼看着就要跑出村子了,这路上又遇到夜里巡逻队,合着该这大老鼠命绝于此。 众人把老鼠围在一起,那老鼠仰着头也不害怕,还对众人呲着牙。 男人越看越生气,一铁锹就拍过去。 老鼠想跑却没躲开,这一铁锹直接拍断了老鼠的尾巴。老鼠疼的吱吱吱大叫,也发起狠来对着人就咬。 一时间人们纷纷退后,竟让老鼠找到空隙,从人裤裆底下钻了过去。 男人见它要跑,那还得了?拎着铁锹在后面追。 也不知道跑到哪里去了,老鼠眨眼功夫不见了。 男人只顾着低头看地上的老鼠了,根本不知道跑哪里去了,现在老鼠不见了,猛地抬头看去,这下坏了,前面是一个大深沟。以前是河道,后来山里河水改道,留下来的大沟。 眼看前面是沟,那也没办法了,反应不过来了,也停不下来了。 男人一个踉跄摔进了深沟,恍惚之间看到那老鼠,也摔了下来。 男人不管不顾,一只手抓着沟里长的野草,手里攥出了血才停了下来。 随即一铁锹朝着老鼠拍过去,这一锹势大力沉仿佛所有仇恨都在这一锹之上。 这一铁锹带锹带人都拍了过去,拍的那老鼠皮开肉绽,气绝身亡。 男人滚到沟底爬了起来,看到拍死的老鼠哈哈哈大笑,没过一会笑声停止,男人倒在吗沟底。 原是男人滚到沟底的时候,折断了脖子,这一下就再也没醒过来。 家中疯了的妻子没人照顾,在某一个夜晚抱着沉睡的孩子走了,去了哪里没人知道,可能是投入了大山的怀抱吧。 听完村长说的,二叔唏嘘不已,只叹这世事无常可怜天下有人心。 一旁的江辰落一脸怒相,出声质问村长:“明明是那老鼠先吃我们粮食的,怎么我们吃他们就不行呢,看那一家三口被老鼠害成什么样了,感觉像是我们错了一样。” 二叔叹了口气:“辰落,这世上有很多东西说不清楚的。要学会圆滑一些。” 村长急忙说道:“可不敢瞎说啊,本就是我们得罪了山神,山神才派鼠大仙来惩罚我们的。” 江辰落听后更是不屑,山神也就罢了,还鼠大仙。 二叔听后便问道:“村长您说的这是什么意思啊?” 村长继续说起往事。 自从那家人都死了以后,村里的人就不敢打老鼠了,都说那家人得罪了鼠大仙,才落得如此下场。 可自从夜里巡逻队解散了,这老鼠就更加猖狂了,坐你家炕头吃你家粮食,你还不敢打。 后来山里来了个外地人,自称“孔国强”见村子里闹鼠患便说自己有办法。 众人一看这是来了救星啊,别管有没有能耐,先让他试一试。 那人在村子里转了一圈,只说村子啊风水不好。 当时的村长说:“不对啊,村子里可一直都是风调雨顺的,而且这村子可有几百年了,风水你就别想了,肯定没问题。” 孔国强本想还反驳几句,却突然改口说道:“我的意思是说,你们得罪山神爷了。这才惹得风水不好。” 村长愣了一下,随即一脸哭相:“若是得罪了山神爷,那可如何是好啊?” 孔国强拍了拍胸膛:“老汉,你别叫啊,我来了你们就有办法了。” “什么办法?” 孔国强贴在村长的耳边,你只需,这般如此,如此这般。 第二天一早,村长带着所有村民上山祭拜山神。 山里确实有个山神庙,庙里不大,供奉着山神爷爷。 当天村长带着贡品祭拜山神,村民在后面诚心祭拜。 当天晚上孔国强对着村长说:“今天晚上,你们只需要好好睡觉,剩下的就交给我。” 一连三天,老鼠确实少了不少,村民一看这是有希望啊,都把这孔国强称为孔半仙。 要说这老鼠是不是真的少了,那是真的少了,这孔国强也确实有几下子。他把这山中的狐狸,猫头鹰都引到村子里来。 见天敌都出现在这村子里,那老鼠自然不敢出来了。 可老鼠是见少了,可一直也不见没啊,还是霍霍家里的粮食啊。 孔国强就说山神爷还在怪罪你们,这样吧,我上山看看给山神爷爷请罪。 众人一听连声道谢,村民嘴里的孔半仙成了孔大圣人了。 再说这孔国强上了山,就在山神庙住下了。他还有什么办法灭了村中鼠患呢?那正是“山中奇人为宝来,江湖再现驭兽师。” 第30章 山神老爷 前文说道,那孔国强说要上山替村民请罪,有人亲眼见他钻进山神庙里,可一连三天没见他出来过。 村民又不敢上前打扰,生怕惊动了山神老爷。 等到第四天,天刚蒙蒙亮。有人见他从山神庙里走了出来,看上去神情疲惫,好像这三天都没有睡过觉一样。 村长见他下山了,急忙赶上去问道:“怎么样,山神老爷怎么说?” 孔国强叹了口气,拍了拍肚子一脸虚弱的样子说道:“这一连着三天,我是滴水未进啊。” 村长当然明白是什么意思了,当下让村民杀鸡宰牛,好好款待孔大圣人。 等孔国强吃饱喝足了才慢悠悠说道:“山神老爷说了,是你们谁偷了他的东西,只要把东西交出来,村子也就太平了。” 村民一听就纳闷了,谁敢偷山神老爷子东西啊,再说了,那山神庙啥也没有啊,能偷什么啊? 村民面面相觑谁都说没偷山神老爷的东西。 村长再次上前笑脸相迎说道:“孔半仙,你能不能再说的具体点,到底拿了山神老爷什么东西啊?” 那孔国强摇了摇头,一脸惋惜地说道:“这个山神老爷怎么会跟我说吗,再说了这也是山神老爷考验你们的觉悟,反正该问的我都给你们问了,至于怎么处理就是你们的事了。” 村民一听心也凉了半截,纷纷指桑骂槐说谁拿山神老爷的东西就赶紧交出来,别连累了全村的人。 这时候孔国强走了出来说道:“这样吧,大家在这里互相猜疑也没有用,大家先各自回去吧,谁拿了山神老爷的东西,半夜偷偷送给我,我保证此事永远不说出去,谁也不知道你拿了山神老爷的东西,这事就算过去了。” 村民一听这个方法好啊,当下就都各自散去了。 当天晚上还真有一个人鬼鬼祟祟,怀里不知道抱着什么东西,扔在山神庙的门口就跑了。 而这一切都被孔国强看在眼里,等那人走远以后,他走上前拿起了村民扔的东西回到了山神庙。 而自从那天起,村子里的老鼠也越来越少,最后消失不见了。 看见老鼠都不见了,村长想着带人感谢孔国强,好歹好吃好喝供着。 可自打那天以后,孔国强就不见了山神庙里也找不到他,再加上他平时神龙见首不见尾,村里的人对孔国强愈发敬重,只说是神人来解救他们。 二叔听到此处只是眉头紧皱:“按照你这么说的话,那这次如果又闹起了鼠患,是不是说村里的又拿了山神老爷什么东西啊?” 村长抬起头看了看远处的山林说道:“这种事情,谁说的清楚啊,不过我还是得提醒其他人一句。” 这时候站在一旁的江辰落说道:“二叔,真有山神老爷吗?” 二叔神情严肃,眉头紧皱,并没有回答江辰落的问题,只说要再看看那副棺材。 二人走过去,村民已经挖好了坑棺材已经被埋了起来。 二叔又把棺材挖了出来,对着棺材左看右看,又对着棺材里面闻了闻。 江辰落蹲在旁边,看二叔对着棺材有些好奇,在一旁故作懂事说道:“你放心二叔,等你死了我给你买个比这个还大还厚的棺材,你就放心吧。” 二叔一脸无奈的回过头看了一眼他说道:“我谢谢你啊。” 二叔看了一会棺材就又把棺材埋了起来,期间脸色神情变幻不断,不知是悲是怒,最后深深叹了口气,望向远处的山林。 两人回到木屋里,小狸已经做好了饭闲聊问起村子里发生了什么事。 二叔当时愣在饭桌上,手中端着酒杯举在半空迟迟没有喝下去。 小狸见状轻轻拍了拍他,二叔只是摇了摇头,不知道在想些什么。 江辰落就把村长说的鼠患的事情说给两人听,听的于清梦只掉眼泪,只说好好的一家三口竟被老鼠害成这样。 吃过了饭,江辰落只觉得无聊想出去转转,这才想起来那白狐狸不知道回没回来。 江辰落又去白狐藏身的地方,结果白狐还是没有出现,这下不由得有些心急了。看着天色还早,心思着上山寻寻。 前脚刚走,后脚就听到于清梦的声音:“辰落哥,我爹说最近山上不安全不让你上山。” 辰落回头看了一眼,急忙解释道:“我就上去转一转,保证不远走。” 这时候一个身影出现在于清梦的旁边,辰落知道自己是走不了了,耷拉个脑袋就往回走。 可奈不住江辰落这小子犟啊,不管找不找到白狐,他必须得上山看看,这就好像叛逆期一样,你越不让我干什么,我越干什么。 本来打算夜里偷偷上山,也不远走,就走到狐狸庙那里就行。 可无意间却听到二叔和小狸的谈话,说让小狸准备好几天干粮,他要上山几天。 小狸就觉得不对,就算平常上山,二叔也绝对不会超过两天的,从来没有过这种情况,小狸便出声问道:“当家的,是不是出什么事了?” “希望是我猜错了。” 一听明天二叔要进山,江辰落一看这自己不就有机会了吗,到时候就悄悄跟进过去,被发现了顶多挨顿骂呗。 第二天一早,看着二叔拿这盘龙棍朝着山上走去,江辰落悄悄跟在后面。 他知道二叔有些本事,不敢跟的太近怕被发现,就只能远远跟着。 走了一晌午,江辰落累的气喘吁吁心道,二叔这也太能走了。算了,我歇会再走吧。 刚刚坐下去,一张大手从后面就捂住他的嘴,江辰落呜呜呜想叫也叫不出来。只觉得闻到一阵异香,然后就晕了过去。 二叔入山十分警觉,听到后面有声响就回头看去,只见远处杂草拨动还以为是什么动物在草里,也就没当回事。 二叔在山里走了一天,这已经算入了林中深处,只有在猎户打猎的时候才会走到这里。在往前走二叔也没怎么去过,倒是有些阴冷的地方可常年有着积雪。 二叔走了一天除了夜里休息,都在赶路一连着两天时间,终于在一棵粗大的黄杨木。 这黄杨木长不高,但也是随着年头越久越粗,也就是年轮一圈圈变大。 而如此粗大的黄杨木少说也有几百年了,而这黄杨木的旁边有着一棵巨大的紫椴。 这紫椴也得有二十几米高了,树皮呈暗灰色,片状脱落,树形优美。 二叔就在此停下了脚步,他站在紫椴树下轻轻喃道:“老朋友,我来看你了。” 说着二叔伸出手掌轻轻抚摸树身,而此时天空正飘落下一片紫椴树的叶子,落在二叔的肩上,好像在回应着二叔这位老朋友。 二叔轻轻摇头笑了笑,朝着树后走去,又走了一段路程,前方出现一个巨大的深坑,至于这深坑如何形成那就不行了。 只不过这深坑的形成应该有年头了,这下面植被茂盛,云雾缭绕,偶有飞鸟破空而出。 二叔站在深坑旁边,脚下是一处被挖空了的坟头,见里面已无棺材,老二终是叹了口气,无奈地摇了摇头。 二叔入山的这两天,村子里又发生鼠患了,只不过这次的规模没有上次大,但却也让村民们叫苦不迭。 二叔又在林中转了转,本想着下山回到村中看一看,可刚走上下山的路,迎面就来了一个老头。 这老头衣衫褴褛,满头乱发,脸上的胡子都挡住了嘴巴。 此时老头正一步一步朝着二叔走过来,脸上挂着耐人寻味的笑容。 二叔站在原地一动没动,看着老头朝着他一步一步走来,二叔的眉头慢慢皱在一起,最后都拧在一起。 老头一步一步走过来,过程很慢。但二叔却没有这种感觉,此时只是脑海中一幕一幕的往事浮现。 四周万籁俱静,天地玄空,二叔终是忍不住说道:“孔二转,你不是死了?” 那老头笑了笑说道:“于老弟啊,多年不见了,老夫甚是想念啊。” 二叔握紧手中的盘龙棍再次出声问道:“孔二转,你当年是诈死?” “嘿嘿嘿,老夫当年也是迫不得已啊,怎么样,于老弟陪老夫走一趟吧。” 老二摇了摇头,直截了当的说道:“当年的鼠患是你搞的?” “没错,是我搞的。” “如今的鼠患也是你搞的?” 孔二转点了点头。 “当年搞鼠患是为了夺宝,如今的鼠患又是为了什么?”老二语气冰冷,死死盯着孔二转。 孔二转走到老二身边说道:“看来你都知道了,那我也不瞒着你了,如今的鼠患和那破棺材都是我的计划,目的就是为了引你来。” 二叔突然冷笑起来:“孔二转啊孔二转,当年帮你也算是帮我自己,如今想让我帮你取宝?别做梦了!” 孔二转也跟着大笑起来:“于老弟啊,我既然都走出这一步了,难道还没有办法让你下去帮我寻宝吗。” “实话告诉你,跟在你身后的孩子是你的儿子吧,他现在在我手上,准确点来说那孩子就在下面。” 第31章 神树天坑 二叔一听有个孩子在巨坑下面,当下便想到了江辰落,身上的杀意翻腾而起。 “孔二转你把辰落一个孩子扔在下面,怎么御兽师的心都这么歹毒吗?” “嘿嘿嘿,真是不好意思知道劝不住于老弟你,这才出此下策,就劳烦你陪我走一趟了,事成之后我保证把你儿子完完整整的送回来。” 二叔神情严肃地点了点头,握着的盘龙棍的手嘎嘣作响。 再说村里闹着鼠患,村民又组成了巡逻队,是日夜巡逻保卫村中存粮,可要说抓老鼠那是多少人加在一起也白费啊。 什么老鼠药,老鼠夹那是用个遍啊,你别管杀了多少只老鼠,第二天还是只多不少。 村民一看这不行啊,赶紧去请如来佛祖,不对,请于二爷过来帮忙看看吧,为啥他家没有老鼠啊? 说来也巧,自打村里闹起了鼠患,二叔家却从来没有,你说怪不怪。 村里去找二叔,可二叔已经进山了。村民一看这下没办法了,要不去山神庙拜一拜吧。 于清梦被小狸牵着,睁着好奇的大眼睛听着村民说鼠患的事情,一听说自己家没有闹鼠患,突然叫了一声: “哎,既然我们家不闹鼠患的话,那大家就把粮食放在我家吧。” 村民一听这也是个办法啊,我咋就没想到呢,纷纷夸赞清梦是个聪明的丫头,将来啊一定要给我家当儿媳妇。 说的清梦害羞起来,躲在小狸的身后。 村民陆续的将自己家的粮食送往二叔一家的木屋。但本身木屋就不大,一家三口能住多大的房子啊。 才放了几家的粮食,仓房里就放不下了,最后只好放在屋子里,最后连炕也不放过,都堆在炕上了,连人睡觉的地方也没有。 小狸就这么微笑的看着,并不拒绝也不说其他,村民说什么她都说好,看着这个绝美的女人又如此的从容自若,村民又纷纷夸赞起来,说二叔是个命好的人,能娶这般女子做妻子,定然啊上辈子修了善缘。 听了此话,那个眉目如画的女子微微红了脸颊。 于清梦抬起头看向自己的母亲,清风吹动两鬓,女子眉目带笑,宛如夜空中的残月,凄美而皓洁。 村民虽然把粮食都转移了,但家里的东西却遭殃了,老鼠没了粮食吃就开始吃家里的家具,反正是能用牙咬的都给你咬了。 农村里的四脚凳,第一天坐的时候好好的,第二天的时候,人一坐就摔了个王八翻壳,一看凳子少了一个脚。 村民哀声怨道这样下去,房子都给咬塌了,这帮畜生,真他娘的招人恨啊。 村民一看没办法了,赶紧带着剩下的东西跑路吧,这村子可住不下去了。 村长一边叹气一边挥手,走吧走吧,这冷不丁来次鼠患谁也受不了啊。 当天晚上村民想着赶紧收拾收拾东西,明天一早搬走,可谁知道这一夜根本休息不好,不知道从哪里来个傻子,大半夜哈哈哈笑。 村民也受不了了,就起来看看到底谁半夜在笑呢。 探头一看,只见一身材魁梧的光头大汉站在村子门口,左看一下,右看一下。时不时还大笑两声。 完了,还真来个傻子。 就在村民的目光都在那傻子身上时,有人突然大喊:“哎,耗子没了,真没了!” “没了?” “我的山神爷爷啊,还真没了!” 在村民欣喜之余,一道黑影在黑夜里一闪而过,最后停在那大汉身边。 大汉哈哈大笑:“我说小黑你牛啊,这么多老鼠,看着你来了,那都嗷嗷跑啊。” 此时一只猫蹲在大汉的肩膀上,一副慵懒模样。 “二哥来信说他住的村子里闹了鼠患,让大哥把咱寒涯战神小黑带来。我看这鼠患也没那么厉害啊。也没二哥说的大耗子啊?” 村里的鼠患被大汉带来的猫给解决了,村民一看这大汉纷纷膜拜,有人说:“这就是山神爷爷的化身。” “哎,我记得谁说了山神爷爷是傻子来着?” 大汉摸了摸自己的大光头:“黑子,你说这帮村民脑子好像不太灵光啊,算了算了,咱去找我二哥吃酒去。” 来到木屋门前,看到这堆着满院子的麻袋,不禁拍着光头说道:“这整这么多麻袋干啥啊,难不成都是棒槌?” “二哥,老九来看你了。” 听着外面的喊声,小狸推开了门看着眼前的大汉出声说道:“呀,老九来了啊,你二哥不在家,去林子里。” “哈哈哈,二嫂啊,你可想死我了,这么多年你咋一点没变呢,还是好看,真好看。” 小狸无奈的笑了笑:“快进来吧。” 这大汉就是王轩等人的结义兄弟,排行老九,一身硬气功夫罕逢敌手。就是有点憨。 “哈哈哈,二嫂啊,我这次来的匆忙手里空空,不好意思进门啊。” 小狸皱了皱眉,故意说道:“那行吧,那我关门了。” 老九一拍光头:“二嫂,下次我肯定给你带。老九还饿着肚子呢。” “进来吧,下次给我带咱寒涯的影缺酒啊。” “二嫂,你是不知道啊,收到了二哥的来信,大哥就派我马不停蹄的赶过来,鼠患已经搞定了。” “我替村民们谢谢你了,你先坐会,我去给你做吃的。” 不一会两个窝头配着一碗鸡蛋汤就端了上来。 “老九啊,你先垫吧垫吧,等你二哥回来咱们再吃好的。” “嘿嘿,这就挺好这就挺好。” 老九吃过了饭,在炕上睡了一觉,这一觉直睡到晚上,醒过来的时候,木屋里空空荡荡,只有小黑一只猫窝在一旁。 老九摸了摸光头大声喊道:“二嫂?二嫂?” 木屋里没有灯光,漆黑一片,听着外面风吹树叶哗哗的声音,老九只觉得有些恍惚。 推开木屋,只见一人影朝着木屋快步走来。 “老九,辰落不见了,你快帮我找找。” “啊,我大侄子丢了?不能吧,我大侄子可不傻了,饿了就能回来。” 小狸叹了口气,得了,跟老九说了也是白说。 老九看着二嫂着急的模样,摸了摸光头说道:“二嫂,你别急,村里你都找过了吗?” 小狸推开老九:“肯定找过了啊,我怕这孩子上山迷路了,我得去找找。” 小狸进屋找手电,说完进山找辰落。老九跟在后面也准备跟着去,看着躺在炕上的小黑,大声说道: “你个懒猫,快过来去找你小主人去,要不我回去跟大哥告状了啊,你不听组织安排。” 小黑伸着懒腰,一步蹿到老九肩头。 小狸拿着手电急匆匆出门,后面于清梦也跟了过去,却被小狸拦住,说让她看家,万一辰落回来找不到我们。 于清梦只好点头答应,老九看着小狸的手电,小说说道:“这玩意有啥用,还不如我们小黑呢,这小眼睛比啥都好使。” 那时候的手电还是汞电池的手电,手电牌子好像叫“无敌牌” 天坑之下,二叔带着孔二转已经下去了。 老二担心辰落的安全,只想着早早下入天坑。帮着孔二转取宝,救出辰落就完事。 其实二叔看到孔二转的那时候,他就已经明白了事情的一切,只不过是一个耗时许久的取宝计划。 天坑之下常年云雾缭绕,白昼夜晚皆是如此。老二还记得老憋宝客曾经对他说过,紫椴树下有一处深坑,无论这深坑之下有多少天灵地宝,万万不可下去,只怕你下得去上不来。切记切记。 两人花了一白天的时间,才逐渐接触到深坑的坑底。此处长着五颜六色的蘑菇,还有那形状各异的花草,有些植物老二也叫不出名字。 “孔二转,你取宝的地方到底在哪,还有你要取什么,你不说我可帮不了你。” “嘿嘿,于老弟你别心急啊,等到了地方我自然会告诉你,我知道你们憋宝客的能耐。” 老二不再说话,继续跟在后面。 孔二转当然知道憋宝客的厉害了,当年就是有了取宝的办法,可不知门道,没办法取宝。白白等了这么多年。 两人又深坑深处走去,是越来越接近深坑的中间位置了。 孔二转看着差不多了,便停了下来休息了。 看着他悠哉悠哉休息了,老二可不答应了,你休息了,我家辰落可容不得你休息啊,谁知道这下边有什么东西啊。 “喂,我说你怎么还停下了,快点带路。” 孔二转自然看得出来老二是心急那孩子:“于老弟,心急了不是,你们憋宝客不是说最有耐力的吗。” 二叔握着盘龙棍朝着孔二转走过来:“你把我逼急了,那大家就鱼死网破好了,你死!” 孔二转拍了拍老二的肩膀说道:“说了你别急了,这就到地方了,我们等着就好了。” 二叔四周看看,这就到地方了?这能有什么宝贝啊? 看着一脸疑惑的老二,孔二转轻蔑的笑了笑抬手指了指天上。 老二抬头看去,只见一轮明月悬挂于空,异常明亮。 孔二转哈哈笑着:“于老弟啊,你就看好吧。” 第32章 拜月 老二看着天上的明月,还是没明白那姓孔的到底什么意思。 此时那孔二转却从背后的包裹里拿出了一个铁盒子。 “于老弟,你看这玩意你会用不。” 孔二转将铁盒子递给了二叔,这铁盒子也是铁匣子,上面刻画条纹,可以清楚的分辨出刻画的应该是一头金乌。 二叔看的出来,这铁匣子内藏玄机,只不过现在还在犹豫到底要不要帮他打开这铁匣子。 “于老弟,我知道你用这个东西,就别犹豫了,你不关心你儿子的处境了吗?”孔二转笑嘻嘻的神情,仿佛那至宝就在眼前了。 老二没有办法,只好帮着他打开铁匣子。 这铁匣子第一眼看去,上下浑然一体没有缝隙,看上去就是一个铁疙瘩而且分量还不轻呢。 二叔曾经见过这东西,在山神庙的时候,那时候老憋宝客还在呢,对着铁疙瘩跟二叔解释,这铁疙瘩内含玄机,里面有三根银线,其中一根挂在机关锁上,只要将那根银线弄出机关锁,这铁匣子就开了。 可是三根银线只有一根是对的,你要是弄错了,那这玩意就锁死了。而机关重新启动需要时间,具体什么时间那就不得而知了。 老二当时就问了,三根银线都在铁匣子里,怎么拨动银线呢? 老憋宝客当时笑着点头,却不告诉老二如何打开这铁匣子,只说咱们憋宝客面对天灵地宝,是取之有道。但万万不可心起贪念啊。 看着二叔的表情,孔二转就知道了二叔一定能打开铁匣子。 二叔对着铁匣子四个面敲了敲,又把耳朵贴在上面,仔细听着。如此连续几次,二叔对着铁匣子的侧面猛地一敲,铁匣子应声而开。 看着铁匣子被打开了,孔二转眼睛都看直了,脸上喜悦紧张的神情交融在一起,说不上的难看。 二叔看着铁匣子里的东西也愣了半天,再看那孔二转走过来,拿出里面的东西哈哈大笑: “对,就是这玩意,看来你们憋宝一门还真有点本事。” 孔二转拿出铁匣子里的东西,捧在手里仔细端详。 看着那模样应该是个壁虎之类的东西,材质说不上来,好像是银的也好像是铁的。 老二眨了眨眼睛说道:“这铁匣子里面就装了个铁疙瘩啊?这东西能帮你取宝?” 孔二转对着二叔得意的笑了笑:“这其中故事你没听过自然不懂,不过我这用的也是你们憋宝的本事了。” 老二轻哼一声:“我们憋宝可从不害人!” 孔二转叹了口气摇了摇头:“老夫不跟你计较这么多,一会只管帮我取宝。” 两人又等了一会,这时明月当空是最亮的时候。 不远处只听见“咕咕咕”的叫声,孔二转大喜道: “快躲起来,那玩意来了。” “啥玩意?” 还没等二叔反应过来,孔二转就拉着他躲到了树后。 两人朝着前方看去,先是听见咕呱的声音越来越近,再后来在月光下竟爬过来一只蛤蟆。 孔二转突然抓着老二的衣服,压抑着激动的神情说道:“就是这东西,一会听我指挥。” 老二眨了眨眼睛,当了这么多年的憋宝客在这大山里也见过不少稀奇的东西,可这么大的蛤蟆真没见过。 这蛤蟆蹲在地上有半人高了,大嘴丫子一张,塞进去个人也不成问题啊。 二叔有些惊恐的看着孔二转说道:“这东西不会给咱俩当个苍蝇吃了吧。” “枉费你是个憋宝客,咱不有宝贝吗?” 说着孔二转用下巴点了点怀里的铁匣子。 二叔心中只觉得可笑,这蛤蟆得在山中活了多久,才长得如此之大。就这孔二转还想取宝,怕是没那么简单。 只见那蛤蟆走到一块大石头上,就趴在上面咕呱咕呱的叫着。 这蛤蟆不动了,二叔才借着月色看清楚,这蛤蟆身上泛着绿光,背上有着三道凸起,月光下泛着青紫色的光。 孔二转见那蛤蟆趴着不动,好像睡着一样,心知当下便是最好的时机。 孔二转拿出铁匣子的壁虎,从大树后面跳了出来随即大喊一声:“啊,癞蛤蟆看我这。” 喊的同时手中的壁虎也扔了出去,那蛤蟆被惊到,第一时间不是逃跑而是扭头朝着孔二转看去。 正好见那壁虎飞来,蛤蟆伸出舌头就将那壁虎卷到了嘴里。 可这吃到嘴里才发现,这是个铁疙瘩根本咽不下去。蛤蟆就想吐出来,可这壁虎就像是镶在舌头上一样,吐不出去。 蛤蟆一时心急,用前腿去扒拉着壁虎,可还是不行。 原来那壁虎的四个爪子都有倒刺,钩在舌头上,你不把舌头拽掉块肉,那是不可能下来的。 蛤蟆一看吐不出去,又有人在前边虎视眈眈。急忙跳下石头,是连爬带跳的向后跑去。 一看壁虎发挥了作用,孔二转哈哈大笑,看来今日就是取宝之日啊。 孔二转招呼老二赶紧追过去。 两人就这么跟在后面,也不追上去,由着蛤蟆跑。 二叔却有着纳闷,身为憋宝客他看不出来那蛤蟆是什么宝贝,于是不禁问道:“这蛤蟆能有啥宝贝?” 孔二转见那蛤蟆已是囊中之物,心情也大好便跟老二解释道:“山中有灵之物,大多拜月求术,吸月中精华,渡劫成仙。” “这蛤蟆不知道拜了多久月了,体内定然有精丹,吃了以后百毒不侵,脱胎换骨。” 老二点了点头,心中暗自说道:“以前也听老憋宝客讲过此事,只是当时教育老二,最后不要掺和这种事,更不要加害拜月动物的性命。” 老二那时候年轻气盛,心中十分不解。这山中猎人时常打猎,也未见此说法,只是怀孕的不要猎杀。 老憋宝客一看老二这是狗屁股里塞黄豆—狗屁不通。 便耐心跟老二解释,却也不是什么大道理,只说这万物有灵,人家勤勤恳恳拜月修行,未曾害过人,做过孽。你突然要了人家性命于常里不和。 这就好比如,你勤勤勉勉种地,日子眼看有人了奔头,突然天降暴雨冲坏了你的庄稼,你去抗洪吧还被淹死了。而且这雨别人家没有,就挑你家下,你说气人不。 原来这孔二转只想要这蛤蟆身上的内丹,那为何如此大费周章呢,容后文说起。 两人跟着蛤蟆走了一会,只等着蛤蟆没了体力,到时候开膛破肚直取内丹。 这蛤蟆越走越往林子深处去,眼看着蛤蟆越走越慢,没了体力。可眨眼间消失不见了。 孔二转瞬间慌了起来,急忙跑过去探头一看,这才松了口气。原来这下面还有个大土坑,大土坑下面有个洞,那蛤蟆就这么钻进去了。 二叔看着土坑下的洞说道:“这洞穴想必就是蛤蟆的栖身之地,你若要取宝就必须下洞才行。” 孔二转嘿嘿笑了两声,指了指老二:“你先下去。” 二叔早就知道孔二转会让他先下去,当下点钻了进去。 原来这土坑里面竟然别有洞天,里面竟然是用青砖搭建的,看起来曾经有人居住过,这蛤蟆就躲在里面。 孔二转走下来的时候,蛤蟆已经将那壁虎弄了下来,舌头上被倒刺刮了一块肉下来。 蛤蟆正鼓着眼睛看着两人,二叔转头问道:“如何取宝?” 孔二转轻哼一声:“取宝?当然是开膛破肚啊。” 二叔扭头肃言说道:“那你自己取吧,我是不会帮你杀生的。” 孔二转也知道逼着老二太紧也不是好事,当下说道:“于老弟可以先出去,我自有办法。” 二叔转身就走了出去,没过一会只见孔二转笑嘻嘻地走了出来。 看这模样应该是得手了,老二出声说道:“既然宝贝得到了,快带我去找辰落。” 孔二转笑了笑:“于老弟别着急啊,我这就带你去找他。” 两人走了不远,来到一处荒宅。二叔抬头一看“马家二字” 这深山天坑里怎么会有宅子呢? 孔二转带着二叔走了进去,江辰落就被绑在柱子上。老二急忙跑过去,查看江辰落的状态,发现孩子只是睡着了。 二叔松了口气,将江辰落背上走出了深坑。 此时天已经快亮了,孔二转折腾了一晚上,提议在这边休整一天,等明天下山也不迟。 二叔却不同意,只想着早点把江辰落带下山。 孔二转心知二叔的本领,可取宝的事情并没有结束,还需要二叔的帮忙,可若还是以江辰落为由相逼,以二叔的脾气,孔二转都想的出来自己是怎么死的了。 最后孔二转也没有办法,只得说些软话。 “于老弟啊,我们相逢一场也是缘分,当初老夫诈死也是迫不得已,看在曾经老夫照顾你一路的份上,能不能再帮老夫个忙?” 老二心中冷笑,直接出言点破:“我说孔二转啊你什么心思我看的出来,是不是取宝没完成啊?” 孔二转尴尬的笑了笑:“实不相瞒,确实是还有宝要取。” “我拿了这带了精血的蛤蟆内丹引出山中修行的巨蟒,在让着巨蟒打开胡三太奶的藏宝秘境。” 第33章 黑爷 二叔听后是目瞪口呆,走上前去啪嚓一下给了孔二转一嘴巴子: “妈了巴子的。你这都是从哪道听途说听来的。我是不管你了,要玩你自己玩去吧,还有趁早把村里的鼠患解决了。” 说着二叔背着江辰落就要走,他知道这就是孔二转的一套说辞,具体要干什么二叔也不知道,但肯定没好事。 孔二转一看二叔这是不上道啊,这人连宝贝都不要了? 眼看着二叔就要走了,孔二转急忙追上去好言相劝:“于老弟,到时候得到宝贝我分你一半,你想啊,你有了钱就不用在这山沟沟守着了,你儿子也不用跟你受苦了。” 二叔只是冷冷看着他一眼就继续向山下走去。 见二叔执意下山而去,孔二转 急忙跟了上去拍着二叔的肩膀说道:“于老弟啊,做人可不能如此啊,看在当年我帮你取宝的面子上,你再帮老夫一次吧。” 老二哼了一声说道:“当年你帮我取宝其实也是在帮你吧,孔二转啊我还是劝你,既然这宝你已经得到了就别再起贪念了。” 孔二转见二叔是软硬不吃,当下心中起了杀意,猛得抓向二叔背着的江辰落抱向自己的怀中。 二叔急忙转身,手中盘龙棍猛地向后抡过去。 只听孔二转哈哈大笑,二叔也停下了手中的动作,盘龙棍在骤然停在了半空中。 只见孔二转将江辰落举在自己面前: “于萧冷,我告诉你帮我取宝,要不然我就把这孩子扔下这深坑。” 二叔怒不可遏身上杀气腾然升起,慢慢朝着孔二转走了过去。 孔二转抓着江辰落一步一步退后,慢慢退在了天坑的边缘。 “你别过来,你再往前走一步我就把这孩子扔下去了。”. 老二依然向前走了一步,只是有些淡然的说道:“你扔吧,大不了我一命赔一命,可你就不行了,你必须要死的。” 孔二转故作镇定不屑的说道:“都说虎毒不食子,你于萧冷心也太狠了吧,难道你不知道我的本事,就算我把这孩子扔下去,你又能奈我何啊?” 这次轮到二叔哈哈大笑了:“奈你何?你可知这孩子是谁的孩子?” “谁的?” “寒涯之首,王轩的孩子。” “啊!” “哎!” 这孔二转听到王轩的名声被吓了一跳,竟然失手将江辰落扔了下去,老二大喊一声急忙冲过去,可是已经来不及。 孔二转低头看去,江辰落已经坠落深坑,他不敢再看赶紧跑路吧。 孔二转一边跑一边心中暗道:“我这辈子是完了,这还取啥宝了,于老二你为何不早点说他是王轩的孩子啊,早知道我碰都不碰,寒涯这群狼不撕了我?” 二叔见江辰落落入深坑,这孩子又没有老四的轻功,掉下去自然难活,当下抓来孔二转给辰落陪葬。 二叔朝着孔二转跑的方向追了过去。 再说江辰落落入深坑的那一刻,一道白光朝着他飞闪而来,速度之快竟然躲过了二叔的眼睛。 那孔二转虽然年迈但好像对这里十分熟悉,二叔一时间竟然追不上他。 可老二毕竟是憋宝客,对走山来说那是基本功。 眼看着越来越近,老二投出手中的盘龙棍向着孔二转掷了出去。 这一棍正中孔二转的后背,打的孔二转一个踉跄栽倒在地。 二叔追了上去捡起地上的盘龙棍朝着孔二转的脑袋就打了过去。 可就在这时候,孔二转突然转身手里不知道抓着什么东西,朝着二叔就扔了过去。 二叔措手不及急忙向后退了几步,只见眼前散落着粉色的烟尘。 二叔生怕有毒立即屏住呼吸。 这时孔二转站了起来笑道:“你就是寒涯二当家吧,就算老夫今后死在寒涯手里也不亏了。一个寒涯之首的孩子,一个寒涯二当家不亏不亏啊。” 二叔根本不想跟他废话,身体猛然向他冲了过去,可就在这一瞬间,二叔突然停了下来。 再看四周,二叔竟然被数条毒蛇包围,而且远处还有断断续续爬来的毒蛇。 “御兽师果然名不虚传。” 孔二转一副坦然的样子:“你说错了,其实我们也叫训禽师,自大秦帝国便有传承。” “如今你就老老实实待在这里吧,可不敢动啊,这一动可就尝到了百毒攻心的滋味了。哈哈哈哈。” 说完孔二转摆了摆手就走了,眼看着孔二转越走越远,二叔心急如焚自己死在这里也就罢了,可是若让孔二转也走了,有何脸面下去见阿江嫂子啊? 二叔随即下了主意,势与这孔二转玉石俱焚。 二叔刚刚踏出一步, 就听见后面有人哈哈大笑。 这笑声有些熟悉啊。 二叔回头一看,心中紧绷的弦也松了下来。 “二哥。我来的不算晚吧。” “娘的,你再晚点来,你二哥就要喂蛇了。” 只见一光头大汉肩膀上蹲着一只猫走了过来。 鼠患发生的第一天老二就给寒涯送去一封信,王轩让老九带着小黑就赶了过来。 这大汉就是寒涯老九,内功深不可测,一身硬气功夫冠绝天下,是王轩手下冲锋陷阵头一号猛将。 见二哥被一群毒蛇围着,老九对着肩膀上的黑猫说道:“黑爷上吧。” 黑猫从肩膀一跃而下,跳入毒蛇之中。 毒蛇突然四散开来,黑猫“喵”的一声,凄厉刺耳。 黑猫粗大的尾巴拍打在地上,带着一阵阵灰尘。林中落叶飘起,从黑猫背后吹向毒蛇。 随着一声声猫叫,毒蛇竟然四散而去,扭头就跑。 老九看着黑猫威风凛凛,不禁哈哈大笑:“黑爷老当益壮啊。” “老九,别让那人跑了。” 老九见远处有一人,随即问道:“二哥,要死的要活的?” “留着也没什么用。” “嘿嘿嘿,老九明白。” 说着老九使劲拍了拍自己的大光头,哈哈笑了两声。身形瞬间前冲带起一阵劲风。 那孔二转本以为此时的老二已经命丧蛇口了,可心里突突的跳,总觉得不对劲。正回头看去,正瞧见一大汉朝着自己狂奔而来。 孔二转心道不妙,赶紧再次放出毒蛇来拦住那大汉的路。 不一会四周的毒蛇再次举起,拦住老九的路。 老九见此只是放声大笑,脚步愈发加快。 周围的毒蛇纷纷朝着老九咬去,可都被老九跑起来带的劲风吹走了,一时间竟无一条毒蛇能碰到他。 孔二转一边跑一边回头看去,看到此状,不由得心中暗骂:“这他娘的是什么怪物啊。” 孔二转也没法子了,自己本就靠些技巧训兽,身上的功夫是丁点没有啊。 孔二转万念俱灰,这下是废了。 他听的见,身后的笑声越来越近。 孔二转只觉得背后冒着凉风,心道不好,回头看去。只见一只大手朝着他脖子抓了过来。 孔二转只觉得身体慢慢悬空,呼吸不了。不由得双手拍打大汉的胳膊。 那大汉笑了笑,目光突然变的犀利起来说道:“二哥说了,留你没啥用。” 嘎嘣一声,骨头断裂的声音响了起来,孔二转歪着头驾鹤西去了。 老九随手将尸体扔在地上。尸体落地从手中滚出一紫色的小球。 老九眨了眨眼睛心道:“这玩意好看啊,回去送给二嫂。” 老二和老九走到深坑边缘,朝着下看去。 “辰落就在这下面。” 老九扭着头,两只眼睛睁得像牛眼睛一样:“二哥,你别扯淡,辰落掉下去这还能活?我回去就告诉大哥,哈哈哈大哥你儿子死了,你说能行吗?” 老二一脸无奈的表情说道:“你要是不怕大哥削你,你就这么说。” “我咋不怕呢?” “你怕还不下去看看!” 老九下到深坑,看了看辰落突然哈哈大笑。 老二站在上面实在忍不住了:“妈了巴子的,我让你没事老哈哈笑!” 说着老二拿着盘龙棍就要下去削他。 这时候传来老九的声音:“二哥,这小子没死,这狐狸是完蛋了。” 老二只顾听着前面一句了,后面那句自动略过了。 “没死啊。快救上来。” 老九跟着老二回到了木屋,江辰落在落下去的时候,那只白狐冲了出来垫在辰落的身下,这辰落才保住了性命。 可下坠的力道还是让辰落晕了过去,嘴里满是鲜血。 白狐身体四处骨折,舌头被压的伸了出来,挂在嘴角上。 老二怕辰落身上那里也被摔的骨折,也不敢随意动辰落的身体,只能找医生来了。 好在医生来过以后,几人放了心,辰落身上完好无损,只是内脏受损好好修养便可。 小狸给白狐埋了起来,就在那狐狸庙的后面,村里的鼠患也消失不见。 老九本想着趁着天没黑赶紧下山,然后连夜赶回去,可却收到了申奕的来信,说让辰落回来吧,该到了上学的年纪了,不能在山里狂了,怕辰落的心玩野了。 老九只好留在这里,等辰落好了起来,好送辰落出去。 这夜,兄弟二人坐在庭院中,桌子上摆着的是烧刀子。 老九喝了一口问道:“二哥,这到底是怎么回事啊,辰落怎么会被人扔下去呢,难不成是咱寒涯以前的仇人来复仇了?” 第34章 往事一 老二抬头看了看夜空轻声说道:“这事可就说来话长了,还得从我进山第一次走山憋宝说起。” 那时是二叔第一次跟着老憋宝客走山,老憋宝客为了试验二叔的能力,让他独自上山随便在山上取一件地宝即可。 二叔带好干粮独自上山了。 可第一次上山,脑袋里是一点头绪都没有啊,那就瞎走呗,运气好的话挖个棒槌出来也好。 可这次就奇了怪了,二叔是走了一天一夜愣是连头野猪都没看到。 心中也泛起了难,要不然就此回去,大不了再跟老憋宝客学个三年五载的。 老二当下定了主意,就先下山吧。 可这下山的路却不好走了,刚休息了一会吃了口干粮就想着下山呢。 可这回头一看,完蛋了。被四头饿狼包围住了。 这拳脚在硬也斗不过四头饿狼吧,老话说“好虎也架不住群狼啊。” 老二心道不妙,得抓紧选择一条路逃跑,要是让这四头饿狼慢慢缩进了包围圈,那就是换谁在这里也不好使了。 老二心中着急,也顾不上权衡利弊随便认准一个方向就冲了过去。 饿狼见老二跑了,也撒丫子追了过去。 靠着林中树多,老二几次是险象环生,但饿狼依旧紧紧追在后面,这一看就是好几天没吃饭了啊。 老二心中骂道:“难怪这山中见不到别的动物,该是都被你这畜生吃了。” 老二在抬头看去,只看前方有着一棵巨大的紫椴树。顿时心头起了逃生的法子,只要爬上这棵紫椴树,那这群狼拿自己也没办法。 噔噔噔几下,老二几步蹿到树上,抱着一树杈呼哈呼哈的喘着粗气。 下面的狼群看着二叔上树了,一开始就围在树下转圈圈。最后就都趴在树下,好像在跟二叔比耐心一样。 那二叔还能怕这个,就这树杈你不走我能住一辈子,二叔当时是这想法。 一人四狼就这么耗上了,饿狼哪里会放弃这到嘴边的肉啊,就趴在树下等着。 二叔心中泛起了冷笑:“老子就是不下去,你们能把我怎么样。” 树下的饿狼见二叔趴在树上也不知道什么时候能下来,在树下趴了一会觉得没希望就纷纷散去了。 要是换做平常人一看饿狼走了,那就放松了警惕从树上下来了,可二叔跟着憋宝客学了几年,知道狼这生物也是聪明的很。 二叔趴在树上四处看去,果然能看到不远处的树后,草丛里藏着一头一头的饿狼。 二叔轻轻叹了口气,在树杈翻了个身竟眯起眼来,看这架势好像是要睡一觉啊。 这群饿狼在四周隐藏了好久,可迟迟也不见二叔下来,也失去耐心了。竟然从远处跑来,想着跃到树上。 二叔见状就跟没看见一样,累死这群狼它也上不来啊。 可要说二叔那天也是披草衣救火——自己找倒霉。 二叔在树上翘着二郎腿,嘴里哼着小调。抬眼一看树上有一条毒蛇。当时也不知道是怎么想的,这毒蛇离着二叔可挺远呢,但二叔当时的想法就是一个字“干” 二叔折断小树枝朝着毒蛇就打过去,心想着吓也给毒蛇吓走了。 可这毒蛇不一般,见二叔扔他,吐着信子就朝着他爬了过去。 二叔一看这下慌了,树杈上活动起来不方便,毒蛇爬过来还真不好对付。 二叔在树杈上站起来,那毒蛇爬一步二叔退一步。 这毒蛇爬了几下,突然不走了。扭头又爬了回去。 二叔松了口气,刚想往回走去。可这一步刚迈出去,只听见吱呀一声,二叔心道不好,低头看去只见自己站在树杈的前端,树杈前端太细,怕是承担不住二叔的重量。 二叔急忙提起一口气,一动也不敢动,只想着借着树杈跳过去抱着树干爬上去也行。 心中主意刚刚决定好,只觉得脚下失空没有着力点,紧接着整个人都掉了下去。 那群饿狼本都打算走了,听见扑通一声,回头看去那狼嘴都咧开笑了。 二叔结结实实的摔在了地上,可也顾不上身上受没受伤,赶紧抬起头看去,可别被狼扑倒了,这要是被扑倒了可就再也起不来了。 一看饿狼跟自己还有段距离,二叔当下转身就跑,可却忘了这树的后面就是一个深坑啊。 如此跑下深坑估计要没半条命,为啥呢,因为你前面可能是跑的,后面可就是滚了。 二叔想停下脚步却有点来不及了,双手胡乱抓着,正好抓到紫椴树后的一根藤蔓,这才没有落去深坑。 二叔本想着借着藤蔓爬上去,可这时候饿狼已经跑了过去,张嘴一口就咬在了老二的小腿上。 二叔用另一只脚猛踹狼头,可这饿狼就是不松口,见一只狼已经咬上了,其余的三头也扑了上去。 情况危急,二叔只得松开藤蔓推着咬着他小腿的狼朝前跑着。 还没跑几步,二叔突然屁股一紧,这也被狼咬上了。 二叔吃痛发了疯一样的胡乱挥舞着拳头,正好这紫椴树旁边,还长着一棵小树。 二叔抓着小树,硬生生把小树从地下拔了出来。 这小树长的一人多高,核桃般的粗细,老二拿着小树朝着狼头就打过去。 可这一时间身上是挂了四条饿狼,打跑了一只,再打另一只的时候,那只又跑回来咬你。 这时候老二四周突然聚集了好几条蛇,那些蛇吐着信子朝着饿狼就咬过去。 饿狼刚开始没注意啊,还以为蚊子叮的呢,没一会一只饿狼就抽搐倒地了。紧接着四只饿狼全部倒地,一动不动了。 老二看向四周,心中叹息:“真是刚离狼群,又入蛇口啊,我这是什么命啊?” “小兄弟,你没事吧?” 二叔大喜,这里还有人呢。顺着声音看去,只见一老头朝着自己走过来,他走过来的时候,周围的蛇也慢慢退去了。 看着四周危机解除,二叔松了口气一下子瘫坐在地上。 刚才还不觉得疼,这一屁股坐下去,直接弹了起来,屁股是让狼咬掉块肉啊。 二叔伤势有些严重,怕是自己也下不了山,这老头就留在二叔身边照顾他。 老二心想啊,这人还怪好的嘞。 可没想到啊,这老头就是孔二转。 孔二转只说老二手中的棍子是不凡之物,你可留在身边。老二一听这次取宝的任务也算完成了。 孔二转知道棍子不凡,还能出言相告,二叔当下也是感激不已。 这人还怪好的嘞。 当时孔二转照顾二叔,两人的感情是比较好的,可突然有一天晚上,孔二转就盯着天上,莫名其妙的在乐。 二叔一问他,你乐啥呢,说出来让我也乐乐。 孔二转只是摇了摇头,半个字都不说。 第二天一早,二叔睁开眼睛一看,这孔二转七窍流血,死的不能再死了。 二叔想着这人昨天不还好好的吗,今天就说死就死了。这周围发生了什么吗?面对未知的恐惧,二叔也有点害怕了。 就着急下山了,心想着带着棺材到时候再来安葬他,可又转头一想自己这要是下山了,扭头尸体再让野兽吃了。 二叔就随便挖了个坑,用野草编了个草席将尸体裹了起来扔进去了。 二叔捡起那天的小树,撑着走下了山。过了不久,二叔做了一副棺材将那草席扔进了棺材里,重新下葬了。 而那小树也不一般,树身笔直,上面有些像是虫子爬过的痕迹,可整体一看这痕迹又像一条巨龙盘在上面,后来这小树被二叔打造成了盘龙棍。 二叔虽然受了孔二转的照顾,可却从没问过这孔二转来到深山有何用意啊。 这时候村子里的鼠患刚刚闹完,前后其实也没几天。 要说这孔二转当时是怎么回事呢,原来是几年前,孔二转听一个骑着毛驴的人说过,这山中有宝,至于这宝要如何得到,那就是这般如此,如此这般了。 孔二转当时不信,可过了没多久,孔二转没了来钱的路子,他以前是干什么的,上街耍猴的。 可那时候百姓日子可不好过啊,谁能看你耍猴啊。 眼看着日子就要过不下去了,孔二转想起了那骑毛驴小子的话了。就决定进山一试。 按着骑毛驴那人说的,压胜的宝物就在山神庙。孔二转进了村子,打听出山神庙的位置,直奔山神庙而去。 刚进山神庙门口,就看到一村民跪在山神像前当当当磕了三个响头,转身要走。 可这身体都转过去了,脑袋又转了回来,原来是这山神像的脚上趴着一只大黑虫子。 那人用手拍走了那虫子,突然哎了一声,从山神像的脚下拿出一只铁匣子。 那人也不管这铁匣子是啥,干什么用的,只觉得这是山神老爷给自己的赏赐,千金不换的宝贝。 那人在怀里捂着铁匣子一路小跑回到了村子,这一幕幕都被孔二转看到眼里,当那铁匣子出现的时候,孔二转心里凉了半截,为啥凉了半截呢,因为这铁匣子一出现就证明了,那骑驴人说的话是真的。 只可惜自己来晚了,这铁匣子竟然被人先拿走了。 孔二转倒也觉得没多大的事,晚上自己给偷回来就完了呗。 一连着三个晚上,孔二转是在村民家找了三个晚上,愣是啥都没找着,但明明就是这人拿走的铁匣子,孔二转记得真切啊。 第35章 往事二 连着三天铁匣子的影子都没见到,可眼看着就要到取宝的日子了,若是这一次没有取到,那下一次可就要十年之后了。 心急如焚的孔二转心思一转,当下心生一计。 第二天的晚上,村子里就闹了鼠患。孔二转就躲在暗处,因心生怨恨就想着让鼠患多闹起来,可谁知道闹起了人命。 孔二转见事态严重,转天变了名字,换了一身道袍。 见到村长只说自己叫孔国强,是游历的道人,见村中鼠患严重可尽绵薄之力。 村长一看那太好了,道长你赶紧整吧,这老鼠太招人恨了。 孔二转装模作样一番,在村子里四处转了转,随后就焚香祷告,开坛设法。总之是五花八门,道家佛门都用上了。 折腾了一番才有了结果,原来是有人动了这山神老爷的宝贝,让他速速归还。 村长回去跟众人一听,那傻子都听明白了,本来得到宝贝的村民也不敢不交出去了,这前面都出人命了。保不齐过两天就是自己了。赶紧把宝贝交出去,保住自己的小命再说吧。 就这样铁匣子就这么交出去了,孔二转得到宝贝也不想装下去了,拿着铁匣子到了山神庙就直接消失了。 本是心急取宝,可突然消失这一举动,却让村民把他当做了神仙呢。 来到深坑旁边正好遇到老二被狼群撕咬,当下出手救下老二,只是转念一想,这宝贝只能自己独吞,便想了一出诈死的戏码。 且说拿了宝贝又骗二叔诈死的孔二转,在二叔下山的当天就奔深坑而去,晚上等来那蛤蟆,当下把铁匣子扔了出去,可谁知道那蛤蟆就只是瞥了一眼又扭头走了。 蛤蟆一走孔二转就慌了起来,骑毛驴那小子说过,若是这蛤蟆回去了,下次可就要等十年才能再次看见他出来。 孔二转急忙追了上去,又在空中扬起了粉色的尘沫。 一时间四周的毒虫蛇蚁都齐刷刷的朝着前面的蛤蟆爬去。 本以为能够拦住蛤蟆,哪怕拖延一些时间也好啊。 可谁知道,四周出现的毒虫让蛤蟆开了心,哪里有一合之将啊,舌头一吐一回,吃了个开开心心,呱呱呱的叫了两声。 孔二转紧紧跟在后面,见着大蛤蟆异常生猛,当下也只放慢脚步,手中的铁匣子再次朝着大蛤蟆扔过去。 谁知道那大蛤蟆眨眼间不见了,铁匣子摔在地上,当当当的响着。 取宝就算失败了,蛤蟆不见了,也不知道这手中的铁匣子到底有何作为,看起来也不像是个宝物啊。 孔二转垂头丧气好在手中的铁匣子倒是没有因为这次的失败而丢弃。 回去的路上反复琢磨着那骑驴小子的话,琢磨半天就出了这么一个结果,那小子在他娘的忽悠人。 回去的路上只想着把铁匣子还给山神庙,咱自己也没有发财的命,干脆回家种地吧。 远远望着山神庙的门口好像有人在门口,孔二转定睛看去,心中大喜原来这山神庙的门口,正是那骑驴小子。 孔二转一看那骑毛驴的小子出现,心中反而更加相信这山中是藏着宝贝的。 朝着骑驴小子飞快跑去,举着铁匣子一脸委屈懊悔神情:“小兄弟啊,都怪老夫不懂取宝之术,这才误了时辰。” 那骑毛驴的小子一看这铁匣子完好无损,就知道取宝未成,心中暗自叹息,这训禽师实在是徒有虚名,这翻取宝未成,岂不是又要等上十年光阴? “嘿嘿,我看跟你有缘,才同你讲这山中的宝贝,如今取宝未成怕是这宝贝与你我二人无缘,不如就此断了取宝的念头。” 孔二转一听那不行啊,我为了取宝让村里闹出鼠患,害得人家破人亡,这宝贝说啥也要取到。 “小兄弟,我知道你也不是一般人,要不然也不会知道这取宝的门道,如今时局动荡,你我二人取了宝贝,不说在这世上有一翻作为,也说有了这宝贝起码饿不死,能保住自己的性命啊。” 听完孔二转说的,骑驴的小子摸了摸驴耳朵,然后俯下身去贴着驴耳朵问道:“道友你说该如何?” 那毛驴甩了甩蹄子,嗝嘎嗝嘎的叫了起来。 骑驴小子仰天大笑:“好好好,我这道友已经点头答应,我教你如何打开这铁匣子,十年之后你自然可去取宝,至于能不能取到,就要看你的缘分了。” 说着骑驴小子拍着毛驴的屁股大笑而去。 孔二转见此人仙风道骨,举止言谈得体,直呼仙人慢行。 再说这孔二转得到了骑驴小子打开铁匣子的方法,心中激动不已,可是转念一想要等十年以后呢,这期间咋弄啊。怕是十年不到就要饿死了。 当下又想到了二叔,他知道二叔是憋宝客,想跟着二叔上山憋宝挖棒槌,到了山下换钱也饿不死。 只是可惜当初上山的时候为了自己独吞宝贝,用诈死的方法骗了二叔,如今自己在二叔眼里已经身死,又如何出现在他的眼前,寻求他的帮助呢。 思来想去孔二转还是偷偷的下了山,以他的性子,那铁匣子是一定要带到身上的。 孔二转下了山,稀里糊涂的过了十年,这十年来说对于孔二转来说度日如年,无一日不在幻想宝藏到手要如何去挥霍。 好不容易撑到日子了,孔二转早早上了山,按照十年来无数遍在脑子里演练的场景,孔二转趁着一天大雨,挖开了山上埋葬自己的空坟。 将已经破烂的棺材搬放在村口附近,人们发现棺材一定会去找二叔,而二叔看到棺材就一定会上山。 只因为二叔当初埋葬孔二转的时候,棺材上面刻了寒涯独有的标记。 二叔上山查看空坟的时候,就已经步入了孔二转十年的设想当中去了,而孔二转本想趁着二叔上山,去二叔家里绑架二叔的妻子小狸,只是误打误撞绑架了江辰落。 二叔上了山以后,已经看出来了,那空坟不是被山泥水冲出来的,而是被人挖出来的,当下便已经明白了孔二转绝对没死,而且心机阴沉。 二叔上山的那一刻就意味取宝开始,只可惜孔二转不但没有取到宝,还丢了自己性命。岂不知这孔二转这十年来都被人玩弄于股掌之中,此番取宝不过是那骑驴小子的引路而为。 老二端起酒杯轻轻说道:“这世上本就是这样,贪念一起,心中生恶。” 老九从口袋里摸出那枚淡紫色的珠子说道:“二哥,这个送给二嫂,是那老王八蛋身上掉下来的,应该是个宝贝。” “嗯,老九有心了。” 老九摸了摸光头,嘿嘿嘿笑着。 转天一早,江辰落便醒了过来,只觉得浑身酸痛,但脸上却十分茫然“我咋在这里呢?做梦了?” 看着江辰落醒了过来,他二叔也实在受不了,老九你今天就走吧,把这孩子带走吧。 老九嘴里喃喃说道:“我不敢,我怕我一下子弄死他。” 老二睁大了眼睛,指着江辰落说道:“你说啥,你怕弄死他?” 老九低下头嗯了一声,话音越说越小:“你看,他这小胳膊小腿的,像个小鸡崽子一样。我怕我收不住力,弄死他。” “你别跟我扯淡,这孩子说啥你今天也得送走了。” “不是二叔,你们要送我走,经过我同意了吗?”江辰落坐在炕上弱弱的说道。 这时候房门被推开了,见到此人的面容,江辰落一下子哭了起来,来人正是申奕。他许久未见的姑姑。 本已经听说了江辰落来到这里以后的所作所为,本想着要大声呵斥一番,让这孩子有点记性。 可一进门看到自己就哭的孩子,申奕心一下就软了下来,听着孩子的哭声,眼神也变得犀利起来,冷冷盯着老二和老九,似乎在用眼神询问到底怎么回事? 老二看她这副模样自然气不过,好像委屈了辰落一样,可你想想啊,这么长时间辰落可从来不听他的啊,管不住啊。 申奕见他扭过头不说话,再看向老九,老九急忙低头,恨不得把脑袋伸到裤裆下面。 申奕拍了拍辰落的后背说道:“好了好了,别哭了。小姑接你回家了。” 江辰落一下子停止了哭泣:“啥,回家?小姑要不你来搬到这里来吧,这里好玩啊!” 申奕白了一眼他:“玩个屁,回家了咱们,再好也不是你家,待久了人家会烦的。” 老二听出来这话里有话了,当下出声说道:“我说大小姐,你把话说清楚啊,当着孩子的面你可不能瞎说,那孩子才多大的心性,你说啥他都当真,别等以后想起来你说的话,他还以为他小时候我对她不好呢!” 申奕瞪起了眼睛:“本小姐爱咋说就咋说,于老二你要不服,咱俩去找我哥评评理。” 老九一听,在一旁没忍不住,噗呲笑了一声。 老二坐在凳子上,抽起了烟袋子,谁不知道王轩最宠你这个妹妹,我去跟他评评理,这话你咋好意思说的。 擦了擦辰落脸蛋上的泪珠,温柔说道:“小姑带你回家啊。” 第36章 往事三 辰落回头看了一眼,这一眼正好同于清梦对视,后者只是微微笑了笑,好像当下的分离平常不过,带不起丝毫的悲伤情绪。 可面对于突然的离别,饶是小孩心性的江辰落也变得不舍起来。 最后只好把目光望向二婶了。那名极美的女子对着他笑了笑:“我说妹妹啊,你大老远来的干脆就住一晚上,咱们姐妹俩不也好久没说话了。” 申奕见小狸出面请求,自然不好拒绝,这以前年轻的时候,小狸可救过她的命。 月悬于空,木屋里亮着微弱温馨的黄色灯光,但与之灯光所不匹配的,是那觥筹交错的欢愉。 酒桌上,早早就吃饱了的江辰落被二叔拿着筷子喂酒,用筷子在酒碗里蘸上一点酒水,喂到辰落嘴里。 辰落咂吧咂吧嘴,顿时神情大变,只觉得辛辣刺鼻,眼泪都不自觉的流出来。天底下还有比这难喝的东西吗。真不明白咋会有人爱喝这东西。 逃过了二叔的敬酒,江辰落拉着于清梦来到屋外,他最喜坐在屋外的树上,吹着微风,看着月亮。只是有点可惜,可惜这如此良辰美景被老九一声声大笑折扰。 辰落不由得想起了二叔常常对九叔说的话了,你再他娘的老是哈哈哈笑,老子打死你。 可是最后还是要走啊。世间聚散,从不由人。 那些江湖侠客相伴一路,最后还不都是分别,江湖是一座江湖,手中剑却不是同一把剑啊。 第二天一早,江辰落还没有醒过来,就模模糊糊的觉得被人抱起来了,闻着抱起他那人身上的味道,颇为熟悉,又安心睡了下来。 申奕将江辰落放在马车上,又回过来同二叔等人再次告别,临走的时候,小狸将那紫色的珠子又送给了她。 远远的山腰上,一位骑着毛驴的人,拍手笑道:“妙哉,妙哉。” 老九驾着马车,手中马鞭扬起一声“驾”行驶在黄土道上,随着太阳升起,马车也消失在茫茫白光中。 少年远去,像一场黄粱大梦,此行无剑无酒。 辉发河贯穿海清镇境北部,其有一处水势较为平缓正好挨着海龙山,在这山下有着一座南朝江,北靠山的三层洋楼。 洋楼的风格有些奇特,半古风半现代,但仔细看去也不是特别违和。 一楼的正厅中,一位中年男人坐在太师椅上。 “大哥,老九带着他们出发了,过不了几天就回来了。” 中年男人嗯了一声,点起了一根烟。 看着男人眉头微皱,以为是有所顾虑,便又出声问道:“放心,有老九在护送不会出问题的。” 中年男人轻轻吐了口烟,缓缓地靠在太师椅上,语气不紧不慢:“有什么可担心的,寒涯伫立江湖数十载,还怕仇家寻仇?” “大哥,也该见见辰落了,毕竟那是你的亲生骨肉啊。” 中年男人不是别人,正是江辰落的亲生父亲,寒涯之首王轩。另一个则是寒涯的智囊,郭义明,在寒涯排行老五。 王轩掐灭了烟,叹了口气说道:“当初听老十的建议送辰落给申奕抚养,其实我心里也是愿意的,阿江只留下这一个孩子,我不想他再涉身江湖,让他做个平凡的人不好吗?” 老五颇为吃惊,原以为以王轩对江寒的感情,这寒涯之首的位置是要传给江辰落的。可如今好像又不是了。 “大哥,辰落这孩子的心性跟你可八九分相似啊,假以时日未必不会超越你。” 看着桌子上掐灭的烟,王轩沉默起来,似乎心中也在犹豫不决,到底给江辰落选择怎样的生活呢? 楼上传来了高跟鞋下楼的咚咚声,老五表情出现了一瞬间的凝固,随即面露微笑举起了桌上的茶喝了起来。 “哟,咱五爷来了啊,今天怎么这么闲啊,没人来找你下棋了?” 老五抬头看去,只见一身穿紫色旗袍的妩媚女子站在面前,旗袍更加突出了女子凹凸有致的身材,老五不敢再看,只是微微点头说道:“大嫂,在家啊。” 女子走到桌前又为老五添了一杯茶,柔声说道:“他五爷啊,我家小末还等着您收他为徒呢。” 老五眯着眼睛叹了口气。扶着自己的额头说道:“也不知道是不是年纪大了,时常觉得头疼,只怕自己因为头疼教不好小公子啊。” “哎,一看五爷就没把我们当成一家人,你这头疼病应该早些说的,我认识个医生专门治头疼病的,有时间我叫过来给你瞧一瞧。” 老五急忙感谢大嫂:“就是因为是一家人,才不好意思总麻烦家里人。” 大嫂撇了撇嘴故作不悦说道:“老五啊,你看你这话就是别把大嫂当作自家人不是?” 老五哈哈大笑:“大嫂,咱们可一直都是一家人啊。你要当我大哥面这么说,不知道的还以为我郭老五有异心呢!” 大嫂刚轻启红唇,就被王轩拦在前面说道:“行了,我跟老五还有话要说,你忙你的去吧。” 那被老五称为大嫂的妩媚女子转头看向王轩,面容带笑微微点头,小碎步的步伐离开了。 老五望向女子离去的背影,微微摇头。此举动虽被王轩看在眼里,但两人好像心照不宣丝毫不在意。 “大嫂的话语间总是带着杀气。” “你一个杀鸡都不敢的书生还知道什么叫杀气?” 老五被王轩挑起自己的软处尴尬的笑了笑。不过随即又一脸严肃说道: “看大嫂的样子,她是想让小末这孩子接手你的位置啊。” 王轩不禁点起了一根烟缓缓说道:“这江湖也没什么好的,而且我不喜欢女人干涉我的事情。” 老五站了起来,意味深长的笑了笑,摆了摆两只手的袖子,独自走出了正厅,只不过有一句话老五没有说出口。 “若是江寒还活着,又怎么会不喜欢女人插手男人的事情呢,我看你王轩啊,巴不得人家阿江事事管着你。” 让小末拜自己为师,不就是为了让他帮扶着他稳妥的继承寒涯之首吗。 老五虽然不反感这种事情,人之常情可以理解,哪个母亲不为了自己的儿子着想。可最懂明哲保身的老五是绝不敢掺和这种生死大事的。 随着老五的离去,王轩手中的烟也掐灭了,他靠在太师椅上闭上了眼睛。现在年纪大了,莫名喜欢回忆,闭上眼睛回忆扑面而来。 初遇江寒的时候是在老三的结婚宴上,十里长街遍布红妆,好不热闹。酒桌上人们频频推推搡搡一个小乞丐。 王轩见他可怜,允许她同自己一桌吃饭,又给安排了一个可以好好生活的营生。 小乞丐心里不想拒绝,嘴里更不敢说出口,生怕张口拒绝就失去活下去的机会,那个时代人命如草芥。 随之小乞丐被带了下去,那一刻她也在赌,好在她赌对了。 等她再次被带到王轩的时候,王轩才看出来原来这是一位姑娘,眉目清秀,竟是不涂胭脂水粉才好,若是涂抹反而失了灵气。 王轩看着她的眼睛,那是王轩当上寒涯之首唯一一次不想去探知一个人眼神背后的内心深处。 再后来就稀里糊涂的在一起了,女孩叫江寒,自打那以后无论王轩或贫或富或生或死这女孩都一直陪着他。 再后来因为龙纹玉,老五布局抓幕后真凶,却不曾被人看出破绽直击要害。 那一天,黑衣人闯进宅院,院子皆是妇孺,哪能挡得住冰冷的刀锋,江寒保护了众人却死在了刀下,只把江辰落留给王轩了。 从那时起,自称胜天半子的郭义明自觉无颜面对王轩,把自己封在房间里整整八年,未曾踏出房门半步。 王轩缓缓睁开眼睛,突然苦笑起来喃喃自语:“其实不把江辰落留在身边,是因为我怕想起江寒。” 王轩转过头望着通往二楼的木质阶梯,突然有些唏嘘,他也不明白他到底对不对得起她。 被老五称为大嫂的女人叫墨珂修,以前是王轩的左膀右臂,也算得上红颜知己吧。 两人第一次见面是王轩下江南的路上,路过一个热闹的小镇。镇上摆摊变戏法的小姑娘就是她。 王轩觉得有意思就站着那里看了好久,后来天色已晚,小姑娘收摊就走了。王轩也准备寻一处酒家客栈住下。 走了没多久,又碰到那变戏法的小姑娘了,变戏法的小姑娘被几个大汉围着,正在交出刚刚变戏法的钱。 王轩见状也只是微微一笑,这种事情见得多了,并不是打劫钱财的,只是他们培养小姑娘本事,小姑娘靠本事给他们挣钱。就像那帮小贱狗让小孩子偷东西一样。 后来也可能是缘分使然,王轩再次与她相遇,那次王轩山中倒斗被人暗算,逃往山林中。好巧不巧的看到一处木屋,王轩带人就赶了过去。 木屋里只有那小姑娘一人,姑娘心思单纯收留王轩等人。王轩说起两人第一次见面,又问起为何会出现在这里。 原来小姑娘也是逃出来的,后来不敢回去就只能躲在山里了。 王轩至今还记得这个姑娘的习惯,那天晚上王轩起夜,看到白花花的一片,这姑娘喜欢裸睡。 第37章 不念阁 王轩见他无依无靠,就将她带了回去。那时候小姑娘除了变戏法,就是被关在阴冷潮湿的小黑屋里。似乎对当时社会的环境有些陌生,要不然也不会对外面的事物充满好奇。 后来日子久了,王轩才知道这姑娘是混血儿,母亲是吉普赛人,父亲是汉人。 吉普赛人是天生的流浪民族,向往流浪的自由与浪漫,他们居无定所没有固定职业,只是靠着卖艺等手段为生,导致后来因为生活的贫穷而犯下罪孽,所以有些民族是不待见吉普赛人的,认为他们的存在是给这个社会增加负担,他们是罪恶的源头。 可吉普赛人的拿手本领不得不让人由衷赞叹。 吉普赛人的占卜术独树一帜,他们手中拿着水晶球去预测你的吉凶祸福,还会一种古老的读心术,这些手段在吉普赛人中以妇女为最。 墨珂修出生在大山里,他的父亲在街上看到她母亲卖艺,自打那以后每天都去捧场,得以机会两人相知相爱,喜爱流浪的吉普赛人甘愿留在这里结婚生子。 可没想到的事,这位看上去温和谦让的公子是个赌鬼,没有多久家祖留下的产业都被赌光了,一家三口流落街头,女子重新上街卖艺,只为了刚刚两岁的女儿。 后来女孩慢慢长大了,男人也保证不再赌了, 可最近一段时间,男人常常不在家,后来才知道是为了躲避追债的人,只能选择东躲西藏,以至于连女人都不知道他在哪里。 突然有一天家里被追债的人闯了进来,那人拿着一张白纸对着母亲说道:“你家男人把你抵押给我们了,如今他输了,跟我们走吧。” 女孩看着母亲被他们带走,还听到其中一个人说:“这娘子身段好啊,又是洋人,要不大哥带回去先尝尝鲜,到时候还不偷偷卖个好价钱!” 打那以后女孩就没见过母亲了,更也没有见过父亲,是街上卖包子的认识她母亲,好心收留了女孩。 说是收留其实也算不上,就是每天给两包子,没办法卖包子能挣几个子,实在是有心无力。 好在女孩学会了母亲教给她的东西,占卜戏法也算信手拈来了。 小女孩在街上卖艺,有心人看女孩可怜,就多给些钱财,后来女孩被人盯上,变成了为他们赚钱的工具。 直到碰到了王轩,她才知道这个世界也有美好的东西。 女孩只想着报恩,他拼命学本事只想为王轩分担一二,后来得有机遇,师从秦三姐,学得一手暗器绝活。真正成为了王轩的左膀右臂,也成为了王轩的杀人工具。 那个单纯浪漫的女孩成了心思狠毒暗夜杀手。 那场大战以后,阿江身死。王轩心灰意冷遣散旧部,就只有墨珂修陪在他身边。 王轩自甘堕落每日饮酒大醉,忽有一日,王轩猛然从床上惊醒,只因墨珂修与他同床而眠。 后来墨珂修怀孕了,生下了王末。王轩这才从悲愤中缓过神来。 前文说的陆家盗墓才引出陆家灭门惨案,直到陆子武逃出遇到王轩等人,墓里的秘密便又被重新提起,时间相距百年之久。陆子武传授王轩兄弟几人武艺,而兄弟几人舍身入局,再次把那墓中的秘密埋藏。 现在江辰落都长大了,又是十年过去了。十年的风平浪静得之不易,可人一旦处在温柔乡久了,感知就会变得迟缓麻木,你不会看到暴风雨到来前夕的狂风,你只会醉死在美人怀中。 说来也是可笑,就连老五郭义明都自嘲说道:“龙纹玉虽然是守住了,可这墓中秘密为何,背后的神秘组织又是什么人?打打杀杀二十年竟不知意义何在。” 这江湖除了美人与烈酒,难道就没东西让人留恋了吗? 这江湖事还是要从江湖讲起。 申奕带江辰落回去的第一天,孙尚的父亲就找了过来,脸色有些难看,同申奕说了些悄悄话,听的申奕眉头由舒展变为皱眉。 江辰落在一旁看着,似乎看到了眼泪在小姑的眼睛里打转,他从未见申奕如此,当下跑到申奕身边:“小姑,你怎么了?四叔说他这辈子最见不得女人哭了,身为男人咱们要学会心疼。” 申奕突然从悲伤的神情转为愤怒,这于老四好的不教,这都教的什么乱七八糟的玩意啊。 申奕摸着江辰落的头说道:“辰落啊,今天晚上你就去孙尚家住一晚上好不好,你们也好久没见面了,小姑有点事要出去一趟。” 江辰落哦一声,欢喜地点头:“我也想他了。” 安顿好江辰落,申奕就跟孙尚的父亲走了出去。 “到底怎么回事?好端端的人怎么会说没就没呢?”申奕带着疑问望向孙大哥。 孙尚的父亲叹了口气:“这几年寒涯安稳许多,但江湖还是那座江湖,何曾安稳过。这次看手法像是仇家寻仇。” 申奕点了点头,目光也变得犀利起来:“孙大哥你回去吧,照顾好江辰落。” “小姐,你一个人可要小心,要不然你把我带上,我本事虽然不济,但真遇到危险多一个人多一个机会啊。” 申奕摸了摸腰间的匕首说道:“别忘了这是哪里?在我哥的地盘上我还能出事,那他这寒涯之首就别当了,干脆直接给我家辰落好了。” 孙大哥哈哈大笑:“对对对,我差点都忘了。” 申奕换上了以前的装束披肩的散发也扎了起来。晚饭的时候,老十带来了一个消息,让她不得不回到那个生活了好久的古董店。 刚刚走出大门,就看到有一辆汽车在村口等着她。申奕走了上去,两人没有对话,车子就已经发动了。 一路上曾经的点点滴滴渐渐涌进她的脑海,那时候她还是一位年轻的姑娘,风华正茂。因为年轻,对世界好奇,对江湖向往,她孤身来到这里,后驻足这里,成为了寒涯的一份子,后爱上一个人,离不开这里。 车子开的很快,她来到了这个曾经在梦里出现过无数回的古董店。 古董店的大门只开着一条缝,昏黄的灯光从门缝透了出来。申奕走了过去,站在门口处抬头看去,牌匾上三个大字“不念阁” 申奕推开了门,店内坐着一个女人,年纪与她相仿。 “怎么死的?”申奕走了进去,店的大厅有着一块白布,下面盖着一个女人。 那是以前跟着申奕的一位姑娘,她待她极好,看作自己的妹妹一般,对于坐着的那个女人也是只好不差。从始至终不念阁里也只有她们三个人,后来申奕走了,也就只有她们两人互相照顾。 坐着的女人站了起来说道:“刚刚四爷来过了,看着伤口说是刀伤,一刀毙命。” 申奕在尸体的旁边蹲了下去,并没有揭开白布,就死死的盯着白布,仿佛能透过白布,看到死者的脸一般。 “申姐,我调查过了。是谁所杀一点头绪都没有,我想该是以前的仇家。” 申奕站了起来,有些恍惚看着眼前的女人道:“都怪我,怪我哥不好,惹的仇家太多,反而让你们害了命。小苏啊,你拿着店里的钱,过你自己想要的生活吧,这店咱们不开了。” 小苏愣了一下随后面容凄惨道:“可是除了这里,我又能去哪里呢?” 是啊,小苏还是小女孩的时候便被带到这里,她是孤儿是申奕将他带到这里的,离开这里她真的没有地方可去。 申奕沉默了,她不知道该说什么安慰的话,他早就把这里当成了家,要用什么理由让他离开呢。 随即申奕对着她笑了一下安慰道:“也对,你在这里生活了这么多年,早就把这里当成了家,你放心我会让人调查这件事的,你就安心在这里就好了,寒涯会护你周全的。” 小苏看着许久未见的申奕,眼泪止不住的往下掉,声音哽咽说道:“小姐,我想你想的很啊,要不然你带着辰落回来吧。” 申奕有些愕然,随后摇了摇头说道:“现在还不行,辰落还小暂时不适合这里。” 小苏也听得出来,这是申奕不愿让江辰落入江湖太早。可说到底,早晚都是要继承寒涯之首的,又何必在乎这多一时少一时呢? 这也是王轩和她的默契,这江辰落到底是不是寒涯的太子,谁也说不好,连王轩自己也犹豫不决。其实看透的人自然也明白,还是王轩对江寒太过愧疚,不忍心让她唯一的孩子进入这人心莫测的江湖。 至于这寒涯,王轩也想的干脆,自己百年以后它存不存在又能怎么样呢? 何况王轩给他安排的又不一定是江辰落想要的。 申奕自顾自地喃喃道:“咱们寒涯的事情,自然没有表面这么简单,一个东西存在越久潜在的问题也就越多,之所以还没有暴露出来,那是因为王轩还活着,他活着没人敢乱动,他就像一根线,只有他活着才能把兄弟几人串起来聚在一起。” “可他也快老了,不是吗?” 第38章 当时少年 王轩兄弟九人白手起家,随着寒涯逐渐壮大,为了方便管理王轩设置了几个堂口,分别是不念阁、不望楼、不枉斋、不忘厅、不舍亭,不求居。 各个堂口都是王轩的结义兄弟亲自管理,而其中的不念阁就是申奕在打理的,只不过后来因为照顾江辰落,申奕不得不将不念阁托付给身边的姐妹两人,姐妹两人在不念阁创立初期便跟在申奕身边,三人情同姐妹,如今姐妹枉死,这寒涯的大小姐又怎能善罢甘休。 申奕走了出去,街上冷清,偶有几家小店还开着门。她慢慢的朝着前面走过去,心中思绪万千,她做了一道选择题,在江辰落和自己出生入死的姐妹中,她选择了前者。 她心中乱成一团,现在只想去找王轩,这件事情对于这位寒涯大小姐来说是必须要有一个结果的。 走在街上的申奕正想着明日要去王轩那里,虽然不愿意见墨珂修,但为了这件事也不得不去面对她那副嘴脸。而她却不知这时正有一道黑影朝着他飞奔而去。 等那黑影靠近,手快要触碰到她肩膀的时候,她才听到脚步声,猛然从腰间掏出匕首朝着身后猛地刺去。 那黑影侧身躲了过去,一手抓住申奕握着匕首的手说道:“哟,身手越来越好了啊。” 一听这声音,申奕就知道是谁了。哼了一声说道:“哥,又开始不正经了。你怎么在这呢?” “料想你也会来,这不跟过来看看。”王轩走在申奕的旁边搂着她的肩膀说道:“你说你也不小,还不找个人嫁了啊。再拖下去就真成黄脸婆了。要不哥给你介绍介绍?” 申奕白了一眼王轩,叹了口气说道:“眼下这么多事,嫁人这件事以后再说。你害怕养不起我啊。哥,今天这件事查得出来吗?我是一定要给小徐一个交代的。” 王轩挑了挑眉犹豫了一下还是说道:“查得出来,我看过伤口,是个高手。而且跟影刃很像。” 听到影刃的名字,申奕心里还是一惊,但脸上还是没有表现出来,带着疑问的嗯了一声:“你是说影刃回来了,那还是有些棘手的,毕竟我可不是他的对手,就是不知道我那个不正经的哥哥帮不帮我。” 王轩轻笑了一下说道:“你放心我已经让老四去查了,等找到他了咱们新仇旧账一起算,实在不行我让他嫁给你,这你满意了吗?” 申奕本想着说,他把阿江杀了,我若是嫁给他,你会同意吗?可想了想还是没有说出口。毕竟这样的假设没有一个成立的。他不会娶她,就算是王轩也不会同意的,谁会同意自己的妹妹,嫁给杀妻之人啊。 说着,王轩带着她走进了一家小店要了两碗馄饨。申奕笑了笑说道:“好久没有吃了啊。” 王轩点了点头:“你走以后,我便没吃过。” 申奕撅了噘嘴一脸不信的样子:“我说哥,你什么时候去看看江辰落啊。他好像连你的样子都不知道。” 王轩点起了根烟苦笑了一声说道:“来日方长,会有机会的。来吃馄饨。” 还是以前的老规矩,申奕就只吃皮,把馄饨馅都拨到王轩的碗里。两人闷声吃着,谁也不说话。过了一会待申奕抬起头的时候,王轩正在看着她:“我吃完了,先回去了。门口的车是送你回家的。” 申奕点了点头,等王轩快要走出小店的时候才开口问道:“哥,真的要变天了吗?” 王轩没有回头轻蔑的笑了笑说道:“还早着呢。” 申奕坐上车直接回去了。她推门走了进去,风吹的窗户发出呜呜呜的声音,鬼哭狼嚎一般的。她看了一眼江辰落,发现他还在睡觉,外界的声音对他没有丝毫的影响。申奕不禁笑着说道:“这孩子睡觉可真死啊。可能是继承了你娘的特点。” 没来由想起阿江了,十几岁就跟着王轩的小姑娘,那些年王轩总是打打杀杀,阿江也从没有过怨言,是名副其实的贤内助。只不过现在想来王轩亏欠她的太多了。 申奕抬头望向窗外,想来故乡的月亮也该这么圆了。 这几日申奕都在忙着给江辰落上学的事情,丝毫不知道寒涯最近发生的事,这不今日老五特意来叮嘱申奕,最近不太平就别让江辰落上学了。 说完老五就走了,连饭都没有留下吃,申奕还没问明白怎么回事呢,咋就不让上学了。 后来一打听才知道,一夜之间不忘厅、不舍亭,不求居接连被砸,店员失踪。现场竟然没有打斗的痕迹。 申奕想起了小徐的安危,却又离不开江辰落,只能让孙尚的父亲跑一趟了。可殊不知此无心之举却害了他。 不念阁早已经让王轩派人保护起来了,想必也出不了什么乱子。 但江辰落确实不合适现在出现在大众眼里,申奕便在家里亲自教辰落习字。 孙尚的父亲一看是寒涯大小姐亲自教书,赶紧把孙尚送了过去,生怕落下半点课程。 后来童滢每次来找辰落孙尚玩的时候,都趴在窗户上眼巴巴的看着,申奕见状就叫童滢一起学。 只不过后来每次周末的时候,江辰落的四叔都会赶过来也不知道在教辰落什么,反正别人是不许看的。 后来申奕也让老五过来教辰落,只不过都让老五以寒涯事务繁忙为由给推脱过去。申奕也不强求,老五这位书生的脾气也是倔的很,容易钻牛角尖,且从不拐弯,好在换作谋士身份的他却变得十分变通,要不然也做不到让兄弟几人物尽其用,虽身在棋局,也未入棋局。 每次周末老四来教完辰落,都会跟他说一说自己多年的心得,偶尔也会聊一聊往事,只不过从四叔嘴里问出王轩的故事那可就难了。 每次等四叔走以后,辰落都会在晚上来到村里木桥的小河边,把脚丫泡在水里荡来荡去,水波荡漾涟漪圈圈退去,散去了少年心头的点点忧愁。 童滢每次都会陪在辰落身边,两只脚丫在水里前后荡漾,偶尔与辰落触碰也会随即分离,少女的心思,就像那天上明月,偶尔被乌云隐藏,偶尔也会映你满身银白。 孙尚也会唉声叹气的陪在身边,少年不知愁,却故作愁容。 小桥流水,月光下映着少年少女,那该是个盛夏,记忆中应是如此,只是后知后觉,当时只道是寻常。 盛夏已走,寒冬将至。 院子里堆起雪人,江辰落站在雪人前灿烂的笑着,雪人的眼睛正滴溜转呢,一旁的童滢有些担心的说道: “辰落,别给孙尚冻坏了。” “放心吧,这小子皮厚的很冻不坏的。走回去找我小姑看看。” 说着江辰落拉起童滢的手大步朝着屋里走去。 少女的心思要比少年成熟的早,已经是面容泛红微微羞怯。好在这寒冬的凛风帮她掩去了这一抹羞红。 正巧身后传来一声呼叫,叫声尖锐刺耳,声音穿透过寒风,钻进江辰落的耳朵的里,正是在叫他的名字。 江辰落回头一看,立马吓得六神无主,急忙拉着童滢跑出院子。 那叫声是一位老妇人,可见老妇人身体之好,这喊声中气十足。 老妇人是前院的于大娘,前不久江辰落拿着弹弓正在追那南归的候鸟,谁知道脚下被石头绊倒,一下子失去了准头,石头子正击碎了于大娘的窗户,这不于大娘已经来了。 坐在屋里炕上的申奕看到窗外于大娘走进了院子里,急忙迎了过去。 “于婶子你怎么来了?” “怎么来了,这大冷寒天的谁愿意出门啊,你家那宝贝辰落把我家玻璃都干碎了,我家这会正漏风呢,外面下小雪,我屋里下大雪。” 申奕被怼的面红耳赤,却也无可奈何,那江辰落正是顽皮叛逆的年纪,这一年可干了不少坏事,仗着老四教给他的轻功,村里的人哪能抓住他啊。 申奕又是赔钱又是道歉,好不容易送走了于大娘,又来个卜大娘。说是江辰落把他们家的老母鸡给打死了,冬天还指着它下蛋呢,现在嘎嘣就死了,你说怎么办吧。 申奕也是终于忍不住了,站在院子里大喊江辰落的名字,可江辰落哪里敢回家啊。 正要回去的申奕却见那雪人好像在动,当下走了过去。 雪人里的孙尚正闭着眼睛走呢,嘴里念叨着:“看不见我,看不见我。” 忽然耳朵一疼,却听孙尚继续说道:“都是幻觉都是幻觉。” 申奕正在气头上,一把将孙尚从雪人里拉出来: “去把江辰落找回来,要是不敢回来那就不要回来了。” 孙尚赶紧求饶,拍着胸脯说道:“你放心吧,小的一定将江辰落亲自押送过来,定叫那小子逃不出我的五指山。” 申奕一脚踢在孙尚的屁股上:“还不快去!” 当天晚上,左邻右舍都听见了江辰落的嚎叫。当然了,只是雷声大,雨点小而已。申奕舍得打江辰落? 第39章 年少的清风 又是一年春来到,转眼间江辰落已经到了束发之年,申奕的眼角多添了几道皱纹,青丝中已不难找出白发。 江辰落走入学校的大门,临出门的时候小姑特意叮嘱他不要欺负同学,更不能气老师。当然了更不能受欺负。 “辰落,县里就是好啊,你看看姑娘都比我们那嘎达水灵。” “孙尚你就不能有点出息,你爸来的时候可让我盯住你了,别惹祸。你忘了你爸妈混合双打的时候了?” “童滢你别当狗腿子,你一个小丫头片子知道啥,大丈夫有所为有所不为,我肯定堂堂正正做个好人。” “好了好了,我四叔说了这县城是好地方,让咱们多长长见识,而且来到这我就离我爹越来越近了。” 申奕看着三个人走进去,有些担心的说道:“老四啊,辰落他自己能行吗?” 老四叼着根烟,两鬓也有些花白了,但还是那副不屑的模样说道:“我说大小姐,这孩子都让你惯坏了,都是小伙子了能出啥事,再说了有我教他的轻功,保命是绰绰有余了。” 申奕冷哼一声,随即转头呵斥问道:“我看你们就是好日子过惯了,只知道贪图享乐了,寒涯走到今天可不容易,你们若都是这般未雨绸缪都做不到,那也就离完蛋不远了。” 老四那是被说的一脑袋问号:“大小姐,现在这世道跟以前可不一样了,没谁会为了一顿饭去杀人了。” “是吗,那我问你我不念阁死的姐妹到最后你们查出来是谁干的了吗?” 老四眨了眨眼睛,不敢说话。 申奕乘胜追击再次厉声问道:“我记得当初我哥好像是让你追查此事,你就是这么办事的?要我看啊,你这寒涯四爷的位置干脆让出来算了,手握十二影卫,屁事不干。还月月拿分银,这是在哪修炼的如此脸皮啊?” 老四被申奕说的整个五官都挤在一起了,要多难看有多难看,可人家说的也对,确实没追查到真凶。 老四干脆一抱拳行了个江湖礼说道:“得了得了,你可别叨叨了,我这就派人二十四小时盯住辰落,出了事你就把我脑袋拿走当球踢。” 申奕拍了拍老四伸出的胳膊:“这还差不多嘛。” 见老四已走,申奕急忙追了过去小声问道:“话说回来,我哥的小儿子也该上学,离辰落这里近不近?” 老四身形猛的一顿,然后两只小眼睛瞥了瞥四周说道:“我说大小姐,这你操心什么啊,人家墨珂修都安排好了,上的学校环境可比这好多了。” 听到此处,申奕不由得转头看了一眼黄土抹墙,勉强称得上砖房的宿舍谩骂道:“这地方也是县里顶好的学校了。可你看看除了这教室像点样子,剩下的还不如猪窝呢?那臭王轩就是偏心,江辰落就不是他儿子了?” 说到这里,申奕是越想越气,胸脯随之上下起伏的波澜景象让老四看了一眼,不敢再看第二眼。 眼看申奕越走越快,老四急忙追上去说道:“大小姐,你走这么快是要作甚?” “我去评评理,那臭王轩成天躲在断舍楼里,屁事不管。自己儿子都不管了吗。那姑奶奶我也不管了。” 老四一把捂住申奕的嘴怯生生说道:“大小姐你小点声,你现在不知道咱们寒涯谁说了算啊?” 申奕看着老四忌惮的模样,不由得生出一股怒气,指着老四鼻子说道:“我说你早早退出寒涯算了,在外面威风凛凛赫赫名声,在家里却惧怕一个女人,你别说我在这里骂他,我就是当着她面说他几句,她也得笑脸相迎。” 老四看着泼辣的申奕,咽了口唾沫说道:“大小姐,这你不是让我为难吗,这件事怎么说都是寒涯的家事,你说你们的家事我掺和什么,弄不好啊里外不是人。” 申奕白了他一眼,脚下也加快了速度,嘴里却是说着:“我这就去看看那墨珂修是如何嚣张跋扈的。” 老四一听申奕要见她,急忙闪身,别说去凑热闹了,多听一个字那都是觉得自己八字太硬,玩命呢。 断舍楼前厅的门几乎永远都是打开的,在阳光照不到的地方,那里摆着一把太师椅,上面坐着一个人。 申奕笑了一下,大步走了过去。还没有走到前厅的时候,申奕就对着里面说道:“哥,你怎么又在喝酒啊?” 那坐在太师椅的人,不是别人正是王轩。 “哟,这不是咱的大小姐嘛,今怎么回来了?”王轩拿下手中的酒杯,抬头看向申奕,眼里满是宠溺。 申奕一边说着一边朝着王轩走了过去,拿起那杯酒喝了一口:“哟,好酒啊,怎么就不许我回来啊,你自己在这边逍遥快活,把儿子扔给我了,你说哪有你这么当爹的啊?” 王轩抢过酒杯说道:“你当你哥不知道啊,这老五可是每月都给你发工资的,你那生活可不比我差啊。” 申奕哼了一声,看了看四周问道:“哎,小黑呢?” 王轩的语气略有遗憾:“小黑啊,它老了,每天就趴在阳台晒太阳,如今喝酒都没有人陪了。” 申奕也是跟着叹了口气说道:“是啊,一只猫陪了你这么多年也是不容易啊。” 正说话间,楼上传来一个女人的声音:“我还以为今天怎么了,楼下竟然有动静了,原来是申奕来了啊。” 这声音申奕很是熟悉,他们一帮人在一起生活了很久,她曾是王轩的左膀右臂,只不过让申奕奇怪的是,王轩隐居后,身边竟然只留下她一个人。 说着墨珂修抬头看向申奕,目光里平淡自然,申奕对着王轩说道:“哥,这次我来是有事问你的。” 王轩喝了一口酒,看着墙壁上挂着的魄寒古刀说道:“什么事你就直接问吧。” 申奕看了一眼旁边的墨珂修说道:“前几天你托人把龙纹玉送到我这里,我实在想不明白,那种东西放在你这里不是更安全吗?” 还没等王轩说话,一旁的墨珂修说道:“这是我跟你哥商量的,这三块龙纹玉啊,还是分开存放比较好,你哥最信任你,自然放在你那里啊。” 申奕哦了一声,点了点头说道:“行了哥,那我也没什么事了,那我就走了啊。” 王轩皱了一下眉头,急忙说道:“我说大小姐,来都来了怎么也要吃口饭吧。” 申奕摆了摆手说道:“算了算了,我得赶紧回去了,天色也不早了。” 申奕转身就走,丝毫没有留恋。身后的王轩举起手,欲言又止。一旁的墨珂修默默看着申奕的背影,眼睛里充满了不解。 王轩尴尬的笑了笑说道:“申奕你还不知道嘛,就这个脾气,随他去吧。” 墨珂修浅笑一下扶着王轩的肩膀说道:“咱们的大小姐,这么多年脾气还是一点没变啊。” 王轩轻叹一声,身后的墨珂修轻轻环抱着他,随后端走了王轩的酒杯,摸着王轩已经花白的胡子轻声叮咛:“都这个年纪了,还是少喝点酒吧,多出去转转,你们哥几个也好久没见过面了,老二当了憋宝客也有快二十年了吧,要不叫回来聚一聚?” 王轩站了起来,后背已经有些佝偻,他抬着头望向江边日落的光晕,轻声喃语:“这江湖也不过如此。” 远处墙上的魄寒古刀突然在刀鞘里嗡嗡作响。 申奕低着头正生着闷气,他也不知道这股无名邪火从何而来,或许是那个身世不明,性格开放的妖娆女子配不上自己的哥哥,又或许是女人的直觉,打心眼里觉得那女子不该是王轩的最后伴侣。 正想着突然觉得额头传来痛感,再抬头望去,原来是迎面撞上了寒涯首席谋士郭义明。 郭义明揉着额头,脸上忍着疼痛说道:“大小姐就这么气鼓鼓的走了?这可让大哥好些伤心啊。” 申奕哼了一声,一副不想与他胡扯颇为不耐烦的神情说道:“郭老五,有话就直说,本小姐没空跟你扯淡。” 郭义明随即从背后递出包裹说道:“大哥说了,春天的风最伤人,给你找了些衣物。” 申奕目不转睛盯着老五,轻声笑道:“郭老五,你这是何意啊?前段时间我哥让人送来龙纹玉,我就觉得不对劲,这次又让你来送什么?” 郭义明听闻龙纹玉在申奕那里,当下也是露出一副吃惊模样,随即上前一步声音虽小,语气很重:“龙纹玉如何在你那里,明明在寒涯的暗仓啊。没有王轩的命令不可能现世的啊!” 申奕一副不相信老五不知情的模样:“不就是我哥给我的,说是分开存放比较安全。” “这不对,这不对啊。前些日子我与王轩还提起此事,当时他可是说龙纹玉绝不能出暗仓,如何又变了?” 看着老五紧张的神情,申奕也开始有点相信了,不禁怀疑道:“你的意思是说,这龙纹玉并不是我哥的意思?” 老五重重的点了点头,将包裹递给申奕说道:“这包里有鳞甲衣,是王轩让我给你的。不行,我得去问问他。” 申奕接过包裹有些愕然,随即对着快步而去的老五喊到:“我哥的名字你也敢直呼?” 第40章 月黑杀人夜 怀中抱着鳞甲衣,这让申奕不由得回忆起来,她也知道这鳞甲衣,是王轩曾经在万仙山闯荡的时候,遇到一只大个的犰狳,那犰狳泛红的眼睛,竟最爱吃人脑髓,王轩将它斩获,又找来能工巧匠将它身上的鳞甲打造成了这身鳞甲衣。这鳞甲衣刀枪不入,后来一直在阿江的身上穿着。 打造鳞甲衣的时候,还残余一些鳞甲后来给了四爷,打造一双护腿鳞甲,可以说让四爷如虎添翼,可攻可守。 可自阿江死后这鳞甲衣便消失了,再无入世。有人说是给阿江陪葬了,但谁也不曾问起过,没人敢当着王轩的面提起他心底最沉重的一根弦。 看着鳞甲衣申奕思绪万千,可终归想不明白,王轩为何会送给自己。 断舍楼里传来的老五较为愤怒的声音。 “不是说龙纹玉绝不能出暗仓吗?现在为何出现在申奕手里?” 王轩举着酒杯眯着眼睛说道:“有何不可,这江湖早就忘了龙纹玉是何物,更何况当年也没几个人知道这玩意是干啥的。” 老五看着王轩醉酒邋遢的模样,竟然一副恨铁不成钢的样子,指着王轩的鼻子怒骂道:“我说你是老糊涂了?还是喝酒喝傻了,还是让那妖女迷住了心窍?那龙纹玉放在暗仓是最稳妥的方法,如今你给申奕就相当于给申奕埋下了一颗危险的种子,到时候别说是申奕了,就是你儿子也会因为你的错误决定而白白送命!” “哟,五爷这是怎么了,咋就发这么大的脾气,你大哥喝多了,你可别跟你大哥一般计较,咱这寒涯万事还要靠你这个智囊呢,你可别赌气,撂挑子不干了。” 老五回身又是那模样妖娆的女子出现在身后,说出的话,不软不硬,不凉不热的。真他娘的烦人。 老五冷哼一声,甩袖而去。 墨珂修微笑送别。 王轩坐在地上大笑起来,身旁的黑猫一跃而起一巴掌拍在王轩的脸上。 王轩好似瞬间清醒,愣在原地,随即看着黑猫继而大笑。 老五回到家以后,竟然发数封密信。当天夜里,寒涯几兄弟齐聚一堂。 老四坐在首位,轻轻说道:“看看咱寒涯,老二归隐山林,老三不知所踪,就剩下咱们老哥几个了,也不知道这辈子还能不能聚全了。” 座下老九向来快人快语,粗着嗓门说话:“我说五哥,你这么着急让我们来干什么啊,别的不说,先上酒来。” 老五也没有往日温和儒雅,气定神闲的姿态,而是眉头紧皱目光坚决,对着堂下几兄弟说道:“让你们来就只有一件事,清君侧!” 堂下几人纷纷露出惊愕目光,随即一瞬间鸦雀无声,甚至本能的屏住了呼吸。 老九突然笑道:“五哥你说清谁咱们就清谁。” 老六眯着眼睛似乎还没到他发表意见的时候。 看着堂下众人的表情,老四也不得不出声问道:“小郭啊,你指的是谁?大嫂?” 老五重重地点了点头说道:“现在事无大小,皆是墨珂修一人主导,甚至糊涂到让龙纹玉离开暗仓。事到如今只能逼墨珂修放权,要不然还不知道会出什么乱子。” 老十突然拍桌而起,怒声呵斥:“郭老五你是疯了吗,你这可不是清君侧啊,你这是要谋权篡位啊,这事我老十不答应,话说到这,你也别怪我不念兄弟情分,若你执意如此那我就让你尝尝厉鬼索命,阳宅变阴宅的滋味。” 兄弟几人纷纷看向老十,眼看着气氛如此紧张,老四也不得不出声缓和:“几十年的兄弟,谁信不过谁啊,都坐下好好谈。” 老十拿手扬了扬,重新坐下。 老四转头看向老五说道:“如果真要搞,你确定我们搞得动大嫂?” 老五微微皱了皱眉头出声说道:“把二哥找回来,就什么都解决了。” “没错,二哥回来那就没什么问题了,可是又不能找二哥,那我们怎么办呢。就凭借手里这点人?” “先不说别人,我手里十二影卫,大部分都在保护江辰落能用的可不多。” 老五点了点头,继而看向老九说道:“万人敌老九,拿下墨珂修不是问题。” 老四苦笑一声小声说道:“你不知道的事多了,大嫂身边有一人武功跟我不相上下,另外大哥的四大炮手,大嫂可是随时能召唤回来。这实力差距太大。” 老五又看向老六说道:“老六你手下炮手最多,多叫些过来,只要先拿下墨珂修咱们就赢了。” 老六伸着脖子看向老五,语气不温不火,甚至有些沙哑:“五哥,你这话说的,什么叫我手下人多啊。我多个屁啊。” 啪的一声响起。 老四拍着桌子的手,指向老六说道:“王轩早就有令,任何人不准收炮手,不准有私兵,你老六听都不听,手下门人众多,是老子睁一只眼闭一只眼罢了,你还得了便宜还卖乖了你。” 老六眯着眼睛嘿嘿笑了起来,随后靠在椅子上说道:“四哥你说的我都懂,大哥大嫂待我不薄,我手下有私兵的事,不光你知道,咱寒涯谁不知道。不还是大哥默许的吗,这手心手背都是肉,咱老六就不掺和了,你们怎么玩,咱都是兄弟嘛。” 说着老六拍了拍屁股,起身大步离去,老十扬了扬袖子也紧跟着离去。 随着两人的离去,此次的密谈也到此结束了。 老五坐在椅子上,闭着眼睛摇着头,一旁的老四忧心忡忡:“老五啊,清君侧你怎么想的,完全不是你平时的风格啊。难不成真出了什么大事?” 老五嘿嘿笑道:“大哥与我对弈向来喜欢用险招取胜,以小龙屠大龙。是因为他知道我喜欢步步为营,养大龙屠大龙,没那个胆子去赌,如今他用人心,我赌人心,险招对险棋。” 老四无奈的摇了摇头:“要我说啊,就是你们太无聊了,屁大点事也喜欢算来算去,趁早养老算了,把手里的东西该放下就放下。” 老五睁开眼睛盯着老六坐过的椅子说道:“清君侧是我提出来试探人心的,可惜是个昏招,料想兄弟们早就看出来了,不过最终目的不是试探人心,而是要敲打他们。无论哪个人有了反心,兄弟们都不会站在他身边的。” 老四点起了一根烟说道:“真让人害怕,兄弟之间如此算计?我不相信有人会反。” 老五看着老四笑了笑说道:“你不懂,王轩在给下一代寒涯之首留难题呢,至于是谁,那就看谁能解开难题了。” 回吧回吧,夜深了该休息了。 寒涯大小姐拿着龙纹玉和鳞甲衣又来到了不念阁,想着龙纹玉就放在不念阁了。当天晚上就睡在这里没有回去。 而与此同时乡下老家已经被三个人翻了个底朝天。 “我说贪狼,这家里啥都没有啊,倒是这女人的衣服还蛮香的嘛。” “可能还没有回来,不过消息已经传开了,龙纹玉就在这女人手里。” “别找了,直接去找那女人。” 说着三人就走了出去,正好看到一个人影探出头,见到他们又缩了回去。 其中一人嘴角轻轻一抹,假装带着两人离去,行至不远,便消失在黑暗中去。 再出现时三人已经跟在探出头那人的身后。 探出头的人不是别人,正是孙尚的父亲。 三人一直跟踪到院子这才露出了马脚。 孙尚他爹笑了一下说道:“敢问兄弟到此又是为何啊。” 那人轻哼一声说道:“拿东西,然后杀人。” 孙尚的父亲轻哼一声说道:“好久没有活动了,今天就拿你试试手。” 那人嘴角一抹冷笑,就在刚刚讲话的时候,那人的眼神一直往四周看去,他心里也想知道刚才那黑影到底是什么。 可四下也不见那黑影,那人随即出手,速战速决。重爪朝着孙尚的父亲就挥了过去。 孙尚的父亲侧身躲过去,随即一拳朝着那人就打了过去,那人不慌不忙身形微微一侧,另一只重爪直接朝着孙尚的父亲肩膀打了过去,重抓深深陷进肉里,那人左手猛地向上一翻,顿时肩膀上出现三道血淋淋的大口子。 孙尚的父亲怒吼一声,右手根本抬不起来了,那人的速度太快了。孙尚的父亲一脚踢了过去,逼退了那人。 屋里的妻子已经被打斗声音吵醒了,朝着屋外看了过去。那人看到她,随即朝着屋里就冲了过去,那孙尚的父亲也朝着冲了过去,一个虎扑将那人扑倒在地。 “快走。” 妻子看着满身是血的他,脑海中竟一片空白,听到让他快走,他本能的跑了出去。 看到那赤裸上身的男人浑身是血不由得大喊道:“当家的!” 听到孙尚他娘的喊声,他大喊道:“快发信号,去找四爷。” 孙尚他娘也不含糊,这生死关头哪里还顾得了这么多啊,。 孙尚他娘从屋里掏出信号枪朝着天上就打了出,一道绚烂的烟花在天空中绽放,最终形成了一张猫脸。 第41章 黑河三狼 孙尚他娘本想着打完信号,就去帮他自己当家的,可这一眼看过去,那浑身是血的男人出现在了自己家门口。就站在那里一动也不动,他的脸上已经被鲜血覆盖,黑暗中根本看不清这人是死是活啊。 孙尚他娘朝着前面小心的走了两步喊道:“当家的?” 对面的男人还是没有回应她,她又喊了一句,依旧没人回应。四周突然安静的可怕,她只能听到自己的心跳声。 她慢慢地向后退了一步,突然间那浑身是血的男人突然倒在地上,随着他倒在地上,一道黑影突然出现,朝着孙尚他娘飞奔而去。 孙尚他娘大骇,急忙转身朝着房门跑了过去,可那黑影实在太快了,听那黑影的声音已经就在背后了,心知已经来不及了。孙尚他娘一把抓住房门,狠狠的关上了,她自己也被关在门外了。 还不得多想,只觉得后背火热,低头看去,一把重爪穿胸而出。这重爪便是护臂狼爪,三把钢刀穿胸,那人影手臂用力,将钢刀抽了出来,孙尚他娘的身体慢慢从门上滑落下来。嘴里艰难的吐出了一句话:“当家的,咱不欠寒涯的了。” 那人影嘴角一抹冷笑:“呵,也不过如此。” 收起护臂狼爪,便要打开房门,却听到有人在身后的不远处说道:“江湖上没听过有你这号人物啊。” 那人影并没有转身,却是护臂狼爪又弹了出来:“从今天起,江湖上就会有人听过我了。” “是吗,我怕你活不过今天了。” 说着只见一道黑影飞奔而去,一脚朝着那人影就踢了过去,那人影心里一惊,急忙向一旁躲了过去。 那人影看了看那人说道:“想必这么快的身法,该是寒涯四爷吧,残狼领教了。” 老四心中冷哼一声,这地上的尸体已经激起他心中的怒火。 残狼朝着老四冲过去,护臂狼爪向着老四抓了过去。老四冷眼看着,没有丝毫动作,待残狼离近老四抬起一脚,直接踢在残狼腋下。速度之快让残狼心生惧意。 老四飞身而起一脚朝着残狼的脑袋踢过去,残狼大惊,这一脚带着劲风,呼呼的风声直吹到残狼的耳边。 来不及反应的残狼,急忙抬起左手起抵挡。可这势大力沉的一脚又岂能是他这江湖小辈能抵挡的。左手撞到了脑袋上,可这力道并未消减,连带着残狼整个人向着一旁的土墙飞倒而去。 老四右腿发力整个人朝着残狼飞奔而去,残狼只觉得刚刚倒在地上,却见眼见突然出现一个人影,一脚踩在了他的胳膊上。那从骨头传到心脏的疼痛让残狼惨痛大叫。 只见老四冷冷的说道:“说是谁让你来的?” 那残狼忍着疼痛,另一只手朝着踩着他手的腿挥刺了过去,哪知道老四躲都没有躲,任由残狼刺了过去。 狼爪刺在小腿上,发出当的一声,狼爪直接被弹开了。残狼心里一惊暗道;“寒涯四爷名不虚传。江湖上传闻四爷轻功举世无双,这次是自己轻敌了啊。” 四爷腿上有鳞甲护腿,还怕你这狼爪? 老四还是冷冷的说道:“谁派你来的?” 脚上又加大了力度,残狼弓起身子朝着老四来了一记朝天蹬,老四轻蔑一笑,一脚踢在了残狼的胸口,倒在地上的残狼竟被踢出两米远来。 老四身形一晃就冲了过去,抓着残狼的脖子,将他从地上拖了起来:“不想说吗,那你就为你今天的行为付出代价吧。” 老四手上发力,残狼的脑袋越来越昏,求生的本命让他的双手在空中胡乱的挥舞着。但那挥舞地狼爪却没伤到老四分毫。 渐渐残狼挥舞的双手也变的无力,四爷又问了一遍:“你到底说不说?” 残狼的嘴里发出了呜呜的声音,老四手上渐渐减轻了力道,却见黑暗中两道人影飞奔而来,只见黑暗中一物体朝着老四就飞了过来。 老四见状急忙扔下残狼,只见一飞铙直接从老四的头顶飞了过去,那飞铙上面绑着铁链,飞出去以后又被铁链给拉了回来。 老四还纳闷呢,这江湖上什么时候出现了这么多奇门冷兵器。就见两个人来到了残狼的身边,扶起了残狼。这其中一人手里拿着的正是那飞铙。 两人扶起残狼,其中一人还略带嘲讽道:“生性嗜血的残狼竟然被一大叔打的毫无招架之力,这若是传出去,我们黑河三狼的名声不是让你一人给败坏了?” 残狼的脸色由紫变白,胸口处被四爷踢的一脚更是闷痛,哪里还管这话里是不是在讥讽他啊。 残狼咳嗽了一声,忍着胸中痛苦说道:“寒涯四爷名不虚传,改日再来拜会。” 却听那拿着飞铙的人说道:“是吗,把残狼伤成这样,我倒是想试上一试。” “白狼咱们先撤,任务已经达成了!”残狼扶着另一个人的肩膀说道。 白狼耸耸肩膀,没再作答。面前的四爷一脸从容的看着他们淡淡的说道:“想跑吗?这天底下我只有一个人追不上,那是因为不敢!” 说着老四怒眼一睁,身形一晃,四面八方的杀气朝着他们三人席卷而来。 残狼心中也是悔恨不已,他已跟四爷交手,自然知道就算是他们三个加在一起也不是四爷的对手。 老四朝着受伤的残狼就冲了过去,此时残狼在对着身旁两人说道:“找机会跑!” 一旁的白狼根本不听,手中的飞铙朝着老四就甩了过去,老四侧身躲了过去,直接跃身膝撞,还没等到白狼反应过来,直接将他击飞数米之远。速度之快让旁边的两人瞠目结舌。 一旁的残狼朝着老四就抓了过去,老四提起一脚直奔残狼面门,残狼心里一惊,却见一旁的贪狼手中的飞钩直接打在老四的腿上,打断了他的攻击。随即拉着贪狼朝着后面狂奔不止。 老四冷眼看着,转头再看白狼。只见白狼手中飞铙再次朝着老四飞了过去。老四一手抓住飞铙,想要将白狼给拉过来,谁知道那白狼连飞铙都不要了。松开了手朝着后面的贪狼等人飞奔而去。 三人一起风紧扯呼,身后的老四杀心已起,只是想起孙尚的父亲的伤势不得不回去及时处理。 可没想到的是,这三人压根就没想着留下活口,老四回去的时候,孙尚父母已经成了冰冷的尸体,这也是老四没有想到的,以往下死手的只有仇家血仇,这三个毛头小子能有什么血仇呢? 断舍楼内,王轩披着貂绒披风坐在椅子上,下面正有人汇报着当晚孙尚父亲的死因。 堂下老五啧啧了两声,叹了口气颇为惋惜道:“这孙大哥也算是本分汉子了,也没有跟着咱们寒涯做过什么坏事,咋就落得如此下场。” 王轩闭着眼睛,好半天才缓缓抬起眼皮看了一眼老五说道:“派人去查查这三个人,找到了就直接带回来,活的死的都可以。” 老五点了点头轻声说道:“大哥,我觉得是时候了,我原本已经打消了这个念头,谁知道出了这档子事,现在不得不重新考虑一下了。” 王轩又闭上了眼睛,手指敲击着桌面,好半天才说到:“就送秦三姐那里吧,她还欠我们好大个人情,不会拒绝的。” 这天夜里,孙尚被人从学校接走。孙尚成了第一位江辰落的死士。 老五守在村口,终于看到一位老妇人从村口处蹒跚着走来。老五急忙去起身迎接。 老五把孙尚带到了妇人的身旁说道:“三姐,就是这孩子。” 那老妇人眯着浑浊的眼睛看向那孩子说道:“这是王轩的孩子?” 老五笑着摇了摇头说道:“这是孙家的孩子,最近出了点事,这孩子只能托您照顾,还望三姐好好调教啊。” 那妇人苍老的脸庞,却依稀能看出她年轻时候的美丽。只听她哼了一声说道:“哼,这王轩和你可是下的一手好棋啊。你们这是为了那姓江的孩子铺路,死士培养的不少吧。” 老五尴尬的笑了笑说道:“还真是什么都瞒不住秦三姐啊,不过你也知道这江湖和以前的不一样了,我们还是希望那孩子能够平平安安的过完这一生啊。” 秦三姐摸了摸腰间说道:“你倒是寒涯里最会说话的了,听说寒涯五爷布局精妙,寒涯走到现在你可是功臣啊。只不过该是把我这老婆子也算计进去了吧?” 老五急忙摇头解释:“我老五胆子再大,也不敢算计秦三姐啊。您这可真是高看我这小辈了啊。” 秦三姐手中的拐杖敲了一下地面,溅起了一阵灰尘,一块小石头朝着老五飞了过去。老五躲都没有躲,自然的笑着看着她。 “说是没有算计我,可我那女儿可是至今未嫁啊,你们寒涯当家的不该给个解释吗?” 老五急忙点头说:“是,该给该给。” 秦三姐哼了一声说道:“若不是我女儿求着我来,我这一把老骨头可是动弹不得了。这孩子我就带走了,告诉王轩让他尽快把这十几年的恩恩怨怨给解决了。若是不然,我老婆子也活够了,也想看看这么多年你寒涯还剩下几把刷子。” 第42章 最开始的地方 老五赶紧笑着说道:“您就放心吧,我肯定转达让王轩第一时间赶过去。” 秦三姐冷笑了声,转身就走了过去,也不理会那孩子到底跟不跟着她。老五低头看着孙尚说道:“跟过去吧,以后你和他们还会见面的,好好学东西。” 孙尚皱着眉头,前几日刚刚听到父母传来噩耗,现在又让他跟一个陌生的老奶奶走,这怕不是让人卖了吧。 孙尚摇了摇头说道:“辰落呢?” 老五没有回答他,而是解释道:“只有跟她走,你才能成为别人的依靠,而不是累赘,小子你身上的恩恩怨怨,只有你自己能解决。” 不想听两人唠叨的秦三姐,已经转身离去。 孙尚听后也不再犹豫,大步追了过去。 院子中江辰落在远远眺望,目送这流氓兄弟。 老九和老十从后面慢悠悠的走了出来,老九摇了摇头说道:“说实话这老婆子我是真害怕啊。当年的四大高手就只剩下他一个了。” 老五微微动了一下,随即衣领上的纽扣掉了下来,老五擦了擦满头的汗说道:“现如今也是深不可测啊,我算是知道为什么当年大哥不娶她女儿了。” 老十连忙拉住老五说道:“五哥,可不敢这么说啊,这件事咱们还是别评头论足了。你小心两边都得罪了。” 老五笑了笑说道:“好嘞,我得回去洗个澡了,一身的冷汗啊。” 老十和老九互相看了一眼,转身就走了回去。 老五把秦三姐的原话都说给了王轩听,王轩只是微微点了点头,背起魄寒古刀便出门了。 以前的那位少年,翩翩若雨,肩膀上永远有着一只黑猫,身后背着一柄长刀。醉酒天涯,寒涯是他唯一的羁绊。 老五回到了自己的家中的书房,三天三夜没有出门。 江辰落回到学校,相识的便只有童滢一人了,村里的伙伴便是上学也是极少的,这里寒门子弟不多,都是些商贾富豪,官宦世家的孩子。 江辰落一开始也纳闷呢,凭借小姑的能力也不足以让他上这种学校啊,事后才明白,应该是自己那个该死的没见过的老爹。 所以他到底该是个怎样的人呢? “辰落,一会出去转转啊,一起去啊。” 江辰落转头看去,是童滢走到他身边轻声说道。 江辰落点头说好,带着童滢出了校门。 以往在乡下可见不到这灯红酒绿的世界,童滢睁着水灵灵的大眼睛顾看应接不暇的新奇事物。 只是江辰落没有这般心思,嘴里喃喃自语:“也不知道孙尚如何了。” “哎,辰落你看。”童滢指着街边摊位上的彩色发卡。 江辰落轻笑问道:“喜欢吗?” 童滢面容欣喜,眼里似有点点星光,却还是摇摇头说:“还好还好,我又不需要。” 江辰落见她喜欢的紧,本想出钱买来送给她,在询问价格以后,只能搓了搓手尴尬一笑:“那个下次送给你。” 童滢见他窘迫的样子,会心一笑拉着他就要走开。迎面走来四个穿着不入流的年轻小伙。 其中一人对着童滢说道:“哟,这位姑娘从何而来,又要去往何处啊?” 骂人旁边身材瘦小,面瘦肌黄的如同一只山野猴子,一副嫌弃神情说道:“牛哥,何必跟这种丫蛋子客气,也就脸蛋能看过去,你看她穿的跟我奶穿的一样。” 为首那人白了瘦猴一眼说道:“你懂个屁,现在都流行绅士。讲究男女平等。” 那人转头又对着童滢说道:“姑娘可是住在这附近,明晚可能赏脸一起吃个饭,赏个月?” “我不认识你!” 童滢转身就要走,却被瘦猴一般的人拉住了胳膊,指着童滢的脸,面容憎恶说道:“你别给脸不要脸,你知道我们牛哥是谁吗,你在这装什么清高。” 童滢本不想理他们,只能拼命耍着手,挣脱瘦猴的束缚,可那瘦猴也加大了手上的力度,拉着童滢朝着自己的怀里拉去。 一旁的江辰落一把抓住瘦猴的胳膊,一脚踢在瘦猴的肚子上。 瘦猴一声“卧槽”瞬间跪在地上,为首的那人,一看江辰落竟敢动手,带着剩下的两人就朝着他扑过去。 江辰落被扑倒在地,蜷缩着身体,任由拳脚落在身上,童滢想着扑上去拉着他们,却被爬起的瘦猴一把抱住,嘴里骂骂咧咧:“妈的,老子都敢打,你的小情郎胆子还挺肥。” 童滢不断挣扎,大声喊着:“放开我,别打他了。我跟你吃饭!” 童滢流着眼泪,声音哽咽重复道:“我跟你吃饭。” 为首那人转头看着童滢,一脸心疼的样子:“可是我不需要了,姑娘我还劝你擦亮眼睛啊,你跟着这样的男人的能有什么好结局呢。” 江辰落蜷缩在地上,只有闷哼喘着粗气,甚至连声喊叫都没有,他忍受着这帮人腐烂的气味,他觉得这帮人,不对不对,是这个社会的肮脏。 那如何呢,拼命呐喊,用力撕破黑暗你会发现你又陷入另一个黑暗中。 他躺在地上,好像有人在呼喊自己的名字,他不记得他在这里认识谁能够相助于他,而此刻他更想回到那个小山村里。 “哟,老牛又出来欺男霸女了啊。” “牛哥,刘忻月来了。” 为首男子转头看去,丑陋的嘴脸瞬间变得谄媚:“哟,月月来了啊,今怎么有空出来转啊,这不巧了,一起吃个饭呢?” 那个叫刘忻月的女子,皱着眉头,把手掌贴在白嫩嘴唇上有些嫌弃的样子说道:“我可不跟打架的人一起吃饭。” “打什么架,我们这是闹着玩呢,快把人拉起来。再说了,我牛柳是多少绅士的人,月月你还不知道吗。” 那瘦猴见牛柳疯狂给自己使眼色,赶紧拉起地上的江辰落,然后把童滢塞进江辰落的怀里说道: “快走吧,你看你们两个人,说好闹着玩的,咋还急眼了呢。” 童滢搀扶着江辰落回到了学校,路上的时候童滢回头看了一眼,那个叫刘忻月的女人。 一路上两人无话,童滢搀扶着江辰落,也不知道该说些什么,可气氛沉默总觉得往前走不下去。 “辰落你没事吧,要不要去医院?” 江辰落摇了摇头,没有说话,此后一路无话,到了学校门口两人便分开了。 背行的少年少女,少年此刻在想,好像从来没这么丢脸过,少女你呢,也会觉得我丢脸吗,可你在想什么呢? 第二天一早,江辰落就在食堂门口等着童滢,可童滢却拉着旁边的姑娘绕过了他。 江辰落挠着脑袋笑了笑,坐在了童滢身边,将手中剥好的鸡蛋递给了她。 可童滢摆了摆手说道:“辰落,我不吃了,你吃吧。” 辰落哦了一声,一口咬碎了半个鸡蛋,耳边传来童滢的声音: “辰落,我晚上要跟同学出去玩,你要不要去?” 辰落想要说话,却被鸡蛋噎住了嗓子,刚想要点头,却想起了晚上的事情,还是摇了摇头。 “那好吧,那我就不等你了。” 说着童滢跟着女同学说说笑笑就走了。 江辰落摇着头笑了笑,刚刚低下头喝了一口水,旁边一道纤瘦的身影坐在了他的身边。 江辰落瞪着大眼睛盯着面前的女生,那女生似乎不介意他如此不礼貌的行为,见他盯了半天还是没有说话,干脆出声道: “怎么,你就这么盯着女生不太礼貌吧。” 江辰落露出慌张神态,急忙低下头不敢再看,就连吃东西也变得大口起来。 那女生看着他的模样忍不住笑了出来,:“我叫刘忻月,以后晚上出门遇到有人找茬,就报我的名字,我爸是老师他们会给面子的。” 江辰落哦了一声,看着女生离去的背影,嘴里喃喃道:“刘忻月,谢谢。” 寒涯断舍楼内,王轩站在庭院中,院中从江边引一清溪贯穿而过。他不太喜欢这样的清溪,还是走到了江边的钓鱼台,看那江水滔滔不绝。 “大哥,黑河三狼还是没有找到。” 王轩的身后传来了老四的声音。 “把人都派出去,发布红头榜,谁若知晓行踪我定有重谢。”王轩看着江水鲤鱼跳出水面。 老四走了上去,站在王轩的旁边:“大哥,这次好像不寻常,好像有人故意为他们掩盖行踪一样,每次眼看着就要找到了,偏偏人就不见了?” “嗯,有些人信不过,把你的影卫都派出去。” “可是大哥,人都派出去了,辰落身边可就没人了?” 王轩半晌没有说话,只是眉头越皱越紧,却突然猛的舒展开来说道:“他一个小孩,不好好上学,能出什么事,别在他身上浪费了,把人都收回来去找人。” 老四还想劝阻两句,却被王轩打断说道:“你儿子也差不多跟辰落一个年纪吧,本事学的如何了?” 老四蓦然一怔,面无表情,可双眼却充满着复杂神情,似惊又悲。嘴里略有缓慢说道:“本事不差,听大哥安排。” 王轩嗯了一声,挥了挥手。 老四转头大步离去。 第43章 十二城 天角暮色,远去的背影逐渐佝偻,老四抬头看了一眼天,苦笑一声,满脸愁容。 他又怎不知王轩说的是什么意思,无非是让自己儿子,学艺有成,暗中保护江辰落,说好听的是保护,难听的就是培养成死士。 老四也明白一入侯门深似海,大多数的事情,我们都身不由己,也不是不愿意让儿子去当死士,可心里总会有些不清不楚的难受,死士就意味着,随时可死,死士可死,主子不能死。 堂堂寒涯四爷吐了口唾沫,嘴里骂到:“他妈的王轩,咱俩好歹几十年的兄弟,凭什么我儿子要替你儿子先死,没这个道理啊。” 不念阁坐落在光明路上最繁华的地方,而在光明路的下方就是十二城,说起来是城,其实就是十二条街道,这里鱼龙混杂,三教九流都汇聚于此,见不得光的,见得光的,便宜的,贵的,贪婪的,欲望的,在这里全部展现的淋漓致尽。 江辰落在等着童滢,两人每次都约在学校门口旁边的柳树下,最近几次虽然没有口头上的约定,却也在默契的等着对方。 可今日不知怎么了,迟迟未见童滢的身影。 江辰落本想离去,肩膀却被人拍了一下,心中一喜,转头看去喜悦的神情却变成了疑惑,原来是那天的姑娘,不是童滢。 “喂,江辰落你在干嘛?” “啊,我没干嘛啊。” “走,陪本小姐走走,在这里闷死了。” 江辰落挠着头,看着刘忻月的眼眸,瞬间低下头去:“我就不去了,我要回去了。” 刘忻月微微皱着眉头,撇了一下嘴,干净的嘴唇指责道:“江辰落,怎么说我也帮过你吧,你就这么报答我的啊?” 江辰落本想离去,此刻听到如此说,也不好意思离去,扭头看了一眼学校的方向,童滢还没有出现,干脆一口答应: “那好吧,那就逛一会。” 刘忻月挑了挑眉,嘴角带笑:“那走吧。我带你去十二城逛逛,我哥以前从不让我去的。” 月光下姑娘的轻柔眼眸,是多少少年一生的憧憬。 江辰落也是第一次来十二城,这里多的是他没见过的新奇物件,左顾右看,目不暇接。 路边的老妈子,点着小粉灯的店里的坐堂小姐,最喜欢江辰落这样毛都没长齐的雏,舍得花钱,容易动感情,吃饱榨干随手扔掉,也不惹什么麻烦。 这一路上江辰落收到的媚眼可不少,可都被身边的大小姐以凶狠眼神回怼过去。江辰落便低着头跟在后面。 “辰落,你看前面不是你的小女朋友吗?” 江辰落抬头看去,心里暗道奇怪,童滢怎么也在这里呢。 刘忻月有些幸灾乐祸:“你女朋友跟别的的男人出来玩,你们谁先不要的谁啊?” “别瞎说,童滢不是我女朋友,我们只是一起长大而已,算了 我们还是走这边吧。” 江辰落有意避开童滢,说不上什么复杂情绪,当时的少年想着自己跟刘忻月出来,该是会惹的童滢不开心,就没怎么计较童滢为什么会跟别人的男生一起出来,而且还没有告诉他。 只不过江辰落也只是苦笑,说到底只是朋友,她跟谁出发,江辰落都管不到。 刘忻月看着江辰落一脸尴尬神情,连嘴唇都抿起来了,不由得生出一股邪火,只觉得这江辰落太不是男人,自己女朋友跟别人开出来玩,连屁都不敢放一个? 当下拉着江辰落说道:“你有什么好怕的,你就应该当面去问问。” “哎呀,都说了不是女朋友了,轮不到我问。” 说着江辰落就要拉着刘忻月躲起来,生怕见面互相尴尬,这种东西说也说不清啊。 谁知道隔着老远,就听到有人喊着刘忻月的名字,江辰落心道这下坏了,遇到熟人了,可抬眼望去,迎面竟然是老熟人了,就是那个什么破牛哥,上次打了自己一顿的牛哥。不过好在牛哥这次好像就一个人啊。 江辰落心里竟然燃起了一丝报仇的怒火,可能这点怒火连他自己都不知道。 牛哥一路小跑过来,站在刘忻月的面前谄媚说道:“忻月啊,你以前可从不来十二城的,难道今天是特意来找我的吗?” 刘忻月看不惯他这副嘴脸,撇了撇嘴说道:“随便转转。” 江辰落一直躲在刘忻月的后面,倒不是怕牛哥看见他,是怕牛哥身旁的女人,那女人正是童滢。 刘忻月侧着头冷笑一声:“怎么,前几天不还是深仇大恨吗,怎么今天就走到一起了?” 牛哥笑了笑说道:“这不也是不打不相识吗,看着小滢穿的不好,这不带她来转转,顺便买两件衣服。” 听到买衣服,江辰落朝着童滢的手里偷偷看去,果然拎着大包小裹的东西。他便把脸埋的更深了。 童滢笑着看向牛哥说道:“忻月姐,牛哥人很好,给我买了很多东西。” 看着童滢脸上单纯的幸福,刘忻月也不知道该说什么好,直接转身让出藏在身后的江辰落说道:“走吧,辰落咱们也该去挑衣服了,你这衣服都不好穿出门的。” 江辰落啊了一声,这衣服都还没坏呢。 童滢睁大了眼睛,带着疑惑问道:“辰落,你怎么在这里?” “我就随便来转转的。” 刘忻月理所当然道:“对,就是陪我来转转,你们继续我们走了。” 看着刘忻月要走,牛哥自然不想放过这个好机会,急忙跟了上去说道:“忻月,他陪你逛也是逛,我陪你也是逛,我看不如这样吧,让这小子陪小滢,我陪你怎么样?” 刘忻月皱着眉头想了一会:“不要了,我不喜欢你。” 牛哥喘着粗气说道:“刘忻月,你不要以为我不敢动你,老子喜欢的女人就没有得不到的。” 刘忻月一副吃惊害怕表情:“我哥就在十二城,你想怎么样?” 牛哥连说三声好,转头就走,身后的童滢叫了一声,辰落的名字,又看了看牛哥的背影还是追了出去。 看着远去的背影,江辰落心中说不出来的落寞与懊恼。 刘忻月看着江辰落落寞的神情,有些意外的笑了笑说道:“都走远了,要不要追过去?” 江辰落摇了摇头说道:“刘忻月下次不要找我了,我怕她以后不开心。” 刘忻月不以为然:“人家可能根本不在意这个呢,人家要的你江辰落怕是这辈子都给不了。” “你不懂。” 江辰落说完便自顾自离去,刘忻月只叹未见世面的纯情少年,该是多了一个伤心的夏天。 从那以后,江辰落很少见到童滢,但是生活里少不了刘忻月的身影,只不过这姑娘似乎压根看不起这他,总是没什么好脸色。 那天童滢脖子上戴着一串银色项链,雕刻精细,甚是好看。 童滢正在跟几个人讨论着这项链如何如何,却被无意听到价格的江辰落吃了一惊,顾不得其他人的目光,冲上去询问童滢,是如何有这一笔钱用来买项链的。 看着江辰落的严肃追问,又看着其他同学疑惑眼神,童滢心里怒火与羞愧齐发,对着江辰落怒喊道:“你管呢,这是我自己攒钱买的。” 说着童滢夺路而逃,江辰落留在原地皱着眉头,周围的女同学平时就不太喜欢江辰落土里土气的样子,看着江辰落欺负童滢,自然看不过去,嘴里便说着, “你也有资格问?” “可不嘛,我看就是癞蛤蟆想吃天鹅。” “对对对,我看就是他觉得咱们童滢好欺负好骗呢。” 江辰落推开众人,双目无神,跌跌撞撞跑出去。 放学的时候,江辰落在门口终于看到了童滢的身影,急忙追了上去: “童滢,对不起,我不该当着那么多人面问你的。” 看着江辰落可怜的模样,童滢叹了口气说道:“辰落,我已经融入他们进入了,我不希望你的出现,让我的努力白费了,以后我们还是少见面吧,怕让别人误会。” 江辰落看童滢也没有那么生气,心中如释重负,笑着说道:“好,你说怎样都行。” 童滢绕开江辰落走了出去,江辰落笑着挠了挠头,转身走了出去。 心中只觉得有点苦呢,漫无目的走在街上,看着来往行人匆忙,看着人成双。看着人两行。 迎面的衣着褴褛的破烂小儿,看起来跟自己年纪一般大,可这小子正在偷钱,江辰落睁着眼睛,看了一会,不成巧,正好与那小贼的目光对视。 那小贼给了江辰落一个犀利恐吓目光,江辰落猛然低下头,看那小子还算懂事,小贼正欲离去。却听到有人大喊道:“有小偷啊。抓贼啊。” 那小贼骂了一声:“小子,你给我等着。老子跟你没完。” 随即小贼将钱包里的钱扔在空中,自己拼命的跑,好在身形瘦小,小贼跑的到也算快,加上后面的人都在捡钱,这失主自然也顾不上追他了。逮着人就问,你有没有捡我钱,这一问一个不吱声。 第44章 北山工厂 隔天,学校的门口就出现了几个鬼鬼祟祟的人,当然了江辰落是看不出来的。 正想着晚上同童滢吃些什么,听说学校门口拐角处的馄饨极好,卖馄饨的大娘人也是好的,只要学生去吃,每次都给你偷偷多加。 刚好走出学校门口,江辰落就被四个小伙子围了起来,这四人身材瘦小,面色饥黄,看起来就营养不良。 不过其中一人江辰落认得出来,就是昨天晚上偷东西的小偷。 江辰落心道不好,这是被人家找上门来了,这可如何是好。 “你们别过来啊,我可喊人了,这里可都是我同学。” 还没等江辰落叫人呢,迎面一拳砸在他脑门上,砸的眼冒金星,顺势抱头倒地。紧接着就是噼里啪啦的一顿打。 小偷临走的时候,对着地上的江辰落说道:“小子,你给我老实点。” 江辰落从地上爬了起来,攥紧的拳头缓缓松开,苦笑一声转头回去,又要换一身干净衣服才行。 转头却看见一双明眸带着惊愕的眼睛看着自己。 江辰落随即低下头看着自己身上的灰尘小声说道:“小滢前面的馄饨很好吃,你等我回去换身衣服就回来陪你。” 童滢皱了皱眉头,叹了口气说道:“辰落,牛哥要带我去八仙楼吃醉蟹,到时候我给你带回来两只,还有啊,你就不要跟他们玩了,小心学坏了。” “啊,哦,好的好的,你去吧。”江辰落始终低着头,不敢去看童滢因为抹了胭脂水粉而过分白皙的脸庞。 怎么会这样呢,两个人怎么就渐行渐远了。那天的夜里黯然无光,一个男孩的背影融入进了黑暗。后来的某一天,江辰落想起了申奕小时候讲给自己王轩的事,她曾说,王轩的很长一段时间里处在无光也无伤的日子里。 趁着学校放假,江辰落回了一趟老家,家里的小姑好像有点老了,白头发多了几根,皱纹添了几道。 但看见小姑的一刻,江辰落心里的阴霾就一扫而空,虽然小姑也问了怎么没有跟童滢一起回来,也让江辰落随便搪塞过去。 性格使然,他没法把这件事说给小姑听,他觉得他应该更懂事一点,不该把这些琐事说给她听,他心疼把自己养大的姑姑。 第二天一早,江辰落坐着小姑赶的马车回到了车站,最早的一班车回到了学校。 刚到学校门口的时候,一个陌生男人拦住了他。 “你是江辰落?” 江辰落没有点头也没有摇头,只是警惕的看着眼前的男人。 那男人抓着江辰落的手腕紧张的说道:“我看到一个女孩被人抓走了,好像叫什么童滢就是你们学校的。” “童滢!什么人抓走的,往哪里走了?” 那男人指着学校后方说道:“我刚才看的时候就在那里。” 说着江辰落就要跑过去,可脚步还是停了一下问向男人:“你是四叔的人?” 那男人点了点头,江辰落不再看他,朝着男人指的方向跑去。 足足跑了十分钟,还是没有见到童滢的身影,江辰落心里有些害怕也有些着急,万一那个男人是骗他的,那到底是为了什么呢?如果不是骗他,童滢肯定有危险啊。 江辰落一路跑到学校后面的北山,那里有一处废弃的工厂,果然在工厂的门口处,发现了一双童滢穿的鞋子,大门上还悬挂着童滢那条昂贵的项链。 江辰落有些心急了,闯了进去推开工厂的大门,阳光照射进去,里面的灰尘在阳光的照射下颗粒可见。 这间工厂废弃很久了,听同学们说当初是死了人,常有人夜里听见工厂里传来哀嚎的声音。 江辰落尝试着喊着童滢的名字,可里面除了传来回音以外,没有任何声音,安静的可怕。 看着四周的环境,地面上布满灰尘,工厂上的窗户已经被封上了,除了门口射进来的阳光,再无其他光亮。 江辰落小心朝着里面走去,轻轻呼喊着童滢的名字。往里面走了不久,身后突然传来咣当一声响,转身回头看去,工厂里面瞬间失去了光明,重新陷入黑暗之中。 眼看着工厂的门被关上了,江辰落心里进退两难,可只是犹豫一下就下定决心找到童滢再说其他。 他开始大声呼喊着童滢的名字,大步朝着里面走去。 四周是废弃的器材,甚至还有废弃的车床,上面一坨老鼠屎。这里好像是没有来得及搬走。 江辰落走到了尽头,并没有发现童滢的身影,又顺着尽头的铁楼梯来到了二楼,上面应该是办公的区域,有着几间小房间。 随便推开一间,里面的灰尘便会惹得你咳嗽起来,江辰落扇了扇脸前的灰尘,房间里面栽倒的桌椅,上面是凌乱的图纸。 朝着图纸走了过去,除了器材以外,上面还有一张画着一块龙形玉佩,好像在哪里见过。 来不及仔细回忆,外面传来一声轻响,好像有人在上楼梯一样。 江辰落猛地跑了过去,冲出门口喊着童滢的名字,却见走廊的尽头站着一个人影,那人影绝不是童滢,反而有点像小姑? 江辰落定睛看去,那身影很像小姑,这不由得让他又朝前方走了走,这次终于看清了,她身上的衣服就是小姑穿的,绝对是小姑。 江辰落喊着小姑,可下一秒那人影突然朝着楼下跑去,江辰落慌了起来,在后面拼命的追着。 可一眨眼那人影再次不见了,江辰落带着哭腔大声呼喊着小姑。 此刻在黑暗中亮着寒光的匕首出现在江辰落身后。 那匕首越来越近,而江辰落的哭声掩盖了周围一切的声音,他毫无察觉身后的异常,此刻的他没了自主意识,所有的感知都是下意识的,包括哭。害怕会让他哭,可害怕在哪里,他说不出来,是人的潜意识里的东西。 江辰落突然放大了哭声,而黑暗中的匕首似乎也在等着这一刻,它终于按耐不住,从黑暗中探出。 而此时尖锐的吱啦一声响起,江辰落也停止了哭声。 同天夜里,申奕躺在炕上辗转反侧,夜不能寐,心里七上八下总觉得有些莫名的慌。 而今夜的风格外的大,申奕干脆坐在炕上望向窗外,也不知道辰落这孩子在外边过得好不好,他的性子容易吃亏啊,等过几天偷偷去看看。 思念随着窗外的明月,飘向远方,一道极快的身影闯进了夜色中打破了这份思念。 年轻的时候闯过江湖,申奕的警惕心丝毫未减,能有如此快的身影江湖上除了四爷再无其他人了。 可都这个时辰了,四爷不会来见我的,若是让王轩知道这个时辰来找申奕,还不把他腿打折了,难不成江辰落出了什么事? 申奕赶紧穿好衣服,朝着门口走了过去,外面的风还是很大呼呼作响。 就在手刚刚伸出去的时候,门突然被打开了,呼啸的风一下子涌了进来,吹的申奕几乎睁不开眼睛。 她眯着眼睛看着外面,那人影已经不见了,申奕伸出手想要将门重新关上。 一个人影突然出现在她的面前,申奕本能的向后退了几步,却见那人穿着一身黑衣,眼睛被帽子遮住了,但申奕还是认出了他。 “影刃?是你吗?这一天还是来了吗?”申奕的手伸到背后握紧了常年随身在背后的匕首。 “把龙纹玉给我。”他的语气里还是听不到任何的感情和情绪。 申奕突然笑了一下:“影刃都这么多年过去了,你又何必这样呢,那龙纹玉不在我这里,你去找我哥吧。” 影刃走了进来,抬起头看着申奕说道:“三块龙纹玉,一块在你这里,交给我,不伤你。” 当申奕看到影刃的眼睛,心里突然一惊,颤抖地问道:“影刃,你不是影刃,这不可能。” “我不想废话了。”说着一道寒光闪现,一把刀直接朝着申奕的胸口砍了过去。 申奕只觉得一股力量撞击在胸口处,顿时后退数步。一口鲜血喷了出来。那影刃只觉得是砍在了钢板上面,愣了一下,随即也是反应过来。再次朝着申奕砍了过去。 那影刃愣神的功夫,也给了申奕反应的机会,手中的匕首朝着影刃就甩了过去,自己转身奋力跃起,用后背将后窗撞碎,跑了出去。 就在影刃追出去的一刻,两个人影来到了土房门口,一个女人的声音响了起来:“江辰落那边的事情办的怎么样了?” “放心吧,一个孩子而已。” “别太大意了,不要留下手脚。” 那女人轻声笑了起来,声音传入风中,连风都停了下来,轻听这妩媚的声音。 学校对面卖烟的小贩心神不宁,四周张望似乎在寻找什么。这时候一人来到小贩的身边贴在耳边轻声说道: “江辰落出事了,把人都叫起来,在北山废弃工厂,速去。” 小贩眼神里充满惊愕,可表面还是对着那人笑了笑,摆了摆手说道:“不卖了不卖了,老婆还等我回家呢。” 第45章 风雨欲来 王轩还是像往常一样,坐在角落里的太师椅上,旁边趴着一只黑猫,那黑猫通体漆黑,浑身上下没有一点杂色,一条尾巴又粗又长,从桌子上面垂下来。 老五和老四直接走了进去,老四进门就大喊着:“大哥,出事了。” 老四刚刚喊完,就听见楼上传来了女人的声音:“哎呀,谁来了啊这是。这么大嗓门,别把我们家王末给吵醒了。” 楼上走下来一个女人,那人正是王轩的妻子,墨珂修。 老五走上前去说道:“大嫂,我大哥呢?” 墨珂修看了两人一眼笑着说道:“你大哥可是偷着清闲呢,有什么事就交给我吧。” 老四推开老五说道:“大嫂,申奕不见了,我们怀疑跟影刃有关。” 墨珂修听完脸色微变,狐疑的看了一眼老五说道:“又是影刃的事?好,这件事我会派人去查的,你俩先回去吧。” 老四又想说着什么,身后的老五偷偷拽了拽老四的衣角,老四硬生生的把话给憋了回去。只好跟墨珂修打声招呼转身就要走。却见墨珂修笑了笑说道:“四爷,若是近日不忙,能不能把你那轻功教于我儿啊?” 老四闷哼一声,却也不好发作,只好说道:“没问题,大嫂说话我老四一定照办。” 墨珂修呵呵笑了一声,转身就要上楼,却听见角落里传来了王轩的声音:“我妹子的事,你也想管?” 只见王轩从角落的黑暗里走了出来,肩膀上趴着一只黑猫。 墨珂修看到王轩走了出来,急忙低着头说道:“珂修不敢。” 王轩轻哼一声,身上散发的寒意,让墨珂修不敢抬头看他一眼。 王轩走到了老四的身边说道:“你可知道你的职责在哪啊,话说多了,会让人烦的。” 这话虽是对着老四说的,但实则是说给墨珂修听的,只听见墨珂修说道:“是,珂修再也不敢了,我先下去。” 说着墨珂修急忙回到了楼上,老四忍不住笑了出来说道:“哈哈,大哥这才是你吗,非得让个娘们当家。” 一旁的老五却看到了不一样的地方,如果王轩和墨珂修是这种方式相处的话,那就证明了王轩不是真的喜欢墨珂修,可是他们为什么又要在一起呢? 王轩拍了拍老四的胳膊说道:“去现场看了吧,发现了什么没有?” 老四摇了摇头说道:“现场除了一把插在门上的匕首,还有一摊血迹,甚至打斗的痕迹也没有,我怀疑这次真的是影刃。” 王轩看了一眼老五说道:“是不是影刃我不管,我要你们尽快找回申奕,把人手都给我派出去,江湖规矩大可不管,若有阻拦,格杀勿论。” 老四嘴角上扬,给王轩点上了一根烟说道:“大哥放心吧,你都这么说了,三日之内必找回申奕。” 老五一下子拦住了老四说道:“大哥,这么做的话,是不是把声音闹的太大了啊,这反而不容易找到申奕啊。” 王轩嘴角一抹冷笑说道:“就把消息放出去,就说谁找到申奕,那我寒涯暗仓里的东西随便他挑。” 老四张嘴笑着兴奋的说道:“大哥,你诱惑可是够大,看来我得努力了,肥水不流外人田嘛。” 老五微微皱了一下眉头说道:“这江湖之人都知道当年咱们寒涯暗仓里的东西可都是千金难得啊,若是消息放出去,江湖上不就乱套了吗?” 王轩笑了笑说道:“就是让江湖乱套,越乱越好啊。” 老四挠了挠头问:“大哥,这江湖乱套对你有啥好处啊?” 老五跟王轩相视一眼说道:“越乱越好,越乱申奕不就越安全。” 老四直接拍手叫好:“那你就放心吧,我老四这次就把这个江湖掀个底朝天。” 说着两人退去,路上的时候,老五一直皱着眉头好像还在想着什么事情。老四看着他的模样,不由得不耐烦起来对着他说道:“我说你怎么老皱个眉头啊,又不是亲妈死了。你乐观一点不行吗?” 老五摇了摇头说道:“我就是好奇,你说大哥和墨珂修这也不像是夫妻啊。你看以前大哥对阿江是什么样子。” 老四点了点头说道:“确实不太一样,不过我看得出来,大哥其实没有那么喜欢墨珂修,说不定也只是看着以前出生入死的份上,加上阿江死后大哥跟本无心于寒涯,这才让墨珂修有机会啊。” 老五叹了口气说道:“当年设局斩杀影刃等人,却还是让他给跑了,也怪我当年设局太险,要不然阿江也不会死,多好的大嫂啊。” 老四拍了拍老五的肩膀说道:“老五啊就别感慨了,当年若是没有你和大哥的布局,寒涯会全身而退吗,怕是早就被人吞掉了。今日寒涯那也算是江湖上的前辈了,哪个不要命的不给面子。只不过这今后的路要怎么走,还是要靠你和大哥了。” 老五若有所思的点了点头,老四笑了一下,右脚发力猛地蹿了出去,身形一闪而过。老五苦笑着摇了摇头:“四哥这轻功,就算当年的秦三姐怕也不及啊。” 当天晚上十二城的店铺一个接着一个熄灭了灯,又一个接着一个打开了灯。 天还没有亮,王轩披着衣服坐在太师椅上,寒涯四爷坐在一旁,听着手下人的汇报。 原来申奕失踪的当天,江辰落也失踪了,手下人第一时间赶来,十二暗卫有一半人都派出去找江辰落了。 王轩眯着眼睛转头看向四爷,声音低沉道:“四爷,这件事怕不是巧合吧。” 老四挥了挥手,站在堂下的暗卫知趣的快步走了下去。 “大哥,这件事怕是预谋已久,我的暗卫告诉我,江辰落从学校出来就已经脱离他们的视线了,一定是有高手在暗中混淆视觉。” 王轩冷哼一声问道:“你觉得你的人找不找得到,找到的是活的还是死的?” 跟着王轩多年的四爷当然明白,王轩这是想知道难道一点线索都没有吗? “我去过现场,很难想象以申奕那么好的身手,现在的打斗痕迹却不重,甚至说胜负只在一两招之内,对方的高手不止一人。” 王轩点了点头:“把老九带上,把江湖上的高手都问一遍,不在江湖上的也问一遍。” 看着老四离去的背影,王轩自嘲起来:“内忧外患啊。” 老五从楼上走了下来说道:“四哥对寒涯的情分这没有什么可质疑的,只不过这件事确实蹊跷没有道理同时失踪。” 王轩闭上眼睛,手掌扶着额头,手指按揉着太阳穴缓缓说道:“要不是小黑年纪大了,哪里会有这种事。” 老五再次隐身在黑暗中说道:“唯一有可能发生的问题就是龙纹玉被人察觉了。” 王轩握着拳头的手咯咯作响,嘴里狠狠道:“龙纹玉!” 王轩像是突然缓过神来对着黑暗中老五的位置说道:“妈的,快派人去暗仓看看。” 老五从黑暗中走了出来,手里多了一个布袋子不紧不慢的说道: “老六已经派人过去了,早就跟你说过这龙纹玉不能出暗仓,你就是不听,现在如何害了自己妹子不说连自己儿子都不要了?” 王轩回头怒目圆睁,老五也不觉得有什么,只冷哼一声道:“承认自己错误就这么难吗,你可别忘了,这是阿江留下的唯一了。” 王轩带着怒气的眼睛,听着阿江的名字,渐渐缓和下来,转过头盯着远处看去: “我亲自去找他。” 老五突然笑了起来,这才对嘛,咱不说你当个甩手掌柜,可你总不能当个死人吧。 暗仓这几年都是杜真一直在看守,他原本是陈家人,是王轩后来招揽过来的,至于为什么让他看守暗仓那就不得而知了,可能是暗仓机关太过玄妙,王轩相信杜真也破解不了。 其实他们不知道的是,杜真虽身在陈家,可早就被王轩的江湖性格所折服,但没有办法,杜真也不是三心二意之人,不可能转投王轩。 可随着陈家消亡,杜真也如愿来到寒涯,甘愿成为马前卒。 让杜真死心塌地的是,王轩曾经把名贵的玉佩转赠给他儿子,那玉佩名为流彩花纹白玉佩,只听说人佩戴有养气提神的作用,本是王轩求来送给阿江的,后来听说杜真儿子身体不太好,便转赠于他。 这件事杜真念了半辈子,只是可惜后来儿子还是重病而去,杜真也逐渐藏在了寒涯的黑暗处,没几个人知道杜真在看守寒涯的暗仓,王轩绝对之信任。 暗仓机关无数,更有老七亲自督造的暗弩机关,平常高手想在暗仓里来去自如,那可能是痴人说梦。 这么多年胆子大的不是没有,闯暗仓的也不在少数,可真就没几个人有机会见到杜真,就算见到了,也是身受重伤命不久矣。 而寒涯也从不对外界有所阻拦,只要闯进暗仓取了宝贝,那就是你自己的本事,寒涯不会追究,而且你下次再来,我寒涯照样欢迎。 第46章 当年的他 世人都知道暗仓里都是王轩半辈子得来的宝贝,也都知道想要从暗仓里面取走宝贝可以说难如登天,所以自然就有人把目光放在了别的地方。 暗仓每隔三年就会出动一次走货,货物是什么值多少钱这个就没人知道,当然了走向哪里更是无人清楚。 所以自然而然就有人把目光放在了暗仓走货上面。 而且走货来说可比闯暗仓安全多了,每次走货的人都是寒涯安排的新人,只不过大家都清楚,这新人只是明面上的人,暗地里的那可就不清楚了,单说寒涯那几位爷随便拎出来一个,那就够喝一壶的了。 要说这么多年就没有让寒涯吃瘪的?别说还真有。江湖上都说那次走货是四爷暗中护送的,行至秋风林的时候。有一女子出声挑衅: “听闻寒涯四爷轻功天下无双,今日特来讨教。” 走货的人见古道上并无一人,听着声音像是从林中传出来的。 四爷微微侧头,嘴角扬起摇了摇头似乎是不屑与这毛贼一般见识。 可当林子里的人影开始快速移动以后。四爷的神情开始变得凝重起来,转而说了句盯住了,随即朝着林中快速奔去。 可一直以轻功为傲的四爷,一时半会竟然追不上那小毛贼,始终与他保持着一段距离。 四爷也不敢追的太远,只好先返回营地,可回到营地一看,走货的人都晕倒了,货也不翼而飞。 四爷露出狠辣表情,转身朝着刚刚那小毛贼逃跑的方向追了过去,这次连自己的看家绝技“北燕南飞”都用上了,可已经不见了小毛贼的身影。 身为堂堂的寒涯四爷,这明摆着就是让人算计了,而且还是如此简单的调虎离山,四爷难能咽下这口气啊,当下顺着小毛贼路上留下的痕迹,追了三天三夜,好不容易看到了那毛贼的身影。却看到了寒涯的黑猫信礼,无奈只好返回。 原来是王轩接到消息,这才让四爷回来的,那截货的不是别人,正是秦舞月。 那秦舞月是谁啊,秦三姐的女儿,深得秦三姐真传。要说四爷在她手上吃瘪那也情有可原。 话说寒涯六爷带着人来到了暗仓,暗仓的山门紧闭。 “我就说嘛,咱寒涯的暗仓还能出事,我家后院出事它都不能出事。” 老六拖着浑圆的身体,只觉得负重难行,当下令人搬来一把椅子坐了下来。 “我说我大哥也是糊涂,这好端端的把龙纹玉显摆出来干什么,那玩意又不值钱。” 手下人当然得溜须拍马赶紧附和上啊:“对对对,我看他也是老糊涂了。” 老六本就是天生阴阳眼,一只眼睛在白天里好使,一只眼睛在夜里好使,而夜里的那只眼睛在白天会因为阳光的刺激变成微眯,瞳仁会变白,彻底失神。 而此时那失神的眼睛正因为愤怒而睁的溜圆: “你也敢说我大哥两句了?哦,原来是舌头不想要了,那东西确实没用,保不齐哪天因为它连自己的小命都丢了。去把他舌头割了。弄的小声点,我喜欢安静。” 六爷心狠手辣骄奢淫逸,也是寒涯唯一一个臭名昭着的人,可六爷却不以为然,他总说哥几个喜欢干净,只做那光明磊落的事。可天底下还有那肮脏污秽的事,那没办法,就只能委屈我老六喽。 老六巨大的身躯瘫坐在椅子上,仰起头对着手下说道:“你去给杜真传个话,问问他暗仓最近有人闯没?” 还没等手下手有所动作,六爷却摆手说道:“不用了。” 此时暗仓山门大开,从里面走出一个人来,那人用手遮住刺眼的阳光然后闭上眼睛,轻声说道: “六爷来取货?” 老六看着那人因为守着暗仓常年见不到阳光而愈发惨白的皮肤,不禁自顾自说道:“真是越来越像鬼了,不过我喜欢。” “喂,杜真,最近暗仓有没有出什么事。” 杜真摇了摇头。 “嘿嘿,没事就好,我老六带人在这帮你守几天,不过这暗仓里面的事你可要小心了。”老六摩挲着四戒寺求来的菩提珠,一副胸有成竹的样子。 杜真疑问道:“六爷放心,职责所在杜真定会尽心尽力的。” 老六站了起来,环顾一下四周,抖了抖身子说道:“我老六的身体真是越来越不好了,这才什么时辰啊,就觉得浑身发冷,走走走,去你暗仓暖和暖和。” 杜真颇为无奈,对着老六摆了摆手说道:“六爷这可不行啊,咱们可有规矩,不管是谁想进暗仓得有咱寒涯的信物才行,你有吗?” 老六恍然大悟的样子摊了摊手:“信物,这东西我没有。” 杜真给了一个老六无奈的眼神,转身就往回走去,暗仓的山门刚被杜真关上,就听见急忙轰的一声,整个大动地都在晃动。 手下人急忙护住六爷,老六也是扒开挡在他面前的人,对着暗仓喊道:“妈的,暗仓出事了,快进去给老子看看。” 手下人一听六爷都发话了,也就都不管不顾的跟着往里面冲了。 可还没冲到山门呢,杜真就灰头土脸的从里面走了出来,告诉众人一个毁灭性的消息: “暗仓被人炸了!” 老六一屁股跌坐在椅子上,嘴里喃喃道:“这下不完了吗,暗仓被炸了,大哥不得扒了我的皮啊,我就说这种轻松的差事轮到我老六这里应该有蹊跷,娘的,没想到这么蹊跷啊。” “那个,你们赶紧托人把消息带给我大哥,并且告诉他,我老六就守在这里了。” 杜真看着六爷着急的神情,倒是没有多说什么,只是六爷突然让他回去,让他看看是不是丢了什么东西。 六爷也顺势说道:“最主要的就是那块龙纹玉,那东西千万不能被人偷走了。这样我陪你一同进去看看。” 杜真摇了摇头说道:“六爷,刚才不是说了吗,要有信物才行。” 六爷挠了挠头,一脸无奈说道:“要我说这规矩是死的人是活的啊,现在暗仓里面出了事,一些规矩自然就要先放一放才行。” 杜真不再说话,只是用眼神拒绝了六爷。 “罢了罢了,你先过去吧,等我老六拿到信物再说。” 他老六再混不吝也不敢为难王轩钦点的守仓人啊。 暗仓被炸的消息火速传回断舍楼,老五此时一脸凝重,脚下零落着七八根烟头。在掐灭了手中的最后一根香烟,转头对着王轩说道: “所有的事情都在指向一个人,当年的他可能又回来了。” 王轩闭目养神,嘴里轻轻发出“嗯”的一声。 “我建议把杜真关起来,他可能有问题!” 王轩睁开眼睛,转身拿起墙上的魄寒古刀说道:“现在事情太多,我妹子也失踪很久了,咱们得一个一个解决,我去找申奕家里的事情就交给你了。” 王轩背上古刀大步走了出去,老五快步跟了上去: “大哥,辰落到现在也没有消息,要不先去找辰落吧,申奕你是知道她的身手的。” 王轩摇了摇头,从口袋里掏出根烟点燃:“这件事你不用管了,还有杜真的事先放一放,让老六帮忙守着暗仓,有任何动静都别放过。” 老五停下了脚步,看着王轩远去的背影,嘴里喃喃道:“希望辰落这孩子坚持得住。” 学校后面的北山下,有一处废弃工厂。是附近街上扒手销赃的地方。 这的扒手都有一个规矩,那就是偷的东西都要存放在这里三天才行,因为什么呢,因为这十二城鱼龙混杂,你也不知道你偷了哪条地头蛇,哪条过江龙的。 所以一般都会存放三天,要是三天过后没人来找,那就说明被偷这人的势力一般,东西当就当了,钱花就花了。 焦天赐因为家里贫穷,无奈之下只能辍学农忙的时候就帮帮家里,闲下来就去街上闲逛,这一来二去就有了偷东西的习惯了,随即做了扒手有半年了,找越来越得心应手了,这辈子的梦想就是当那扒爷,手底下一帮小弟偷东西孝敬他。 今天无事,就想着来废弃工厂看看前几天偷的东西还剩下多少,随便睡上一觉,晚上可要大显身手。 谁知道还没等进去呢,就听见工厂里面有人在哭,焦天赐也忽然想起来,好像是有人说过这废弃工厂一到晚上就有人哭。 可这抬头一看,艳阳高照的。也就壮着胆子一脚踢开了工厂的铁门。 这抬眼顺着哭泣的声音看去,直呼一声,我的妈啊,这不是冤家路窄还能是什么。 这不街上破坏小爷好事的学生吗。 “哎,我说你小子是来报复我的?竟然还能找到这里?既然都找到这里了,你还哭什么,说吧,是按道上的规矩来还是怎么着?” 江辰落一看来的人不是别人,正是在馄饨摊打自己的那个小偷,这也别管其他了,总算碰到个眼熟的啊。 江辰落跑了过去,一把抓着焦天赐的胳膊说道:“童滢,童滢在这里不见了?” 第47章 北山仓库 北山的废弃仓库,本来就是这些三教九流的暗中据点,来了一些外人本来也不见怪,可江辰落是学生啊,他能掺和什么事呢? 看着江辰落着急的表情,焦天赐摇了摇头说道:“小子,你说的童滢我不知道,但这里可不是你能来的地方,赶紧滚回去。” 江辰落哪里顾得上现在的处境,满脑子都是童滢的安全,只顾得哭诉的说,童滢在这里消失不见了。 见江辰落哭的如此狼狈,焦天赐心中无奈,却也只好出言相劝:“你说的童滢绝对不在这里,这里是不让外人来的,这样吧我帮你找找,要是找不到你就赶紧回去。若是让扒爷知道有外人来了这里!那你我都没有好果子吃了。” 焦天赐举目望去,四周黑漆漆的一片,哪像有人的样子啊,心里不由得生起一股怒气,这小子到底在搞什么鬼啊。 好在厂房上的玻璃还透过一丝光亮,这也给了焦天赐活命的机会,那黑衣人手中握着的匕首泛着寒光,正好闪在焦天赐的眼里。 焦天赐只觉得不太对劲,整个人的后背都透着凉气。他拉着江辰落说道:“你要的什么滢不在这里。咱们得赶紧走了。” 而江辰落也镇定下来了,在这里找了半圈也没有找到她,看来只能回去求助小姑了。 江辰落刚刚打定主意,就被焦天赐拉着着急往后退,而此时黑暗中的黑衣人眼见错失良机。竟从黑暗中飞奔而出,透着寒光的匕首正对着江辰落的后背。 两人听到身后声响,扭头朝着身后看去,眼见这要命的时刻,焦天赐一时惊住了,站在那里一动不动,那就是六神失了五神,三魂丢了七魄。 说时迟,那时快。眼看着自己也要送命在此。江辰落一下扑倒焦天赐。 两人在地上滚了两圈,江辰落出声大喊道:“快跑!” 焦天赐这才反应过来,在地上是连滚带爬,你说为什么连滚带爬。那是害怕腿软啊。 你说这江辰落咋就不怕了呢,这关键时刻,就激发了人骨子里的东西了。江辰落身上流的是谁的血,那是叱咤风云,杀伐果断的王轩身上的血,骨子里就没怕过。 那黑衣人见一击未成,又愤然出手。这时候正好厂门口走出一外表邋遢的中年男子。 “哎,干什么的?在老子的地盘撒野?” 焦天赐一看来人,那是喜极涕零啊:“扒爷您可来了,咱这地盘也不知道谁啥时候被人盯上了,你看这不还要杀了我呢。” 扒爷冷哼一声:“天赐别怕,到我这来,我看看今天谁敢动你!” 说着焦天赐做出理直气壮的模样,挺着胸脯走到了扒爷的身边,江辰落就躲在焦天赐的身后。 那黑衣人果真没有再次出手,而是转头看向黑暗的角落里,好像在询问什么。 这时候黑暗中又走出一个黑衣人冷冷说道:“废物!那就都杀了!” 扒爷嘴角一撇“妈了巴子的!口气还不小呢。小的们都出来吧。” 说着十几个小青年就走了出来,年纪看起来都不大,十二三岁的也有。十六七的也有。 别看年纪小,打架下手可黑着呢,没轻没重。 焦天赐回头对着黑衣人说道:“妈的,还敢跟老子玩刀,你现在过来玩玩看!” 话音刚落,两名黑衣人突然冲了过来,其中一名黑衣人速度极快,可谓是眨眼之间便出现在焦天赐的眼前。 可怎奈何这焦天赐也是谨慎的很,一直躲在扒爷的后面。那扒爷也没有见过这么快的身法啊,还没来得及应对,便大叫一声躺在地上了。 焦天赐被眼前的一幕惊呆了,他看着躺在地上的扒爷正用手捂着脖子上的伤口的,惊恐的眼神正盯着他,鲜血不断从他指缝间流出。 可眼前的黑衣人根本不在乎他,甚至连看都没看他一眼,直接奔着身后的江辰落而去。 眼看着黑衣人就要奔着自己来了,江辰落此时也被点燃了心中的怒火,娘的,死就死了。 可与此同时,从天上传来的威慑冰冷的嗓音:“再往前一步,要你命!” 黑衣人顿时停下脚步,两人互相看去,最后工厂黑暗里快速飞奔,不见踪影。 江辰落听出来了,这是四叔的声音,江辰落抬头看着天上,这也没有四叔的影子啊。 “小伙子,看啥呢?” 四叔和蔼的声音传了过来,江辰落扭头看去,原来四叔就在自己旁边啊。 “走,带你回学校去,这里的事情有人处理。” 说着老四就拉着江辰落走了出去,江辰落见到四叔急忙把童滢的事情说了出来。 可当老四听到童滢名字的时候,眼里竟透出一丝杀意。 “辰落啊,别太相信别人了,要不然容易吃亏啊。” “四叔,道理我懂,你能帮我找找童滢吗?” 老四无奈一笑:“难不成跟你爹一样,是个大情种!放心吧,她没事,你回去就看到了。” 江辰落哇的一声:“是吗,那太好了,我还以为她出了什么事呢。四叔我先回去了,您老可慢点。” 看着江辰落笑着跑走了,老四不禁说道:“估计是大冤种。” 回到学校的江辰落果真看到了童滢,此时他们几个姐妹正围在一起有说有笑的。 江辰落急忙跑到童滢面前说道:“童滢,你是去北山了吗?我找你好久啊,下次可不许自己去这么危险的地方了。我可以陪着你的。” 周围的姐妹看到江辰落过来,急忙向后退去,唯恐避之不及。童滢自然也看出来了姐妹们的嫌弃,心中是又愧又怒:“我说江辰落,你看看你这身上又脏又破的,你来找我干什么?你不要每天都找我,搞得我也很烦啊,能不能像个男人一样,有点主见啊!你以后也不要来找我了。” 说完童滢就拉着姐妹走了,留下呆滞在原地的江辰落,他张着大嘴一动没动,甚至连眼神都定滞在那里了。 也不知道过了多久,好像人都走光了吧,操场里就只剩下他了,像雕塑一样,无人问津。最终江辰落眼睛动了动,然后嘴角动了动,自顾自的摇头苦笑着。 自那晚开始,月亮便再让人高兴不起来了。 第二天,江辰落便请假回家了,也许童滢看不到自己就会不那么心烦了吧。 回到家的江辰落看着凌乱的屋子,还有地上被打碎的玻璃碎片,脑海中瞬间闪过很多种想法,他开始试探性的呼唤着小姑,一声两声,无人应声。他心里开始慌了起来,呼唤的声音变得急促且洪亮。依旧无人应声,他开始在屋子里疯狂的寻找起来,一圈一圈的找了起来。 柜子里,窗帘后。他跑了出去,院子里,左邻右舍里,房子后面的小院子。 最后他靠在墙边放声大哭,随着哭声越来越小,天色也渐渐晚了,他把头埋在膝盖处好像睡着了一样。 断舍楼内,四爷站在一个男人面前:“我说大哥啥时候回来啊?那孩子可都回家了。” 老五揉了揉额头,叹了口气说道:“我想大哥也是带不回什么好消息了,不去实话实说。” 四爷也一屁股坐了下来:“你说这大小姐也不在了,换谁来照顾辰落这孩子呢,要不然把他接到这里来?” 老五抬头看了一眼四爷:“我说四哥,这可就不是你我操心的事了。” 四爷摆了摆手,语气埋怨道:“跟你讲了也是白费,这好人你做到底,我看你能不能善终。” “哎,四哥你干嘛去啊?” “看看我大外甥!” 四爷大步流星而去,出现在小院的时候,江辰落已经睡着了,老四一脸心疼抱起他走向了屋子里。 江辰落自从离开了学校,倒是也没有人问过他去哪里了,好像也没什么朋友,无人问起也是应该的。 可也是偏偏有一个人记得了。童滢正对着镜子弄姿看着自己新得来的项链,真是越看越欢喜,顶配自己的气质。 “喂,童滢,这两天怎么没看到你的小跟班啊?” 童滢回头看去,原来是刘忻月朝着自己走过来,她的出现实在让童滢觉得难受,明明她也不出色,可怎么自己总觉得刘忻月就是要高人一等呢,这股目中无人的气质真是讨厌死了。 “什么小跟班?我听不懂。” “江辰落啊我可好久没看不到他了” 这么一说,童滢也回想起来,好像也有几天没看到他了,也不要紧随他去吧:“他可不是我的小跟班,人家想去哪里我可管不着。” 刘忻月不禁质问一声:“是吗?我可听说江辰落是去了北山回来以后才不见的!” 童滢一脸不明所以:“所以呢,跟我有啥关系吗?” “你别以为我不知道,那个姓牛的都跟我说了,项链是他要过来的,鞋是你自己给他的。江辰落若不是因为这些东西会去北山吗?” 童滢的闪烁的眼睛不断避开刘忻月的视线说道:“这跟我有什么关系,我又不知道那牛大哥要干什么?” 刘忻月冷哼一声,看着她脖子上的项链说道:“这么快就又换了一条啊,童滢你可真美啊。” 第48章 少年习武 江辰落从床上醒来,睁开眼睛见到熟悉的景物,悲伤再次从心底里涌起。姑姑是你回来了吗? “哟,外甥你醒了啊!感觉咋样,有没有哪里不舒服。” 江辰落望向房门,急忙爬起来问出心中疑惑:“四叔,你看见我姑姑了吗?” 四爷摇了摇头说道:“放心,你姑姑会没事的。他可是咱们寒涯的大小姐,你爹已经出去找他了。” 江辰落哦了一声,心中的担心也放下不少,可口中却默念着:“我爹……” 四爷坐在了床边微笑着说道:“这几日你就不要回学校了,我会打好招呼,也会有人来照顾你的。” 江辰落竟然摇了摇头,第一次拒绝别人的语气说道:“我自己可以照顾好我自己,四叔你不要骗我,我小姑是不是回不来了?” 四叔略带疑惑的眼神盯着江辰落:“小子,四叔不想骗你,大小姐能不能回来四叔也不清楚。” 江辰落坐了起来,一本正经的样子说道:“我要去找我小姑,只有她才是对我最好的。” 老四摇了摇头:“小子,你现在什么也做不了,你只有照顾好你自己。想要保护别人的前提,是要你自己有足够的能力。” “能力?什么能力?” 老四一脸严肃说道:“什么能力都行,名声、权利、力量这些都行,可你还太小了,好好上学吧。” 当这些话语灌到江辰落的耳里,这孩子就好像发现了,这世界其实没那么简单,只有不断变强才有机会保护自己想保护的人。 “四叔,教我变强吧。” 四叔突然噗呲笑了出来:“小子,这事可不行,你爹不让你练武。” “为什么啊?”江辰落出声质问。 四叔摇了摇头然后转身说道:“好了,会有人来照顾你的,至于为什么,你亲自问你爹吧。” 说着四叔抬腿便走,这一步迈了出去,啪嗒一声一本黄皮纸书掉了下来,四叔头也没回,消失在了门口。 江辰落想出声提起,却已经来不及了,自己爬了下去,捡起了那黄皮纸书,只见上面写到“北雁南飞” 小姑早就跟他说过,四叔是以轻功见长。可以说世上罕有敌手,江辰落内心窃喜,这老家伙,总是口是心非的。 此时他的内心已经仿佛把自己当成了江湖高手,飞檐走壁,行侠仗义。 这北雁南飞是四叔融合百家之长自悟的绝技,也是凭借这一手傲视群雄。 江辰落刚略微翻了一遍,屋外便走来一个人,那人披头散发,一身黑布长衫。目光散漫鼻子高挺,重眉轻唇,胡子应是许久未刮了。手里拿着酒壶,正笑眯眯的走进了屋内。 江辰落见外人来了,急忙把手里的秘籍藏在了枕头下。 “你是谁?”江辰落警惕的看着眼前的男人。 那人喝了一口酒说道:“有意思,别担心小伙子。是四爷让我来的。” 说着那人坐了下来,看了看四周说道:“还行吧,这住的地方也就凑合。” 江辰落小声问道:“你叫什么名字?” “你爹叫我酒徒,你也可以这么叫。” 江辰落点了点头,恍然大悟一般的张着嘴说道:“我知道你了,酒徒!我小姑提起过你!王轩身边的四大炮手之一,耍的一手血滴子出神入化。” 酒徒一听可来了兴致:“小子!哈哈哈!你还听说我呢,大小姐还说我什么了?” “你那个坐我小姑衣服了上了。” 酒徒瞬间惊起,酒都醒了大半,嘴里急忙念叨着:“得罪得罪!小的可真不是故意的啊。” 看着酒徒的害怕的模样,江辰落不禁笑了起来:“我说酒徒,我小姑有那么可怕吗?” “呵,你小姑你是不知道啊,她年轻的时候可是咱寒涯最不讲理的人了。” 酒徒急忙捂住嘴说道:“哎,我可什么都没说啊。小子,你可什么都没听见。” 江辰落笑了起来:“酒徒叔能教我两手吗?” 酒徒喝了口酒说道:“这个嘛,除了我的血滴子。剩下的什么都能教给你。” “啊!这是为什么啊?” “你爹可是亲口说过,不让我们教你功夫,你把我的独门绝技血滴子学去了!这不一看就是我教的嘛!不过剩下的就没事了,我会的别人都会,他也怀疑不到我头上不是。” 江辰落眨了眨眼睛,说的好像也对呢。 见到是四叔让酒徒来的,江辰落也就放下了戒备之心,拿出了四叔的北雁南飞看了起来。 酒徒也不管他在看什么,竟然躺下睡着了。 江辰落越看越入迷,眼看着天都黑了下来,酒徒爬了起来,用手扒开挡住眼睛的头发说道: “我说小子,这一天了你还不吃饭啊。” 江辰落经这么一说,这肚子才反应过来,确实有些饿了。 “确实是有些饿了。” 酒徒嘿嘿笑道:“能不饿吗,一天没吃饭了,快去做饭吧,我也饿了。” 江辰落一脸茫然说道:“我…我做吗?我不会啊。” 酒徒皱了皱眉头说道:“不会?你这么大年纪了你还不会啊?真是白活这么多年了。” 说着酒徒便在身上掏来掏去,嘴上还嘟囔着:“真是没有带钱的习惯啊。” 只见他把酒葫芦上的玉佩取了下来,扔给了江辰落说道: “小子,用这个换点吃的,买条鱼。对了,再打壶好酒啊。” 江辰落接了玉佩挠了挠后脑勺,越想越不对啊,也不知道四叔让这老家伙来干嘛,现在也不知道是谁照顾谁了。 夜晚,小院里传来叮铃啷当的声响。 “小子,鱼都不会杀吗?” “小子,你这没放盐吧。” 第二天一早,酒徒叫醒了江辰落说道:“这每一天的清晨可都尤为重要,你小子不可贪睡了。” 江辰落被酒徒拽出了被窝,一脸严肃的说道:“我看了看你小子,真不是个练武的材料,你骨架太轻,骨头又小,就算发育完全,你这骨头也比一般人的要小。这辈子是注定成为不了你九叔那样的万人敌了。” 江辰落一听,这下不完蛋了吗,刚做了江湖梦,就被扼杀在摇篮里了。 随即酒徒转口说道:“不过嘛,也是有好处的,若是你学四爷的北雁南飞那就是事半功倍,有希望青出于蓝啊。” 是吗,江辰落内心窃喜,忍不住出口问道:“那我四叔的武功咋样,在你们这帮人里排的上号不?” 酒徒略有思索说道:“若是平常交手,我跟你四叔不分胜负,若是分生死,那便是我死他伤。” 酒徒转头看了一眼江辰落说道:“世间就是这样,有一种人你无论怎么努力终究还是差了一点。” 江辰落心中窃喜,那若是学了四叔的北雁南飞那我岂不也是成了江湖高手。 “小子,行了,别傻笑了。接下来我们开始认真了。” “知道练武的根本是什么吗,那就是需要一个强健的体魄,而且这个强健的体魄并不展现在身体上。” 江辰落挠了挠头问道:“那提现在哪里?” “在于气,气息的长短,换气的间隙。还有就是你这股气能撑多久。” “给你举个例子,就比如你四叔,一口气轻功撑十里,有些人则是需要中途换气数次才行。” 江辰落摇了摇头,一脸迷茫的样子看着他说道:“不懂。不是喘气吗?” 酒徒笑了笑说道:“没事,以后你就会懂了,现在出发从这里跑到这里,顺便带条鱼和一壶酒。” “好嘞!” 刚要出发的江辰落却停了下来,回头看向酒徒说道:“这个是练气,还是想吃鱼?” “哎,顺便顺便嘛!还不快去!” 等江辰落回来的时候,一条鱼挂在身上,浑身被汗水浸湿。 “小子,动作还挺快嘛,是个实诚的孩子。来来来,把东西给我吧。” 江辰落累的气喘吁吁话都说不出来,将身上的东西一股脑扔给酒徒就坐在地上喘起粗气。 谁知道酒徒一接过东西的时候,脸色突然一变,当即用手晃了晃酒壶说道:“娘的,你小子给我洒了半壶啊这是?来来来!不许坐着来了,给我走路去河边。” 江辰落白了他一眼,拖拖拉拉的朝着河边走去! 酒徒提着鱼和酒壶说道:“我看到你小子在看四爷的北雁南飞了。” 此话一出,江辰落立即看向酒徒说道:“可不能跟我爹说啊。” 酒徒刚刚还以为是这小子怕自己也偷偷练,原来是担心这个。是啊这小子还没见过人心险恶呢。 酒徒笑了笑说道:“你放心,你爹我惹不起,这四爷我也惹不起,干脆啊我听五爷的,做好自己的事就好了。” 看着喝酒的酒徒,江辰落有些不满,若都是这样的人,那这世间的罪恶与不公还会有人发声吗?看来这寒涯也是藏污纳垢的地方。 酒徒看着江辰落若有所思的样子笑了笑说道:“去河边,你寻一块地方。要河边淤泥多的地方,腿陷进去就很难拔出来那种。什么时候在里面行走自如了,再结合书里的运气方式。那你就算是出师了。” 第49章 莫忘心善 人性之善恶不止在江湖上,更在世间中。有人为其自己辩言,你不知我身处其苦,更不知我深仇大恨,怎能劝我放下屠刀呢。大致如此吧,修行者修大道,修功德。却难修世道。 失去小姑的江辰洛身上也开始背负着莫名的责任,所以这个少年就只想着长大,长成有能力保护小姑的大人。 从那以后村子里每天都能看见一个少年,双腿沾满土泥的往小土屋走去,土屋的小院子里经常坐着一个披头散发的男子独自饮酒,听说那男子特喜欢吃鱼。 这天江辰洛刚从河边归来,望见家里坐着一个陌生男人,那男人对着自己微笑道:“哟,小伙子结实不少吗。” 江辰洛满脸疑惑点了点头。 一旁的酒徒说到:“辰洛啊,这可不是外人,这是你五叔。寒涯五爷。” 江辰洛哦了一声,之后便头也不回的清洗自己的双腿。 五爷也并未觉得尴尬,只是对着酒徒问道:“这是去?” 酒徒笑了笑:“这孩子知道我爱吃鱼,估计又去抓鱼了。” 五爷点了点头:“交代你的事,别忘了办,再说了这日子就这么稀里糊涂过下去了?” “是的五爷,你放心吧。忘不了。” 说着五爷径直走出小院,酒徒一屁股坐下,晃了晃手里的酒杯:“真是佩服他们啊,一辈子也不知道要操多少心才是,事事都要惦记到了,你说累不累。” 刚刚清洗完双腿的江辰洛扭头问道:“他来干什么?是我小姑有什么消息吗?” 酒徒放下酒杯,叹了口气说到:“哪有什么消息啊,只不过是来看看你过的怎么样,想让你回去把书念完,小姑的事情你不用操心。” 江辰洛嗯了一声,便不再说话,好像在思考要不要回去。 酒徒多少也了解这少年的心性,便出言劝道:“不管干什么都要脑子灵光,这书你还是要念的。” “明天就回去,你也不要在这里住了,该干嘛干嘛去吧。这房子可是我小姑的。” 酒徒心中不满:“你还怕我霸占你家屋子,老子会稀罕这里?” 江辰洛看了看他没有说话,他哪里知道,江辰洛哪里是怕他霸占屋子啊,是怕他不爱干净,到时候小土房成了小破土房了,小姑回来可咋解释啊。 第二天一早江辰洛便早早出发了,临出发的时候,酒徒在他的双腿上绑着一圈沙带,并叮嘱江辰洛不出三年五载这东西可不能摘下来。 回到了学校,自然有人议论纷纷,只不过江辰洛似乎更加沉默寡言了,本来能说上话的童滢也不知道在忙什么,只不过这样也好,他也不希望有人来问他什么。 倒是晚上的时候刘忻月来找过他,只不过什么都没问,只是说要带着江辰洛出去吃一顿好吃的。 江辰洛本想拒绝,却听刘忻月说起,这几日那个牛哥一直来缠着他,想让江辰洛帮帮忙,实在不行你就说是我的男朋友。 江辰洛听了此话瞪着眼睛问道:“啥是男朋友啊?” 刘忻月白了他一眼:“什么都不知道,难怪总被欺负呢。算了算了就跟着我就行了。” 江辰洛心里念叨着牛哥,突然抓起刘忻月的手问道:“牛哥和童滢还走的那么近吗?” 听到此话刘忻月心里不禁冷笑一声,语气略带不满:“你还惦记他干嘛啊,你看看她来找过你吗。” “可是我在这里只有这一个朋友了。” 此话一出刘忻月更加生气了,合着你江辰洛一直也没有把我当朋友是吗?当即撅起嘴来对着江辰洛略带怒气说道:“童滢你就不要想了,你以后在这里我就是你唯一的朋友了,姐今天带你去吃好的。” 两人走到十二城,找了一家馆子,叫南洋饭馆,这家做的酱牛肉是一绝。 囊中羞涩的江辰洛自然付不起,只能低着头红着脸一动不动。 刘忻月付了钱两人走出门,你说巧不巧刚好遇到了牛哥。 刘忻月看到牛哥,拉着江辰洛转身就要回饭馆,谁知道牛哥也看到了刘忻月了。 当即追了上去,一边跑一边喊着:“忻月啊,你见到我你跑啥吗?” 刘忻月心里骂道,还是没躲过这个瘟神啊。 “没有啊,那是因为我根本不想见到你啊。” 牛哥对着刘忻月笑了笑,却在看到刘忻月拉着一旁的江辰洛。笑容瞬间凝固。 “哟,这小白脸又出现了。” 江辰洛面无表情,也不说话。 看到江辰洛满脸不屑,牛哥那是怒火中烧对着他说到:“我说小子,你要是还想在这片混,就离忻月远点。要不然我见你一次打你一次。” 江辰洛皱了皱眉说了一声哦,本来以前就是被欺负的性格,就算练了北燕南飞面对曾经欺负自己的牛哥,这江辰洛心里还是有点打怵啊。 看着江辰洛不敢作声,牛哥心里觉得自己的面子这不就找回来了,还在忻月面前霸道了一回,这忻月无论如何也要高看自己一眼吧,甚至还觉得自己在忻月的心里肯定要比这小白脸强吧。 这就好比啥呢,就好比那动物求偶,你得打赢了才行。 人是有些动物的本能在身上的,可是人类的感情可不是这样的。 牛哥见江辰洛不敢作声,便又靠近刘忻月一步,大脸贴了上去贱兮兮的说到:“忻月啊,你这是刚吃完饭啊,要不牛哥请你去喝两杯去吧。” 刘忻月本能的向后退两步,躲到江辰洛的旁边说道:“我不去,我还要跟辰洛回学校呢。” 牛哥又向前了一步说道:“怕什么的,喝两杯又不碍事,你放心你牛哥亲自送你回学校。” 刘忻月不愿跟牛哥扯来扯去的,便拉着江辰洛想要走。却被牛哥堵着门,根本出不去了。 牛哥又是贱兮兮的问道:“忻月妹子,就陪你牛哥喝两杯吧。” 说着便拉着刘忻月的胳膊,刘忻月一把甩开他的手厉声说道:“我告诉你,你不要动我,小心我告诉我哥。” 牛哥听后哈哈大笑:“你哥,你现在就去找你哥,看看你哥还在不,我告诉你吧,你哥被安排去了外地,一时半会可回不来。” 刘忻月心里也是吃了一惊,他怎么知道我哥去了外地呢。 牛哥满脸得意,现在没人能帮得了你,你要不跟我走,要不就留下你这小白脸陪爷玩玩。 “你卑鄙。”刘忻月一脸气愤。 转头看了一眼江辰洛,只见他神情复杂也不知道在想着什么,无奈叹了口气,也就只是喝两杯酒又没什么的,当下对着江辰洛说道:“你先回学校等我吧。” 江辰洛木讷的点了点头,走了出去,转身回头看了一眼刘忻月。 忻月对着他自信的点了点头,便跟着牛哥走了。 等到十二城街道的店铺纷纷打烊了,忻月才被牛哥搂着从小酒馆里走了出来。 月光洒在忻月的脸庞上,牛哥看着忻月的侧脸不禁泛起了淫笑,这么长时间你终于被我弄到手了。 就在牛哥幻想着春宵一刻的时候,从黑暗中冲出一人,打碎了牛哥的美梦。 来人也不是别人,正是江辰洛。这小子原来一直没走,眼看着刘忻月进了小酒馆,就这么守在外边了。 牛哥见到来人是江辰洛,一脸不屑的表示:“你还回来干什么吗?” “带忻月回家。” 牛哥不禁哈哈大笑:“你小子这是想虎口夺食啊,难不成你也想趁虚而入吗,看来你这小白脸也不是个什么好东西啊。” 江辰洛微微低头,黑暗中看不到他的眼神,只不过只觉得面前的江辰洛好像有点不一样了啊。 只听见江辰洛冷冷的说道:“把忻月给我。” 牛哥伸出手将江辰洛推到一旁厉声骂道:“你算哪根葱啊,给老子滚。” 黑暗中砰地一声响起,只见牛哥身影倒飞出去,江辰洛稳稳接住忻月,转身抱起忻月就要走。 身后的黑暗中牛哥的骂声再次响起:“你还敢动老子,我看你是找死。” 牛哥身形朝着江辰洛冲过去,却见江辰洛回身侧踢,牛哥身形再次倒飞而去,竟躺在地上昏死过去。 这一脚踢开了少年心中压抑许久的情绪,甚至划破了这个黑夜。 第二天一早,刘忻月撑着昏胀的脑袋爬了起来,已经想不起来自己是如何回到自己家中的。询问家中的管事才知道是一名少年送他回来的。 刘忻月心中升起一股暖意,还算这小子有点良心。 可是江辰洛便是和牛哥结下梁子了,这牛哥在当地也算个人物,是在龙凤酒楼看场子的。要说这也没什么,可这龙凤酒楼的老板在当地可算上黑白通吃,而且对牛哥那是尤为器重,不然也不会将手下的龙凤酒楼交给牛哥。 这不当天晚上牛哥就带了一帮小混混堵在学校的门口,说什么也要等到江辰洛出来,说什么此仇不报,誓不为人。 这话江辰洛也早就听到了,只不过当初帮了刘忻月,他早就想到会是这样的结局。 第50章 少年心性 好在少年在学校里并没有什么朋友,自然也不会连累其他人,可是眼看着学校门口聚集了十几号人,就算会了这几招拳脚怕也算抵挡不住,老话说好虎架不住群狼嘛。 江辰洛干脆就躲在学校里,这帮人总不敢闯进来吧。 可是刘忻月听到学校门口牛哥带着人要堵辰洛,再一联想到是江辰洛送自己回的家,便也想明白这其中因果关系。 当下来到学校门口去质问牛哥,哪知道牛哥一反常态,对她再无半点好脸色,还扬言总有一天要连她哥一起收拾了。 刘忻月自然气不过,若不是有江辰洛在,自己清白怕是已经不在,这件事她管到底了。 眼看着场面愈演愈烈,江辰洛也是实在坐不住了,独自走向学校门口。 牛哥看江辰洛出来了,就仿佛是狼看到了羊,恶狠狠的表情随之浮现在脸上:“小子,这次你还想着英雄救美,那你就太天真了。” 刘忻月看到江辰洛出来了。急忙拉着他的胳膊说道:“辰洛你先回去,他不敢把我怎么样。” 江辰洛摇了摇头说道:“这里不适合你,我来跟他谈,你先回去吧,放心。” 看着眼前的江辰洛,忻月突然感到面前的少年逐渐陌生起来。 江辰洛走到牛哥面前,语气冰冷说道:“我出来了,你想怎么样。” 牛哥嘴角一撇,他只以为是那天喝多了酒,这才让这小子占了便宜。 只见牛哥面露凶气,一拳朝着江辰洛打了过去。 可结果却让人大吃一惊。 江辰洛上半身一动没动,牛哥就已经跪在地上,随即江辰洛一脚将牛哥踢翻在地,一脚踩在他的喉咙上。 其余人见牛哥不是对手,纷纷上前扬起手中的木棍朝着江辰洛打了过去。 却听见江辰洛厉声喝道:“不想他死,就别动。” 十几号人纷纷停了下来,是你看看我,我看看你。 这时候其中有人说道:“你一个学生,还敢杀人,老子就不信了。” 说着手中的木棍再次挥去,却见江辰洛躲都没有躲,只是看着脚下的牛哥双手开始拼命挥舞,不断抓着江辰洛的小腿。 那小混混见状不对,这小子怕是真敢杀人啊,当下不再敢妄动。 而此刻江辰洛骨子流着的土匪血脉彻底觉醒,只见他双眼充血,整个人感觉到异常兴奋,而且总觉得自己有无穷的力量无处施展,这竟然让他自己感觉到自己腿竟然有些抖,你以为这是害怕吗,这是真的随时可以杀人的征兆。 躺在地上的牛哥只觉得这一脚沉重无比,无论自己如何也无法将他从自己身上移开,随着呼吸越来越困难,牛哥双眼布满了恐惧,开始双手合十作揖,只求能放过自己。 江辰洛也是见好就收,不到迫不得已又怎能杀人啊。 牛哥从地上爬了起来,用手指着江辰洛说道:“好小子,咱俩这梁子是结下了,你给我等着。” 江辰洛面无表情转身就走了。 站在一旁的刘忻月那是愣了好久才反应过来,眼前这个看起来瘦弱的少年竟然将牛哥按在地上,她如何能想到啊。 刘忻月从后面跟了上去,身子微微侧着贴着江辰洛小心问道:“你没事吧?” 江辰洛摇了摇头,没有说话,只是眼中多了分复杂的情感。 还没走出多远,只见一位姑娘出现在两人面前,身穿白色碎花裙,扎着马尾辫,手上戴着银手链,想来是价值不菲。 来人正是童滢,如今的童滢可真是天差地别,明明都是一个小村子里出来的,两人的差别可真是一个天上一个地下,童滢还是富家千金,江辰洛活脱脱乞丐的儿子。 童滢抿嘴开口说道:“辰洛你怎么变成这个样子,你真是太过分了。” 说完童滢就走了,也许压根就没有给江辰洛解释的机会,或者也怕一旁的刘忻月说什么难听的话吧。 江辰洛一脸诧异的盯着童滢远去的背影,随即叹了口气,无奈的摇了摇头。 刘忻月看着他的样子欲言又止,最后只是对着他笑了笑说道:“怕什么呢,反正我觉得你是个很好的朋友。” 夜晚的时候,江辰洛走了出去,来到学校附近的河边,河水清冷。旁边是一座小石桥,石桥上不乏约会的情侣。 河边种着几棵柳树,明月挂在夜空中,微风吹动柳树,如同月下翩翩起舞的美人。 江辰洛不由得出了神,想起儿时在村子里的河边同童滢和孙尚在一起聊天,儿时无忧,少时也应无忧。 轻快的脚步在身后响起,刘忻月看着月光下的江辰洛,只觉得这个少年和别人都不一样。 看着坐在身边的刘忻月,江辰洛低头看着河水,轻声问道:“你怎么知道我在这里。” “找你又不会很难,你在这里又没什么朋友,不是在这里就是学校旁边的小树林。”刘忻月环抱双膝,侧头看着少年的侧颜。 少女突然问道:“我想听听你小时候和童滢的事。” 江辰洛比较诧异,但还是从孙尚往女生裙子里面扬沙子说起来。 北靠山,南朝江的断舍楼里,王轩还未来得及摘掉古刀,便一脚朝着堂下跪着的人踢了过去。 “老四养的人都是废物吗?明明都发现踪影了,为什么不回来通报,擅自行动白白折了一个人不说,下次想要找到他们谈何容易啊。” 老四站在一旁没有说话,倒是堂下那人说道:“都是属下办事不利,跟四爷没有关系。” 站在王轩身边的女人说道:“就是,我看养这么多废物也没用,干脆解散算了。” 此时女人小心试探,微微侧头想看看王轩的脸色,谁知道王轩此时正怒目圆睁看着他。 “轮得到你说话?” 女人唰的一下低下头去,不敢再看王轩的眼睛,小碎步退了下去。 王轩抬头看了一眼老四说道:“这件事你亲自去办,一定要把申奕找回来。” 老四点了点头转身朝外走去,临走的时候踢了自己手下一脚,示意手下还不快跟我走。 第51章 羊入虎口 一连着三天,牛哥也没有出现,也没人来找江辰洛的麻烦。 众人还以为是牛哥害怕江辰洛了,不敢来找他的麻烦了,但即使这样,在这里还是没人愿意跟他说话。 只不过今天一大早就童滢就过来找辰洛了,听说是童滢来找自己,辰洛心里还有些欣喜,童滢还愿意理他,这就说明了童滢跟自己还是朋友嘛。 结果却让江辰洛大失所望,童滢只是留下了一句话:“我劝你最近都小心一点。” 说完这句话童滢就走了,江辰洛心中说不出的滋味,不知该是难过还是得意。 果然当天晚上就有人找江辰洛,说是牛哥在酒楼摆了一桌酒席,希望能把误会解开。 刘忻月听到这个消息,当即去找江辰洛说什么也不要去,这牛哥一定没安什么好心。 可江辰洛却摇了摇头,此时若是不去,那以后还是要找我们的麻烦,有些事情拖不得。 “可是就你自己去,太危险了吧,这次我陪你去。”刘忻月一脸担忧。 江辰洛却拦住了他说道:“不,你不能去,若是我今晚没有回来,你就去村子上找一个叫酒徒的人,他会来救我的。” 当天晚上,刘忻月送江辰洛来到了龙风酒楼,牛哥早早就安排人等着江辰洛了。带着江辰洛来到了包间,牛哥已经在等着他了。 看着江辰洛走了进来,牛哥急忙起身走过去,帮忙将凳子拉出来说道:“辰洛老弟快坐。” 江辰洛面无表情看着他说道:“坐就不坐了,有事你直接说吧。” 牛哥哈哈笑起来说道:“好说好说,老弟你往这看。” 说着牛哥掀开手边的蒙着的红布,里面露出了金灿灿的东西。 江辰洛看了一眼随机问道:“你这是什么意思?” 牛哥看着江辰洛的表情,想在其中找到一些信息:“那哥可就直说了。这金鱼你收下,以后就在哥手底下做事,你看怎么样?” 江辰洛看着桌子上的金鱼又看了看牛哥说道:“这我不要,我也不想在谁的手底下办事。” 牛哥坐了下来,再次认真的说道:“江辰洛你可要考虑清楚了,我调查过你,就是一个破村子里出来的,家里也没什么人了,你没钱没权拿什么跟我斗啊,要不是看你身手好,你以为我会饶了你?” 江辰洛还是不为所动:“这不是钱的事,我压根不想与你这种人为伍。” 牛哥哈哈大笑起来:“我这种人?我是哪种人?你知不知道想跟着我的人能排满十二城,既然你如此不知趣,那今天也别想着走出去了。” 牛哥说完这句话,当即包间的门被推开了。一瞬间挤进七八个大汉。 江辰洛转身看去,只见门外还围着二十几个人,人人手里拿着家伙。 江辰洛不禁轻声说道:“牛哥还真看得起我,搞了这么大个排场,那就来试一试。” 说着江辰洛飞身跃起,身形朝着牛哥飞扑过去。 怎料牛哥早有防备,从桌子上抽出一把砍刀,朝着江辰洛便砍了过去。 江辰洛未料牛哥还有这手,急忙抽身退去。一名壮汉刚好赶过来从背后抱住江辰洛。 江辰洛尝试着挣脱,奈何壮汉力气太大,当下一脚踩在壮汉的脚上。 壮汉嗷的一声坐在地上捂着自己的脚疼的满地打滚。 牛哥大骂一声废物,对着那群人喊道:“谁给老子废了他,这金鱼就是谁的了。” 众人一听朝着江辰洛拼命的冲过去,江辰洛也不再收手,谁冲过来,就朝着对方膝盖猛踹一脚。 就这一手一瞬间躺下四个大汉,看着同伴躺在地上痛苦的表情,也是暂时停下了脚步。 江辰洛看到没人上前,脑中开始思考对策,可思来想去也没半点办法,要说能逃出去那是不可能的了,就只擒贼擒王了。 可刚刚太混乱了,这时候再去找牛哥的时候,却发现牛哥已经不见了。 原来牛哥已经有了戒心,趁着刚刚混乱的时候,已经躲在桌子下面了。 眼看着江辰洛无处可逃,不知道谁在人群中喊了一声:“大家别怕,一起上。这小子完了。” 话音刚落,离着辰洛最近的大汉朝着江辰洛就扑了过去,江辰洛一脚踢在他的胸口处。大汉被一脚踢开,可江辰洛也被反弹的力量摔了个踉跄。 这可给其他人机会,几人急忙冲了过去,抱着辰洛的腰,有人抱着辰洛的腿。 躲在桌子下的牛哥,看到江辰洛被擒住。急忙从桌子下面钻出来,哈哈大笑着朝着江辰洛走了过去。 “你看我都说了,你跟我斗是斗不过的。” 牛哥让手下把江辰洛绑在凳子上,又把金条给手下分了。这才坐在江辰洛的面前,朝着江辰洛的脸就扇了过去,一连着扇了七个嘴巴,直至江辰洛脸被打肿胖了几圈才停下来。 牛哥揉了揉手心,对着江辰洛咬牙切齿说道:“老子已经给过你机会了,是你自己不珍惜,能让老子这么受委屈的你还是第一个,我肯定会好好对待你的。你他娘的放心。” 说着牛哥叫来手下,让他把江辰洛倒立起来,把脚靠在墙上。又找来一根木棒。 牛哥挥了挥木棒说道:“我一会呢,就敲断你的小腿。然后把你的舌头割下来,舌头一定要最后割才行,我得听着你喊疼,我心里才舒服。” 江辰洛看着牛哥手里的木棒,闭上了眼睛,似乎已经认命了,你要说着江辰洛害怕不,咋能不害怕啊,这还是个少年啊。 江辰洛闭上眼睛,只觉得腿上传来一股剧痛,他闷哼一声,再睁开眼睛的时候,发现牛哥手里的木棒已经断了。 然后就听着牛哥骂道:“你们这帮废物,就不知道找个粗一点吗,这棒子细的跟洋火柴一样,老母鸡都打不死。” 手下人当即换了一根粗木棒,牛哥拎在手里对着江辰洛的小腿就砸了过去。 却听见大厅里传来喊声:“住手。” 牛哥骂了一声,走出去朝着大厅看去,却见来人是一位衣衫褴褛的老人。 第52章 老瞎子 只见老人慢慢的走过大厅,被牛哥的手下注视着来到了包间,老人似乎并丝毫不在乎,只是咧嘴笑道:“可否给老夫个面子,这孩子就交给我处理。” 牛哥见老人气定神闲,心里也是犯了嘀咕,但见老人的衣着实在想象不到,这老人是那一路的高人啊。 只见牛哥扔掉手中的木棒说道:“老头你要说保他,可得拿出点东西来啊。” 只见老人撇了撇额前的头发:“在下辽东马正初。” 牛哥一听当即一脸谄媚笑道:“哟,原来是瞎爷,都怪我老牛有眼不识泰山。” 说着牛哥搬起凳子,笑呵呵说道:“瞎爷,您坐。我这就放人。” “来人啊,赶紧把辰洛小兄弟放了。” 原来这马正初是个瞎子,平常的时候走街串巷,摸骨算命。却因卦象极准,常常为达官贵人的座上宾。这老瞎子年轻的时候可不瞎,拳脚功夫更是不错。眼瞎更是让他得了一场富贵,只不过都是后话了。 再说这江辰洛被老瞎子领了出去,却见江辰洛一瘸一拐,当即俯下身去想要摸摸江辰洛的腿。却被江辰洛下意识的收了回去。 老瞎子笑了笑说道:“你放心,老夫可没恶意,更不敢对你做什么。” 老瞎子伸手摸了摸江辰洛的腿,心里也算松了口气:“放心吧,没伤到骨头,只不过还要养几天。” 江辰洛嗯了一声,心里还是有些防备这老瞎子的。 老瞎子心里也明白,这孩子心里很谨慎,只能实话实说,若是骗他被发现了,恐怕以后也很难信任了。 “辰洛啊,你不必对我有所戒备,之所以来救你,正是受人所托。我老瞎子早年便拜入五爷门下,就是你本家的五叔,别说是害你了,就算动了点歪心思老夫也早就身死道消了。” “我知道你有很多问题,只不过老夫现在还不能回答你,现在寒涯所有的人都在找你小姑,你就只能交给我这个老瞎子照顾,老夫就住在你学校后面的平房里,最破的那间就是。” 说完老瞎子自顾自的走去,江辰洛一脸雾水,对于老瞎子的话也是将信将疑,只不过能说出他小姑失踪,想必也算寒涯的自己人了。 走回去的路上,刚好碰到前来寻找江辰洛的少女。 少女见江辰洛一瘸一拐,急忙跑了上去,扶着少年的胳膊问道:“辰洛你没事吧。” 看着江辰洛忍着疼痛而眉头微皱的神情,少女满眼心疼:“你放心,等我哥回来,我让我哥收拾他。” 江辰洛苦笑着摇了摇头说道:“如此一来,也不知道牛哥还要找我们的麻烦多久,这件事到这就结束吧。” 少女哦了一声,随即侧着脑袋,大眼睛忽闪忽闪,月光下仿佛有光亮一般;“江辰洛想不到你也挺厉害的嘛。” 江辰洛白了一眼少女,少女眼里泛起笑意:“只不过嘛,比我哥还差了不少,嗯,对,比我也差了不少。” 少年扶着少女的肩头,一脸怀疑道:“比你还差了不少吗。不能吧。” “怎么不能,就是比我差了不少嘛,你腿还疼不疼了。” “那老瞎子说我没事,比你厉害的很。” “老瞎子是谁?” 第二天一早,学校里就传来了传出江辰洛昨天晚上勇斗牛哥的消息,一时间江辰洛反而成了学校里的风云人物。 只不过没人在学校里看到江辰洛,此时的他正和刘忻月躲在老瞎子的破旧平房里。 老瞎子此时正熬着一锅鸡汤,说是给江辰洛补补身子,哪知道鸡肉都让老瞎子吃了,就只给江辰洛留了点鸡汤。 说什么小孩子不知道,这鸡的营养都在汤里呢,鸡肉发柴没滋没味不好吃。 听着江辰洛带来的少女声音柔软清脆,想来这样子也算不俗啊。这老瞎子的老毛病又犯了,说老夫摸骨算命乃是一绝,这就要给少女摸骨算命,可等了一会也没听见江辰洛的动静,就知道这小子正死死盯着自己呢,只好悻悻的收回了手。 “老夫吃饱喝足这就要上街替芸芸众生指明道路了,你小子就在家歇着吧。” 说着老瞎子就挎着吃饭的家伙出门了。 老瞎子刚出门不久,就听一妇人骂骂咧咧的走了进来,少年少女还没听清楚骂的什么呢,妇人就来到门口,这次听的清楚了; “这是哪个畜生偷吃了我家的鸡啊。” 江辰洛一听头皮发麻,原来这老瞎子偷了人家的鸡。 江辰洛挠了挠头,脸色微红说道:“忻月,你把钱赔给人家吧。” 少女叹了口气说道:“我看那老瞎子也不像是好人。” 江辰洛在老瞎子这里养好了腿,等他再回学校的时候可不一样了,听说牛哥一直带着人在找他,也不知道是好事还是坏事。 又有人说,可不光牛哥在找他,我听说还有一路人也在找他。 江辰洛心里还纳闷呢,怎么一时间就这么多人来找自己呢。 江辰洛哪里知道,这老瞎子是真有本事在身上的,找江辰洛自然是想请老瞎子出山啊, 这老瞎子无儿无女,孑然一身,更是没半点把柄能要挟这老瞎子,可如今又不同了。 老瞎子亲自保下江辰洛,不难看出这江辰洛和老瞎子的关系可不一般,找到江辰洛再请老瞎子出手就容易的多了。 所以江辰洛回到学校的一瞬间,消息就被众人知晓,牛哥更是亲自带人请江辰洛龙凤酒楼一聚。更有一帮人开着豪车相请。 只不过都被江辰洛一一拒绝了。一看这帮人就没憋什么好屁嘛这不是。 只不过江辰洛跟牛哥交锋的这两次,已经算是一只脚踏入了江湖,想不想去更是由不得你了。 这两拨人都被他拒绝了,便也是各自散去。可哪里会轻易放弃呢,这江辰洛跟老瞎子走的近,此时要是对他来硬的,那老瞎子也不会想着出山了。 这不当天晚上,童滢就来找江辰洛了,说牛哥在龙凤酒楼等着你,是想跟你谈个大买卖,如果你还把我当朋友的话,就去一趟吧算我求你了。 第53章 名震江湖马正初 江辰洛这次不再眼神复杂,只是静静的看着童滢嗯了一声说道:“嗯,我还把你当朋友。” 童滢瞬间欢笑起来:“我就知道辰洛哥对我最好了。” 说完童滢转走出去,好像又想到了什么,转身回头说道:“辰洛哥,你可不要学坏啊。” 江辰洛微笑的点了点头。 听到这个消息的刘忻月暴跳如雷:“那牛哥本就不知道什么好人,这次请你去肯定也不是好事。” 江辰洛想了想说道:“就算这次不去,那下次呢?下下次呢?我们躲不了的。” 此事江辰洛也同老瞎子说了,老瞎子并没有说什么,只是说其中利害跟江辰洛没有什么关系,只随心便可。 老瞎子说起这话倒是有点仙风道骨的感觉了。 江辰洛最终还是去了龙凤酒楼,也许心里清楚这件事是为了童滢的那一句朋友,只不过为了给自己找借口,变成了推脱不掉。 而童滢来找他,刘忻月又怎会不知呢。 这一次牛哥早早在酒楼的大厅等待江辰洛,见面的时候,就搂着江辰洛的肩膀说:“你可想死哥哥了,来来来,这几日都去哪里了啊。” 江辰洛虽然反感被牛哥搂着肩膀,可也不好打退人家的热情:“都是瞎逛。” 两人进了包间,牛哥吩咐手下人开始上菜。 江辰洛却摆了摆手说道:“不必了,有什么事,牛哥你就说吧。” 牛哥早就知道这江辰洛的性子,两人结下的梁子可不浅,想要跟他推杯换盏谈什么大买卖那就别想了。 牛哥试探性的问道:“辰洛老弟啊,你跟哥说实话,那老瞎子是你什么人啊?” 江辰洛眨了眨眼睛随口说道:“什么人也不是啊,就是一个老头。” 牛哥心中暗道:“估计这小子也不会说实话,不如就开门见山算了。” “是这样的辰洛老弟,哥哥手里边有个大买卖。你帮哥办成了以后,你想要什么你就开口,哥绝对不会眨眼睛。” 江辰洛听后摇了摇头说道:“牛哥,我都没做过买卖,还是个学生这事您还是另请高明吧。” 说着江辰洛转身打开包间的门,却被牛哥叫住了。 “童滢去找过你吧,如果你不希望她出什么事,你最好还是答应下来。” 听了此话,江辰洛的脸色瞬间阴沉下来:“你要对童滢做什么?” 牛哥突然笑了起来说道:“只要你答应下来,不管事情成没成,我都答应你,童滢一定会没事的。” 江辰洛狠狠的看着牛哥,第一次体会到他人威胁进退两难的感受。 最终江辰洛妥协下来问道:“说吧,什么事。” 牛哥瘫坐在椅子上说道:“不急不急,你既然已经答应下来了,那我悬着的心也就放下了,你回去可找老瞎子准备准备,过两天我会派人去找你的。” 江辰洛回去就将此事说与老瞎子和刘忻月了,老瞎子点了点头摇头晃脑道:“这件事可能是奔着我来的,忻月不必担心,到时候老夫出马便是。” 刘忻月看向江辰洛。 江辰洛点了点头,示意不必担心。 果然在过了两天以后,牛哥果然派人来接江辰洛。 看着江辰洛身旁站着老瞎子,牛哥心里也算有底了,对着手下说道:“把他们爷俩带到宋爷那去。” 这一路上牛哥都不曾露面,问其手下,只回答到地方您就知道了。 手下将爷俩二人领到一处高宅大院,便对着两人说道:“你们进去吧。” 江辰洛有着老瞎子在身边,心里也算底气十足,领着老瞎子就走了进去。 老瞎子问向一旁的江辰洛:“这是来到了哪里了?” 江辰洛低声说道:“刚刚问了这宅子上的人,说这里是宋家,前面那人正带我们去见宋老爷。” 老瞎子捏着胡子,疑惑道:“宋家?” 这时候下人说道:“宋老爷在前面等着二位。” 说完伸手做了一个请的姿势。 两人走了进去,就见一位身着华丽,满面春风的老人在等着了,老人身着金丝红大褂,脚踩足底轻棉鞋,拇指戴着祖母绿翡翠扳指。 老人一见到两人便热情的迎了上去,江辰洛见老人如此热情,一时间有些慌乱还不知如何是好。 却见老人迎上来一把握着老瞎子的手说道:“哟,瞎子怎么还把你给请来了,这手下人办事不利,早通知是您来,我定十里相迎早早备下酒席不是。” 老瞎子嘴角一撇,松开老人的手说道:“我说宋家老小子,跟我你就不必油嘴滑舌了,老夫问问你用这么低劣的手段逼老夫出山是为何啊?” 那宋家老人是脸不红,心不跳啊。眼见老瞎子是一点也不客套,一点也不给他面子。这老人反而没当回事,只是说都是那帮蠢货干的好事,要说知道瞎爷您在,我肯定摆上酒席邀请瞎爷您啊,凭借咱俩的交情,想必您也不会不给我这个面子不是。 老瞎子是皮笑肉不笑,心里明白这都是这宋老儿的一番说辞罢了。 老瞎子停下了脚步:“我说宋老儿啊,到底有什么事啊,老夫都来了还不说实话吗?” 老人转头看向老瞎子说道:“哎呦瞎爷啊,我是看你们舟车劳顿,总得填饱肚子再说不是,我这就让下人备上酒席,有您最爱吃的红烧猪肘。” 老瞎子一听连连道好,只说没有眼睛,这要是有眼睛还不得两眼泛光啊。 老人在前面带路,老瞎子低头对着江辰洛小声说道:“这老头叫宋长清,年轻的时候老夫指点过他,想来不会害咱俩的。” 酒席已经备好了,宋老头带着两人入座。 有酒有肉老瞎子是走不动腿了,那就敞开了吃吧,我瞎不是吗,那就干脆上手吧,你说烫手?烫什么手,到嘴里就不烫了。 好几次老瞎子要把手伸进汤里,好在江辰洛眼疾手快急忙拦下了,要不别说摸骨了,吃饭都费劲了。 眼看着老瞎子吃的差不多了,宋老爷开口说道:“这次要仗着瞎爷出手了,老弟这次是真遇到了难事啊。” 第54章 瞎爷识风水 老瞎子听闻不禁笑了起来说道:“我说老宋头啊,你就没必要跟我缠藏着掖着了,直接说事。老夫要是帮不了你直接拍拍屁股走人,咱谁也别耽误谁的时间不是。” 老宋头搓了搓手掌,想了想说道:“瞎爷,我也就不瞒着你了。” 原来是怎么回事呢,这老宋头的祖辈上也算是当地富商了,可轮到他的时候,正赶上家道中落,祖上就留给他这么个宅子了。 年轻的时候瞎爷流浪到此,也正是这老宋头给瞎爷安排了住处给了两餐饱饭。 瞎爷也没有白吃这两顿饭,只是看着宋宅的风水说道:“这宅子风水位置极好,只是这居内格局出了偏差,你若是信得过我,便听我一言。” 年轻的老宋头本来就不富裕,更没想着凭借瞎爷一两句话能大富大贵起来,可日子都这样了,还能怎么办呢。干脆死马当活马医吧。 瞎爷在宅子内前前后后走了两圈,又问问了这老宋头的生辰八字,只说每个人的格局气运不同,相同的阳宅住进不同的人,效果自然也是不同。 老宋头生辰按照五行之说,便属土。五行缺水和木,而这阳宅的影壁墙挡住了阳宅坐北朝南的风,风带水汽根本进不来。 宅内地窖不知何时坍塌,地窖连着宅内后门,若是从高空俯瞰。这宅内后门处便出现一土坑,后门便微微朝着土坑倾斜,这便成了阳气不进宅,煞气从户进。成了玄武断尾之势。自然留不住钱财。 前门为门,后门为户,门属阳,户属阴。这宅子想要改变也简单,你找人把这影壁墙拆了,这后宅地窖形成的土坑借势修成一水池,这后门你想修便修,不想修拆了也好。水池中多养土龟,多植春桃树。如此逆水朝堂,居者多富贵。 这年轻的宋长清一听要动这么多东西,一时间脑袋都大了,也不知道这手里的两个铜子够不够啊。 瞎爷看着宋长清面露难色,心中已是了然,当下也不再说什么,拜别宋长清便要走。只是临走的时候叮嘱他,若是有心修成,我还会再回来的。 宋长清当时为是看瞎爷一副高人模样,当即就下了狠心。将这宅子按照瞎爷说的修建而成。 这修成以后瞎爷也没了动静,反而是翻修宅子的时候发现一处地契,这地契是一间铺子的,宋长清当下卖了地契,手里也算有了本钱,开始做上了小买卖。 眼看着日子是一天比一天好了,瞎爷也终于回来了。 瞎爷看着宅子的翻修面露欣喜之意,这宋长清更是把瞎爷当成神仙对待了,说什么要把瞎爷留下来好吃好喝供着不可。瞎爷一身本领,怎么可能甘愿在他手下平庸下去呢。 瞎爷拒绝了宋长清的好意,只不过在这宅子上又住了一晚上。 第二天一早瞎爷就走了,从那以后再瞎爷便也再没去过这宅了。 一晃过了三十年,瞎爷都年近六旬了。宋长清的生意也算越做越大,瞎爷在江湖上的名号也越来越响。 要不是这次瞎爷报了名号保下了江辰洛,宋长清怕也是寻不到瞎爷的踪影。 牛哥本就是宋长清下面的得力干将,自然听过瞎爷的名号,第一时间就报给宋老爷知道。一听说瞎爷就在这里,宋长清高兴的差点没跳起来,直呼瞎爷乃我贵人也。 原来这几年宋长清的生意的每况愈下,要知道这生意大了日常花销也就大了,可这每日都入不敷出,看着半辈子攒下的家底越来越少,宋长清是急得成宿成宿睡不着觉啊。 也不知道这宋长清是睡不着觉,脑子糊涂了还是一时间灵光一现,花了大价钱在南方进了一批货,结果不出意料都砸在手里边了。听到这个消息宋老爷直接晕了过去。 眼看着宋老爷的生意就要倒闭了,这时候宋老爷却听人说,当初宋老爷在辽西买了一块地皮,现在还在开发阶段,这时间一长宋老爷自己都忘了,下人却说就在开发打地基的时候,好像挖到东西了。 宋老爷下意识的说道:“那还想什么呢,赶紧上报啊,关键时刻把地皮卖给上面,能回来一笔是一笔啊。” 手底下的人刚想去办,却被人拦住了。 “宋老爷,天无绝人之路,这下面的东西,我们要说自己挖然后卖出去,那你子孙后代都无忧了。” 宋老爷一听就像被人点醒了一样,眼睛都变得有神了。 说此话的人,也算宋老爷前几年在外面遇到的高人。这宋老爷被瞎爷迷住了,只要遇到风水大师那是礼遇有加。 一拍大腿说干就干。 要说这宋老爷的生意是不是一清二白的,其实也完全不然,这手底下的人形形色色什么人没有,背着他干点什么出格的事。这宋老爷也算睁一只眼闭一只眼,主打一个圆滑行事,黑白两道我都想吃。 虽说是买卖有黑有白,但这地下的东西,宋老爷也没碰过啊。 只不过宋老爷对此事极为重视,亲自带人过去盯着。 听着高人的建议,宋老爷将这块地用铁皮隔出来,又在坑洞上面修了个砖房,这一切的目的就是为了掩人耳目。 一切都准备就绪了,宋老爷挑出几名亲信开始动工了。 本来一切都顺顺利利,打开主墓室都被里面丰厚的陪葬品惊呆了。可就在人们露出贪婪的眼神朝着陪葬品失心疯了般的跑去时,瞬间就倒了两人。剩下两人一看就知道不对劲了,这是死了人啊,还管什么陪葬品啊。当下转身就跑吧。 其中一人转身刚刚迈出一脚,就倒了下去,只剩下一人连滚带爬的跑了出去。 宋老爷见怎么只有他一人出来,急忙上前询问。 那名下人眼里满是恐惧,嘴里只是说着,下面有鬼,他们都死了。 宋老爷一听他们都死,也是一屁股坐在凳子上,嘴里念叨着:“都死了,死了?” 身旁的那名高人,急忙对着守在外面的人说道:“来人,把这人先带下去。” 第55章 少年初入地下世界 宋老爷一听死了人了,就知道这事没那么简单,心里也是打起了退堂鼓张口说道:“陆道长,你看这事要不算了吧,这一下死了三个人啊。” 陆道长当下劝说道:“宋老爷,您可不能这么想啊,这可不是一般的富贵啊,死两个人不也正常,而且你想想这人都死了,这事就这么放弃了不可惜吗?” 眼看着宋老爷有些摇摆不定,陆道长又劝说道:“这事若成,你此生便无忧无虑,若是不成你就只能等着关门倒闭,流离失所了。” 宋老爷一听心中也算下定了决心:“娘的,也是我老了。做起事来竟优柔寡断起来了。” 随即宋老爷又给重金让手下人下坑取货,一开始也有人见钱眼开,偏偏不信那个邪。可最终也没上来。 这一下便人心惶惶了,随你给的价钱再高,也没人愿意下去了,命都没了还要钱有啥用。 正赶上这个时候,牛哥把瞎爷出现的事情报给宋老爷。宋老爷像是抓住了救命稻草一般,说什么也要请到瞎爷。 饭桌上的瞎爷听后微微皱了皱眉说道:“我说宋老儿,此等挖坟掘墓的事情,你也来找我,难不成你见不到我的下场吗?” 说着瞎爷在饭桌上拨开额前挡着眼睛的头发,宋老爷见状筷子都掉了。 瞎爷继续说道:“当初为你指点阳宅,那是老夫看你为人心善,当初更是告知与你,此等格局只能保你三十年,过了这年头你便不可求财。” 说完瞎爷掐指一算,眉头越皱越深心中诧异道:“三十年虽然过了,可不至于衰败的如此厉害啊?” 宋老爷继续说道:“瞎爷年轻的时候,你帮过我,这次再帮我一次吧,我实在是没有办法了。 ” 瞎爷冷笑一声站了起来说道:“这件事老夫不管。” 说着瞎爷就要走,宋老爷刷的一下站了起来说道:“这件事不管,难道你还不管这孩子吗?” 瞎爷站在原地侧着脑袋听宋老爷的威胁说道:“宋老儿啊,你也长本事了,敢威胁老夫。老夫动动手就让你家破人亡。” 而此时的宋老爷不再看瞎爷,而是盯着江辰洛看去。那眼神中威胁着江辰洛,意思在说:“孩子,你懂吧?” 未曾开过口的江辰洛,心中生起一股怒气,却也得无奈起身,对着瞎爷小声说道:“我同学在他们手里。” 老瞎子听着哦了一声随即问道:“男同学女同学?” 江辰洛有些诧异,心道这老头问这个干啥:“女同学啊。” “好小子,女同学那这件事我瞎爷管定了。” 瞎爷嘴角一撇说道:“宋老儿,这次我帮你办完事,希望你能不再找这个孩子麻烦,老夫心善得多提醒你一句,这孩子你惹不起。” 那宋老爷只听到前半句,瞎爷要亲自出手,哪里还管什么后半句是什么啊。 而此时的江辰洛还沉浸在瞎爷为什么要问我是女同学还是男同学之中,按照刘忻月的说法,这玩意就是根木头。 宋老爷见瞎爷已经答应下来,悬着的心一下子就放下了,整个人像是年轻十岁一般,当下也不着急了。他可是见过瞎爷的本领。 宋老爷为二人安排了住处,明天一早就奔赴辽西。 江辰洛扶着瞎爷来到房间,转身就想回到自己的房间,却被瞎爷拦住了。 瞎爷抓住江辰洛的手说道:“辰洛啊,这次的事情怕是不一般,你还太小没经历过,但是没有办法这次你得陪老夫一起下去。” 江辰洛吃惊的啊了一声:“瞎爷啊,我可没盗过墓啊,我下去也没什么用啊。” 瞎爷摆了摆手说道:“你放心到了下面老夫自会保护你,但你也知道我这双眼睛看不见,下去根本不知道什么情况,我需要一双眼睛。你明白吗?” 江辰洛点了点头,瞎爷关上了门,转身自顾自的叹气道:“若是让寒涯知道,我带辰洛盗墓,怕是老夫寿元已尽啊。” 当天夜晚,老瞎子自己一个人走出房间。 第二天一早,宋老爷就安排了车,一路前往辽西。又几经辗转来到了宋老爷的临时搭建的砖房处。 宋老爷亲自下车给瞎爷开了车门,笑呵呵问道:“瞎爷,这一路上舟车劳顿,咱们还是先去休息休息吧。” 瞎爷冷笑一声说道:“怎么宋老儿,你是看我年纪大了,怕我折在下面。坏了你的好事吧。” 宋老爷连连赔笑道:“事情好坏也比不上您的身体啊,我是怕你出点什么事,这下面可凶着呢。” 瞎爷摆了摆手,伸出左手。江辰洛会意急忙上前扶着瞎爷。 “你放心吧,瞎子我命硬着呢,这就干活,瞎爷的脾气你还不知道吗,急着呢。” 宋老爷连连说好,又问用不用准备什么家伙。 老瞎子突然抓住宋老爷说道:“宋老儿,你可知道老夫来只给你破阵,里面的东西你还得自己拿。” 宋老爷哪敢得寸进尺啊,连连点头答应。 砖房就搭在洞口之上,老瞎子进了砖房让江辰洛指给他洞口处。 老瞎子用手对着鼻子扇了扇风,又问道:“宋老儿,这里面死了多少人了?” 宋老爷只得实话实说:“瞎爷啊,这前前后后死了六个了。” 老瞎子点了点头:“辰洛啊,随我下去吧。” 辰洛嗯了一声,一旁的宋老爷说道:“瞎爷,你可要小心啊,我就在这等着你的好消息。” 说着江辰洛手里拿着火把,头上带着矿灯,爷俩就这么下去了。 洞口打了极宽,瞎爷感受着宽度,就知道这伙人里没有一个专业的。 第一次下墓的江辰洛只觉得刺激兴奋,也可能是瞎爷在自己旁边,竟然未觉得害怕。 两人就这么摸索着爬了下去,下面是单砖铺成的墓道,墓道不长。整个墓道修成方形,墙壁应该就是夯土了。 老瞎子走的小心,不断询问江辰洛周围的情况,听辰洛的描述这墓葬的规格应该不算很大。 这老宋头也是失心疯了,居然敢碰这玩意。 “哎,瞎爷,前面好像空间变大了。” 第56章 少年破阵 随着江辰洛的一句话,瞎爷更是握紧了他的胳膊说道:“辰洛啊,接下来可要小心了,你先别进去,先把里面的情况跟我说说。” 江辰洛点了点头,听老瞎子的话并没有走进去,而是拿着火把先看看周围的情况。 原来江辰洛俩人已经来到主墓室,墓室不大呈现方形,穹顶被修成椭圆形,棺椁就摆放在墓室的中间,棺椁上颜色鲜明,刻画着凤形图案,表面刷着红漆。 摆放在墓室的陪葬品更是多不胜数,但大多是一些陶瓷和鎏金银器等。其中一个壶形的陪葬品吸引了江辰洛的注意力。 那壶身呈白色,雕刻花纹再上绿釉,上面是一个圆形空洞,看起来是方便提起的提柄,按照老瞎子他们的话说,这就是满弓式提柄,形状是看起来如公鸡顶冠一般,被称为“鸡冠壶” 江辰洛描绘着那壶的形状,老瞎子听后便一口咬定说道:“听如此格局,想来这便是辽代的墓葬了,辰洛你可记好了,若是陪葬品中有这种鸡冠壶,那很大概率便是辽代的墓葬了。” 江辰洛记住老瞎子的话,继续说道:“瞎爷,我看也没什么问题啊,要不我走近点看看?” 老瞎子若有所思,所问非所答:“地上没有六具尸体吗?” 江辰洛摇了摇头道:“那六具尸体听宋老爷说已经被拉上去了。” 老瞎子点了点头:“辰洛你不要走进去,再看看还有没有其他特别的。” 江辰洛听着老瞎子的话,又向前挪动一小步,最后干脆将火把扔了进去,整间墓室都亮了起来。 主墓室的全貌也暴露在江辰洛的眼里,棺椁四周挂铜铃,其中一面墙壁描绘着彩色壁画,穹顶更是绘画着日月星辰。唯一奇怪的就是木头棺床上挂着一面铜镜,那铜镜正对着主墓室的门口。看的江辰洛后背发凉。 听着江辰洛的描述,老瞎子心中已经了然,这应该是辽代萨满巫师的墓葬了,那铜铃震魄,铜镜摄魂。想来那宋老爷并没有说话,那六个人死的没有那么简单。 老瞎子叮嘱江辰洛说道:“那铜铃和铜镜之间必然有联系,要想破了此阵,就要破了他们之间的联系。” 江辰洛不明所以,只等着老瞎子再次发话。 “辰洛,我听你呼吸像是练过轻功的人吧?” 江辰洛略有疑惑:“是的,学过一段时间。” 老瞎子摸了摸自己杂乱的胡子开口说道:“如此更好,你看看你能不能跃上穹顶,倒挂下来看看他们之间的蹊跷。” 江辰洛目测了一下距离,随后对着老瞎子说道:“没问题。” 老瞎子急忙叮嘱道:“铜铃响了不能听,铜镜更不能看。” 江辰洛拍了拍瞎爷的胳膊说道:“放心吧,瞎爷。” 只见江辰洛助跑两步,一脚踏在主墓室的地上向着墙壁跃去,又一脚踩向墙壁借势跃到了穹顶之上。 江辰洛抓着穹顶的凹陷处,整个人趴在穹顶之上,正寻找着落脚倒挂的位置。 若是这一幕被瞎爷看见了,便知道这江辰洛施展的便是四爷的成名绝技“北燕南飞。” 只不过这小子还差些火候,什么火候。那就是实践的火候,生死之间的火候。 江辰洛看准位置,两只脚就那么伸进凹陷处,身子倒挂而下,就这么硬生生用两腿的力量夹着凹陷处,不让身体掉下去。 等江辰洛刚刚稳定身形,这才发现自己刚才动作太快,带起了一阵风将棺椁上的铜铃吹动了。 此时铜铃竟发着清脆的叮叮当当的声音,传进耳朵里只觉得心中烦闷,紧接着大脑开始传来阵阵头晕目眩之感。 江辰洛的注意力被转移,腿上的力道也开始慢慢放松。 站在主墓室门口的老瞎子听力极好,一听到棺椁上的铜铃响了起来,急忙叮嘱道:“辰洛堵住耳朵。” 江辰洛听到老瞎子的声音,瞬间清醒过来,急忙堵住耳朵。腿上再次发力,这才没让自己掉下去。 等到了铜铃声音越来越小,江辰洛才放开双手,等了一会确定铜铃不会响了。便看向铜铃的四周。 原来这铜铃和铜镜之间有一根银线绑着,平常的位置还很难发现,但是从上往下看便容易的多了。 江辰洛心思想着,这根银线便是关键所在了,可是心里没有家伙啊。当下便将情况跟老瞎子说了。 老瞎子听着江辰洛声音传来的位置,从怀中掏出一把匕首,朝着那位置就扔了过去。 江辰洛空中接过匕首,只不过银线位置有些低,江辰洛伸长了胳膊也还是差点,只能努力的向下探身。 只见匕首的尖端刚刚碰到银线,银线当即就断了。可江辰洛可没心情欣喜了,因为他就快要坚持不住了。 果不其然腿上没了力,江辰洛从上面掉了下来,咚的一声砸在了棺床上面。 老瞎子一听这声响,立马察觉不对劲,当时头皮一阵发麻。暗道大事不好。 老瞎子不要命一般的冲了进去,却被地上的地砖绊了一跤,只能口中大喊着辰洛的名字。 江辰洛摔在地上正疼的七荤八素,却只能沉声说道:“瞎爷,我没事。” 江辰洛从地上爬了起来,面朝铜镜,看着铜镜映射出自己的脸反而吓了一跳。 原来江辰洛摔下来的时候,正好砸在了铜镜上面,铜镜也被摔在了地上,刚好对着江辰洛起身的位置。 江辰洛一脸害怕,声音颤抖着说道:“瞎爷,我好像看到镜子了。” 瞎爷知道此事不妙,哪里还管江辰洛看没看镜子啊,急忙说道:“辰洛这里不太对劲了,赶快跑出去。” 江辰洛哪里知道怎么回事啊,手里拿着匕首,再看一旁的铜镜,随即咬了咬牙竟然随手将铜镜揣进了怀里。 老瞎子从地上爬了起来,江辰洛急忙赶了过来,架起老瞎子就往外跑啊。就在跑出主墓室的一瞬间,江辰洛和瞎爷都听到了身后响起刺啦一声,紧接着又是轰的一声响起。 老瞎子不由得出声问道:“辰洛,现在是什么情况,要说跑不出去,你就把我这老瞎子放下,你可一定要活着啊。” 第57章 人心人性 江辰洛听到此话,心里也算有些感动:‘放心吧,瞎爷。咱们已经跑出来了。’ 两人没一会就跑到了洞口处,被宋老爷安排的人给拉了上来。 爷俩是坐在地上大口的喘着粗气啊,守着一旁的宋老爷看着两人灰头土脸的模样,急忙上前问道:“怎么样啊瞎爷,成了没有啊。” 瞎爷摆了摆手说道:“成是成了,这可地下的主人可不是一般人,估计要来个玉石俱焚,要不是我俩跑的快啊。估计都折里了。” 宋老爷听这话也是一头雾水啊,什么叫成是成了,又不是一般人了。 瞎爷继续说道:“这地上的墓主人来了一招绝的,破阵的同时,穹顶落下火油,整见墓室现在应该已经被熊熊大火淹没了。” 宋老爷神情阴晴不定,一屁股坐在地上,整个人像是老了十岁一样,嘴里喃喃道:“费了这么多功夫,到最后竟然竹篮打水一场空啊。” 看着宋老爷的落魄的模样,江辰洛的手向了自己的怀里,想着这铜镜怎么也能值几个钱吧。 却不料一旁的瞎爷张口说道:“也不是就全完了,虽然这主墓室被烧的干净了,但是这左右两旁的耳室说不能保全完整,但你记住下去的时候,一定得做好通风三天才行。” 一听此话宋老爷一下子就觉得事情有了转机,整个人是欣喜若狂啊,好像年轻了十岁一样:“如此说来,天不亡我啊。” 江辰洛看着宋老爷一会年轻一会衰老的,真是感叹到:“难怪忻月说男人都是善变的,还真没错啊。” 老瞎子站了起来拍了拍屁股说道:“事情已经办完了,我们就先走了。” 宋老爷一听老瞎子要走,当下也算犹豫起来,要不要让老瞎子走呢,这以后万一有点什么事还需要老瞎子帮忙,再找不到他人不就麻烦了。 老瞎子侧耳听着,宋老爷迟迟没有发声,老瞎子冷笑一声说道:“辰洛啊,把你怀里的东西给宋老爷吧。” 说着江辰洛从怀里掏出那面铜镜递给了宋老爷说道:‘宋老爷,这是刚才在下面拿的铜镜。’ 宋老爷接过铜镜,咧嘴笑道:“好好好,你看这样吧瞎爷,我先让人安排你们先回去,你们就在我府上等着。等我回去必须好好答谢二位。” 瞎爷微微皱了皱眉,却也是点头答应了。 一旁的江辰洛急忙问道:“宋老爷,那我那个同学?” 宋老爷笑呵呵说道:“你放心吧,你那个同学什么事都没有。” 说完宋老爷就安排人连夜送俩人回去了。 直到第五天的时候,宋老爷才回来。江辰洛看着宋老爷的脸色不是很好,想来是那耳室里面也没有什么东西。 这宋老爷也是活该,真是掉进了钱眼里迷了自己的眼睛了,看看这都办的什么事啊。 要说这人性可不好拿捏,见钱眼开的人大有人在,穷凶极恶无所不用其极的人也是大有人在。要说比上一比,这宋老爷倒是还算有点良心。 这几天,宋老爷就一直待在房间里,饭菜都是下人送进去的。这期间江辰洛还跟着瞎爷,本想跟着瞎爷半夜跑路。却被瞎爷的一番话打消了念头。 说辰洛有轻功在身,那自然是来去自如,可我老瞎子就不行了啊。而且这宋老爷未必想让咱们走,此事不管成或不成,宋老爷都不会放咱俩走的。 江辰洛也是大吃一惊,心中根本不明白,这宋老爷平时在您面前那可是言听计从,难不成还会加害于你? 老瞎子笑了笑说道:“辰洛啊,这就是人心啊,人在欲望利益面前什么干不出来啊。所以人这一辈子要做个善字,遵循本心。上天给你多少富贵就是多少富贵,分毫不会差的。所以说三十年河东,三十年河西啊。” 江辰洛还是有些一知半解:“可是我们毕竟帮了他啊,人怎么就能坏成这样呢?” 老瞎子摇了摇头道:“小子,你这脑子就是不如人家忻月姑娘啊。” 这天晚上,江辰洛正听着老瞎子年轻的故事,房门却被敲响了。 只见宋老爷毕恭毕敬的在门口站着,江辰洛一看宋老爷这副模样心中暗道:“得了,这老头又没憋什么好屁。” 宋老爷走了进去开口寒暄问道:“瞎爷这几日住的还舒服吗?” 老瞎子正抠脚呢,直接不耐烦道:“你老儿又有事?” 宋老爷嘿嘿笑着:“瞎爷,您看看我家这格局还能不能变变了,怎么也别让我家破人亡不是啊。” 老瞎子伸手指了指自己的眼睛不屑的说道:“你小子是成心拿老夫逗闷子吧,我这眼睛还怎么看啊?” “哎呦瞎爷,实在不好意思,您就抬抬手给我指条路吧。” 老瞎子伸出手指在空中画了一圈,这宋老爷的脑袋也在空中转了个圈,随即瞎爷将手指放在自己鼻子上闻了闻说道:“老夫现在眼睛看不到,不过想来当初的格局没变吧,这个老夫倒还是记得住。” 宋老爷看着瞎爷的手指撇了撇嘴,随即说道:“你放心吧,这么多年我除了修缮以外,根本没动过,你说咋敢动啊瞎爷。” 老瞎子又用刚才的手指掏了掏耳朵说道:“那就好说,等明天一早你带老夫转转再说。” 宋老爷连忙点头道:“是的是的,瞎爷那您好好休息,缺什么就跟我说。” 老瞎子摆了摆手,赶紧滚球吧你。 等宋老爷出了房间,老瞎子侧着耳朵问道:“那老小子走了?” “走了瞎爷。” “辰洛啊,你过来我跟你说件事。” “宋家修建的时候,我偷偷在后院的池塘假山下放了一枚压钱,你去看看还在不在了,无论怎么样,都要把那枚钱拿回来。记住别让人看到。” 江辰洛点了点头,拍了拍胸膛说道:“放心,交给我吧。” 江辰洛走出了房门,遇到了下人便借口出去放水。随即几步窜上房顶,果然看到了老瞎子说的那口池塘。 就在江辰洛准备下去的时候,却听见脚下的房间里传来奇怪的声音。 第58章 压胜是为压性 江辰洛听着脚下传来的声音,感觉好像有些不对劲啊,难不成这宋老爷还干着什么欺负妇女的事情?要不然怎么会传来女人的叫声呢? 这也引起了江辰洛的好奇心,眼下看着四周无人,便翻身落下。趴在窗户上朝着里面看去。 这一看可是给江辰洛吓了一跳,少年瞬间变得面红耳赤,只见屋内一男一女衣衫不整的正抱在一起啃呢,江辰洛急忙闭上眼睛嘴里念叨着:“真不是有意要看的,勿怪勿怪啊。” 江辰洛几步便蹿到池塘的假山上,听老瞎子说这假山下面压着一枚铜钱,这里面的道道江辰洛可不懂,老瞎子怎么吩咐就怎么做吧。 好在这池塘不算大,假山自然也不大,没一会功夫江辰洛便在假山下发现了一枚铜钱。 铜钱的样式江辰洛没见过,也不知道是老瞎子从哪里掏过来的,铜钱上面铸着“风生水起”四字。 待江辰洛拿起铜钱的时候才发现,这铜钱从中间裂成了两块。就算不懂其中奥妙,江辰洛也知道这可不算什么好的征兆,赶紧攥在手里带回去给老瞎子。 走回去的时候,发现那间屋子传来女人的叫声更大了。少年摇了摇头始终没再去看一眼。 回到房间以后,江辰洛将铜钱拿了出来说道:“瞎爷,这铜钱裂开了。” 听到此话,接过铜钱的老瞎子眉头都皱在一起了:“不应该啊,此处风水格局虽说只能保宋家三十年风水,但也应该是细水长流缓慢节流才是,怎么会连风水压胜钱都裂开如此模样呢?看来这宋家还有什么不为人知的事。” 江辰洛也听懂老瞎子在说什么了,不由得出言问道:“瞎爷按照您说的,你当初布下逆水朝堂的风水格局,让宋家三十年顺风顺水,按道理来说这三十年积攒的财富,即便宋老爷西去,也足够子孙后代无忧无虑的生活啊,可眼下这宋家明摆着是衰落迹象啊。” 老瞎子冷哼一声说道:“辰洛啊,你要记住这人心善变,当初是宋老儿行善,我才助他改变风水格局,现在的宋老儿别说是逆水朝堂,就算九凤朝阳他也一样守不住。所以重要的不是风水格局,重要的是住在其中的人,就算你家徒四壁,只要你积德行善多攒福报,这辈子最差也是无灾无难。想来这宋老儿肯定是做了什么有损福报的事了,导致这风水格局破坏的如此之重,有违天道,必遭反噬啊。” 江辰洛点了点头,老瞎子说的没错,人之善行也,因果天道也。 第二天一早,宋老爷正跟老瞎子俩人在大厅吃早饭呢,商议着从哪里看起,老瞎子眼睛瞎了,只能听人描述。 正在低头喝粥的江辰洛抬起头来,迎面走来一男一女。这男女他都见过,正是昨天晚上行苟且之事的男女。 此时看着二人到来,宋老爷也是向瞎爷介绍着:“来来来枫儿,快来见过你瞎爷。” 男人对着老瞎子点了一下头叫了一声瞎爷。 宋老爷看向瞎爷说道:“瞎爷,这就是犬子宋枫,前段时间去南方了,昨天晚上刚回来。” 老瞎子点了点头说道:“我老瞎子眼瞎心不瞎,想来犬子也算一表人才啊。” 江辰洛看向宋老爷的儿子,五官分明,眉清目秀的,倒也算得上是一表人才。再看向那女人,想来就是宋枫的妻子吧,只不过眼神太过妩媚,江辰洛心中较为反感这般的眼神, 这时候宋老爷又向老瞎子说道:“这位就是我前几年新过门的妻子。瞎爷要不一会也给她算一算?” 一听这话,江辰洛嘴里的粥一下子就喷了出来,心中是大惊失色:“你说什么玩意,这是你妻子,那不就是那男人的娘吗,这昨天是我眼花了吗?” 宋老爷面带疑惑,关切的问道:“辰洛啊可是粥太烫了?” 看着宋老爷一脸无辜的瞪着那一双毫不知情的眼睛,江辰洛也是第一次遇到这种事,咽了口唾沫说道:“没有没有,是我吃的太急了。” 宋老爷哈哈笑道:“没事不着急,慢慢吃。不够的话我让人再给你做一份。” 江辰洛连忙拒绝道:“够吃够吃。” 看着宋老爷还以为是江辰洛这个贫苦小孩没见过这么好吃的饭菜,吃的有些急了。江辰洛却在心中替着宋老爷悲哀啊。 吃过了早饭,宋老爷带着瞎爷在宅子上转了一圈。最后瞎爷也只是随口应付道:“此处风水,老夫也无力改动了。你宋老爷还是另请高明吧。” 宋老爷心里也清楚,瞎爷现在根本不想帮他了,就算有什么法子恐怕也不会告诉自己了。当初的那点情分,在宋老爷逼着江辰洛引出瞎爷下墓的时候就已经用光了。 眼看着时间还不算太晚,瞎爷本想着就此赶紧离去,怕是越让宋老爷拖下去越不好走啊。 可宋老爷说什么这一走此生怕不会再见了,执意要留老瞎子一晚,这么多年你我兄弟二人还没有好好喝顿酒怎么行。 瞎爷也只好点头答应下来,却说让辰洛先回去吧,毕竟孩子还在上学耽误了学业可不行啊。 宋老爷一听便摆了摆手说道:“那玩意也不差这一天,再说了我这宅上也不缺吃不缺穿的,你就让这孩子在这享受享受吧。” 江辰洛一听瞎爷这是要先支开自己啊,这其中怕是有什么事情,老瞎子没跟自己说。 而这时候江辰洛经过这么多天跟老瞎子相处,又跟老瞎子下墓经过凶险玩命的过活,江辰洛早就把老瞎子在心里看的很重要了。到这个时候别说宋老爷不让走,就是江辰洛自己也不愿意走啊。 老瞎子只好答应下来,只是两人寄人篱下,在这宅内也不好随意走动,就只能整天在房间里发呆。 本来回到房间的时候,江辰洛问过老瞎子:“为什么要先把我支开。” 老瞎子并没有回答他只是说:“希望是我想多了吧,这宋老儿真是越老越糊涂啊,他现在的胆子可是越来越大了。” 第59章 善行大于命行 再说宋老爷这边回到了房间里,思考了很久,像是下了某种决心一般从凳子上站了起来走到了门口处,叫了一名下人进来。 “你吩咐下去,让那牛二来见我。” 接到消息的牛二,料想是宋老爷事情办成了。哼着小曲就往宋宅赶,路上想起了刘忻月心道:“这次那江辰洛和老瞎子下墓也算生死难料,一个孩子一个瞎子能成什么事啊,再说了宋老爷身边的好手都折在墓里六个了,就凭那爷俩还想出来,这不是扯淡吗!” 闲来无事的老瞎子突然灵光一闪对着江辰洛说道:“辰洛啊,要不要我给你摸骨算命啊。” 江辰洛知道这老瞎子的摸骨算命就算扯淡,前段时候跟刘忻月在街上的时候,正好瞧见这老瞎子给人摸骨。 也不知道这老瞎子是咋哄骗一位姑娘摸骨的,先是摸手,两只树皮一般的手在人家姑娘的小手上胡乱摸着。说什么姑娘命运多舛。其中姻缘较为坎坷,要为姑娘相骨从额头摸起。 这在江辰洛的眼里看来,这就是没摸过瘾,想着法的摸呢。 老瞎子又从额头摸起,一边摸着一边嘴里还啧啧两声只道:“怪哉怪哉。” 随着老瞎子越摸越往下,是摸过了姑娘的红缨香唇,竟然朝着姑娘沉甸甸的胸脯摸了上去。姑娘当下反应过来,一巴掌就扇了过去。扭头就跑了。 就这老瞎子还怕看热闹的说自己是江湖骗子,当下还为自己辩解扯着嗓子喊道:“姑娘别走啊,老夫是瞎子看不到,实在不是故意冒犯姑娘的。你说老夫一把年纪了还会想着那种事情吗?” 老瞎子越喊姑娘跑的越快,看的江辰洛和刘忻月蹲在路边笑了半天。 “我说瞎爷,你到底行不行啊,怎么连我便宜都要占啊。” 老瞎子突然咳嗽起来说道:“你只看到表面了,却不懂其中道理,老夫就算有真本事也不能轻易施展出来,就算看出来了,也不能说出来。这人人皆有命,若是我老瞎子不管是谁都指出一条明路,那因果关系便为复杂起来了,到时候我老瞎子逆天改命为天理不容。报应皆在我身,这辈子已经五弊三缺了,可如何是好啊,正所谓“死道友而不死贫道” 江辰洛将信将疑:“瞎爷,你真会啊,那你可别忽悠我,你就给我算算我小姑在哪里是死是活啊。” 瞎爷不耐烦道:“来来来。蹲这里让瞎爷摸摸。” 江辰洛蹲下身去,老瞎子的十根手指从额头摸起,十根手指慢慢向下移动从未离开过皮肤。从额头摸向颧骨再摸向下巴。 江辰洛看不见瞎爷头发背后的表情,只觉得瞎爷好像出了一身汗啊。 此时瞎爷张口问道:“小子,说一个你现在第一时间想到的字。” 江辰洛哦了一声,在脑海中竟然想起了刘忻月,便对着瞎爷说道:“月。” 瞎爷低着头又抬起头,嘴里念叨着:“月有阴晴圆缺,月满则盈,月损而亏。月为坤,这让老夫如何接受啊。此字难解,此人难解啊。” 江辰洛听着老瞎子的语气,这应该是没算出来吧,那算没算点别的出来啊。 瞎爷摇了摇头嘴里说道:“辰洛啊。此字老夫解不了,恐怕是老夫道行不够。但老夫解不了,全天下也没几个人能解了。你可以问问你十叔此字何解,他定能解开。” 说起十叔,江辰洛不得不想起他那未曾蒙面的亲爹了当下问道:“瞎爷,你知不知道我十叔他们的故事啊,给我讲讲。” 老瞎子知道有些事情能说,有些事情不能说,起码现在不能说,就只提起跟自己有关的事情随便说了说。 一直到晚上宋老爷派人来叫二人,爷俩才结束了对话。走出房间的时候,瞎爷便对着江辰洛说道:“孩子,你以后的路还长着呢,且走慢些。” 说的江辰洛一头雾水。 酒桌上宋老爷频频敬酒,江辰洛虽然不喝酒,但在陪在瞎爷的身旁。 眼看着瞎爷口齿不清,上半身也开始摇晃起来了。江辰洛便出言劝道:“瞎爷,你已经喝多了,不能再喝了。” 老瞎子嘿嘿笑道:“就听辰洛的,不喝不喝了。” 宋老爷看老瞎子还真是喝多了,当下也不再劝酒,只是安排手下人带两人下去休息。 老瞎子摇晃着脚步大声问道:“辰洛啊,今晚的月亮如何啊。” 江辰洛抬头看去回答道:“瞎爷,今晚不见月亮啊。” 瞎爷突然满腔豪气,大手一挥对着天上说道:“老夫饮酒,怎无月作陪。老夫这便上天一去,叫那月亮出来,照照这世间悲凉路。” 说着老瞎子被江辰洛搀扶着,却有意无意的朝着大门口走去。 看着老瞎子的背影,宋老爷冷笑一声暗道:“老瞎子啊,你算计一生,可曾算到自己会落得如此下场啊,终是折了一对招子,老了更是无用。” 宋老爷不再去管那醉酒的瞎子,而是转身来到后院池塘来寻那枚压钱。当初老瞎子半夜悄悄起身来到假山上偷偷放的那枚压钱被宋老爷身边的高人出言点破。 那高人所言那枚压钱为压胜之物,压着家道运势,本该得十分,你却只能得七分。 后来那高人为宋老爷出招,将池塘前的围墙外种上两棵槐树,树枝要茂,从外墙延到内墙。再将池塘分流截断,只盈不送。再在池塘两旁修建两座亭子。亭盖修成东高西低,另一个则相反。 此次瞎爷前来,那高人就说道:“那老瞎子这时候一定会去取那压钱,到时候你可以去看看,若是取走了,那老瞎子定然会加害于你。” 这次宋老爷来到此处正是因为如此,可刚刚来到后宅,只见儿子宋枫房间亮起,本能的探头看去,可接下来的一幕竟让宋老爷满腔怒火无处发泄。 原来这宋枫又在房间同宋老爷的小老婆私会,行那苟且之事。可没想到却被宋老爷看见,一时间怒火中烧,宋老爷只觉得心跳越来越快,随即两眼一黑倒了下去。 第60章 情分耗尽便见生死 听到屋外的响动,屋内的两个人也慌了起来。宋枫急忙穿好裤子,趴在窗边看去。一低头便能看见宋老爷躺在地上。 宋枫心中更是忐忑无比,到最后竟然有些麻木,既然都让这老头发现了,干脆一不做二不休。 躺在床上的妖艳女人出言道:“事情既然被发现了,我们俩更是活路难逃,不如就让那老头一睡不醒算了。” 宋枫没有搭话,但还是很快做出了决定:“我先出去看看,你赶紧穿好衣服。” 说完宋枫从窗户跳了下去,轻轻唤了两声父亲,躺在地上的宋老爷并没有对这两声呼唤而作出什么反应。 宋枫走上前去伸出手探了探宋老爷的鼻息,心中骇然,宋老爷这是被直接气死了。 看着四周无人,宋枫心思急转,怎么才能把老爷的死推给别人呢。突然宋枫眼前一亮,脑中已经出现合适的人物了。 只见宋枫对着窗户里面的妖艳女子说道:“你先回自己房间,我会把老头的死嫁祸给别人,到时候你只要见机行事。” 那女人一边穿衣一边故意在男人面前舒展自己的身材,还一脸妩媚轻轻说道:“人家就知道你有办法。” 此时再迤逦的风光男人也无心欣赏。 男人跑到前院对着下人路过的方向大喊到:“别让那爷俩跑了,我爹被他们害死了。” 管家急忙跑了出来,询问老爷现如今在何处呢? 门口的下人拿着木棒也是跑了出去,去追那爷俩。 管家看着宋老爷的尸体,心中五味杂陈,抬起头眼眶还含着眼泪,声音颤抖道:“少爷,咱们报官吧,让警察来处理吧。” 宋枫一听此话,心里猛地跳了一下摇了摇头说道:“不可,现在外人还不知道消息,若是报官那就都知道了,恐怕这生意要一落千丈,宋家再无翻身之地啊。” 管家重重的叹了口气。 刚刚走出大门口的瞎爷瞬间就清醒过来对着江辰洛说道:“辰洛,咱得赶紧走连夜赶回去。” 江辰洛哎了一声:“瞎爷,原来你是装的啊,这是金蝉脱壳吗。” 瞎爷语气严肃紧紧拉着江辰洛的手说道:“情分已经用尽了,再待下去咱们爷俩恐怕就没命活着了,今天这鸿门宴是那宋老儿在试探我呢。咱俩出了这大门就算安全了。” 两人沿路飞奔,可刚跑出去没多久,迎面就撞见了一伙人。 看着迎面走来那张熟悉而丑陋的嘴脸,江辰洛心中愤恨无比。 牛哥带着人慢慢靠近二人,眼见距离合适便对着江辰洛笑道:“辰洛老弟又见面了啊。” 老瞎子侧耳听着低声说道:“对面来了十几个人?” 江辰洛嗯了一声:“又是那狗腿子老牛。” 老瞎子嘴里念叨着:“看来这宋老儿根本就没想让咱走啊,想不到还是忍不住出手了,难不成还真怕我老瞎子报复不成。” 牛哥打了个哈欠说道:“辰洛啊,咱也别费劲了。宋老爷只说让我把你办了,要不然我看这么着,你自废双腿我就饶你一命,只不过这老瞎子得留下。” 瞎爷此时出声问道:“辰洛啊,你学的是哪门哪派的轻功啊?” 江辰洛见生死关头,也不能隐瞒了只得说道:“是我四叔的北燕南飞。” 老瞎子突然哈哈大笑:“原来是四爷的北燕南飞啊,四爷轻功冠绝天下,你得他所传别说这十几号人,就算再来百十号人也留不住你。你尽管离去我老瞎子留下便是。” 江辰洛却是摇了摇头说道:“瞎爷,我不能留你一人在这。” 牛哥挠了挠头听的也是不耐烦了,这种戏码就别演了:“上吧,把两人都废了。” 牛哥身旁一黑衣男子自信的从中走出,其余人自觉地没有动。 江辰洛拍了拍老瞎子的手说道:“放心吧,我肯定带你出去。” 说着江辰洛朝着那黑衣男子便冲了过去,黑衣男子轻蔑一笑道:“黑河三狼贪狼来取你狗命。” 前文说过黑河三狼其实就算杀手,你给钱我办事,黑河三狼为后期结识的,并不是亲兄弟。其中贪狼是武器为奇门冷兵器重抓,也就是鞭锏锤抓中的抓了。而残狼则是拳刃了,最后的白狼则是飞铙。 眼看着江辰洛越来越近,贪狼却还是闲庭信步一般没做出任何动作。 可怎料江辰洛速度突然变快,直接飞身膝撞。贪狼未料到江辰洛速度如此之快,已经是来不及躲闪了,结结实实被撞在胸口处,身体顿时倒飞出去。 要说这贪狼怎么如此不济,好歹也算得上是成名已久的杀手了。 这就跟对敌的心境有关系了。江辰洛出手便是全力,争取一招制敌。可这贪狼便是轻敌的心态,料想一个孩子能掀起什么风浪啊。 只见贪狼身体倒飞出去,在地上翻了个圈趴在地上。 牛哥站在后面都看傻了,这江辰洛几天不见咋又猛了,这可是真金白银请过来的杀手啊。 只见地上的贪狼咳嗽两声爬了起来,揉了揉胸口说道:“想不到深藏不露啊,速度倒是可以,只是可惜力道不够。” 说着贪狼朝着江辰洛飞奔而去,手中的突然多了一把武器,手臂一挥朝着江辰洛便抓了过去。 江辰洛从未见过如此的奇怪的武器,也不敢出手抵挡,只能凭借身法不断闪躲。 可毕竟江辰洛实战经验太少,贪狼几次卖出破绽,中门大开,江辰洛终于忍不住出手,一招飞身正蹬踢向贪狼肚子。 贪狼心中冷笑,手中重抓突然抓向江辰洛的肩膀。重抓上面都带着尖,陷进肉里你就别想着挣脱了,非扯掉你一块肉不可。 贪狼抓着重抓用力向前一拉,江辰洛也不敢跟着较劲,只能顺着贪狼用力的方向翻折过去。 可肩膀还是被扯掉一块肉来,江辰洛坐在地上,心中不忿更不服,竟然朝着贪狼猛攻而去。 贪狼一脸轻松惬意开始只守不攻,只等着江辰洛力竭速度慢下来,给再他致命一击。 江辰洛出招速度极快,一脚比一脚沉重,贪狼倒是也想看看这小子到底能坚持多久。 第61章 虎毒不食子 老瞎子在一旁听着心道不好,这江辰洛的呼吸越来越重,怕是坚持不了几个回合了。 却在此时听到了身后传来的喊声:“别让他们跑了,抓住那瞎子少爷重重有赏。” 老瞎子心中不解,怎么后面还有人追来呢? 只见来人看对面是牛哥当下说道:“牛哥,抓住他们,宋老爷被他们害死了?” 听到此消息,老瞎子和牛哥面色一惊同时问道:“怎么死的?” 下人也被两人问傻了,嘴张开一会才说道:“你这瞎子还问怎么死的,就你害死的。” 江辰洛的攻势已经弱了下来,身上都是被重抓伤的血痕。贪狼并没有着急杀掉江辰洛,这孩子还挺有意思,这么快杀掉就太可惜了。 贪狼学着江辰洛的招数,突然飞身膝撞,江辰洛倒飞出去,趴在地上咳嗽起来。 老瞎子急忙上前扶起江辰洛小声说道:“辰洛啊,你一会看时机就走吧,别管我了。” 牛哥从中走出再次问道:“哎,老子问你怎么死的?” 老瞎子也是脾气上来了大骂一声:“你问老夫怎么死的,那老夫问谁啊,问你娘吗?” 牛哥骂了一声娘命令道:“贪狼,把他们两个拿下,老子倒是想好好问问宋老爷是如何被害死的。” 如此立功的机会,牛哥肯定要把握住了。说不定从此在宋家一飞冲天,到时候就不止一个龙凤酒楼了。 老瞎子心里也明白,宋老爷一死自己便不可能全身而退了,随即一把将江辰洛推到一边喊道:“小子,你快跑。他们不敢把我怎么样的。” 江辰洛被老瞎子推向了高墙处,看着老瞎子独自站在两拨人群中,那消瘦的身体已经撑不起他那破旧的道衫了。江辰洛心中闷气更甚,眼里闪起了泪花。 江辰洛腾空跃上高墙对着老瞎子喊道:“瞎爷你放心,我肯定会回来救你的。” 说完江辰洛跃下高墙一路狂奔,瞎爷面前的贪狼出声笑道:“这孩子有意思,我去陪他玩玩。” 瞎爷却在这时讥讽道:“四爷的北燕南飞你也想追上,真是可笑。” 正待贪狼行动的时候,牛哥出声喊道:“别管那小孩,先把老瞎子带回去再说。” 贪狼回头狡黠一笑道:“拿钱杀人,我知道自己该干什么事,你最好别命令我。” 牛哥咽了口唾沫,下意识地点了点头。贪狼顺着江辰洛离去的方向追了过去。 老瞎子从怀中掏出寒涯信物,点燃起来在空中形成一只猫脸。 牛哥看着天上的猫脸拍手笑道:“我说老瞎子你这是病急乱投医啊,你放烟花有个屁用啊。” 已经追出去的贪狼听到声响转头看去,暗道不好:“这老瞎子是寒涯的人。” 贪狼又向前追了一会,不见那江辰洛的身影,只得返身回去先将老瞎子擒住再说。 原来这江辰洛根本没跑远,一直躲在暗处,看着贪狼回去了。江辰洛便也偷偷跟在后面。 贪狼赶回去的时候,老瞎子已经被人擒住,牛哥正站在老瞎子的面前询问:“老瞎子告诉我,宋老爷是怎么死的,我可以放了辰洛。” 老瞎子只是冷笑道:“我劝你们赶紧杀了江辰洛,然后早早的去阎王那报到。” 牛哥抓着老瞎子的头发,啪的一声打了老瞎子一耳光说道:“老瞎子你就跟我嘴硬吧,一会到了宋家我看看你这老骨头经得起折腾不。” “你们这么一帮人欺负一个瞎子,说出去也不好听啊,把老瞎子交给我,他会跟我说的。” 众人顺着声音看去,只见一披头散发的男人,腰间别着酒壶。站在这高墙之上。 牛哥看着模样,心里就气不打一处来,只不过先往人群里退了两步,才开口骂道:“我说你们怎么都爱披着头发啊,真他娘的该死啊,我劝你别管闲事,赶紧滚。” 来人不是别人,正是王轩的四大炮手之一,酒徒。 酒徒拿起腰间的酒壶晃了晃,然后一分二喝了一口酒壶里的酒说道:“你这嘴是真臭啊,比六爷都臭。” 酒徒翻身跃下高墙,朝着牛哥走去。 牛哥见来人气质不同常人,怕是个难缠的高手,不过好在贪狼已经回来了。 “贪狼,这个就交给你了。” 贪狼只是听过酒徒的名号,早就想比划比划了。 只见贪狼拿着重爪朝着酒徒飞奔而去,酒徒拿着被一分为二的酒壶,朝着贪狼甩了出去。 酒壶上有着数米长的铁链被酒徒攥在手里,酒壶飞出去的瞬间嗡嗡作响,在临近贪狼的时候,突然从中伸出数把钢刀。 贪狼心中骇然:“不好,是血滴子。” 贪狼连忙将重抓横在胸前,这才免去被钢刀削肉之苦。 却还是被血滴子硬生生击退数步。 酒徒看向贪狼说道:“寒涯还没腾出手来收拾你,想不到你自己送上门来,正好拿你的脑袋去我大哥那里请赏。” 仅此一招贪狼心里便明白,自己在酒徒面前撑不到二十招,若是白狼二人都在的话还有一战之力。 贪狼抱拳说道:“改日定来讨教两招。” 说完贪狼转身狂奔,这时候江辰洛从黑暗中喊道:“酒徒,别让他跑了。” 酒徒转头看向江辰洛说道:“哎呦,还好你没出事。那东西跑就跑吧,早晚会收拾他的。” 江辰洛厉声喊道:“老牛你还不放人,想脑袋搬家吗?” 牛哥也是被酒徒刚才那手给吓唬住了,啊了两声之后便吩咐手下赶紧放人啊,你们想脑袋搬家了吗? 手下几人也是赶紧放开老瞎子,老瞎子颤抖着走到酒徒面前说道:“来的人可是酒徒啊?” 酒徒笑了笑说道:“老瞎子,你这是算出我会来吗?” 老瞎子嗅了两下说道:“满身的酒气,整个寒涯还会有第二个人吗?” 看着两人聊了起来,牛哥见状此时不风紧扯呼什么时候扯啊,赶紧带着手下跑啊。 老瞎子也好奇这宋老爷怎么突然间就死了呢,只是这宋家已经起了杀心,自己一把年纪便也不想管其中缘由了。 第62章 校园怪事 世风日下,天道轮回。宋老爷死后宋家封闭消息,老瞎子只说是宋老爷后半生作恶多端,亏损了福报。落得如此下场便称为当世报。 江辰洛虽然不懂这福报之说,但人行得正,当无愧于心啊。 酒徒见江辰洛无事,便也打道回府了。此次前来五爷吩咐过酒徒,不可轻易伤人,事情办成就马上回来。 酒徒前来也算收到了刘忻月的消息,原来刘忻月等了多天也不见江辰洛回来。便想起来辰洛曾跟他说过,他若是出事可以去他老家找一个叫酒徒的人。 可刘忻月来到村子里打听并没有叫酒徒的人,却不曾想被五爷的下人听到了,把消息带给了五爷,这才通知到酒徒。最后酒徒也算靠着老瞎子点燃的寒涯信物才找到这里。 老瞎子嗯了一声,揉了揉杂乱的胡子说道:“嗯,忻月这姑娘我看行,辰洛啊,你以后可莫要辜负了她啊。” 江辰洛挠了挠头,看向老瞎子的眼神清澈无比:“放心吧瞎子,回去我定好好谢谢人家。” 老瞎子露出无奈神情:“娘的,咋就是块木头呢,大哥年轻的时候也这般傻吗?” “走吧辰洛啊,回去定要偷只鸡吃吃。” 江辰洛低下头神色黯然,如此不堪,如何爱人。 老瞎子跟在后面小声喃喃道:“现实和爱情当如何摆正,是当摒弃一切奋不顾身,还是权衡利弊各取所需啊。” 辰洛啊,我愿你是前者。 江辰洛跟着老瞎子回到了破旧平房内,之所以没有回到学校,是因为学校莫名的开始禁严了,不能出也不能进。 不知缘由的江辰洛还以为是宋老爷的死牵扯到了自己,本想择个好时机去澄清一下。可刘忻月一听江辰洛回来了,便带来了一个噩耗。 学校之所以禁严了,是因为死了一个女生,就在楼后面的小树林里。听说死的可惨了,身上衣服都被扒光了,浑身都是血。 江辰洛望向一旁的老瞎子问道:“瞎爷,这种就属于侵犯杀人了吧。” 老瞎子一脸认真的摇了摇头:“老夫可不懂这些,你要是好奇自己去调查去。” 江辰洛像是想到了什么,急忙关切问道:“那你是怎么出来的,偷偷溜出来的吗?” 老瞎子在一旁插话:“哟,你小子还算有心啊。” 刘忻月摇了摇头解释道:“学校出了这么一档事,家里就不让我去学校了,等事情明了再回去。” 江辰洛心里明白,这是怕忻月也遇到坏人。可随即江辰洛又想到了什么,出言问道:“忻月。童滢没什么事吧?” 老瞎子再次插话“想不到还是个情种啊。” 刘忻月脸色都变了,要不是江辰洛身上有伤,真想转身就走了。 江辰洛看着忻月的脸色,不由得挠了挠头,望向老瞎子低声说道:“我说错话了吗?” 老瞎子听着江辰洛的语气,不由得哈哈大笑。连带着一旁的刘忻月也笑了起来。 江辰洛从腰间抽出一把匕首说道:“瞎爷,这匕首够锋利的啊,当时我还未好好看,看这材质不会是金的吧?” 老瞎子坐在板凳上摇了摇头“什么材质我不知道,不过这匕首就送给你了,好歹没事能帮我杀个鸡了。” 江辰洛有些不信,再次试探性问道:“真不是金的?” 老瞎子再次摇了摇头说道:“这东西本就不是我的,它就是你的,至于金不金的,老夫可不知道。” 刘忻月看着江辰洛的模样出言教训道:“江辰洛你也是个财迷啊?” 少年对着少女嘿嘿笑着,少女只觉得这时的少年眼里是有光的。 老瞎子识趣一般的站了起来,双手拍了拍双腿说道:“老夫还是去偷只鸡吃吃吧。” 看着老瞎子走了出去,江辰洛对着忻月小声说道:“我们悄悄走,要不然一会还要付鸡钱。” 老瞎子前脚回来刚把鸡杀了,妇人后脚就跟了过来,对着老瞎子张口就骂。 老瞎子一脸无所谓的样子说道:“这鸡我都杀了。” 妇人伸出手强硬说道:“老娘可不管那么多,鸡你都杀了,你就得赔钱。” 老瞎子嘿嘿笑着“赔钱好说啊,辰洛啊,把吃鸡的钱给了。” 老瞎子换了多声,屋内是一点动静都没有啊,老瞎子心道完蛋,这想算计这小子的,却不成想却被家雀啄了眼睛。 “好好好,老夫给你钱。” 老瞎子从口袋里掏出钱来说道:“大妹子就这么多了。” 妇人接过钱看了看骂道:“下次你直接来我这里买得了。” 妇人转身要走,老瞎子掂了掂手里的鸡说道:“大妹子,我说你这鸡是越养越瘦了啊,没个二两肉了。” 妇人一听朝着地上吐了口唾沫说了声:“傻......” 后面那个字被老瞎子自动屏蔽了。 江辰洛在老瞎子这里养好了伤,就回到学校去了。而那女生是如何死的,学校和官府也没调查出来结果,女生的父母天天跑去官府去闹,说这帮警察就只知道欺负百姓,吃拿卡要。根本不为老百姓办实事。 一时间众说纷纭,也不是人家不作为,是这女生死的蹊跷,全身上下没有半点伤痕,更没有什么挣扎反抗的痕迹。 花季少女说死就死,一个家庭支离破碎,连旁人都难免心痛更何况是职责在身的人。 事情虽然还在调查中,但已经有人说“这杀害少女的凶手就在学校里,而且还是少女亲近之人,要不然怎么会连反抗都没有呢。” 此话一经传播,合情合理,信服力之大。一时间可谓是人心惶惶,女生都不敢跟男生有过多的接触。更不要说出门了。 女生更是人人自危,学校也不得不出公告安抚人心,学校之地,怎是杀人犯罪的场所,凶手一定会被缉拿,望广大同学安心。 公告发出的第二天,一男生成了众矢之的了,原来是这男生在同女生的争吵中,竟然动手打了女生。 便有人言,杀害那女生的就是这男子,吵两句嘴便动起手来,戾气之重,无法想象。 第63章 凶手现身 男生也是百口莫辩啊,一时间成了大变态,臭流氓了。 此事也算瞬间传开,学校也只是让男生做了检查批评了一通,并且写了检讨书保证以后绝对不干不理智的事情。 可尽管如此,男生已经被人们抛弃了,好在男生里还是有几个跟他是好朋友的,也不相信他能做出杀人的事。 可好巧不巧,当天晚上就又发生了一起惨案。 一女生半夜起夜,发现室友的床铺是空的,当时也没多想,可能也是起夜了。 女生就蒙着被,刚闭上眼睛,就想起来自己去厕所的时候就自己一个人啊。当下心里一惊,结合着最近的传闻,心里不祥的预感更加强烈了。 女生便叫醒同学去找老师,再一起去找室友。可找遍了能找的地方,还是没有找到室友。 这时候有人提议要不去小树林里看看。 老师便带着同学赶去小树林,果然在那里发现了室友的尸体,而且死状跟上一次相同,皆是赤身裸体。 警察连夜出动调查,这具尸体也是全身上下没有伤痕,死因不明。 第二天一早,那名曾打过女生的男同学便被带走问话了。这下子不光是学生炸锅了,家长也跟着炸锅了。哪里还敢让自己孩子在学校里待着啊。 可是凶手没查出来,学校应该是封闭状态,不能出也不让进,就怕万一放走了凶手。 可孩子家长不能干啊,冲进学校大门,任你怎么苦口婆心做保证,就算油盐不进,根本不能听。当天就有不少女孩子家长给孩子带回去了。 警察也没办法啊,这属人之常情,总不能拿枪逼着你,不让你走吧。 刘忻月也被家里给接走了,江辰洛在学校里看到童滢还没走,忍不住上前问道:“家里不接你回去吗?” 童滢看着江辰洛,好像感觉他的个子变高了“我家里好像还不知道这事,再说了,也不可能把学校女生都杀了不是,我相信凶手很快就能被抓到。” 江辰洛哦了一声,也不知道该继续说些什么,只能匆匆告别。一边走一边想着刚才童滢的衣着十分好看,都跟比得上刘忻月了,咋突然变有钱了呢,江辰洛挠了挠头,想不明白呢咋。 当天晚上,又有一名女生死于非命,想来是那凶手看人都走了,着急下手了。 学校看事情不好,干脆放假让孩子先回去吧。 江辰洛倒是无所谓,回家也是自己一个人,还不如待在老瞎子那里。 本来收拾好行李,准备奔赴瞎爷家的时候,却在门口看到了童滢。 江辰洛走上前去问道:“童滢你什么时候回去啊,父母来接你吗?” 童滢有些沮丧地说道:“他们要明天才来呢,看来我还要在这里待一晚上了。” 看着江辰洛拿着行李,童滢出言问道:“你这是要回家了吗?你小姑也回家了?” 江辰洛摇了摇头道:“还没呢,我就去我朋友家了。” 两人道了别。江辰洛刚刚走出两步,便转身回去了。 想起学校已经没剩下几个女生了,若是今晚凶手再次下手,那童滢可有很大的危险了。 童滢回到寝室,室友已经收拾好东西,一一告别了。 其中跟童滢较为要好的女生说道:“我劝你今晚还不如去牛哥家了,这里太危险了。” 童滢红着脸低着头不敢看她“咋能住在一起啊,两人还没定下来呢,让人看到怪害臊的。” 那女生笑了笑说道:“哟,你还害臊了,不是你侬我侬的时候了啊。不过啊,我还是劝你,你要是在学校住的话,最好找人住在一起。” 童滢越说脸色越红,嘴里抢过话题说道:“我知道了,你路上也要小心。” 江辰洛在寝室里睡了一天,晚上的时候就守在童滢的寝室下面。 不念阁内,江辰洛的五叔和四叔正坐在一起喝酒,酒桌上老四提起了学校发生的事,老五却不以为意只说:“这帮人没求到这里,咱们就不用出手。” 老四也只是好奇,明明警察守了那么多个晚上,却还是出了事。我看很有可能是江湖中人所为。 老五也只是叹了口气,却是岔开了话题“寒涯现在青黄不接,无人可用,眼看着江辰洛长大,却被放置不闻不问,墨柯修的孩子王末也长大了。这两孩子也不知道会不会起争执。” 老四喝了口酒说道:“王末那孩子聪明是聪明,可惜小心思太多,我不喜欢。江辰洛这孩子倒是有股韧劲。” 老五点了点头,眼神望向窗外说道:“大嫂肯定会扶自己的儿子上位,江辰洛无心争抢还好,若是有心争抢,怕到时候要大乱不可。” 老四不以为意点起根烟,烟雾蔓延出去,老四的神情在烟雾里面若隐若现:“墨柯修扶持倒是没问题,就怕申奕回来,谁输谁赢就不好说了,老五啊,你也不用套我的话,我四爷只站王轩,不站其他人。” 老五摩挲着手掌,笑了笑说道:“四哥,我这有盘棋,你且慢慢看。” 江辰洛在楼下守了半夜,也不见什么动静,想来那凶手应该是走了。 可就在此时,一声猫叫引起了江辰洛的注意,只见一只黑猫,四爪皆是白色。从女生寝室大门钻了进去。 江辰洛心中生疑,正犹豫着要不要跟上去看看。却见那只黑猫又钻了出来,消失在了黑暗里。 江辰洛吐了口气,怪自己太过紧张,一只猫能是凶手吗? 就在江辰洛放松警惕的时候,突然看到在寝室的楼顶上站着一个人。 看着身形该是一名男子,只见那人不知道弯腰在做什么,不一会一根绳子从楼上荡了下来。 男子顺着绳子往下爬呢。江辰洛并未出声阻止,先看看这男子到底想干什么。 只见男子在一处窗边停了下来,竟然在外面撬起了窗户,想要钻进去。 江辰洛想都不用想了,这就是凶手,而且这窗户里面住的人,不是别人正是童滢。 江辰洛随即大喊一声,朝着男子飞奔而去。 第64章 辰洛追凶 男子回头一看,心中惊慌失措。只一眼便看出来,这小子练过轻功,难不成自己的举动惹恼了哪个江湖高手。 男子当下放弃了撬窗的举动,拉着绳子拼命往上爬去。 江辰洛已经赶到了男子的下方,拉着绳子双脚蹬在墙上不断用力攀爬。速度之快让男子瞬间慌乱。 眼看着男子越来越近,料想是逃不出自己的手掌心了,可谁知道一声尖锐的猫叫响起,一只黑猫从天而降,直接扑在江辰洛的脸上。 黑猫对着江辰洛的脸上就是一顿组合拳,江辰洛只得停下动作,腾出一只手来将脸上的猫打翻下去。 可是黑猫尤为难缠,爪子死死抓住江辰洛的衣服,无论如何也不肯下去。 江辰洛抬头望去,只见那男子已经快爬上去了。按照自己的速度,想要在追上去已是极为不易。心中不由得烦躁愤懑起来,当下对着身上的黑猫就是一拳。 直接将那黑猫打落下去“你这死猫,真是碍事啊。” 江辰洛再次抬头望去,就只见一条腿从楼上收了回去,见状急忙加快速度,等江辰洛到楼顶的时候,那男子已经不见。 江辰洛在楼顶四处望了望,想来那男子定是从楼后爬了上来,当下便朝着楼后走去,顺目光向下看去,果然见一男子正从围墙上爬过去。 只见楼后面有一棵粗大的杨树,目测了一下距离,江辰洛也是艺高人胆大,竟然直接飞跃过去,双手环抱着杨树向后绕去,双脚蹬在杨树上,整个身形围墙处蹿了过去。 正爬上围墙的男子不由得惊呼:“这是北燕南飞?不会是寒涯四爷吧,我命休矣。” 男子当下跳下围墙,夺路狂奔。却见江辰洛从围墙跃下,眨眼间已至身后。男子回头望去,心中也是狠狠骂了自己两声,竟然是一少年把自己搞得如此狼狈。 男子停下脚步回过头来说道:“小子,我看你是不想活了吧。” 男子从腰间掏出匕首, 朝着江辰洛走了过去,恶狠狠地说道:“小子,你跟寒涯四爷是什么关系,他不会是你爹吧。” 江辰洛摇了摇头,没有说话。 男子见少年什么都不是,想来这北燕南飞也是偷学吧,杀了你说不定还能邀功,上天真是待我不薄啊。 男子毫无征兆朝着江辰洛便刺了过去,江辰洛全程屏气凝神认真对待,见那匕首刺来,从腰间刷的一下掏出老瞎子给的那把匕首,向上格挡起来。 只听当的一声响,男子只见手中匕首拦腰折断,再见少年身形如同鬼魅一般,匕首朝着自己的胸膛刺来。 男子侧身躲去,速度却慢了半拍,被刺中臂膀,男子手中伸向怀里,手掌虚握,朝着江辰洛的脸上甩了过去。 江辰洛来不及反应,只见泛黄的粉末,出现在自己眼前。急忙用手驱散眼前的粉末,却见那男子已经转身逃跑。 江辰洛刚提气,想要追过去,却觉得脑袋开始变沉,意识也变得模糊起来。 江辰洛意识到自己是中了招了,可若是这时候自己意识不清醒的话,男子回头补刀自己将无半点还手之力。 江辰洛急忙用匕首刺向自己的手掌,只求自己能清醒一下,然后转身朝着学校方向跑去。 可随着江辰洛的意识越来越模糊,眼皮也变得沉重起来,最终倒了在了学校围墙的旁边。 等江辰洛醒过来的时候,已是第二天早上了,只觉得自己脑袋疼痛,从地上捡起了匕首回到了学校。 学校里人都走光了,童滢也被父母接走了,江辰洛收拾好了行李,来到了老瞎子这里。 刚进来老瞎子就闻到了辰洛身上奇怪的味道,不由得出口问道:“你小子不会学坏了吧,你小子昨天在哪里过的夜,忻月那丫头身上可不是这个味道,难不成是什么童滢?” 江辰洛满脸无奈,一把年纪了你总瞎想什么啊,这就把昨天遇到的事情跟老瞎子讲了。 老瞎子哦了一声摸着胡子说道:“原来是中了迷魂香了啊,还算你命大,那老小子没过来补刀,不过按照他的性格来说,这种情况也算正常。” 此话一出,这不明摆着老瞎子认识吗,当下问道:“瞎爷,你是不是认识啊?” 老瞎子笑了笑说道:“很久以前就认识了,那时候身为王轩左膀右臂的墨柯修被仇家围堵,身受重伤。也正是这小子设下迷魂阵才让墨柯修有机会逃脱。听说因为此事,王轩还承诺过无论在江湖上犯了什么错,惹了什么祸,咱寒涯都保他一次。这小子也聪明的很,本想着借着此次机会加入寒涯,却被五爷给拒绝了。” 江辰洛也被勾起了好奇心,见老瞎子说的不明不白赶紧追问道:“瞎爷,你把话说清楚了,为啥被拒绝了啊。” 老瞎子沉思一会坐了下来说道:“那我就好好给你讲讲吧。” 原来老瞎子以前便见过此人,男子名叫什么,老瞎子不知道,当初都叫外号,男子自称“野鸡道人崔立山”熟知的后来都叫他崔野鸡了。 这崔野鸡也不知道是在哪里学的歪门邪道,一手迷香和迷魂阵让他屡次脱险.可这崔野鸡胆小怕事,成不了大事。后来养了一只九命猫为他所用,此猫入户盗窃不在话下。可此事不入天道,有利自然有弊。猫能通灵,此猫更甚。时间一久便逐渐侵蚀主人之阳气。但此猫极为护主,曾为崔野鸡挡下八条命,后来崔野鸡要为猫补命。这才有后来的江雁岸八具女尸的惨案。也正因为此事,老五才拒绝崔野鸡加入寒涯。 江辰洛听着这种奇门异事很是感兴趣,又是追问道:“瞎爷,这命也能补吗?” 瞎爷点了点头,心中思考着要如何解释,毕竟这风水玄学不入其门,不知其道。只得言简意赅道:“命格能补全,气运也能借,见那深受疾病之人借命,万贯家财却还借运,只是有些东西不如为外人道也,你要想这世间的高人大有人在。” 第65章 贪狼寻仇 只是这社会上的顶尖那撮人,你根本不知道他们是怎么样的,人都会想尽办法满足自己的私欲,可无论如何兴亡皆是百姓苦。 老瞎子重重叹了口气继续说道:“所以江湖才变得有趣,老夫也迟迟不愿离去。” 江辰洛似懂非懂的点了点头说道:“那崔野鸡不顾王法,竟然无辜残害少女性命,咱能不能将他拿了,不能让他逍遥法外啊。” 老瞎子听着辰洛认真的语气,不由得笑道:“现在再想抓他可不容易了,你坏了他的大事,他定然会来找你寻仇的,你就只等着他上门便可了。” 老瞎子在心中算了算,对崔野鸡的做法也尤为不耻,此做法需要在月圆之夜,用迷香引诱姑娘,致裸体拜月,女子必须是来月事的女子才行,黑猫蹲坐在女子的身后借月华采阴,直至女子倒地身亡,才算完成。这一命便补全了猫命。 江辰洛听后极为愤恨,那崔野鸡若是落在我的手下,我定让他变成崔没鸡。 老瞎子哈哈大笑,却在霎那间停了下来,侧着脑袋说道:“小子,有人来找你了。” 江辰洛啊了一声,满脸疑惑。没过一会,门口便响起了少女的声音“辰洛我就知道你在这里呢。” 江辰洛变疑惑改为震惊“老瞎子,你怎么知道的?” 老瞎子哼了一声,伸出手指说道:“老夫我掐指一算。” “切” 刘忻月走了过来,突然一直盯着江辰洛的脸,江辰洛被看的有些不自在了,推开忻月。刚要张嘴问她,却不成想刘忻月说道 “江辰洛,你昨天晚上干什么去了,你看看你这脸让小姑娘挠的。” 老瞎子一听噗呲一声笑了出来,随即哈哈大笑。 江辰洛赶紧解释道:“什么小姑娘挠的啊,我这是昨天半夜让猫挠的。” 刘忻月一脸匪夷所思道:“江辰洛,你看我像傻子吗,谁家大半夜不睡觉,出去逗猫玩啊。” 江辰洛摆了摆手说道:“什么啊,一会再跟你解释,你来找我有事吗?” 刘忻月一脸怨气说道:“十二城那里有舞狮的,我想着找你一起去看呢。” 江辰洛拉着刘忻月便往门外走去说道:“先去看舞狮,路上我在跟你讲,我其实昨天碰到杀人的凶手了。” 离着十二城有段距离,就听见鼓锣声阵阵传来。北狮舞的惟妙惟肖,当时都是下了苦功夫练出来的,也不知道现在还有没有肯吃苦下功夫的了。 两人看过了舞狮,已经是傍晚了,寻了一家馆子,要了两碗馄饨。 江辰洛吃了第一口便想起了小姑,小姑只要是带馅的东西,好像就只吃皮。 刘忻月看着江辰洛出了神,不由得出声问道:“想什么呢?” 江辰洛摇了摇头,吃过了馄饨。江辰洛便送少女回去了。 自己一个人朝着老瞎子家走去,走进一条小巷子的时候,被三个身影拦住了去路。 其中一人朝着江辰洛走了过去说道:“江辰洛,还认识我吗?” 江辰洛定睛看去,来人正是黑河三狼中的贪狼,想必身后便是黑河三狼其中的二位。 江辰洛见状心知这黑河三狼只能是来杀自己的,当下转身便跑。 身后的黑河三狼朝着江辰洛就追了出去,江辰洛不敢大意,一开始便用尽了全力。 可江辰洛的北燕南飞已有几分神似,一时间还真就未追上,一边跑一边在脑中想着要如何才能从这三人手中逃出,可眼下最近的就只有忻月家了。 可无论如何也不能将黑河三狼带去,这三人皆是亡命之徒,难保会做出什么事啊。 前方眼看一条岔路,江辰洛想也没想的钻了进去。 黑河三狼追到此处,便停下了脚步,正犹豫着朝着那条路走呢,突然黑暗中金光闪现,一把金色的匕首刺向其中一人,速度之快让人瞠目结舌。 不知是谁突然喊了一声小心。 贪狼两人急忙侧身躲去,这把匕首本来刺伤贪狼后心,可这贪狼侧身以后,匕首正刺入贪狼臂膀。 江辰洛见一击不中,拔出匕首就要逃跑,其中白狼手中的飞铙朝着江辰洛就甩了出去。 正中江辰洛的后背,江辰洛被一击打飞趴在地上,也顾不上伤势如何,爬起来便跑。好在这里小巷众多,江辰洛只能凭借绕路来逃脱三人的追捕,最后导致三人分兵追赶。 江辰洛坐在地上,看着地上的血迹心想自己肯定会被找到。干脆再搏杀一次。 江辰洛将伤口用衣服包起来,躲藏在暗处。 其中残狼一人追至于此,顺着地上的血迹来到了江辰洛刚刚处理伤口的地方,可是血迹到这里就结束了。残狼四周望了望,蹲下来用手摸了摸血迹,血迹还未干,这孩子还没跑多远。 可也就在这时,黑暗中突然寂静的可怕,残狼心里觉得不对,猛地回头看去,只见一把匕首近在眼前,若不是自己早早察觉起身,怕是已经刺中自己的后背了。 江辰洛这一击划破了残狼的脸颊,随即一脚重重踢了过去,残狼一脚被踢的砸在了墙上。 江辰洛赶紧夺路而跑,身后传来残狼的叫声,显然已经被江辰洛惹恼了。 这一路上江辰洛不断隐匿自己的身形,不断刺杀。一连着六回刺杀,黑河三狼除了白狼没受伤,其余两人身上皆是不同程度的伤。 江辰洛只觉得自己的体力已经支撑不住自己再多一次的刺杀,而且好像也跑不了多远了。 可江辰洛却是远远的听到了,堂堂河北三狼竟然被一孩子搞得如此狼狈,传出去的话,还什么三狼啊改成三猪还差不多,今天说什么也要抓到这孩子。 江辰洛抬头望了望,只见前方一牌匾映入眼帘,牌匾上刻画着“不念阁”三字。 江辰洛好像听说过小姑提起不念阁,当下走了进去。店里只有一名女子在,看到江辰洛走了进来,女子笑着问道:“您是要看什么东西吗?” 疲惫至极的江辰洛摇了摇头说道:“我能在这里待一晚上吗?天亮我就走。” 第66章 初入不念阁 女子看了看江辰洛满身血污,又且是个孩子,便对其说道:“可以,你就安心在这里待在这里吧,没吃东西吧,我去给你弄点吃的。” 江辰洛道了一声谢,便警惕的看向门下。 门外的不远处黑河三狼正朝着里面观望。残狼也只是无奈的叹了口气说道:“躲进了寒涯的地盘,我们不好出手了。” 贪狼压抑着心中的怒火“真是可惜啊,居然能让他逃到这里,颜面何存啊。” 白狼语言淡然,心中也最为释然:“这孩子成长起来绝对是个难缠的对手,但是没办法,我们先走吧,这孩子有得是机会杀。” 贪狼咬了咬牙,只能跟随白狼离开。 女子端着一碗粥走了出来,看见江辰洛望向门外,便出声安慰道:“你放心吧,没人敢闯进不念阁里杀人。” 江辰洛坐在椅子上,重重的吐了口气,又说了声谢谢。 女子将粥放在桌子上,轻声说道:“你先喝点粥吧,我来看看你的伤口。” 女子的话语如春风拂面,温柔淡雅。江辰洛没有拒绝,只是扭头看向自己的后背。 女子心领神会的朝着江辰洛后背走去,拿了一把剪刀,剪开了江辰洛后背的衣服,不由得啧啧两声道:“小小年纪,就学人家玩命啊。” 喝着粥的江辰洛闻到女子身上有着一种特殊的香味,跟他小姑身上的香味很像,心中便对这女子亲近了几分。 “我瞎爷告诉过我说,人在江湖,身不由己。” 女子半遮着嘴轻声笑道:“不管是谁,都不应该跟现在这个年纪的你说这个,都是大人的无病呻吟,你可不要都听进去。” 女子简单为江辰洛处理了一下伤口,江辰洛看着天已经蒙蒙亮了。便打算着回到老瞎子那里。 女子却出言相劝:“以后还是离这江湖远些,若是以后遇到什么事了,都可以来这里找我。” 江辰洛点了点头,本想着问问女子认不认识自己的小姑,却还是忍住了,总觉得像是找关系一般。难道希望女子对自己再好一些吗? 江辰洛离开了不念阁,朝着老瞎子的破旧平房走去。路上的行人零零散散,偶尔有小商贩推着车前往集市而去,只为早些到,好占着个人流大的好地方。 十二城的清晨被江辰洛尽收眼底,疲于奔命的人最先出现在这条街上,看着人们为了生计奔波,江辰洛在心里想着,他们是否也会想过生活的意义在何处,可随即又摇了摇头,自嘲于自己的可笑,生活都已经如此艰难了,还如何有心思去思考其他层面的意义呢。 走出了十二城,便是一条黄土道,然后走过两条巷子就到了老瞎子的破旧平房了。 刚拐进了一条巷子,江辰洛就感觉到风中带来的空气,有些不太对劲。风中好似夹杂着木香。 江辰洛又向前走了一会,眼里的余光突然瞥见一只黑猫正跟着自己,江辰洛心道不好,人倒霉真是喝凉水都塞牙。 只得转身出了小巷,绕道回去。 江辰洛走了出去,快要接近老瞎子的平房的时候,不远处正站着一个人。 只见那人朝着江辰洛慢慢的走了过去,等江辰洛看清来人的时候,突然转身就跑。 身后的男人大笑着说道:“小子,你跑不远的,走到了这里你已经进了我的迷魂阵了。” 江辰洛无奈的摇了摇头,本来已经很是谨慎了,却还是着了这野鸡道人的道了。 江辰洛转过身去,一副坦然模样说道:“说吧,你想做什么?” 野鸡道人上下打量着江辰洛,最后目光停在他的腰间说道:“我想要你腰间的那把匕首。” 江辰洛听后微微皱了皱眉头说道:“就这么简单?不可能吧。” 眼见这肉已经到了嘴里了,野鸡道人也不瞒着了,便对他说道:“你腰间的匕首是个宝贝,我想要。你坏我好事,你的命我也想要。就算我知道,你会北燕南飞,但我觉得杀了你,我也能活下来。” “现在我先要你的命。” 野鸡道人说完这句话,江辰洛便觉得头开始晕了,意识也渐渐的模糊起来。 江辰洛摇晃着身体,眼看着野鸡道人一步一步朝自己走来,耳边隐约听见那野鸡道人说会给自己留个全尸,只拧断自己的脖子,这样也来的痛快一些。 就在此时一阵黑烟朝着两人飘了过来,江辰洛闻到烟雾,脑子突然清醒过来,随即掏出腰间的匕首对着空中就是一顿比划。 那崔野鸡也停下了脚步,正所谓乱拳打死老师傅,江辰洛胡乱的比划着,崔野鸡还真就不敢上前了,其实也不是惧怕着胡乱比划这两下子,而是惧怕江辰洛手中的匕首。 崔野鸡停了下来,四周望去,想看看是哪个该死的,破了自己的迷魂阵。 回头却看见一披头散发的老人站在不远处,正守着还未燃烧殆尽的一捆稻草嘿嘿笑着。 崔野鸡出声骂道:“你个老不死的,也来坏爷爷我的好事,你给我等着。” 说完崔野鸡本想绕过江辰洛逃出小巷,哪里知道江辰洛能那么快的清醒过来。竟然堵住自己的去路。 崔野鸡心里知道自己不是江辰洛的对手,正在脑子急速想着如何才能逃出去,可怎奈江辰洛压根就没想给他喘息的机会,只见身形一晃,一把金色的匕首架在自己的脖子上了。 崔野鸡就算还有什么手段,此时也难以施展,只得出声求饶:“小伙子,还是您本领技高一筹,在下佩服了,服了。您把我放了以后,我肯定不找你麻烦了。” 江辰洛此时额头已冒出冷汗,就刚刚那一下,就让自己后背的伤口再次撕裂开来。 老瞎子听见崔野鸡已经求饶,便出言说道:“辰洛啊,先把这老小子绑了再说。” 江辰洛将崔野鸡绑在了老瞎子的屋子里,一边绑一边说道:“你想让我放了你,你去问问被你害死的少女家里肯不肯放过你。那些害死的冤魂肯不肯放过你。” 第67章 父子相见 崔野鸡心里叫苦,这是遇上了哪路神仙啊,怎么还管起这事来了。 江辰洛转头看向一旁的老瞎子说道:“瞎爷,你说这人怎么处理,我看直接交上去算了。他杀了这么多人肯定挨枪子。” 崔野鸡一看这孩子管那老头叫瞎爷,再看这老头的装扮,当下出言问道:“可是辽东马正初。” 老瞎子哦了一声说道:“崔野鸡想不到啊,你居然还认识老夫。” 崔野鸡像是抓住救命稻草一般急忙说道:“瞎爷,我不认识谁也不会不认识你啊,你说这不是大水冲了龙王庙了吗,一家人不认识一家人了。瞎爷您给说说放了我吧。” 老瞎子冷笑一声说道:“正所谓“江湖事,江湖了”你要杀他,如今落在人家手里,人家想怎么处置你,老夫我可管不着。” 崔野鸡唉了一声叹了口气说道:“瞎爷您说说,这小子要给我报官,这还哪里是江湖规矩了。” 老瞎子点了点头,江辰洛此举确实不符合江湖道义,便对着江辰洛说道:“辰洛啊,你想怎么处置都行,但不能报官。你想想若是以后你行走江湖遇上点难事,求人家帮忙,那没人会去帮你的,万一人家出手帮了你,你后脚给人家点了。再说了,谁还没点腌臜事了。” 江辰洛听后也是沉思半天,若是不交官,自己把他杀了,然后拿着他去告诉死者的家属,凶手自己被自己杀了。那谁会信呢,此举怎么想都有点缺心眼啊。不如直接让官府处置,然后昭告天下来的痛快。 却见江辰洛摇了摇头说道:“还是报官吧,这种人我就算杀了,又有什么用呢?” 老瞎子本想在劝说几句,却被江辰洛直接打断说道:“瞎爷,你不必再说了,若是这世道都如此这般,还在江湖上有什么意思呢,若是坏人都在逍遥法外,没有受到相应的惩罚,那你口中的破天道也不过如此。” 老瞎子被说的哑口无言,只得摇了摇头说道:“崔野鸡,你也看到了。这件事我管不了。” 江辰洛又对着老瞎子说道:“瞎爷,你在这里看着,我去报官。” 就在江辰洛刚走出去的时候,崔野鸡突然大喊道:“我要见王轩。” 江辰洛前进的身形瞬间停住,一旁的老瞎子再次问道:“你确定吗,你准备就把当初的那点情分就这么用了?” 崔野鸡一脸无奈,拿嘴努努了江辰洛说道:“瞎爷,您说我还不用吗,再不用的话我就要挨枪子了。” 老瞎子沉思良久才说道:“既然如此,那就安排你见一见吧。” 崔野鸡听后整个人都放松下来,身体摊在地上,对着老瞎子说道:“瞎爷,给两口酒喝呗。” 瞎爷没有理会他,而是对着江辰洛说道:“你去不念阁,就说崔野鸡在这里要见王轩,话带到就行了,自然会有人来接他的。” 江辰洛点了点头,此时他的心跳正在快速跳动着,心里不知是什么感觉,只知道鼻子有些发酸,想来这是因为一想到自己能见到未曾见过的父亲的缘故吧。 江辰洛再次来到不念阁,女子见到江辰洛来了,便上前温柔问道:“怎么了,是有什么事吗?” 江辰洛挠了挠头说道:“那个崔野鸡要见王轩,我来传个话。” 女子哦了一声,随后点头微笑道:“我知道了。这就安排下去。” 随后女子说道:“以后这种事情,你不要管。” 江辰洛看着女子,然后点了点头,不知该如何出言离去。 女子见状便出言说道:“你先回去吧,等消息便好。” 等江辰洛回去的时候,老瞎子门口处已经停着一辆车。江辰洛走了进去问向老瞎子说道:“瞎爷,我们一起去吧。” 老瞎子也很久没有回去了,回去看看也好,便答应了下来。 江辰洛看着窗外的风景,心中思绪万千,实在想象不到自己的父亲该是什么样子,是不是很凶。 车子停在了断舍楼前,江辰洛带着崔道人走了下来。看着眼前的四层小楼,再看着正厅里坐着的人,深深呼了一口气走了过去。 江辰洛走进了正厅,堂上坐着一名男子,身形消瘦,剑眉星目,脸上还有些稀疏胡茬,此时正坐在椅子上眯着眼睛看向自己。 堂上此人便是王轩了。 堂下左右两旁坐着的人,江辰洛有很多已经见过了,也有没见过的。四叔和五叔,还有酒徒这些都见过了。 还未等江辰洛说话,却听见坐在末尾的留着山羊肚子的男子说道:“哟,辰洛都长这么高了,当初见他的时候。还瘦小的很,跟小鸡崽子似的。” 这时候老五又接着说道:“辰洛啊,说说吧,你把这崔野鸡押到这里是想干什么啊?” 江辰洛面对这帮江湖上的大佬,突然间不知道说什么好了,只好拉着一旁老瞎子的衣角。 老瞎子向前走了一步,对着堂上抱拳行礼。 王轩此时正扶着额头,看向老瞎子语气慵懒道:“老马啊,不是说过了吗,你无需搞这繁复缛节。” 老瞎子下意识的看了看老五,便出言将崔野鸡最近干的事情说了出来。 此话一出,竟弄的满堂哄笑。只见堂上男人说道:“崔野鸡啊崔野鸡,你可知道这孩子是我什么人啊?” 崔野鸡摇了摇头,并未出声。 堂下坐在中间位置的肥胖男人出声笑道:“这孩子可是我大哥的亲儿子。你要杀他?哈哈哈,笑死我了你这崔老儿啊。” 崔野鸡一听如同头锤庙钟,脑袋都嗡的一声响,这不是茅坑里打灯,你找死吗。当下整一人跪下来,身子都贴在地上说道:“轩爷,小弟是真不知情啊,早说是你儿子,我哪里还敢杀啊,早就当祖宗供起来了。” 随即崔野鸡又回头看向老瞎子骂道:“老瞎子你早就知道,为何不早跟我说啊。” 王轩探出身子,看着趴在地上的崔野鸡,语气像是垂垂老矣的老人缓慢的说道:“崔野鸡,你想怎么死啊?” 第68章 江辰洛杀凶 崔野鸡本就跪在地上,听了王轩此话,当即哭丧着脸,趴在地上不断磕头,嘴里还说着:“轩爷,小的也是有眼不识泰山啊。您就念在我曾经的忠心耿耿的份上饶了我吧。” 此时的江辰洛站在一旁,心中更是五味杂陈,眼前的男人终于承认是自己的父亲了,可这声爸怎么就叫不出口啊。 王轩靠在椅子上,丝毫不介意把话挑明了说“哦,我想起来了,你当初还救了墨柯修一命是吧。” 崔野鸡跪在地上,压根不敢提起这件事,若是像邀功一样提起,那就相当于威胁王轩,恐怕下一秒便要人头落地了。 老五看着跪在地上的崔野鸡,心中冷笑,想不到这小子还挺聪明,丝毫不提当年之事,如今大哥主动提起,这小子今日又逃过一劫了。 堂上的王轩点起了根烟,手指轻轻敲着桌子,跪在地上的崔野鸡连大气也不敢喘,只等着王轩再次发话。 王轩吸了一口烟,然后挥手摆了摆说道:“去吧去吧,以后别落在寒涯手里,我定不饶你。” 本还沉浸在自己的思绪之中,可听到眼前的男子竟然要放了他,江辰洛实在不明白他们口中的狗屁江湖,不过是狼狈为奸,官官相护罢了。江辰洛转身离去,老瞎子听到江辰洛离去的脚步,竟然未敢出声询问,这在江辰洛看来,这堂堂寒涯不过一言堂而已。 崔野鸡本想赶紧离去,却见江辰洛转身就走,而开始迟疑起来,跪在地上未敢起身。 老五揉了揉眼睛,看向一旁的酒徒说道:“事情已经结束了,还不给瞎爷看座。” 老瞎子急忙拱手道:“五爷不必了,我正好找十爷有些私事。” 老六浑圆的身体从椅子上站了起来,伸了伸腰说道:“大哥,我去看看辰洛这孩子。” 王轩看向老六,挥了挥手。 老六走到崔野鸡的旁边,一脚踢了过去说道:“别在这碍眼了,走吧,六爷我亲自送你出去。” 别看老六踢了他一脚,可要听亲自送自己出去,那是急忙爬起来,屋内的气氛本就压的他喘不过气来,听说能走了,那更是对老六感恩戴德啊。 老六将崔野鸡从地上拎了起来,伸手搂着他的肩膀往外走去“我老六干的都是脏活累活啊,哥几个没人愿意送你,还得我老六亲自来送你这个畜生。” 老六说着说着,突然自嘲道:“你看我老六虽然恶名在外,可还是不及你崔野鸡啊,专挑黄花大闺女下手,我最后花心了一点,暴力了一点。” 崔野鸡哪敢说什么啊,只能点头附和道:“六爷,您说的是,我以后肯定好好做人。” 老六大笑起来,拍了拍崔野鸡的肩膀说道:“你如何做人,我管不到。大不了你天高皇帝远,总之别回来了。” 崔野鸡重重叹了口气,一时间感激涕零“六爷的话,在下铭记于心。” 老六撇了撇嘴角,用手撑起那只因为阳光而睁不开的眼睛。 崔野鸡拱手行礼拜别老六,可就在这里堂内的老九突然大喊道:“六哥小心。” 话音刚落,一抹鲜血撒在老六的脸上。 堂内的人纷纷向外看去,只见老六看着眼前的人,嘴角慢慢上扬。 崔野鸡的尸体倒在地上,露出了后面的江辰洛。 老六伸出手抹了一把脸上的鲜血,满脸兴奋道:“娘的,大哥,这孩子我喜欢。” 王轩坐在椅子上,眼里的余光刻意的盯着老四,嘴里喃喃道:“北燕南飞。” 老五更是拍桌而起:“辰洛,你放肆。” 老四压抑着嘴角的笑意佯装怒火道:“老瞎子,还不带江辰洛回去。” 江辰洛的胸口此起彼伏,不知道是第一次杀人的紧张,还是怒火得以释放。他瞪着眼睛看向老六说道:“得罪了六叔。” 连老九在一旁都说道:“好小子,你若刚刚要杀你六叔,就算是四哥出手也来不及了。” 此时老五走了过来,大声说道:“辰洛,你还不过来认错。” 老瞎子此时刚刚走过来,听着五爷让江辰洛进来认错,便也有些犹豫,此时衣角突然被人向后用力拉了一下,老瞎子明白这是老十让他暂时不要管。 江辰洛怒火正盛,却听要自己认错,当下指着老五的鼻子说道:“好,要我认错,那我问问你。我江辰洛有何过错。” 老五从未见过这孩子如此模样,一身戾气如此之重,仿佛怒火要蔓延到自己,这孩子也会毫不犹豫的将自己斩杀。 老五心中思考万千,竟不知道该如何跟这个涉世未深的孩子解释。 老六在一旁打着圆场说道:“哎呀,认什么错啊,不就是死了个人吗。” 江辰洛气势不减依旧紧紧逼问道:“你说啊,我有什么错。” 此时堂内的王轩语气冰冷道:“老九,带他过来。” 老六却对着老九摆了摆手说道:“辰洛跟你六叔进去。” 瞎爷知道王轩这是生气了,便轻轻走到江辰洛的旁边说道:“辰洛啊,你认个错,这事就算完了。” 江辰洛如同一头倔驴一样:“认错?我没错,那崔野鸡罔顾人命,竟然就为了一只猫,那是人命啊,活生生的人啊。” 江辰洛又指向王轩说道:“再说你,竟然就为了曾经的人情放了这畜生,难道你们的命是命,其他人的就不是吗?多可笑的世道啊。生而为人,你们对不起这个字。” 老瞎子在一旁听的是心惊肉跳,一脚踢在江辰洛的屁股上说道:“你怎敢在这里大放厥词。你未曾想想,在座的哪一位看的世道不比你多,你这小小年纪竟教人家做人的道理。” 老瞎子跪在地上说道:“轩爷都是我平时教导不好,您罚我吧。” 江辰洛拽着地上的老瞎子说道:“如此一言堂,你拜他有何用。” 王轩摇了摇头,苦笑一声说道:“起来吧瞎子,此事不怪你,都怪我。” 王轩看向江辰洛说道:“今日我废你双腿,看你以后如何为了心中的善而行走。” 第69章 世道如此不堪吗 江辰洛瞪着眼睛,看向堂上的男人,他如何也想象不到眼前的自己的父亲,竟然会对自己的儿子下手。 老六急忙为江辰洛求情说道:“大哥,辰洛这孩子还小,回头让五哥好好教导便是,不必如此吧。” 老四在一旁犹豫不决,却还是出声替江辰洛求情说道:“是啊大哥,这孩子年纪还小,还不至于如此这样对待一个孩子不是。” 王轩一掌拍在桌子上,对着老四训斥道:“好啊,那我倒是想问问,他这北燕南飞是梦里自己学的吗?” 老四低下头不再说话,王轩坐在堂上扫视着众人说道:“老九还不动手?” 老九看了看叹了口气,朝着江辰洛走了过去,老六回头看着老九,只得默默退到一旁。 这时候一道清脆的女孩声音响起:“辰洛,你怎么在这呢?” 江辰洛回头望去,只见这女孩眉目流转,透露着清秀怜人,正是小时候见过的于清梦。 于清梦的身后跟着一个男人,男人手里拿着盘龙棍走了进来。 众人见到男人纷纷出言叫起了二哥。 老二走到江辰洛的旁边说道:“我说大哥,你是欺负江寒不在了,若是江寒还在,你还敢对这孩子如此吗?别说江寒了,就是申奕这大小姐就够你喝一壶的。” 王轩许久未听到江寒的名字了,心中泛起了阵阵涟漪,望向远方的江边,点了点头。心中像是回答一个人的问题,默念道:“我知道了。” 老二随即踢了一脚老四说道:“二哥来了,这位置你还不让出来。” 老四笑嘻嘻的向下坐了一个位置,小声说道:“二哥,你来的可太及时了。” 老二白了他一眼随后看向江辰洛说道:“辰洛啊,你今天晚上就别走了,正好清梦也有人陪了。” 说着便让于清梦带着出去了。 王轩看着堂下空着的一个座位,不由得出声问道:“也不知道老三,现在怎么样了?” 众人纷纷看向老四,老四也是叹了口气说道:“这么多年,一点消息都没有。” 也不知道咱哥几个有生之年还能不能聚齐了。 堂下老九问道:“大哥,这尸体怎么处理。” 王轩神色淡然道:“死了一只野鸡,该怎么处理就怎么处理吧。” 老九刚要把尸体拖出去,便又听见王轩说道:“算了算了,还是交上去吧。总得知道凶手已经伏法了啊。” 江辰洛跟着于清梦来到了江边,看向已经是少年的江辰洛,于清梦不知道该说些什么。 还好是江辰洛主动问起,原来于清梦年纪也大了,总不能一直在山上待着,老二便带着她回来了。 断舍楼的三楼,一名女人看向江边的江辰洛说道:“想不到这孩子竟把崔野鸡杀了,也好省得我们动手了。” 房间内一少年出言说道:“他学会了四叔的北燕南飞,连我都不会。” 女人转头笑着安慰道:“你四叔这是教给他保命的法子。想来你五叔已经推算出来,江辰洛毫无胜算了。” 少年却忧心忡忡问道:“申奕还没有找到吗?” 女人走到少年的身边小声说道:“有娘亲在,他们一辈子也找不到她了。” 晚上的时候,王轩特意为老二安排了一桌酒席。可江辰洛心里还记恨着他,还未到天黑就跟着老瞎子走了。 一路上老瞎子沉默不语,江辰洛察觉到老瞎子的异样,便出言问道:“瞎爷,你怎么了?” 老瞎子摇了摇头,心中仿佛有很多话想要跟江辰洛说,一时间却不知道从何处说起。 过了好一会老瞎子才说道:“辰洛啊,今天见到你父亲感觉怎么样啊?” 江辰洛摇了摇头“不怎么样。” 老瞎子轻声说道:“这世间有很多东西,并不是你看到什么样子就是什么样子,这其中各自缘由需要拿捏清楚。你可知君子不救,可知需有雷霆手段,才能行菩萨心肠啊。” 老瞎子又自顾自的说道:“以前的江湖也不是这样的,这世道也不是这样的。” 江辰洛一边听着一边看向远方,突然转头问道:“瞎爷,你眼睛瞎了能给我换药吗?” 老瞎子问道:“你后背的伤没好,就不要动手嘛,我老瞎子可给你换不了药,要不你去找忻月姑娘去。” 江辰洛白了他一眼,反正他也看不到。 等回到老瞎子的平房时,刘忻月还真就出现在了门口。 见到江辰洛的第一句话就提起了崔野鸡。 “辰洛,你知道吗,那杀人的凶手已经伏法了,虽然没有挨枪子但好在也是死了,咱们可以回去上课了。” 江辰洛对此虽然心中有些震惊,却还是一脸不以为意,只是问道:“你不会在这里等很久了吧。” 刘忻月否定道:“我也是刚刚来,消息也是刚出来的。” 老瞎子走了进去嘴里说道:“还是家里舒服啊,对了辰洛,你不是要上药吗,正好忻月姑娘来了。” 刘忻月看着江辰洛疑惑道:“上什么药?” 江辰洛便把上次遇到的贪狼三人说了出来,刘忻月一边给江辰洛上药,一边恶狠狠的说道:“什么黑河三狼,我早晚让我哥给他们收拾了。这下手也太狠了吧。” 老瞎子便出言提醒道:“这黑河三狼功夫不俗,你还是别让你哥去找他们了。” 刘忻月哦了一声,心道:“你个老瞎子知道个屁,我哥厉害着呢。” 上完了药,刘忻月便匆匆回家了,跟江辰洛约好明天上学见。 第二天一早,江辰洛来到了学校,在学校门口看到了于清梦。 江辰洛便走上前问道:“清梦,你怎么在这里,我二叔呢。” 于清梦嘟着嘴说道:“他把我送到这里就走了啊,说这里有好吃的,还有你陪我。还不让我回家。你说说哪有他这样当爸爸的。” 江辰洛恍然大悟,二叔想送清梦上学,怕这丫头不答应,二叔连王轩都不怕,就怕这丫头掉眼泪啊。 从不远处走来的刘忻月看到江辰洛跟一女孩有说有笑的,心情顿时低到低谷,直接从江辰洛身边走了过去,就当没看见。 第70章 再遇故人 少年蹒跚而行,背后消去的时间已然斑驳,还未回首时,守着夏天蝉鸣的少年,也只有这一件心事。 于清梦来了之后,每日便跟在江辰洛的身边,丫头心思单纯不懂这江湖市井的小规矩,但尤其喜欢吃,见什么吃什么,特别是一些新奇东西,见到了就挪不开脚了。 江辰洛每每为此头疼,实在是囊中羞涩,出于无奈江辰洛便也实话实说了,丫头也觉得不太好意思了,毕竟江辰洛身上的衣着实在是不堪入目,哪里像是个少门主啊。 可谁知道这丫头虽然不张嘴要吃的了,却跟老瞎子偷上鸡吃了,她自己也说不明白,就觉得老瞎子说的有道理,偷来的就是香。 为此江辰洛狠狠数落过她,小丫头撅着嘴,只能点头答应,临走的时候还狠狠咬了一口鸡腿。 自打于清梦来了以后,忻月这姑娘就没来找过江辰洛,说来也奇怪,忻月好像从没对清梦有过好脸色,就连着吃饭都故意抬头不去看她。 这天吃午饭的时候,江辰洛自然的走到刘忻月的身边。刘忻月见江辰洛又带着这个大眼无辜妹坐在自己旁边,脸一下就冷了下来,朝着一旁挪了挪屁股。 江辰洛手里拿着筷子,看向一旁的少年,故作疑惑道:“忻月,你是讨厌我吗?” 刘忻月冷哼一声,将筷子摔在碗里说道:“就是讨厌你,怎么你江辰洛还不许别人讨厌吗,看着就生气。” 身旁的于清梦正吃着饭呢,一听辰洛被人训斥,也顾不上咽下嘴里的菜饭便出言说道:“你这人怎么能这么说话呢,真是白瞎我哥平时说你那么多好话了。” 刘忻月本皱着眉头,此话一出,竟做出豁然开朗状,却又故作生气,娇斥道:“江辰洛,你什么时候有个妹妹啊?” 江辰洛看着她接连变幻的脸色,少年也分不清这是生没生气啊,便低着头嘴里喃喃道:“这是我二叔的女儿,自然就是我的妹妹啊。” 刘忻月狠狠白了一眼少年,嘴里小声说道:“那你就不知道早点跟我说吗?” 说着便坐在了小丫头的对面,充满好奇的打量着小丫头,时不时问小丫头一些问题,一边问还一边将碗里的肉都夹给小丫头。 小丫头吃一口肉,便幸福的眯起一双眼睛。模样娇憨可爱,让刘忻月越看越喜欢。 要不是江辰洛催促着走,这小丫头还不知道要吃多少呢。 也不得不出言劝告:“忻月啊,你少喂她一点,你看看这肚子,说她怀孕也没人怀疑。” 刘忻月转头看了一眼小丫头,两人相视一笑。 刘忻月只觉得心情大好,说什么今天晚上也要请老瞎子和清梦去吃鸡。于清梦拍了拍自己圆滚滚的肚子,跟在后面大喊道:“好,吃,就是吃。” 晚上的时候,三人带着老瞎子来到了海腾饭庄,刘忻月在这里订了贵宾房。还故意跟老瞎子说,这家饭庄有不少都是在山里逮的野鸡,肉质紧实,味道鲜美。您老就吃好吧。 老瞎子呵呵笑着,倒是一旁的于清梦口水都滴到脚尖了。 四人落座,刘忻月开始吩咐上菜,不一会香味就蔓延了整间屋子。老瞎子和小丫头一阵风卷残云,眼看着老瞎子上手抓了,小丫头生怕抢不过这老头,拽着整只烧鸡放在自己的面前。 刘忻月正问起江辰落假期有什么打算,就听着包间外面响起了嘈杂的叫骂声。 江辰落打开房门,只见外面的走廊内,一名少年怀中抱着一个孩子躺在地上,周围都是饭庄的人,听起来该死少年没钱吃饭,便带着孩子来到了这里,想偷偷进入包房,吃点客人没吃完的菜。 江辰落叹了口气,世道不容易,富人铺张浪费,穷人食不果腹。 刘忻月心知少年的心性,便对江辰落说道:“让他们别打了,钱我出了。” 江辰落将两人从地上拉了起来,这才看清楚,这名少年正是当初偷东西的小偷,焦天赐。 饿了几天的两人在桌子上狼吞虎咽,就连一旁的于清梦也恋恋不舍的把手里的烧鸡放到了少年面前。 焦天赐打了个饱嗝笑着对江辰落说道:“辰落兄弟现在混的不错吗。你的名字如今在咱们这都传遍了,说你是英雄少年呢。” 江辰落不愿提着那些事,便出言问道:“怎么不偷东西,怎么改吃白食了。” 原来自打上次在北山的时候,因为江辰落被人暗杀,连累了这扒手的老大,老大自然就怪罪到焦天赐的头上。把焦天赐赶了出去,也不许他偷盗,如果被发现了就砍他一只手。 焦天赐本就无父无母,刚出生的时候,父亲怕他早夭,便取了天赐这个名字。意为上天赏赐,此子定然不凡。 可这孩子是健健康康长大了,父母却接连去世。有人说这孩子生辰不好,克死了父母,有人又说这孩子名字不好,当天生天养。 焦天赐年纪还小,却也听不得父母是因为自己生辰不好所死,便离开了家乡,一头扎进这鱼龙混杂的十二城里。 江辰落听着听着内心有些难过,虽然偷东西不是好事,但却因为自己而落得如此下场。 刘忻月还不知道江辰落是跟焦天赐有过这样的一段故事,便听的格外认真,心中也泛起了不忍,便想着从自己口袋摸出点钱财给焦天赐。 可不知道为何,老瞎子跟能看见一样,一把按住了她的胳膊。 刘忻月疑惑的看着老瞎子,出声询问道:“瞎爷?” 老瞎子低头不语。 焦天赐丝毫没在意两人的举动,看向身旁的小孩说道:“辰落兄,能不能托你办件事啊?” 本就于心不忍的江辰落,想都没想就答应下来,让身旁的刘忻月都反应不及。 焦天赐低头看着孩子说道:“就想托你把这孩子送回家,这孩子父母带着她来做生意,却没想到出事了,就回不来了。孩子说她老家还有爷爷奶奶呢,可我手里没钱,更没能力能带孩子回去。” 第71章 南下 老瞎子在一旁端起酒杯,手指捏着杯子,轻轻摇晃着杯里的酒说道:“这个好说,老夫找人送过去便是,不必麻烦辰洛了。” 焦天赐盯着老瞎子,随即又转头看向孩子说道:“不如就听这位瞎爷的,找人送你回去可好啊。” 小孩正啃着手中的鸡腿,此时正抬头看向瞎爷,又缓慢的点了点头说道:“我跟你走。” 江辰落默默在一旁看着孩子,也许他再也找不到什么东西能比现在孩子的眼神更纯净的东西了。 江辰落便大方答应下来:“这样吧,再过一段时间,我们假期跟你一起送回去。” 老瞎子似乎有话想说,稍作犹豫之后便闭口不言,只是喝酒。 夜晚的微风有些清凉,也刚好为老瞎子散散酒气。 老瞎子享受着微风的吹拂,嘴里喊着辰洛的名字。 本跟刘忻月并肩而行的江辰洛,听到老瞎子叫他,当即就跑了过去。 老瞎子也可能是今日酒喝的兴起,便对江辰洛多说了几句。 “辰洛啊,这次出门速去速回,若是遇到什么难事,就去不枉斋找一个叫白三娘的人,说明你的出处,她定会帮你的。” 江辰洛哦了一声,心中的疑问将他的思绪带向远处“这白三娘是什么人啊?” 老瞎子笑了笑,好似回忆起那峥嵘岁月,满脸春风得意“看来你还没了解你父亲啊。老夫就给你讲讲。” 当初咱寒涯可谓是人才济济,我老瞎子在那里边根本排不上号,不说你那几位身怀本领的叔叔,就是当初王轩身边的四大炮手拎出去无论放在什么地方,那都是一方豪杰。 咱就先说说为你爹守暗仓的杜真,功夫深不可测,当初是南方陈家第一高手。曾经可是让你四叔和九叔吃了不少苦头。 再说你认识的酒徒,平生嗜酒如命,可一手夺命血滴子耍的是出神入化,就连王轩当年也在他手里吃过亏。 另外两个,你可能听都没听过,其中一人跟你爹渊源颇深,也是江湖上的暗杀高手,有着一手幻影蝴蝶步,跟你四叔的北燕南飞并称“江湖双绝”。只不过王轩后来隐退,她便也不知所踪。因为长相高冷,被江湖人称“冷月”。可也就因为这长相,被王轩拒绝了。太过高冷,大哥尤为不喜,而且当时,你妈已经怀了你了。只不过江寒死后,冷月本以为王轩会选择她,可怎料选择了墨柯修。这也便心灰意冷离去了。 这最后一位炮手其实是两个人,说起来比竟复杂,本是流浪街头的两个孩童,最后被人收养成了兄妹,可最后两人心生情愫在一起了。我们那时候都叫他们“林家兄妹”哥哥名为“林子顾”妹妹“林幼清”哥哥耍的一手好判官夺命笔,妹妹手拿虎头金丝鞭。两人初出江湖的时候,便将二爷重伤。联手的实力更是惊人,位于四大炮手之首。 在往下才是我们这帮能力不太出众的人了,其中以白三娘为首,深受王轩器重,当初寒涯大半的生意都是她经管的,可谓是跟五爷平起平坐。当初王轩让她全面接管陈家生意,只是可惜深陷爱情中的女人,都是愚蠢的。把自己嫁出去的那天,被自己丈夫暗算,丢了盘口。损兵折将。若是这般事情放在老夫身上,都够死三次了。可白三娘回来以后,王轩非但没罚,反而又让她接手五爷的生意。当年大战以后,王轩隐退。白三娘就回到了南方。只说把自己输的都赢回来,还给寒涯。 江辰洛听着若有所思,老瞎子轻轻叹了口气,似在感慨时光荏苒:“辰洛啊,不只是江湖上,这世间每个人都有故事,都有他有意思的一面。” 江辰洛点了点头,嘴里小声嘀咕着:“我还没见过我妈妈什么模样呢。” 看着江辰洛低头自语,老瞎子吐了一口气轻轻说道:“江寒这姑娘是个顶好的好,就跟忻月这丫头一样,能请老夫吃鸡。” 江辰洛听后转头看向一旁的刘忻月。 忻月故意板着脸说道:“江辰洛,你看我干嘛。” 江辰洛反应过来,大骂道:“老瞎子,你故意的吧,你都看不见咋知道一样的?” 老瞎子走在前面哈哈大笑,随风而去。 临出发的时候,焦天赐特别换了一身干净衣服,江辰洛想起他以后的去处便较为烦恼,便试探性问道:“这次过去,还回来吗?” 焦天赐毫不犹豫随即说道:“当然回来了,我一定要在十二城闯出名声,让所有人都看得起我。” 江辰洛看着此时自信的少年,仿佛出人头地就在不远的将来啊。 刘忻月带着于清梦从后面走了过来,张口就问道:“辰洛啊,你看看还要带什么东西吗?” 江辰洛摇了摇头,从手里伸出一本册子说道:“我就带着它了。” 刘忻月看到这本小册子便没好气的说道:“也不知道瞎爷给了你什么了,整天到晚都抱着这小册子看。” 江辰洛笑着说道:“瞎爷说这是寒册,里面记载了每个人的一些本领。” 刘忻月嗤之以鼻,于清梦只是在一旁关心道:“火车上有烧鸡吗?” 一行五人上了火车,按照行程来看的话,还要徒步经过两个县才能到达小孩口中的靠山坡。 火车站上形形色色的人,干什么的都有。江辰洛只是提醒几人,要注意自己身上的物品,别丢三落四的。 江辰洛坐在位置上,对面的孩子正看着窗外的风景。 刘忻月出声问道:“这孩子叫什么来着?” 孩子看向这位好看的姐姐说道:“吴英。我叫吴英。” 刘忻月点了点头,这孩子还挺大方的。 江辰洛的目光并不在孩子身上,而是看向远处车厢走过来一人,这人看样子像是喝醉了,走路的过程中不断扑向座位上的人。 眼看着走了过来,男子突然趴到刘忻月的身上。刘忻月大叫一声,急忙推开男子。 男子起身道歉,便向着远处走了过去。 第72章 谁家里还没个病人啊 那醉酒男子的举动,在平常人看来是最正常不过,可落在小偷出身的焦天赐眼里那便是“同行看同行,看谁都外行” 焦天赐清楚的看到,醉酒男子扑倒在刘忻月身上的时候,手就摸向了她的口袋。 当然这一幕也被江辰洛看在眼里,只见江辰洛起身,一手抓住那男子说道:“把偷的东西都还回去。” 男子猛然看向江辰洛,心中还以为遇到了行家呢,可定睛一看,竟然是个毛都没长齐的少年。 男子对此极为不屑,便想用着恐吓的语气来吓退这几位少年:“小子,偷什么东西,你少冤枉老子,老子在这一片也是有头有脸的人物。” 江辰洛说着醉酒男子偷东西,刘忻月脑子灵光,摸向自己的口袋,果然发现自己带的钱包不见了。便也出声指着醉酒男子说道:“小偷,把我的钱包还给我。” 刘忻月的声音可不算小,周围的人纷纷也开始检查自己的钱包,不断有人大声喊着,自己的钱包不见了。纷纷前来质问醉酒男子。 那醉酒男子最为忌讳刘忻月的大声嚷叫,便对其恶狠狠地说道:“臭娘们,你喊什么啊,我记住你了。” 眼看着事情就要败露,此时从人群后面挤进来一个小女孩,看样子也就七八岁的样子。小女孩从醉酒男子身边挤过去。与此同时,醉酒男子手上的黑色布袋也不见了。 众人的注意力都在醉酒男子身上,哪里会看一个小女孩啊。 可小女孩的出现,却让醉酒男子有了底气,嗓门都抬高了。对着人群大喊:“你们说我偷东西了,那你们搜吗,看看有没有你们丢的东西。” 众人也算你一嘴,我一嘴。可一听这小子还敢让搜身,当即数不清多少只手朝着男人摸了过去。慌乱中只听男子喊道:“哎哎哎。您朝哪摸呢?” 小女孩的举动被江辰落看在眼里,想了想还是对焦天赐说道:“你在这里看着,我出去一趟。” 江辰落挤过人群,朝着车厢外走去,此时小女孩正低头看着黑色布袋,嘴角扬起,小声嘀咕:“这次肯定能多分我一些。就能给爹爹多买些药了。” 江辰落一把抓住小女孩的辫子说道:“把东西交给我,不然的话,我就叫警察叔叔带你走了。” 小女孩满是惊愕,随即水汪汪的大眼睛看向江辰落,一时间支支吾吾不知道该说什么,只是手中紧紧攥着黑色布袋。 江辰落看着小女孩又可怜又可爱,便又好言劝说:“你把东西还给大家,哥哥可以给你一笔钱,而且我抱着那男人不会找你麻烦。” 女孩的眼睛突然有的光亮,江辰落可以从中看出,女孩是欣喜无比的。便又对其说道:“以后不要干这个了,一会你就跟我坐在一起,保住那男人不敢欺负你的。” 小女孩笑了笑了,伸出嫩白的小手,将黑色布袋递给了江辰落。接过布袋的时候,眼里看到了小女孩的指甲里满是泥垢。 江辰落拿着布袋,将众人丢失的东西都还了回去,此举在那醉酒男子眼里满是错愕,可让他更加困惑的是,这小女孩竟然坐在了他们身边。 男子怒极反笑,临走的时候恶狠狠的看着小女孩。小女孩低着头,掩耳盗铃一般想着,他肯定没看我。 一路上走走停停,那醉酒男子却再也没有出现,这让小女孩也放下了戒备,坐在刘忻月的怀里吱吱呀呀的笑着。 焦天赐一路上心事重重,他知道坏着了小偷的事,肯定会遭到报复的,可是此时越平静便越恐怖。 正常像这种有组织的小偷,那都是当地的地头蛇,这火车跑的哪条线路,这条线路就一直在他们手里,懂规矩的外人想来混点油水,那也得提前打招呼。拜山门才行。 本想着多一事不如少一事,哪知道江辰落不跟自己商量,还将女孩给带了回来,这梁子算是结下了,心中有些怨恨少年,如此行事,害人害己。 江辰落也看出来焦天赐一脸不满意,可却也没有多说什么,只是讲究个问心无愧,这女孩原本的道路本不该在此,自己遇到了能帮扶一下也好。不希望能改变女孩的命运,只希望小女孩,也该心生向阳。 一行六人下了火车,接下来便要徒步而行了,倒是刘忻月拍着鼓鼓的钱包建议道:“可以租个马车,这样我们也能快点赶到。” 江辰落本无意见,可身边多了一个小女孩考虑的东西便要多了起来。不过好在这一路上叫吴英的孩子倒是不哭不闹,也极少言语。 江辰落想了许久才开口问道:“你家离这里不远了吧,我跟着你回去见见你爹爹怎么样?” 听到此言,一旁的焦天赐皱了皱眉,终归没有说话。 小女孩对此十分开心,父亲见到你们一定会很开心的。江辰落附和着小女孩,时不时问起小女孩的父亲得了什么病。 小女孩对此没有丝毫隐瞒,女孩叫关静,母亲早早去世了,父亲得了什么病,他也说不清楚,只是干不了重活了。身子虚弱需要时不时的抓药维持。因家境困难,偷东西的时候被人抓到了,这也就有了机会跟他们上火车,他们不让女孩动手偷东西,只是帮忙打掩护,事成之后就会给小女孩分钱,偶尔会多分一些,但大多数,只够女孩抓药的钱。 女孩还提及当初一位老爷爷,他的钱都被报纸一层一层的包着,怎么看也不像是有钱的样子,可谁知道打开以后,厚厚的一沓钱。然后老爷爷就发现自己的衣服被划开了,便在车厢里面哭了起来,大喊着那是给自己老伴救命的钱,我看老爷爷哭的那么伤心,就央求着能不能把老爷爷那份还给人家,可他们打了我一顿。说就算是救命钱,偷了也就偷了,绝不可能还回去,坏了规矩不说,以后便干不了这行了。谁的命不是命,我们也得吃饭啊。谁家没个病人啊。 第73章 当心生向阳 小女孩不懂那么多,听着谁家没个病人的话,便想起了自己的父亲,此事虽然过去了,可总觉得心里不少滋味,酸酸的拧巴在一起的感觉。 江辰落揉了揉小女孩的脑袋说道:“你还小有些事情左右不得,但一定要记得,做个善良的人。” 小女孩重重的点了点头,仰起头来说道:“我以后肯定做一个像大哥哥一样的人。” 走在一旁的于清梦,越走越慢,最后实在忍不住了,只好小声说道:“辰洛,我有点饿了,走不动了。” 江辰洛看着低下头的于清梦,像是犯了错的孩子一般,不禁笑了起来。 焦天赐深深的叹了口气说道:“大小姐,不是刚吃过吗。你咋又饿了呢,咱们还是赶路要紧,您就忍忍吧。” 江辰洛心知他着急赶路,是有意避开前来寻仇的那些小偷,便嘱咐刘忻月将包裹里的吃食拿一些给她,先垫垫肚子吧。 关静小女孩哇的一声,不禁说道:“这位姐姐好能吃啊。” 江辰洛赶紧捂住小女孩的嘴,眼神瞥向一旁的于清梦,好在这丫头一心都在吃上,根本没发觉这小女孩说的什么。 此时焦天赐再次叹了口气说道:“真是怕什么来什么。” 众人朝着前方看去,只见七八个混混模样的人,走到了几人的面前。 其中以火车上醉酒男子为首,看着江辰落几人便骂道:“坏了老子的好事,还拐了这死丫头,你们拜那个山门的?” 江辰洛走上前去,淡然一笑说道:“未曾拜过。” 那男人见状底气更足了,你丫连个靠山都没有,你逞什么英雄啊。 焦天赐走了过来说道:“各位哥哥行行好,我们也是无心之举,你看怎么处理,我们就怎么处理。” 那男子嘿嘿一笑,这不是还有懂事的吗。男子笑眯眯的看向刘忻月和于清梦说道:“这样吧,钱财我们就不要了,把这两位姑娘留下来吧。要不然打的你半死的滋味可不好受。” 男子带来的人一阵哄笑,这两个一看就是个雏,滋味可不一般啊。 江辰洛转头看向刘忻月两人,又转头对着男子说道:“不行不行,这丫头你养不起,忒能吃了。” 男子眨了眨眼睛,随即骂道:“我看你小子真是找死。” 男子从腰间摸出一把匕首,猛然朝着江辰落刺了过去。男子的举动早就被江辰落收在眼里,只见江辰落身形一晃,男子脖子上便多出了一把金色匕首,在阳光之下还泛着红光。 众人都被江辰落的这一手惊呆了,只有生死一线的男子,浑身冒着冷汗。 江辰洛挑了挑眉说道:“我没有时间浪费在你身上,所以我劝你赶紧滚回去。” 男子一听江辰落有意放了自己,赶紧扔掉手中的匕首说道:“对对,您说的对啊,我们这就走了。这就走了。” 说着男子小心翼翼的朝着后面缓慢挪步,江辰洛也拿开了架在他脖子上的匕首。 男子突然向后猛的大退一步,随即手中喊道:“一起上。” 那其余几人朝着江辰洛便冲了过去,刘忻月见状便想着上前护住他,却被一旁的于清梦拦住了,便对其风轻云淡般说道:“放心吧,这就交给我哥吧,咱看戏就好。” 江辰洛猛然朝着几人冲了过去,只一脚便将冲在最前面的人,踢的倒飞出去。其中一人手拿木棍朝着江辰洛的脑袋抡过去,江辰洛侧身躲过,以极其诡异的身法绕到那人的背后,一脚将其踢翻在地。随即拉着男人的肩膀,猛的向后甩了过去。 江辰洛拿着匕首对着为首的男子说道:“我若是想杀你,你觉得他们能拦得住我吗?” 男子看着眼下的情形,不就是好汉不吃眼前亏吗。随即带着手下人向后跑去。 江辰洛的这两手,让焦天赐大吃一惊,从没想过当初那个一只手就能随便碾压的人,成长到了如今这般地步,实在有点匪夷所思啊。 刘忻月把江辰洛看在眼里,此时的她不知是喜是悲。 江辰洛转头看向关静小女孩说道:“走吧,继续带路吧。” 小女孩还没从震惊中缓过神来,只是木讷的点了点头。 小女孩家住在离车站不远处的小村子,整个村子也就十几户人家,小女孩就住在倒数第二家的小木屋里。 木屋的前面有着一个小院子,听她说这里都是小女孩自己种的菜,平时都是父亲在打理,吃不完的菜小女孩就背到集市上去卖,反正饿不着自己。 一位身材高大,但却有些消瘦的男人从木屋里走了出来,看着小女孩身后跟着江辰洛几人,男人神情有些复杂,八成是这丫头又在外面闯祸了。 男人突然咳嗽起来,朝着众人走了过去,便厉声喝道:“静儿,你又在外面惹什么祸了。” 关静的小手挠了挠头,一时间不知道该从哪里说起。江辰洛走上一旁,笑着说道:“关叔,我们都是关静的朋友,特意来看看你。” 男人看了看江辰洛又看了看自己的女儿,实在想不出来,女儿在哪里结交的小混混啊这是,我得小心才行,八成这小子没安什么好心,万一起了什么歹意,我这女儿这一辈子不就完了吗。 关静拉着江辰洛的衣角说道:“走啊,辰洛哥哥我带你们进去坐坐。” 江辰洛笑着答应,带着几人走了进去,木屋不大,但收拾的还比较干净,除了一些生活必需品,也就剩下小女孩零零散散的东西了。 男人给江辰洛几人倒了碗水,关静小女孩说是去院子摘菜,要亲自下厨不可。 江辰洛趁着小女孩出去,便将事情全部说了出来。男人尤为震怒,实在想不出来自己的女儿竟然跟着他们干这种事。 江辰洛在一旁安抚道:“跟您说不为别的,只希望女孩有个好的未来,您就当不知道,也别提及。只是对女孩多多上心,以后不让她去碰这东西了。” 男人叹了口气,埋怨着自己的身子不争气,连累到自己女儿为了自己犯下如此行径。 第74章 做个好人 江辰洛只得出言安慰,劝其不必作茧自缚,一个七八岁的丫头被人利用,要怪就怪这帮畜生,为了自己的利益竟然连一个孩童都要利用。 男人深深叹了口气,举目朝着外面望去,此时只盼着院子里的小女孩快点长大,想了想又觉得,还是这般就好。 江辰洛从口袋里掏出钱来,放在了桌子上说道:“听关静说你身体不好,需要常年抓药吃,这些就当给您抓药的,有了这些,她也不用操心为你抓药的事情了。” 男人一脸义正言辞的拒绝道:“这我们可不能要。你快收好了,说什么我们都不能要。” 江辰洛微微一笑,起身便走,嘴里淡然道:“那就给关静留着上学用吧。” 男人明显迟疑了一下,但还是拿起桌子上的钱,起身去追江辰洛等人。 江辰洛用力推回了男人的手,推门走了出去,迎面正遇上关静女孩盯着自己,女孩手里拿着一把青菜,脸上还有几道黑泥“大哥哥,你们是要走了吗?” 江辰洛温柔的揉了揉女孩的脑袋说道:“是啊,我们着急赶路呢,等下次来一定尝尝你的手艺。” 小女孩哦了一声,沾着泥土的小手又在脸蛋上蹭了一把,突然想到了什么,神情喜悦道:“大哥哥,你们不是要去靠山坡吗,让我爹爹带你们去啊。” 男人一听也随即说道:“原来你们要去靠山坡啊,我年轻的时候经常去那里的山上打猎。我带你们去最为合适了。” 江辰洛想了想,若是路上有了向导,那就方便多了,可节省不少时间。但还是出言试探问道:“那您这身体还能走山路吗?” 男人爽朗大笑:“你们这群孩子都走得,我如何走不得啊。” 说罢,江辰洛几人在木屋里休整片刻,但在县城租了个马车,一行人朝着靠山坡前行。 关叔赶着马车,时不时跟江辰洛聊着两句,便问起了“你们去靠山坡做什么啊,那里可没什么人家。” 江辰洛有些诧异,便转过头来问向焦天赐:“你确定这孩子家在靠山坡?” 还没等焦天赐回话,吴英便主动说道:“没错的,我爷爷奶奶家就住在靠山坡,那里就我们一户人家。” 刘忻月抱着吴英,歪着头温柔问道:“就你们一户人家啊,那都怎么生活啊?” 关叔在前面接着话茬说道:“靠山吃山嘛,只是年纪大了会有些麻烦,不过要说生活的话,那自然不成问题,靠山坡上有一泉眼,一年四季从不干涸,泉水入口冰凉爽口,胜似美酒啊。” 本来坐着安安静静的于清梦一听,当即雀跃道:“辰洛哥,咱们也去那个泉眼转转吧。” 江辰洛无奈的摇了摇头“真是拿你一点办法都没有,等送完了吴英,咱们就去转转。” 一行人就这样你一句我一嘴的出了县城,接下来便都是些羊肠小道了,路上人烟稀少,显得有些萧条了。 眼看天色渐晚,关叔指着不远处了小树林说道:“今天晚上我们就要在那里过夜了,你们看着路上连个一户人家也没有,而且我们这多人,也未必住的下,还好我在家带了几床被子。” 众人感慨关叔先见之明的同时,内心也是有些兴奋的,自己还从未在野外住过呢,尤其是关静小女孩显得又害怕又紧张,还小心翼翼的问,这里会不会有狼,没有没怪物。 于清梦捂着饿扁的肚子,有气无力的说道:“你放心,等姐姐吃饱喝足,带你去树上睡觉。” 小女孩吱吱呀呀的连声拒绝“我爹说我睡觉像打拳,我万一掉下来怎么办啊。” 江辰洛生起了火,几人吃过了饭,便各自休息了。关叔本想着跟江辰洛轮流守夜,却被江辰洛以他身体不好,需要好好休息为由给拒绝了。 夜晚沉静下来,四周都变得安静了,江辰洛拨弄着火堆,抬头树上看了看。只见于清梦爬上了一棵较为粗壮的树,选了一根最粗的枝干坐了下去,就这么靠在树上睡着了。 半夜的时候,焦天赐走了过来,揉着眼睛说道:“你怎么不叫我啊?” 江辰洛又在火堆里添了一把柴说道:“没事的,白天睡在马车上也行的。” 焦天赐坐在江辰洛的旁边问道:“辰洛啊,你好像特别喜欢孩子啊。” 江辰洛点了点头,看着火苗一点点升高说道:“当然了,孩子的眼里都很干净。” “你看我眼里干净吗?” 江辰洛被突如其来的一问愣住了,转头看向身边的焦天赐,微微摇了摇头。 害怕气氛因此尴尬的江辰洛便趁机问道:“你为什么一定要送那孩子回家。” 焦天赐嗯了一声,思考了许久才说道:“其实我早就见过这孩子的父母,他们都是好人,我被赶出去的时候,身上没有钱,饿急了便只能吃白食,要不就盯着一桌客人,等他们走了,我立马冲上去吃他们吃剩下的。可每每都会被店家赶出去。有一次我盯着的客人正是吴英的父母,他们见我看他们很久,便主动邀请我一起吃。他们说要我做个好人,若是想找事情做就来找他们。有手有脚的男子汉,做什么活都不丢人。” “再后来的时候,我就没见过他们了,直到遇到了这孩子,我一眼便认出他了,便问他父母都去哪里了,孩子也说不明白,父母只是说让他回家去找他爷爷奶奶。” 江辰洛点了点头“一饭之恩?” 焦天赐苦笑一声解释道:“也不全是,他们说要我做个好人,我爹临死的时候,也是这么跟我说的。” 第二天一早,众人收拾好行李,赶着马车而去。 关叔看着临近县城,便对着几人说道:“咱们在县城歇个脚,把该置办的东西都置办了,接下来便要去靠山坡了,那里可是什么都没有。” 几人找了一间酒馆,先是出去置办东西,然后在酒馆集合吃饭。 于清梦跟刘忻月一起出去了,估计又是看街上的新奇玩意了,关叔带着自己女儿出去了,说是看看能给女儿买点什么。 第75章 世间皆多变数 江辰洛看着安安静静的吴英,低下头柔声问道:“你有没有什么想要的东西啊,哥哥可以给你买。” 吴英抬起头看向江辰洛,几天下来的相处,还是没有让孩子放下戒心,跟几人也并不熟络。就连关静同龄孩子他也不想跟他接触,只见他摇了摇头,便又低下头。 一旁的焦天赐摸着孩子的后背安慰道:“等回到了爷爷奶奶家,你就不用害怕了。” 几人没逛多久就回来了,江辰洛便吩咐店家上菜。只有坐在凳子上的于清梦手拿着筷子,摇晃着脑袋,嘴里一边吃着一边说着:“不够不够。” 关叔要了二两烧刀子,本想分给辰洛一杯,奈何从小到大没喝过酒,根本不敢接杯,只能出言拒绝。 看着杯中的酒,关叔小心捏着杯子,眼里时不时的瞥向身边的女儿。关静哼了一声,嘟着嘴说道:“爹爹你忘了吗,抓药的时候,人家嘱咐过你不要喝酒。” 关叔嘿嘿一笑,拿起酒杯抿了一口说道:“就这一杯,就一杯。” 关静撇了撇嘴:“人家才不管你,你就是个臭爹爹。” 小女孩像是突然想起了什么,转头看向自己的父亲说道:“爹爹,刚才我们出去,有人向你手里塞了什么东西啊?” 关叔神情一凝,随即笑着解释道:“碰到个熟人,就握了一下手。” 小女孩想也没想随口说道:“小心小偷呢。” 说完的小女孩像是意识到自己说错话了,随即低下头,眼神看向江辰洛,眨了眨眼睛,那意思在说,我们俩那么好,你可不要给我说漏了。 江辰洛看着女孩笑了笑,微微点了点头,小女孩才放心吃了起来。 几人吃过了饭,便驾着马车朝着靠山坡前去,一路上几人都没什么话讲了,连刻意找话题的关叔都安静下来了。 行进下午的时候,算是进了山。山里黑天快一些,关叔说他知道,这以前有个坍塌的房子,如果找到便在那里过夜,安全一点。 几人也是毫无异议,天刚擦黑的时候,终于找到了关叔说的房子,那房子虽然还在,只是坍塌的不像样子了。看来看去只剩下一面墙是好的了。 几人简单收拾了一下,又捡了捡干柴生了火。等吃过了饭,关叔便让他们先休息,自己守夜就好。 这几日没有休息的江辰洛便也没有拒绝,抱着被子缩在墙角睡着了。 山里偶有鸟鸣虫叫,给这安静的夜晚增添了一丝韵味,独自坐在火堆旁的关叔,正偷偷喝着从酒馆里打来的酒。也不知道为何,此时的他表情凝重,时不时抬头看向天空。 不知过了多久,酒已被喝光了,关叔深深吸了一口气,看着躺在地上的众人,然后走到自己女儿身边,将熟睡中的女儿抱起。 过了一会关叔自己回来了,便径直朝着江辰洛走了过去,从脚踝处抽出一把匕首。 此时一个软软糯糯的声音响了起来“叔叔,你干嘛呢?” 关叔回头看去,正是吴英孩子坐在地上看着自己。而脚下的江辰洛也被声音吵醒,关叔见时机已过,当下狠下心来朝着江辰洛的胸口刺去。 江辰洛眯着眼睛,只见一男人站在自己面前,手中的匕首被月光映得寒气逼人。只见江辰洛抬起双手握住关叔的手臂,一脚朝着关叔蹬了过去。 关叔被蹬倒在地,江辰洛急忙爬起,喘着粗气大声问道:“关叔,你要干什么?” 关叔从地上爬了起来,脸色阴沉,语气冰冷道:“有人要你命。” 说着关叔猛地朝着江辰洛冲了过去,一时间还不明白怎么回事的江辰洛,也只能从腰间掏出匕首迎战。 江辰洛凭借着鬼魅身法,躲过关叔的匕首,自己手中的匕首朝着关叔胸膛刺去,谁料关叔已经一脚踢了过来,正踢在江辰洛的肚子上。 江辰洛半蹲着捂着肚子,心道不好,关叔也是个练家子。 已经被打斗声惊醒的众人,还不明白眼前发生了什么,怎么就打了起来。 刘忻月指着关叔骂道:“辰洛对你们那么好,为何还要杀他。” 焦天赐也出来打圆场“对啊关叔,是不是有什么误会啊,大家说开了就好了啊。” 关叔环视一周,然后对着刘忻月几人说道:“你们可以走了,我只要他一人。” 江辰洛一交手就知道关叔是个练家子,自己如果不是对手,那其余人就更不是对手了,便呵斥着喊道:“忻月,你先带孩子走,我有轻功他追不上我。” 刘忻月知道情况危急,此时更不是讲究儿女情长的时候了,抱起地上的吴英便翻过了矮墙。 焦天赐正犹豫自己走不走呢,却也被江辰洛出声赶走,别留下来当个累赘。 几人顺着山路向上跑去,忻月姑娘回头望了一眼,大声喊道:“辰洛,你给我活着回来。” 关叔此时身上的杀意正浓,江辰洛若是想跑可要费些功夫了。 关叔看着江辰洛的摆出的架势和手中拿着的匕首,就知道他定出身不凡,可人在江湖身不由己,就是得罪了参天大树,那也不过尔尔了。 只见江辰洛身形向前虚晃,紧接着突然向后跑去,关叔见状冷笑一声,看来也是没经历过什么生死大关,此等把戏太过可笑。 关叔一步跨了出去,朝着江辰洛的后心就刺了过去,江辰洛一脚蹬在墙上,身形借力转身,猛地将关叔扑倒在地,一招兔子蹬鹰。将关叔踢飞出去。一手撑地一手拿着匕首,朝着关叔捅过去。 危机时刻,关叔来了个鲤鱼打挺,从地上跃了起来,一脚朝着刚刚从地上正要起身的江辰洛甩了过去。 江辰洛重重摔在地上,只觉得五脏六腑都在翻腾。此时关叔的匕首已经刺了过来。江辰洛突然抬起身上,将匕首夹在腋下,一拳挥了过去。 关叔低头躲了过去,这时的江辰洛像是一条蛇一样缠住关叔的身体。关叔一手掐着江辰洛的脖子,然后重重甩了出去。 江辰洛只觉得自己的胳膊一凉随即又有些火热。 第76章 辰洛失踪 江辰洛苦笑了一声,自嘲道:“都说老子是寒涯太子爷,我看是个屁。” 此时少年身上戾气之重竟压过了关叔身上的杀意,江辰洛反手握着匕首,凌冽一笑说道:“怎么这一路走来,想要我命的人就那么多呢?” 关叔心中愕然,可这其中缘由又如何解释呢,身为父亲,他别无选择。只是他绝对低估了江辰洛的实力,平常人是绝对扛不住他这一脚的。 江辰洛深深皱着眉头,明明一路行善,自以为做了好事,帮了一些人,怎么这些人反过来就要杀了自己呢,这对吗? 只见江辰洛身形一晃朝着关叔便冲了过去,关叔一步踏出拿着匕首朝着江辰洛刺了过去。江辰洛侧身躲过匕首,却被一拳轰在肋下。江辰洛硬吃这一击,匕首反握朝着关叔的脖子划去,关叔扭头躲过,伤口却从肩头划到胸膛。 两人速度极快,正何况江辰洛是以命换命的打法,除非一击取胜。 江辰洛虽然速度极快,但依然没了章法,只是想着以伤换伤。可这也让战斗经验丰富的关叔抓住了破绽,本就是防守姿态的关叔,抓住了江辰洛的空挡,猛然向他刺去。 匕首并没有按照关叔的设想刺入江辰洛的胸膛,而是刺入了江辰洛的肩膀。可这本就是江辰洛故意卖出了破绽,在关叔刺出匕首的那一刻,江辰洛的匕首已经刺向关叔的肋下。 江辰洛拔出匕首,本想着给关叔再来一下。哪里知道关叔一把拉着江辰洛的胳膊,朝着自己的方向,猛然拉了过去,然后一个膝撞击打在江辰洛的肚子上,江辰洛像是断线风筝一般倒飞出去。江辰洛趴在地上,挣扎几下都没有起来,嘴里一口鲜血喷了出来。 关叔表情狰狞,手捂着肋下的伤口,鲜血从指缝中渗出。然后一步步朝着江辰洛走了过去。 江辰洛忍不住咳嗽起来,抬头望着关叔说道:“我知道你是在县城接到了其他人的来信,信上说要我的命是吗?我只是好奇,他们拿出的是什么条件,是关静的命吗?” 关叔点了点头,他不得不承认,江辰洛是很聪明,既然如此那便实话说了:“你火车上得罪的不是一般人,背后的势力也很大,他们想让你死,找到我不过是顺而为,路上我思考了很久,想过你假死脱身,然后偷偷返回。可他们说了,一定要拿你的命,换我女儿的命。” 江辰洛苦笑一笑,竟然不知道是他们错还是对了,也许对错真就不是他们所能衡量的,只是可笑,好心未得好报。 关叔走了过来,深深地叹了口气说道:“你放心,我会给你个痛快的。” 江辰洛手指悄悄抓起地上的尘土,朝着关叔便扬了过去,然后身形向后掠去。转瞬间,已经跑远。 关叔咬了咬牙,毅然决然的追了过去。 江辰洛的伤口不断渗出鲜血,只是想着如何逃生,根本顾不上处理伤口。本想着凭借北燕南飞远远甩开,可现在浑身伤口不说,腹中被关叔膝撞,时不时传来疼痛,北燕南飞也是施展不出。 再说这刘忻月一行四人沿着山路一直向上而去,天刚蒙蒙亮的时候,几人的面前出现了一座古宅。黑漆木门,院门紧闭。 刘忻月此时心急如焚,更是担心江辰洛的安危“吴英你看看这里是你爷爷奶奶家吗?” 吴英点了点头,伸出手指揉了揉刘忻月皱起的眉头说道:“姐姐不必担心,我会让我爷爷去找那位大哥哥的。” 刘忻月点了点头,但也没有把孩子的话放在心上。 孩子自己走了上去,站在门前大声喊着爷爷。 不一会,一位胡子花白,面目慈祥的老爷爷打开了门。吴英一下子扑在老爷爷怀里,放声大哭起来。 老爷爷安慰着孩子,便出声询问:“英儿,你父母去哪里了。” 孩子只是大哭,似乎是来不及说话。 老爷爷朝着远处了几人看了过去,焦天赐便上前走了过去,将孩子父母的事情说了出来。 老爷爷看着焦天赐的眼里复杂起来,吴英抽泣着说道:“爷爷,他们都是好人。” 老爷爷笑了笑说道:“我们英儿长大了,分得清好人和坏人咯。” “带着你的朋友进来歇一歇吧。” 焦天赐出言拒绝道:“我们有个朋友,在山下被人暗算,现在生死未卜。我们得赶回去看看。” 吴英搂着老爷爷的脖子说道:“爷爷,你也去帮帮他们吧,那位大哥哥真的是个好人的。” 老爷爷点了点头,随即朝着院里大喊道:“快来看看你孙女吧,我出门一趟。” 一位头发花白,盘着头发的老妇人拄着拐杖走了过来,刘忻月清楚的看到,这位老妇人是裹着小脚的。 老妇人笑呵呵说道:“孙女来了啊,这次来住几日啊?” 老妇人接过了吴英,老爷爷便从院子里拿出一把柴刀,别在腰间。然后对着几位小辈说道:“你几个带路吧。” 老爷爷看着年岁毕竟大了,但走起路来还是虎虎生风,走起山路那是大气都不喘,看起来也是个急性子了。 几人来到坍塌的房子处,地上只剩下两摊血迹,江辰洛和关叔已经不见了,而关静那可爱女孩昨天晚上就已经不见了。 于清梦手指捻了捻血迹,随即对着几人说道:“应该走不远,我进山找找。” 老爷爷点了点头开口说道:“进山我带你们去吧,这一片我熟悉的很。” 几人在四周搜寻,最后按着江辰洛的血迹进了山,可血迹最后戛然而止,也不见江辰洛的踪影,更不见关叔。 山中林子茂密,道路崎岖。短时间内想找到一个人不是件简单的事情。几人找了许久,没未找到江辰洛的身影,便跟着老爷爷回到了古宅。 一连着两天江辰洛是音信全无,这也让众人着急起来。最后刘忻月拍了一下脑袋说道:“对啊,我们去找白三娘,瞎爷说过遇到什么事情,可以找白三娘。” 第77章 江南九溪十八涧 一提到白三娘,刘忻月的心里重新燃起了希望。只要找到白三娘,他一定能想办法找到江辰洛的。 可是一提这白三娘,焦天赐就有些头大,几人根本不知道怎么找到白三娘,那老瞎子只是说有事可以找白三娘,也没说白三娘在哪里啊?瞎爷误我啊。 正在磨着柴刀的老爷爷说道:“白三娘,我听说过。我儿子就在他手底下干活,这次儿子没回来,我自然要去问问。” 众人一听急忙问道:“吴爷,你知道怎么找到白三娘?” 吴爷敲了敲柴刀说道:“江南九溪十八涧。” —— 江辰洛趁着月色,慌不择路,也不知道跑了多久,实在是没了力气,便靠在一棵树下简单包扎了一下伤口。本想着歇息一下,可眼皮却越来越沉,不知不觉中睡了过去。 等再次醒来的时候,已经躺在一张床上,身上的伤口已经被处理好了,只是身上酸痛无比。江辰洛强撑着坐了起来,环顾四周。 此时一位老人走了进来,见到江辰洛坐了起来,放下手中的水盆说道:“你醒了啊?” “爷爷,他醒了吗?睡了好几天了。” 一位小姑娘从门口探出头,看向江辰洛。 江辰洛看了看俩人,不由得出声询问道:“我这是在哪里?” 小姑娘虎头虎脑,歪着脑袋解释道:“你这是在我家啊,我从山上给你拉下来的时候都累死了,多亏了我爷爷。你要谢就谢我爷爷吧。” 江辰洛本想起身道谢,却被老人拦住了“你的那把匕首,就在床边。看那材质让我想起了一位故人。” 江辰洛犹豫了一下,并没有开口说出实情。只是点头嗯了一声。 老人转头对着小姑娘说道:“去把爷爷熬的粥给他喝了吧。” 小姑娘转头便跑了出去,老人坐在江辰洛的身边,直接了当的说道:“你是寒涯的人吧?” 江辰洛有些诧异,这位老人应该是熟悉寒涯的人,想瞒也瞒不住了。却不愿意多说什么,只是点了点头。 老人看向江辰洛,目光如炬继续问道:“你是他们兄弟几个谁的儿子啊?” 江辰洛看着老人的眼睛,随即轻启嘴角说道:“王轩。” 老人哈哈大笑,一张大手拍向江辰洛的肩膀说道:“那你就是江寒的儿子了,你们寒涯也是后继有人了,只不过这打打杀杀的事情,怎么轮到你了。你几位叔叔可都在世?杜真那小子可还好啊。” 江辰洛一头雾水,想来老人是极为清楚寒涯内部的,而且跟王轩几人都很熟悉。 “我几位叔叔都还在世,杜真我还没见过他,寒涯我还不太了解。再说这次是受朋友嘱托,没想到路上被人陷害,落地如此地步,我还要回去去找我的朋友。” 老人神情有些黯然,但还是按着江辰洛的肩膀说道:“你身上的伤口不能乱动,老夫住的这个地方,一般人找不到这里,你就安心在这里养伤,等伤养几天再说吧。” 江辰洛试着活动了一下身体,确实是浑身酸痛,自己若是爬山去找他们估计也走不了多远。 只好点头答应下来,老人笑呵呵的说道:“等你以后回去,如果能找到杜真就告诉他,老夫膝下只有一位孙女了,希望在老夫离世以后,他能多多照拂。” 随即老人又自言自语道:“你既是王轩的儿子,想来见到杜真应该不难,他守着暗仓多年,你应该有机会见到的。” 江辰洛好奇问道:“大爷,您到底是何人啊?” 老人微微低下头去,自嘲般的笑了笑说道:“陈家最后一位家主,陈峰。” 江辰洛不了解以前的江湖故事,但也听过老瞎子说过杜真和陈家的渊源,想不到当初的陈家家主,竟然隐居在这里。 随即老人便开怀大笑问向江辰洛:“小子,你几位叔叔的本领你学到了多少啊?” 江辰洛此时已经没了戒心,若是老人有什么歹心的话,此刻他已经死了。 “只学会了四叔的北燕南飞。” 老人似有所思点了点头“北燕南飞配合这把匕首确实是天作之合,你可还会些别的?” 江辰洛摇了摇头,有些遗憾说道:“就只学会四叔的北燕南飞。” 老人似乎听到了满意的答案,如释重负一般从怀里掏出一本泛黄的本子,递给江辰洛之后,老人不禁笑道:“这本子上记载了我陈家拳法,还有你寒涯的武学根本,其中还有短兵器搏杀的巧妙套路,就送给你了。只不过这份香火情,嘿嘿,得算在你寒涯头上。” 老人深深知道,自己已经活不了几年了,趁此机会帮自己的孙女找了一棵参天大树,寒涯虽然不如当年鼎盛,但树大根深。除非是毁天灭地的祸事,要不然谁在下面栖息都会毫无阻拦的成长。 刘忻月一行人跟着吴英的爷爷来到一处古董铺子前,铺子名叫向北阁,是白三娘自己取的。 几人赶过去的时候,店铺已经关门了,门口还有两个人把守着,刘忻月上前询问才知道,原来白三娘正在里面议事,今日已经不待客了。 急性子的吴爷,哪管你议事不议事啊,一拳一脚就打了过去,门口把守的两人眨眼间便倒地不起。 刘忻月挠了挠头,小声问道:“咱们此举恐怕不好吧。” 还没等说完呢,吴爷便推门走了进去,嗓门之大,底气之足,哪里像是这个年纪的人啊。 “白三娘,老子问问你,你把老子儿子骗哪里去了?” 屋内只开了一盏昏暗的灯光,白三娘正跟几个人坐在屋子里商量事情,听见吴爷的大喊,正抬头看去。 刘忻月跟着走进了屋子,白三娘的脸在灯光映射下更加白皙,柳叶眉,泪眼冷眸。此时正犀利的看着闯进来的吴爷。 吴爷冷哼一声,一屁股坐在椅子上厉声问道:“我儿子去哪里了?” 白三娘给了手下一个眼神,示意手下人先下去,自己独自走了过来说道:“这次让他北上做生意,已经没了消息,怕是回不来了。” 第78章 陈老爷子 老人靠在椅子上,面无表情看向白三娘说道:“活要见人,死要见尸。” 白三娘点了点头神情凝重“我亲自去,是死是活也会把他带回来的。” 老人哼了一声,算是满意白三娘的态度随即又说道:“呐,那几个崽子找你也有事,我老头子就不在这碍眼了,希望三娘能早点给出消息。” 白三娘坐在椅子上并没有起身相送,若是按照江湖辈分,这老头也就跟自己平起平坐,犯不上毕恭毕敬,只是年岁大了,礼让三分罢了。 白三娘将目光移到刘忻月的身上,也不似哪位故人的模样,便开口问道:“你们几人找我有什么事啊?” 刘忻月此时心急如焚,直接脱口而出:“白三娘,求求你救救辰洛吧。” 看着少女心急的模样,见惯了江湖上的喜怒不言于色,自己不禁笑了起来便耐心的问道:“你说的辰洛我不认识啊,为什么要帮你啊?” 刘忻月想了半天,也想不起来江辰洛的父亲是谁,好像从来没同她讲过啊。 倒是一旁的于清梦走了出来,语气颇为不满说道:“辰洛你不认识,王轩你也不认识?我爹于萧冷你也不认识?” 此话一出,白三娘面色惊慌从凳子上站了起来,朝着于清梦走了过去说道:“你说你是二爷的孩子,那辰洛是门主的孩子。” 于清梦哼了一声,高高仰起头,那意思就是你自己看着办吧。 白三娘看着于清梦的脸庞,眼里竟泛起了泪光。于清梦心说,你别哭啊,我不是故意拿我爹吓你的。 白三娘想起了以前的种种,更是从于清梦的脸上看到了年轻时候二爷的模样,是啊,自己有近二十年没有回去了。 白三娘深吸了一口气,迅速调整好状态,便让几人从头说起。 听说少门主遇难,生死未卜。白三娘一改平和气态,还管什么对错,先把少门主找回来。 当天白三娘下令,所有店铺全部歇业,人马分成三波进山,手下几名好手全力搜寻关静父女。 夜里关静父女已经连夜上了火车准备出逃,却还是被白三娘的人抓到,马不停蹄的带了回来。 当关静小女孩被带回来的时候,看到了刘忻月等人,便大声叫着:“大姐姐,你怎么也在这里啊?” 刘忻月看向小女孩,随后神情复杂的将头扭到一旁,其余几人皆是如此,不明所以的小姑娘心生伤悲,怎么就突然不喜欢自己了呢。 关叔那夜肋下被江辰洛所伤,追入山林不久后便放弃了,连夜赶着马车回到了县城,等小姑娘醒过来的时候,关叔只说江辰洛他们找到了地方,便让我们回来了。 心性单纯的小孩子哪里会想到自己的父亲骗自己呢,便从不怀疑。回到县城以后,关叔匆匆处理了伤口,便带着小女孩回到了家。 本想着一刻也不停歇,带着女儿赶紧逃离这里,可身上的伤口迟迟不见好转,便在家又歇了一日,也就是这一日的时间,让关叔再想逃离就已经晚了。 本已经坐上了西去的火车,可还是被人找到拦了下来,关叔深知,自己这次是惹到大人物了。 带回来的时候,白三娘故意将父女分开,小女孩被关进了一间屋子里,关叔则被关进地下室了。 就算关叔想一死了之,可是他敢死吗,他连自己女儿的生死都不清楚。 搜山进行了第二天,就有人找到了陈峰的木屋,只是此时已经不见陈峰,只有江辰洛和他孙女在。 这几日养好了伤,便学着陈老爷子给他的搏杀套路,之所以不让江辰洛走,这也是陈老爷子的算计,就算刘忻月等人找不到白三娘,陈老爷子也会托人带信给白三娘的。 之所以如此,正是为了自己的孙女谋个去处,而做事慎密,行事风行的白三娘正是合适人选,只是可惜当年陈家跟寒涯的那点交情早就用完了,老头子就算撇着一张老脸不要,低三下四的求白三娘。那白三娘也不会给你陈峰面子。当初接手陈家本就是个烂摊子,而且你陈家又不是密不透风,出了事情纷纷跑路,罪责都推到白三娘的头上。现在还求人家帮你,那不是傻子跟傻子讲笑话,逗傻子玩吗。 老头子也没想到,契机来的如此之妙,救的人竟然是寒涯的少门主。少门主带回去的人,你白三娘敢不要吗? 手下人把江辰洛和他孙女带了回去,躲在远处的陈峰眯着眼睛望向两人的背影“我老头子没能守住陈家,荒唐半生,现如今总算有点脸面去见列祖列宗了。” 听说江辰洛被带了回来,白三娘穿戴整齐,早早的就在门口等候着。 见到江辰洛平安无恙的回来了,刘忻月几人急忙跑过去,问东问西,身边怎么还带了个小女孩。 江辰洛跟几人相逢也是打心底里高兴,只说以后再跟几人说。 此时白三娘走了上来,抱拳行礼叫了一声少门主,江辰洛浑身上下感到不舒服,便摆手说道:“三娘不用叫我少门主,我在老家的时候都没人叫的。” 白三娘哼了一声:“这帮不懂规矩的王八蛋,等我这次回去可要好好收拾他们。” 江辰洛挠了挠头,也不知道是不是说错话了。便转移话题看向身边的小女孩说道:“三娘,这是陈老爷子的孙女,他想让他孙女跟在你身边,你看行吗?” 白三娘眨了眨眼,略微犹豫了一下说道:“可以倒是可以,不过这丫头要是跟他爷爷一个样子,那我可就不给少门主的面子了,哪来的滚回哪去。” 江辰洛讪笑道:“不会的,这孩子聪敏心善呢,跟在三娘身边,肯定能学到不少东西。” 孩子自始至终都在盯着面前的女人,尽管看得出来女人不是很喜欢自己,孩子在心里也没有产生什么反感。 白三娘吩咐手下人,先将孩子带下去,然后又问道:“少门主,事情我已经调查好了,此时关家父子就在这里,你看要如何处置。” 第79章 生死报 江辰洛想到自己一片好心,可结果却还是要杀了自己,便心生怒火。这人确实该死,可怎么死他江辰洛说了不算“唉。若是老瞎子在这里就好了。” 白三娘看出少主的为难,便提议:“要不然大的杀了,小的留着。” 江辰洛叹了口气,嘴里念叨着关静小女孩的名字,想起了纯真可爱的小女孩,自己竟然要成为他的杀父仇人。江辰洛的内心挣扎起来。 白三娘想着少主应该是不好明说,按照王轩的行事风格,那这大小就都不能留了。 便想着自作主张把那一大一小都杀了,谁知道江辰洛直接说道:“把他们都放了吧,我不是没事吗,那就都皆大欢喜吧,再说了错不在他们身上,关叔也是被逼迫的,身不由己。” 白三娘点了点头,听明白江辰洛的意思了,问题要从根源解决,第二天,南下的那趟火车线上再也没有小偷了。 关叔两人被人带了出来,小女孩看见江辰洛便扑向江辰洛的怀里,诉说着这几天的遭遇,都是坏叔叔把人家关在房间里就不管了,你是来解救我的吧大哥哥。 看见自己的女儿跑了过去,关叔本想拦着,却还是慢了一步,欲言又止。 江辰洛笑了笑看着小女孩的脸庞说道:“让哥哥看看瘦了没有,这几天有没有人欺负你啊。” 小女孩撅着嘴指着其中两人说道:“他们对我一点也不友好。” 江辰洛拍着小女孩的后背笑着安慰道:“没事的没事的,哥哥来带你回家。” 白三娘目光凛冽看向被指的两人,两人急忙低下头去,不敢正视。 江辰洛将小女孩放下,便对白三娘说道:“麻烦三娘安排他们父女回家吧。” 小女孩有些依依不舍,临走的时候对着江辰洛说道:“大哥哥,你是好人,你以后一定有好运的。还有啊,你记得来看我。” 江辰洛重重的点头,答应着小女孩以后一定来看你的。 事情办好了,一行人也准备北上回家了,此行三娘也跟着回去了,要调查吴英父母的事情。 关静父女刚刚回到了家,关叔就在夜晚死去,小女孩再没了依靠。而此时已经远走的江辰洛更是不知。 回到了十二城,三娘就与几人分道扬镳了,本想着跟随江辰洛先去跟门主打声招呼,但江辰洛先去找了瞎爷,此事便已作罢。 断舍楼内三娘站在大堂,等着王轩从楼上下来。堂内以三娘的辈分还不配有座位。 王轩光着脚走了下来,身后跟着的墨柯修和两人共同的孩子。见王轩走了下来,三娘微微弯腰叫了声门主。 王轩看着眼前的女子笑道:“白三娘,多年不见,风采依旧啊。” 三娘跟着笑了笑“多谢门主抬爱。” 墨柯修出言提醒道:“儿子,这是白三娘。先叫人。” 少年笑着叫了一声三娘。三娘再次弯腰算是回应了少年。 不过此举却让墨柯修尤为不爽,这白三娘明显瞧不上自己的儿子啊。 在白三娘的心里少门主只能有一个,不管这孩子心性如何,咱寒涯也该按照传统“立长不立幼” 王轩却丝毫没有在意,将白三娘叫到了老二的座位上说道:“三娘啊,你多年不回来了,这次肯定有事要麻烦我吧。” 三娘知道王轩这是在跟自己开玩笑,但这也拉近了多年未见的隔阂。 白三娘掏出一个账本递给了王轩颇为自豪道:“这是三娘这么多年来积攒下的家业,如今都奉还给寒涯。” 王轩没有作声,只是拿着账本随意翻了翻问道:“这几年身体可还好?” 白三娘不懂王轩的心思,但实话回答道:“身体一直都挺好的,门主你呢,怎么不见小黑啊。” 王轩将账本递了回去:“三娘啊,这么多年未见,你肯定有很多问题,今晚我王轩摇旗,为你大摆筵席。只不过你这账本和你手里的生意,你看我这老头子还稀罕吗?你就自己留着,你以后想给谁便给谁,咱寒涯不用了。” 三娘对以前的事情还没放心,这么多年来,就是为了弥补当初自己犯下的错。如今有了机会,王轩一丝一毫都不要。 白三娘小心问道:“门主可还是对当初的事耿耿于怀?” 王轩看向三娘,只见三娘有些委屈的表情,不禁笑了起来:“我说你啊,这么多年还是这般死板,要我说放不下的是你吧,如今咱寒涯自有运转规律,你突然扔过来这么大的家业,你想累死老五啊。” 白三娘嘿嘿一笑,但还是没有把账本收起来。 王轩看在眼里,便装作板着脸冷哼道:“怎么年纪大了,还不识趣了,这家业你就守着,说不定哪天就用上了。” 一听王轩还有其他用处,白三娘才笑着把账本收了起来。 王轩摇了摇头,这么多年了还是这个脾气“三娘跟着墨柯修去摇旗吧,能来的都来了,下次聚在一起的时候,说不定就是老子死的时候。” 墨柯修娇怨道:“不要老说死不死的,多不吉利啊。” 江辰洛来到老瞎子的住处,心里猜测着,老瞎子肯定偷偷吃鸡呢。看着手上提着的烧鸡,江辰洛大喊道:“瞎爷,有鸡吃了。” 屋内寂静无声,江辰洛推门走了进去,房间里不见老瞎子的踪影。 等了许久,才见到那位老瞎子经常偷她鸡吃的老妇人。江辰洛便问道:“这老瞎子几日没回来了。” 老妇人想了想说道:“怎么也得两天了吧,他还欠我一只鸡的钱,要不你帮忙还了吧。” 江辰洛叹了口气,替老瞎子付了鸡钱,正纳闷这老瞎子能去哪里呢? 于清梦看着江辰洛手里的烧鸡,咬着手指说道:“辰洛,瞎爷不在,就给我吃了吧。” 而这时候刘忻月从远处跑了过来,喘着粗气说道:“辰洛,我哥和我父母都不见了。” 江辰洛面色阴沉,再一联想到老瞎子也好几日没有回来了,极有可能是出了什么事情。出于稳妥,江辰洛还是问道:“有没有好好找找,有没有其他的联系方式?” 第80章 再探宋宅 刘忻月哭诉着说道:“什么办法都用过了,根本就联系不上,而且我家的管家也不见了。” 江辰洛沉思起来,刚刚回到十二城,老瞎子失踪,刘忻月父母也失踪了,这两者之间有什么联系吗,难不成又是冲着我来的吗? 毫无头绪的江辰洛想到了十二城的不念阁,当初黑河三狼追杀他的时候,连十二阁的大门都不敢进,现在也只有求助不念阁了。 不念阁内,那位温柔的女子正斜靠在椅子上,眉目低垂,长长的眼睫毛随着眼睛轻轻颤动着,女人自言自语道:“好似身在囚笼,咱寒涯越来越无趣了。” 女人撑着脑袋抬起头来,望向街道轻轻说道:“五爷算的真准,这孩子还真来找我了,有趣起来了。” 江辰洛走了进来,看向女人一时间不知道说什么好了。 女人看着江辰洛窘迫的样子,不禁想到了江寒,心里暗想“你这孩子性格倒是像你妈妈,王轩可没你这么窘迫的时候。” 女人站了起来微笑着说道:“我跟你姑姑是朋友,你不必拘束。你这次来我帮不了你,但我能告诉你,你想要的答应都在宋家。” 刘忻月听着女人嘴里说出的宋家,马上便联想到,牛哥背后的宋家。江辰洛也想到了此处,只是心有疑惑,宋家宋老爷死后,只剩下一堆大烂摊子,就凭借宋枫那两下子,怎么能在这么短的时间内东山再起呢。 看出两人的疑惑,只不过女人没有再多说什么,只是对着江辰洛说道:“还有啊,我姓苏,你想怎么叫都行。” 江辰洛点了点头,便带着刘忻月走了出去。 女人望向江辰洛的背影啧啧两声,英雄少年,申奕教出了一个好孩子,可怎么就不回来呢。 江辰洛走在街上,时不时摸向自己腰间的那把匕首,刘忻月看出了他的心思,跟在一旁出声问道:“辰洛,你是不希望我去啊。” 江辰洛点了点头,他还没说过黑河三狼的事情,若这次真是宋家所为,那黑河三狼肯定参与其中,江辰洛连自己都护不住,还怎么去保护忻月呢。 刘忻月踢着脚下的石子,低着头声音沮丧:“那辰洛我就不跟你去了,你先调查清楚,一定要保证自己的安全。” 心中思绪繁杂,若是老瞎子跟刘忻月父母在一起的话,那老瞎子定然能保护忻月父母的安全,可现在怕的就是老瞎子自身难保,人家根本不顾你年轻时候闯出来唬人的名号。 江辰洛回头对着刘忻月说道:“你带着清梦去老瞎子家,我现在赶去宋家,夜晚的时候摸摸情况。” 白三娘在断舍楼内过了一夜,第二天一早便赶赴十二城。走的时候没有什么舍不得的,只是有些兄弟没见到,也不知道这一别什么时候还能见到。 老五知道白三娘调查此事,正与十二城的动荡有关,便差遣酒徒随行。 来到这里的时候,白三娘早就调查清楚了,那吴英的父母前来正是和宋家谈的生意,所以想要找人就得先去宋家。 在这之前白三娘已经安排人去宋家要人,可人家只说谈了生意之后就没见过,如此蹩脚的推脱之词,白三娘怎能不知啊。 江辰洛早早赶到宋家,便着装隐藏自己的衣容,开始对宋家周围进行调查,本就来过一次的江辰洛对此地也算熟悉,经过一番探查,江辰洛也发现了宋宅的门口守卫增加了很多人,甚至有轮休的习惯,而且还对内外宅子加强了巡逻,这让江辰洛更加确信了心中的想法,这宋家突然变的不合常理,肯定有鬼。 江辰洛仗着自己轻功好,只等着夜幕降临,偷偷摸进去探查情况。 不念阁内,老五手指敲着桌子对那名姓苏的女人说道:“此事以后,不念阁可以搬走了,至于这里的东西随你处置,你也可以远离这里,找个有趣的地方了。” 女子嫣然一笑手臂挥了一下,比划着这间屋子说道:“五爷,你说这屋子里有什么东西是我喜欢的啊,你是说我得有钱养老,那咱寒涯又不亏待兄弟们,我早就不缺钱了。只是还想看看,还想着再守一守。” 老五抬头看向女子,道出了利弊之处:“此事以后,十二城就要变了,你一个女子何其辛苦啊。不如听我的,早早退下。” 女人身体突然朝着老五弯曲,小声问道:“五爷你跟我说实话,咱寒涯是不是要有什么动静了。” 老五点了点头:“此事也不怕跟你讲,龙纹玉那段时间从暗仓拿了出来,可以说是王轩布局。孙尚父亲的死亡,让我们察觉到了当初的那批势力还再蠢蠢欲动,可如今申奕下落不明,龙纹玉也少了一块,此时龙纹玉就算重新放回暗仓也不安全了,所以王轩打算将龙纹玉送去更安全的地方。” 女人久久未回过神来,这一路上到底搭了多少条人命啊,王轩连自己的亲妹子都算计进去了。 老五叹了口气,只觉得身心疲惫苦笑道:“当初也没更好的办法,只能说申奕是最合适的人了,只是王轩也没料到,以申奕的身手竟然会生死不明。王轩低估了对方的实力。看计划中孙尚的父亲也不该死的。” 女人摇了摇头神色黯然道:“真是无趣啊,你们这帮人真是该死。” 老五向女人看去说道:“申奕给你留下了多少香火情够你挥霍啊。” 女人再不敢多说什么。毕恭毕敬站在老五身边。 夜幕降临,江辰洛从宋宅后门前的槐树上爬了进去,当初帮老瞎子夜探宋宅假山的时候,江辰洛特意在房上环顾了宋家的格局,想要藏下刘忻月父母几人,那还是非常轻松的。就只能一间一间屋子找过去才行。 江辰洛从后院的假山上藏匿身形,他记得假山右侧的房间,正是那宋枫的房间,只不过想来他已经不住在那里了。 此时正好巡逻的人走了过来,江辰洛急忙低下头去,藏匿自己身形。 第81章 仇人相见 江辰洛躲在假山里,巡逻人正好路过假山,其中一人便出声问道:“你说宋家这是怎么了,一下子得罪了那么多商业大佬,也不知道咱们会不会受牵连啊。” “你还不知道呢啊,这次宋家那是孤注一掷,等其他人反应过来的时候,宋家已经站起来了。再想寻仇也得掂量掂量,只不过我看这宋家不能长久,看那宋老爷的儿子行事嚣张跋扈,这生意就做不长久。” 走在最后一人忍不住说道:“你们知道什么啊,宋家小子背后有高人相助,要不然你以为,宋家小子能干出这事来,咱们就好好干活,说不定还能得到赏钱,只不过这要命的事,咱们可得风紧扯呼。” 江辰洛在假山背后隐约听到几人的对话,当下打定主意悄悄跟了上去。江辰洛踮起脚尖,几步窜了过去。正好遇到几人行至拐弯处,江辰洛一把捂住那人的嘴,将人拉了过来。 “接下来,我问你说,你要敢喊直接杀了你。”说着江辰洛从腰间掏出一把匕首,对着男人比划了两下。 男人眼神惊恐,心中骂道,怎么刚说完有人来寻仇,就被老子遇上了啊,老子这是什么运气啊,这次要活着回去,肯定多多烧香拜佛。 江辰洛环顾四周确定安全之后问道:“宋家最近有没有关着什么人?” 男人点了点头。 江辰洛又问起:“他们都被关在哪里了?” 男人呜呜的示意江辰洛让自己说话,江辰洛的匕首直接架在男人脖子上说道:“你要敢喊人,我当场就废了你。” 说着江辰洛渐渐松开了手,男人趁此喘着粗气说道:“最近几天都有人关进来,可后面再送出去的都是尸体了,少侠你是找尸体还是找人啊?” 江辰洛不耐烦道:“先找人,直接告诉我地方。” “就关在那间楼上,上面把守森严,少侠还多加小心,这是不是能放小的走了。” 江辰洛松开了手,点了点头。男人如释重负转身走去,可就在男人刚刚转身,江辰洛便出手将男人敲晕过去。 听着男人的描述,以前那间是宋老爷工作的地方,现在成了宋枫犯罪的地方。 江辰洛翻身上房,从房顶爬到了那间二楼的楼顶。本想着从二楼的楼顶透过窗户看看里面的情况,可刚低下头便瞧见二楼的阳台正有一人正抽着烟。 而二楼的窗户被窗帘遮的严严实实。江辰洛刚想下去,再去想别的办法,可这时候阳台的门被打开了,只听见有人说道:“怎么样,说了没有?” 那人叹了口气骂道:“真是帮硬骨头啊,你说命都没了还要钱干嘛啊,真是想不明白。” “那今天还要继续吗?” 那人狠狠吸了一口烟说道:“可不能继续了,本来身子骨就不硬朗,经不起这么折腾。还有那老瞎子你也要注意点,下手能轻就轻点,听说好像不是一般人,这时候给自己留条退路。” 江辰洛听的出来,那人口中的老瞎子就是瞎爷,江辰洛不由得心里暗自骂道:“瞎爷那么大年纪了,你们还要咋折腾啊?” 江辰洛打定主意,准备趁着午夜人都睡着了,将瞎爷几人先弄出去。而这二楼的房顶便是最好的等待地方。 江辰洛等了许久,终于见宋宅的灯一盏一盏的熄灭了,该是干活的时候了。 江辰洛探出头来,四处看了看,除了宅门处的灯没有关,还有人巡逻之外,宋宅屋子的灯都关了。江辰洛跳到二楼阳台上,小心翼翼的打开了阳台的窗户钻了进去。 此时屋内一片漆黑,而且安静的可怕,江辰洛此时只能听到自己心脏怦怦跳动的声音。因为屋内没有任何灯光,只能摸索着前进。不知道屋内布局的江辰洛有些心慌,便小声喊道:“瞎爷?” 喊了一声之后,江辰洛停下脚步侧耳听着,等了一会也不见有人回应,便又出声喊了一声瞎爷,只不过这次的声音比上次的声音要大上不少。 可还是没人回应,这时候江辰洛突然摸到一柄扶手,努力看去好像是门的把手。江辰洛拉开了门,一道昏黄的灯光从门缝挤进来。 江辰洛心想坏了,这门内的人还没睡,当下停住了拉门的动作,整个人立在了门口 处,像是被人定住一般,动都不敢动。 江辰洛尽量调整自己的呼吸,听着屋内的动静。等了许久也不见对面传来什么动静,便也开始大胆起来,手上开始渐渐用力,将门推开只够容纳自己挤过去的地方。自己钻了进去,才发现屋内躺着四五个人,其中腥臭味道扑面而来。 定睛看去,只见瞎爷躺在角落,着急的江辰洛急忙跑了过去,看着瞎爷起伏的胸口总算松了口气。 江辰洛轻声喊道:“瞎爷,醒醒。” 老瞎子猛然坐起,两双大手摸索着,然后抓着江辰洛的衣服说道:“辰洛你怎么来了,外面都解决了?” 看着老瞎子胡子上的血迹,江辰洛心疼不已:“我是偷偷来的,瞎爷我先带你出去。” 老瞎子侧着耳朵听着,确定其他人还在酣睡才说道:“辰洛,你听我的,你先回去。他们不能把我怎么样的,这件事你得回去找你爹才能解决。快走吧。” 江辰洛看着老瞎子的神情,说不出的难过,自己是无法将全部的人都救出去。江辰洛便又向老瞎子问道:“你知道忻月的父母在这里吗?” 老瞎子摇了摇头,一只手抓着江辰洛的胳膊说道:“他们已经不知道被带到哪里去了,对对对,你马上出去在十二城喧嚷宋家的做法,到时候几大商家出面,宋家顶不住压力肯定会放人的。” “这个计谋倒是不错,只是可惜这孩子没命出去了。” 此言一出,江辰洛和老瞎子心中皆是一惊,转头看去,竟是老熟人贪狼了。 贪狼走了进来关上了门,看着江辰洛就像看着一头猎物一样:“前几次你运气好让你跑了。这次可不行了。” 第82章 血战二狼 江辰洛摸向腰间的匕首,心中甚是好奇便出言问道:“你是早就发现我了?” 贪狼对此不禁笑了起来“你还记得你打晕的那个人吗,他被发现了之后,就把事情说了出来。我一直在等你。” 都怪自己救人心切,心思不够缜密。后来想想其实在阳台处,那两人的对话便是故意说给自己听的。 老瞎子被束缚着双脚,此时出声说道:“辰洛,老夫拖住他,你先走吧。” 贪狼不紧不慢的朝着江辰洛走了过去“老瞎子,你真以为他能走得掉,外面已经被人层层围住了,长了翅膀也飞不出去了。” 老瞎子颇为自信道:“你小瞧了北燕南飞,更何况我老瞎子每次身入险地,你当真以为我什么都不会吗?” 说着老瞎子瞬间挣脱开脚上的束缚,身体腾飞而去,手变爪朝着抓贪狼而去。 贪狼面对这突如其来的变故,根本来不及掏出腰间的重抓,只得双臂护在胸前,挡住老瞎子的一击。 江辰洛虽然被老瞎子这一手惊住了,但还是知道机不可失失不再来的道理,手里握着匕首,身形如鬼魅般冲了过去。 此时老瞎子抬腿朝着贪狼腰间横扫过去,贪狼急忙扎起马步下沉身体,提起臂膀挡住老瞎子的一击。同时另一只手摸向腰间的重抓挡住江辰洛的匕首。 而这时候江辰洛和老瞎子极其默契的同时出脚,一老一少正踢在贪狼胸口。整个人撞开了门,重重飞了出去。此举也让屋内的人都醒了过来。 老瞎子深知不能在这里拖下去,便伸手狠狠推了江辰洛一把说道:“小子,趁机会赶紧跑。” 江辰洛犹豫了一下,身形一晃便出现在阳台之上“老瞎子等我来救你。” 说着江辰洛的身影从二楼直接跳下,朝着后院的假山处跑去。 贪狼从地上爬了起来,丝毫不觉得江辰洛能在重重包围下逃走,而且外面还有白狼残狼二人,贪狼重重咳嗽了两声出言问道:“马正初,你是真瞎吗?” 老瞎子此时已经摆出一副无所谓的样子:“来吧,老夫也多年没活动活动筋骨了。” 江辰洛一路跑到假山处,那里正站着一个人影。 “好久不见,残狼等候多时了。” 江辰洛根本不想废话,朝着残狼便冲了过去,残狼面露狰狞笑容,用力将手上的拳刃相互敲碰,哈哈大笑起来。 只见金红匕首随着江辰洛的身形鬼魅出现在残狼的面前,残狼侧头躲过,手上拳刃直击江辰洛胸前。 江辰洛一手握住残狼的手腕,不让拳刃前进分毫,另一只手中的匕首在空中挽了个花,斜斜朝着残狼胸口刺去。 残狼大惊失色慌乱中将拳刃放在自己胸前,挡住了江辰洛的致命一击。 想不到几日没见这小子成长了这么多,这是残狼此时心中唯一的想法。 这时候不男不女的声音从两人的身边的传了出来“我就说了,这小子出手就是玩命,难对付的很。” 江辰洛转头看去,此时白狼也赶到现场,由于他的出现江辰洛不得不改变战略,若是只有残狼一人,那胜负未知。可如今二人联手,自己绝对不是对手。只能先跑出去再做打算。 白狼的出现算是奠定了胜局,但白狼可并未因此而轻敌,身体猛地转了过去,等再转过来的时候,手中的飞挠已经朝着江辰洛飞了过去。若不是余光一直盯着一旁的白狼,就凭借着飞挠的速度,江辰洛就算发现,也很难反应过来。 只见飞挠飞过来的时候,江辰洛的身形已经向后退去,残狼趁此机会一步跨了过去,手上拳刃直逼江辰洛的脖颈间。 江辰洛身体后仰,一脚踢在残狼手腕处,将手臂击向后处击去。 白狼收回飞挠借着收回来的力道,身体再次转了个圈,飞挠缠绕一周再次朝着江辰洛飞了过去。 江辰洛手中的匕首竖直挡在自己身前,飞挠击中匕首,发出当的一声响,只见江辰洛的身形向后退去几步。 此时残狼挥着拳刃已至他的胸前,尽管被侧身躲去,可还是在江辰洛的胸口,留下了一道瘆人伤口。 江辰洛见自己根本毫无胜算,趁此机会转身朝着前院跑去。 刚刚进了前院,数十名护院手持棍棒挡在了江辰洛的面前,只打了个照面,七八根棒子朝着江辰洛的脑袋就打了过去。 江辰洛身形一晃,硬生生扛着挥来的木棒,手握着匕首朝着其中站在最前方的人就刺了过去。 待江辰洛抽出匕首时,那人已经面目挣扎倒在地上,而此时江辰洛的脑袋也有一条热流而下。 顾不上伤势的江辰洛,突然听到身后动静,本能向着一旁躲去,却还是被拳刃击中手臂,残狼猛地向后拉去,因为拳刃上的倒钩勾着江辰洛手臂上的血肉,江辰洛不敢较劲,只能顺着残狼的力道,身体向前踉跄而去。 不过也趁此机会,手中的匕首朝着残狼的手臂刺了过去,残狼急忙收回拳刃,向后躲去。就在残狼躲开的一瞬间,身后突然出现飞挠,朝着江辰洛盘旋而来。 江辰洛提起匕首挡住飞挠的攻击,身后已经有数把木棍击打在江辰洛的身上,其中一棍正击打在江辰洛的腿窝处,打的江辰洛半跪在地上。 顾不上身上疼痛的江辰洛,身形一晃将匕首刺进刚刚收回木棍那人的胸膛。随后把持着那人的身体,将自己的身体躲在那人的后面,就在江辰洛做完此举,飞挠已经飞了过来,直接陷进那人的身体。当时血如泉涌,连江辰洛见这残忍状况都不禁打了个冷颤。 江辰洛一把将尸体推向残狼二人,转身一脚踢飞一人,然后腾空跃起,借着人群的脑袋高高跳过了人群,然后一步窜到围墙附近,一脚蹬在围墙上,身体借力向上窜去,直接跳过了围墙夺路而逃。 身后的残狼二人,紧随其后,江辰洛跑了没有多久,身后破空声音便响了起来。 第83章 生死关头 江辰洛暗道不好,这是飞挠向自己袭来的声音,江辰洛来不及做出应对,当即选择趴在地上。此时飞挠正从头顶飞过。 等江辰洛转身爬起来的时候,残狼已经追了过来,拳刃再次朝着他的胸口挥了过来,江辰洛上身向后仰去,几乎跟地面成了一个直角。 本躲过残狼拳刃一击,可此时残狼已经朝着自己的腰间踢了过来,只听见啪的一声,江辰洛重重摔在地上。 紧接着残狼一脚踢在江辰洛的脑袋上,力道之大,让江辰洛在地上硬生生划了出去。 敲了敲手上的拳刃,残狼狞笑着朝着江辰洛走了过来,把江辰洛一把从地上拽了起来说道:“小子,你是我见过最顽强的猎物了。” 身后的白狼也走了过来说道:“不要跟这小子废话,直接杀了他。” 江辰洛嘴角溢出鲜血,本是紧闭的眼睛突然睁开,手中匕首突然朝着残狼的胸口刺去。 残狼大惊失色,急忙松开江辰洛,急急向后退去。那知道匕首在江辰洛的手中一转,直接刺中残狼的内侧手臂。 残狼挥着拳刃想要逼退江辰洛,可只觉得手臂一紧身体朝着江辰洛撞去。原来江辰洛一手握着残狼的手腕,猛地朝自己拉了过去。而手中的匕首再次刺向残狼的心口处。 就连身后的白狼也察觉到不对,急忙出声大喊道:“小心。” 此时的残狼避不能避,躲不能躲。江辰洛竟然不顾自己的拳刃,直接刺向自己的心脏,这是以伤换命的打法啊。情急之下,残狼突然低下自己的身子,然后只见匕首刺在了残狼的肩膀处。 江辰洛本以为这次残狼必死无疑,哪知道残狼突然的改变成功让自己活了下来,本就提着一口气的江辰洛,见残狼只是受了轻伤。一口气也是吐出大半。 因为再没有这么好的机会了。 残狼此时更是怒火中烧,差点阴沟里翻船,被一个小辈当成了扬名的垫脚石了。当即对着江辰洛下了死手,手上的拳刃直接掏向江辰洛的心脏。 江辰洛本就拉着他的手腕,眼见拳刃朝着自己袭来,直接一脚蹬在残狼的小腿上,借此跟残狼拉开了距离。 而就在这时,飞挠再次袭来,慌乱中江辰洛急忙拿着匕首竖着胸前抵挡。可还是被飞挠的力道压了下去,拿着匕首的手臂突然弯曲,直接撞在了胸口处。江辰洛的身体倒飞出去,在地上滚了两圈才停了下来。几次挣扎着想起身,都成了徒劳。 残狼现在一心想杀了江辰洛,此时见江辰洛连爬起来的力气都没有了,便快步朝着江辰洛冲杀过去。 就在这生死一刻,空中突然响起了嗡嗡声,残狼抬头看去,只见一个酒葫芦形状的血滴子正朝着自己袭来。速度之快让残狼已经来不及躲闪,只好提起自己的钢爪拳刃向前抵挡。 血滴子嗡嗡的旋转在拳刃之上,硬生生逼退惨狼数步。 此时一个女人的叫骂声响起:“我说你们这帮老家伙现在这么贪生怕死了吗,要让少门主在这里斗生斗死的。” 酒徒冷眼看向白三娘说道:“你多年未曾回来,这其中缘由你不懂。” 要说论起辈分,那酒徒可是王轩身边的四大炮手,仅次于王轩的几位结义兄弟。但不管酒徒今日地位如何,白三娘也是照骂不误。如今少门主躺在地上,身受重伤。日后养好那还好说,若是日后落下病根,我看你们几个如何自处。 白三娘冷哼一声:“那你知道上次我遇到少门主是什么时候吗,独自逃往山林,身受重伤。要不是被陈家人发现,早他娘的死了。” 酒徒面露惊色,随即咳嗽了一声不再说话,白三娘指着残狼两人说道:“他们两个交给你了,我去看少门主去了。” 本就对白三娘言语不满的酒徒,看着眼前两人怒气更甚,嘴里问候着对方的父母,手中将血滴子高高抛去高空,然后身形朝着两人冲杀过去。 残狼嘴里叫着“来来来” 身旁的白狼说道:“咱俩未必是他的对手,到时候见机行事。” 残狼咧嘴一笑朝着酒徒也飞奔而去,还未等酒徒靠近他,血滴子在空中已经飞向他的脑袋,残狼急忙举起拳刃去抵挡。 拳刃伸入血滴子内部,只听咔嚓一声,血滴子内部数把钢刀伸展开来,将拳刃死死卡住。 酒徒嘴角不屑一笑,一手拽着血滴子的链子,一手抓着残狼的衣服,踢腿正蹬在残狼的胸口处,只听刺啦一声。残狼被踢的倒飞出去,整个衣服都被巨大的力道撕开。酒徒手里还攥着那破碎衣服的残骸。 残狼躺在地上一口鲜血吐了出来,只觉得自己两手空空,还有些火辣辣的疼,低头看去手上的拳刃依然不见。 此时拳刃还卡在血滴子里面,被酒徒一脚硬生生帮他脱掉了。酒徒一脚踢开拳刃,轻蔑道:“这破爪子。” 白狼看着残狼一招都没撑过,但自己还得上啊,不上的话,残狼不玩完了吗。手中飞挠围着自己周围转了一圈,然后朝着酒徒甩了过去。 酒徒冷哼一声“班门弄斧。” 只见酒徒轻描淡写一般将血滴子甩了出去,血滴子跟飞挠正撞在一起,当的一声响起,飞挠被击飞出去,顺着地上滚了一圈。 白狼见状心中大惊,急忙用手拉动着飞挠,而此时血滴子正嗡嗡的飞向自己的脑袋。 白狼大叫一声:“我的妈啊!” 说完转身就跑,手里拉着飞挠飞奔而去,飞挠在地上拖行叮叮当当作响。 眼见同伴跑的比自己还快,残狼连滚带爬的转身爬起朝着同伴跑去。 酒徒跟在后面,血滴子再次甩了出去。残狼只觉得这嗡嗡声越来越近,待回头的时候,血滴子正近在咫尺。残狼大叫一声转过身向前扑跳。血滴子未击中自己的脑袋,却撞击在自己的后背上,顿时鲜血淋漓。 白狼听到残狼的惨叫,急忙转身回去,拉起残狼不要命的朝着宋宅跑去。 第1章 乱世江湖 1673年,康熙十二年,癸丑。时值严冬,天下大乱。平西王吴三桂起兵叛乱,平南王尚可喜,靖南王耿精忠纷纷响应,史称“三藩之乱” 吴三桂至云南起兵,贵州,福建,湖南等地望风而降。兵锋直指长江南岸与清兵南北对峙。 而如此动乱的环境下,也正给了一些人很大的便利。 长沙城外偏西的一处村落,村子里只剩下三五人家,若是没有炊烟升起,从外表上看还以为是一处废弃的村落。 朱立是这个村子里唯一的孩童,跟奶奶一直生活在这里,对于父母的印象早已模糊不清,反正天大地大,还没有到那个多愁善感的年纪。 今夜家里来了一位客人,准确来说是奶奶捡回来的。发现他的时候,是奶奶去鸡窝捡鸡蛋,就看见一个男人搂着老母鸡趴在了地上。 朱立和奶奶拖着男人回到了屋子里,不到十米的距离,男人的鲜血流了一路。 朱立清理着路上的血迹,回到屋子里的时候,被男人背上的刺青吸引住了,五条青龙跃于背上,形态各异,栩栩如生。 五条青龙围绕在男人背上,中间围着青暗色的珠子。 朱立看的入神,想要伸手去触摸那颗珠子,可看着男人身上的伤口,终是心里畏惧,打消了这个念头。 奶奶一边帮着处理伤口,一边喃喃说道:“能在身上纹青龙的,这人应该不简单啊,就是不知道是福还是祸啊!” 朱立听着奶奶的话,眨了眨眼睛,那时候的他还不知道奶奶那句话的意思。 第二天的下午,那个男人才醒了过来,传来轻微的喘息声,想来是还没有适应身体上的疼痛感。 朱立推开了门,站在门口就静静的看着男人。男人五官坚毅,脸上留着络腮胡,想来是许久没有洁面。 “能给我一碗水喝吗?”男人有些温柔的看着朱立。 朱立毫不犹豫地点了点头,转身就倒了一碗水给端了过去。 此刻奶奶也走了过来,看着男人精神不错:“饿了吧,我去给你弄点吃的。” 男人看着老妇人致谢地点了点头,朱立跟着奶奶走了出去。 男人吃过了饭,又沉沉的睡了过去,待醒来的时候,已是深夜了。 男人穿好了衣服,轻步来到朱立和奶奶的门前,轻轻敲了敲门。 不一会奶奶身披着衣服打开了门,男人看着奶奶歉意的点了一下头,因为他在奶奶的眼里看到了一丝恐慌 “大娘,多谢救命之恩。” 奶奶笑着摆了摆手,想着说着什么,却被男人的话语打断了 “大娘,这荷包您拿着,若是以后遇到了什么困难就来湘西找我。” 说着男人推开门一闪而过,奶奶看着男人走出去的身影,并没有阻拦。 男人的身份并不简单,此举也算是保护祖孙二人。 朱立醒了以后并没有因为没看见男人而感到好奇,在他这个年纪,此事此人也就随着夏天的蝉鸣远去。 1676年,清军围攻长沙,吴三桂紧急救援长沙,此时的长沙人心涣散,向外逃者不计其数。 原本被奶奶送去药铺当学徒的朱立,这天夜里跟着药铺主人带着奶奶想要趁着夜里逃出长沙。 谁知清军趁夜攻城,箭羽划破了黑夜的寂寥,顿时城外火光冲天。叫喊声四起。 众人心知今夜无论何如也逃不出去,只能原路返回,可混乱之中,奶奶被流矢击中,闷哼倒地。 回到药铺的时候,奶奶身上的伤口已经被药铺掌柜给处理了。 朱立坐在奶奶身边,把身子俯在奶奶的臂间,突然听到一声咳嗽,朱立抬起了头,看着奶奶睁开浑浊的眼睛,对着他笑了笑。 “奶奶你没事吧。” 奶奶笑了一下,从怀里慢慢伸出一只手,手上拿着一只荷包,有些颤抖的递给了朱立:“以后遇到困难,就拿着这个荷包去湘西找这个荷包的主人。” 朱立皱着眉头,接过荷包想问些什么,却看到奶奶缩了缩身子,再次睡了过去。 第二天的早上,朱立握着奶奶的手,只感到一片冰冷,猛然抬头看去,眼角已经留着泪水。这一天奶奶与世长辞。 朱立趁着给奶奶安葬,从长沙城逃了出去,拿着药铺掌柜给的盘缠去往湘西,寻找荷包的主人。 踏上旅途的那一刻,朱立在脑海中想起了那五龙护珠的画面,也就是从那时候起,一种莫名的情愫在朱立心中产生,有些心急,有些慌张,有些向往,好像这一趟行走,会改变他的人生,甚至说改变整个家族的命运。 朱立一路西行,从张家界入湘西,这一路上看见的叛军不下五股,蜂拥至长沙而去。 暗自庆幸的朱立随着一路上逃难的难民前往湘西,这次的长沙又不知道要死多少人。好在自己提前逃了出去。 刚入湘西的时候,朱立还摸了摸自己怀里的荷包,可随着和难民各自分散,怀里的荷包也随之不见了。 十几岁的少年,能走到这里已是不易,本还怀抱着一丝希望,可现在希望也随之破灭。 朱立怎能甘心,只是想着回去找一找,是不是丢在路上了。 这一回头却看到一个衣衫褴褛,有些鬼祟的人盯着自己看。 朱立微微皱了皱眉头,但心思终归不在这个男人身上,只是在脑海中模拟着荷包最可能在哪里丢下。 “小兄弟,这荷包可是你的啊。” 那男人笑嘻嘻的对着朱立问道,朱立看着荷包,有些疑惑地点了点头。 男人眼神里闪过一丝惊讶,随即又贴上笑脸说道:“嘿嘿 小兄弟这荷包你拿好,可别再弄丢了,现在这世道坏人很多的。” 朱立伸手接过荷包,尴尬的对着男人笑了笑,随即道了一声谢,转身就要走。 男人赶紧从后面追上来,搂着朱立的肩膀说道:“小兄弟可是陆家的人?” 朱立停下脚步,眼睛偷偷打量旁边这个男人。 男人身上穿着带着补丁的衣服,头发颇长杂乱,有几缕头发已经粘在一起了。 朱立一边摇头,一边与男人刻意保持距离。 男人继续笑着说道:“小兄弟,这个你可骗不了我,这荷包可是陆家的信物。” 随即男人猛然盯着朱立,质问的语气问道:“难不成这荷包是你偷过来的?” 朱立急忙摇头说道:“不是的不是的,这荷包是我奶奶给我的。” 慌忙中朱立将奶奶给他荷包的过程说了出去。 男人听着若有所思,拍了拍朱立的肩膀说道:“小兄弟,不就是找这个荷包的主人吗,我带你去,在湘西啊这陆家可是最好找的了。” 朱立听说他能带自己去找荷包的主人,连忙点头感谢。 男人大笑着搂着朱立的肩膀说道:“咱俩这路途可不算近啊,不过你放心肯定把你带到地方。” 朱立嗯了一声,突然想起一件事,微微歪头看向男人说道:“大叔你是怎么知道这个荷包是陆家的啊?” 男人斜着眼睛看向朱立,面露无奈之色:“我其实也没有比你大多少,只是长的有点老,我叫米刚,你叫我刚哥啊米哥的什么都行。” 说着米刚看到朱立努力压抑着上扬的嘴角。 朱立心里暗道:“咋会有人叫米缸呢。” 米刚指着朱立怀里的荷包说道:“这荷包上有金丝红线绣成的一个魁字。在这地界上只有陆家能配得起这魁字。” 朱立哦了一声,也不知道这一路能不能稳妥的找到陆家,万一人家不承认,反而说自己是小偷可如何是好啊。但心里却越来却期待了。 一路上米刚给朱立讲了很多,民风习俗,奇人异事。米刚走了很多的地方,是从小就跟着人当乞丐讨饭吃的。见识自然不少。 走了几天,米刚也是多处打听,终于带着朱立找到了一处宅院。 院门高大,木门黑漆,上面兽首铜环,匾额鎏金陆宅二字。 朱立有些紧张,咽了咽口水,看向一旁的米刚说道:“刚哥,我有点害怕。” 米刚没有说话,盯着院门愣在那里。 朱立拉了拉米刚的衣角说道:“刚哥?我害怕。” 米刚回过神来,拉着朱立的胳膊说道:“怕个屁啊,一会你就把荷包拿出来,别的不要说啊。” 朱立小鸡啄米一般的点头,从怀拿出荷包紧紧攥在手里。 米刚深吸了一口气,走上前敲了敲门。 没过一会门倌打开了门,看着面前的米刚,又看了看后面的朱立说道:“这还不是吃饭的时辰,待会再来吧。” 说着门倌就要光门,米刚急忙拉住了大门说道:“我们不是来要饭的,是来找人的。” 米刚回头看向朱立急切地说道:“快把东西给他瞧瞧。” 朱立急忙跑了上去,递出手里的荷包说道:“就是找这个荷包的主人。” 门倌拿过荷包看了看,又看了看朱立:“好,荷包我拿进去通报一声,你们两个在这里等着吧。” 看着门倌将门关上了,米刚擦了擦脑门上的汗珠,松了口气说道:“到时候可别忘了,酬谢我米刚啊。” 第2章 魁字荷包 门倌离去不久便返了回来,看着蹲在地上的两人说道:“走吧,我家主人请两位进去。” 米刚蹲在地上,转头看了一眼朱立,一脸欢喜的说道:“可别忘了酬谢我啊。” 拉起朱立便跟着门倌走了进去,门口不远处立青绿色的影壁墙。 朱立既小心又好奇的打量着周围的一切,米刚跟在朱立身边嘴巴都乐的合不上了。 绕过了影壁,又走过了前厅,沿着西侧的石头路来到一处池塘。 门倌在此停步:“荷包,您拿好了,我家主人吩咐了他就在前面的屋子里,你们直接进去就行。” 朱立看着池塘里的鱼,微微点了点头。原来富贵人家说的深宅大院应该就是这般如此了吧,若是在这里当上一辈子下人也好啊。 米刚瞥了一眼朱立,用手肘捅了一下朱立说道:“别看了,拿着荷包进去吧。” 朱立嗯了一声,随即问道:“你不陪我一起进去吗?” 米刚摇了摇头:“你拿着荷包自己进去就行了,我就在这里等你。” 朱立哦了一声,有些迟疑的往前走着,米刚在后面对着他摆了摆手。 朱立坚定的往前走去,一边走一边在脑海中酝酿说辞。 可还没走多远,便看到一个男人端着一盆水走了出来,男人在倒水的时候抬头看见了朱立。 当男人的脸出现在朱立的脑海中那一刻,朱立的回忆扑面而来,原来男人一直在他的记忆深处。 不远处的中年男人,跟朱立脑海中的印象也有了些许变化,五官变得坚毅起来,眼神更加深邃,身上有种说不清楚的气质,好像你拒绝不了这个男人的任何要求,只能顺从。 男人看了一眼朱立,本是面无表情的男人,突然笑了起来,对着朱立摆了摆手:“你就是朱立?” 朱立脑子有些空白,木讷地点了点头。 男人看着他没有走过来,便向着朱立走了过去,伸出手扶着朱立的后背说道:“别紧张,我叫陆天睿,我给你的荷包还在吗。” 朱立伸出手递出那个带着魁字的荷包。 陆天睿接过荷包又看了一眼身后的米刚:“那是你朋友?” 朱立有些犹豫,也不知道如何回答,只好点了点头,一股脑的将奶奶的死去的消息又是如何找到这里的告诉了陆天睿。 陆天睿抬起头看着前方,半晌也没有说话。 米刚已经小心翼翼的凑到朱立身边,并没有说话,他刚才清楚的看到,那男人倒出来的水是红铜色的,好像是血。 “没事,这一路走来不容易吧,你们先去吃饭,我让人准备沐浴的东西,等你们吃好喝好,我们再说。” 说着陆天睿对着空中随意挥了挥手,只见不远处走来一位下人。 “朱立啊,你二人就先跟着他,吃点东西,换身干净衣服。我还有点事情要处理,等我忙完了再来找你。” 傍晚时分,那一缕阳光洒在庭院前,有些昏黄,有些温暖。 朱立和米刚两人吃过了饭,换了身干净衣服,漫步在后院中。 青砖白瓦,高墙绿竹围着池塘,而池塘中央座一八面玲珑亭,上面石凳三四粒。 两人走到亭子上面,看着池塘里的鱼慵懒且自由。 朱立好像做梦一样,就在那里静静的走了神,好像在用全身的每一寸肌肤去感知这里的空气,温度,阳光。 身旁的米刚有些心不在焉,看着陆天睿倒水的那一刻,他就打定主意,天黑之前一定要到酬劳离开这里。 下人看到朱立两人站在亭子里,便在池塘的旁边停下了脚步说道:“两位小爷,我家主人在后厅等着你们呢。” 朱立应了一声,跟着下人来到了后厅。 “嘿嘿,来了啊朱立,坐坐坐,不要太紧张了嘛。”陆天睿坐在椅子上说。 朱立连忙点头坐了下来,抬头看了一眼陆天睿,又觉得有些害怕,便又底下了头,也不知道该说些什么,气氛有点尴尬。 陆天睿喝了口茶问道:“朱立啊,家中还有亲戚没有啊。” 朱立摇了摇头:“好像没有了吧。” 陆天睿吐了吐口中的茶叶叹了口气说道:“唉,这年头外面的日子不好过啊,你就留在我这里吧,学点手艺,看个铺子什么的,终归是饿不死你的。” 朱立连忙点头:“好啊好啊,谢谢陆叔叔。” 一旁的米刚看着朱立完全没提自己酬劳的事,有些着急了,在一旁欲言又止。 陆天睿看着米刚的表情便爽快地说道:“你这位朋友也可以留在这里。” “阿宝啊,以后他们两个人就跟着你了,注意了,他们两个要能见得光。” 角落里传来了回应的声音,朱立眯着眼睛看去。 有些幽暗的角落里传来一道犀利的目光,朱立连忙低下头不再乱看。 陆天睿看着朱立的模样笑了笑,有这样的伙计,他很放心啊 “好了,阿宝带他们去找个住的地方,我还有事。明天你就不用跟过来了。” 角落里走出一个健硕的男人,看了一眼朱立说道:“跟我走吧。” 朱立点了点头,一直不敢抬头看着阿宝,因为他瞥到男人脸上有很长的一道疤。 而一旁的米刚还沉浸在喜悦之中,他这辈子想也没想过能进陆家啊,这外面是什么世道啊,进了陆家老子就是爷。 所以米刚根本没有什么权衡利弊,毫不犹豫的答应下来。 朱立跟着阿宝走出去的时候,回头看了一眼,只看见一个女孩扑进了陆天睿的怀里,只听见: “伢儿,你怎么还不睡觉啊。” 自此朱立和米刚就在陆家落了脚,当上了当铺的伙计,两人的关系随着时间的沉淀也是越来越好。 今年刚好是朱立的弱冠之年,米刚嚷嚷着要学老一辈,给朱立弄一个及冠礼。 朱立却嫌麻烦,只说晚上叫上小瑶一起吃个饭就好了。 米刚在一旁挤眉弄眼小声的说道:“哎,怎么样?有没有牵个小手?” 朱立愣了一下随即说道:“什么怎么样?” “唉,真是我本将心向明月,奈何明月照沟渠啊,有些人就是身在福中不知福。”米刚一副痛心疾首的样子。 月儿圆,清风来,本道几许世事无常,可怎奈风清月明。是啊,少年怎识愁滋味。 米刚与朱立在池塘的八面玲珑亭支起了一口砂锅,下面用碳火滚着清水。桌面上豆腐,羊肉,青菜。 米刚正调试酱料以佐食羊肉,小碗里配豆酱,葱,蒜,花椒,辣椒,倒入温水搅拌,也可倒入酒来搅拌。羊肉配上花椒,吃的到奶香,吃不到丁点的膻味。 朱立喊来陆瑶,三人围炉而坐。 米刚看了看陆瑶,一脸搀容地说道:“陆瑶妹妹几天不见就又好看了几分,我看这天上的明月见你也需低下头啊。” 朱立无奈地摇了摇头,自从米刚进入古董生意中,这张嘴就越来越会说。 陆瑶被米刚说的有些害羞,偷偷看了一眼身旁的朱立,又假装在看池塘里的鱼。 “哎,池塘里的小黑小白怎么不见了?” 陆瑶看着池塘突然来了一句。 朱立两人向着四周池塘看去,确实不见那一黑一白的鱼儿。 “你看你们不懂风情了不是,这良辰美景,春宵一刻。岂容旁人窥看啊。一定是潜到水底了。”米刚一边说着,一边夹了一块羊肉放进自己嘴里。 这时前院突然有人喊道:“天字号的别睡了,全部跟我出发。” 朱立看了一眼陆瑶说道:“发生什么事了,怎么天字号的要全部出动呢?” 陆瑶摇了摇头,陆天睿只有这陆瑶一个孩子,平时对她可是呵护有加,家里的事情更是不许陆瑶参与。 朱立总感觉不对,就算是有什么生意,这大半夜的能干嘛啊? 朱立起身朝着前院走了过去,陆瑶看到朱立离开便也跟着走了过去。 米刚叹了口气,放下手中的筷子也跟着走了出去。 前厅有很多人晃动,还有人一路小跑向着大门口进发。 还有人喊着:“装备都带齐了,别缺胳膊少腿的,老子可没有时间再陪你们回来取。” “麻溜的,不行就用别人的。” 朱立看到前厅中央站着的陆管事便走过去问道:“陆爷,这是发生什么事了。大半夜有什么大生意吗?” 陆管事一脸愁容,看着朱立张了张嘴,同时看到身后的陆瑶说到:“没什么大事,这几天你就在家,老老实实陪着小姐,哪里也不要去,铺子那边先关几天。” 朱立疑惑的啊了一声,在当铺他干了七年,除了逢年过节,根本没有关门过。 陆瑶在一旁试探的问道:“陆爷爷到底出了什么事啊?” 陆管事摇了摇头:“不是你们操心的事。” 说着陆管事也朝着门口走了过去。陆瑶本想追过去继续问。 朱立抓着她的胳膊摇了摇头:“大小姐,别去问了,可能陆管事也有苦衷吧。” 三人往回走去,米刚悄悄跟朱立说道:“我感觉不太对,一定有啥大事发生。” 第3章 初入江湖 第二天,天还没有亮。 朱立躺在床上被叫喊声吵醒了。 “地字号的所有人,跟我走。地字号的……” 朱立起身站了起来,朝着窗外望去。只见外面人影攒动。 朱立又按捺不住好奇心了,穿上衣服就走了出去。 大门口人来人往,有人进有人出。 “怎么一晚上天字号的人就回来了,地字号的又要出去呢?” 米刚也被吵醒了,披着衣服站在朱立的身边。 “你说的对,是有大事发生了。” 朱立皱着眉头,看向不远处指挥着的陆管事。 “哎,这人怎么拿着行李走?”米刚指着刚刚从房门走出来的人。 朱立顺着米刚指的方向看过去,心里也是吃了一惊,这人他认识,人们都叫他老吴,平常憨厚老实,干起活来也是尽心尽力的。 在陆家干了很多年了,不然也不会直接住在陆宅里。 朱立急忙跑了过去,一把抓着老吴胳膊说道:“吴大哥,你拿着行李做什么啊?” 老吴回头看了一眼,见到是朱立便松了一口气,若是见到了平时待自己不薄的陆管事,自己可怎么好意思走啊。 “我就是回家看一看。”老吴笑着说道,只是看起来略有勉强。 一旁的米刚疑惑的问道:“我说老吴啊,你回家看一看怎么拿了这么多东西啊。来我看看里面都有什么?” 老吴急忙拉住包裹说道:“唉,算了算,我还是实话说了吧,我这就不干了,要回老家了。” 朱立一听便更加疑惑了:“老吴,你在陆家干了这么多年,都是天字号的人了,怎么说不干就不干了呢。” “这你就别管了!”老吴身体扭动向前走去。 朱立死死拉着老吴的胳膊:“老吴,你跟我说实话,是不是出了什么事,你们天字号的人昨天晚上干什么去了?” 老吴实在拗不过朱立,扭过头对着朱立说道:“是陆老板出事了。” 说完老吴挣脱朱立拉着他的手,向前大步走去。 朱立当场愣在原地。 米刚拽了拽身上的衣服狐疑地说道:“陆老板能出什么事啊,天字号的人去了都没用?要知道天字号里可有不少绿林土匪出身的人啊。” 朱立喃喃低语:“不行,我也要去找陆老板。” 一旁的米刚赶紧拉住朱立说道:“我说你是真不知道自己到底能吃多少碗饭啊,天字号那么多好汉都不行,你去就行了?” 朱立摇了摇头,米刚见朱立的执拗劲又上来了,转头又看到一个人拿着行李跑了出来。 米刚拉着朱立追了上去:“老哥,到底发生什么事了,你们怎么都要跑啊?” 那人拉了拉行李说道:“陆老板出事了。” 朱立皱着眉头,一脸迫切地问道:“到底出了什么事啊,怎么搞的人心惶惶的。” 那人看了一眼朱立,犹豫了一下:“唉,朱立兄弟看你平常人不错,我就跟你实话说了吧。” “陆老板这次在墓里生死不知,天字号的人都不知道下去多少人了,根本就没人上来过。” 朱立和米刚心里同时一惊,墓里?陆老板是盗墓的? 那人看着他们两个的表情,试探性的问道:“你们不会还不知道,陆老板是靠什么发的家吧?” 说着那人摇了摇头,拉着行李朝着后门走了过去,留下两人在原地目瞪口呆。 米刚转头瞪着眼睛看向朱立问道:“你知道陆叔叔盗墓的事情吗?” 朱立摇了摇头,转头朝着陆管事跑了过去。 “陆爷,我也想去。” 陆管事也知道出了这么大的事,想要瞒是瞒不住了。 “你说你个伢,你去了能干么啊?为了救老爷,我可是答应给陆家一半家产的,这不还是没人敢下去了。” 朱立疑问道:“不是说重赏之下必有勇夫嘛,天字号的人会没人敢下去?” 陆管事冷哼一声:“肯定是勇夫都死了啊,还有个屁的勇夫啊。” 朱立面露真诚,对着陆管事用乞求的态度说道:“陆爷爷你就让我去吧,我有胆子下去。更不贪图陆家的家产。” 情况危机,刻不容缓,在这里多耽误一分,陆天睿在墓里就多一分危险。 陆管事当然知道这个道理,干脆狠下心来,毕竟目前为止只有眼前这个孩子对陆天睿是绝无二心的。 “好,过去之后一切行动都要听指挥,若是有什么危险就退出来。” 朱立点了点头,转身跑到自己的房间开始收拾行装。 陆管事看着朱立离去的背影,心里想着,这次的事情可能没那么简单。 天字号的人都其中有不少是跟着陆老爷白手起家干到现在的,要说人心涣散也不至于这么快啊。 米刚跟在朱立后面,心里上下五味杂陈,最终还是决定随着朱立一起去一趟。 朱立正收拾东西,回头看了一眼米刚,这么多年朱立看着他的表情就知道,他也会跟着去的。 “不回去收拾东西?” 米刚两只手从胸前往下滑了一下:“孑然一身。” 两人告别陆管事,随着地字号的人出发。 陆管事坐在大厅的椅子上,看着队伍出发。对着手下人说道:“把天字号剩下的人都叫到陆宅里。” 随即站起身来,自顾自地说道:“我还得去后院看看。” 朱立和米刚同一行地字号的人,马不停蹄的赶到了乡坪村,又穿村而过,翻过一座小山头来到一处荒地。 朱立只见不远处的荒地上自己支起了营帐,营地前方升起了火堆,四个人正围坐在那里。 见地字号的人赶过来,其中一个人男人朝着他们走了过来。 那男人朱立也认识,算不上太熟悉。男人是一直守着陆老爷的。陆家的人都管他叫宝哥,虎背熊腰形容他是一点不夸张的。 宝哥走了过来,歪着头看着地字号的人,轻哼了一声说道:“这次的活。很简单,就是下地,谁把陆老爷带出来,就是跟陆老爷平起平坐都没关系。” “谁来?” 话音刚落,朱立便踏出一步,大声回应道:“我来!” 阿宝看着从人群中挤出来的朱立,虽然有些吃惊,但还是面不改色地问道:“还有谁来?” 一时间大家面面相觑,陆老爷生死未知,天字号的人就没有上来过,还想让我们淌路,你阿宝怎么自己不下去啊。 这陆老爷要是活着救出来还好,若是死了。谁敢保证这家产还姓不姓陆了。 看着地字号的人把头低着,一声也不敢吭。 阿宝咬了咬牙心里暗道:“这帮人老子迟早都给你们换了。” 朱立看着地字号无人敢应,却给了米刚一个眼神。看到朱立的眼神,米刚下意识地摇了摇头。 朱立突然眨了一下眼睛,皱着眉头。 米刚握紧了拳头:“死就死了,富贵险中求,我也去。” 随着米刚现在朱立的身边,又有三个人站了出来。 阿宝点了点头,对着他们说道:“行了,够了。其他人就回去吧。这次的跟以前一样,直接找陆管事领钱,虽然活没有干,但陆家一直以来就有这规矩。” 说完阿宝带着朱立五人回到了营地,对着营地上的其他三人说道:“你们跟着地字号的人回去吧,三天之内没见我,就按计划行事。” 三人点了点头,没有多说什么,其中一人只是看了一眼朱立说道:“计划有没有你都一样要进行,可你来,或不来,这计划就变得很不一样。” 朱立听着一头雾水,转头看向一旁的阿宝。 阿宝不以为意,看着地上的包裹,指着朱立与米刚说道:“这两包东西你们拿着,只是一些水和食物。” “剩下的东西你们三个拿着,营帐里有家伙,你们挑几个顺手的拿。” 朱立五人来到营帐,说的家伙其实也没什么,只是桌子上面摆着几把剁肉的剔骨刀。 朱立叹了口气,无奈自己属于那种先天性动手能力不强的人,拿着刀都妨碍他逃跑的速度。 朱立看了一眼转身就要走,一旁的米刚拉住他,拿起一把剔骨刀就替朱立别在了腰上。 “好歹能防身啊。好不容易活这么大,得惜命啊。” 朱立颇为无奈,小鸡啄米地点着头。 几人从营帐里走了出来,只见阿宝蹲在不远处对他们招手。 阿宝蹲在地上,看着前面的盗洞说道:“一会我先下去,你们跟在我后面。” 4 说着阿宝站了起来,拿着火把朝着盗洞里面扔了过去,随即就俯身要钻进去,却突然停了下来,转头对着朱立等人说道:“下去以后听我的。” 朱立点了点头,但地字号的人当然明白这个规矩。 在下面一切听东家的,给你肉就吃肉,给你骨头就啃骨头,给你汤你就喝汤,别问为什么。 有很多人汤都吃不上,有些人眼馋着呢。而有能力给肉吃给汤喝的东家,就这一个。有些人也眼馋着呢。 说完阿宝转身钻进盗洞,朱立等人紧随其后。 墓道倾斜向下,不知道有多长,陌生的环境里,唯一让他安心的是身后米刚的喘息声。 第4章 人油灯 随着进入盗洞越来越深,泥土已经有些潮湿了。 众人也突然安静起来,就是那么一个瞬间,朱立突然感觉到,好像都能听到自己心跳的声音。 朱立微微抬头看去,只见前方出现点点火光。 应是阿宝扔下去的火把,看来这盗洞要到头了。 只见阿宝身形向下突然消失不见,朱立愣了愣,急忙爬了过去,只见下面火光亮起。 朱立跳了下去,又点起了一把火把。火光映在青黑色的石砖上。那上面多是岁月留下的痕迹。 朱立几人跟在阿宝的身后,阿宝一边走一边向他们解释: “这是是一处甬道,至于通向哪里我也不知道。” 朱立明白这句话是对他和米刚说的,地字号的人明显对这甬道很熟悉。 两人虽是第一次下地,可对这陌生的地方虽说有些害怕,却也充满着好奇,心里好似还有一些激动。 两人左右探头借着火光去打量着四周的环境。 整个甬道异常安静,只是偶尔会有阵阵微风从盗洞口飘进来,虽然声音不大,却也因为地形的原因带起了阵阵沙沙声。 阿宝一行六人,阿宝走在最前面,地字号的三人将朱立和米刚围在了中间。 地字号的三人都是倒斗的老手,其中一位五十多岁的大叔,人们都叫他老谢,倒过的斗比你走的桥都多。 其中一个瘦高个子的,人们叫他三娃,还有一个一身腱子肉的,人们叫他二虎。 这三位也算跟了陆天睿很久了,都曾是绿林中响当当的人物。 大约走了不到一刻钟,甬道突然向下,四周空间变小,若是二虎和阿宝同行,那绝对走不开。 渐渐的,阿宝看着脚下出现了一行石阶,一直向下,角度颇陡。 几人小心的向下走去,米刚跟在后面忍不住问道:“宝哥,你确定咱们没有走错啊,我看这怎么像是通往地狱的路呢?” 此话一出,后面的老谢等人也是哈哈大笑,气氛也算是活了起来。 老谢看着四周的青石砖说道:“路是错了不的,这一路上可都是咱陆家的暗号。” 朱立看着一侧的上墙壁问道:“什么暗号,我怎么没看见啊。” 老谢不以为意地说道:“这陆家的暗号分三种,最常见的就是这种“一”” 一旁的米刚若有所思:“这一有什么用啊,能代表什么吗?” 三娃在后面解释道:“这种暗号简单实用,在写“一”的时候,若是前面落笔比较重,就往前面走。若是后面落笔比较重,就往后面走。” 一边说着,一边向下走去,前面的阿宝突然停了下来,蹲在地上朝着前面看去。 几人还在疑惑着,只听见阿宝的声音传了过来:“前面好像有光啊。” 几人听见有光,探着脑袋看去。 “会不会是陆老爷他们?” “下去看看,不要乱走乱碰。” 离着光线越来越近,几人下了石阶,这才发现,发着光的居然是墓顶镶嵌着二十八颗夜明珠。 几人目瞪口呆,难怪陆老板不惜一切代价,也要下来。 阿宝一脸兴奋,啧啧了两声,这东西…… 啊! 一旁的米刚突然大叫了一声,众人急忙转头朝着他的方向看去,就在转头的一瞬间,朱立只觉得自己的余光看到了一道黑影一闪而过。 还没顺着黑影消失的方向看去,就被墙壁上的情景给吸引住了。 墙壁上居然镶嵌着一个孩童,看那模样也就两岁左右的模样。 孩童成屈膝怀抱的姿势,怀里抱着一盏黑色的油灯。 米刚一脸惊恐的模样,指着孩童的手指,都故意弯曲。若是看手指尖的方向,则指的是另一个方向。 这是米刚当乞丐的时候,听人讲起,对死人是不能用手指去指的。 “你们说这不会是真的孩子吧?” 阿宝拿着火把,凑近了瞧了瞧:“这种东西我也是听陆老板说过。” “找来一岁多的孩童,每天喂食鱼油,等喂到孩子不排泄的时候,就用铜汁将孩子的鼻子耳朵啥的封上。” “然后等上七天,七天之后在肚子上钻个小眼,将灯芯放进肚子里,然后再将灯盏放到肚子上。” 阿宝将火把放了上去,点燃了油灯。 油灯被成功点燃,米刚只觉得这一切不可思议啊。 朱立走了上来,想要灭掉油灯,却被阿宝拦下来。 “在这里,你只能听我的。” 朱立看着阿宝的眼神又退了回来,阿宝又让老谢等人,找找附近的都油灯,将它们都点燃起来。 一共十二盏油灯全部被点亮,随着火光一点点侵蚀黑暗,众人也将整个墓室看的一清二楚。 墓室的中间立着一个青铜鼎。青铜鼎的四周围着很多土陶瓷罐,大约有半个人的高度。 而这墓室的东南西北四个方向,各有一个拱形石门,听阿宝的解释,石门后面应该是就是这间墓室的耳室了。 几人朝着中间的青铜鼎走了过去,二虎踢了一脚青铜鼎周围的陶罐,抬头看了一眼阿宝: “里面有东西。” 阿宝向二虎递了一个眼神,二虎打开陶罐的封口。火把凑过去,众人探头看去。 只见陶罐里盛着大半罐子黑水,二虎拿着砍刀朝着水里摸了过去。 在砍刀伸到水里的一刻,二虎的动作明显停顿了一下。 随即二虎伸出手,朝着陶罐里摸了过去。 只见二虎皱着眉头,猛地将手提了出来。一具赤裸的男孩尸体出现在众人眼前。 二虎下意识的弯着腰看去,却吓的将尸体又扔回陶罐里。 刚才那一幕朱立看的很清楚,男孩被提起来的一瞬间,有一只眼睛是睁开的,那里面只有眼白没有瞳孔。 朱立还在那一幕没有回过神来,耳边突然响起了一声刺耳的尖叫。 阿宝对着众人大喊道:“谁他娘的叫的?” 与此同时周围的十二盏油灯,同时熄灭。 米刚被突如其来的黑暗,吓的惊叫一声。 阿宝拿着火把,一只手按在米刚的肩膀上,严肃认真地问道: “刚才也是你叫的?” 米刚摇了摇头,本已经缓和下来气氛,就在米刚说话的时候再次紧张起来。 只见米刚瞳孔放大,指着阿宝:“你……你后面……” 阿宝跟随陆老爷闯荡多年,当然明白米刚如此是什么意思。 阿宝猛地回身,火把朝着身后抡过去。 火光在黑暗中画出一道弧形,照亮了阿宝的四周。 老谢等人都屏气凝神,二虎更是握紧了手中的砍刀,一会不管看到什么玩意,照头来一刀就是。 等火光照亮了阿宝的身后,众人却松了口气,阿宝也是眨了眨眼睛。么都没有,毛都没有。 阿宝喘了口粗气说道:“我说你小子,刚才看到什么了?我身后有什么?” 米刚探着头,小心翼翼的朝着阿宝身后看去,左看一下,右看一下。眨了眨眼睛:“奇怪,我刚才明明看到一个孩子站在你身后啊。” 阿宝皱了皱眉头,自己喃喃道:“孩子?妈的算了,找陆老板要紧。” “三娃看看这附近有没有暗号,也不知道陆老爷他们从哪个石门走的。” 闻言三娃拿着火把,朝着北边的石门走了过去。 “我刚刚真的看见一个孩子,就站在那里。”米刚小声的对着朱立说着。 朱立看了看四周,低头细声:“其实我刚进来的时候就看到一个黑影,我还怀疑自己的眼花了呢。” “咦?” 黑暗中传来了三娃的一声疑问,几人望向三娃的方向。 借着三娃手中的火光,几人把三娃的四周看的真切。 北边根本没有石门,出现在三娃面前的就是一堵墙啊。 朱立一脸不可思议的神情:“不对啊,我刚进来的时候就看到了,这四面分别各有一道石门啊,怎么现在又没有了?” “二虎,快去看看其他的石门。” 气氛更加紧张起来,朱立和米刚二人心中的恐惧也逐渐扩大。 果不其然,原本好好的四道石门,现在都消失不见了,原来石门的位置上变成了一堵墙。 朱立和米刚连呼吸都有些急促,几人齐刷刷望向阿宝。 阿宝深吸了一口气骂道:“娘的,敢拦你宝爷的路,那就别怪你宝爷心狠手辣了。” “老谢,把罐子里的尸体都扔出来,一把火烧了。” 几人面面相觑,根本不明白烧尸体又能做何为。 而这里面只有老谢跟随陆老爷最久,这其中的门道,老谢也能猜出个七八分。 而这活也只能老谢能干,做了这么多吃死人饭的活,早就不再忌惮某些规矩,什么忌讳也根本顾不上了。 眨眼的功夫,老谢就扔出来了八具尸体。 米刚看着围成一个圆的罐子说道:“这里差不多有二百个罐子。这要是都烧了……” 说着米刚转身一低头,竟呕吐起来了。 就在老谢扔出第十二具尸体的时候,三娃突然叫道:“哎哎哎,这石门咋又出来了?” 阿宝递给老谢一个眼神,老谢随即停下了动作。 “三娃,带头开路。还管他娘的什么暗号啊。” 壁龛 第5章 红裙尸 三娃当下推动石门,一头钻了进去。 众人也跟着阿宝走了进去,在进石门的那一刻,朱立回头看了一眼。 一眼扫在了被罐子围住的青铜鼎上,那一刻,朱立突然打了个冷颤,只觉得青铜鼎上有一双眼睛在盯着他。 老谢最后一个走进石门,他看了一眼地上的十二具尸体,毫不犹豫的钻进石门。不知道作何感想。 石门进去以后是一间侧室,里面空间不大,中间是用石砖砌成青石台,上面摆放棺椁。 棺材的两侧墙壁上,又分别各有一个壁龛,上面摆着一些瓷碗,还有一面铜镜。 阿宝看着壁龛上的东西说道:“看来陆老爷他们来过这里,有些东西被拿走了。” 朱立听后朝着壁龛里面看过去,由于壁龛里空间有限,火光很难照射在壁龛的里面。 朱立拿着火把凑近看去,当火光照射在壁龛里面的时候,朱立大叫一声,一屁股坐在地上。 阿宝等人闻声,急忙赶到朱立的身边,只见朱立指着壁龛里面: “这里有尸体。” 阿宝不耐烦的拉起朱立:“尸体有什么好怕的。你还是祈祷着别看见陆老爷的尸体吧。” “宝哥,快过来看,这里有路。”三娃蹲在地上,伸着脖子说道。 阿宝走了过去,借着火光看到了一条向下的石阶。 老谢站在一旁说道:“娘的,怎么又是向下的路啊,咱们可离地面挺远了。” 阿宝站了起来,向上提了提裤子说道:“二虎,你第一个。三娃你殿后。” 朱立和米刚则走在中间,一路上阿宝虽然看不起这两个倒斗的雏儿,但明眼人都能看出来,阿宝有意无意的还是在保护两人。 而就在三娃最后一个走进通道的时候,侧室里的棺椁突然向下滑了下来,不偏不倚正好压在了通道的入口处。 通往地下的石阶不长,也大概是二虎在前面走的很快,这种人最适合在前面开路了。 只听见二虎在前面轻轻说了声:“到了。” 阿宝和老谢也放慢了脚步,在二虎的身旁散开。 朱立下来的第一眼就被远处角落幽暗的灯光吸引住了。 还未待朱立看清,阿宝突然出声喊道:“陆……” 这陆字刚出口,只见角落里突然出现一张人脸,那人脸色苍白,眼神犀利,对着阿宝做了一个噤声的手势。 阿宝点了点头,看着陆老爷没事,心里悬着的石头也算放下来了。 朱立也是嘿嘿一笑,米刚自作骄傲神色:“哎,真是富贵险中求啊。像我米刚,人定胜天嘛。” 阿宝没有再说什么,而是在等着角落里的陆天睿发号施令。 只见角落里的陆天睿缓缓站起身来,对着阿宝几人招了招手。 阿宝示意几人跟紧自己,随即朝着陆天睿走了过去。 等朱立靠近陆天睿的时候,只见陆老爷一副狼狈模样,好在身上并无血迹。 朱立低着头,不敢抬头看向陆老爷。此刻的陆天睿给朱立的感觉,只有陌生和害怕。 阿宝从背包里拿出一壶水还有一些吃食。 陆天睿两只手在肚子上擦了两下,接过了吃食,狼吞虎咽起来, 阿宝看着陆天睿说道:“好在没出什么事,走大哥,咱们回家。” 陆天睿喝了口水,眼睛盯着远处的黑暗说道:“能走我早就走了,哎,你们是从哪里下来的。” 阿宝将如何下来的过程讲给陆天睿。 陆天睿微微点了点头:“唉,跟我们走的是一条路,不过你们幸运多了。” “上面的四道石门,其中有三道都是死门,大部分兄弟都折在死门里了。” 朱立听的一头雾水,向一旁的老谢问道:“什么是死门。” 老谢皱了皱眉头,一时间也不知道如何解释这死门便潦草说道:“死门,就是进去就死了,里面危险重重。” 说着陆老爷指了指远处说道:“我们下来的时候,那里有座棺椁,本想着开棺上货,拿钱走人。” “还没等开棺呢,突然有人跟疯了一样,大笑着喊,全都要死,全都要死!” “那人手舞足蹈起来,在这里乱跑大叫,直接冲进了一间耳室里。” “我让人去抓他,慌乱中撞翻了耳室的棺椁,一个穿着红罗裙的女尸,竟摇摇晃晃的从地上站了起来。” 听到这里阿宝紧皱着眉头,额头竟也渗出汗来。 陆天睿叹了口气继续说道:“兄弟们,死伤大半,却也奈何不了女尸,最后是阿龙独自把女尸引进耳室,之后关上了石门。” 听到这里,一旁米刚不由得问道:“既然这样,你们为什么不直接撤离这里。” 陆天睿和阿宝同时看了一眼米刚,只不过后者的眼神多是责罚米刚多嘴之意。 陆天睿将水壶递回给阿宝说到:“既然都这样了,那就更要开棺了。这棺材刚开一半,突然传来了窸窸窣窣的声音。” “本不以为意,谁知道刚开始一个伙计,先是抓痒,后来躺在地上哀嚎。这时候我们缓过神来再去看四周,地上是密密麻麻的黑色虫子。” “慌乱中我躲进了棺材里,这才活了下来,我听到外面没有了声音,才敢探出头来,虫子都退去了,就只有我一个人活了下来。” 阿宝甚是惋惜,声音有些哽咽的说道:“陆爷,咱这就回家去。” 陆天睿点了点头,这时候突然乓的一声响了起来。 众人顺着声音看去,只见三娃竟然把棺椁给打开了。 阿宝大声喊道:“三娃谁让你开棺的?” 朱立看着地上的棺材盖,眉头都皱成一团了。 三娃大笑起来:“你们都要死!” 阿宝闻言目瞪口呆,转头看了一眼陆天睿。 陆天睿死死盯着三娃,只见三娃低头朝着棺材里看了过去,突然大叫一声,向着黑暗中跑过去。 陆天睿大喊一声:“追,别让他跑远了。” 说着众人朝着三娃消失的地方追了过去,黑暗中火把随着人员的跑动,映照的景物也是忽隐忽现的。 众人刚刚跑到棺材旁边,只见棺材突然侧翻起来。 紧接着吱吱吱的声音响了起来,好像就跟指甲挠门一般。 阿宝递给二虎一个眼神,示意他上前看看去。 二虎刚要上前一步,棺材猛地被推开,一具女尸缓缓的从地上站起来,出现在众人的眼前。 女尸头戴凤冠,面戴黄金面具,遮住上半张脸。 下半张脸皮肤白皙,嘴唇殷红,只是岁月侵蚀皮肤有些褶皱。 朱立咽了口吐沫,一旁的米刚死死抓住朱立终于忍不住大喊一声:“妈啊……” 阿宝护在陆天睿身前:“拿好家伙慢慢撤。” 陆天睿警惕的看着女尸说道:“一会若是女尸追上来,千万不要害怕,一起做了她。” 这时候黑暗中传来了三娃“啊”的一声大叫。 那女尸突然睁开眼睛,朝着身前最近的二虎扑咬过去。 二虎刚刚抽出刀来,属实被这女尸吓了一跳,好在全神贯注的盯着女尸,不至于反应过慢。 只见二虎大叫一声,一刀朝着女尸劈了过去。 二虎势大力沉的一刀却不敌女尸扑过来的力道。依旧被女尸扑倒在地。 女尸张嘴就咬在了二虎的脸上,二虎大叫着挣扎。 老谢急忙冲过去,抓着女尸的双手,二虎趁机会急忙钻了出去,再抬头的时候,鲜血流了半张脸。 二虎一手捂着脸,一手提起刀,朝着女尸再次冲了过去。 这虎劲就上来了。 可谁知道女尸气力如此之大,竟然硬生生的将老谢抓了起来,一把扔在了二虎的身上。 二虎和老谢顿时摔了个人仰马翻,阿宝急忙上前拉起两人说道:“按着原来的路退回去。” 说着瞪了一眼米刚:“还不去开路啊!” 米刚毫无疑问的点了点头,转身就跑了过去。 黑暗中朱立跟着米刚两人一起跑过去。 顺着台阶趴上去的时候,发现入口处给黑压压的。 米刚伸手拿着火把一照,心里顿时凉了半截。 谁他娘的用棺材把洞口堵上了? 两人急忙又跑了回去,听此消息阿宝也是大骂一声。 “跟这娘们拼了。” 这时候四周又响了窸窸窣窣的声音。 “那虫子又来了。”陆天睿警惕的看着四周说道 “进耳室。”朱立看着不远处的石门大喊。 众人慌乱中挤进耳室,进去的一瞬间,浓重的血腥味刺激着朱立的嗅觉。 地上都是陆家伙计的尸体啊。 朱立强忍着胃里的翻江倒海,转过头不去看地上的尸体。 这时候,二虎突然跺了一下脚喊道: “这里也有虫子。” 几人又推开石门,冲了出去。此时的虫子已经渐渐蔓延过来。 刚出耳室,阿宝和陆天睿朝着左边跑去,老谢等人朝着右边跑去。 若是聚在一起,怕是一个也跑不了啊。 可这帮虫子突然改变路线,竟然形成了两个包围圈,显然哪个也别想跑。 慌乱中,黑暗里一袭红裙突然跑了过来。身上虫子的撕咬,女尸显然不以为意。 朝着老谢等人就冲了过去。 突然不远处又响起了陆天睿的喊声: “阿宝,阿宝你怎么了?” 第6章 地下暗河 朱立借着火光,清楚的看到,护在陆天睿身前的阿宝,突然向前栽倒。 陆天睿一把拉住阿宝,只见阿宝嘴唇微动,好像在说:“陆爷你……” 陆天睿抱着阿宝竟哭了起来。 老谢等人还哪有心思管阿宝怎么样了。 眼看着红裙女尸越来越近,四周的黑色虫子又步步紧逼。 老谢当即脱掉身上的衣服,用火把点燃起来。 当燃烧的衣服被老谢扔出去的时候,虫子瞬间让开一大片。 老谢回头看了一眼众人,目光转到二虎身上。 二虎点了点头:“我拖住那鬼东西。” 说着二虎点燃自己身上的衣服,扔在了脚边。 老谢带着朱立和米刚一路退到了棺材旁边。 棺材被打翻的时候,里面的棺液也流了出来,气味腥臭刺鼻,反而虫子在这里却出奇的少。 本抱着阿宝痛哭的陆天睿,也被老谢拉到了棺材旁边。 陆天睿坐在地上,把头深深地低了下去。 朱立看了一眼陆天睿的侧脸,只觉得有些不可思议。 此时的二虎大喊道:“老谢快找出路啊!” 眼看着地上的衣服已经快然后成了灰烬,老谢也是心急如焚。 看了一眼棺材下面的金井,一屁股坐了上去,心如死灰瞥了一眼旁边的陆天睿: “等死吧。” 可老谢刚刚说完,就觉得有微风拂掌而过。 “好好好。” 老谢连说三声好,随即把火把朝着金井扔了下去。 火把晃晃悠悠的转了下去,火光却突然熄灭了。 老谢哪里管得了那么多,当即拉起陆天睿喊道:“金井下面有路。” 陆天睿还挣扎着要去拉上阿宝的尸体,老谢死死拉住他的身体,一手按着陆天睿的脑袋,将他塞进金井里。 最后还补上了一脚,陆天睿顺着金井掉了下去。 老谢转头看了一眼朱立两人:“还磨蹭个屁啊,下去吧。” 朱立两人都被吓傻了,老谢说什么就是什么了,也甭管金井下面是什么了。 看着两人跳了下去,老谢喊到:“二虎你先下去。” 二虎本就借着几个火堆与女尸周旋,听到此言语,二虎掉头就跑。对着金井便跳了下去。 老谢紧随其后,之后就听见扑通一声。 朱立在入水的那一刻,脑袋嗡了一下,只觉得这河水冰冷刺骨。 慌乱中想要睁开眼睛,意识却越来越模糊。 直到一丝疼痛传到大脑,朱立瞬间清醒过来。 当痛感越来越大,朱立低头看去,只见一条冒着蓝光的丑鱼,咬在他的小腿上,尾巴不停的晃动着。 朱立想要开口大叫,却猛然灌入一口冰冷的河水。 这时候一双手开始向上拉着朱立。 朱立这才反应过来,拼命向上游去,可只觉得身上沉重不堪。 只见那双手去拉着朱立身后的背包,朱立随即脱下背包,向上游去。 朱立从水中探出头去,贪婪着呼吸空气,这时候他才看明白,拉他的人是米刚。 四周嘈杂的水声,还有不断扑腾扑腾的声音。 距离朱立不远处的一片水域,已经被鲜血染红了。 而刚刚咬在朱立腿上的丑鱼也消失不见了。 米刚看着不远处的石滩,拉着朱立游了过去。 两人坐在石头上重重的喘着粗气。 米刚指着河里的鱼说道:“那是什么玩意,我怎么从来没见过呢?” “看样子应该是达氏鳇,这种东西,我只在东北见过,没想到这里还有这种。” 两人顺着声音看去,只见老谢躺在石头上,一旁躺着的是陆天睿。 米刚东瞧西瞧转头问道:“二虎呢?” 老谢拧了拧已经浸湿的裤脚,用下巴指了指河水说道: “可能已经喂鱼了。” 朱立呆呆的盯着河面,鲜血已经蔓延开来。 “这里应该是地下河,这河里还不知道有什么东西呢,别在这里了,找个地方烤烤火吧。” 陆天睿睁开眼睛喃喃道:“这次真是完了。” 老谢回头看了一眼陆天睿说道:“本应该顺着地下河的流向,向下走的。可这河里的鱼只能让咱们向上走了。” 陆天睿站了起来抖了抖身上的水珠,自故自的朝着前方走去。 几人向前走了不远,空间变得越来越大,这里已经出现了人工修整过的痕迹。 老谢摸了摸一旁的石壁,这里被地下水冲刷了很久,若是不沿着旁边的石壁走,很容易滑进河里喂鱼。 老谢一边低头走着,一边观察旁边的石壁。 这也是跟随陆家多年养成的习惯。 只是老谢抬头的时候突然看到石壁上,出了一个“一”字。 落笔轻,收笔重。看样子应该是往前走的。 可就奇了怪了,陆家的暗号,只有陆家的人知道,可是陆老爷明明没有来到这里过啊,又会是陆家的谁呢? 本想出声询问陆天睿,可一抬头只见前面的陆天睿停了下来,抬头向前看去。 只见前面出现一个黑漆漆的山洞,洞口很大,四五人并排而行也很轻松, 陆天睿随即加快了脚步,毫不犹豫的朝着洞口走过去。 老谢看了一眼身后的朱立两人说道:“一会跟紧我。” 朱立点了点头,自从遇到那红裙女尸,好像这一路上都是老谢在保护所有人。而老谢也刚好有这样的能力。 在心底里朱立愿意稍稍靠近老谢,但到了真正危险的时候,朱立不一定会为了老谢奋不顾身,但为了陆天睿一定能。 走进洞口,里面很静,偶尔能听见滴水的声音。 朱立只觉得阴风嗖嗖,加上身上湿透的衣服,让人直打冷颤。 走了不久,空间豁然大了起来。朱立好奇的打量着周围的环境,却被眼前的一幕惊住了。 朱立的面前是一条土路,而土路的两旁各有一个坑,里面都是森森白骨。 老谢皱着眉头:“这里怎么会有殉葬坑呢?” 陆天睿满脸激动神情:“看来这里面才是正主的位置啊。” 老谢看了一眼陆天睿没有说话,转身跳下殉葬坑,不一会功夫,老谢竟然从下面扛着几块木头上来。 此处阴风阵阵,满地的白骨,若是说这里藏着魑魅魍魉也不觉得过分。老谢竟然敢独自跳下去。 不一会功夫,老谢升起了火,脱光了衣服架在火上烤着。 朱立和米刚也凑了上来,有样学样,将各自的衣服都架了上去。 也不知道多少年头的木头了,燃烧起来依旧嘎嘣作响。 木头燃烧起来甚至带着阵阵幽香,朱立和米刚靠在一起,闻着幽香,意识渐渐放松。 朱立渐渐低下头,闭上了眼睛。 火光映着四人,朱立迷迷糊糊中仿佛听到有人在窃窃私语。 是有人在谈论这个世界的好坏吗? 朱立只觉得一双手在推着他,他试图从酣睡中清醒过来。 侧躺在地上,扭头看到米刚在叫醒他。 “朱立,朱立。” 朱立的意识瞬间被拉了回来,拉回了这个黑暗阴冷的地下世界。 原来,我们还在这里,还以为一觉醒过来,我躺在陆家大院的床上呢。 米刚小声地说道:“我刚才看到一个黑影,一闪而过。陆老爷和老谢也不见了。” 朱立揉了揉眼睛,火堆已经熄灭了,还留有余温。 他穿上衣服,用眼神询问米刚。 米刚摇了摇头:“我也不知道他们去哪里了,要不要等等他们?” 朱立本想着留在原地等他们是最好的选择,也怎奈米刚说他刚才看到一个黑影。 说起黑影他很容易的想起,在存有青铜鼎的那间墓室里看见的黑影。 黑影说起来总会让朱立有些不安。还是决定去找老谢两人才行。 看着地上的两排脚印,朱立毅然决然的跟着脚印前进。 两人走在殉葬坑的中间,阴风一阵阵的吹向两人,有些潮湿的衣服紧贴着皮肤。 朱立看着左右两端的殉葬坑,左面的坑里看起来都是一些人骨,右面的坑里好像是动物的骨骸,还有一个个破烂的马车。 走着走着,米刚突然指着地上的脚印说道:“两个人,怎么会有这么多脚印啊?” 果然低头看去,一排脚印竟然出现了六个。 朱立有些惊恐的看着米刚:“难不成又有陆家的人找到这里了?” 米刚也不知道怎么回答他,在这鬼知道的地方就得请鬼来猜。 朱立不由得加快了脚步,他对这个脚印有种不好的预感。 走了一会,殉葬坑的路上突然出现一条岔路。 就在朱立观察地面的脚印时,米刚在旁边说道:“你看,前面有两个洞口。那里好像还有一个人躺在那里。” 朱立看过去,朝着躺在地上的人跑了过去。 等跑过去的时候,两人大吃一惊。 只见满身是血的三娃,躺在一处洞口的旁边。 米刚满脸惊愕的神情,蹲在三娃的身边:“三娃你怎么在这,陆老爷他们呢?到底发生了什么?” 一连串的问题,让三娃根本回答不上来,因为此时的三娃还在昏迷当中。 此时三娃身上的一处伤口,让朱立陷入了迷茫和恐惧。 因为那伤口明明是一处刀伤! 朱立轻轻推了推三娃,又小声叫了叫他的名字。 三娃缓缓睁开眼睛,有些失神的眼神看着朱立。随后胳膊慢慢地抬了起来,艰难地说道: “小心……” 可还没等说完。 胳膊便重重的垂了下去。 第7章 月影兽 朱立看着三娃刚刚抬起手臂的方向,分明是指着旁边另一处的洞口。 那洞口里面又能有什么呢?三娃身上的刀伤又是怎么来的呢?这墓里到底藏着什么东西,竟让陆天睿这般人如此疯狂。 米刚伸手探了探三娃的鼻息,叹了口气说道:“没气了,救都救不了了。” 看着三娃身上的刀伤,朱立陷入了沉思。但是没有办法,他没有能力解开这个谜题。 可强大的好奇心在驱使着他,又或者,是朱立的某种欲望。 他望向那个如深渊般的洞口,再一次毅然决然地走了过去。 那是米刚第一次觉得,眼前的朱立突然有点陌生。 “不等老谢他们回来了?”米刚跟在后面小声问道。 朱立摇了摇头,喃喃自语:“总觉得有点不对。” 两人走到洞口处,一时间朱立看着黑漆漆的洞口,竟然有些动摇,要不然还是在这里等着老谢他们吧。 毕竟只是十几岁的少年,对未知虽有无穷的好奇,却也有无尽的恐惧。 就在两人犹豫不决的时候,洞里突然燃起了火光。 火光在黑暗里显得有些渺小,亦如天上的一颗星,人心头上的一点光。 火光在黑暗中微弱着跳动着,火光下映着的是陆天睿的脸。 看着面前的陆天睿,朱立竟然有些莫名的紧张。 “你们怎么跟过来了?”陆天睿率先开口。 “我有些不放心你们。”朱立主动接过陆天睿手中的火把。 咬了咬牙继续说道:“三娃是怎么出现在这里的,你们发生了什么事吗?” 陆天睿盯着朱立,过了一会叹了口气:“本不想让你知道太多,陆家的这种买卖更不想让你掺和进来。” “不过既然你已经进来了,我便跟你说了吧,陆家一直以来都是以盗墓为主的,你们看到的当铺,古董店。都是陆家摆在明面上的东西。” “如今陆家遭受如此一劫,他老谢便心生歹意,想在墓里除掉我,然后自己出去继承我的家产。三娃为保护我……” 陆老头垂头丧气,又抬头看了一眼朱立:“我现在唯一信任的就是你了。” 朱立皱着眉头微微点头,心里却有些纠结,老谢为什么要这么做。 “陆老爷,接下来咱们怎么办?” 米刚问向陆天睿,对他的说法十分理解,人心险恶这个道理,米刚很早的时候就明白这个道理了。 陆老爷回头看了一眼漆黑的洞里说道:“刚刚老谢就是在这个洞里追杀我,我躲在黑暗中折返回来,我们走旁边的那条路,只要能从这里出去,这一切就好说了。” 三人举着火把,来到了三娃死去的洞口前。 朱立低头看着三娃,心中隐隐作痛,不由得说道: “要不把三娃的尸体带出去吧,对他们的家人也好有个交代。” 听说要把尸体带回去,陆天睿神情有些奇怪,最后无奈地说道:“你想带就带。” 米刚一把抓住了他的胳膊小声说道:“你小子糊涂了,前路还不知道有什么等着咱们呢,你带着他,只能拖累你自己。” 听着米刚的话,朱立也打消了这个念头,毕竟他心里也没有很执念,非要带着尸体走。 陆天睿看着这一幕,似乎对朱立有些失望。 只不过这失望从何而来,那就不得而知了。 三人走进了旁边的洞穴里,洞口处三娃的尸体就静静的躺在那里。 朱立走进洞穴里,回头看了一眼三娃的尸体,他总觉得三娃的死没有那么简单。 就在朱立转过头的时候,背后三娃的尸体突然消失不见。 瞬间整个洞穴里,刮起了一阵阴风。带起了阵阵犹似女人的叫声,凄惨,怨厉。 朱立和米刚不自觉的靠在一起,拿着火把走在前面的陆天睿解释道: “这是风刮着洞穴里凸出来的石头造成的。就像是窗户没有关好,外面刮起大风造成的声音。” 虽是有如此解释,但两人心理多半都是恐惧。 一路上三人无话,越往里面走,洞穴越小。修整的也越工整。 米刚本想跟朱立说点什么,要不然这气氛不憋死个人啊。 只是看着他皱着眉头,好像在思考什么。米刚忍不住好奇,用手肘捅了捅他的胳膊问道: “你想什么呢?” 朱立咬着嘴唇说道:“我总觉得这一路上有太多的疑点了。” “有没有疑点我不知道,但是太多不可思议的事了。我想我回去怕是睡不着了。” 米刚故意用了一些轻松的语气,其目的也是为了安慰朱立。 朱立随意应付着点了点头。这时候前面的陆天睿说道:“就在这里休息休息吧。” 米刚应了一声,朱立向前看去,只见他们身处一间墓室中。 墓室石壁上的长明灯已经被陆天睿点燃了。 墓室的中间有着一个漆黑的小棺材,其余什么都没有了。 这让陆天睿也很吃惊,毕竟他也没有见过这种墓葬结构。 那漆黑的棺材很小,大概就只能装一个七八岁的小女孩的样子。 而棺材的不远处,正对着一道石门。石门已经被打开了。 陆天睿看着被打开的石门,摸着下巴说道:“难不成,这里已经有人进来过了?” 米刚坐在地上说道:“怎么会呢,难不成是这墓主人,嫌太闷了,开个门透透气?” 陆天睿没好气地说道:“我就说你这小子的脑子,跟普通人就是不一样。” 说着陆天睿朝着中间的漆黑棺材走了过去。 朱立侧着头看向石门,开着一道缝,刚好仅仅能容过一个人通过。 但朱立可并不打算进去,只能站在石门下面,紧皱着眉头。 石门上雕刻了花纹边缀,但是与之格格不入的是,石门的中上方,竟然雕刻着一个戴着青面獠牙面具的人。 那人披发赤足,拿着木杖,腰间悬挂玉牌,高举拿着木杖的右手,动作有些夸张。 另一扇石门,雕刻着滔滔江水,江水之上有一涯畔,在这之上站立着一个似狗非狗,似虎非虎的动物。 正与那人遥遥对持。 原本紧皱的眉头,也逐渐舒展开来,朱立被这石门上的刻画吸引住了。 这时,嘭的一声响了起来,朱立和米刚看去。 只见陆天睿已经把棺材打开了,朱立和米刚好奇的凑了过去。 棺材里面只有一具白骨,看样子应该是什么动物的。 朱立看着棺材里的白骨怔怔出神,突然睁大了眼睛,转头看向石门。 这里躺着的不会是石门上刻画的那种动物吧? 看着朱立的表情,两人也朝着石门看了过去。 陆天睿越看神情越激动,转身大喊着:“这棺材里的不会是这石门上画的东西吧?” 米刚在一旁考虑了一下说道:“我觉得可能性不大,这石门上的东西,我都没有见过?” 突然陆天睿抓着米刚的胳膊说道:“既然如此,那还要陆家的家产有何用啊,有何用啊!” 看着眼前如同发疯一般的陆天睿,米刚也是毫不客气,直接甩了他的手说道: “我说陆老爷,我劝你还是少干点这种事好,你就不怕有报应啊?” “哈哈哈,报应?能有什么报应,让我家破人亡?” 陆天睿大笑着,在米刚看来,这人完了,这不废了吗,咋搞疯了一个呢? 陆天睿一边摇头笑着,一边走向棺材说着:“真是没有想到啊,这世间还真有月影兽。” 朱立两人听的真切,这玩意叫“月影兽?” “什么是月影兽啊?”朱立看着棺材里的白骨说” 大笑着的陆天睿,对着两人摆了摆手。 朱立皱着眉头盯着好似癫狂的陆天睿。 陆天睿解释道:“这月影兽可是传说里来的,至于它到底是什么就不清楚了,有人说是猫,也有人说是猫和别的动物生的。” “但是这些都不重要,重要的是这东西能给你带来好运。” “以前在灵州有一户人家,这家就只剩下孤儿寡母了。” “儿子虽然没有读过书,但是心地善良,老实本分。” “这家母亲织布,儿子跟随邻居务农。虽然贫苦,但也吃的饱穿的暖。” “这儿子没事的时候,就会去村外面的一间庙里祭拜,随便带点残羹剩饭给住在庙里的猫儿。” “这一来二去吧,庙里的猫就都熟悉它了,也不怕他了,经常卧在他的脚边。” “这有一天,还是照常来祭拜,有一只黑猫,叼来一只小猫崽,就放在了他的脚边。” “黑猫蹲在地上,朝着他喵喵的叫了两声,然后转身就走了。” “少年不明白黑猫的心思,只当是让自己看看黑猫的崽。可这黑猫一去不复返,等了半天也不见那黑猫回来,天也快黑了,庙里的猫儿也四散而去。” “少年最后把猫崽带了回去,刚好邻居家狗下了一窝狗崽,这猫就被少年放在了狗窝里。” “就这样猫崽活了下来,待这猫崽三个月以后,就变得与众不同了。” “两只耳朵啊,要比一般的猫大很多,脚掌要更加厚实,尾巴又大又粗,而且也要比一般的猫长,两只眼睛滴溜溜的转,说古灵精怪也不过分。” 第8章 真假陆天睿 “自从少年把猫带回去以后,生活就更有重心了,只不过随着猫一天天长大,这饭量也大了起来,只不过这猫长到三个月后几乎就不用少年怎么喂了。” “野鸡,野兔的,少年倒是跟着猫吃了不少。” “但是这猫也有个特点,就是跟人不亲近,也包括少年在内。” “过了几年,猫越来越壮实,走起路来左摇右摆的,好像个山大王。不过要说走路,这邻里乡亲的还真就没有见过这猫。平常的时候也就只能在少年的家里见见。” “那一年,灵州城兵乱,母亲重病去世,生灵涂炭,怨声载道。” “兵乱祸害,那庙也被拆了,庙里的猫儿们自此不见踪影。” “少年带着猫,离开了家乡,过上了四处奔波的日子。” 少年没想过离开家乡,可突然觉得家乡好像被世界抛弃了,你不得不四处奔走,用二两银子抵挡生活时时刻刻的压力。 还是幻想着有一天,世界记起你的家乡,可你又用什么方式回去呢。 不知不觉少年出了灵州城,一路南下,终于在这里他看到了国泰民安,风调雨顺。 烟花三月下扬州。 在这里少年打了一份长工,自己搭架了一座草屋。 少年的猫也习惯了这里,并不觉得草屋有多简陋,也对,他只是猫啊。 这天打完长工的少年回到草屋,发现猫不见了,也不以为意,它贪玩,又是自由的。 可第二天的时候,少年还是没有看到猫,心里便急了,赶忙出门寻找,就像是慢了一分,便再也找不到了。 少年找了整整一天,终于在黄昏的时候,看到街边一个少女,蹲在地上,脚边就是少年的猫。 黄昏里的少女与猫,猫儿躺在地上,少女俯身低头看它。 少女的眼里,是清纯,善良。她的睫毛好长,精致的侧脸,微微上扬的薄嘴角,黄昏的阳光洒在她的身上,留给了少女金色的发梢。 此景虽好,却不在少年的心头。 少年跑了过去,蹲在地上无奈地说道:“你怎么跑这么远?” 猫儿看到少年来了,叫了两声,依旧趴在地上。 少年抬头道谢,与少女对视一眼,此一眼便万年。 少女家世极好,家中父母算是老来得子,只少女一人,自是极其宠溺。 少女执意嫁给少年,父母念其一往情深,便让少年同他们一起生活。 生活有了保障,少年开始了读书,少女相夫教子。 那只猫就笑眯眯的晒着太阳。 唉,这个家没我都得散。可能现在是这个猫的心声吧。 八年后,少年学有所成,考取了功名。 功成名就的少年,想着回老家看看,估计很多人的心里都是这般。 少年带着猫和少女回到了灵州城。 仔细看去,其实没有什么变化,只不过走了一些人,来了一些人。该吃不饱饭的人还是吃不饱。 灵州城虽然没有什么变化,但在少年的心中愈发的凄凉。 两人来到了少年的老家,土房已经坍塌,断壁残垣,荒草丛生, 少年看着以前的老房子,怀里的猫儿突然跑了出去。 看着猫跑过去的方向,应该是去了以前的庙。 少年来的时机是恰逢匪患作乱,此时的灵州城已然不能再经历战火了。 此时匪患围城,少年结合地方政府开始守城。 匪患没有攻城器械,只能围而不攻。 这天夜里,匪患结合城内小人,不费一兵一卒,灵州城门大开。 夜里猫儿叫醒少年,听到外面叫喊声不绝,心知城门已破。 少年连夜团结众人,回攻城门。 夜里猫儿带领一众野猫,如黑夜使者朝着匪患大军飞涌而去。 给少年争取了大把时间,结合官兵攻回城门。 天空泛白之时,匪患大军撤去,匪首被擒。 因为此事,少年成了灵州城的父母官。经过少年整治,灵州的再次繁荣起来。 后来少年升迁远去,那只黑猫也跟着不见了。 人们为了纪念少年和猫,在原地庙地的基础上重修了一个庙,取名猫儿庙。庙里供奉的正是少年和那只猫。 米刚听着心中感慨:“若是我有这样一只猫就好了?” 而一旁的朱立却问道:“若是这么说的话,这里难不成就是那个少年的墓葬?” 看着朱立的模样,陆天睿突然笑了起来:“这月影兽虽是百年不遇的,但要说见过它的人也不少,百年肯定会出现这样一只的。” “看着石门上的刻画,我觉得这只月影兽,要比传说里还要早。” 说着陆天睿抽出腰间的匕首,在棺材里捅来捅去,嘴里还一边念叨着: “这月影兽竟没有一点陪葬的东西?” 朱立看着陆天睿的动作,却突然死死盯着看着陆天睿手里的匕首,再想起了三娃的尸体便说道: “陆老爷,等这次我们出去,你就把瑶瑶嫁给我吧。” “好说好说。” 一旁的米刚目瞪口呆:“我……” 朱立摆了摆手,从地上站了起来。 陆天睿收起了匕首,看了看石门里面说道:“米刚你先进去。” 米刚充满疑问的啊了一声,随即点了点头,能怎么办,硬着头皮往里面冲吧。 石门本就打开一道缝隙,刚好能容一人通过。 米刚深吸了一口气,一步就跑了出去。 朱立不放心,跟在后面蹿了过去。一脚刚刚落地,下面的石砖突然下陷,随即砰的一声响了起来。 朱立还不明白怎么回事呢,只见一只箭矢射向自己腰间。 朱立被箭矢力道带飞出去,躺在地上一动不动。 米刚大叫着朱立的名字,陆天睿急忙冲了过去,一把拉住米刚说道: “别去,这里面还有机关!” 米刚在陆天睿怀里挣扎着,一遍一遍喊着朱立的名字。 “这是七步绝生门,你再往前迈一步,你的下场就和他一样了。我们要活着出去才是他们想看到的。” 本事提着的一口气,也泄了出去,米刚颓然坐地。 陆天睿拉起米刚,朝着墓室中间走了过去。 这时候一声尖锐的猫叫响彻整间墓室。 墓室瞬间亮了起来,墙壁上的人油灯不知为何自燃起来。 墓室的中间有一口棺材,被四条铁链悬挂在半空中。 陆天睿神情激动,连连回头:“难不成这里还有一只月影兽?” 有没有月影兽就没人知道,反正米刚是觉得这里绝对不是人待的地方。 陆天睿本想着朝着棺材走过去,却听见背后有人喊道: “陆天睿你这个畜生!” 只见浑身浴血的老谢站在两人身后。 陆天睿不屑的摊了摊手:“本就是棋子,难不成你还想着活着出去?” 老谢手里握着那把剔骨刀,喘着粗气说道:“既然我也出不去,那你也别想出去了。” 一旁的米刚看着剑拔弩张的两人,急忙出声劝解道:“都是一家人,别打别打啊。” 老谢看着朱立,一脸怒气说道:“你个小王八蛋,还分不清是人是鬼吗?” 这时候熟悉的声音响了起来,:“米刚快过来,这人不是陆天睿。” 听着朱立的声音响了起来,米刚瞬间朝着远处跑去。 只见朱立出现在众人眼里,朱立捂着腰一步一步走了过来。 “朱立你没事啊?”米刚跑过去扶着朱立。 手里拿着一把剔骨刀的朱立苦笑道:“还要感谢你,往我腰间别了一把剔骨刀。刚好挡住了射来的一箭。” 米刚大笑着:“我就说吧,我是你的月影兽。” 朱立搂着米刚的肩膀轻轻拍了两下。 站在不远处的陆天睿看见朱立走了过来,也有些惊讶,只不过却张嘴问道: “你怎么知道,我不是陆天睿的?” “你没有陆老爷身上的刺青,就在你掏出你腰间匕首的那一刻我肯定了。” “你不光身上没有陆天睿的刺青,就连这里的所有人都是你一个人杀的吧。” 陆天睿有些吃惊的笑了笑:“你是怎么知道的?” “三娃身上的伤口,就是刺伤,我想问问老谢手中的剔骨刀,能做到吗?” “我们下来的时候,只带了这一把防身的东西,老谢一直跟我们在一起,根本没有机会去找匕首,而且只有阿宝单独跟你在一起,却死了!” “所以阿宝也是你杀的吧!” 陆天睿大笑着点了点头:“真是想不到啊,你这个年纪,居然能看到这么多东西。” “不过没关系,你们都会死在这里的。” 老谢骂了一声娘,就朝着陆天睿冲了过去。 这时候一道声音响了起来:“老谢,先别动。” 众人顺着声音看去,只见壮汉背着陆天睿站了出来。 朱立满眼激动神情。 “曹然,想不到吧,我还活着。” 此时假的陆天睿撕掉脸上的人皮面具大笑道:“这一路上没有看见你的尸体,我就知道你还活着。你陆天睿哪能就这么死掉了。” “我会让你活着,亲眼看着我是如何复仇的,我会拿回属于我的一切,会让你陆家跌入深渊,再无翻身之日。” 陆天睿叹了口气:“曹然啊,你哪懂这其中的故事啊,你也不过是个棋子,现在退出,我可以保你下辈子衣食无忧。” 第9章 阴兵过境 曹然看着一脸真诚的陆天睿,神情悲愤:“你我杀父之仇,现在跟我说这个,还要可怜我!” “我这一条烂命,换来整个陆家的沉浮,值了!” 听着曹然的言语,陆天睿微微叹了口气:“当年你父亲……” “啊,你不要说了,事到如此也不必听了。” 曹然大叫着转身飞奔而去。 陆天睿赶紧出声喊道:“给我抓住他!” “哈哈哈哈哈……” 飞奔的曹然竟然大笑起来,只见他一头撞在棺椁上面。竟被力道弹开,后退数步。 踉踉跄跄的曹然,好不容易站稳,慢慢转过身。鲜血从他的脑门流了下来,经过过了眼睛,流到了嘴角,快速的滴到地上。 曹然转过身去,朝着陆天睿诡异的一笑,随即砰的一声倒在地上。 此时整间墓室都在响动,曹然一头撞的棺椁正在摇晃。 本被四条铁链拉在空中的棺椁,此时正在左右摇晃。也不知道是曹然撞击的力道太大,还是铁链年久质量不佳。 铁链竟从墙壁上脱落下来,棺椁不再左右摇晃,而是朝着一个方向倾斜着倒在了地上,棺椁四散开来,尘土飞扬。 众人眯着眼睛,都在余光里都在关注着那名壮汉背上的陆天睿。似乎在等着他发号施令。 看着一身狼狈的陆天睿,朱立有些感慨,这个陆天睿才让我觉得真正熟悉。 可一旁的米刚却说道:“我咋看他也不像陆老爷呢?” 朱立瞥了一眼说道:“你是不是看我也不像朱立啊?” 听闻此言,米刚瞬间睁大了眼睛,一脸恍然大悟的神情。 “三,过去看看。” 陆天睿在壮汉的身上说道。 朱立哦了一声,向一旁的米刚说道:“原来是陆三啊,这么多年只听过,从没见过呢。” 米刚看着一旁的朱立,越看眼神越不对,你到底是不是朱立啊。 “陆三是陆老爷收的义子,那可是陆家的宝贝,一般不给人看的。” 众人朝着棺椁走了过去,棺椁散落露出了里面的棺材。 “爷,开棺吗?”陆三粗犷的声音响了起来。 陆天睿陷入了沉思,过了半晌才说道:“老谢,开棺,三啊你放我下来吧。” 陆三嗡里嗡气的嗯了一声,将陆天睿轻轻放了下来。 朱立见状急忙跑过去扶起陆天睿,却发现他双腿无力,被人扶着都站不起来,就像是棵草随风飘荡的两条腿。 朱立看着陆天睿的模样,心里暗暗作痛,只觉得这个曾经天塌下来都不怕的男人,原来也同他们一样,只是个普普通通的人。 由于棺椁散落,开棺就变得简单多了。 陆三和老谢两人,没一会功夫便将棺材盖给打开了。 棺材盖打开的一瞬间,棺材里闪过一丝白光。 众人围上去的一瞬间,竟然都楞在那里了。 坐在地上的陆天睿看着几人,心里愈发的着急便出声询问道: “三,这里面有什么?” 陆三的思绪被陆天睿的声音拽了回来,啊了一声说道:“老爷啊,这里面有人。” “放屁,棺材里面不放人,还能放什么?” “好像是活人!” 陆老爷啊了一声,让陆三背起他去瞧瞧。 棺材里躺着一个男人,双手拿着白玉杖抚于腹上,身着金丝蟒纹,头发散落在棺材里,胡子和睫毛都看的一清二楚。 陆天睿也懵了,下地这么多次,还是头一次遇到这种情况。 要说像是红裙女尸那样,可脸上多少会有些变化,要说像棺材里面这位主,还真没有过。 不过更吸引朱立的不是这人跟活人无二,而是胸前挂着的三块龙纹玉。 显然陆天睿也同样被吸引了。 “老谢,把那三块玉拿出来看看。” 老谢探出手将三块龙纹玉递给了陆老爷。 看着龙纹玉的形状,陆天睿又皱起眉头了,到底何人穿的起蟒纹,配得起天子的规格龙形玉佩呢? 就在陆天睿陷入沉思的时候,几人几乎同时发出了惊叹的声音。 只见棺材里的那位主,竟然以肉眼可见的速度,迅速干瘪了下去,眨眼间的功夫成了一具干尸! 也是陆三艺高人胆大,竟然伸手朝着棺材里摸了过去。 陆天睿急忙出声阻止,让陆三收好龙纹玉。可也就在此时,四周突然响了鼓声。 轰隆隆的声音,撞击着众人的心胸,一声随着一声,只觉得呼吸急促,心中有股热血突然燃了起来。 鼓声越来越快,随之马蹄声,叫喊声一股脑的涌了过来。 陆天睿神情紧张,侧耳听着,突然大喊道:“快跑,阴兵过境!” “什么玩意?” 米刚正探头探脑的提问呢,只见一张大手抓着他的肩膀,带着他飞奔起来。 马蹄声越来越近,仿佛就在众人耳后。 按捺不住好奇心的米刚,扭头朝着身后看去。 就见一排排骑着战马,身着黑色铠甲的人穿墙而来。 也就在这时,米刚突然挣脱那张大手,朝着身后的方向跑了过去。 此时的朱立就站在棺材旁边,一动不动,仿佛根本不知道那帮阴什么境要过来了。 米刚一边喊着朱立的名字,一边朝着他跑了过去。 可能是米刚的叫声,喊醒了朱立。 朱立猛地朝着米刚的方向看去,这时朱立眼中的世界仿佛只有米刚。 大脑一片空白的他,只看见米刚在朝着他招手,但却突然听不到他的声音了。 朱立下意识的朝着米刚跑了过去,当米刚拉住他的胳膊时。 嘈杂的声音瞬间进入朱立的耳朵中,一下子清醒过来的朱立反过来拉着米刚跑了起来。 陆三跑到七步绝生门的前面喊道:“快跑过来,躲进去。” 老谢的声音在旁边响起:“这七步绝生门的机关还存在,大家小心。” 说着老谢第一个钻了出去,陆三背着陆天睿在接应朱立二人。 眼看着还有几步就跑过去了,朱立只觉得脚下一空。身体随即不受控制。 身后的米刚见状,奋力跳起,向前推了过去。 这一推朱立飞了出去,爬在了地上,牙也摔断了两颗。 顾不得满嘴血和灰尘,急忙转身朝着身后看去。 只见米刚大半个身子都被夹在地下,朱立没有掉下去,石板就开始关闭,刚好夹到了要掉下来的米刚。 朱立赶紧爬过去,准备拉起米刚,可看样子这石板的力道极大,胳膊怕是已经折了。 陆三也跑了过来,拉着米刚硬生生脱掉了米刚胳膊上的一层肉,这才将人拉了上来。 米刚被拉上来的一刻,已经疼晕过去了。 顾不上处理他的伤口,只能拖着他,先钻进去再说。 陆三钻进的一刻,竟然想要将石门关上。老谢在一旁忍不住骂娘:“这玩意墙都能穿,你把门关上有个屁用啊。” 陆三眨了眨眼睛,随即哼了一声。 老谢坐在地上气哼哼地说道:“不跑了,怎么也跑不过这玩意。” 老谢刚刚说完,只见石门处,一头战马的头已经穿过了石门。 朱立还在处理米刚的伤势,心中只祈祷着,一定要活着出去,活着。 就连陆天睿也是面如死灰,看着战马快速穿过石门,而无动于衷。 “喵……” 一声凄厉的猫叫响了起来,顿时那些阴兵如同碎片一样,一点点消失。 朱立大喜,忍不住喊道:“月影兽!” 老谢哈哈大笑:“不管什么兽,我都谢谢它啊。” “现在当务之急是回去,我们没有补给,没有救援,会死在这里的。” 陆天睿的声音变得沙哑起来。 他说的对,现在他们五个人就没有一个人不受伤的,而且没有食物和水,不能一直困在这里。 朱立想了想若是按照原路返回……不行,上面有女尸还有吃人的虫子,而且他们是摔到地下暗河的,根本上不去。 “顺着地下暗河走,肯定能走出去!” 老谢说完目光坚定的看着几人,最后目光定在陆天睿身上。 陆天睿眯着眼睛,看着米刚昏迷不醒的样子,引最后叹了口气说道:“就顺着地下暗河走吧。” “老爷,那……” 陆天睿打断了陆三的讲话:“是我失算了。” 虽然不明白他说这句话的意思,但朱立看的出来陆天睿再没了人定胜天的豪气。 几人一路退回到地下暗河,这里又变得平静起来,甚至那些怪鱼也消失不见了。 朱立想着在这里发生的一切,就好像做了一场梦。又是如何的梦,能够让人记得一辈子。 再抬头时,第一眼是背上朱立的胳膊在眼前晃荡,心酸如此,奈何如此。 本是压抑的气氛,突然前方扑腾一声点燃,几人抬头望去,只见黑暗中两点绿光在晃动。 第10章 一去不回 看着朱立的模样一旁的老谢说道:“这达氏鳇可是吃肉的,它能在这里生活指不定吃的什么东西,你小子敢吃?” 朱立脸色铁青,显然是想到了其他不堪的画面。 老谢看着眼中弱者一般的朱立,竟然带了些笑意。 “看,又出现了。” 抬头看去,只见那两点绿光又出现了。 众人盯着绿光,良久未动。突然绿光消失,就在众人睁大眼睛的同时,绿光再次出现,朝着几人快速移动。 见那绿光移动速度极快,老谢骂了一声娘:“快跑!” 众人下意识转身就跑,那绿光在黑暗中移动速度极快,眨眼间就到了众人的身后。 由于速度极快,根本看不清那是什么东西,只见一道黑影朝着陆天睿就冲了过去。 众人见状根本来不及出声提醒,只听闷哼一声,黑影竟折返回去,身形再次隐入黑暗中去,冒着绿光的眼睛正盯着几人。 陆三低头看着自己的胸膛,衣服已经被划破了,三道血痕出现在胸膛之上,怀里的玉却少了一块, 陆三瓮声瓮气的说道:“爷,少了块玉。” “啊?”陆天睿不禁发出疑问。 老谢眼尖随即指绿点说道:“让这玩意叼走了。” 陆天睿丝毫没有犹豫:“追!” 几人面面相觑,黑暗中根本不清楚对方是什么东西,你说追就追,这不是玩命吗。 陆三看几人没有行动,便想着自己追过去。 陆天睿便又厉声说道:“看什么呢,赶紧去啊,它能带咱们走出去!” 几人也是颇为惊讶,这陆天睿说啥呢,谁能带咱们出去啊? 就在其他人犹豫的时候,陆三已经追了出去,几人也不得已跟了过去。 黑暗中两点绿光不断跳跃着,时而出现,时而消失,只是跟众人保持着一段距离。 众人跟着跑了一段距离,却怎么也追不上,便跟在后面走了起来,谁知道那绿光也停止了跳动。 老谢回头看了一眼陆天睿说道:“陆爷,这东西是不是在帮咱们引路啊?” 陆天睿眼神深邃的看着前方嗯了一声:“先跟着它走。” 也不知道走了多久,地下暗河的水流开始缓缓变小,空间也变得越来越窄,那两点绿光跃过了地下暗河来到了另一头。 在暗河的对岸停留了一阵,突然消失不见了。 几人见它消失,也不管河里是否还有那破鱼,淌过了对岸。 只见岸边的石壁上出现了一个洞口,想必那两点绿光也钻进去了。 朱立等人没有犹豫钻了进去,他们急需回到上面,米刚和陆天睿的情况不容乐观啊。 洞里面漆黑一片,整条路缓缓向上,这让背着人的朱立和陆三很是痛苦,朱立更是举步维艰。 随着坡度越来越大,朱立已经开始手脚并用爬着上去。 老谢走在前面,突然头顶被撞了一下,伸手摸去前面已经没有路,被一块石板挡住了。 推了推石板,老谢心中大喜,这石板推得动。老谢推开了石板将几人拉了上来。 众人坐在地上喘着粗气,朱立打量着周围的环境,这里也是一间墓室,只不过并没有棺材,只有一些案几瓦罐。 墓室的石门已经被打开了,外面微弱的光透了进来,泛着微微的绿色。 米刚躺在地上,睁开了眼睛,胳膊上传来了一阵疼痛。他单手支地撑起了身子,恍惚的看着这里。 看见米刚醒来,朱立急忙跑过去:“怎么样,没事吧?” 米刚皱着眉头微微摇头:“我们现在在哪里啊?” “在一间墓室里,你在休息一会吧。” 米刚伸出了手,示意将自己扶起来。 朱立扶着米刚抬起下巴指了指:“前面有光,咱们应该能出去了。” 几人走出了这间墓室,随之眼前的情景让众人又惊讶又喜悦。 这间墓室的外面,就是众人一开始下来的地方,二百个孩儿陶罐,中间的四足兽纹青铜鼎。 让几人惊讶的是,外面竟然站着七个人在正在看着他们。 几人就站在那里,互相看着对方, 过了好一会,陆天睿悄悄对陆三说:“放我下来。” 陆三刚刚将他放下来,那七个人突然冲了过来,明晃晃的亮出了刀。 陆三见状抽出腰间的刀就冲了过去,丝毫不惧对面人数多寡。 老谢骂了一句三字经,抽出朱立腰间的匕首就冲了过去。留下朱立啊了一声,愣在原地。 陆三勇武提刀便砍,而且还不要命,对面见状心里竟也有些慌张,不过对方也是极有配合,瞬间分出三人围着陆三。 老谢本是混迹绿林的人,手上的功夫自是不俗。对方不得不分出两人挡住老谢的攻势。 看着对面还剩下两个人朝着自己跑了过来,朱立握紧了拳头喊道:“照顾好陆老爷。” 说完朱立大喊着朝着两人就冲了过去,对方两人反而停滞了一下,没见过这样的啊,这是要玩命吗? 谁知道朱立跑到一半,突然改变了方向,朝着另一边跑了过去,只见他抱起地上的陶罐朝着两人仍了过去。 另一边米刚单手拖着陆天睿躲进了刚才的墓室。 两人躲过了陶罐,便朝着朱立追了过去。 本想着再抱起一个陶罐,可这两人速度太快了。朱立不得不放弃手上的动作,转身朝着青铜鼎跑过去。 朱立一跃而起跳到了青铜鼎上面,突然一阵阴寒传来,朱立低头看去,只见鼎内立着两把刀,一个泛着青寒之光,一个泛着金红光。 朱立没有丝毫犹豫拔起那把青寒的刀,转身朝着鼎下砍去,随即一声惨叫,那人捂着胸口倒了下去。 见同伴倒在自己眼前,那人也被激怒,一脚踩在青铜鼎上,身形跃了起来。 朱立见状又挥刀而去,那人身形向后退去,手中的刀朝着朱立就甩了过去。 露着寒光的刀刃,离着朱立的双眼越来越近。 朱立向着旁边扑了过去,跃下了鼎,重重的趴在了地上。 那人冷笑一声,朝着朱立走了过去,捡起地上的古刀,挥刀朝着朱立就砍了过去。 朱立只觉得身上被什么东西,重重的一压,紧接着传来了米刚的哽咽的声音:“朱立快起来啊。” 朱立猛地从地上弹了起来,米刚跪在地上,一把古刀深陷他的肩膀之内。此一幕,袭击了朱立的全身,他楞在那里,一动不动,脑子里有一瞬间是空白,又是一瞬间闪过了许多画面和念头。 那人轻蔑的看了一眼地上的米刚,一脚踢在米刚的胸膛,一手抽出古刀。 这时朱立突然大叫一声,一把抽出米刚腰间的剔骨刀,对着那人的脖间甩了过去。 剔骨刀在空中旋转,那人应声倒地,睁大的瞳孔里是不可思议的恐惧。 此时的陆三已经倒在了血泊之中,身中数十刀,他以换命的打法,同三人换了命。 老谢不敌两人,手中的刀也被打落,眼看着情况危机。朱立捡起地上的古刀大喊一声: “老谢接刀!” 老谢朝着朱立跑了过去,与空中接住古刀,向着身后挥刀而去,两人急忙挥刀抵挡。 当当两声 只见那两人手中的刀齐刷刷的被砍断。 老谢大笑一声:“好刀。” 趁着两人惊愕之际,老谢提刀挥去,地上又多出了两具尸体。 朱立转身朝着地上的米刚走了过去,没曾想这一来,却成了一去不回。 “兄弟,咱回家了。” 老谢背出陆天睿,看着地上的尸体,陆天睿叹了口气:“回家了,朱立。” 朱立嗯了一声,背起了米刚的尸体,任由着鲜血浸湿自己的后背,脑子中不知道在想着什么或者该想些什么。乱的很。 原来那个流浪的小乞丐,本就是为了碎银几两的报酬,却阴差阳错的进了陆家,这几年情同手足吗?好像也没有啊。怎么就为了我抵了命啊 仗义每多屠狗辈,负心多是读书人。 三人上来的时候,也不知道在下面过了几天,反正现在天是亮着的。 三人眯着眼睛,老谢提着古刀背着陆天睿回到了陆家。 此时的陆家已经被人群围住了,看着他们手里都拿着家伙,老谢停下了脚步: “这........” 陆天睿对着里面大喊道:“老陆,点信号。” 陆宅里突然炸起了烟花。 围在陆宅外面的人听到喊声回头看去,人群中有人喊道:“陆天睿回来了,杀啊!” 人群朝着陆天睿蜂拥而去,朱立急忙过去,将陆天睿护在身后。 这时候四周突然传来叫骂人,只见两拨人一左一右的赶了过来,将陆天睿和朝着陆天睿围过来的人都包围起来。 那两拨人朱立看的明白,都是跟着他们去营地挑选的地字号的人。其中一个人,他很面熟,就是在营地里对着他说,计划有没有你都一样,但他来不来,又不一样。 其中一个人喊道:“陆老爷没事吧?” 陆天睿突然露出十分疲惫的神情:“没事,这些人则轻处理吧。” 说着陆天睿便让老谢背着他穿过了人群,回到了陆宅。 朱立跟在后面,进了陆宅,便将米刚放在了他自己的房间里。 第11章 豺狼斗虎 朱立走回了自己的房间,关上门的那一刻,只觉得脑中一片空白。 整个人直接倒在床上,闭上眼睛只觉得天旋地转。胸口有股气压在嗓子上,鼻尖有点泛酸。 朱立睁开眼睛,看向窗外,不知不觉间就沉沉地睡了过去。 待朱立睁开眼睛的时候,面前是一间土房。他站在小院里,怔怔看了许久。 在记忆中推开这间土房的门,就能闻到奶奶做菜的香气,看到奶奶的笑容。 朱立走了上去,伸出手轻轻抚摸着木门,吱呀一声,门被推开了。 本想着奶奶会出现,可场景随之变幻。眼前是那四足兽纹青铜鼎,地上是躺在血泊中的米刚。 朱立大叫着朝着米刚跑过去,可场景再次变换,是陆家后院的八面玲珑亭。 亭下是一身穿白绸裙的姑娘,清风吹过她的发鬓,月光斜着映在白绸裙上。 面容姣好,清风带笑,于月下翩翩起舞,纤细的手指在空中舞动,滑过了朱立的心头。 画面再次变换,他背着米刚,走在乡野的路上,身上都是米刚的血,他在黑夜里漫无目的地走着。 这条路仿佛没有尽头,黑暗中朱立努力向前望去,黑漆漆的一片。他迷茫的转过头朝着身后看去,只见两点绿光出现,紧接着一张猫脸从黑暗中浮现。 画面再次变换,朱立猛地坐了起来,大口大口地喘着气,窗外的天已经黑了。 他还在陆宅,外面十分宁静,与平时的陆宅不太一样,平时这个时辰,外面正是灯火通明的时候,现在连盏灯都没有,仿佛一下子没了生气。 朱立推开了门,走了出去,想去米刚的房间看看,看看他醒了没有。 米刚的尸体已经被人安葬了,与陆家祖坟相距不远。没有什么仪式,也无人送葬,就像是一件窸窣平常的一件小事。 不知不觉间走到了后院,不自觉的迈入亭中。 只想静静地坐着。 “朱立,你醒了啊,我白天去见你,你已经睡着了。” 熟悉的声音响了起来,将悲切失心的朱立拉了回来。 “瑶瑶,你怎么来了,陆老爷怎么样了?” 朱立起身转过头,发现陆老爷就在自己的身后,坐在轮椅里,被陆瑶推着。 陆天睿莫名笑了一下,对着自己女儿说道: “瑶瑶,你进去给父亲拿一件衣服,我跟小立说会话。” 陆瑶嗯了一声,临走的时候看了一眼朱立,好似有些担忧与心疼。 朱立站了起来,推着陆天睿走到了亭子中间。 看着亭外的池塘,陆天睿想起一事便说道:“咱们下墓的那天,家里池塘那一黑一银的鱼,黑鱼莫名其妙的就死了,银鱼躲在池塘里,也看不到了。” “啊,死了!” “对啊,死了,以前我刚当陆家家主的时候,无意间得到这一黑一银的鱼,后来修建后院,又寻了一个风水大师。那大师指点我,在后面建造一个池塘,将鱼养在这里,还要在上面建造一座亭子,可保佑陆家百年兴旺。” 朱立哪里懂得这些,干脆沉默不语,让陆天睿多说一点。 陆天睿苦笑一声:“到今天我才知道,原来重要的不是这两条鱼,而是这座亭子。” 朱立心中突然涌起了很多疑问,这件事很奇怪,奇怪到根本没有接受这件事的发生。 不过好在,有些人的出现就是为了在某个瞬间来治愈你,然后用这一个瞬间治愈了你的一生。 也有些人仿佛就是得到了上天的眷顾,总会在某条路上,捡到宝。又或疾风骤雨时,身边总有良人。 后来才觉得又如何是上天眷顾,这一切都源于你自己的良知,善良。 “我想你一定有很多事情,想问我吧,说吧,你都想问什么?” 朱立愣在当场,一时间竟然不知道先说什么好了。 “那……陆家本来就是靠着盗墓起家的吗?” “嗯,一开始就是,到了我这辈,才开始有了这些清白的生意。” 朱立咽了口唾沫,下定决心问道:“这次到底是怎么回事,到底是什么计划,把陆家围起来的人又是谁?” “事情已经过去了,知道这些很重要吗?”陆天睿沧桑的嗓音变得有些沙哑。 朱立坚定自己内心的想法:“陆老爷,您不觉得我应该知道这一切吗,我就米刚这一个朋友啊!” 虽说语气有着重,但陆天睿并没有表现的任何不悦,而是轻声说道: “这件事其实挺简单的,陆家在生意场上的敌人很多,当然这是明面上的,还有一些一直想吃陆家背地里的生意,比如这次下墓。” “而我整着手准备陆家下任家主的事情,于是我主动做局,将明里暗里的人引到一起,彻底打消与陆家为敌的念头。也为了下任家主更顺利的掌握陆家。” “刚刚下墓的时候,我就放出消息,只说陆家此次在斗里死伤惨重。而我也不一定从里面出来。” “又让陆家装成乱做一团的样子,故意把地字号的人带走了一大半。此时陆家内忧外患,他们最好的结果就是兵分两路,一路去墓里对我们补刀,接受陆家所有地下生意。一路明刀暗箭强夺陆家明面上的资产。” “如果这样,陆家自此坠入深渊,再无翻身之日。” “可事情并没有按照我的预期发展,我陆天睿半生自诩算无遗策,可人算不如天算,这次碰到个凶斗,天地号的好手都折在里面了,我的一双金杠子也折了。” “江湖黑话,把腿称为金杠子。” “但事已至此,我若是取消计划,天字号的人就白死了,我硬着头皮,甚至不惜用人命填补这个计划的缺失。” “最后的结果你也看到了,陆家依旧稳坐江湖头椅。” 朱立听着心里十分震惊,却也变成了面不改色:“陆老爷,对我们补刀的,就只有那几个人?” 陆天睿叹了口气:“他们也被这个凶斗吃掉了,最后只剩下那几个人。” 朱立若有所思的点了点头,两人沉默了一会,突然说道: “陆老爷,如果是这样的话,那为什么在我们下去之前,会有一个人假扮你,在哪里等我们,而且我可以确定天字号的人很多都是他杀的。” 陆天睿带着疑问啊了一声,嘴里喃喃自语:“曹然,假扮我,故意等着你们,然后杀人?他为什么会比你们早进来,还故意等你们呢?” “有内鬼!”陆天睿一手拍在椅子上,一身杀意蔓延。 朱立听到有内鬼,瞳孔猛地睁大,与陆天睿异口同声说道: “陆管事!” 陆天睿怒不可遏,高声喊着:“来人啊,来人啊。” “去把陆管事给我叫来!要快!” 下人也是第一次见陆天睿如何模样,应了一声,转身就跑走了。 不过一会,只见下人跪在地上,声音颤抖地说道:“老爷,陆管事他不见了。” “什么?”陆天睿面目狰狞,身体微微前倾,看着地上的下人说道: “去给我找。” 下人转身又跑走了。 “阿宝,阿宝。”陆天睿叫了阿宝几声。 朱立在后面出声提醒:“阿宝已经……” 陆天睿靠在椅子上,缓了一口气说道:“朱立,你快去,若是陆管事跑了,就派人去追,搞清楚这老头都带走了什么。” 朱立嗯了一声:“放心吧,老爷。” 朱立急忙跑了出去,一边派人去寻找陆管事,一边带着人查陆家有没有什么损失。 月不明,乌云啼。 一晚上没睡的朱立,来到了陆天睿的房间门前。 陆瑶打开了门,朱立跪在门前,放声痛哭:“老爷,陆家近一半的家产一夜之间不翼而飞。” “什么!”噗的一声,陆天睿吐出一口血,晕了过去。 “爹…” “快去叫郎中……” 朱立转身跑了出去,一边跑一边喊。 郎中给开过药便走了,好在不是什么疫病。 陆天睿昏昏沉沉,醒了睡,睡了醒。一直到傍晚才醒了过来,他把朱立叫到自己床前。 “螳螂捕蝉黄雀在后,商道如此,江湖如此,人心更是如此叵测与可怕啊。” “老爷,您别动了气,这些财产没了,咱们可以再赚啊。” 陆天睿笑了一下,盯着朱立看了一会突然说道:“你觉得瑶瑶怎么样?” “什么怎么样啊?”朱立被问的不明所以。 “男女之间的事,你说什么怎么样啊?” 朱立瞬间脸红,有些尴尬的挠了挠头:“啊,那个……” 陆天睿看着朱立羞怯的模样,不由得笑了出来:“我看郎才女貌,我将瑶瑶许配给你如何?” “啊,我……那个……” 陆天睿正色说道:“我将瑶瑶许配给你,你也要向我保证。” “一保证这辈子只对瑶瑶一个人好,你们保证吗?” 朱立急忙点头,郑重地说道:“您放心,我保证只对阿瑶一个人好。” 陆天睿笑了笑,便让朱立退下了。 看着朱立走出去的背影,陆天睿冷冷说道:“林豹。” 一个人从后堂里走了出去,笑容玩味地说道:“怎么,真看上这小子当你女婿了?” “出去找那陆老头,我不想听什么解释和理由,找到之后直接杀了。” 林豹挑着眉头,点了点头:“我试试。” 第12章 土鸡变凤凰 陆天睿已经适应了坐在轮椅上的生活,而陆管事到底有没有被林豹找到,也不得而知。 陆家虽然被带走了一部分资产,但依旧像头雄狮一样,雄踞一方。 老谢养好了伤以后,就退出了陆家,他什么也没要,只带走了那把古刀。 近日陆家上下都是忙碌,张灯结彩,大摆宴席。 再过两日,便是好时辰了,是朱立与陆瑶的大喜之日。 这几日陆瑶就只能躲在房间里,可不能见外人的。 这次的成亲之事,都是陆天睿亲手操办。也难得老爷子高兴,这陆家上下硬是被他折腾三天两夜。 这日大婚,陆天睿也是多年以来第一次酩酊大醉,被下人伺候着回去睡觉了。 朱立身穿长缎红绸斜衫服,忙于宾客之间,再敬两杯酒就该回去了,别误了时辰。 正所谓,春宵一刻值千金。 正所谓,鸳鸯被里成双夜,一树梨花压海棠。 屋内的姑娘,有些羞涩,也有些心急。 屋内的门被打开了。 陆瑶坐正了身子,突然红盖头被掀开,陆瑶红唇轻轻啊了一声。 朱立出现在她的眼前,两人互相凝视,这一眼可万年。 新婚以后,小两口每日黏在一起,如胶似漆,却也忽略了外面的世界。 陆天睿的身体每况愈下,原来从墓中出来以后,他就已经发现自己的身体不如以前,这么久来都是硬撑着不被人看出来。 这日陆天睿躺在床上咳嗽的严重,朱立两人站在门外,屋内传来咳嗽的阵阵声音,敲击着两人的心脏。 咳嗽了一会,屋内突然安静下来,然后陆天睿的声音传了过来: “你们两个进来吧。” 两人急忙推开门走了进去,看着两人心急的模样,陆天睿的眼神里也有了些许安慰。 “朱立,陆家家主你可做得?” 朱立一脸惊慌,跪在地上颤抖地说道:“爹,我.....我无意窥视陆家家主之位。” “咳咳,你能想到这点说明你已经能接住这家主之位,瑶瑶的性子太过懦弱,这江湖不适合他,罢了罢了,退下吧,记得守住陆家。” 陆天睿躺在床上,重新闭上了眼睛。 朱立和陆瑶快步退了出去。 “这陆家我如何守得住啊?”朱立轻声叹息。 “我信你啊。” 翌日,陆天睿召集陆家骨干,宣布朱立接任陆家之主之位,自己隐退幕后,众人皆惊呼不已。 自此朱立跟在陆天睿身后学习数月,陆天睿病重不愈,与世长辞。 临死的时候,陆天睿叮嘱两人,自己死的事不许对外说,什么时候朱立彻底掌握陆家,便可将自己下葬。 朱立含泪答应如此,夫妻两人对此事秘而不宣。可还是偷偷将陆天睿安葬在陆家祖坟。 一开始的时候,陆家众人岂能对毛头小子服气,可碍于陆天睿此时还在幕后,只能隐忍如此。 半年之后,朱立已经掌握了大半陆家,可还是有人发现已经许久没有见到陆天睿了,便召集人手,聚在陆宅嚷嚷着要见陆老爷。 朱立按压不下,便将陆老爷离世的消息宣于众人。 别有用心之人,便将此事归罪于朱立,说是他贪图陆家家产,害死了陆老爷。 朱立百口莫辩,最后还是陆瑶出面澄清,说陆天睿死的时候,自己就在面前。而陆天睿也当着大家的面宣布了朱立陆家家主之位。 众人这才散去。 可别有用心之人,当晚决议,世代富贵就在眼前。 当下便决定召集人手,趁朱立没有准备,攻入陆家,逼迫朱立退位,扶持陆瑶成为陆家之主。可以陆瑶的性子,最后只能成为自己的傀儡,真正掌握陆家的却是自己。 可还没有动手,当晚别有用心之人消失不见,一家老小不知所踪。 朱立只是对外宣称,此人感陆老爷大恩,既然陆老爷已经离世,便退出陆家还乡了。 就算心有疑问,又因此事,谁又敢说什么呢。 自此朱立恩威并施,彻底掌握陆家。也真正的成为了半个江湖人。 因为朱立后来下规矩,陆家之人,不可再碰下面的东西,只是带着陆家做正经生意。 人心所向,欣欣向荣。 朱立掌管陆家已经几十年了,和陆瑶晚来得子曾经诞下一男孩,本已经准备好,让他接手陆家的时候,生了一场大病,英年早逝。 只留下一男婴。此朱立年老,归功于年轻时候,做的错事,有损福报,害得儿子早逝。 朱立对这孙子格外看重,打小便跟在自己身边学习。 随着孩子一点点长大,朱立已耄耋之年,精力有限,实不能教导孩子过多的东西。 为了以后更好的掌握陆家,朱立将孩子取名叫“陆子武”随陆家的姓氏。 陆子武聪慧好学,已经熟练掌握陆家各种事宜。 眼看这孩子如此成才,朱立心中也安心了。 不过之后陆子武,得任陆家家主,朱立寿终正寝,得于威信,葬于陆家祖坟。与陆瑶合葬。 陆子武接手陆家的时候,陆家规模已经成型,根本无需劳心劳力。 陆子武本以为就此安稳过一生,可天灾人祸无可避免。 你不争不取,安安分分,便有人以为你懦弱,时不时过来踩你一脚。 这天陆家商队被抢,陆家不得已雇佣镖局走商,为了万无一失又多家派了人手。 可当夜,陆宅走水,熊熊烈火,陆宅上下三百余人,竟然无一人生还。. 后称为“陆门惨案” 陆家所积财富,一夜之间化为灰烬。 而陆家藏在密室里的书籍字画却保存完整,唯独一面架子上少了点东西。 后来有人说,半夜起来解手,看见有不少黑衣人围在陆宅,后来还有一只猫,从陆家跑了出来。 有人会问:“这人你看的清楚也就算了,怎么一只猫,你也看得这么清楚。” “哎,你不知道,那猫嘴里不知道叼着什么东西,在夜里会发光。” “切,吹牛吧你。” 陆家自此消失,生意上也被市场瓜分干净。 而大火的第二日,从后院的池塘里爬出一人来,此人正是陆子武,当夜他正在亭中饮酒,却见黑衣人突然出现。陆子武想大声呵斥,却见黑衣人见人就杀。 陆子武十几岁的年纪,哪见得如此场面,当下便躲在亭子里,后来大火燃起,他被院子里不绝于耳的救命声吓得瑟瑟发抖,哪里还敢出言走水二字啊。 后来火势猛烈,无奈之下躲进池塘,得以幸免遇难。 当晚他从黑衣人口中听到: “为什么见那陆家家主?” “别找了,火势太大先撤,若是活着,也逃不出我们手掌心。” 陆子武心中所思:“难不成是仇人寻仇?” 无奈之下,陆子武当天出城,眼下先活下来才行。 陆子武不敢走官路,怕被那些黑衣人寻到,只挑着林中小道前行,不久便迷了路。 打小娇生惯养的他,没吃的没喝的,根本生存不下去。 本想着吃点林中的蘑菇,却不知道那种无毒,那种有毒。最后吃了个头昏脑胀,口吐白沫。 只能靠着最后的一点意识,支撑着他前行,可视线渐渐模糊,他栽倒下去。 再次醒来的时候,是在一座木屋里。 陆子武之觉得嗓子干渴,咳嗽了两声。 不一会,门外便进来一老头。 看着他醒了过来,老头笑了笑说道:“小伙子,你醒了啊。” 陆子武点了点头,有些警惕地看着他。 老头端了一碗水走了过来:“小伙子,不用害怕,我姓张,村里都叫我老张头。我本去林中砍柴,却见你晕倒在林边,便将你捡了回来。” “多谢多谢。”陆子武接过水,大口大口地喝着。 老头看着陆子武的模样,不由得问道:“怎么会晕在林边呢,看你衣着应该也是大户人家吧,家中可是出了变故,逃难于此?” 陆子武嗯了一声,没有说话。 老头看了看他,摇摇头便转身出去了。 晚上的时候,老头才回来,不一会一锅炖鸡出锅,老头便唤着陆子武一起吃。 一连三日,老头就如此伺候着陆子武,而他也一点想走的意思也没有。 老头忍不住问道:“小伙子,你这是打算让老头子伺候你一辈子啊?” 看着老头和蔼的模样,陆子武再也忍不住,跪在地上说道:“我本叫朱子武,家中本有些资产,可我父母双亡,家中资产都被叔叔夺去,我妹妹也惨死他们手中,只有我一人逃出,如今更是无路可去,还望您收留啊。” 老头点了点头,既然如此便也罢了,你先留在我这里,若是他日有了去处,再走也不迟。 陆子武磕头称谢,就这么留在了老头的家里。 日子久了,两人都互相习惯了对方的存在,尽管当时的陆子武并没有说实话,但现在在他心里,对这个老头已经没了戒备。 “老张头,壶里没酒了,打酒去啊。” “老张头,你看你种的庄稼,我一个公子哥都看不过去了。” “老张头,你再打鼾,我就把你胡子都烧了。” “哎呦,我的小祖宗啊,你还真敢烧啊。” 第13章 灭门惨案 陆子武把老张头这里当成了家,可心里却一直放不下,陆家的灭门惨案。 但此事从未提及,而老张头也从没问过他以前的事情。 日子敲敲打打,流失于指缝。 陆子武来到这里已经三年了。 这天老张头在饭桌上突然问道:“小子,想不想报仇?” 看着老张头一脸认真的样子,陆子武不由得笑道: “我就说这酒你不要多喝,一喝多就说胡话。” 老张头笑了笑,端起酒碗说道:“小子,机会就这一次,抓不抓得住就看你了。” 陆子武一脸疑惑的看着他,随即坚定地说道:“报仇!” 老张头点了点头:“小子,看在你我有缘的份上,你就跟在我身边学一年武,至于能不能报仇就看你了。” “我越听越觉得你是喝多了呢?” 第二天,天还没有亮,陆子武就被老张头叫了起来。 “小子,一日之计在于晨,抓紧时间吧。” 陆子武颓着身子,打着哈欠:“老张头啊,起这么早有什么用啊?” “跑步啊,先把脚力练好。这以后万一打不过还能跑呢。” 老张头,眯着眼睛指着不远处的山路说道:“去,跑它个来回,争取在太阳出来之前下山啊。” 陆子武一脸震惊:“啊?莫不是在玩我?” “滚球去吧。”老张头一脚踢在他屁股上。 别说老张头可能真练过,这一脚将陆子武踢了个狗吃屎。 等陆子武从山上下来的时候,日头已经升的很高了。 接下来老张头带他盘腿打坐,嘴里喃喃着:“记住你的呼吸方式,感受着气息在体内是如何流转的。” “啊?莫不是在玩我?” 每天不是除了的上山跑步,就是下山种地,这晚上还要跟驴一样拉磨。 此时的陆子武只觉得,这老头是跟我混熟了吧,这不拿我当苦力了吗,这不累傻子一样吗,不靠谱不靠谱。 那怎么办呢,因此陆子武便出言质问:“你让我练的这些,有个屁用?” 老张头一愣随即笑道:“你年纪太大了,这许多东西得是童子功练的最好。如今也就吃了点苦。” “这叫吃了点苦吗?我感觉这一辈子的苦都在这几日吃完了。” 老张头看着陆子武的模样,张嘴笑了出来:“小子,你这是不信我啊?” “如何信你?” 只见老张头双腿微微弯曲,右脚猛然蹬地,身形从地上跃起,竟然直接跳到了木屋之上。 陆子武目瞪口呆,那木屋虽没多高,却比老张头高了半个身子啊。 这咋上去的? 老张头坐在木屋上,看着下面的陆子武骂到:“小子,还愣着干什么,还不赶紧上山练脚丫子去。” 说着陆子武反应过来,一头冲了出去,一溜烟跑上了山路。 时间匆匆,说好的一年当真就是一年,这天老张头把陆子武领到了林中,找到了一处沼泽地。 “一年时间已经到了,你若是能从这沼泽地里出来,无论用什么方法,你都算出师了。” “啊?莫不是在玩我?” 说着老张头拎起陆子武扔进了沼泽地,之后头也不回的走了。 大约半个时辰,满身泥污的陆子武回到了木屋。 “老张头,老张头,你要害死我啊?” “老张头?” 并没有老张头的回应,推开了门,老张头并不在屋子里,田里也没有老张头的身影。 转头发现木屋的桌子上,还留着一封信。陆子武拿起信看去: “小子,我知道你肯定能看到这封信,而此时我已经踏上的另一条路,你不必寻找我,去做你想做的事情。” “记得,这江湖之事,遇事先问心。” 陆子武将信看了一遍又一遍,翻过来在信的背面,记载着老张头的心得还有一套拳法。 收好了信,又在木屋休整了三日,没了老张头的日子,显得有些冷清落寞。 在陆子武的心中已经被“陆家惨案”种上了仇恨的种子,可无论怎么努力回想,他都想不出来能有什么线索。 这日,他关上了木屋的门,准备前往陆家,看看还能不能找到什么线索。 陆家被烧成了一堆废墟,只有靠近池塘附近的地方,还保存着原本的结构。 陆子武趁着夜晚,站在了原来陆家大门的地方,看着已变成如此的陆宅。 陆子武心中悲痛,更是懦弱自己当时没有半点作为。 大步走了进去,别的地方已经没了意义,只能去密室碰碰,看看能不能找到什么线索。 因为在他的心里,那帮黑衣人八成就是为了陆家密室里的那些宝贝。 陆家的密室也就是地下室,本在陆天睿的书房下面,也就是池塘后面的一间小屋。 书房已经被烧踏半间,不过通往暗门的地方却有很明显的修整痕迹。 打开了暗门,陆子武深吸了一口气,向下走过去。 密室周围的墙壁上是有灯盏的,陆子武就算闭着眼睛也能找到。点燃了墙壁上灯火,向下的石阶也变得清晰起来。 石阶很快到头了,迎面是陆子武再熟悉不过的密室石屋。 现在只剩下一个个空架子在那里的,上面的古董字画全都是消失不见了。 陆子武走了过去,手指轻轻摩挲着木架上的灰尘,该是许久没人来这里了吧。 陆子武余光一瞥,整间密室里除了淡黄的灯光,还有一处角落里微微泛着绿光。 陆子武又向前迈走了一步,突然陆子武整个人被兜到了空中,一张大网从下到上将陆子武兜在半空中。 心中惊呼,却不是因为自己被网兜到,反而是密室角落里泛着绿光的龙纹玉。 原本三块龙纹玉都被保存在密室里,朱立曾经告诫他,三块龙纹玉绝不可现世。若是有什么机会一并毁之。 陆子武早就有此打算,可三块龙纹玉摔不断,炼不化。 如今这里的东西都已经被拿走了,为何独独留下一块龙纹玉呢? 这龙纹玉到底有什么见不得人的秘密啊。 陆子武皱着眉头,回想着朱立曾与他说过龙纹玉的场景,是不是有什么遗漏,又或者是否曾有什么暗示。 突然密室外面传来脚步声,打断了陆子武的思绪。 脚步顺着石阶向下,声音越来越近,陆子武慌了起来,在网兜里挣扎起来。 奈何身上没有利器,一时半会根本挣脱不开。 这时候传来了对话的声音:“你说这方法有用吗?这都一年多了,天天派人过来巡视,不也没什么事吗。” “老大把那玩意放在这里,肯定是有用处的,咱们就老老实实干活就好了,别问那么多。” “嗯,也对,一会去喝点啊。” 此时两人已经走到了密室的门口,陆子武满头大汗,还在网兜里挣扎着,出师第一天就折在这里了。 “老张头,你莫不是在玩我?” “谁在哪里?”其中一人一眼就看到陆子武出声喊到。 两人朝着陆子武跑了过去,也就几步的距离,眨眼间一道黑影出现,从两人之间飞掠出去,来到陆子武面前又一闪而过。 随即陆子武突然落地,对面两人心里一惊,朝着陆子武扑了过去。 陆子武拿起地上的网兜,对着两人反扑过去。 两人被网兜扑倒在地,陆子武一步跨过两人,朝着密室外拼命跑去。 只听见后面有人说到:“看好龙纹玉,我去追他。” “追个屁啊,老大不是说应该是只猫吗,这他娘的咋是个人呢?” 待两人跑出密室的时候,已经不见陆子武的踪影。 看来跟着老张头吃了一年的苦,也没白吃哈,这起码一般人是追不上咱。 陆子武一拍大腿:“哎呀,怎么就没想着拿走龙纹玉呢!” 既然有了头绪,那明天再去,跟着他们应该能找到更多线索。 当晚,他找了间破旧的房子睡了起来,直到第二天傍晚,才醒了过来。 陆子武寻了一间铺子,总要先填饱肚子。晚上还不知道要熬多久呢。 陆子武坐在板凳上,菜还没上呢,四周就过来几个人, 陆子武发现这几个人,不太正常啊,目光时不时聚在自己身上。 小二端着菜走了上来,陆子武叫住了小二,并俯身在小二耳边轻声言语,随即小二点了点头,陆子武掏出钱银递给了小二。 随后陆子武慢悠悠地吃了起来,整个过程中,周围又来了几人,点了一壶酒坐在那里,啥也不干。 这般跟踪手段也太粗糙了。 陆子武喝了一杯茶,用袖子擦了擦嘴,朝着店铺里面走了过去。 周围的人时不时看向店铺里面,却始终没有发现陆子武回来,有人发现不对,当下叫来小二,这才知道。 陆子武从店铺后门跑了。 待几人追出去的时候,早就不见陆子武的身影了。 此时的陆子武正在陆宅的附近,准备寻找一个能够全面观察陆宅的地方。 而这时的街头前面出现一人,挡住陆子武的前路。 陆子武清笑一声,转身想跑,却见身后也站了一个人。 身前的黑衣人慢慢地朝着陆子武走了过去:“可是陆家家主,陆子武啊?” 第14章 流浪半生 陆子武苦笑一下,随即淡然道:“两位哥哥认错人了吧,我可不姓陆啊,我姓朱。” “找的就是姓朱的。” “那我姓张还来得及不?” 随着两人越走越近,陆子武不断观察四周,左右两旁的墙,估计也是困不住自己的。 打定了逃跑路线,陆子武也不犹豫,向高墙处跑去,一脚踢在墙上,身形向上一蹿。 刚对自己的跑路能力有点信心,却突然心中一凉,黑衣人速度极快,此时已经出现在脚下,抓着自己的脚踝。 刚刚腾空的身形被黑衣人抓了下来,重重摔在地上。 又是一道黑影破空而来,在两人身上反复横跳。 黑影速度太快,但还是能看出来是一只黑猫。 两位黑衣人身上都是抓痕,又抓不到那只黑猫,一时间两人竟是束手无策。 陆子武见状暗自大喜,不敢犹豫起来,起身朝着另一边的高墙翻了出去。一溜烟消失街头。 黑猫顺着陆子武的反方向跑了过去。 回去的路上,陆子武发现有很多人都在找他。既然如此,那就反其道而行之,重新绕回陆家。 可到绕回陆家,就被人发现了。 陆子武一边跑一边骂,这帮小子是长了天眼吗?怎么接连换了几个地方都被发现了? 陆子武停下脚步,犹豫着要不要再换一个地方,回头一看,一只黑猫就跟在他不远处,而那黑猫的后面正是那两个黑衣人。 “猫大哥,你到底要闹哪出啊?” 当下便也不再犹豫,直接跑出了城。 此时黑猫也跑到了陆子武的身边,将嘴里的龙纹玉扔在了地上。 看着地上的龙纹玉,陆子武顿时毛发倒竖,这龙纹玉从何而来不得而知,但一只猫要这龙纹玉有何用啊。 看着龙纹玉的纹路光泽,真品无疑,这黑猫送于自己又是何意啊。 本来逃出城了已经算安全了,可这黑猫叼着龙纹玉从黑衣人面前大摇大晃的走过去,这谁能受得了。 现在黑猫亲手……亲嘴将龙纹玉交给陆子武,这帮已经追出城的黑衣人看到龙纹玉现在在他手里,还能饶过他? 陆子武拿着龙纹玉,回头一看大骂一声:“臭猫!” 拔腿就跑,慌不择路,这一跑又跑进林子里去了。 此时天已经彻底黑了,又钻进了林子中,黑衣人想抓到他已是很难。 陆子武趁夜出了林子,带着龙纹玉回到了木屋。 第二天,天还没有亮,陆子武便醒了过来,这是跟老张头养成的习惯, 推开门,清风拂来,此时再用凉水洗把脸,便更为清爽。 可不远处出现了三五个人,正在往这里摸索而来,陆子武打断了洗脸的念头,绕到木屋的后面,再次逃亡。 本以为同上次一样,这帮人找不到自己便不追了,可谁知道这次却不一样了。 无论跑到什么地方,过不了多久一定会有人跟上来。 陆子武心头憋了一口闷气,干脆一不做二不休,哼,再跑远点。 一连跑了四天,陆子武已经不知道这里是哪里了。 这四天内,陆子武穿梭在山林中,只是喝了些水,连只老鼠都没有来得及吃。 好在下了林中,便遇到了一个小村庄,而四天没有进食的陆子武,便晕倒在了村庄的门口。 待醒过来的时候天已经黑了,外面有些火光,好像还有点吵。 陆子武摇了摇脑袋,渐渐清醒过来,外面传来的声音也开始变得清晰。 推开门一看,外面火光冲天,叫喊连连。一人骑着高头大马看着异常热闹的场景,大声笑着。 马上趴着一个女人。 见到此情景,陆子武不禁感慨时代动荡,人心险恶。不过却也是老子功成名就的机会啊。 灭了这帮土匪我就是这村里的恩人。 可是我好饿啊。 “啊,那个小白脸你看个屁呢,来人,把他给我抓起来。” 话音刚落,便有两个大汉朝着他走了过去。 陆子武跑也跑不动,打也打不过,干脆认命了,把双手交了出去。 “哥们,一会绑的时候能温柔点不。” 其中一名大汉坏笑一声,手掌向陆子武脑后拍去,他只觉得眼前一黑晕了过去。 再醒过来的时候,已经被土匪带到了山上。村子里也有不少人被绑上了山,村庄已经被一把大火烧了个干净。 命运弄人。 因为陆子武读过书,被土匪头子留在了身边,当起了狗头军师。 而陆子武也打算利用这帮土匪躲避那帮黑衣人的追杀。 而陆子武也更改了名字,跟随祖姓。变为朱子武。 朱子武在这里生活没有多久,继而天下时局动荡,无奈之下也只能找留在这里了。 再后来民生艰难,食不饱腹。土匪头子干起了盗墓的勾当。 不管是大墓还是坟头,就是个小土包也得挖开看看。 虽然如此,但好歹也养活了山上的土匪。 但如此做法搞得这帮土匪臭名昭着,早就有人想要除掉这帮土匪了。 你想啊,你家的祖坟说让人家挖了就挖了,你这心里能得劲了。 后来有人出资剿匪,十里八乡的人自愿组成民兵跟随官兵进山剿匪。 土匪头目不听朱子武的劝诫,不死守寨门,反而带领手下下山应战。 本是充满怒火仇恨的百姓,见到这帮土匪反而冲在了官兵前面。 结果可想而知,土匪一帮乌合之众,一碰就碎。随着土匪头目倒下去,其余的土匪纷纷投降。 而在山下打仗的时候,朱子武不由得感叹土匪头目,跟猪也没什么区别,当下收拾行李,从后山小路下山。 朱子武又开始了流浪生涯,没过多久,从山寨带下来的盘缠就花的一干二净,没有办法,朱子武又干起那损阴德的事。 于是一边倒斗一边流浪,墓中虽多凶险但凭借着师父教给他的本事,每次也能化险为夷。 朱子武一路流浪到的北方,倒斗换来的钱财让他从不为钱发愁,有时候也一掷千金帮助贫苦百姓。 这也让朱子武在那些土夫子嘴中成了响当当的人物。 朱子武这一路上,遇到很多事,很多人,唯独有三人让他最为在意。 分别为,秦三姐,张啸林,陈峰。 秦三姐下墓的时候喜欢穿一身红衣,精通各种暗器绝活。 张啸林下墓那就是一个字“干”猛猛干,一身硬气功夫绝世无双,一掌碎石,轻轻松松。完事还得哈哈大笑两声。 陈峰在他们当中则是属于比较谨慎,从细微处发现问题所在。一手螳螂拳惊艳四方。 四人在墓中多次死里逃生,算得上是生死之交。 而自从朱子武去了北方,四人便各奔东西了。 朱子武在北方落了脚,生了根,爱上了一位寻常女子,并生下了一个女孩, 因为心中有了牵挂,报仇的念头被包裹着,压在了心底。 随着女儿越来越大,朱子武忽然觉得这样的日子也不错。 报仇,从何报起啊? 本以为就此过一生,可命运弄人,有些人一出生便被命运的枷锁捆绑住了。 这几日,朱子武的夫人病了,朱子武悉心照料,时不时就要外出抓药。 可他在抓药的时候,总觉得有人在盯着他,可偷偷观察了很久,也没有发现有人在盯着他。 抓完药回去的路上,朱子武无意间瞥见,离自己房子的不远处,有一只黑猫在不远处徘徊着。 一只猫而已,朱子武不以为意,如寻常一样为妻子熬药。 深夜,朱子武躺在床上,隐约听见窸窸窣窣的声音,本以为是老鼠在作祟,可声音越来越大,朱子武有些不耐烦了。 点燃蜡烛,朝着声音的方向走了过去。就见一只黑猫正盯着他。 朱子武心里大惊,这黑猫嘴里叼着龙纹玉。 一人一猫对视几秒,黑猫突然跑了起来,朱子武朝着他的方向扑过去。 可黑猫速度很快,朱子武扑了个空,扭头再看的时候,房门敞开,黑猫已经跑远了。 朱子武叹了口气,心里暗自感慨:“就随它去吧。” 随着龙纹玉的丢失,朱子武报仇的心思也渐渐抹灭。 妻子的病越来越严重,而朱子武因为年轻的时候盗墓留下的后遗症也越来越明显,阴寒之气入体过多,整个人显得过分憔悴,两鬓已经花白,身形也有些佝偻。看起来像是小老头。 无奈之下,朱子武将女儿送往妻子的娘家,带着妻子去求医。 妻子住近了一家医院,可当时已经病入膏肓,医院也无力回天,最终在医院逝世。 朱子武带着妻子回到了家里,刚刚安顿好妻子的尸体。 看着空荡荡的房间,朱子武心中落寞,这五十年来的往事,一幕一幕闪现在他的脑海中。 总感觉白活了一样,又苦笑一声,一般人不都是他这种生活吗。 这时候一只黑猫突然冲进屋子里,朱子武吓了一跳,那黑猫叼着龙纹玉,翻窗跑了出去。 朱子武不明所以,向前走了两步,却听见外面有人在喊:“别让它跑了。” 扭头看去十几个人已经跑进他家大门了,其中有人看到朱子武,竟然大喊道: “这是陆子武?把他也抓住,要活口!” 第15章 故事的开篇 朱子武正纳闷这些人是谁呢,听到那人的声音,朱子武瞬间想了起来,这声音在他的记忆里太深刻。 正是当初在小巷里拦截他的黑衣人。 朱子武大骂一声,朝着他们就冲了过去。 在接触的刹那间就飞出两人,朱子武将心中的愤怒,世道的不平,全部汇集在双拳上,朝着他们发泄出去。 可奈何对面人多势众,渐渐朱子武体力不支。 看着朱子武狼狈模样,其中一人竟然抽出一把刀来,在阳光下冒着红光,准备给朱子武最后一击。 那人朝着朱子武双腿砍过去,朱子武半蹲在地上,手里抓着一把土,突然朝着他扔了出去。 那人急忙用手阻挡,趁着灰尘迷眼的时候,朱子武急忙向后跑去。 有人大喊:“抓住他!” 好在朱子武一身轻功傍身,一时间也无人能追上他。 跑出去不久以后,黑猫又突然出现在他的面前,跟着他一起跑。 黑猫跑在他的前面,时不时还回头看他,好像在示意,要朱子武跟着它跑一样。 可朱子武还哪能管跑那条路啊,就跟着黑猫跑吧。 朱子武一边跑一边想,这群人就是当初放火烧陆家的人,这次若是能跑出去,给他喘息的机会,一定召集盗墓上结交的朋友,好好给这帮人上一课。 一人一猫越跑越远,也不知道这猫给他带到了哪里。 而朱子武并没有注意,他身上流出的血,随着他的奔跑,滴在了地上。 也不知道跑了多久,朱子武支撑不住了,准备停下来歇歇,而黑猫又突然消失不见了。 好在前方有一处土房,炊烟已经升了起来。 朱子武踉踉跄跄地走了过去,看着土房的木门离他越来越近,他松了口气,可随之意识也越来越模糊,最后晕在了门口。 “大哥,这里怎么躺着一个人啊?” “是个老头,好像受伤了,先把他抬到屋子里。” 救朱子武的是一帮年轻小伙,二十出头的样子。 朱子武醒来时,听到门外有人说话。 “大哥,你说这地方真能有墓吗?” “不好说。” “要是真有墓的话,咱们这一趟可以发财了吧。” “不好说。” “不是大哥,你咋啥都不好说呢。” “本来就不好说啊。” 朱子武听着外面的对话,知道这帮人也是盗墓的,看来遇到同行了,这就好办了。 朱子武躺在床上,高声喊道:“有人吗?” 吱呀一声,门被打开了,走进来一位年轻男子,见那男子一头短发,双眸中泛着纯善,再加上厚嘴唇,让人看上去就觉得这个人绝对值得信任。 别看这小子一脸憨样,在后文中,他可是寒涯五爷,精通人心,善于布局,可以说没有他,也就没有寒涯屹立多年而不倒的局面。 那男子一脸憨样的问道:“老头,你醒了啊。” 朱子武咳嗽了一声说道:“多谢救命之恩。” “不用客气,都是江湖中人,谁还没个困难了。” 朱子武看着一脸憨样的男子不由得说道:“小小年纪,这嘴里就江湖江湖的了,你可知道什么是真正的江湖啊?” 男子坐了下来说道:“老头,你别看我年纪小,就说你吧,你说这个穷乡僻壤的地方,你带着伤晕倒在这里,想必也是有什么不可告人的秘密吧。” 朱子武虽然有些吃惊,心里也明白,这个年纪倒斗的人,根本不是善茬。 朱子武笑了笑说道:“小子,这损阴德的事情,可不能干啊,损的都是自身的福报啊。” 男子并没有做出什么惊讶的表情:“没办法,这年头混口饱饭吃太不容易了。” “小子,你就不想知道我是谁吗?” “谁啊?” 朱子武坐了起来,一脸豪迈,还没等张嘴说话呢,外面突然有人喊道: “老五,跟个老头磨叽啥呢,赶紧过来吃饭。” “好嘞大哥。” 朱子武从一脸豪迈,变为眼巴巴的看着老五:“我也饿了。” 老五顿时打了个冷颤,眼巴巴的老头看着你,那要换个忍不住的人,上去就给老头一嘴巴子。 朱子武走了出去,桌子上也只有三盘青菜,也不顾对面坐着九个小伙子,自己先吃了起来。 老五坐在朱子武的对面,突然问道:“哎,你刚才说什么了,你是谁啊。” 朱子武一边吃一边说道:“朱子武。” 老五听到后,嘴巴都张开了:“你是朱子武,南风朱子武?” 朱子武埋头在饭碗里,好不容易抽出空来点了点头。 “这老头是真饿了啊。” “老五,这朱子武是谁啊?” 老五没有回答其他人的问题,而是抓住朱子武的胳膊,一脸郑重地说道:“老头,能不能收我们为徒?” 朱子武楞了一下,嘴里嚼着饭的动作也停了下来。 不过随即朱子武便笑着说道:“好说好说,看到你们救我的份上,教你们点东西有什么的。” 老五来不及感谢,对着旁边的人说道:“大哥,朱子武啊,土夫子里响当当的人物啊。” 几人一听这才明白过来,急忙将菜都拨到朱子武的碗里。 兄弟九人认了朱子武为师,而朱子武也跟着他们来到了,一处庭院,庭院不大,屋子却很多。 庭院里的西侧,长着一棵落叶松,松鼠倒是蛮喜欢这种树的,只可惜这里只有它这一棵树,太孤单了。 正值夏季,落叶松的枝叶还是嫩绿的,给这个小院子里,额添了一份别样的生机。 朱子武虽然第一次来到这里,但在这里却感觉到了从来没感觉到的温暖,不是身体上的温暖,而是人心上的温暖。 但没有办法,朱子武想要报仇只能增加自己手上所有能掌握的力量。 收了兄弟九人以后,朱子武才知道,原来这九人是结义兄弟,原本兄弟十人,排行老八的人因为偷了两个包子被人打死了。 在那个世道,人命没有两个包子值钱。 朱子武就在这个庭院住下了,又让兄弟几人把女儿接到了这里。也算是在这里安了家。 而朱子武也在兄弟几人间挑选了比较适合传授的人选。 朱子武悉心教导几人一年时间,一年过后,北方的天气刚刚回暖。 这天,朱子武收拾行装,告别众人,只是说有点私事要办。 临走的时候,刻意叮嘱几人,若是别人问起我,只说我是老张头。 众人虽不明其意,但也还是点头遵守。 朱子武这一走就是大半年时间,回来的时候已经是冬天了。 可这一次众人见到回来的朱子武是真的老了。头发花白,身形消瘦,眼窝深陷,高高隆起的颧骨。 众人都想知道发生了什么,可是朱子武闭口不谈,只是说一切都结束了。 回来不久后,朱子武便生了一场大病,请了郎中来了几次也不见好转。 朱子武只说自己大限将至,无论是谁也无力回天,还告诉兄弟几人,这辈子一定要积德行善,这损人利己的事能不做就不做,你看我报应不就来了。 没过几天,朱子武病逝,意味着曾经的魁首陆家彻底消亡。 朱子武死后的几天,那只黑猫又出现了,这次嘴里叼着龙纹玉,扔给了大哥王轩手里,而这只猫也在这里长住了,就住在那棵落叶松上。 王轩接过龙纹玉的第二天,一不小心将自己的血滴在了上面,突然四周暗了起来,顿时马蹄声,战鼓声,阵阵敲打着王轩的心脏。 整个人的血液流动都加快,王轩呼吸急促,整个人显得十分亢奋。 很快,王轩便看到骑着高大战马,穿着黑色铠甲的人,呈现一个队列朝着王轩冲过来。 王轩嘴角带笑,手上微微颤抖,那一刻他心中的念头只有一个,那就是对着他们冲过去。 千军万马又如何。唯我一人一剑足矣。 就在王轩想要冲过去的时候,外面突然响起了一声猫叫,尖锐刺耳。 眨眼间的功夫,朝着他冲过来的战马都已经消失不见,四周渐渐亮了起来。 王轩恍如隔世,一屁股坐在地上,像是梦,又不是梦。 这才让王轩知道,这龙纹玉不简单,轻易绝不可示人。 王轩将龙纹玉的事情说给兄弟几人听,见多识广的老五,觉得这场景很像是阴兵借道。但按照以前的规律来说,阴兵借道不会出现在这里啊。 一时间众人也搞不清楚,王轩只觉得这龙纹玉不是一般的东西,便将他藏了起来。 可世上没有不透风的墙,这件怪事,便慢慢传开了。 有一天呢,一个小老头找上门来了,说是看上了兄弟几人的本事,想请他们帮忙。佣金自然不会少。 一般来说,主家雇佣人员干活,都会说工钱多少,但要说佣金多少,那就证明这个事不简单,甚至有一定的危险。 王轩甚至没有犹豫多久就答应了下来,毕竟这一大家子没有经济来源实在不行。 那小老头只说自己叫老刘海,后天会亲自上门来接你们。 王轩点了点头,也不奇怪他的这个外号,因为他的刘海已经遮住了他半张脸。 第16章 神秘组织 后天一早,老刘海便来到王轩的庭院,身后还跟着两个年轻人,看模样年纪应该同王轩等人一般大。 不过都是面如冷霜,看不去任何情绪变化,好像在脸上写了四个大字“生人勿近” 老刘海说起了这次的行动,说什么乡下考察,人不需要带太多。 王轩心生疑问,乡下考察,有啥可考察的,你家不是平头百姓啊,就算你现在不是,你家祖上难道不是,再说了,考察还用雇佣我们吗?难不成那地方有什么风俗,外人不能进入? 虽是疑问颇多,但佣金报酬实在高的离谱。 王轩闷着头答应下来,此行只带二人即可。 一个是老二,于潇冷。一个是老四,于玮。 两人都跟在朱子武身边学了不少东西,老四于玮更是继承了朱子武的轻功。 打定了主意,老刘海带着几人出发了。 一路上王轩等人也不过多过问,自然是守规矩,拿了佣金在一定范围内,都是要听主家的,这不该问的别问,这点规矩自然明白。 而目的地则是一处村落,几人来到这里的时候,已经是傍晚时分,本想着找一处人家借宿。 可这村落里好生奇怪,天没有彻底黑呢,这家家户户大门紧闭,按道理来说,现在也应该是农忙回家,吃饭的时候啊。 几人路过许多家,皆是如此,别说敲门了,你可能就是放炮人家都不理你啊。 几人没办法,就挨家挨户看去,这好不容易看到一家残破的土房,说不定没人住。 等走进屋的时候,却听到一个女人的声音响了起来。 “谁啊?” 一听有人,老刘海急忙解释道:“我们是来这里考察的,眼看天晚了,想寻个住处啊。” “啊,你随便找地方啊,我这破房子,也不知道你们嫌弃不啊。” 王轩一听这有些沙哑的声音,就听出来,这应该是一位老人了。 老刘海道了声谢,便让几人随便找个地方,将就一夜。 几人便放下了行李,老四小声说道:“这没有灯吗,啥都看不清啊。” 老刘海从背包里拿出一截洋蜡安慰道:“将就一下吧,明天一早我们就走。” 老刘海又从背包里拿出一截洋蜡,朝着老妇人屋内走了过去。 老刘海轻轻敲了敲门:“睡了吗?” 老妇人的声音响了起来:“怎么了?” “我看你屋子连盏灯都没有,我这有一截洋蜡送给你。” “不用不用,我都习惯了。” “没事,我就给你放在这里。”说着老刘海轻轻推开了门,将洋蜡放在了门口。 “大姐,我看你们村子为什么家家户户都锁大门都锁的这么早啊。” “唉,你不知道啊,以前我们村子里可热闹了,可前段时间出了件怪事,这才变成这样。听说有些人家都搬走了。” 老刘海一听来了兴致,当下追问道:“大姐,啥怪事啊,大门紧闭像是村里来了土匪呢。” “要是土匪啊,也没有那么可怕,怕就怕那些没见过的东西。” “我们村子里,这家家的祖坟都挨的比较近,那里就成了坟圈子,前段时间吧,我们村里的小六子,上镇上了,回来的时候吧,天已经很晚了。” “正好经过那片坟圈子,你说他看见啥了,他说离着坟圈子不远,有一只狐狸蹲在地上朝着月亮作揖。” “小六子年纪小也好奇啊,就悄悄走了过去,看着那狐狸一拜一拜的感觉挺有意思呗,这小子就起了坏心思,就在那狐狸盯着月亮一动不动的时候,小六子顺手拿起身边一块石头。朝着狐狸扔了过去,正好打在狐狸头上。” “狐狸叫了一声,扭头看去,正好跟小六子对上了,狐狸一呲牙,小六子也害怕了,就一路跑回了家。” “他这事吧,也没有跟家里人说,蒙着被就睡着了。这一觉睡的第二天晌午,还做了梦,梦里一个女人问他,我们无冤无仇,你为何坏我修行。” “小六子就以为是个梦,也没当回事,可这第二天晚上就不行了,半夜小六子就在屋里喊上了,什么求求你放过我之类的话。” “第三天的晚上,小六子就又不一样了,爬上了自己的房顶开始跳舞了,像个小女子一样,在房上翘首弄姿。” “这小六子父母一看自己儿子这样了,就觉得不太对劲,可能是遇到了什么不干净的东西,” “就开始找先生去癔症,结果来的人都不行,后来孩子就疯了,一直游荡在坟圈子周围,夜班就到村子里捡东西吃。家家户户还怕招惹什么不干净的东西,天还没黑就把门锁起来了。” “后来,有人经过那片坟圈子,还是能看到那只狐狸。” 老刘海点了点头,嘴里喃喃道:“这是拜月啊,可是这狐狸害了这孩子,不是坏了修行吗。” 老妇人听着老刘海喃喃自语,也不出声作问。 老刘海又问道:“除了这个,咱们这山里可有什么奇怪的地方。” 老妇人想也没想便说道:“咋没用呢,这山里有块地方,一到晚上就冒着白光,有时候金光也出现过,不过都是听人说,咱也没看见过。” 老刘海哦了一声,说了句打扰了,就退出屋子了。 第二天,天蒙蒙亮的时候几人就出发了,老刘海对着几人说道: “昨天晚上,根据老妇人说,这山里有块地方挺有意思的,咱们过去看看,不过能不能找到就不一定了。” 老刘海把昨天老妇人说的讲给众人听,还说,这山里若是有什么地方冒着光,那就是上了年头的物件,金银细软的这种,不过离地面不深,都是山里吸了精华,有了灵气。 几人中午的时候进了山,进山以后老刘海便让众人休息,白天能看见个屁啊。 山里天黑要比外面快,几人跟着老刘海在山里转来转去,你别说,还真让他们找到了。 土壤下透着丝丝的白光,王轩将土壤挖开以后,下面确实有不少银器物件 。 老刘海捏着自己的山羊胡笑道:“看来这附近应该是有阴宅的。” 王轩眨了眨眼睛:“你说这有坟?” 老刘海点了点头,让众人四周散去,看看这周围有没有盗洞。 果然,没过一会就发现了一个盗洞,几人钻了下去,墓里泛着阵阵腥臭,有的地方已经开始积水了。 老刘海拿着洋蜡向四周走去,墓里偶有水滴滴落的声音。 老刘海走在前面,却突然停了下来,王轩歪头看去,只见前面躺着三具尸体。 身体已经开始腐烂了,无法确定死因,王轩皱了皱眉头,只见老刘海蹲了下去,盯着其中一具尸体。 只见老刘海突然伸出来,拉了一下尸体的胳膊,这时候王轩也看见了,这尸体的手掌下面是有字的。 “南几” “这南几又是什么玩意啊?” 老刘海看了一会,站了起来拍了拍手说道:“行了,咱们回去吧。” 王轩随即疑问道:“回去?这就回去了?” 老刘海微笑着点了点头:“这就回去了,这次考察很成功。” 王轩和老二等人也是一头雾水,转一圈就回去了?这老头坏的很啊。 回去之后,王轩心里一直惦记着墓里的事,老刘海为什么下去看了一眼就回去了呢? 直到王轩想起了朱子武,急忙把老五叫了过来:“老五,你说朱子武以前的外号叫什么了?” 老五随口答道:“南风啊。怎么了?” “南风,南几。” “如果墓里杀人的是朱子武,那老刘海此行的目的是什么呢?” 王轩准备去问问朱子武的女儿,说不定她知道什么。 王轩两人在朱子武的遗物里发现了一本笔记,上面记载了陆家的灭门惨案还有一些盗墓的事情。 陆家的灭门惨案朱子武到死都没有搞清楚,只是后来知道,其中有一个背着一把刀,阳光下是金红色的。 王轩眉头紧锁,回忆着前几天的画面,老刘海身边确实有一个人背了一把刀。但是不是金红色的,自己也没注意啊。 王轩本打算以后尽量不理老刘海等人,可老五却给了相反的主意,不但要接触老刘海,还打打探到他们背后的目的。 打那以后,老刘海每次来找王轩都成了倒斗,好像是在找什么东西。 不过每次老刘海给的报酬也是真不少,凭借着这些报酬,老三经商成了富商巨贾,而王轩等人倒斗的事迹传开,也让他们成为了业界翘楚,一时间风光无限。 王轩把兄弟几人成立组织,名为寒涯,各司其职。寒涯也屹立在江湖上,成为参天大树。 而随着王轩等人暗中了调查,发现老刘海背后有个神秘组织,而他们要找的东西也跟陆家的灭门惨案有关系。而且还跟王轩手里面的龙纹玉也有关系。 只不过当年的事情,已经没有办法说清楚了。 王轩虽然不知道这背后所藏的秘密,但一个能让神秘组织直接残忍到灭门,就说明了这个秘密有着很大吸引力。 但王轩也不得不多做考虑,毕竟自己在明,他们在暗,若是哪天给我们来个陆家的惨案那可不行啊。 王轩将龙纹玉藏的很深,这是他唯一的筹码,利用这个筹码不断跟老刘海等人周旋,直到多年以后老刘海死去,神秘组织被王轩设局重创,事情才告一段落。 而在这个过程中,王轩收集到了三块龙纹玉,被分散藏起。 可这个神秘组织远比王轩想的要强大和复杂。 第17章 魁星出世 清朝康熙时期,把吉林称为吉林乌拉,吉林为沿,乌拉为江”,所以“吉林乌拉”其实是满语,翻译成汉语就是“沿江的城市”。后简称“吉林” 时至民国十二年,天下动荡,民生艰苦,军阀土匪,各立山头。 吉林下的一偏远村子,名为“白马村”村子里二十几户人家,亲戚里套着亲戚,没有谁不认谁的。 今天倒是来了个外人,是个女人,一眼就知道不是村子里的人。 女人带着一个刚出生的孩子,也不知道是不是逃难来此,还是被婆家赶出来了啊? 村子里前几年死了一位老人,老人生了一儿一女,女儿远嫁,多年未曾回来过。儿子是个小混混,在外面净干些偷鸡摸狗的事,也不知道在外面犯了什么事。再回来的时候啊,已经是一具尸体了,身上被捅了好几刀呢。 老人后来得了病,在土房子里吐血死掉了,被人发现已经是一天以后了,听说老人死的不安分,吐血,吐的满屋子都是,人啊命也。 后来房子就空下来了,也没人敢进去啊,好在周围就一家邻居,平时待老人不薄,才不怕晦气一说。 谁曾想,这新来的女人带着孩子就住进了这间土房。 土房有左右共两间房,后面是一个厨房,忙起来两人是施展不开的,吃饭的时候,有桌子摆在炕上吃,厨房放不下,你说,这房子能有多大。 好在土房前面有菜园子,菜园子跟土房差不多大了,前面还有几棵古树,起码也得三人环抱才行,上面是有松鼠的。 要说松鼠,可有件怪事,自从这女人带着孩子来到这里,树上的小松鼠半夜从来土房门前,再从土房回到树上,一晚上走上几个来回,然后再回到树上去。 第二天一大早,就能看到土房门前有这么一小捧松子之类的。 村里的人们大呼称奇啊。不过也就当成茶前饭后的谈资了。 可这后来就更怪了,那时候生态环境好,黑土地,白桦树,野外的动物也多,野猪,野鸡,狐狸,狍子。要说最厉害的也就是狼了。 等这家孩子开始能跑的时候,就总有人半夜听到狼嚎,然后一早晨这家土房门前就能见到,死的野兔,野鸡。 更有甚者,有人亲眼看到,有只黄鼠狼偷了自家的大公鸡,送到土房门前的。 这下子村子里可炸开锅了,有人说这孩子不简单啊,是什么天上的神仙转世,魁星,对魁星。 有人说,不对不对,我跟你说,是那女人不简单,我亲眼看到,那女人对着松鼠叽叽喳喳说了什么,那松鼠像是听懂了一样,一直在点头。 可惜可惜啊,本是极美的女子啊。看来我是没这个缘分了。 这话一出,原本还有人瞧见女人姿色不俗,想续上一段佳话呢,这下也是草灯变黑——死了心了 不远处的树下,有着一个中年男子,抽着旱烟听到有人竟然想染指那女人,心里不禁冷笑起来。 那女人可不是一般的人物,那孩子更不是普通人家的孩子。 女人是王轩最疼爱的妹妹,申奕。 孩子是王轩的孩子,江辰落。 当然,孩子不是他们两个生的。 当年一场大战,王轩的妻子,江寒受伤严重,在生下江辰落以后,身体便撑不住了,没到一个月就死去了。 王轩后来让老十给孩子起名字,老十掐指一算,孩子命格太轻,怕是不能留在你身边,更不能跟随王轩的姓氏,否则孩子活不过九岁。 站在旁边的老五就问了,这跟随大哥的姓氏怎么了?这孩子是大哥长子,将来是要继承寒涯之首的位置的,不随大哥的姓,说不过去啊。 老十叹了口气解释道:“这点道理我还不知道吗,可是大哥命格太重,火气太大,孩子在他身边,经不起大哥的这把火啊,而且大哥杀戮太重,难免牵连子孙,若是不跟大哥姓,也能少些牵连。” 王轩点了点头,现在他又回想起来,朱子武临死时候说的话了:“这辈子要做得到问心无愧,若是坏事做尽,就算你这一世不报,也会折损你子孙的福报,报在你下一辈的身上。” 后来,王轩将孩子跟随母亲的姓氏,让自己的妹妹带着孩子远离自己。 随着时间一点点流逝,孩子也在申奕的照顾下,健康成长。 江辰落今年六岁了,再过几天就是生日,本想着今年的生日愿望就是看到爸爸,而申奕早就看出了他的小心思,早早就让他换一个愿望。 江辰落有些沮丧的点了点头,走了出去到邻居家找孙尚去了。江辰落在这个村子里面没有什么朋友。他们都说江辰落不是一般家人的孩子,不让他们跟他玩,而唯独孙尚愿意跟江辰落一起玩,因为这孙尚也不受人家待见。 这孙尚每次跟小女孩玩的时候,都喜欢往人家女孩子裙子底下扬沙子。久而久之谁也不愿意跟这个小流氓一起玩了。 还有一个小女孩童滢总来找江辰落玩,其他人都嫌弃她脏兮兮的,江辰落到是满不在意。而这童滢也不怕孙尚,因为她没有裙子穿。 村中的田地中,有一条用于灌溉通水的小河沟,那是他们三个人的秘密基地。他们在这里度过了很多愉快的时光。 这天,申奕做了一桌子好吃的,到了饭点,江辰落蹦蹦跳跳的跑了回来,进门看到一桌子好吃的,顿时两眼放光,伸出手朝着桌子上的鸡腿抓去。 “啊,不洗手,不许吃饭啊。”申奕的声音从后来响了起来。 江辰落急忙收回了手,悻悻然地转过身看着申奕笑了一下。 申奕看着小花脸的江辰落,也笑了下,牵着他的小手,满是宠溺的说道:“今天又去哪里玩了,可不许后山啊,那里有狼的。” “知道了小姑,今天我们去爬人家的草垛了,被人家发现了,后面追我们,还说我们把人家草垛踩坏了,下雨会漏雨的,到时候可烧不起来了。” 申奕一边给江辰落擦脸一边说道:“你个小混蛋,真是随你爹了,淘气的很啊。” 江辰落眨了眨眼睛,眼眸似有光:“小姑,我爹也这么淘气吗?” 申奕嗯了一声,看了看江辰落的小脸:“干净了,去吃饭吧。” 少年的心思和往事,就是像是天空结成对的大雁,双双南飞。 这天生日,江辰落对着月亮许下了愿望,不是希望自己见到父亲,而是希望小姑能一直陪在身边。 吃过了饭,申奕教他习了几个字,便关灯睡觉了。 第二天一早,申奕做好了早饭,叫江辰落起床吃饭,屋里传来了江辰落回答的声音,却迟迟不见他出来。 申奕走到门前,敲了敲门:“辰落啊,怎么今天还没起床呢?” 屋里没有回答的声音,申奕推开了门,只见江辰落蜷缩在被窝里,身上开始发抖。 申奕将手伸进被窝里,江辰落的身上烫的厉害。 申奕急忙跑出去,去镇上抓药,等熬好了药,申奕一点点喂进辰落嘴里,可一个时辰过去,江辰落没有半点好转的迹象。 看着江辰落紧闭的双眼,申奕心里也慌了起来。 急忙去找邻居,孙尚的父亲。 “孙大哥,你快去找我哥,就说辰落生病了,我应付不了啊。” 孙尚的父亲是个中年大汉,家里养着一匹马,平时里对这马如同亲儿子一样。 听到江辰落病了,当下牵出了马,跃于马背上,那时候有些东北汉子骑马甚至都不用马鞍的。 申奕又快步回去,煮了一碗姜汤,喂江辰落喝了下去。 每隔一会,申奕就会摸一摸辰落的额头,但每一次都是一样的结果还是烫的吓人啊。 申奕踱步在窗边,双手互相搓着,时不时望向窗外。 “怎么还不来啊,辰落,你可要坚持住啊。” 时间一分一秒的过去了,申奕只觉得这次是最漫长的一次,又是最快的一次。窗外和屋内是两种截然不同的时间,是两种截然不同的希望。 申奕希望屋内的时间过的慢点,屋外的时间过的快点。 终于,窗外出现了一辆马车,四匹马拉着的。 车上走下来两个人,一个是孙尚的父亲,一个是老十。 申奕急忙跑了出去,拉着老十的手说道:“也不知道了,这孩子好端端的就这样了,抓药也没用,喝姜汤也没有用啊。” 老十跟着申奕一路小跑,看到江辰落的样子,老十不由得皱起了眉头。 “怎么这样严重了?” 申奕一脸担忧的问道:“老十,这孩子到底怎么了?” 老十从怀里掏出一根人参说道:“这是二哥,前几年给大哥送过来的野山参,少说也有几百年,熬了给孩子喝了,看看能不能把命吊住。” 老十坐在辰落的身边,摸了摸他的额头,又扒开他的眼睛看了看。 不一会申奕端着人参汤走了进来,一点点喂给了辰落。 喝过汤的辰落眉头渐渐舒展开来,身体放松下来,竟然睡着了。 第18章 三香代三劫 老十坐在炕沿边上,皱着眉头,望着申奕说道:“这怕不是寻常的病,人参虽能吊住辰落的命,可那也是一时啊。” 申奕急的团团转,孩子是他哥唯一的血脉,无论如何也要救啊,可就怕时间耽搁久了,这么烧下去,孩子给烧傻了。 看着老十的山羊胡随着他的嘴唇一撇一动的,申奕越看越生气开口骂道:“我说吴老十,我哥让你有屁用啊,我是让我哥请郎中来。” 咱们前文说过,王轩带着八个结义兄弟拜了朱子武为师,这其中呢,王轩和老二还有老四学了朱子武的功夫,其余人虽然没学功夫,却人人也有一样看家本领。 要说这老十的看家本领说来可杂,却样样精通,通晓五行八卦,识人看相,摸骨算命,知晓阴阳,就是寻龙点穴也不在话下。 老十看着申奕一副婆娘泼妇样,当下无奈道:“我说大小姐,大哥让我来,自有我来的道理,你别说请郎中了,你就是把皇太医请过来也治不好辰落,我把话撂这,不信你就试试。” 申奕忍不住破口大骂:“吴老十,你要能治就治,别废话那么多。” “得大小姐,你就看我的吧。” 说完老十从包里掏出一根香来,就插在了炕沿边上,又从包里掏出一截红绳,一边套在了香上,一边绑在了江辰落的中指上。 一旁孙大哥心中疑惑:“吴爷,香不插在香炉上吗,我家是有香炉了,要不要拿过来?” 只见老十不屑的笑了一声:“我吴老十上香,一般的香炉接的住?” 吴大哥愣了一下,眨了眨眼睛不再言语,申奕在一旁小声说道:“唉,吹牛这点,他们兄弟几个都有这毛病。” 等老十做好这一切,拍了拍手说道:“大小姐,有没有吃的,早上就没吃,这都晌午了,整的吃的呗。” 申奕立即瞪圆了眼睛。 老十赶紧解释道:“咱们这套活,只能晚上来,你放心辰落吃了那棒槌,撑得住。” 申奕一把抓住老十的山羊胡,白皙精致的脸凑了上去:“吴老十,我告诉你江辰落要是出了什么事,我定让我哥饶不了你。” 老十嘿嘿笑道:“大小姐,既然你哥让我来,就是放心我能办好,你放心,此事我多年以前就算出来了。” “辰落生时未到临产的日子,又生于阴时,生时大嫂内伤未愈,便是给这孩子添了道债孽,而孩子八字又属阴重水,本是女儿身却成男儿郎,所以命格极轻,这次的劫难本就是命中劫啊。” 申奕听着一大堆听得懂的,听不懂的,不耐烦地说道:“行了行了,别拿你走江湖糊弄人的那些说辞了。” 说完申奕转身就出去了,孙大哥在一旁问道:“吴爷,这……” “没事没事,都出去吧,让这孩子好好睡一觉。” 孙大哥跟着老十走了出去,老十来到土房前的菜园子,随手拽了根黄瓜吃,心里暗自感慨:“想不到十指不沾阳春水的寒涯大小姐,竟然把这里打理的井井有条啊。” 老十吃着黄瓜,随意地挥了挥手,立马从角落里跑出一人,挽着裤脚,皮肤黝黑,一脸憨厚的庄稼人模样。 “吴爷,您吩咐。” 老十吃了口黄瓜说道:“去准备炭盆,一口大缸,八把钢刀,一堆铁沙,对了刀要未开刃的。天黑之前送到这里,若是不然,你也不用回来了。” 那位庄稼人点头应了一声,问也不问就快步离开了。 要说这庄稼人哪里人,可真是庄稼人,实则不然,乃是寒涯四爷手下的暗影卫,四爷专门派出来暗中保护江辰落的。 暗影卫是四爷亲手调教出来的,共十二人,没有名字,只有称号。他们之间互相更不认识,精通于伪装,易容,暗杀。 老十又在外面转了转,等回去的时候,申奕自己做好了饭菜,其实也没什么,就是江辰落过生日剩下的菜。 老十脱了鞋,爬到了桌边盘起腿来,拿起筷子:“这菜香是香,就是看起来不是新炒的啊。” 申奕没有搭理他,回到辰落的屋子里照顾起了辰落。 老十吃了口菜大喊道:“有酒否?” “滚” 老十眨了眨眼睛,嘿嘿笑道:“老孙大哥啊?” 孙大哥急忙当下筷子:“吴爷,您说。” “如此佳肴岂能不配美酒啊?” 孙大哥刚才就知道老十什么意思,可这江辰落还病着呢,如何喝得下去啊。可如今都这么说了,孙大哥又岂敢违背吴爷的意思啊。 当下从家中取了半斤烧刀子,老十喝了一口,直呼好酒。 孙大哥看着老十的样子,叹了口气,暗自摇了摇头。 老十看着他的样子,也不以为意,端着酒杯看向窗外出声问道:“大小姐,你不喝点吗,这晚上可够你受的了?” 没有声音传来,申奕已经不想理他。 老十醉眼蒙眬,只是苦笑着喃喃道:“真是苦了申奕这丫头了。” 直喝到晚上,孙大哥看老十再喝下去,怕是要误了事啊。 这时候门外站着一个人,孙大哥看向那人,那人点了点头,转身就走了。 “吴爷,这……” 老十开口笑道:“看来是东西都准备好了。” 说着老十挪动着下了炕,孙大哥急忙跟了过去。 看着地上的东西,老十捏着自己的山羊胡:“这口大缸用不着了,你搬走吧。” “吴爷,这往哪里搬啊?” “你搬家去都行,这问题还好意思问我?” 说着老十转身回去了,孙大哥搬完回来,却见老十小口酌酒。 “吴爷,我回来的时候,外面起风了,该不是要下雨了吧。” 老十摇了摇头,没有说话。 外面天已经彻底黑了下来,风也刮的大了起来,刮起树枝,房檐呼呼作响。 孙大哥只能守在老十旁边,也不敢过多询问。 申奕待在江辰落的屋里,是越来越紧张,也不知道老十要做什么。 这时候咣的一声响起,孙大哥吓了一跳,定睛看去,原是风大,刮开了房门。 可也就在刮开的一瞬间,老十端着酒杯的手,本是要送入口中,却突然改变了方向,朝着门口地上泼了过去。 老十本是醉眼蒙眬,突然间如同清醒了一般,在黑暗里也像是泛着光亮。 老十一步蹿了过去,大声喊道:“申奕,把香点上,然后出来。” 老十站在门口,一脚踢道了燃烧的碳盆,随后对着孙大哥说道:“快把东西都摆上。” 孙大哥也不含糊,按照老十的吩咐,将东西一一摆好。 八把钢刀镶在木头上,刀刃朝上,从辰落房间一直摆到房门口处,前面就是老十踢翻的碳盆,里面的碳随着外面的大风,忽明忽暗,忽黑忽红。 再前面就是一堆铁沙了,平铺在地上,任凭外面的风大,也吹不跑丝毫。 申奕点燃了香,打开房门,看着眼前一幕,心里恍惚:“老十,这是想干嘛?” 老十一脸严肃的说道:“替劫。” “前方就是刀山火海,你过了刀山火海,跪在铁沙上,坚持到辰落屋里的香燃尽。辰落也就保住了。” 申奕当下二话不说,脱了鞋露出白皙的小脚,直接踩在刀刃上,不过好在钢刀并未开刃。 申奕走过了钢刀,来到碳盆前,前方是那烧的火红红的炭块。 申奕拿出脚尖轻轻试探了一下,随即猛地缩了回来。 老十也就在这时候,嘴里不知道念叨着什么,一边念叨一边从背后抽出三根清香,清香奇黑无比。 老十点燃了清香,插在地上。要说也奇怪,外面如此的大风,吹不散升上来的烟,只见那烟转着圈的向上升。 再看申奕深吸了一口气,一脚迈了出去,滋啦一声,顿时一股白烟从脚底升起。 申奕闷哼一声,再迈出一步,又是一道白烟升起。申奕涨红了脸,提着胸口一口气,又迈出了一步。 老十和孙大哥也只能默默看着,可不敢出声打扰,这时候申奕全凭借着一口气坚持到现在,若是被人打扰,泄了气,怕是这火海便过不了了。 申奕忍着剧痛,终于迈过了火碳,这一口气瞬间就泄了出去,整个人开始大口的喘气。 回头看了一眼老十,申奕扭过头,撸起了裤子,便跪在了铁沙上。 这一开始跪着还不觉得什么,可是时间一久,就受不了了。 老十回头看了一眼,屋内的香,燃了才三分之一,这申奕可是要起码半个时辰啊。 随着跪的时间越来越久,铁沙受到的压力,扎破了膝盖上的皮肤,然后慢慢进到你的肉里,一层铁沙进入,下一层铁沙就又开始了。 孙大哥不忍心看去,只能转头盯着香的燃烧情况。 老十低头看着地上的三根清香,心中只觉得哪里不对,可想起来,脑袋昏昏涨涨的,想必是酒喝多了,身体不舒服。 半个时辰差不多了,眼看着香也要燃尽了,老十也松了口气:“唉,此事完成,我也要回去请功求赏去了。” 可就说话间,不知道从哪里来的一只老鼠爬到了炕沿边上,就在香的旁边。 老十大叫一声:“不好。” 第19章 不正经老十 孙大哥顺着老十的方向看过去,就见香即将要燃完的时刻,一只老鼠爬了上去,碰倒了插在炕沿边上的香,系在上面的红绳也脱落下来。 老十瞪着眼睛,声音从喉咙里发出来:“你个小家伙也敢来凑热闹,孙大哥,把那老鼠抓住杀了。” “啊?” 老十说完嘴里念叨着:“喝酒误事啊,这下完蛋了。有何颜面回去啊。” 再看申奕转头看到香掉了下来,一头栽倒在地上晕了过去。 孙大哥撅着屁股在地上逮老鼠,不一会一手抓着老鼠问道:“吴爷,现在咋办啊?” “咋办?办不了了,三根清香代三劫,锁魂魄,送鬼神。让一只老鼠给老子毁了,你照顾好他们,我去请罪。” 说着老十抬起屁股,跃上马背,快马加鞭而去。 孙大哥看着手里的老鼠,忍不住骂了一声,拿起红线将老鼠打头朝下,绑在了门上。 走出门去,外面的风已经停了下来,孙大哥抱起申奕,此时的她双腿已经被鲜血染红。 孙大哥也不敢耽搁,更不敢随意处理申奕腿上的伤,只是走去隔壁盯着江辰落的状况。 江辰落可万万不能出事。 孙大哥就这样守了江辰落一晚上,一晚上没合眼,时不时摸摸江辰落的额头。 这一晚上,外面也是十分热闹,辰落屋子外面更有一只松鼠蹲在窗外寸步不离。而村外的林中狼嚎不止。 好在这一晚上江辰落并没有发生什么异样。 窗外一缕阳光射了进来,孙大哥抬头看去,天已经亮了。 窗外的松鼠突然叽叽喳喳的叫了起来,孙大哥撑起身子看去,只见院门口来了一人。 此人身形消瘦,走路带风,脚蹬朝天虎头靴,内着白缎汉褂,外披黑绸细纱披风,背上背着长条鲨鱼皮匣,腰上别着玉壶烟锅袋子。虎头靴上绣着一只黑猫,细纱披风上绣着一头虎头雕。 来人不是别人,正是寒涯之首王轩。 孙大哥急忙起身穿上鞋子,又正了正衣襟,这才推门出去迎接。 王轩对着孙大哥摆了摆手,孙大哥双手放于两边叫了声“轩爷” “叫大哥就好了。” 王轩说完脚步未停,孙大哥在后面说着江辰落的状况,一扭头才发现老十正气喘吁吁的朝着院子里跑过来。 王轩一听江辰落暂时无事,就走到了申奕这里,王轩早就听老十说了这里发生的事。 此时的申奕还在昏睡中,眉头间微微皱起,眼角上还挂着泪痕。王轩见此微微摇了摇头,对着孙大哥说道:“这里有针吗?” 孙大哥连忙应道:“针啊,应该有我找找。” 说罢孙大哥在柜子下面找到了针线盒,取出一根针递给了王轩。 王轩在火上烧了烧针,扭头对着孙大哥说道:“你先出去吧,累了一晚上早点回去休息。” 孙大哥应了一声,退出房门轻轻关好。 老十见孙大哥出来,连忙上前低声问道:“咋样,我大哥啥表情?” “没表情啊,就说让我出来,我说吴爷辰落到底有没有事啊?” 老十整个身体瘫了下去,两撇山羊胡也耷拉下来:“辰落现在是没事,我不过我要有事了,没表情才最可怕啊。” 孙大哥眨了眨眼睛,心知再留下去也帮不上什么忙,再说了,这一会要是看到不该看的,老十这小心眼可够他受的了。 “吴爷,您保重,我就先走了。”说完孙大哥快步而出。 “啊,老孙啊,你可别走啊。”任老十在后面呼唤多声,孙大哥也没回过头看他一样。 老十叹了口气:“唉,男人啊,咋就这么不靠谱呢。” 屋内的王轩,正在挑着嵌在肉里的铁沙,每一针都小心翼翼。 眼看着最后一颗铁沙被挑了出来,申奕突然醒了过来,坐起身子,嘴上喊着江辰落的名字。 可见到眼前一幕,整个瞳孔都放大了。一脚朝着王轩踢了过去。 王轩侧身躲了过去,就听见申奕的娇叱:“谁让你脱我裤子的!” 王轩摊了摊手:“不脱裤子,怎么帮你挑铁沙,再说了,你什么样子我没见过?” “出去出去。” 王轩面无表情的走了出去,老十见到王轩这般表情,心想:“我这是东洋狼碰上海豹子 —— 准完蛋了。” 王轩扫了一眼老十,然后坐在了门槛上了,抽出腰间的烟袋子指了指外面的铁沙道:“这铁沙谁准备的?” “四哥的手下。” “真是什么将带什么兵,就不知道往里面掺点假的。”王轩抽了一口烟,顿时烟雾缭绕。 “辰落如何了?” “大哥,我认罚。”老十站在一旁,低着头说道。 “我是问你有没有救了,罚你有屁用啊。” 老十急忙点点头,蹲了下去说道:“有救,其实我都算好了,怎料一只老鼠坏了大事,撞破了定魂香,害得辰落三魂七魄少了一魄,这才醒不过来。” 王轩嗯了一声:“有办法找回来吗?” 老十摇了摇头道:“辰落这孩子命格轻故魂魄不稳,想找是找不回来了,但是!可以补回来,我听说有一种东西叫渡灵芝,可稳固魂魄,补全命格。” 这时候申奕推门而出,一脸娇容怒意:“哥,你别听这老神棍,昨天晚上也不知道从哪里学来的唬人把戏,害得老娘现在走路都不敢走,辰落也没有醒过来。” 老十被说的哑口无言,若是平时倒是要反驳几句,可如今王轩在这里,老十哪敢说话啊,何况本身就是他醉酒坏了大事。 王轩点了点头,连说话的声音都变得温柔了:“嗯,说的对,这些江湖骗人害人不浅。” 要说出了这茬子事,老十就是算是有真本事,现在也是有理说不清了。这不孙大哥回家就把这事学给他老蒯听了,听后直呼,这不扯淡吗,有病看病,这都啥社会了这不迷信吗。 这老蒯为东北地区男性称呼自己妻子的称谓,一般都是结婚多年才会如此称呼。 老十蹲在一旁低着头,像是受了委屈的孩子。 王轩拿着烟袋子敲了敲门框说道:“那这次还是交给你了?” 老十急忙抬头说道:“大哥,我哪能找那玩意啊,这事还得是二哥出马啊。” 王轩哦了一声点了点头:“那江辰落这次就由你护送去找你二哥?” 老十啊了一声,随即拒绝道:“大哥,你就别逗我了,二哥住那地方山高路远的,我这身子骨经不起折腾了,再说了,您身边不也得留个贴心的人吗。” 王轩冷哼一声:“如此也好,让你四哥替你去吧,他办事比你靠谱的多。” 老十连连点头,心里却暗道:“谁不知道你偏心四哥啊。” 咱说到这里,不得不提一下寒涯四爷,于玮。 这于玮得了朱子武轻功的真传,后来自悟北燕南飞,轻功更进一步,天下难逢敌手。 再说了这王轩为什么偏心老四呢,那就得从老四手下的暗影卫看了,那都是老四亲手培养的死士,再看寒涯其他兄弟,哪个兄弟手下有私兵,哪个都没有。 老四也是寒涯唯一一个拥有私兵的。要说这不偏心谁信啊。 老十一边着手让人给老四带去消息,另一边写信给老二,让老二有个准备。 要说这找渡灵芝怎么非得找老二呢,关键是你找一般人也未必听过渡灵芝,就算听过也未必找得到。 前文说过,寒涯老二于潇冷,当年大战过后离开了这里,在山里寻了一处好地,搭起了木屋,过上了隐居山林的生活。 而老二刚来的时候,遇到一位老人,老人与老二十分投缘,便将自己一身的憋宝本领都传给了老二。 从那以后老二也成了一位走山人,憋宝客,天灵地宝,自取善得。 再说老四接到老十的消息,也不敢耽搁,马不停蹄的赶了过来。将江辰落放到了马车上,便前往老二的去处,大兴安岭。 看着江辰落上了车,申奕心里有股说不上的难受,江辰落从小就跟在申奕身边,不是母亲却胜似母亲。 王轩从后面走了过来,双手背于腰后:“走,陪我去转转。” 说完王轩便走了出去,也由不得申奕做出如何反应,只好跟了上去。 两人漫步在乡村小路,随风摇摆的狗尾巴草,随风飞舞的蒲公英,田间地头的蛙鸣。 王轩走在前面还是忍不住说道:“这么多年苦了你了。” 申奕神情一转,侧着头看向王轩:“哟,什么时候我哥也会说心疼人的话了?” 王轩挑了挑眉:“那当我没说好了。” 两人沉默一会。 申奕不紧不慢,语气平缓道:“其实不苦的,有意思的很,我很喜欢这样的生活。哥,等这次辰落好了,你就回来陪他吧。” 王轩想了想,这里的生活他也很喜欢,至少很安逸吧,他点了点头,算是答应,可人在江湖,身不由己啊。 两人一边聊着一边走着,看着曾经单纯美丽的姑娘,眼角也爬上了岁月的痕迹,王轩终是忍不住问道: “都这么多年过去了,还是打算一个人?” 第20章 憋宝客 申奕前行的身形也略微停顿了一下,随即说道:“这种东西,看缘分的。” 王轩听她这么说,应该是放下某个人了吧,随即叮嘱说:“要改改你的臭脾气,要不然缘分来了,也被你臭走了。” 申奕猛然转身朝着王轩做了个鬼脸哼了一声说道:“那就不嫁了,反正你养我。” “好好,养得起你。”王轩略带无奈说道。 王轩心里暗道,怎么还像个小孩子一样。 或许这该是最好的样子吧,总有人会小心翼翼的护着你的孩子气,也总会遇到那个满眼都是你的人。 世间大部分爱情,得其爱,而不得其时。 两人走出了乡村小路,来到一处街边。街边刚好有摆摊卖馄饨的铺子。 两人坐了下来,点了两碗馄饨,馄饨皮薄如透明,里面露着红彤彤的肉馅,汤里加上香菜,虾米,紫菜,喝上一口嘴里满是鲜香。 一口馄饨一勺汤,若是喜欢吃辣,便在汤里加上铺子榨好的辣椒油,又是一番风味。 申奕还保持着以前的习惯,吃馄饨就只吃皮,肉馅都挑给王轩了。这也不是说故意不吃馅,把好的留给王轩。申奕是真不吃,吃饺子包子都是如此。 再说老四这边,也是一路奔波劳顿,不分昼夜的赶路,光是途中就换了三匹马。 眼看着就要到地方了,这进了一座小镇,老四也准备歇歇脚,好好吃上一顿。 这菜还没上,就叫酒馆门前走上一人,这人身材中等,留着一字胡,面容黝黑,身上却白的很。 上身穿麻衣对襟衫,下身穿着缅裆裤,腰间系着黑布条,脚穿千层底。腰间上面挂着酒葫芦,另一侧别着黄铜烟袋子。 老四一拍桌子快步走了过去,一把抱住那人说道:“二哥,咱都多少年没见了,你变成这样,我都差点没认出来。” 老二笑着拍了拍老四的肩膀说道:“是啊,多少年不见了,看信上说大哥的孩子出事了,现在怎么样了?” 老四叹了口气:“这是也是孩子没娘,说来话长。” 老四把发生的事说给老二听,老二也是恨铁不成钢的样子:“老十糊涂啊,仗着自己有本事,做事情竟然如此大意。” 两人在酒馆里打包了些吃食,坐在马车上边聊边吃,若是这次有事情,可沿途的风景可真要好好欣赏。 老四对老二说着,说以后退下来,也要来这边躲个清闲。 当看过了人生百态,当选一归处安乡。我心归处即吾乡。 两人一路畅谈,不知不觉时间也过得飞快,在抬头望去的时候,只见老二指着不远处的木屋: “那里就是咱家了。你嫂子应该做了不少好吃的。” “那就是有口福了。” 小院收拾的很干净,旁边还养着鸡鸭,看得出来曾经的寒涯二爷,一人之一下,万人之上却也很享受现在的朴素生活嘛。 “小狸,我们回来了。” 说完不过一会,木屋的门就被推开了,一个绝美的女子出现在眼前,白皙细长的手指推开了门,额前的两缕刘海轻轻摆动,肤如凝脂,眉目如画,清眸流盼,绛唇映日,就是这推开门抬头的一瞥一笑,都是说着,世间唯我这般佳人才称得上“秀色掩今古,荷花羞玉颜。” 老四眨了眨眼睛带着疑惑不解的问道:“我说二嫂啊,你咋一点没变呢,你瞅瞅这小脸,这十年前一模一样啊。” 小狸以手掩面嘿嘿的笑着,老四看着小狸尽显佳人姿态,又回头看了看身穿布衣,留着胡子的老二,这哪里还是才子佳人啊,配不上,配不上。 寒暄了几句,将江辰落抬到了屋里,小狸准备了桌子酒菜。 以前吃大锅饭的时候就是小狸掌勺,这口也是好几年没有吃到了。 只见桌子上摆小鸡炖蘑菇,酸菜野猪肉,汆丸子汤,红烧草鱼,老鸭猪蹄煲,凉菜木耳,油炸花生米,东北蘸酱菜。 老四叫了一声,我滴好二嫂啊,吃不完,根本吃不完。 老四盘腿上了桌,只等老二先动筷子,老四才能拿起筷子吃,这是规矩。 饭桌上呢,有一个小孩子,五六岁的样子,虽是美人胚子但从小在山里跑来跑去,皮肤也是随老二了,黑的很,两只大眼睛,滴溜溜的转,也不盯着老四看,只是看着桌子上的菜。你还别以为没看你,其实这余光还真就时不时瞥向你。 女孩叫于清梦,是老二和小狸的孩子,孩子懂事大方的很,基本不用操心,还能同老二一起上山套野猪。识文断字也不在话下,可谓文武双全,巾帼英雄。 老四心里嗯了一声,点了点头,全是对女孩的肯定,随后又看了一眼躺在床上的江辰落。 “咦,配不上,配不上。” 饭桌上,老四提起渡灵芝一事,那真是耗子钻进乱麻堆——没有头绪啊。 不过好在老二当了多年憋宝客,还真就见过一次。 那时候老二刚当憋宝客不久,也正值那年闹饥荒,家家户户都吃不饱啊,老二便跟着他师父进山打猎。 正是大雪封山的时候,你进得去未必出的来。可没有办法啊,家里小狸怀孕呢,别说营养了,连点吃的都没有。 别看老二的师父年纪大了,腿脚也还利落,仗着自己一身本事,硬是带着老二进了山。 您要说这东北下雪冷不冷,其实不算冷,就怕东北冬天刮大风,那风就跟刀子一样,你穿什么也给你吹透了。 两人进山三天两夜,只打了两只野兔,再加上那年风大,老二实在扛不住了,又放心不下家里怀孕的妻子,便带着野兔先行回去。等回去准备准备再进山接应师父。 要说进了山别往里面走,可容易迷路,你说咋容易迷路呢,它没有路啊,深山里没人走,除了树就是树。 来时的脚印早就被大雪盖住了,老二抵拎着两只野兔也迷了路。最后没有办法了,老二仗着自己本事爬上了一棵最高的树,这一眼望去心中才有了主意。 再说这老憋宝客,也是走不动了,也不敢走了,怕老二上山寻不见他。老憋宝客哪里受过这委屈啊,心里寻思着,不行就干了猫冬的沙里干子。 沙里干子只是有的猎户人的称呼,大多数人称呼沙里干子为人熊。 你说这也是给老憋宝客逼成啥样了,还想要干了人熊,你就是把整个寒涯搬来,王轩也是掂量掂量损失如何,值不值得玩命啊。 可当下确实没有办法,你不玩命,你就得饿死。 老憋宝客找了个背风的地方,挖了个雪坑,把东西铺在地上,点起了一把火。可能是给老爷子累着了,坐在地上烤着火还睡着了。 等醒过来的时候,天已经黑了,寒风呼啸,火堆也灭了。老憋宝客一个激灵站了起来,好在没有一直睡,这火堆也不知道什么时候灭的,这要是一直睡下去,人可不就冻死了。 老憋宝客起身活动活动手脚,又看了看四周有没有适合过夜的地方。夜晚才最危险,你若是一个人在野外睡着了,野狼猞猁给你叼走了你都不知道。 老憋宝客放眼望去,突见远处亮着光,难不成这里还有人。 寻思着应该是同自己一般上山打猎的人,刚好这太黑还能做个伴。 老憋宝客深一脚浅一脚的朝着亮着光的地方走过去,等地方一瞅,我的妈啊,不得了了。 冒着光的乃是一个巴掌大的灵芝,那灵芝四周散着七彩光,周围是一片雪都没有。 老憋宝客自知这灵芝不是凡物,可现在是什么年头,人都吃不饱,这灵芝带回去有啥用吗。 可转念一想,老二的妻子还怀着孕,抓回去炖个汤补补身子也好啊。 老憋宝客小心翼翼地朝着灵芝走过去,一边走一边嘴里念叨着,北山黑水棒槌窑,珍珠奇丹皆上灵,天灵地宝,取之有道…… 四周虽然寒风凛冽,可越是靠近灵芝,越觉得风霜渐小。这灵芝怕也不是寻常之物。 老憋宝客正蹲在地上端详着灵芝,突然觉得后脖子被一阵冷风吹过。 要说这老憋宝客常年混迹于大山之中,心思感知也异于常人,猛地回头看去。 只见背后的树上盘着一只五彩斑斓大蟒,正对着他吐信子呢。 老憋宝客不敢妄动,心里却暗道:“这山里有如此大的蛇可不多见啊,看着身上泛着五彩当有剧毒啊。” 这蟒蛇也有灵性,只怕有谁来盗了这灵芝,是日夜守护,而有灵芝相助也使得蟒蛇没有冬眠。 老憋宝客走南闯北见识也多,要是一般人早就吓跑了,他却气定神闲,慢慢摸出后背背着的土枪,架起来对着蟒蛇瞄了过去。 蟒蛇从树上张着血盆大口飞扑而下,老憋宝客就地一滚,随即抬手一枪,打在了蟒蛇的身上。 蟒蛇吃痛身上冒着黑烟,朝着一侧游走过去。 老憋宝客再次填充火药和铁沙,可土枪填充速度太慢,蟒蛇再次冲过来,老憋宝客不慌不忙,抽出腰间砍刀,朝着蟒蛇一刀砍过去。 只砍得鳞甲飞溅,刀刃断裂。 第21章 山中诡事 巨蟒不顾疼痛,势头不减,再次朝着老憋宝客冲过去。 眼看着巨蟒的大嘴越来越近,一股腥臭扑面而来,老憋宝客也不要命了,一刀砍在那血盆大口上。 只见巨蟒整个头猛地歪了一下,原来这一刀砍在巨蟒的牙上,砍得巨蟒势头大减,直接掉了半颗牙。 巨蟒身形不断后退,却还张着大嘴威慑着老憋宝客。 老憋宝客不为所动,却也没有乘胜追击,只是觉得这万物皆有灵,能长成如此大的蛇也不容易,更何况也不见这巨蟒害人,又是自己取了巨蟒的宝,当下便放了巨蟒一条生路。 老憋宝客取了灵芝,拿破布包着放在了包袱里。 当下天色已经很晚了,这地方又不是过夜的地方,巨蟒不知道什么时候还会回来,只能选一处安全的地方停歇了。 走了十几分钟,却见前面亮着灯光,老憋宝客心中疑惑,这深山老林怎的还有人家? 转念一想,可能是山里猎户做歇脚的地方,当下朝着那边走过去。 靠近木屋的时候,老憋宝客特意在门前喊了一嗓子:“有人吗?” 屋内没人回应,老憋宝客又往前走了几步,木屋被打开了,里面探出一个脑袋,看样子是年轻女子。 见那年轻女子问道:“老人家,这深更半夜的,你怎么一个人跑到这里了。” 老憋宝客对着女子客气的笑了笑说道:“山下闹饥荒,我本来带着徒弟上山打猎,可今年不知道山里怎么了,什么都没有,这才走到此处。” “不知道屋里还宽敞不,能不能给我一个歇脚的地方。” 女子哦了一声,点了点头说道:“您进来吧,家中还有地方。” 老憋宝客道了声谢,便走进了木屋。却见那年轻女子一身前朝服装,不由得心生疑虑,便张口问道: “家中可就你一人?” 那女子摇了摇头,也不再说话。 老憋宝客心中暗道:“想不到小姑娘还够谨慎的。” 木屋分为里屋和外屋,老憋宝客来了,女子就回到了里屋。 脱去外面裘绒大衣,老憋宝坐着烤火,将那灵芝也取了出来,准备好好端详端详。 赶巧呢,那女子从里屋出来问他饿不饿,吃不吃点东西。 本就是叨扰人家姑娘,现在若是又麻烦姑娘准备吃食,那老憋宝客怎么好意思呢,以夜深准备休息为由便拒绝了。 女子见他拒绝,便也不再客气,当下便回到了里屋。 老憋宝客也准备收起灵芝休息了,可姑娘又从里屋出来了,看着老憋宝客的眼神有些闪躲,只是胡乱看着其他地方,一副欲言又止的样子,又好像在找什么东西。 老憋宝客也不管他,躺在木床上便想休息,可这丫头一来几次都是这样,也不见拿什么东西回去。 老憋宝客忍不住问道:“丫头,你找什么呢,要不我帮你找找?” 那姑娘看着老憋宝客,当下跺了跺脚说道:“大爷,你那手里拿的是离这里不远的灵芝吗?” 老憋宝客心中一惊,却不知道这丫头问这个干嘛,便点头道: “对,我遇见他的地方,确实离这里不远。” 那女子突然激动起来:“对,那就是了,那灵芝附近常有巨蟒,大爷可是杀死了那头蟒蛇。” 老憋宝客看着她的样子不明所以,只是摇了摇头:“你说那长虫,我没杀它,放它走了。” 东北地区,一些老人称蛇统称为长虫。 那姑娘一拍大腿,语气里都是遗憾:“老大爷啊,你怎么能放它走呢,那东西可害人不浅啊。” 一听说那长虫害人不浅,老憋宝客顿时来了精神,让姑娘好好讲讲这长虫是如何害人的。 那姑娘叹了口气,满脸怒意开口便骂到:“那长虫就活该死。” “我祖上本事宫里当官的,后为躲战乱才搬到此深山中,我从小在这山里长大,眼看着到了嫁人的年纪,我爹便从山下相中的一名男子带到这深山中与我成亲。” “本来日子过得很幸福,我又生下了一名男孩,我爹每天都围着孩子转,可不知怎的,这孩子突然生了病,下山抓药来熬也不见好,这里又没有好的郎中可请。也就在这下山抓药的过程中,我爹无意间看到此灵芝。” “回家跟我们说了一嘴便出门准备挖灵芝,说是孩子吃了病也好了。” “可那天出现,他就没有回来,我丈夫出门寻找,是在那灵芝的不远处看到一把铁铲和树上的蟒蛇,丈夫料定是蟒蛇把爹吃了,想为爹报仇,却让我拦住了。” “今天白天的时候,孩子病的厉害,丈夫看不下去,也准备去挖灵芝,顺便给爹报仇。” “他拿了一把火铳出去,可现在都什么时辰了,怕是也落入蛇口了。” 老憋宝客听着心中不由得叹息,早知道当初就不留它一命了。 老憋宝客突然想到:“既然这灵芝能救你孩子的命,我就分一半吧。” 女子说着已经哭了起来,如今更是跪在地上哭着说道:“老大爷若是您有本事,可要帮小女子报仇啊,那蟒蛇万万留不得啊。” 老憋宝客那也是性情中人,听女子如此哀求,心中已经打定主意,要除掉那恶蟒。 又听见那女子说道:“老大爷,听你说山下闹饥荒,不如这样,我用我手中的粮食换你手中的灵芝。” 老憋宝客先是心中一喜,可随即又问道:“粮食换灵芝倒也可行,只不过你手中粮食富裕不,若是都换给了我,你们娘俩如何活下去啊。” 那女子急忙摇头道:“无妨无妨,家里祖上存了很多粮食。如今就剩下我们娘俩,是如何也吃不完的。” 老憋宝客心中一喜:“那就好,那就好。等天一亮,我便出去寻那恶蟒,帮你报仇。” 那女子听闻当下给老憋宝客磕了三个响头。又指着桌子上的茶杯等物说道:“老大爷若是不嫌弃,便可自己拿去,这些东西都是真金白银的。” 说着老憋宝客往桌子上看去,这才发现这家的祖上还真是大户人家,连茶杯都是银子做的。只不过现在要这些金银细软有屁用啊。 “不用不用,若是粮食富裕便同我多换点就好。” 那女子点头说应该的,便回到了里屋。 老憋宝心情也美了起来,虽是猎物没打到,但好在换到了粮食啊。 老憋宝客第二天一早,早早就起来了,寻思着早点办完事,早点下山,别到时候老二上山寻不到自己就麻烦了。 要说老憋宝客也是艺高人大胆,背上土枪和砍刀就来到了昨天采灵芝的地方。 可这地方没了灵芝,那恶蟒自然也不在这里了,老憋宝客就顺着昨天的痕迹一路找了过去。 恶蟒爬过的痕迹,最后停留在一个巨大的枯树前面。 老憋宝客走上前一看,这枯树已经被掏空了,想必那巨蟒就躲在枯树洞里。 老憋宝客侧着脑袋朝着树洞里看过去,果然见那巨蟒发着五彩斑斓光。 老憋宝客将土枪伸进去,朝着恶蟒就是一枪。 树洞里的恶蟒被惊着了,这一枪打在了恶蟒的身上,距离又近伤害又大,恶蟒吃痛扭动着身子,连带着枯树都跟着晃了晃。 当下老憋宝客也是心里发狠,看在不远处的干枯的野草,当下胡乱拽了一小把,放在手里点燃起来朝着树洞里就扔了过去。 那恶蟒怕火不断蜷缩着身体向后退去,可这枯树平躺在地上,另一头的出口已经被埋在土里了。 恶蟒从另一头根本出不去,老憋宝客看准形式,就守在这唯一的洞口,趁着恶蟒出来给他致命一击。 干草燃烧很快,竟然将里面的枯树也点燃哦起来,随着火势越来越大,恶蟒终于受不了了。 恶蟒在树洞里不断摇晃着身体,树洞也跟着摇晃起来,但老憋宝客可不在乎你晃不晃的,我就不信你不出来。 可这枯树再怎么晃,恶蟒就是不出来,老憋宝客纳闷了,这蛇这么抗劲吗? 当下想爬在洞里看看,可随着老憋宝客的移动,树洞晃的更厉害了,只见枯树上面突然破了一个洞。 老憋宝客心中大惊,这蛇要成精了啊,还知道钻个洞出去。 说时迟,那时快。恶蟒从树洞中猛然一探身子,这一下子就蹿出来半截长。 老憋宝客更是宝刀未老,在恶蟒蹿出了一瞬间,刀光已至。 恶蟒的腹部被老憋宝客一刀砍破,作了开膛破肚的惨烈死状。 最后老憋宝客拖着恶蟒的尸体回到了木屋。 那女子见果然是那恶蟒,直夸赞老憋宝客是天上神仙,如此恶蟒都能降服。 当下给老憋宝客拿了十斤大米,五斤白面,临走的时候还嘱咐老憋宝客,若是不够吃,就上山来取,随时欢迎。 老憋宝客连连道谢,这些粮食怎么也够他们四人熬过这个冬天了。 老憋宝客心中憋着喜,那是马不停蹄地往山下走啊,一连着走了一天一夜,也不觉得有多累,只想着把粮食早早带回去,让徒弟和徒弟媳妇也高兴高兴。 眼看着就要下山了,好巧不巧,迎面看到老二背着包裹朝自己走来。 第22章 借地宝 老二迎面见老憋宝客下山,赶紧快步走过去,却见老憋宝客背上并没有背着猎物,不由得开口询问: “怎么就下山了,可是找不到猎物。要是是实在不行,我就去找村里猎户借几只猎狗。” 老憋宝客看着老二急切的模样,开口大笑道:“还打啥猎物啊,正儿八经的白面大米。” 老憋宝客拍了拍后背的布袋子一脸得意的笑着。 老二心中也是一喜,迫切的走过去,非要打开看看,都多久没看着这大白面馒头了。 老憋宝客笑话他,有什么可看的,这下了山不都是你的。 老二搓了搓手,口中喃道:“也对也对。” 说着老二便跟着老憋宝客下了山,等回到了木屋,打开布袋子一看,里面都是一些烂树叶和破木头,哪有什么白面和大米啊。 老二眨了眨眼睛,看了看布袋又抬头看了看老憋宝客。 老憋宝客见此情形,将布袋子摔在地上,扛着土枪,一脸怒意的冲上了山。 老二还没明白怎么回事呢,又怕老憋宝客一个人有什么危险,便想跟着追出去。可身后却传来了小狸的声音。 老二叹了口气,只得留在家中看顾妻子。 再说这老憋宝客怒气冲冲上了山,按着痕迹一路找了过去,可还哪有什么木屋了,地上竟是个破烂不堪的窝棚子。 再想找那女子也找不到了,老憋宝客大骂一声,直骂自己糊涂啊。 老憋宝客连夜下了山,跟老二说起此事,老二心觉奇怪,也没有想通其中道理。 老憋宝客只好解释道:“那山中灵芝已是下灵之物,巨蟒日夜守护,染其灵气。只待时机成熟一口吞去,成蛟化龙也不在话下。” “而那木屋女子本是林中妖物所化,也想把那灵芝据为己有,只是那巨蟒日夜守护,更与它相生相克,一直没有得逞的机会。” “而我的出现让事情有了转机,那林中妖女见我得了宝物,便想从我手中诓骗取走,又怕那巨蟒报复,便想着借我之手除掉巨蟒。等灵芝一到手他便可高枕无忧,而这因果关系自然也不会落到它的头上。” 这正是“走山憋宝看物尽,阴阳难辨此中意。” 老二听后也是大为吃惊,却也是将信将疑,山中颇为灵奇的事情倒是不少,可要说如此邪乎的老二倒也真未见过,不由得怀疑这只是老憋宝客好面子,打不着猎物随便编出来的借口。 可眼看着就要断了口粮了,两人当下商议,再次进山,这次两人准备充分,又找猎户借了三条猎狗。 猎狗可是进山打猎的好武器,围追堵截无一不通,就算你迷了路,也保证能带你走出来。 老二和老憋宝客再次进山,这次有了猎狗的帮助,刚进山便逮住三只野兔,再往山里走去,三只猎狗是这里闻一闻,那里嗅一嗅。 带着老二两人也不知道走到哪里了,猎犬突然朝着前面跑了起来,老二定睛一看,前面正是一只麋鹿。 那麋鹿本来林中觅食,却警惕的很,听到周围有声响,仰着脖子向四周看去。 此时有两只猎犬向远处跑去,准备绕到麋鹿的身后形成包围之势。 可那麋鹿十分警觉,发现周围不对,向着林中跑去。 三头猎犬看猎物逃跑,当下也跟着追了过去,老二和老憋宝客也赶紧追上去。林中有些地方积雪很深,一脚下去下半个身子都埋在了雪里。 两人只能跟在猎狗在雪中留下的痕迹上走。 猎狗是越跑越快,老二也只能加快脚步,若是这三只猎狗出了什么事,可怎么跟老乡交代啊。 等老二和老憋宝客赶到的时候,三只猎狗正死死咬着麋鹿呢。 老憋宝客哈哈大笑:“这真是什么人干什么活,早知道咱俩第一次来就带着猎狗好了。这大麋鹿吃上个把月不成问题啊。” 老二心中欢喜连连点头,正思量着怎么把麋鹿带回去呢。 这才发现竟然整个猎狗跑到了一处峡谷,峡谷对面的崖壁上正长这一棵灵芝。 老二转头看向老憋宝客问道:“这是不是你说的那个灵芝?” 老憋宝客显然也发现了那棵灵芝,正举目看去,却微微皱了皱眉头说道:“不是一样的,这灵芝我倒也是在书中见过,命为渡灵芝,意为摆渡灵魂的灵芝,燃之可敬送冤死之魂,食之可补全魂魄命格不齐之人。” 老二哦了一声,就想要爬上去,将灵芝采下来。 一旁的老憋宝客拦住他说道:“采下来也无甚用,再说了,这种地宝是有很多东西喜欢的,附近不是有凶兽就是有毒物。” 老二一听也有道理,可眼看着到手的宝贝不去拿,这可说不过去。心中想着不管什么野兽,我一刀下去也保证让你皮开肉绽。再说了老憋宝客手里可端着土枪呢。 老二捋胳膊挽袖子就准备大干一场了,一旁的老憋宝客一看没劝住他,只好再次拉着老二的胳膊说道: “徒儿,你怎么不听劝呢,来你看这里。” 说着老憋宝客指着那灵芝附近的一处崖壁,让老二往那里瞅。 这一瞅也是吓了老二一跳,那崖壁上裂开了一道大口子,里面还冒着白气呢。再看去呢,两根木头从那缝里长出来。 黑秃秃的连根叶子都没有。 可再看一眼,老二这才看出来,那崖壁的石缝里,竟然趴着一只大蜈蚣,头上支棱的两根触角竟然如同木头一样。 老二喘了口气,当下答谢老憋宝客,要不是老憋宝客提醒他,现在说不定已经成了蜈蚣的盘中餐了。 老二打消了取宝的念头,就这么拖着麋鹿带着猎狗下了山。 酒桌上,老四听的是连连称奇,却不得不出声询问:“二哥,你说都这么多年过去了,那渡灵芝还能在那吗?” 老二摇了摇头:“不好说,只不过那灵芝身边有个大蜈蚣,一般的野兽也靠不近那灵芝。” 老四一拍大腿说道:“对啊,那上边有个大蜈蚣,这如何取得灵芝啊?” 老二喝了口酒戏谑道:“听闻我四弟轻功天下无敌,飞檐走壁如同儿戏,到时你飞身取灵芝,神不知鬼不觉,料那蜈蚣也奈何不得你,到时候江湖上可又添上一段佳话。” 老四翻了个白眼:“二哥,你这嘴是越来越像老十了啊。说正事呢,这灵芝到底要怎么取?” “山人自有妙计。” 两人酒足饭饱之后,老二便带着老四在村里闲逛,村里的人都认识老二,没事没少请老二帮忙,村里的大事小情,可是出力不少,在村里也是很受尊重的。 两人一边走着一边聊天,老四看着远处的风景还是忍不住说道:“二哥,当年闹饥荒怎么不跟我们说呢,随随便便给你送点粮食也够你们吃几年的。” 老二笑了笑没有说话,老四心直口快,有些事就算是说了,他也不会明白,还是不知道为好。 老四叹了口气,知道二哥不会说的,于是又问道:“二哥,那你什么时候回去呢?” 老二又笑了笑:“回去?这里不挺好的吗,小狸和孩子都需要安稳。” “可是寒涯也离不开你啊!” “只要王轩还在寒涯就从不怕谁离开!”老二突然收起了笑脸,有些严肃的说道。 老四略微睁大的眼睛转了两转,当下也不在说话,跟在老二身后走着。 老二带着老四来到一处院子,院子里的中年男人正在砍柴。 “老贺,又忙啥呢?” 那男人抬起头,见老二迎面走来,急忙停下了手中的活走了过去说道:“于老二,今天怎么有空来我这边啊,不带着你家小梦上山了啊?” 老二笑了笑转头看向一旁的鸡笼子说道:“老贺,我其实是来找你帮忙点,想从你这里借点东西。” 老贺拿起烟袋子抽了起来:“你说吧,你于老二只要不借钱什么都好说。” 老二伸出手指了指鸡笼里的鸡。 “借鸡?也行,我家的老母鸡回去煲汤给小补身子。” 老二摇了摇头没有说话,手指依旧指着鸡笼子。 老贺扭头看了一眼鸡笼子,随即摆手,连嗓门都高了起来:“我跟你说于老二,你可别打我家大公鸡的主意。这鸡也养了好多年了,你不知道它的好,可不兴吃啊。” 老二哎了一声:“老贺,我不是要吃,我像是那种嘴馋的人嘛,我是要借你公鸡镇宅。” 老贺听后一脸疑惑再次质问道:“就这么简单?” “对,就这么简单?” 老贺抽了口烟,拿着烟袋子指着老二的鼻子说道:“我可不信,你于老二又憋着什么坏屁呢,你一身本事要我的公鸡镇宅?” 老二眨了眨眼睛,心下暗道,这老头还真不好骗呢。 “你放心,我是借的,肯定是完发无损的还回来啊。这样吧,我家中那棵棒槌你不是挺喜欢的吗,送你了怎么样?” 一听老二提起棒槌,老贺心思便被勾了起来,这脸上也是装出一副为难的样子,又掩盖不住犹豫神情。 第23章 四爷勇斗毒物 老贺可是个东北汉子,此时竟然涨红了脸,低头轻声说道:“我听说你家里泡着虎鞭酒,那东西好啊,能不能让老哥尝尝。” 说完还朝着老二递了一个眼神,好像在说“你懂的” 老二听后噗呲一下笑出了声:“我说老贺啊,我还以为你要什么东西呢,不就是虎鞭酒吗,我把坛子都给你送过来。” 老贺有些难为情,急忙拉着老二道:“你小点声啊,这还有外人呢。” 两人说好,老二就把公鸡抱走了,这路上老四还问呢:“二哥,你要这公鸡有啥用啊。” 老二看了看怀里的公鸡笑道:“可有用了,到时候他可是大功臣。” 回去以后老二将公鸡放在了院子里,让于清梦把那坛子虎鞭酒送给老贺。 临出门的时候被老四撞见,拦下于清梦说道:“侄女,你可真是虎鞭酒啊?” 于清梦啊了一声,点了点头说道:“四叔,这可是我爹泡了好几年的酒了,也不知道为什么就这么送出去了。” 老四眨了眨眼睛,随即低着身子笑嘻嘻说道:“嘿嘿,送人就送人吧,不过送人之前先让你四叔尝尝啥味。” “啊?这个……” 还没等于清梦说完,老四一把抢过坛子,端起就喝。 于清梦急得大叫,四叔这个喝法还怎么送人啊? 这时候老二的声音传了过来:“我说老四你年轻力壮的,喝这个东西有啥用,再给你补坏了。” 老四这才当下坛子嘿嘿两声:“我就尝尝啥味的,就尝尝。” 山里天黑的比较早,老二也是趁着天还没彻底黑,准备好了上山的东西。 夜里的山中不似城市那般喧闹,却也不算安静,偶尔有吹来的山风,带着松柏上宁人清香味道,当然会有蝉鸣,偶尔也会有鸟叫,虽有这般声音,可都是在诉说着安静。 老二和老四在屋前纳凉,吹着山风抽着烟袋子。 看着远处的风景,老四突然开始犯了愁:“二哥,你说这次要是找不到那灵芝可怎么办啊?” “找不到就接着找呗,这有什么犯愁的。” “二哥,你进山的东西都准备好了?” 老二抽了口烟袋子说道:“其实也没有什么东西准备,到时候你就把公鸡抱在怀里就行了。” 老四有些不耐烦了:“二哥,你到底在打什么谜语呢,这公鸡有啥用啊。” 二人一同看向鸡笼子里的公鸡,老四越看越想吃,老二越看越欢喜。 “这你就不懂了,看这个公鸡项上红冠,身披彩衣。公鸡本就克制世间毒物,有它帮咱们事半功倍。” 老四一脸不可思议,指着鸡笼子里的鸡说道:“二哥,你这也太为难鸡了啊,我听你说那蜈蚣触角都如同木头一样,那得多大啊?这公鸡才多大点玩意,你这不扯淡吗。” 老二摆了摆手:“你这么说可不对了,世间万物相生相克,岂能是以体型大小妄下结论啊。你看那大象遇见老鼠不也得缩起鼻子。” 老四叹了口气,一拍大腿:“他娘的,也有点道理。” 第二天一早,老二便带着老四进了山,对于小狸娘俩来说,老二进山自是家常便饭了,担心都是多余了,她可相信自家爷们的本事。 要说进山,老四本想着借两条猎狗,别的不怕主要是怕迷路,可老二拍着胸脯子说,这山的一草一木都了然于胸,真以为他这憋宝客是二胡赖子啊。 一路上老二走走停停,但方向明确,只是叮嘱老四这夏天的山林可一定要注意脚下。有些土洼积水,上面盖着烂树叶,掉下去倒也没什么,只是这土洼久而久之就成了沼泽地。 老四却不以为意,这一身轻功傍身,沼泽地也如蜻蜓点水般飞过。 老四一路上抱着那只大公鸡,却发现了一件有趣的事,现在正值夏季,山中毒蛇虫蚁多的很,但却从不靠近老四。 老四看着怀里的大公鸡也不叫也不闹,只是脑袋晃来晃去,有趣有趣。 老二身为憋宝客那渡灵芝的位置早就被他记在脑海中了,一路上安稳的很,毕竟随着人类渐渐涉及着自然的资源,有些动物不得迁徙搬家。 山中黑天较早,两人在林中休息一夜,第二天清晨出发,到了晌午的时候,老四终于看到那处峡谷了。 老二直接在崖壁较上方的地方说道:“那灵芝就在那里,还好是中午赶到,大雾已经散去。” 老四眯着眼睛看着崖壁上的灵芝再次确认道:“二哥,你说就那个呗,就那个鸡粑粑色的呗。” 老二点了点头,心中因再次见到宝物也有些激动:“对,就是它,我记着前几年看见他的时候才巴掌大小,现在都快跟脸一样圆了。” 老四心中测算着距离,想来从崖壁上取灵芝问题不大,只要速度够快,是不可能被发现的。 “二哥,我先去看看。” 老二点了点头只是叮嘱道:“万事小心,不可逞能。” 老四点了点头,将公鸡放在地上,公鸡放在地上的一瞬间,脖子就弓起来,身上的毛也炸开了。 老二见状心知不好,可老四的本领还真不是吹的。 老二重新抱起公鸡,朝着那处崖壁走了过去。 两人处在崖壁上方,下面不远处就是灵芝所在的位置,估摸着那崖壁的裂缝就离着灵芝三米远左右。 老四向下探出头,看了一眼灵芝,又看了一眼那裂缝位置,此时裂缝里面漆黑一片,根本看不清里面有什么。 老四心中打定主意,身形向下飞奔而去,踩着崖壁不断向下,又从腰间抽出飞虎爪扔了上去。 老二急忙放下公鸡,抓着飞虎爪手中发力,而老四也借着这股力量稳定了身形,伸出手朝着灵芝抓了过去。 老二心中暗道不好,急忙叮嘱大喊道:“老四,灵芝不可残破,从根茎上拔出来。” 老四听闻也不回答,手都伸到半空中了,突然一声鸡鸣响了起来。 老四以为上面发生变故,急忙抬头看去,却不成想,在余光恍惚之间只看见一只黑乎乎的东西朝着他冲过来。 老四反应极快,双腿猛地一蹬崖壁,整个身形荡了起来,这才定睛看去,只见一只蜈蚣朝着自己爬过来,身形漆黑,嘴里两只大颚如同大钳子一样,这要是咬上一口,伤筋动骨都是轻的,我看得粉身碎骨。 老四一手抓着绳子,一边咧嘴骂到:“我说于老二,这么大的蜈蚣你找个鸡崽子有啥用啊。现在可如何是好啊?” 老二见那蜈蚣比自己预想的还大,心道不妙,看着一旁的公鸡,只是在那里咯咯咯的叫着。 老二骂了一声,一脚朝着公鸡踢了过去,将那公鸡踢下崖壁。 “你不上,你在这里咯咯屁呢?” 公鸡飞下崖壁,展开翅膀滑翔空中,直接落在了蜈蚣身上。 公鸡一声长鸣,蜈蚣自知天敌已来,开始在崖壁上快速移动。 老四在空中不断转换身形,只要不落在崖壁上就是安全的。 公鸡落在蜈蚣身上,朝着蜈蚣背上猛地叨下去,要说这蜈蚣身上黑漆漆的,想来身上也是坚硬无比。可公鸡这一嘴下去,蜈蚣身上竟流出浓绿的血水。 老四见此大叫一声好鸡,直呼:“这鸡崽子比我猛啊。” 老二在上面大喊:“你他娘的快点,一会拉不住你了。” 老四嘴角上扬,这还不是小菜一碟。 只见老四落下崖壁,一手拉着飞虎爪,双腿踩在崖壁上,身体倾斜着向灵芝跑去。 那蜈蚣虽正与公鸡缠斗,却一心只在渡灵芝上。 见那老四朝着灵芝奔来,当下也不管身上的公鸡如何了,那蜈蚣行动迅速,围绕着灵芝转了一个圈,将灵芝围在了自己身体中间。 老四骂了一声,心中泛起狠来,竟不顾蜈蚣张着大嘴向他威胁。 只见老四越来越快,就在快要接近蜈蚣的时候,脚上发力再次从崖壁上跃起。 那蜈蚣见老四来势汹汹,朝着老四又扑又抓。 老四用崖壁跃起,一脚朝着蜈蚣的头就踢了过去,这一脚直接踹在了蜈蚣头上。 在看那蜈蚣上身突然一歪,老四这一脚势大力沉,竟然将那蜈蚣木头般的触角给踢断了一根。 老二在上面看的一清二楚:“四爷威武啊。” 老四轻蔑一笑,身形在次落在崖壁上,可那蜈蚣也不是软柿子捏的,在老四手上吃了亏,那就得还回来。 只见蜈蚣身体绕开了灵芝,朝着老四再次扑了过去,老四一脚踢开向他咬来的大颚。本想着双腿发力踢在崖壁上,借着这股力量再次腾空。 可那蜈蚣这次却根本不给机会,这次进攻就是首尾并用,你老四踢开了大颚,可这尾巴你如何应对。 那蜈蚣速度极快,整整三只后足朝着老四袭来,那后足犹如钢枪一般,扎在身上就是一个窟窿眼子。 老四躲过两只后足,可第三只是如何也躲不过去了。只能提膝护在了胸前。只听见当的一声,老四身体猛然撞向墙壁,一瞬间尘土飞扬,老四被撞了个七荤八素,五脏六腑都在跟着颤动。 第24章 四爷飞身取灵芝 虽是撞在崖壁,好在腰间绑着飞虎爪,也不至于一时失手落下深谷。 那蜈蚣见击中老四,扭头朝着背上的公鸡咬去。公鸡见蜈蚣袭来,扑腾着翅膀腾空跃起。落在了蜈蚣的头上,梆梆两声,啄了蜈蚣脑袋几下。 蜈蚣吃痛在崖壁上爬了几圈,这也就露出身体之下的灵芝。 老四见状心知,这可是大好的机会,当下脱掉腰间的飞虎爪,整个身体趴在崖壁上。 站在上面的老二,只觉得手中的飞虎爪失去了重量,飞虎爪的另一头空空如也,当下低头看去,心里也是咯噔一下急忙叮嘱道:“可要小心啊!” 老四听闻二哥在上面喊,却没有回答,两只眼睛死死盯着那渡灵芝,趁着那蜈蚣扭头跟公鸡缠斗的时候。 只见老四双脚蹬在崖壁上,双手抓着崖壁上凸起的石块,身体弓了起来,看准时机,双腿双手同时发力。整个身体就向着灵芝蹿了过去。 眼看着灵芝就在眼前,老四一手抓着崖壁上的石块,一手抓起灵芝,双脚猛然用力,身体向上飞跃而去。 老四在崖壁上飞身而起,只听唰唰唰三声,老四以极快身形落在老二身边。 “到手了二哥,快走。” 老二盯着崖壁,此时却一把推开老四。原来那蜈蚣见灵芝不见了,竟然追了上来。 老二见状提起手中盘龙棍,朝着蜈蚣的头上砸去,这一棍呼呼带风,破空的声音在一旁的老四听的是一清二楚。 蜈蚣刚爬上来,一棍打在头上,身体直愣愣的掉了下去。看样子是跌落深谷了。 老四探头看去,却见那公鸡一声长鸣从崖壁飞了上来。 看着公鸡甚是雄威,老四抱起公鸡说道:“二哥,你别看这玩意小,还真能同那蜈蚣斗上一斗。” 老二将灵芝放入怀中,看向怀里的公鸡说道:“那是自然,万物生长,相生相克。甭管你如何变化,骨子里那点东西是变不了的,这就好比那狗改不了吃屎。” 老四白了他一眼:“好比喻。” 老四刚刚说完,老二突然转过头去盯着那片崖壁。 只见那崖壁之下缓缓露出黑色的大颚,紧接着蜈蚣的上半身都爬了上来。 让两人惊奇的是,这蜈蚣背生六翅,阳光之下透着黑紫色,遮天蔽日。 老四缓缓放下手中的公鸡说道:“这回这公鸡还好使不了?” 老二握紧了手中的盘龙棍张口骂到:“有你这一妖物为祸山林,我于老二今日就除了你。” 老四心中骇然,本想将公鸡扔出去拖延时间,咱们兄弟二人好跑路,心下无奈道: “二哥,你这说的啥虎狼之词啊,你能除了它?” 再见此时老二怒目圆睁,手中盘龙棍在手中发力的情况下微微颤抖。 老四心想,你可拉倒吧,当下再次抱起公鸡朝着蜈蚣去扔了过去。 那公鸡扑腾着翅膀飞上空中,一声鸡鸣响彻云霄。 蜈蚣仰着上半身张着大颚向公鸡咬去。公鸡抓着蜈蚣的触角躲过蜈蚣大颚,可随即那蜈蚣猛地一甩。 公鸡顿时从触角上飞落下来,可能是力道太大,在空中扑腾了几下,竟然直接摔在地上,一动不动了。 老四眨了眨眼睛,奇怪啊,这鸡崽子刚才还能斗上几回合呢,现在怎么成了一合之将呢? 老二脱下身上包袱,举着盘龙棍就冲了过去。 那蜈蚣见老二冲了过来,再次俯身张开大颚朝着他咬过去。 见蜈蚣袭来,速度迅猛,老四见状也是心急如焚,只怕二哥与蜈蚣硬碰硬啊,你这小身板哪里撞得过这玩意啊。 却见老二手中挥舞着盘龙棍,一棍顶在了蜈蚣的大颚上,棍一的另一头乓的一声顶在了地上,顿时尘土飞扬。 再听老二大喝一声,猛地抽出盘龙棍转身猛然挥去,那蜈蚣的一只足便被打烂。 老四见状大呼:“我的妈,二哥牛掰啊。” 老二顿时向后退去,并大声喊道:“别光看啊,一起上废了他。” “好。” 老四说完便想朝着蜈蚣跑去,可这一步还没迈出去呢,便停了下来,两只手在身上胡乱的摸来摸去。最后来了一句: “二哥,不行啊,我没有家伙啊。” 老二听后背后顿时冒了冷汗,你堂堂寒涯四爷出门连个家伙都不带? 要说也不是老四不带,这半辈子的功夫都是腿上,对那些刀枪剑戟,斧钺钩叉是一窍不通,这属于严重偏科。 而老二成了憋宝客以后不管走到哪里,这手中的盘龙棍都不离身,自然也不会带别的家伙。 这下好了,就看老二独斗六翅蜈蚣了。 蜈蚣断了一足,当下对着老二就是一口咬去,老二翻身躲过,一棍子再次朝着蜈蚣的一足打去。 却不成想蜈蚣翘起一边身子,让老二打了个空。不等老二反应这半边身子再次重重落下。 老二抬头看着头顶落下的数根蜈蚣足,心道不好,这下要折在这里了。 蜈蚣足重重落下,老二抬起盘龙棍举在头顶抵挡,却被极大的力道压倒在地。 此时蜈蚣再次转头朝着老二咬过去,老二来不及起身,只好一棍捅过去,这一棍捅在了蜈蚣的大颚上。 可蜈蚣的势头不减,顶着躺在地上的老二不断前行,老二死死握着盘龙棍在地上被蜈蚣摩擦着数米远。 老二此时只觉得背上火辣辣的疼,在这样下去怕是要交代这里了。 当下弃了盘龙棍身体向旁边猛地一滚,那蜈蚣又向前冲几步才停了下来,转头朝着老二又咬过去。 老二见状从地上连滚带爬赶紧跑路,口中也是大骂着老四:“你这王八蛋,一点也不厚道啊。” 老四看的也是目瞪口呆,奈何手中没有家伙,对付着铜皮铁骨般的蜈蚣也是无从下手啊。 正待老二跑路的时候,一声鸡鸣再次划破长空,只见那五彩公鸡展开翅膀跃上半空。 听的这一声鸡叫,蜈蚣的动作都有些迟缓了。 公鸡一跃至蜈蚣背上,当下便大开杀戒,只见公鸡点头如同电报机一样,啪啪啪就是啄。 老四见这一幕颇有喜感,竟然忍不住笑了起来。 公鸡这一顿猛啄,眨眼功夫蜈蚣的背上的双翅便被啄个稀巴烂。 蜈蚣只能放下老二,一个翻身将公鸡掀翻在地,再次朝着老二咬过去。 老二心想,你这是就认准我了呗。 此时老四捡起老二的盘龙棍,来了一招北燕南飞,只见老四一脚踢在树上,借着大树反弹回来的力量,飞向半空。 老四大喝一声,手握盘龙棍:“二哥你看我这招。” 老二看着这从天而降的棍法,再看老四整个人的气势,犹有沉香劈山救母之势啊。 一棍就打在了蜈蚣的背上,老四表情突然一变,顿时连人带棍皆被弹飞,巨大的冲击力使老四被迫松开了手中的盘龙棍。 老四翻落在地上,颤抖着双手,心道:“我是来搞笑的,这可不行往外说啊,要不然我这名声不保。不行,等这次回去,怎么也要跟老九学两手了。” 老二见此差点让自己的吐沫给呛到,知道老四手上功夫不行,这怎么软的跟个娘们一样。 老二急忙跑去接过空中盘龙棍,那蜈蚣在老二身后紧追不舍。 老二手握盘龙棍,只顾着往前跑,刚好前面有棵大树挡住了老二的路。 只见老二飞身跃起,几步蹿到了树顶,那蜈蚣仰着身子爬上去,老二见状从树上一跃而下,一棍子打下去,直打的那蜈蚣扭头开跑。 老四一旁定睛看去,这一棍子竟然打断那蜈蚣的大颚。 老二见状哪里会绕过它,紧紧追过去,那蜈蚣却突然扭头对着就是一口。 老二急忙侧身躲闪,却见那蜈蚣嘴里一口绿液吐出来,老二身后的树叶都开始枯黄。 蜈蚣见一击不成,再次扭头跑去,老二紧紧追在后面,一棍子打在蜈蚣后背,顿时又折了双翅。 蜈蚣不顾伤势,只想跑回崖壁的裂缝,却也给了老二机会, 老二数步追去,一棍横扫又折了蜈蚣数足。 蜈蚣脚下顿时失力,蜈蚣足胡乱抓,慌乱中竟然翻身倒地。 老二大喜,急忙飞身跃起,一棍打在蜈蚣的脑袋上,顿时血水绿液飞溅。 看着蜈蚣一动不动,老四急忙跑过去伸出手说道:“二哥,来你让我也爽爽。” 老二白了他一眼,见蜈蚣一动不动死的不能再死了,这才松了一口气,让老四抱起公鸡回家。 也就在两人回身走出去不远,那蜈蚣足突然抖动数下。 这一次也算有惊无险,但看两人的模样,那可是天差地别,老二一身破烂衣服,背后都是伤痕。 再看老四吊事没有。 一路上老四都在感叹二哥,艺高人胆大,独斗六翅蜈蚣这要是让哥几个知道,还不得多喝两杯酒啊。 “对了二哥,你这棍子是啥棍子啊,咋这么硬呢。赶上那公鸡嘴了。” “这鸡崽子也厉害。” 老二终于忍不住了,一棍子打在老四屁股上:“我说你小子话太密了也。” 第25章 狐狸庙 两人回到木屋,小狸见老二后背血淋淋的,还以为出了什么意外。 老四眼看自己一身干净,细皮嫩肉的一点伤也没有,连忙解释道:“啊,二哥自己摔的,就一出溜。这么大岁数走路还不看道呢。” 老二也不辩解,只是对着老四使了一个眼色。 那渡灵芝幸好没有在打斗中受损,让小狸配了安神醒脑的中药熬成了汤,喂给了江辰落。 当天晚上众人睡了一觉,转天一早,江辰落便醒了过来,你说这事怪不怪。 江辰落睁眼一看,这是哪啊? 木屋本就分东西两屋,地方都不大,老二和老四住在东屋,小狸带着于清梦就跟江辰落挤在一个炕上。 江辰落就睡在中间,咱要说这可不对,男女得避嫌啊,起码也得让江辰落睡在角落才是啊。 这就是小狸的细心之处了,东北烧炕分为炕头和炕梢,这炕头是烧火的地方,最为燥热。炕梢是离火最远的地方,也是炕比较凉的地方。 小狸怕江辰落热了冷了,睡在中间最为合适,再说了,于清梦还是个六七岁的孩子也就不必拘泥那么多。 像以前的时候,东北过年走亲戚自己的儿女回家都是要住上两天的,带着的孩子一大堆,可不都是光着屁股挤在一张炕上。 我小时候走亲戚,遇到了我们班花,正好班花也是他们的亲戚,晚上的时候人多啊,就给我们安排一起去了,十一二岁的年纪也不算小了,这给我乐的……整错了,不说我小时候了。 江辰落这一出声,小狸就醒了过来,探着头朝着江辰落看去。 江辰落一眼看见个大美女,一下子坐了起来:“你是谁啊?” 小狸看着江辰落的状态还不错,笑着说道:“我是你二婶,咱们没见过,但我跟你爹可熟了。” “二婶?没听过!我小姑呢我要找我小姑。” 小狸安抚着江辰落说道:“你别害怕,就是你小姑给你送过来的。” 说着小狸便喊着老二的名字,老四一听动静急忙披上衣服,这小子腿快啊,一步蹿到门口推门而进,却见小狸露着香肩,慌忙退了出去。 只得在门外喊道:“二嫂,咋样了。” “醒了,我看是没事了。” 老二披着衣服走了进去,跟着江辰落说起了事情的来龙去脉。 江辰落听着听着,突然两只小手拍在了老二长满胡茬的脸上: “你是我二叔!我听我小姑说起过你,就是咋没说的那么帅啊?” 老二一脸尴尬,转头看了看旁边的小狸,一屋三人哄堂大笑。 江辰落好了以后,老四就写了一封信给申奕让她别担心了,自己又马不停蹄的赶了回去。王轩给了他别的任务。 江辰落本想着跟随老四一起回去,却被小狸留了下来,说等到申奕回信,再放你走。毕竟病刚好还是少折腾的比较好。 江辰落点头答应,没办法拒绝一个美女的挽留啊。跟年纪无关,天性使然。 江辰落就在这里住了,过了半个月是终于收到了申奕的回信,信上说病好了就行,就不要急着回去了,山里有意思的事情很多,让江辰落跟在老二身边多学多看,自己也要出趟远门,等你再回来咱们就该上学了。 江辰落一时间很是沮丧,还以为是小姑嫌弃他了,但很快他就被山里的各种新奇事物吸引,和于清梦也渐熟络起来。 于是江辰落就在山里过上了无忧无虑的生活,时常跟随于清梦和二叔去山上套狍子野猪。 时间一久,江辰落发现了一个规律,那就是每逢初一十五,小狸二嫂都是独自上山一趟,走的时候会带着三根粗红的香,还有一只老母鸡。 江辰落心中好奇,几次询问二婶,上山干什么去,是不是去吃独食。 看着煮好的整只老母鸡,江辰落也是馋得只流口水。 小狸却笑着说道:“你要吃饭,山上的人也要吃饭。” 只是如此解释,其余的便不再说了。这更加激发江辰落的好奇心。 赶着有一天小狸再次独自上山,他便悄悄跟在后面。 江辰落跟着二婶穿过一处杂草丛生的地段,前方竟然有一条小路。江辰落小心翼翼的跟在后面,不出半个钟头,就见前方有一处房子。 看着小狸走了进去,他也跟了上去,趴在门缝朝着里面看去,这一看可吓了江辰落一跳。 这里原来是个庙堂,里面供奉着一个人性狐脸的雕像。 江辰落看着雕像有种说不出来的异样,仿佛这狐脸雕像也在盯着他看一样。 盯着一会反而没有那么害怕了,反而看出一点这狐脸还挺可爱的。 只见二婶跪在地上虔诚地磕了三个头,江辰落看的也无趣了,在庙堂门口撒了泡尿,便自己跑了回去。 回去以后他当谁也没有说起此事,可晚上睡觉的时候,就做了一个诡异的梦。 梦里出现一个妩媚女子,对着江辰落皱起了眉头。 辰落看这女子同自己二婶长的有些相似,倒也不是害怕,坐在那里看着女子,他倒也是想出口说话,可能这个梦里好像不让他说话一样。 女子一步步朝着他走了过去,慢慢的弯下腰,伸出白嫩的手掐着他的脸蛋说道: “你怎么这么调皮啊,你说我该怎么惩罚你呢?” 说着那女子松开了手,突然掩面笑道:“既然你这么喜欢随便撒尿,那就罚你尿床好了。 女子说完便嘿嘿的笑了起来。可突然江辰落背后银光一闪。 那女子突然变得惊骇起来,扑通一声跪在了地上,连头都不敢抬起来。 江辰落扭头看去,只见一个陌生男人出现在自己的背后,看不清楚男人的脸,只能见到那男人手中拿着一把刀。 那刀透着寒气,闪着银光,只不过造型古朴没有那么华丽。 江辰落盯着那把刀,一时间也不知道在想些什么,此刻的脑中一片空白。 只听那女子轻生说道:“爷,您来了。” 那男人略微沙哑的声音响起:“你不知道他是谁?” “知道,奴家就是想逗一逗他嘛。” “你得离他远点。” “是,奴家知道了。” 女子说话间,始终没有抬起头来,最后对着男人施了个万福,消失在梦里,紧接着男人也消失不见了。 看着两人都消失了,江辰落突然叫了起来,可刚张开嘴却突然醒了。 江辰落揉了揉眼睛,突然觉得下身有些潮湿,完了,还真尿床了。 江辰落又不好意思声张,只能强忍着对付一宿吧。迷迷糊糊的又睡过去了,等第二天醒了睁开眼睛一看,自己躺在于清梦被窝里。 这下尴尬了,江辰落急忙起床穿衣,独自去外面散步去了。 梦里的男人和那女子都从来未见过,为何会出现在自己的梦里呢。回想起来,那女子说他喜欢撒尿。 江辰落自己也纳闷呢,这大山沟沟里,只要不抬头,遍地是茅楼,自己尿的地方多了去了。 这一想倒是也想起来了,难不成是那庙堂里的狐脸雕像? 要说这小孩就是心思单纯,当下便决定去庙堂里教训教训那狐脸雕像,你让我尿床是吧,我把你庙都给拆了。 刚刚打定主意,身后传来了小狸的声音。 “辰落回来吃饭了。” “哦。” 吃过了饭,江辰落便朝着昨天去的小路走去,身后就跟着于清梦。 辰落不愿她跟在自己身后,只能让她先回家去,可这小丫头好不容易有了玩伴,那是时刻形影不离啊。 看着江辰落不愿意带自己玩,这小丫头噘起了嘴,辰落一看这下坏了,这是要哭的节奏啊,急忙拦住小丫头委屈的情绪,让她跟着自己。 两人一路走向狐脸庙堂,就连从小在山里长大的于清梦也没有来过此处。 自己便愈发好奇起来:“辰落哥,这地方我都没来过啊,你是怎么发现这里的?” “哼,我是咋发现的,要不是梦里这庙里的女人吓唬我,我怎么会尿床呢。” “你是说你是在梦里发现的?啊!你尿床了啊!”于清梦糯糯的声音带着惊讶。 江辰落一脸尴尬,自己不小心说漏嘴了,急忙转移话题道:“这地方我还是偷偷跟着二婶来的。” “我妈?” 江辰落点了点头,朝着那狐脸雕像走了过去,一把将上面的供桌推翻。 于清梦急忙拦住他:“辰落哥,你这是干什么啊。” “当然是报仇了,它害得我尿床,我拆他的供堂。” “不行不行啊,你不能拆他的供堂。”于清梦挡在辰落身前。 “凭什么不能拆啊?” “哎呀,就是不能拆,这里供着的都是好人,你拆了他们的供堂,他们生气了不保佑我们了怎么办?” 江辰落叹了口气:“真就不该带你过来。行了行了,咱们回去吧。” 供桌已经被推翻了,在闹下去也没什么意思,江辰落便带着于清梦往回走去。 路上林中突然传来一声吼叫,于清梦顿时慌了心神,拉着江辰落就往回跑, 可也就刚跑了两步,这林中突然蹿出一头熊来挡在了路上。 第26章 误入秘境 于清梦急忙护在江辰落身前,盯着那人熊说道:“辰落哥,你先跑,跑进庙堂里躲起来。” 可江辰落哪里肯听她的话啊,抓着她的胳膊就将于清梦拉到自己身后。 “趁着离庙堂不远,咱俩一起跑。” 于清梦回头看了一眼,算了一下距离,点了点头,做好了逃跑的准备。 江辰落盯着那人熊看去,只见那人熊硕大身形,就是吃掉他们两个小孩也是填不饱肚子啊。 江辰落不再犹豫,只听他喊了一声“跑”两人拼了命的朝着庙堂里跑去。 两人不跑还好,这一跑那人熊也跟着追了过去。 两人跑进庙堂,赶紧将庙堂里面黑漆大门关上。 那人熊追了上来撞击着庙堂的大门。 两人唯恐这大门抵挡不住人熊,跑到庙里寻个角落躲去,那人熊找不到人便也离去。 可这庙堂一共就这么大的地方,能躲哪里去啊。最后于清梦拉着江辰落躲在了狐脸雕像的背后。 此时黑熊还在撞击着大门,砰砰砰的声音敲击着两人的心脏。 随着撞击声越来越大,大门终于抵挡不住人熊的撞击。 随着大门砰然倒地,于清梦压抑不住心中恐惧,竟然大声叫了出来。 江辰落急忙捂住他的嘴,偷偷伸出头看去。 只见那人熊停在大门口迟迟没有进来,竟然还有后退的趋势。 只见黑熊慢慢退去,庙堂门口出现一人,江辰落心中大喜,此人正是二叔。 只见二叔手拿盘龙棍,竟然一步步逼退人熊。 这人熊性情凶烈,退了几步便不愿再退,嘶吼一声朝着二叔飞扑过去。 二叔见状急忙向后跳出一步,手中盘龙棍招呼在人熊脸上。 人熊被打的哀嚎一声,扭头朝着林中跑去。 见人熊被打退,江辰落拉着于清梦从雕像背后走了出来。 见到二叔时,两人都低着头不敢说话,二叔踢了江辰落一脚厉声说道: “还不回家去!” 两人急忙点头,绕开二叔跑了回去。 老二看着两个孩子离去的背影,摇了摇头。 将撞倒的大门修缮好了,又走到那狐脸雕像面前。放下手中的盘龙棍,点起了三根清香插在了香炉上。 老二看着那狐脸雕像冷面说道:“你做了什么别以为我不知道,我大哥的性格你还不清楚?这次要是出了事别说小狸保不住你,就是这山中的天灵地宝都得陪葬。” 老二说完就回去了,后来江辰落偶尔听二叔提起过此事,那是二叔和四叔喝醉了的谈话,只说那只人熊其实是狐脸雕像引过来的,然后狐脸雕像用自己庙保护住两人,好让江辰落对自己心生敬意,可未曾想人熊力猛凶烈,眼看着场面就要控制不住了,好在二叔及时赶到。 江辰落听后也是嗤之以鼻, 他是完全不信老一辈口中无形无质的东西,但想了想还是决定,回去就把那破庙拆了。 再说两人有惊无险的回到了家中,当天晚上于清梦就发了高烧,应该是白天被惊到了。 那时候医疗不发达,医院又隔着山村十万八千里,再说了那时候村里的人可不信什么西药。 那时候人们眼里发烧也不是小事了,小孩抵抗力又低,救治不及时烧糊涂的孩子,也不是没有。 要说看到这里,于清梦半夜高烧,却想起了一个经典套路,我说您看看。 于清梦半夜高烧不退,母亲背起了她,朝着山下的诊所跑去,这山路泥泞不堪,迷迷糊糊间只觉得妈妈好像摔了一跤。 这场面引用至今,我不描写雨多大,你都能想象的到是多大的雨。 老二看女儿高烧不退,便下山寻那坐镇市井的郎中。 看着于清梦因为自己而生了病,江辰落心中愧疚不已。 老二将郎中请回来的时候天已经微微亮了。郎中给于清梦做了针灸,又开了一副药房,这才让烧退下来。 看着虚弱的于清梦躺在炕上,江辰落有些心疼,想着上山采些草药给于清梦熬着喝下去能好得快一点。 吃过了早饭,江辰落便背着草篓上了山。 跟着二叔上山这么久,山上的草药也认识了不少。可这草药也没有那么好找,离着林子周围近的,都被人采光了,只能往林子深处去。 可走的时候二叔是千叮咛万嘱咐,千万别往林子深处去,容易迷路不说,这到了晚上可是危险了。 江辰落听后点头答应,可这人吧都有个侥幸心理。心思着再往前走找找,找不到就回去。 又往前走了一会,江辰落抬起头看着天色也有些晚了,也该下山了,天黑下来可不好下山。 可这江辰落一回头这下可懵了,回去的路完全不认识了。 这下可慌了起来,眼看着就要天黑了,这要是下不去了,就只能在山里过夜等明天天亮再寻路下山了。 可转念一想啊,自己若是天黑之前没下山,那二叔肯定得上山寻他啊,干脆往回走走看,若是寻不到路,就等着二叔来寻他。 这心里有了底,也就都不慌了,光顾着念着采了这么多草药,清梦丫头吃了也该好了。 不知不觉天已经黑了,等这念头收了回来。突然觉得四下安静起来。什么蝉鸣蛙叫根本没有。 江辰落皱了皱眉头,按照常理来说这林中不会这么安静啊。 这时候再来一阵冷风,那是真应了当下的景。 江辰落只觉得冷风袭来,身上起了一层鸡皮疙瘩。不由得环顾四周,可别是有什么不干净的东西吧。 一想起这个,江辰落便心生怒火,什么时候变得跟二叔他们一样了,这鬼神迷信之说在我这里根本不存在。 想着又回头看了一眼身后,却见树上一双血红眼睛,这下子可给江辰落吓了一跳。转头哇哇叫着就跑了。 那双眼睛呜呜呜叫了两声,显然被江辰落也吓了一跳,然后从树上飞走了,原是一是猫头鹰。 江辰落是越跑越害怕,越害怕越哇哇叫啊。反正也不记得路,就是跑就完了。 越跑腿越软,这一下子踩在树根上来了个大马趴。 江辰落也不顾自己摔的轻重,只是心中念着赶紧回头看看,那玩意别跟着自己啊。 回头一看毛都没有,这才松了口气,再定睛看向四周,只有风吹树叶簌簌的声音。 江辰落站了起来,叹了口气:“二叔啊,你咋还不来呢,我可能要看不到明天的太阳了。” 正是心中郁闷呢,却见不远处竟然亮着光点。这正是竹林深处有人家啊。江辰落也是大喜,不用受着风吹雨打的苦了。 看着二叔还没有来找自己,江辰奔着那光亮的地方走过去。 到了地方才发现,面前是一块大石头,要说有多大,它挡在江辰落的面前,江辰落抬头看不到天。就是这么玄乎。 江辰落一看这光亮就是从这石头里发出来的。原来是这石头裂开了一道缝隙,要说这缝隙有多大呢,像个城门楼子。 江辰落探头探脑也是不敢进去,眨巴半天眼睛,心中大喜,这石头缝里面竟然有人居住,那光亮就从那户人家发出的。 当下不再犹豫,大摇大摆走了过去。那户人家可是大门大户,高墙深院。黑漆门,图金钉。琉璃瓦,七彩堂。 江辰落走过去,此时高墙内是灯火通明,却无任何喧闹的声音,大概是时间有些晚了,人都歇息了吧。 江辰落走上前去敲了敲门,并无人作声,无奈只能等罢。 可等了好一会也不见有人,江辰落又是个心急的主,这下子走上前去,当当当敲起了门。手上的力道可比上次大的多了,生怕有人听不到他敲门。 可左等右等的也不见有人来,不耐烦的江辰落心想是自己敲的时间太短了。 手变成拳头朝着大门砸去,心中憋着一口气,什么时候这口气用完了,什么时候停下来。 可没曾想这回力气用大了,门直接被敲开了。 江辰落眨了眨眼睛心道:“没插门啊。害我费了大口力气。” 江辰落走了进去,心思着只寻个地方睡上一觉,明天一早就走,走时候可要给主人家打声招呼,不然显得咱不会做人。 过了影壁墙,就是正堂门口,四周摆着红灯笼,像是过年一样。 江辰落看着正堂门口的太师椅心想就躺在上面吧。 这太师椅吧看着好,坐着也舒服,可你躺着睡觉不行,那是咋整都睡不着,那句话咋说的?睡的不迂拙,其实就是睡的不舒服。 江辰落是心烦意乱,瞥眼看到正堂的侧面还有一处雅房。 房间不大,东边有红漆木床上面丝绸金丝床帏,绣着遨游九天的凤凰。 江辰落看着上面的凤凰心里不由得说道:“这该不是大户人家的女子房间吧。这我咋好意思躺上去。” 别看跟于清梦躺在一张炕上没事,这要是跟大家闺秀躺在一张床上,那想起来小脸就羞的跟猴屁股一样了。 “拉到拉到,我还是睡太师椅吧,我还是黄花大小子呢。” 刚一转头江辰落只觉得眼前一黑,吧嗒一声整个人摔在地上睡了过去。 第27章 结发长生 江辰落迷迷糊糊睁开眼睛,却见面前站着一个老头。 老头身形佝偻,上穿黑色长衫,手拿红木拂尘,留着花白的胡子,一副仙风道骨的样子。 江辰落心道不好,这是被主人家抓了现形了。当下爬了起来只说夜里无法下山,只寻得这一处住处,只好在这里过夜,未通知主家真是多有叨扰。 那老头看着江辰落的样子,也是个有趣的小孩,手中拂尘一甩说道:“无妨无妨,来者便是客,当是以礼相待。” 江辰落挠了挠头,对着老头干乐,也不知道说什么好。 再说那老头伸手摸着江辰落的头顶:“仙人抚我顶,结发受长生。” “小子,你可愿意当我徒弟?” 江辰落一头雾水,咋就平白无故的要做人家师父呢。 “做你徒弟能有啥好处呢?” 老头看着江辰落的样子,好像愈发欣赏:“就是没有好处,那这天底下想认我当师父可是数不胜数,但你要说到好处,这其中秘法只能自己体会了。” 江辰落看着这老头半天也憋不出来什么好处,拜师的欲望便又小了一分。 那老头见江辰落也没有拒绝,当下又说道:“你跪在地上对我磕三个头,就算你拜师了。” 一脸吃惊的江辰落,抽了抽鼻子,要说跪,那是不可能跪的。 这江辰落流的谁的血脉啊,那是寒涯之首王轩的。向来都是人家跪王轩,哪有王轩跪别人的时候。 江辰落骨子里流的王轩血脉,从小到大没跪过,要说跪了才能拜师,那这师父不要也罢。 江辰落当下摇了摇头,拒绝了老头的好意,却又因为在这住了一夜,心里有些过意不去,只得说起告辞的话。 老头见江辰落不愿意拜师,心里感叹一声,也罢也罢,终是缘分未到。 见江辰落走了出去,老头跟在后面送送他。 这老头跟在后面的时候,江辰落才发现这老头是个瘸子,腿脚不利落。看的他更过意不去了。赶紧走回去,搀扶着老头慢慢走去。 刚出了正堂的大门,江辰落就松开了手,让老头回去不要送了,自己要寻下山的路走了。 老头见江辰落松开了手,又是暗自叹息一声。 江辰落摆了摆手就要走,老头急忙叫住了他说道:“我本是山中野夫,偶得一秘法修炼得道,如今我再问你一次,你可愿意当我徒弟?” 江辰落还是摇了摇头,心里只是念着要赶紧回去了,别等我回去于清梦这丫头病都好了,那我采这草药有屁用了,还遭这鸟罪。 那老头唉了一声再次说道:“罢了罢了,既是缘分未到,我也不强求了,只是刚刚你不该松手的,你若是把我搀扶到门口,我便许你三代富贵,如今才到正堂算来也就只能给你十年富贵。” 江辰落也并未觉得有何可惜的,只是张口问道:“这十年富贵都有啥啊?” 老头摸了摸胡子竟然不知道怎么回答他,犹犹豫豫才说道:“追根究底就是钱财之物。” “那有屁用啊,我不要了。” 说着江辰落转身就要走,留下白胡子老头张着嘴久久合不上。 眼看着江辰落就要走了,老头又喊道:“孩子,既然如此老夫就送你一份道缘吧。” 江辰落转过头来,心道这老头好多事啊,可谁让咱住了人家的房子。 “什么道缘啊?” 那老头笑了笑,指着正堂中间上的一幅画说道:“这画上面有一个金钉,你把那钉子带走吧。” 那老头看着江辰落嘴辰动了动,赶紧赶在他说话之前说道:“这个可真有屁用,拿着这钉子驱邪降魔,就是放在家里那也是镇宅之物,保佑你家人平平安安,一年四季都不生病。” 江辰落听后木讷的点了点头:“这么好的东西你送给我?” 老头点了点头:“你自己去拿吧,那东西跟你有缘。” 江辰落看了看也只能自己去拿了,这老头行动也不方便啊。 走过去的时候,很容易就发现画的左下角正有一个金钉。 江辰落拔下金钉跟老头道谢告辞,看着江辰落拿着钉子就要走出了大门,老头神情也是压抑不住的激动,整个五官都扭曲起来,不知是喜是怒。 江辰落走到门口,手中拿着钉子随手就钉在了大门上嘴里喃喃道:“这么好的东西,还是留给你用吧,这老头真能忽悠啊。欺负我年纪小呗。” 老头见江辰落将钉子,钉在了大门上,腿脚竟然也变好了,竟然朝着他跑了过来,一边跑一边喊着: “你把钉子给我拔下来。” 江辰落此时脑子一片空白,见那老头面目狰狞,好像要吃了他一般。哪还敢停留啊,撒丫子就跑。 老头怒不可遏跑得是越来越快,张牙舞爪的就要抓江辰落。 江辰落心里冷哼一声,早就看出这老头不对,该是深山里吃小孩的怪老头。 老头追出了大门,此时天上突然雷声阵阵,这是要下大雨了。 江辰落朝着来时的路跑过去,却突然发现那原本如同城门楼子的裂缝,竟然在慢慢小,好像在合拢一般。 当下更加不要命的跑啊,这要是被留在这了,还不得被那怪老头吃了啊。 再说那老头在后面追着江辰落,可为啥迟迟没追上呢,原是这天上打雷,一连着五道闪电都劈在老头面门前。 换了曹操你也追不上啊,还没等说曹操曹操就到呢,就让雷劈死了。 这老头也是命大,五道雷劈下去啥事没有。还拼着命的追江辰落呢。 眼看着就要到出口了,此时那裂缝马上就要合拢成真的裂缝了。 江辰落贴着裂缝钻了出去,看着他跑了出去,老头伸出手朝着他抓过去,正好一道雷劈下来。 江辰落只觉得眼前一闪,一股黑烟生了起来,老头不见了。 江辰落拍了拍胸膛:“果然是个坏老头,还好没拿走他的东西。” 要说这老头在当年也算是响当当的人物,何故出现于此呢,那就是另一个故事了。 只说这白胡子老头年轻时偶得半部残卷,习得卷上秘法,自称“梅花道人” 梅花道人习得秘法以后,常常用来满足自己的各种欲望,久而久之变得臭名昭着,老百姓看见了都害怕,老百姓家里养梅花的都扔了。 要说这梅花道人有多坏,穷人百姓家找他给不起钱财之物,只能给一顿饱饭。而这梅花道人也打着给穷人办事不收分文的招牌。 可这转头来到百姓家一看,不管你家有什么怪事,还是小孩生病,只要你没给钱,那就好了往坏了整。 其中有一户人家小孩生病了,最后因为家里穷啊,听说这梅花道人不要钱,便请来看看。可这梅花道人也不管这孩子得了什么病,直接扔到坟圈子烂棺材里睡上一觉,第二天一早,这孩子还活着那这辈子都不会生病。 要说这家里人也是糊涂,竟然听信梅花道人的妖言,真把孩子扔进烂棺材里了,等第二天一去看,孩子都没了留下血迹都被野狗舔干净了。 这坏事做尽报应也来得快,梅花道人突然头生烂疮,怎么治都治不好,梅花道人心想既然治不好就不治了吧,反正带着道冠也看不出来。 可这烂疮越来越严重,半夜的时候还奇痒无比,挠得是头破血流啊,眼看这样下去不行了。 也是赶巧,在求医的过程中,梅花道人遇到一个老人,那老人点出他头上的烂疮不一样,要想根治就得从病根上下手。 梅花道人一听这是有救了,就求老人帮忙治他的烂疮。 老人心善就说大兴安岭上有一种草药,叫连英子配合蛇胆服下,便可根治你这烂疮。 梅花道人一听自己有救了,那也是心中大喜,连夜出发前往大兴安岭。 打听当地人听说这山中确实有不少草药,可要说这连英子却不知道。梅花道人也知道这东西得找老郎中来看,普通老百姓可能确实不知道。 这梅花道人找了老郎中上山寻到了连英子又配蛇胆服下,睡了一觉,头上的烂疮还真要好了。 梅花道人本想下山,却见一扎着冲天辫的孩子在林中蹦跳。 梅花道人本得秘法,一眼就看出这孩子怕是年头久的棒槌,若是抓着它我道人岂不是又能多活十年。 梅花道人追着棒槌误入这石头内的秘境,等反应过来的时候石头缝隙已经闭合,而他也被下了封印,永世不得出这秘境。 刚刚在江辰落身上发生的就是梅花道人引诱他打开封印,带着自己逃出秘境,可谁知道江辰落对钱财之物根本不看重。压根就不上套。 最后梅花道人一看封印也解不掉了,也要留下江辰落在秘境里陪他。 可他只要一出大门,天便降下雷电,最后追着江辰落被雷电劈中,一命呜呼。若是当时江辰落往地上看的时候,就会发生地上躺着一只大老鼠。 此时外面天已经亮了,逃出秘境的江辰落心思着赶紧找下山的路吧。 可这不回头还好,一回头吓一跳。一头人熊就站在江辰落身后。 第28章 白狐 这头人熊还是江辰落的老相识了,就是当初在狐狸庙门前的那头人熊。 一人一熊对视半天,随着江辰落大叫一声,黑熊也怒吼一声朝着他扑过去。 江辰落转身狂逃,可奈何地上的落叶太过积厚,踩上去软绵绵的根本没有着力的点。 眼看着人熊越追越近,江辰落只好扭头向着丛木错落的地方跑去,以拖延人熊的速度。 可江辰落在这地方也不好过,看不清不说,脸上还被树枝刮了几道。 跑了没多远,一个脚下不稳摔倒下去,正赶着前面是一个下坡,江辰落转着圈的滚下去。 好在坡下并无石头类的硬物,但也让江辰落摔了个人仰马翻,狼狈不堪。 身后人熊的吼叫依旧是越来越近,江辰落从地上爬了起来环顾四周,却见周围杂草丛生,无路可走。 心道不好,这下凉凉了,回头看一眼听着声音人熊也快追来了。可这下万念俱灰只盼着二叔手拿盘龙棍从天而降。 本是闭着眼睛等死的江辰落却见杂草中钻出一只白色狐狸对着他嘤嘤嘤叫着。 江辰落抬眼看去只对着狐狸说快跑吧,别让人熊抓住。 那白色狐狸一边扭头一边叫,急得来回乱窜。 江辰落心中暗道,你乱窜有屁用啊,赶紧跑啊。 白色狐狸看着江辰落一动不动,便开始使劲扭头,叫声也变得急切起来,好像在骂骂咧咧,你个傻瓜蛋子,快跟我走啊。 看着那白色狐狸一个劲的朝着一个方向扭头,江辰落这下可是看明白了,赶紧爬起来跟着狐狸走。 此时那人熊冲了过来,突遇下坡地势也是措不及防,成了个大皮球滚了下来。 江辰落跟着白色狐狸一路狂奔,身上的衣服也破了,脸上和胳膊上被划的一道道的血印。 折腾了大半天终于看到了二叔家的木屋。 一人一狐赶到木屋的时候却不见二叔一家人,原来都是上山找他去了。 劫后余生的江辰落是越看这小白狐狸越顺眼,直吵着晚上给你加鸡腿。 小狐狸嘤嘤嘤叫着,围着江辰落的腿脚蹭来蹭去。 江辰落坐在木屋的门口歇息不久,便听到二叔的喊声。 “把村里的猎狗都叫上,实在不行给老大送信,让他过来带人搜山。” 一听到二叔的声音,江辰落站在院子里大喊着:“二叔我在这里。” 听到江辰落的声音,老二急忙往院子里跑去。看着江辰落衣服破烂,脸上胳膊都是血痕,再看那白色狐狸就蹲在辰落的身边。 老二手握盘龙棍指着那狐狸满腔怒火说道:“又是你胡闹?妈了巴子的,老子今天就废了你。” 那狐狸见二叔拿着盘龙棍气势汹汹,吓得钻到江辰落的脚后,嘤嘤嘤叫着。 江辰落急忙说道:“二叔,就是它救的我。” 老二带着疑惑的目光看向辰落身后的狐狸,质疑问道:“它如何救的你啊?” 江辰落把遇到梅花道人的事略去,只说入山被黑熊追赶,滚到坡下无路可去,是白狐探路将他救走。 老二将信将疑但也将手中的盘龙棍放下了。 晚上的时候小狸给江辰落处理伤口,说起这只狐狸,辰落想养在家里,但小狸却不同意。最后搞得不欢而散。 可江辰落执拗的性格怎么会放弃这么可爱的狐狸呢,于是就是偷偷养在外边。 可这又怎么能瞒过憋宝客的老二,自然也瞒不过二婶的眼睛。 在饭桌上老二第一次出声略微严肃告诫辰落不许再养那只狐狸。 江辰落听后皱了皱眉头,抬起头看向窗外再次说道:“二叔,我就养一段时间,等我回老家就带走了。” “那也不行,再说了你小姑也不允许你把他带回去。” 江辰落心中暗自说道:“我小姑那么宠我,我养只狐狸有什么的。” 啪的一声,江辰落扔下饭碗摔门而出。 老二气的吹胡子瞪眼睛指着江辰落的方向说道:“这孩子什么脾气啊,怎么说就是不听呢。” 小狸在一旁劝说道:“打不了就让他养吧,反正那狐狸也不会跟着他回去。” 老二哼了一声:“养个屁,这就是给惯的,他爹从小不教他……” 意识到说错话的老二,急忙闭上了嘴,过了一会让于清梦出去寻寻他,天色晚了别到处瞎走。 等于清梦寻到他的时候,江辰落整对着白狐说着掏心掏肺的话,说他小时候如何如何。 说来也有趣,那白狐就安安静静的爬在他身边,歪着头听他的唠叨。 见于清梦来了,江辰落反而有些不好意思了,收起了话匣子,像是个小大人一样。 最后和于清梦坐在树上看星星,本事挺浪漫的事,奈何被蚊子扰了景致。 最后谁也没提养白狐的事情,但每次江辰落出门寻白狐,白狐都会在同一个位置上等他。 久而久之江辰落也习惯如此了,不管何时去找白狐,那白狐都会出现在那里。 可突然有一天白狐消失了。 一天夜里,江辰落被窗外的雨声吵醒,看着窗外雨声很大,想起要帮白狐寻个避雨的地方。 冒雨出门,前往白狐时常出现的地方却不见白狐,江辰落呼唤多声,却始终未见白狐的身影。 想来该是雨势太大,白狐去找躲雨的地方了吧。 第二天一早,江辰落再去的时候还是不见白狐的身影。 江辰落本想去狐狸庙寻找,可却听下村村民来找二叔,说是昨夜大雨引发山洪,冲出来一副棺材,里面都是癞蛤蟆。 山中人都迷信,哪敢碰这棺材,只好找老二过来商量商量怎么处理这棺材。 本来还想带着二叔去找白狐,现在出了这档子事,刚下过雨二叔也不会让自己单独上山的,没办法只好先跟着二叔凑凑热闹了。 两人来到村民发现棺材的地方,果然如村民所说,棺材被山洪冲下来已经破烂不堪,只是在棺材里面趴着很多蛤蟆。 二叔拿着盘龙棍在蛤蟆堆里搅了搅,发现这棺材里面并没有尸体。难道这棺材只是用来装蛤蟆的? 见这里面也没有尸体,二叔叫人找个地方随便埋了吧。 村民便随便找了个地方,整挖着坑呢,突然从这土里钻出一只大老鼠,要说这老鼠有多大,像头小猪羔子一样。体型肥硕,目露凶光。 村民都被吓了一跳纷纷避让,那大老鼠跑出来以后四处乱窜,最后竟奔着身形瘦小的江辰落冲过来。 江辰落此时都看呆了,没见过这么大的老鼠啊,而那老鼠速度太快,此时又奔着他冲过来,一时间根本没有反应不过来。 还好二叔反应及时,一棍子朝着冲过来的老鼠抡过去。 这一棍正中老鼠身上,那大老鼠被打落在地。江辰落看的清清楚楚,也明白二叔手中盘龙棍的力道。这一棍本该打的那大老鼠肠烂肚穿,可谁知道那大老鼠晃了晃脑袋。扭头就跑,一溜烟就没影了。 江辰落看的目瞪口呆心里想着:“这玩意这么抗揍吗?” 再看二叔蹲在地上看着什么东西,江辰落也跟着看去,原来这一棍打断了大老鼠门牙,此刻地上的断牙散发着腥臭的味道。 老二皱了皱眉头,此时村中围观的人里有一位老人,一眼就看出来那老鼠长的跟当年一样。 此时人群中乱成一团,只说当年的鼠患又回来了。 二叔来到这边年头也不短了,却从没听这里闹过鼠患啊。 人群渐渐躁动起来,都吵吵着要搬走,可有些人世代都生活在这里,现在外面也不太平,能搬到哪里呢。 最后还是村长发话,让人都回家待着去,没事别瞎起哄,就是一只长的比较大的老鼠,又不是一群。再说了,这山上什么稀奇古怪的东西没有啊,枉你们还称为山里人。 村民听了村长的话纷纷离去,但依旧看得出来人心惶惶。 老二不禁心生疑惑,到底是什么样的鼠患能让人选择搬离世代生活的地方呢? 二叔找到村长问起了当年闹鼠患的事情。 村长叹了口气,说那次的鼠患是我见过最可怕,也是最气人的。 说那还是前几年的时候,村长还不是他呢。遇到一次大鼠患,按理来说山中本该不会存在这么多老鼠一起出现的事情,可那次就怪了,五花八门各路鼠辈都齐聚咱们阳树村啊。 村长当时还以为这么多的老鼠一起出动,是不是有什么天灾。那次还真不是什么天灾,纯是那些玩意来祸祸人来了。 这一开始的时候,只听有人说在山里遇了大老鼠,我们也没当回事。 可又过了几天,很多人都说自己家里的老鼠好像多了起来。 再过几天就严重了,有时间一打开仓房门,满屋子都是老鼠,储存的过冬粮食不出三天就当老鼠给吃没了。 一连着几家都是如此,过冬的粮食都被吃没了。 开始几家倒也没什么,靠着村里人接济怎么都过得了冬天,可这越来越多家的粮食都被吃没了,留下一地老鼠屎,你说气人不气。 这其中有人家女人刚生完孩子,粮食就被吃没了,女人需要营养啊,不然也喂活不了孩子。 第29章 鼠患 眼看着家里过不下去了,孩子还嗷嗷待哺,妻子也一天没有吃东西了。 家里男人发起了狠,冲进了仓房见那帮老鼠竟然还在这里悠哉悠哉,心里气的跟着火了一样。 随手拿起铁锹朝着那帮老鼠就拍啊,老鼠数量本就多,而且还不怕人,见人来了也不知道跑。 等男人一铁锹拍下去,瞬间五六只老鼠被拍成肉饼,这帮才老鼠才吱吱吱叫起来,四处乱窜。 男人拿着铁锹一顿猛拍,一连着拍了二十来只老鼠,等仓房里的老鼠都逃走不见了,这才停了下来。 看着地方躺着老鼠尸体,男人骂了一声:“你们吃我的,我就吃你们的。” 说着男人把老鼠尸体都捡了回去,烹炸煎煮烤,来了个老鼠宴。 打着以后男人是别的事不干,专门打老鼠吃,那也是没办法的事,你说这粮食都让老鼠吃了,男人熬得起,家里老婆孩子可熬不起啊。 可这顿顿吃老鼠谁也受不了啊,家里女人就让男人上山打打野鸡野兔。 男人吃老鼠也受不了了,便带着家里的土弓上了山。 可也不知道怎么回事,入了山里走了大半天也不见活物,男人本想下山,可一想着回去又要吃老鼠,便硬着头皮往山林深处走去。 到了林子深处那野猪、野鸡、野兔到处可见。男人大喜用弓箭射了两只野兔便想回去了,可是一抬头天色有些晚了,无奈之下只能在山中住一宿了。 第二天,等男人回家的时候却傻了眼了,本来还喊着今天有兔肉吃,可是一推门一股血腥味扑面而来。 男人心道不好,跑到屋里一看,心都凉了半截。 只见炕上的被褥都是未干的血迹,老婆孩子躺在上面一动不动。 男人走近了一看,这孩子是活不成了,半个脑袋都没了。再看妻子身上都是血迹,倒是没缺啥少啥,就是不知道死活啊。 男人抱起妻子,看着妻子的胸膛还微微起伏,这才松了口气,将妻子叫醒。 妻子醒了过来,睁开眼见丈夫回来了,猛地扑进丈夫怀里,哇的一声哭了出来。 丈夫好言安慰妻子,只问这孩子如何落得如此下场。 妻子连哭带说解释了事情的原由。 原来丈夫上山一夜未归,半夜的时候屋里突然响了吱吱吱声,妻子已经习以为常,平常夜里也能听到老鼠叫的声音。 可又过了一会,躺在旁边的孩子哇哇大哭,妻子以为是孩子闹觉,伸手轻轻拍着孩子想哄孩子睡觉。 可孩子叫声越来越大,越来越惨烈。妻子觉得该是孩子饿了,就打开了灯,想抱起孩子喂奶。 灯是打开了,可回头一看孩子。妻子也傻了眼了,一堆老鼠围在孩子头顶上。 再见那孩子哇哇大叫,挥舞着四肢,眼看着动静越来越小。 这时候一只老鼠从脑袋下面探出头,对着妻子呲着牙。 再看那老鼠跟那孩子脑袋一样大,呲着牙露出满口鲜血,妻子见状心里一紧,嘎嘣晕了过去。 男人听后指着妻子怒骂,说你这娘们如此懒惰,若是早点发现,孩子也不至于落得如此下场,你如何配做母亲。 说完男人摔门而出,听了丈夫责骂,妻子羞愧不已,猛猛扇了自己两个大耳光,趴在炕在放生大哭。 男人出去一天,到了晚上才回来,本想把抓着的野兔炖了吃,可回到家的时候,却见妻子抱着已经死了孩子,轻轻唱着歌。 妻子满身血迹,目光呆滞,轻轻的晃动着胳膊摇晃着沉睡的孩子,嘴里唱起山里的民谣。 你像湖中的月光 我借着几分清凉 就像山神的馈赠 可带着西伯利亚的寒风 吹进夏天的蝉鸣 我一个孩子 如何迎接你馈赠的劫难 见妻子已经疯掉,男人痛哭流涕,本是一个好好的家,为何变成这样啊。 随着被害的家庭越来越多,村民组成夜里巡逻队,挨家挨户巡逻。 那男人也加入进去,就想逮到那只如同孩子脑袋一般大的老鼠。 夜里巡逻队虽然有些成效,但治标不治本,该的粮食是一点不少。 男人白天照顾妻子,夜里就在巡逻队打老鼠。时间一长,身体也受不了了。本想着今天晚上在家里休息休息。 可天刚黑,男人就看见那只如同小孩脑袋一般大的老鼠, 那老鼠目露凶光,冲着男人吱吱吱的叫着。 男人一看怒火冲天,嘴里大声骂到:“奶奶的,真是欺负人欺负到家了,你还敢回来?” 男人抓着旁边的铁锹,朝着老鼠就冲了过去。 老鼠拔腿就跑,见洞就钻。 男人拿着铁锹,你钻我就挖,今天就跟你耗上了。 奈何老鼠体型太大了,也不是什么洞都能钻,眼看着就要跑出村子了,这路上又遇到夜里巡逻队,合着该这大老鼠命绝于此。 众人把老鼠围在一起,那老鼠仰着头也不害怕,还对众人呲着牙。 男人越看越生气,一铁锹就拍过去。 老鼠想跑却没躲开,这一铁锹直接拍断了老鼠的尾巴。老鼠疼的吱吱吱大叫,也发起狠来对着人就咬。 一时间人们纷纷退后,竟让老鼠找到空隙,从人裤裆底下钻了过去。 男人见它要跑,那还得了?拎着铁锹在后面追。 也不知道跑到哪里去了,老鼠眨眼功夫不见了。 男人只顾着低头看地上的老鼠了,根本不知道跑哪里去了,现在老鼠不见了,猛地抬头看去,这下坏了,前面是一个大深沟。以前是河道,后来山里河水改道,留下来的大沟。 眼看前面是沟,那也没办法了,反应不过来了,也停不下来了。 男人一个踉跄摔进了深沟,恍惚之间看到那老鼠,也摔了下来。 男人不管不顾,一只手抓着沟里长的野草,手里攥出了血才停了下来。 随即一铁锹朝着老鼠拍过去,这一锹势大力沉仿佛所有仇恨都在这一锹之上。 这一铁锹带锹带人都拍了过去,拍的那老鼠皮开肉绽,气绝身亡。 男人滚到沟底爬了起来,看到拍死的老鼠哈哈哈大笑,没过一会笑声停止,男人倒在吗沟底。 原是男人滚到沟底的时候,折断了脖子,这一下就再也没醒过来。 家中疯了的妻子没人照顾,在某一个夜晚抱着沉睡的孩子走了,去了哪里没人知道,可能是投入了大山的怀抱吧。 听完村长说的,二叔唏嘘不已,只叹这世事无常可怜天下有人心。 一旁的江辰落一脸怒相,出声质问村长:“明明是那老鼠先吃我们粮食的,怎么我们吃他们就不行呢,看那一家三口被老鼠害成什么样了,感觉像是我们错了一样。” 二叔叹了口气:“辰落,这世上有很多东西说不清楚的。要学会圆滑一些。” 村长急忙说道:“可不敢瞎说啊,本就是我们得罪了山神,山神才派鼠大仙来惩罚我们的。” 江辰落听后更是不屑,山神也就罢了,还鼠大仙。 二叔听后便问道:“村长您说的这是什么意思啊?” 村长继续说起往事。 自从那家人都死了以后,村里的人就不敢打老鼠了,都说那家人得罪了鼠大仙,才落得如此下场。 可自从夜里巡逻队解散了,这老鼠就更加猖狂了,坐你家炕头吃你家粮食,你还不敢打。 后来山里来了个外地人,自称“孔国强”见村子里闹鼠患便说自己有办法。 众人一看这是来了救星啊,别管有没有能耐,先让他试一试。 那人在村子里转了一圈,只说村子啊风水不好。 当时的村长说:“不对啊,村子里可一直都是风调雨顺的,而且这村子可有几百年了,风水你就别想了,肯定没问题。” 孔国强本想还反驳几句,却突然改口说道:“我的意思是说,你们得罪山神爷了。这才惹得风水不好。” 村长愣了一下,随即一脸哭相:“若是得罪了山神爷,那可如何是好啊?” 孔国强拍了拍胸膛:“老汉,你别叫啊,我来了你们就有办法了。” “什么办法?” 孔国强贴在村长的耳边,你只需,这般如此,如此这般。 第二天一早,村长带着所有村民上山祭拜山神。 山里确实有个山神庙,庙里不大,供奉着山神爷爷。 当天村长带着贡品祭拜山神,村民在后面诚心祭拜。 当天晚上孔国强对着村长说:“今天晚上,你们只需要好好睡觉,剩下的就交给我。” 一连三天,老鼠确实少了不少,村民一看这是有希望啊,都把这孔国强称为孔半仙。 要说这老鼠是不是真的少了,那是真的少了,这孔国强也确实有几下子。他把这山中的狐狸,猫头鹰都引到村子里来。 见天敌都出现在这村子里,那老鼠自然不敢出来了。 可老鼠是见少了,可一直也不见没啊,还是霍霍家里的粮食啊。 孔国强就说山神爷还在怪罪你们,这样吧,我上山看看给山神爷爷请罪。 众人一听连声道谢,村民嘴里的孔半仙成了孔大圣人了。 再说这孔国强上了山,就在山神庙住下了。他还有什么办法灭了村中鼠患呢?那正是“山中奇人为宝来,江湖再现驭兽师。” 第30章 山神老爷 前文说道,那孔国强说要上山替村民请罪,有人亲眼见他钻进山神庙里,可一连三天没见他出来过。 村民又不敢上前打扰,生怕惊动了山神老爷。 等到第四天,天刚蒙蒙亮。有人见他从山神庙里走了出来,看上去神情疲惫,好像这三天都没有睡过觉一样。 村长见他下山了,急忙赶上去问道:“怎么样,山神老爷怎么说?” 孔国强叹了口气,拍了拍肚子一脸虚弱的样子说道:“这一连着三天,我是滴水未进啊。” 村长当然明白是什么意思了,当下让村民杀鸡宰牛,好好款待孔大圣人。 等孔国强吃饱喝足了才慢悠悠说道:“山神老爷说了,是你们谁偷了他的东西,只要把东西交出来,村子也就太平了。” 村民一听就纳闷了,谁敢偷山神老爷子东西啊,再说了,那山神庙啥也没有啊,能偷什么啊? 村民面面相觑谁都说没偷山神老爷的东西。 村长再次上前笑脸相迎说道:“孔半仙,你能不能再说的具体点,到底拿了山神老爷什么东西啊?” 那孔国强摇了摇头,一脸惋惜地说道:“这个山神老爷怎么会跟我说吗,再说了这也是山神老爷考验你们的觉悟,反正该问的我都给你们问了,至于怎么处理就是你们的事了。” 村民一听心也凉了半截,纷纷指桑骂槐说谁拿山神老爷的东西就赶紧交出来,别连累了全村的人。 这时候孔国强走了出来说道:“这样吧,大家在这里互相猜疑也没有用,大家先各自回去吧,谁拿了山神老爷的东西,半夜偷偷送给我,我保证此事永远不说出去,谁也不知道你拿了山神老爷的东西,这事就算过去了。” 村民一听这个方法好啊,当下就都各自散去了。 当天晚上还真有一个人鬼鬼祟祟,怀里不知道抱着什么东西,扔在山神庙的门口就跑了。 而这一切都被孔国强看在眼里,等那人走远以后,他走上前拿起了村民扔的东西回到了山神庙。 而自从那天起,村子里的老鼠也越来越少,最后消失不见了。 看见老鼠都不见了,村长想着带人感谢孔国强,好歹好吃好喝供着。 可自打那天以后,孔国强就不见了山神庙里也找不到他,再加上他平时神龙见首不见尾,村里的人对孔国强愈发敬重,只说是神人来解救他们。 二叔听到此处只是眉头紧皱:“按照你这么说的话,那这次如果又闹起了鼠患,是不是说村里的又拿了山神老爷什么东西啊?” 村长抬起头看了看远处的山林说道:“这种事情,谁说的清楚啊,不过我还是得提醒其他人一句。” 这时候站在一旁的江辰落说道:“二叔,真有山神老爷吗?” 二叔神情严肃,眉头紧皱,并没有回答江辰落的问题,只说要再看看那副棺材。 二人走过去,村民已经挖好了坑棺材已经被埋了起来。 二叔又把棺材挖了出来,对着棺材左看右看,又对着棺材里面闻了闻。 江辰落蹲在旁边,看二叔对着棺材有些好奇,在一旁故作懂事说道:“你放心二叔,等你死了我给你买个比这个还大还厚的棺材,你就放心吧。” 二叔一脸无奈的回过头看了一眼他说道:“我谢谢你啊。” 二叔看了一会棺材就又把棺材埋了起来,期间脸色神情变幻不断,不知是悲是怒,最后深深叹了口气,望向远处的山林。 两人回到木屋里,小狸已经做好了饭闲聊问起村子里发生了什么事。 二叔当时愣在饭桌上,手中端着酒杯举在半空迟迟没有喝下去。 小狸见状轻轻拍了拍他,二叔只是摇了摇头,不知道在想些什么。 江辰落就把村长说的鼠患的事情说给两人听,听的于清梦只掉眼泪,只说好好的一家三口竟被老鼠害成这样。 吃过了饭,江辰落只觉得无聊想出去转转,这才想起来那白狐狸不知道回没回来。 江辰落又去白狐藏身的地方,结果白狐还是没有出现,这下不由得有些心急了。看着天色还早,心思着上山寻寻。 前脚刚走,后脚就听到于清梦的声音:“辰落哥,我爹说最近山上不安全不让你上山。” 辰落回头看了一眼,急忙解释道:“我就上去转一转,保证不远走。” 这时候一个身影出现在于清梦的旁边,辰落知道自己是走不了了,耷拉个脑袋就往回走。 可奈不住江辰落这小子犟啊,不管找不找到白狐,他必须得上山看看,这就好像叛逆期一样,你越不让我干什么,我越干什么。 本来打算夜里偷偷上山,也不远走,就走到狐狸庙那里就行。 可无意间却听到二叔和小狸的谈话,说让小狸准备好几天干粮,他要上山几天。 小狸就觉得不对,就算平常上山,二叔也绝对不会超过两天的,从来没有过这种情况,小狸便出声问道:“当家的,是不是出什么事了?” “希望是我猜错了。” 一听明天二叔要进山,江辰落一看这自己不就有机会了吗,到时候就悄悄跟进过去,被发现了顶多挨顿骂呗。 第二天一早,看着二叔拿这盘龙棍朝着山上走去,江辰落悄悄跟在后面。 他知道二叔有些本事,不敢跟的太近怕被发现,就只能远远跟着。 走了一晌午,江辰落累的气喘吁吁心道,二叔这也太能走了。算了,我歇会再走吧。 刚刚坐下去,一张大手从后面就捂住他的嘴,江辰落呜呜呜想叫也叫不出来。只觉得闻到一阵异香,然后就晕了过去。 二叔入山十分警觉,听到后面有声响就回头看去,只见远处杂草拨动还以为是什么动物在草里,也就没当回事。 二叔在山里走了一天,这已经算入了林中深处,只有在猎户打猎的时候才会走到这里。在往前走二叔也没怎么去过,倒是有些阴冷的地方可常年有着积雪。 二叔走了一天除了夜里休息,都在赶路一连着两天时间,终于在一棵粗大的黄杨木。 这黄杨木长不高,但也是随着年头越久越粗,也就是年轮一圈圈变大。 而如此粗大的黄杨木少说也有几百年了,而这黄杨木的旁边有着一棵巨大的紫椴。 这紫椴也得有二十几米高了,树皮呈暗灰色,片状脱落,树形优美。 二叔就在此停下了脚步,他站在紫椴树下轻轻喃道:“老朋友,我来看你了。” 说着二叔伸出手掌轻轻抚摸树身,而此时天空正飘落下一片紫椴树的叶子,落在二叔的肩上,好像在回应着二叔这位老朋友。 二叔轻轻摇头笑了笑,朝着树后走去,又走了一段路程,前方出现一个巨大的深坑,至于这深坑如何形成那就不行了。 只不过这深坑的形成应该有年头了,这下面植被茂盛,云雾缭绕,偶有飞鸟破空而出。 二叔站在深坑旁边,脚下是一处被挖空了的坟头,见里面已无棺材,老二终是叹了口气,无奈地摇了摇头。 二叔入山的这两天,村子里又发生鼠患了,只不过这次的规模没有上次大,但却也让村民们叫苦不迭。 二叔又在林中转了转,本想着下山回到村中看一看,可刚走上下山的路,迎面就来了一个老头。 这老头衣衫褴褛,满头乱发,脸上的胡子都挡住了嘴巴。 此时老头正一步一步朝着二叔走过来,脸上挂着耐人寻味的笑容。 二叔站在原地一动没动,看着老头朝着他一步一步走来,二叔的眉头慢慢皱在一起,最后都拧在一起。 老头一步一步走过来,过程很慢。但二叔却没有这种感觉,此时只是脑海中一幕一幕的往事浮现。 四周万籁俱静,天地玄空,二叔终是忍不住说道:“孔二转,你不是死了?” 那老头笑了笑说道:“于老弟啊,多年不见了,老夫甚是想念啊。” 二叔握紧手中的盘龙棍再次出声问道:“孔二转,你当年是诈死?” “嘿嘿嘿,老夫当年也是迫不得已啊,怎么样,于老弟陪老夫走一趟吧。” 老二摇了摇头,直截了当的说道:“当年的鼠患是你搞的?” “没错,是我搞的。” “如今的鼠患也是你搞的?” 孔二转点了点头。 “当年搞鼠患是为了夺宝,如今的鼠患又是为了什么?”老二语气冰冷,死死盯着孔二转。 孔二转走到老二身边说道:“看来你都知道了,那我也不瞒着你了,如今的鼠患和那破棺材都是我的计划,目的就是为了引你来。” 二叔突然冷笑起来:“孔二转啊孔二转,当年帮你也算是帮我自己,如今想让我帮你取宝?别做梦了!” 孔二转也跟着大笑起来:“于老弟啊,我既然都走出这一步了,难道还没有办法让你下去帮我寻宝吗。” “实话告诉你,跟在你身后的孩子是你的儿子吧,他现在在我手上,准确点来说那孩子就在下面。” 第31章 神树天坑 二叔一听有个孩子在巨坑下面,当下便想到了江辰落,身上的杀意翻腾而起。 “孔二转你把辰落一个孩子扔在下面,怎么御兽师的心都这么歹毒吗?” “嘿嘿嘿,真是不好意思知道劝不住于老弟你,这才出此下策,就劳烦你陪我走一趟了,事成之后我保证把你儿子完完整整的送回来。” 二叔神情严肃地点了点头,握着的盘龙棍的手嘎嘣作响。 再说村里闹着鼠患,村民又组成了巡逻队,是日夜巡逻保卫村中存粮,可要说抓老鼠那是多少人加在一起也白费啊。 什么老鼠药,老鼠夹那是用个遍啊,你别管杀了多少只老鼠,第二天还是只多不少。 村民一看这不行啊,赶紧去请如来佛祖,不对,请于二爷过来帮忙看看吧,为啥他家没有老鼠啊? 说来也巧,自打村里闹起了鼠患,二叔家却从来没有,你说怪不怪。 村里去找二叔,可二叔已经进山了。村民一看这下没办法了,要不去山神庙拜一拜吧。 于清梦被小狸牵着,睁着好奇的大眼睛听着村民说鼠患的事情,一听说自己家没有闹鼠患,突然叫了一声: “哎,既然我们家不闹鼠患的话,那大家就把粮食放在我家吧。” 村民一听这也是个办法啊,我咋就没想到呢,纷纷夸赞清梦是个聪明的丫头,将来啊一定要给我家当儿媳妇。 说的清梦害羞起来,躲在小狸的身后。 村民陆续的将自己家的粮食送往二叔一家的木屋。但本身木屋就不大,一家三口能住多大的房子啊。 才放了几家的粮食,仓房里就放不下了,最后只好放在屋子里,最后连炕也不放过,都堆在炕上了,连人睡觉的地方也没有。 小狸就这么微笑的看着,并不拒绝也不说其他,村民说什么她都说好,看着这个绝美的女人又如此的从容自若,村民又纷纷夸赞起来,说二叔是个命好的人,能娶这般女子做妻子,定然啊上辈子修了善缘。 听了此话,那个眉目如画的女子微微红了脸颊。 于清梦抬起头看向自己的母亲,清风吹动两鬓,女子眉目带笑,宛如夜空中的残月,凄美而皓洁。 村民虽然把粮食都转移了,但家里的东西却遭殃了,老鼠没了粮食吃就开始吃家里的家具,反正是能用牙咬的都给你咬了。 农村里的四脚凳,第一天坐的时候好好的,第二天的时候,人一坐就摔了个王八翻壳,一看凳子少了一个脚。 村民哀声怨道这样下去,房子都给咬塌了,这帮畜生,真他娘的招人恨啊。 村民一看没办法了,赶紧带着剩下的东西跑路吧,这村子可住不下去了。 村长一边叹气一边挥手,走吧走吧,这冷不丁来次鼠患谁也受不了啊。 当天晚上村民想着赶紧收拾收拾东西,明天一早搬走,可谁知道这一夜根本休息不好,不知道从哪里来个傻子,大半夜哈哈哈笑。 村民也受不了了,就起来看看到底谁半夜在笑呢。 探头一看,只见一身材魁梧的光头大汉站在村子门口,左看一下,右看一下。时不时还大笑两声。 完了,还真来个傻子。 就在村民的目光都在那傻子身上时,有人突然大喊:“哎,耗子没了,真没了!” “没了?” “我的山神爷爷啊,还真没了!” 在村民欣喜之余,一道黑影在黑夜里一闪而过,最后停在那大汉身边。 大汉哈哈大笑:“我说小黑你牛啊,这么多老鼠,看着你来了,那都嗷嗷跑啊。” 此时一只猫蹲在大汉的肩膀上,一副慵懒模样。 “二哥来信说他住的村子里闹了鼠患,让大哥把咱寒涯战神小黑带来。我看这鼠患也没那么厉害啊。也没二哥说的大耗子啊?” 村里的鼠患被大汉带来的猫给解决了,村民一看这大汉纷纷膜拜,有人说:“这就是山神爷爷的化身。” “哎,我记得谁说了山神爷爷是傻子来着?” 大汉摸了摸自己的大光头:“黑子,你说这帮村民脑子好像不太灵光啊,算了算了,咱去找我二哥吃酒去。” 来到木屋门前,看到这堆着满院子的麻袋,不禁拍着光头说道:“这整这么多麻袋干啥啊,难不成都是棒槌?” “二哥,老九来看你了。” 听着外面的喊声,小狸推开了门看着眼前的大汉出声说道:“呀,老九来了啊,你二哥不在家,去林子里。” “哈哈哈,二嫂啊,你可想死我了,这么多年你咋一点没变呢,还是好看,真好看。” 小狸无奈的笑了笑:“快进来吧。” 这大汉就是王轩等人的结义兄弟,排行老九,一身硬气功夫罕逢敌手。就是有点憨。 “哈哈哈,二嫂啊,我这次来的匆忙手里空空,不好意思进门啊。” 小狸皱了皱眉,故意说道:“那行吧,那我关门了。” 老九一拍光头:“二嫂,下次我肯定给你带。老九还饿着肚子呢。” “进来吧,下次给我带咱寒涯的影缺酒啊。” “二嫂,你是不知道啊,收到了二哥的来信,大哥就派我马不停蹄的赶过来,鼠患已经搞定了。” “我替村民们谢谢你了,你先坐会,我去给你做吃的。” 不一会两个窝头配着一碗鸡蛋汤就端了上来。 “老九啊,你先垫吧垫吧,等你二哥回来咱们再吃好的。” “嘿嘿,这就挺好这就挺好。” 老九吃过了饭,在炕上睡了一觉,这一觉直睡到晚上,醒过来的时候,木屋里空空荡荡,只有小黑一只猫窝在一旁。 老九摸了摸光头大声喊道:“二嫂?二嫂?” 木屋里没有灯光,漆黑一片,听着外面风吹树叶哗哗的声音,老九只觉得有些恍惚。 推开木屋,只见一人影朝着木屋快步走来。 “老九,辰落不见了,你快帮我找找。” “啊,我大侄子丢了?不能吧,我大侄子可不傻了,饿了就能回来。” 小狸叹了口气,得了,跟老九说了也是白说。 老九看着二嫂着急的模样,摸了摸光头说道:“二嫂,你别急,村里你都找过了吗?” 小狸推开老九:“肯定找过了啊,我怕这孩子上山迷路了,我得去找找。” 小狸进屋找手电,说完进山找辰落。老九跟在后面也准备跟着去,看着躺在炕上的小黑,大声说道: “你个懒猫,快过来去找你小主人去,要不我回去跟大哥告状了啊,你不听组织安排。” 小黑伸着懒腰,一步蹿到老九肩头。 小狸拿着手电急匆匆出门,后面于清梦也跟了过去,却被小狸拦住,说让她看家,万一辰落回来找不到我们。 于清梦只好点头答应,老九看着小狸的手电,小说说道:“这玩意有啥用,还不如我们小黑呢,这小眼睛比啥都好使。” 那时候的手电还是汞电池的手电,手电牌子好像叫“无敌牌” 天坑之下,二叔带着孔二转已经下去了。 老二担心辰落的安全,只想着早早下入天坑。帮着孔二转取宝,救出辰落就完事。 其实二叔看到孔二转的那时候,他就已经明白了事情的一切,只不过是一个耗时许久的取宝计划。 天坑之下常年云雾缭绕,白昼夜晚皆是如此。老二还记得老憋宝客曾经对他说过,紫椴树下有一处深坑,无论这深坑之下有多少天灵地宝,万万不可下去,只怕你下得去上不来。切记切记。 两人花了一白天的时间,才逐渐接触到深坑的坑底。此处长着五颜六色的蘑菇,还有那形状各异的花草,有些植物老二也叫不出名字。 “孔二转,你取宝的地方到底在哪,还有你要取什么,你不说我可帮不了你。” “嘿嘿,于老弟你别心急啊,等到了地方我自然会告诉你,我知道你们憋宝客的能耐。” 老二不再说话,继续跟在后面。 孔二转当然知道憋宝客的厉害了,当年就是有了取宝的办法,可不知门道,没办法取宝。白白等了这么多年。 两人又深坑深处走去,是越来越接近深坑的中间位置了。 孔二转看着差不多了,便停了下来休息了。 看着他悠哉悠哉休息了,老二可不答应了,你休息了,我家辰落可容不得你休息啊,谁知道这下边有什么东西啊。 “喂,我说你怎么还停下了,快点带路。” 孔二转自然看得出来老二是心急那孩子:“于老弟,心急了不是,你们憋宝客不是说最有耐力的吗。” 二叔握着盘龙棍朝着孔二转走过来:“你把我逼急了,那大家就鱼死网破好了,你死!” 孔二转拍了拍老二的肩膀说道:“说了你别急了,这就到地方了,我们等着就好了。” 二叔四周看看,这就到地方了?这能有什么宝贝啊? 看着一脸疑惑的老二,孔二转轻蔑的笑了笑抬手指了指天上。 老二抬头看去,只见一轮明月悬挂于空,异常明亮。 孔二转哈哈笑着:“于老弟啊,你就看好吧。” 第32章 拜月 老二看着天上的明月,还是没明白那姓孔的到底什么意思。 此时那孔二转却从背后的包裹里拿出了一个铁盒子。 “于老弟,你看这玩意你会用不。” 孔二转将铁盒子递给了二叔,这铁盒子也是铁匣子,上面刻画条纹,可以清楚的分辨出刻画的应该是一头金乌。 二叔看的出来,这铁匣子内藏玄机,只不过现在还在犹豫到底要不要帮他打开这铁匣子。 “于老弟,我知道你用这个东西,就别犹豫了,你不关心你儿子的处境了吗?”孔二转笑嘻嘻的神情,仿佛那至宝就在眼前了。 老二没有办法,只好帮着他打开铁匣子。 这铁匣子第一眼看去,上下浑然一体没有缝隙,看上去就是一个铁疙瘩而且分量还不轻呢。 二叔曾经见过这东西,在山神庙的时候,那时候老憋宝客还在呢,对着铁疙瘩跟二叔解释,这铁疙瘩内含玄机,里面有三根银线,其中一根挂在机关锁上,只要将那根银线弄出机关锁,这铁匣子就开了。 可是三根银线只有一根是对的,你要是弄错了,那这玩意就锁死了。而机关重新启动需要时间,具体什么时间那就不得而知了。 老二当时就问了,三根银线都在铁匣子里,怎么拨动银线呢? 老憋宝客当时笑着点头,却不告诉老二如何打开这铁匣子,只说咱们憋宝客面对天灵地宝,是取之有道。但万万不可心起贪念啊。 看着二叔的表情,孔二转就知道了二叔一定能打开铁匣子。 二叔对着铁匣子四个面敲了敲,又把耳朵贴在上面,仔细听着。如此连续几次,二叔对着铁匣子的侧面猛地一敲,铁匣子应声而开。 看着铁匣子被打开了,孔二转眼睛都看直了,脸上喜悦紧张的神情交融在一起,说不上的难看。 二叔看着铁匣子里的东西也愣了半天,再看那孔二转走过来,拿出里面的东西哈哈大笑: “对,就是这玩意,看来你们憋宝一门还真有点本事。” 孔二转拿出铁匣子里的东西,捧在手里仔细端详。 看着那模样应该是个壁虎之类的东西,材质说不上来,好像是银的也好像是铁的。 老二眨了眨眼睛说道:“这铁匣子里面就装了个铁疙瘩啊?这东西能帮你取宝?” 孔二转对着二叔得意的笑了笑:“这其中故事你没听过自然不懂,不过我这用的也是你们憋宝的本事了。” 老二轻哼一声:“我们憋宝可从不害人!” 孔二转叹了口气摇了摇头:“老夫不跟你计较这么多,一会只管帮我取宝。” 两人又等了一会,这时明月当空是最亮的时候。 不远处只听见“咕咕咕”的叫声,孔二转大喜道: “快躲起来,那玩意来了。” “啥玩意?” 还没等二叔反应过来,孔二转就拉着他躲到了树后。 两人朝着前方看去,先是听见咕呱的声音越来越近,再后来在月光下竟爬过来一只蛤蟆。 孔二转突然抓着老二的衣服,压抑着激动的神情说道:“就是这东西,一会听我指挥。” 老二眨了眨眼睛,当了这么多年的憋宝客在这大山里也见过不少稀奇的东西,可这么大的蛤蟆真没见过。 这蛤蟆蹲在地上有半人高了,大嘴丫子一张,塞进去个人也不成问题啊。 二叔有些惊恐的看着孔二转说道:“这东西不会给咱俩当个苍蝇吃了吧。” “枉费你是个憋宝客,咱不有宝贝吗?” 说着孔二转用下巴点了点怀里的铁匣子。 二叔心中只觉得可笑,这蛤蟆得在山中活了多久,才长得如此之大。就这孔二转还想取宝,怕是没那么简单。 只见那蛤蟆走到一块大石头上,就趴在上面咕呱咕呱的叫着。 这蛤蟆不动了,二叔才借着月色看清楚,这蛤蟆身上泛着绿光,背上有着三道凸起,月光下泛着青紫色的光。 孔二转见那蛤蟆趴着不动,好像睡着一样,心知当下便是最好的时机。 孔二转拿出铁匣子的壁虎,从大树后面跳了出来随即大喊一声:“啊,癞蛤蟆看我这。” 喊的同时手中的壁虎也扔了出去,那蛤蟆被惊到,第一时间不是逃跑而是扭头朝着孔二转看去。 正好见那壁虎飞来,蛤蟆伸出舌头就将那壁虎卷到了嘴里。 可这吃到嘴里才发现,这是个铁疙瘩根本咽不下去。蛤蟆就想吐出来,可这壁虎就像是镶在舌头上一样,吐不出去。 蛤蟆一时心急,用前腿去扒拉着壁虎,可还是不行。 原来那壁虎的四个爪子都有倒刺,钩在舌头上,你不把舌头拽掉块肉,那是不可能下来的。 蛤蟆一看吐不出去,又有人在前边虎视眈眈。急忙跳下石头,是连爬带跳的向后跑去。 一看壁虎发挥了作用,孔二转哈哈大笑,看来今日就是取宝之日啊。 孔二转招呼老二赶紧追过去。 两人就这么跟在后面,也不追上去,由着蛤蟆跑。 二叔却有着纳闷,身为憋宝客他看不出来那蛤蟆是什么宝贝,于是不禁问道:“这蛤蟆能有啥宝贝?” 孔二转见那蛤蟆已是囊中之物,心情也大好便跟老二解释道:“山中有灵之物,大多拜月求术,吸月中精华,渡劫成仙。” “这蛤蟆不知道拜了多久月了,体内定然有精丹,吃了以后百毒不侵,脱胎换骨。” 老二点了点头,心中暗自说道:“以前也听老憋宝客讲过此事,只是当时教育老二,最后不要掺和这种事,更不要加害拜月动物的性命。” 老二那时候年轻气盛,心中十分不解。这山中猎人时常打猎,也未见此说法,只是怀孕的不要猎杀。 老憋宝客一看老二这是狗屁股里塞黄豆—狗屁不通。 便耐心跟老二解释,却也不是什么大道理,只说这万物有灵,人家勤勤恳恳拜月修行,未曾害过人,做过孽。你突然要了人家性命于常里不和。 这就好比如,你勤勤勉勉种地,日子眼看有人了奔头,突然天降暴雨冲坏了你的庄稼,你去抗洪吧还被淹死了。而且这雨别人家没有,就挑你家下,你说气人不。 原来这孔二转只想要这蛤蟆身上的内丹,那为何如此大费周章呢,容后文说起。 两人跟着蛤蟆走了一会,只等着蛤蟆没了体力,到时候开膛破肚直取内丹。 这蛤蟆越走越往林子深处去,眼看着蛤蟆越走越慢,没了体力。可眨眼间消失不见了。 孔二转瞬间慌了起来,急忙跑过去探头一看,这才松了口气。原来这下面还有个大土坑,大土坑下面有个洞,那蛤蟆就这么钻进去了。 二叔看着土坑下的洞说道:“这洞穴想必就是蛤蟆的栖身之地,你若要取宝就必须下洞才行。” 孔二转嘿嘿笑了两声,指了指老二:“你先下去。” 二叔早就知道孔二转会让他先下去,当下点钻了进去。 原来这土坑里面竟然别有洞天,里面竟然是用青砖搭建的,看起来曾经有人居住过,这蛤蟆就躲在里面。 孔二转走下来的时候,蛤蟆已经将那壁虎弄了下来,舌头上被倒刺刮了一块肉下来。 蛤蟆正鼓着眼睛看着两人,二叔转头问道:“如何取宝?” 孔二转轻哼一声:“取宝?当然是开膛破肚啊。” 二叔扭头肃言说道:“那你自己取吧,我是不会帮你杀生的。” 孔二转也知道逼着老二太紧也不是好事,当下说道:“于老弟可以先出去,我自有办法。” 二叔转身就走了出去,没过一会只见孔二转笑嘻嘻地走了出来。 看这模样应该是得手了,老二出声说道:“既然宝贝得到了,快带我去找辰落。” 孔二转笑了笑:“于老弟别着急啊,我这就带你去找他。” 两人走了不远,来到一处荒宅。二叔抬头一看“马家二字” 这深山天坑里怎么会有宅子呢? 孔二转带着二叔走了进去,江辰落就被绑在柱子上。老二急忙跑过去,查看江辰落的状态,发现孩子只是睡着了。 二叔松了口气,将江辰落背上走出了深坑。 此时天已经快亮了,孔二转折腾了一晚上,提议在这边休整一天,等明天下山也不迟。 二叔却不同意,只想着早点把江辰落带下山。 孔二转心知二叔的本领,可取宝的事情并没有结束,还需要二叔的帮忙,可若还是以江辰落为由相逼,以二叔的脾气,孔二转都想的出来自己是怎么死的了。 最后孔二转也没有办法,只得说些软话。 “于老弟啊,我们相逢一场也是缘分,当初老夫诈死也是迫不得已,看在曾经老夫照顾你一路的份上,能不能再帮老夫个忙?” 老二心中冷笑,直接出言点破:“我说孔二转啊你什么心思我看的出来,是不是取宝没完成啊?” 孔二转尴尬的笑了笑:“实不相瞒,确实是还有宝要取。” “我拿了这带了精血的蛤蟆内丹引出山中修行的巨蟒,在让着巨蟒打开胡三太奶的藏宝秘境。” 第33章 黑爷 二叔听后是目瞪口呆,走上前去啪嚓一下给了孔二转一嘴巴子: “妈了巴子的。你这都是从哪道听途说听来的。我是不管你了,要玩你自己玩去吧,还有趁早把村里的鼠患解决了。” 说着二叔背着江辰落就要走,他知道这就是孔二转的一套说辞,具体要干什么二叔也不知道,但肯定没好事。 孔二转一看二叔这是不上道啊,这人连宝贝都不要了? 眼看着二叔就要走了,孔二转急忙追上去好言相劝:“于老弟,到时候得到宝贝我分你一半,你想啊,你有了钱就不用在这山沟沟守着了,你儿子也不用跟你受苦了。” 二叔只是冷冷看着他一眼就继续向山下走去。 见二叔执意下山而去,孔二转 急忙跟了上去拍着二叔的肩膀说道:“于老弟啊,做人可不能如此啊,看在当年我帮你取宝的面子上,你再帮老夫一次吧。” 老二哼了一声说道:“当年你帮我取宝其实也是在帮你吧,孔二转啊我还是劝你,既然这宝你已经得到了就别再起贪念了。” 孔二转见二叔是软硬不吃,当下心中起了杀意,猛得抓向二叔背着的江辰落抱向自己的怀中。 二叔急忙转身,手中盘龙棍猛地向后抡过去。 只听孔二转哈哈大笑,二叔也停下了手中的动作,盘龙棍在骤然停在了半空中。 只见孔二转将江辰落举在自己面前: “于萧冷,我告诉你帮我取宝,要不然我就把这孩子扔下这深坑。” 二叔怒不可遏身上杀气腾然升起,慢慢朝着孔二转走了过去。 孔二转抓着江辰落一步一步退后,慢慢退在了天坑的边缘。 “你别过来,你再往前走一步我就把这孩子扔下去了。”. 老二依然向前走了一步,只是有些淡然的说道:“你扔吧,大不了我一命赔一命,可你就不行了,你必须要死的。” 孔二转故作镇定不屑的说道:“都说虎毒不食子,你于萧冷心也太狠了吧,难道你不知道我的本事,就算我把这孩子扔下去,你又能奈我何啊?” 这次轮到二叔哈哈大笑了:“奈你何?你可知这孩子是谁的孩子?” “谁的?” “寒涯之首,王轩的孩子。” “啊!” “哎!” 这孔二转听到王轩的名声被吓了一跳,竟然失手将江辰落扔了下去,老二大喊一声急忙冲过去,可是已经来不及。 孔二转低头看去,江辰落已经坠落深坑,他不敢再看赶紧跑路吧。 孔二转一边跑一边心中暗道:“我这辈子是完了,这还取啥宝了,于老二你为何不早点说他是王轩的孩子啊,早知道我碰都不碰,寒涯这群狼不撕了我?” 二叔见江辰落落入深坑,这孩子又没有老四的轻功,掉下去自然难活,当下抓来孔二转给辰落陪葬。 二叔朝着孔二转跑的方向追了过去。 再说江辰落落入深坑的那一刻,一道白光朝着他飞闪而来,速度之快竟然躲过了二叔的眼睛。 那孔二转虽然年迈但好像对这里十分熟悉,二叔一时间竟然追不上他。 可老二毕竟是憋宝客,对走山来说那是基本功。 眼看着越来越近,老二投出手中的盘龙棍向着孔二转掷了出去。 这一棍正中孔二转的后背,打的孔二转一个踉跄栽倒在地。 二叔追了上去捡起地上的盘龙棍朝着孔二转的脑袋就打了过去。 可就在这时候,孔二转突然转身手里不知道抓着什么东西,朝着二叔就扔了过去。 二叔措手不及急忙向后退了几步,只见眼前散落着粉色的烟尘。 二叔生怕有毒立即屏住呼吸。 这时孔二转站了起来笑道:“你就是寒涯二当家吧,就算老夫今后死在寒涯手里也不亏了。一个寒涯之首的孩子,一个寒涯二当家不亏不亏啊。” 二叔根本不想跟他废话,身体猛然向他冲了过去,可就在这一瞬间,二叔突然停了下来。 再看四周,二叔竟然被数条毒蛇包围,而且远处还有断断续续爬来的毒蛇。 “御兽师果然名不虚传。” 孔二转一副坦然的样子:“你说错了,其实我们也叫训禽师,自大秦帝国便有传承。” “如今你就老老实实待在这里吧,可不敢动啊,这一动可就尝到了百毒攻心的滋味了。哈哈哈哈。” 说完孔二转摆了摆手就走了,眼看着孔二转越走越远,二叔心急如焚自己死在这里也就罢了,可是若让孔二转也走了,有何脸面下去见阿江嫂子啊? 二叔随即下了主意,势与这孔二转玉石俱焚。 二叔刚刚踏出一步, 就听见后面有人哈哈大笑。 这笑声有些熟悉啊。 二叔回头一看,心中紧绷的弦也松了下来。 “二哥。我来的不算晚吧。” “娘的,你再晚点来,你二哥就要喂蛇了。” 只见一光头大汉肩膀上蹲着一只猫走了过来。 鼠患发生的第一天老二就给寒涯送去一封信,王轩让老九带着小黑就赶了过来。 这大汉就是寒涯老九,内功深不可测,一身硬气功夫冠绝天下,是王轩手下冲锋陷阵头一号猛将。 见二哥被一群毒蛇围着,老九对着肩膀上的黑猫说道:“黑爷上吧。” 黑猫从肩膀一跃而下,跳入毒蛇之中。 毒蛇突然四散开来,黑猫“喵”的一声,凄厉刺耳。 黑猫粗大的尾巴拍打在地上,带着一阵阵灰尘。林中落叶飘起,从黑猫背后吹向毒蛇。 随着一声声猫叫,毒蛇竟然四散而去,扭头就跑。 老九看着黑猫威风凛凛,不禁哈哈大笑:“黑爷老当益壮啊。” “老九,别让那人跑了。” 老九见远处有一人,随即问道:“二哥,要死的要活的?” “留着也没什么用。” “嘿嘿嘿,老九明白。” 说着老九使劲拍了拍自己的大光头,哈哈笑了两声。身形瞬间前冲带起一阵劲风。 那孔二转本以为此时的老二已经命丧蛇口了,可心里突突的跳,总觉得不对劲。正回头看去,正瞧见一大汉朝着自己狂奔而来。 孔二转心道不妙,赶紧再次放出毒蛇来拦住那大汉的路。 不一会四周的毒蛇再次举起,拦住老九的路。 老九见此只是放声大笑,脚步愈发加快。 周围的毒蛇纷纷朝着老九咬去,可都被老九跑起来带的劲风吹走了,一时间竟无一条毒蛇能碰到他。 孔二转一边跑一边回头看去,看到此状,不由得心中暗骂:“这他娘的是什么怪物啊。” 孔二转也没法子了,自己本就靠些技巧训兽,身上的功夫是丁点没有啊。 孔二转万念俱灰,这下是废了。 他听的见,身后的笑声越来越近。 孔二转只觉得背后冒着凉风,心道不好,回头看去。只见一只大手朝着他脖子抓了过来。 孔二转只觉得身体慢慢悬空,呼吸不了。不由得双手拍打大汉的胳膊。 那大汉笑了笑,目光突然变的犀利起来说道:“二哥说了,留你没啥用。” 嘎嘣一声,骨头断裂的声音响了起来,孔二转歪着头驾鹤西去了。 老九随手将尸体扔在地上。尸体落地从手中滚出一紫色的小球。 老九眨了眨眼睛心道:“这玩意好看啊,回去送给二嫂。” 老二和老九走到深坑边缘,朝着下看去。 “辰落就在这下面。” 老九扭着头,两只眼睛睁得像牛眼睛一样:“二哥,你别扯淡,辰落掉下去这还能活?我回去就告诉大哥,哈哈哈大哥你儿子死了,你说能行吗?” 老二一脸无奈的表情说道:“你要是不怕大哥削你,你就这么说。” “我咋不怕呢?” “你怕还不下去看看!” 老九下到深坑,看了看辰落突然哈哈大笑。 老二站在上面实在忍不住了:“妈了巴子的,我让你没事老哈哈笑!” 说着老二拿着盘龙棍就要下去削他。 这时候传来老九的声音:“二哥,这小子没死,这狐狸是完蛋了。” 老二只顾听着前面一句了,后面那句自动略过了。 “没死啊。快救上来。” 老九跟着老二回到了木屋,江辰落在落下去的时候,那只白狐冲了出来垫在辰落的身下,这辰落才保住了性命。 可下坠的力道还是让辰落晕了过去,嘴里满是鲜血。 白狐身体四处骨折,舌头被压的伸了出来,挂在嘴角上。 老二怕辰落身上那里也被摔的骨折,也不敢随意动辰落的身体,只能找医生来了。 好在医生来过以后,几人放了心,辰落身上完好无损,只是内脏受损好好修养便可。 小狸给白狐埋了起来,就在那狐狸庙的后面,村里的鼠患也消失不见。 老九本想着趁着天没黑赶紧下山,然后连夜赶回去,可却收到了申奕的来信,说让辰落回来吧,该到了上学的年纪了,不能在山里狂了,怕辰落的心玩野了。 老九只好留在这里,等辰落好了起来,好送辰落出去。 这夜,兄弟二人坐在庭院中,桌子上摆着的是烧刀子。 老九喝了一口问道:“二哥,这到底是怎么回事啊,辰落怎么会被人扔下去呢,难不成是咱寒涯以前的仇人来复仇了?” 第34章 往事一 老二抬头看了看夜空轻声说道:“这事可就说来话长了,还得从我进山第一次走山憋宝说起。” 那时是二叔第一次跟着老憋宝客走山,老憋宝客为了试验二叔的能力,让他独自上山随便在山上取一件地宝即可。 二叔带好干粮独自上山了。 可第一次上山,脑袋里是一点头绪都没有啊,那就瞎走呗,运气好的话挖个棒槌出来也好。 可这次就奇了怪了,二叔是走了一天一夜愣是连头野猪都没看到。 心中也泛起了难,要不然就此回去,大不了再跟老憋宝客学个三年五载的。 老二当下定了主意,就先下山吧。 可这下山的路却不好走了,刚休息了一会吃了口干粮就想着下山呢。 可这回头一看,完蛋了。被四头饿狼包围住了。 这拳脚在硬也斗不过四头饿狼吧,老话说“好虎也架不住群狼啊。” 老二心道不妙,得抓紧选择一条路逃跑,要是让这四头饿狼慢慢缩进了包围圈,那就是换谁在这里也不好使了。 老二心中着急,也顾不上权衡利弊随便认准一个方向就冲了过去。 饿狼见老二跑了,也撒丫子追了过去。 靠着林中树多,老二几次是险象环生,但饿狼依旧紧紧追在后面,这一看就是好几天没吃饭了啊。 老二心中骂道:“难怪这山中见不到别的动物,该是都被你这畜生吃了。” 老二在抬头看去,只看前方有着一棵巨大的紫椴树。顿时心头起了逃生的法子,只要爬上这棵紫椴树,那这群狼拿自己也没办法。 噔噔噔几下,老二几步蹿到树上,抱着一树杈呼哈呼哈的喘着粗气。 下面的狼群看着二叔上树了,一开始就围在树下转圈圈。最后就都趴在树下,好像在跟二叔比耐心一样。 那二叔还能怕这个,就这树杈你不走我能住一辈子,二叔当时是这想法。 一人四狼就这么耗上了,饿狼哪里会放弃这到嘴边的肉啊,就趴在树下等着。 二叔心中泛起了冷笑:“老子就是不下去,你们能把我怎么样。” 树下的饿狼见二叔趴在树上也不知道什么时候能下来,在树下趴了一会觉得没希望就纷纷散去了。 要是换做平常人一看饿狼走了,那就放松了警惕从树上下来了,可二叔跟着憋宝客学了几年,知道狼这生物也是聪明的很。 二叔趴在树上四处看去,果然能看到不远处的树后,草丛里藏着一头一头的饿狼。 二叔轻轻叹了口气,在树杈翻了个身竟眯起眼来,看这架势好像是要睡一觉啊。 这群饿狼在四周隐藏了好久,可迟迟也不见二叔下来,也失去耐心了。竟然从远处跑来,想着跃到树上。 二叔见状就跟没看见一样,累死这群狼它也上不来啊。 可要说二叔那天也是披草衣救火——自己找倒霉。 二叔在树上翘着二郎腿,嘴里哼着小调。抬眼一看树上有一条毒蛇。当时也不知道是怎么想的,这毒蛇离着二叔可挺远呢,但二叔当时的想法就是一个字“干” 二叔折断小树枝朝着毒蛇就打过去,心想着吓也给毒蛇吓走了。 可这毒蛇不一般,见二叔扔他,吐着信子就朝着他爬了过去。 二叔一看这下慌了,树杈上活动起来不方便,毒蛇爬过来还真不好对付。 二叔在树杈上站起来,那毒蛇爬一步二叔退一步。 这毒蛇爬了几下,突然不走了。扭头又爬了回去。 二叔松了口气,刚想往回走去。可这一步刚迈出去,只听见吱呀一声,二叔心道不好,低头看去只见自己站在树杈的前端,树杈前端太细,怕是承担不住二叔的重量。 二叔急忙提起一口气,一动也不敢动,只想着借着树杈跳过去抱着树干爬上去也行。 心中主意刚刚决定好,只觉得脚下失空没有着力点,紧接着整个人都掉了下去。 那群饿狼本都打算走了,听见扑通一声,回头看去那狼嘴都咧开笑了。 二叔结结实实的摔在了地上,可也顾不上身上受没受伤,赶紧抬起头看去,可别被狼扑倒了,这要是被扑倒了可就再也起不来了。 一看饿狼跟自己还有段距离,二叔当下转身就跑,可却忘了这树的后面就是一个深坑啊。 如此跑下深坑估计要没半条命,为啥呢,因为你前面可能是跑的,后面可就是滚了。 二叔想停下脚步却有点来不及了,双手胡乱抓着,正好抓到紫椴树后的一根藤蔓,这才没有落去深坑。 二叔本想着借着藤蔓爬上去,可这时候饿狼已经跑了过去,张嘴一口就咬在了老二的小腿上。 二叔用另一只脚猛踹狼头,可这饿狼就是不松口,见一只狼已经咬上了,其余的三头也扑了上去。 情况危急,二叔只得松开藤蔓推着咬着他小腿的狼朝前跑着。 还没跑几步,二叔突然屁股一紧,这也被狼咬上了。 二叔吃痛发了疯一样的胡乱挥舞着拳头,正好这紫椴树旁边,还长着一棵小树。 二叔抓着小树,硬生生把小树从地下拔了出来。 这小树长的一人多高,核桃般的粗细,老二拿着小树朝着狼头就打过去。 可这一时间身上是挂了四条饿狼,打跑了一只,再打另一只的时候,那只又跑回来咬你。 这时候老二四周突然聚集了好几条蛇,那些蛇吐着信子朝着饿狼就咬过去。 饿狼刚开始没注意啊,还以为蚊子叮的呢,没一会一只饿狼就抽搐倒地了。紧接着四只饿狼全部倒地,一动不动了。 老二看向四周,心中叹息:“真是刚离狼群,又入蛇口啊,我这是什么命啊?” “小兄弟,你没事吧?” 二叔大喜,这里还有人呢。顺着声音看去,只见一老头朝着自己走过来,他走过来的时候,周围的蛇也慢慢退去了。 看着四周危机解除,二叔松了口气一下子瘫坐在地上。 刚才还不觉得疼,这一屁股坐下去,直接弹了起来,屁股是让狼咬掉块肉啊。 二叔伤势有些严重,怕是自己也下不了山,这老头就留在二叔身边照顾他。 老二心想啊,这人还怪好的嘞。 可没想到啊,这老头就是孔二转。 孔二转只说老二手中的棍子是不凡之物,你可留在身边。老二一听这次取宝的任务也算完成了。 孔二转知道棍子不凡,还能出言相告,二叔当下也是感激不已。 这人还怪好的嘞。 当时孔二转照顾二叔,两人的感情是比较好的,可突然有一天晚上,孔二转就盯着天上,莫名其妙的在乐。 二叔一问他,你乐啥呢,说出来让我也乐乐。 孔二转只是摇了摇头,半个字都不说。 第二天一早,二叔睁开眼睛一看,这孔二转七窍流血,死的不能再死了。 二叔想着这人昨天不还好好的吗,今天就说死就死了。这周围发生了什么吗?面对未知的恐惧,二叔也有点害怕了。 就着急下山了,心想着带着棺材到时候再来安葬他,可又转头一想自己这要是下山了,扭头尸体再让野兽吃了。 二叔就随便挖了个坑,用野草编了个草席将尸体裹了起来扔进去了。 二叔捡起那天的小树,撑着走下了山。过了不久,二叔做了一副棺材将那草席扔进了棺材里,重新下葬了。 而那小树也不一般,树身笔直,上面有些像是虫子爬过的痕迹,可整体一看这痕迹又像一条巨龙盘在上面,后来这小树被二叔打造成了盘龙棍。 二叔虽然受了孔二转的照顾,可却从没问过这孔二转来到深山有何用意啊。 这时候村子里的鼠患刚刚闹完,前后其实也没几天。 要说这孔二转当时是怎么回事呢,原来是几年前,孔二转听一个骑着毛驴的人说过,这山中有宝,至于这宝要如何得到,那就是这般如此,如此这般了。 孔二转当时不信,可过了没多久,孔二转没了来钱的路子,他以前是干什么的,上街耍猴的。 可那时候百姓日子可不好过啊,谁能看你耍猴啊。 眼看着日子就要过不下去了,孔二转想起了那骑毛驴小子的话了。就决定进山一试。 按着骑毛驴那人说的,压胜的宝物就在山神庙。孔二转进了村子,打听出山神庙的位置,直奔山神庙而去。 刚进山神庙门口,就看到一村民跪在山神像前当当当磕了三个响头,转身要走。 可这身体都转过去了,脑袋又转了回来,原来是这山神像的脚上趴着一只大黑虫子。 那人用手拍走了那虫子,突然哎了一声,从山神像的脚下拿出一只铁匣子。 那人也不管这铁匣子是啥,干什么用的,只觉得这是山神老爷给自己的赏赐,千金不换的宝贝。 那人在怀里捂着铁匣子一路小跑回到了村子,这一幕幕都被孔二转看到眼里,当那铁匣子出现的时候,孔二转心里凉了半截,为啥凉了半截呢,因为这铁匣子一出现就证明了,那骑驴人说的话是真的。 只可惜自己来晚了,这铁匣子竟然被人先拿走了。 孔二转倒也觉得没多大的事,晚上自己给偷回来就完了呗。 一连着三个晚上,孔二转是在村民家找了三个晚上,愣是啥都没找着,但明明就是这人拿走的铁匣子,孔二转记得真切啊。 第35章 往事二 连着三天铁匣子的影子都没见到,可眼看着就要到取宝的日子了,若是这一次没有取到,那下一次可就要十年之后了。 心急如焚的孔二转心思一转,当下心生一计。 第二天的晚上,村子里就闹了鼠患。孔二转就躲在暗处,因心生怨恨就想着让鼠患多闹起来,可谁知道闹起了人命。 孔二转见事态严重,转天变了名字,换了一身道袍。 见到村长只说自己叫孔国强,是游历的道人,见村中鼠患严重可尽绵薄之力。 村长一看那太好了,道长你赶紧整吧,这老鼠太招人恨了。 孔二转装模作样一番,在村子里四处转了转,随后就焚香祷告,开坛设法。总之是五花八门,道家佛门都用上了。 折腾了一番才有了结果,原来是有人动了这山神老爷的宝贝,让他速速归还。 村长回去跟众人一听,那傻子都听明白了,本来得到宝贝的村民也不敢不交出去了,这前面都出人命了。保不齐过两天就是自己了。赶紧把宝贝交出去,保住自己的小命再说吧。 就这样铁匣子就这么交出去了,孔二转得到宝贝也不想装下去了,拿着铁匣子到了山神庙就直接消失了。 本是心急取宝,可突然消失这一举动,却让村民把他当做了神仙呢。 来到深坑旁边正好遇到老二被狼群撕咬,当下出手救下老二,只是转念一想,这宝贝只能自己独吞,便想了一出诈死的戏码。 且说拿了宝贝又骗二叔诈死的孔二转,在二叔下山的当天就奔深坑而去,晚上等来那蛤蟆,当下把铁匣子扔了出去,可谁知道那蛤蟆就只是瞥了一眼又扭头走了。 蛤蟆一走孔二转就慌了起来,骑毛驴那小子说过,若是这蛤蟆回去了,下次可就要等十年才能再次看见他出来。 孔二转急忙追了上去,又在空中扬起了粉色的尘沫。 一时间四周的毒虫蛇蚁都齐刷刷的朝着前面的蛤蟆爬去。 本以为能够拦住蛤蟆,哪怕拖延一些时间也好啊。 可谁知道,四周出现的毒虫让蛤蟆开了心,哪里有一合之将啊,舌头一吐一回,吃了个开开心心,呱呱呱的叫了两声。 孔二转紧紧跟在后面,见着大蛤蟆异常生猛,当下也只放慢脚步,手中的铁匣子再次朝着大蛤蟆扔过去。 谁知道那大蛤蟆眨眼间不见了,铁匣子摔在地上,当当当的响着。 取宝就算失败了,蛤蟆不见了,也不知道这手中的铁匣子到底有何作为,看起来也不像是个宝物啊。 孔二转垂头丧气好在手中的铁匣子倒是没有因为这次的失败而丢弃。 回去的路上反复琢磨着那骑驴小子的话,琢磨半天就出了这么一个结果,那小子在他娘的忽悠人。 回去的路上只想着把铁匣子还给山神庙,咱自己也没有发财的命,干脆回家种地吧。 远远望着山神庙的门口好像有人在门口,孔二转定睛看去,心中大喜原来这山神庙的门口,正是那骑驴小子。 孔二转一看那骑毛驴的小子出现,心中反而更加相信这山中是藏着宝贝的。 朝着骑驴小子飞快跑去,举着铁匣子一脸委屈懊悔神情:“小兄弟啊,都怪老夫不懂取宝之术,这才误了时辰。” 那骑毛驴的小子一看这铁匣子完好无损,就知道取宝未成,心中暗自叹息,这训禽师实在是徒有虚名,这翻取宝未成,岂不是又要等上十年光阴? “嘿嘿,我看跟你有缘,才同你讲这山中的宝贝,如今取宝未成怕是这宝贝与你我二人无缘,不如就此断了取宝的念头。” 孔二转一听那不行啊,我为了取宝让村里闹出鼠患,害得人家破人亡,这宝贝说啥也要取到。 “小兄弟,我知道你也不是一般人,要不然也不会知道这取宝的门道,如今时局动荡,你我二人取了宝贝,不说在这世上有一翻作为,也说有了这宝贝起码饿不死,能保住自己的性命啊。” 听完孔二转说的,骑驴的小子摸了摸驴耳朵,然后俯下身去贴着驴耳朵问道:“道友你说该如何?” 那毛驴甩了甩蹄子,嗝嘎嗝嘎的叫了起来。 骑驴小子仰天大笑:“好好好,我这道友已经点头答应,我教你如何打开这铁匣子,十年之后你自然可去取宝,至于能不能取到,就要看你的缘分了。” 说着骑驴小子拍着毛驴的屁股大笑而去。 孔二转见此人仙风道骨,举止言谈得体,直呼仙人慢行。 再说这孔二转得到了骑驴小子打开铁匣子的方法,心中激动不已,可是转念一想要等十年以后呢,这期间咋弄啊。怕是十年不到就要饿死了。 当下又想到了二叔,他知道二叔是憋宝客,想跟着二叔上山憋宝挖棒槌,到了山下换钱也饿不死。 只是可惜当初上山的时候为了自己独吞宝贝,用诈死的方法骗了二叔,如今自己在二叔眼里已经身死,又如何出现在他的眼前,寻求他的帮助呢。 思来想去孔二转还是偷偷的下了山,以他的性子,那铁匣子是一定要带到身上的。 孔二转下了山,稀里糊涂的过了十年,这十年来说对于孔二转来说度日如年,无一日不在幻想宝藏到手要如何去挥霍。 好不容易撑到日子了,孔二转早早上了山,按照十年来无数遍在脑子里演练的场景,孔二转趁着一天大雨,挖开了山上埋葬自己的空坟。 将已经破烂的棺材搬放在村口附近,人们发现棺材一定会去找二叔,而二叔看到棺材就一定会上山。 只因为二叔当初埋葬孔二转的时候,棺材上面刻了寒涯独有的标记。 二叔上山查看空坟的时候,就已经步入了孔二转十年的设想当中去了,而孔二转本想趁着二叔上山,去二叔家里绑架二叔的妻子小狸,只是误打误撞绑架了江辰落。 二叔上了山以后,已经看出来了,那空坟不是被山泥水冲出来的,而是被人挖出来的,当下便已经明白了孔二转绝对没死,而且心机阴沉。 二叔上山的那一刻就意味取宝开始,只可惜孔二转不但没有取到宝,还丢了自己性命。岂不知这孔二转这十年来都被人玩弄于股掌之中,此番取宝不过是那骑驴小子的引路而为。 老二端起酒杯轻轻说道:“这世上本就是这样,贪念一起,心中生恶。” 老九从口袋里摸出那枚淡紫色的珠子说道:“二哥,这个送给二嫂,是那老王八蛋身上掉下来的,应该是个宝贝。” “嗯,老九有心了。” 老九摸了摸光头,嘿嘿嘿笑着。 转天一早,江辰落便醒了过来,只觉得浑身酸痛,但脸上却十分茫然“我咋在这里呢?做梦了?” 看着江辰落醒了过来,他二叔也实在受不了,老九你今天就走吧,把这孩子带走吧。 老九嘴里喃喃说道:“我不敢,我怕我一下子弄死他。” 老二睁大了眼睛,指着江辰落说道:“你说啥,你怕弄死他?” 老九低下头嗯了一声,话音越说越小:“你看,他这小胳膊小腿的,像个小鸡崽子一样。我怕我收不住力,弄死他。” “你别跟我扯淡,这孩子说啥你今天也得送走了。” “不是二叔,你们要送我走,经过我同意了吗?”江辰落坐在炕上弱弱的说道。 这时候房门被推开了,见到此人的面容,江辰落一下子哭了起来,来人正是申奕。他许久未见的姑姑。 本已经听说了江辰落来到这里以后的所作所为,本想着要大声呵斥一番,让这孩子有点记性。 可一进门看到自己就哭的孩子,申奕心一下就软了下来,听着孩子的哭声,眼神也变得犀利起来,冷冷盯着老二和老九,似乎在用眼神询问到底怎么回事? 老二看她这副模样自然气不过,好像委屈了辰落一样,可你想想啊,这么长时间辰落可从来不听他的啊,管不住啊。 申奕见他扭过头不说话,再看向老九,老九急忙低头,恨不得把脑袋伸到裤裆下面。 申奕拍了拍辰落的后背说道:“好了好了,别哭了。小姑接你回家了。” 江辰落一下子停止了哭泣:“啥,回家?小姑要不你来搬到这里来吧,这里好玩啊!” 申奕白了一眼他:“玩个屁,回家了咱们,再好也不是你家,待久了人家会烦的。” 老二听出来这话里有话了,当下出声说道:“我说大小姐,你把话说清楚啊,当着孩子的面你可不能瞎说,那孩子才多大的心性,你说啥他都当真,别等以后想起来你说的话,他还以为他小时候我对她不好呢!” 申奕瞪起了眼睛:“本小姐爱咋说就咋说,于老二你要不服,咱俩去找我哥评评理。” 老九一听,在一旁没忍不住,噗呲笑了一声。 老二坐在凳子上,抽起了烟袋子,谁不知道王轩最宠你这个妹妹,我去跟他评评理,这话你咋好意思说的。 擦了擦辰落脸蛋上的泪珠,温柔说道:“小姑带你回家啊。” 第36章 往事三 辰落回头看了一眼,这一眼正好同于清梦对视,后者只是微微笑了笑,好像当下的分离平常不过,带不起丝毫的悲伤情绪。 可面对于突然的离别,饶是小孩心性的江辰落也变得不舍起来。 最后只好把目光望向二婶了。那名极美的女子对着他笑了笑:“我说妹妹啊,你大老远来的干脆就住一晚上,咱们姐妹俩不也好久没说话了。” 申奕见小狸出面请求,自然不好拒绝,这以前年轻的时候,小狸可救过她的命。 月悬于空,木屋里亮着微弱温馨的黄色灯光,但与之灯光所不匹配的,是那觥筹交错的欢愉。 酒桌上,早早就吃饱了的江辰落被二叔拿着筷子喂酒,用筷子在酒碗里蘸上一点酒水,喂到辰落嘴里。 辰落咂吧咂吧嘴,顿时神情大变,只觉得辛辣刺鼻,眼泪都不自觉的流出来。天底下还有比这难喝的东西吗。真不明白咋会有人爱喝这东西。 逃过了二叔的敬酒,江辰落拉着于清梦来到屋外,他最喜坐在屋外的树上,吹着微风,看着月亮。只是有点可惜,可惜这如此良辰美景被老九一声声大笑折扰。 辰落不由得想起了二叔常常对九叔说的话了,你再他娘的老是哈哈哈笑,老子打死你。 可是最后还是要走啊。世间聚散,从不由人。 那些江湖侠客相伴一路,最后还不都是分别,江湖是一座江湖,手中剑却不是同一把剑啊。 第二天一早,江辰落还没有醒过来,就模模糊糊的觉得被人抱起来了,闻着抱起他那人身上的味道,颇为熟悉,又安心睡了下来。 申奕将江辰落放在马车上,又回过来同二叔等人再次告别,临走的时候,小狸将那紫色的珠子又送给了她。 远远的山腰上,一位骑着毛驴的人,拍手笑道:“妙哉,妙哉。” 老九驾着马车,手中马鞭扬起一声“驾”行驶在黄土道上,随着太阳升起,马车也消失在茫茫白光中。 少年远去,像一场黄粱大梦,此行无剑无酒。 辉发河贯穿海清镇境北部,其有一处水势较为平缓正好挨着海龙山,在这山下有着一座南朝江,北靠山的三层洋楼。 洋楼的风格有些奇特,半古风半现代,但仔细看去也不是特别违和。 一楼的正厅中,一位中年男人坐在太师椅上。 “大哥,老九带着他们出发了,过不了几天就回来了。” 中年男人嗯了一声,点起了一根烟。 看着男人眉头微皱,以为是有所顾虑,便又出声问道:“放心,有老九在护送不会出问题的。” 中年男人轻轻吐了口烟,缓缓地靠在太师椅上,语气不紧不慢:“有什么可担心的,寒涯伫立江湖数十载,还怕仇家寻仇?” “大哥,也该见见辰落了,毕竟那是你的亲生骨肉啊。” 中年男人不是别人,正是江辰落的亲生父亲,寒涯之首王轩。另一个则是寒涯的智囊,郭义明,在寒涯排行老五。 王轩掐灭了烟,叹了口气说道:“当初听老十的建议送辰落给申奕抚养,其实我心里也是愿意的,阿江只留下这一个孩子,我不想他再涉身江湖,让他做个平凡的人不好吗?” 老五颇为吃惊,原以为以王轩对江寒的感情,这寒涯之首的位置是要传给江辰落的。可如今好像又不是了。 “大哥,辰落这孩子的心性跟你可八九分相似啊,假以时日未必不会超越你。” 看着桌子上掐灭的烟,王轩沉默起来,似乎心中也在犹豫不决,到底给江辰落选择怎样的生活呢? 楼上传来了高跟鞋下楼的咚咚声,老五表情出现了一瞬间的凝固,随即面露微笑举起了桌上的茶喝了起来。 “哟,咱五爷来了啊,今天怎么这么闲啊,没人来找你下棋了?” 老五抬头看去,只见一身穿紫色旗袍的妩媚女子站在面前,旗袍更加突出了女子凹凸有致的身材,老五不敢再看,只是微微点头说道:“大嫂,在家啊。” 女子走到桌前又为老五添了一杯茶,柔声说道:“他五爷啊,我家小末还等着您收他为徒呢。” 老五眯着眼睛叹了口气。扶着自己的额头说道:“也不知道是不是年纪大了,时常觉得头疼,只怕自己因为头疼教不好小公子啊。” “哎,一看五爷就没把我们当成一家人,你这头疼病应该早些说的,我认识个医生专门治头疼病的,有时间我叫过来给你瞧一瞧。” 老五急忙感谢大嫂:“就是因为是一家人,才不好意思总麻烦家里人。” 大嫂撇了撇嘴故作不悦说道:“老五啊,你看你这话就是别把大嫂当作自家人不是?” 老五哈哈大笑:“大嫂,咱们可一直都是一家人啊。你要当我大哥面这么说,不知道的还以为我郭老五有异心呢!” 大嫂刚轻启红唇,就被王轩拦在前面说道:“行了,我跟老五还有话要说,你忙你的去吧。” 那被老五称为大嫂的妩媚女子转头看向王轩,面容带笑微微点头,小碎步的步伐离开了。 老五望向女子离去的背影,微微摇头。此举动虽被王轩看在眼里,但两人好像心照不宣丝毫不在意。 “大嫂的话语间总是带着杀气。” “你一个杀鸡都不敢的书生还知道什么叫杀气?” 老五被王轩挑起自己的软处尴尬的笑了笑。不过随即又一脸严肃说道: “看大嫂的样子,她是想让小末这孩子接手你的位置啊。” 王轩不禁点起了一根烟缓缓说道:“这江湖也没什么好的,而且我不喜欢女人干涉我的事情。” 老五站了起来,意味深长的笑了笑,摆了摆两只手的袖子,独自走出了正厅,只不过有一句话老五没有说出口。 “若是江寒还活着,又怎么会不喜欢女人插手男人的事情呢,我看你王轩啊,巴不得人家阿江事事管着你。” 让小末拜自己为师,不就是为了让他帮扶着他稳妥的继承寒涯之首吗。 老五虽然不反感这种事情,人之常情可以理解,哪个母亲不为了自己的儿子着想。可最懂明哲保身的老五是绝不敢掺和这种生死大事的。 随着老五的离去,王轩手中的烟也掐灭了,他靠在太师椅上闭上了眼睛。现在年纪大了,莫名喜欢回忆,闭上眼睛回忆扑面而来。 初遇江寒的时候是在老三的结婚宴上,十里长街遍布红妆,好不热闹。酒桌上人们频频推推搡搡一个小乞丐。 王轩见他可怜,允许她同自己一桌吃饭,又给安排了一个可以好好生活的营生。 小乞丐心里不想拒绝,嘴里更不敢说出口,生怕张口拒绝就失去活下去的机会,那个时代人命如草芥。 随之小乞丐被带了下去,那一刻她也在赌,好在她赌对了。 等她再次被带到王轩的时候,王轩才看出来原来这是一位姑娘,眉目清秀,竟是不涂胭脂水粉才好,若是涂抹反而失了灵气。 王轩看着她的眼睛,那是王轩当上寒涯之首唯一一次不想去探知一个人眼神背后的内心深处。 再后来就稀里糊涂的在一起了,女孩叫江寒,自打那以后无论王轩或贫或富或生或死这女孩都一直陪着他。 再后来因为龙纹玉,老五布局抓幕后真凶,却不曾被人看出破绽直击要害。 那一天,黑衣人闯进宅院,院子皆是妇孺,哪能挡得住冰冷的刀锋,江寒保护了众人却死在了刀下,只把江辰落留给王轩了。 从那时起,自称胜天半子的郭义明自觉无颜面对王轩,把自己封在房间里整整八年,未曾踏出房门半步。 王轩缓缓睁开眼睛,突然苦笑起来喃喃自语:“其实不把江辰落留在身边,是因为我怕想起江寒。” 王轩转过头望着通往二楼的木质阶梯,突然有些唏嘘,他也不明白他到底对不对得起她。 被老五称为大嫂的女人叫墨珂修,以前是王轩的左膀右臂,也算得上红颜知己吧。 两人第一次见面是王轩下江南的路上,路过一个热闹的小镇。镇上摆摊变戏法的小姑娘就是她。 王轩觉得有意思就站着那里看了好久,后来天色已晚,小姑娘收摊就走了。王轩也准备寻一处酒家客栈住下。 走了没多久,又碰到那变戏法的小姑娘了,变戏法的小姑娘被几个大汉围着,正在交出刚刚变戏法的钱。 王轩见状也只是微微一笑,这种事情见得多了,并不是打劫钱财的,只是他们培养小姑娘本事,小姑娘靠本事给他们挣钱。就像那帮小贱狗让小孩子偷东西一样。 后来也可能是缘分使然,王轩再次与她相遇,那次王轩山中倒斗被人暗算,逃往山林中。好巧不巧的看到一处木屋,王轩带人就赶了过去。 木屋里只有那小姑娘一人,姑娘心思单纯收留王轩等人。王轩说起两人第一次见面,又问起为何会出现在这里。 原来小姑娘也是逃出来的,后来不敢回去就只能躲在山里了。 王轩至今还记得这个姑娘的习惯,那天晚上王轩起夜,看到白花花的一片,这姑娘喜欢裸睡。 第37章 不念阁 王轩见他无依无靠,就将她带了回去。那时候小姑娘除了变戏法,就是被关在阴冷潮湿的小黑屋里。似乎对当时社会的环境有些陌生,要不然也不会对外面的事物充满好奇。 后来日子久了,王轩才知道这姑娘是混血儿,母亲是吉普赛人,父亲是汉人。 吉普赛人是天生的流浪民族,向往流浪的自由与浪漫,他们居无定所没有固定职业,只是靠着卖艺等手段为生,导致后来因为生活的贫穷而犯下罪孽,所以有些民族是不待见吉普赛人的,认为他们的存在是给这个社会增加负担,他们是罪恶的源头。 可吉普赛人的拿手本领不得不让人由衷赞叹。 吉普赛人的占卜术独树一帜,他们手中拿着水晶球去预测你的吉凶祸福,还会一种古老的读心术,这些手段在吉普赛人中以妇女为最。 墨珂修出生在大山里,他的父亲在街上看到她母亲卖艺,自打那以后每天都去捧场,得以机会两人相知相爱,喜爱流浪的吉普赛人甘愿留在这里结婚生子。 可没想到的事,这位看上去温和谦让的公子是个赌鬼,没有多久家祖留下的产业都被赌光了,一家三口流落街头,女子重新上街卖艺,只为了刚刚两岁的女儿。 后来女孩慢慢长大了,男人也保证不再赌了, 可最近一段时间,男人常常不在家,后来才知道是为了躲避追债的人,只能选择东躲西藏,以至于连女人都不知道他在哪里。 突然有一天家里被追债的人闯了进来,那人拿着一张白纸对着母亲说道:“你家男人把你抵押给我们了,如今他输了,跟我们走吧。” 女孩看着母亲被他们带走,还听到其中一个人说:“这娘子身段好啊,又是洋人,要不大哥带回去先尝尝鲜,到时候还不偷偷卖个好价钱!” 打那以后女孩就没见过母亲了,更也没有见过父亲,是街上卖包子的认识她母亲,好心收留了女孩。 说是收留其实也算不上,就是每天给两包子,没办法卖包子能挣几个子,实在是有心无力。 好在女孩学会了母亲教给她的东西,占卜戏法也算信手拈来了。 小女孩在街上卖艺,有心人看女孩可怜,就多给些钱财,后来女孩被人盯上,变成了为他们赚钱的工具。 直到碰到了王轩,她才知道这个世界也有美好的东西。 女孩只想着报恩,他拼命学本事只想为王轩分担一二,后来得有机遇,师从秦三姐,学得一手暗器绝活。真正成为了王轩的左膀右臂,也成为了王轩的杀人工具。 那个单纯浪漫的女孩成了心思狠毒暗夜杀手。 那场大战以后,阿江身死。王轩心灰意冷遣散旧部,就只有墨珂修陪在他身边。 王轩自甘堕落每日饮酒大醉,忽有一日,王轩猛然从床上惊醒,只因墨珂修与他同床而眠。 后来墨珂修怀孕了,生下了王末。王轩这才从悲愤中缓过神来。 前文说的陆家盗墓才引出陆家灭门惨案,直到陆子武逃出遇到王轩等人,墓里的秘密便又被重新提起,时间相距百年之久。陆子武传授王轩兄弟几人武艺,而兄弟几人舍身入局,再次把那墓中的秘密埋藏。 现在江辰落都长大了,又是十年过去了。十年的风平浪静得之不易,可人一旦处在温柔乡久了,感知就会变得迟缓麻木,你不会看到暴风雨到来前夕的狂风,你只会醉死在美人怀中。 说来也是可笑,就连老五郭义明都自嘲说道:“龙纹玉虽然是守住了,可这墓中秘密为何,背后的神秘组织又是什么人?打打杀杀二十年竟不知意义何在。” 这江湖除了美人与烈酒,难道就没东西让人留恋了吗? 这江湖事还是要从江湖讲起。 申奕带江辰落回去的第一天,孙尚的父亲就找了过来,脸色有些难看,同申奕说了些悄悄话,听的申奕眉头由舒展变为皱眉。 江辰落在一旁看着,似乎看到了眼泪在小姑的眼睛里打转,他从未见申奕如此,当下跑到申奕身边:“小姑,你怎么了?四叔说他这辈子最见不得女人哭了,身为男人咱们要学会心疼。” 申奕突然从悲伤的神情转为愤怒,这于老四好的不教,这都教的什么乱七八糟的玩意啊。 申奕摸着江辰落的头说道:“辰落啊,今天晚上你就去孙尚家住一晚上好不好,你们也好久没见面了,小姑有点事要出去一趟。” 江辰落哦一声,欢喜地点头:“我也想他了。” 安顿好江辰落,申奕就跟孙尚的父亲走了出去。 “到底怎么回事?好端端的人怎么会说没就没呢?”申奕带着疑问望向孙大哥。 孙尚的父亲叹了口气:“这几年寒涯安稳许多,但江湖还是那座江湖,何曾安稳过。这次看手法像是仇家寻仇。” 申奕点了点头,目光也变得犀利起来:“孙大哥你回去吧,照顾好江辰落。” “小姐,你一个人可要小心,要不然你把我带上,我本事虽然不济,但真遇到危险多一个人多一个机会啊。” 申奕摸了摸腰间的匕首说道:“别忘了这是哪里?在我哥的地盘上我还能出事,那他这寒涯之首就别当了,干脆直接给我家辰落好了。” 孙大哥哈哈大笑:“对对对,我差点都忘了。” 申奕换上了以前的装束披肩的散发也扎了起来。晚饭的时候,老十带来了一个消息,让她不得不回到那个生活了好久的古董店。 刚刚走出大门,就看到有一辆汽车在村口等着她。申奕走了上去,两人没有对话,车子就已经发动了。 一路上曾经的点点滴滴渐渐涌进她的脑海,那时候她还是一位年轻的姑娘,风华正茂。因为年轻,对世界好奇,对江湖向往,她孤身来到这里,后驻足这里,成为了寒涯的一份子,后爱上一个人,离不开这里。 车子开的很快,她来到了这个曾经在梦里出现过无数回的古董店。 古董店的大门只开着一条缝,昏黄的灯光从门缝透了出来。申奕走了过去,站在门口处抬头看去,牌匾上三个大字“不念阁” 申奕推开了门,店内坐着一个女人,年纪与她相仿。 “怎么死的?”申奕走了进去,店的大厅有着一块白布,下面盖着一个女人。 那是以前跟着申奕的一位姑娘,她待她极好,看作自己的妹妹一般,对于坐着的那个女人也是只好不差。从始至终不念阁里也只有她们三个人,后来申奕走了,也就只有她们两人互相照顾。 坐着的女人站了起来说道:“刚刚四爷来过了,看着伤口说是刀伤,一刀毙命。” 申奕在尸体的旁边蹲了下去,并没有揭开白布,就死死的盯着白布,仿佛能透过白布,看到死者的脸一般。 “申姐,我调查过了。是谁所杀一点头绪都没有,我想该是以前的仇家。” 申奕站了起来,有些恍惚看着眼前的女人道:“都怪我,怪我哥不好,惹的仇家太多,反而让你们害了命。小苏啊,你拿着店里的钱,过你自己想要的生活吧,这店咱们不开了。” 小苏愣了一下随后面容凄惨道:“可是除了这里,我又能去哪里呢?” 是啊,小苏还是小女孩的时候便被带到这里,她是孤儿是申奕将他带到这里的,离开这里她真的没有地方可去。 申奕沉默了,她不知道该说什么安慰的话,他早就把这里当成了家,要用什么理由让他离开呢。 随即申奕对着她笑了一下安慰道:“也对,你在这里生活了这么多年,早就把这里当成了家,你放心我会让人调查这件事的,你就安心在这里就好了,寒涯会护你周全的。” 小苏看着许久未见的申奕,眼泪止不住的往下掉,声音哽咽说道:“小姐,我想你想的很啊,要不然你带着辰落回来吧。” 申奕有些愕然,随后摇了摇头说道:“现在还不行,辰落还小暂时不适合这里。” 小苏也听得出来,这是申奕不愿让江辰落入江湖太早。可说到底,早晚都是要继承寒涯之首的,又何必在乎这多一时少一时呢? 这也是王轩和她的默契,这江辰落到底是不是寒涯的太子,谁也说不好,连王轩自己也犹豫不决。其实看透的人自然也明白,还是王轩对江寒太过愧疚,不忍心让她唯一的孩子进入这人心莫测的江湖。 至于这寒涯,王轩也想的干脆,自己百年以后它存不存在又能怎么样呢? 何况王轩给他安排的又不一定是江辰落想要的。 申奕自顾自地喃喃道:“咱们寒涯的事情,自然没有表面这么简单,一个东西存在越久潜在的问题也就越多,之所以还没有暴露出来,那是因为王轩还活着,他活着没人敢乱动,他就像一根线,只有他活着才能把兄弟几人串起来聚在一起。” “可他也快老了,不是吗?” 第38章 当时少年 王轩兄弟九人白手起家,随着寒涯逐渐壮大,为了方便管理王轩设置了几个堂口,分别是不念阁、不望楼、不枉斋、不忘厅、不舍亭,不求居。 各个堂口都是王轩的结义兄弟亲自管理,而其中的不念阁就是申奕在打理的,只不过后来因为照顾江辰落,申奕不得不将不念阁托付给身边的姐妹两人,姐妹两人在不念阁创立初期便跟在申奕身边,三人情同姐妹,如今姐妹枉死,这寒涯的大小姐又怎能善罢甘休。 申奕走了出去,街上冷清,偶有几家小店还开着门。她慢慢的朝着前面走过去,心中思绪万千,她做了一道选择题,在江辰落和自己出生入死的姐妹中,她选择了前者。 她心中乱成一团,现在只想去找王轩,这件事情对于这位寒涯大小姐来说是必须要有一个结果的。 走在街上的申奕正想着明日要去王轩那里,虽然不愿意见墨珂修,但为了这件事也不得不去面对她那副嘴脸。而她却不知这时正有一道黑影朝着他飞奔而去。 等那黑影靠近,手快要触碰到她肩膀的时候,她才听到脚步声,猛然从腰间掏出匕首朝着身后猛地刺去。 那黑影侧身躲了过去,一手抓住申奕握着匕首的手说道:“哟,身手越来越好了啊。” 一听这声音,申奕就知道是谁了。哼了一声说道:“哥,又开始不正经了。你怎么在这呢?” “料想你也会来,这不跟过来看看。”王轩走在申奕的旁边搂着她的肩膀说道:“你说你也不小,还不找个人嫁了啊。再拖下去就真成黄脸婆了。要不哥给你介绍介绍?” 申奕白了一眼王轩,叹了口气说道:“眼下这么多事,嫁人这件事以后再说。你害怕养不起我啊。哥,今天这件事查得出来吗?我是一定要给小徐一个交代的。” 王轩挑了挑眉犹豫了一下还是说道:“查得出来,我看过伤口,是个高手。而且跟影刃很像。” 听到影刃的名字,申奕心里还是一惊,但脸上还是没有表现出来,带着疑问的嗯了一声:“你是说影刃回来了,那还是有些棘手的,毕竟我可不是他的对手,就是不知道我那个不正经的哥哥帮不帮我。” 王轩轻笑了一下说道:“你放心我已经让老四去查了,等找到他了咱们新仇旧账一起算,实在不行我让他嫁给你,这你满意了吗?” 申奕本想着说,他把阿江杀了,我若是嫁给他,你会同意吗?可想了想还是没有说出口。毕竟这样的假设没有一个成立的。他不会娶她,就算是王轩也不会同意的,谁会同意自己的妹妹,嫁给杀妻之人啊。 说着,王轩带着她走进了一家小店要了两碗馄饨。申奕笑了笑说道:“好久没有吃了啊。” 王轩点了点头:“你走以后,我便没吃过。” 申奕撅了噘嘴一脸不信的样子:“我说哥,你什么时候去看看江辰落啊。他好像连你的样子都不知道。” 王轩点起了根烟苦笑了一声说道:“来日方长,会有机会的。来吃馄饨。” 还是以前的老规矩,申奕就只吃皮,把馄饨馅都拨到王轩的碗里。两人闷声吃着,谁也不说话。过了一会待申奕抬起头的时候,王轩正在看着她:“我吃完了,先回去了。门口的车是送你回家的。” 申奕点了点头,等王轩快要走出小店的时候才开口问道:“哥,真的要变天了吗?” 王轩没有回头轻蔑的笑了笑说道:“还早着呢。” 申奕坐上车直接回去了。她推门走了进去,风吹的窗户发出呜呜呜的声音,鬼哭狼嚎一般的。她看了一眼江辰落,发现他还在睡觉,外界的声音对他没有丝毫的影响。申奕不禁笑着说道:“这孩子睡觉可真死啊。可能是继承了你娘的特点。” 没来由想起阿江了,十几岁就跟着王轩的小姑娘,那些年王轩总是打打杀杀,阿江也从没有过怨言,是名副其实的贤内助。只不过现在想来王轩亏欠她的太多了。 申奕抬头望向窗外,想来故乡的月亮也该这么圆了。 这几日申奕都在忙着给江辰落上学的事情,丝毫不知道寒涯最近发生的事,这不今日老五特意来叮嘱申奕,最近不太平就别让江辰落上学了。 说完老五就走了,连饭都没有留下吃,申奕还没问明白怎么回事呢,咋就不让上学了。 后来一打听才知道,一夜之间不忘厅、不舍亭,不求居接连被砸,店员失踪。现场竟然没有打斗的痕迹。 申奕想起了小徐的安危,却又离不开江辰落,只能让孙尚的父亲跑一趟了。可殊不知此无心之举却害了他。 不念阁早已经让王轩派人保护起来了,想必也出不了什么乱子。 但江辰落确实不合适现在出现在大众眼里,申奕便在家里亲自教辰落习字。 孙尚的父亲一看是寒涯大小姐亲自教书,赶紧把孙尚送了过去,生怕落下半点课程。 后来童滢每次来找辰落孙尚玩的时候,都趴在窗户上眼巴巴的看着,申奕见状就叫童滢一起学。 只不过后来每次周末的时候,江辰落的四叔都会赶过来也不知道在教辰落什么,反正别人是不许看的。 后来申奕也让老五过来教辰落,只不过都让老五以寒涯事务繁忙为由给推脱过去。申奕也不强求,老五这位书生的脾气也是倔的很,容易钻牛角尖,且从不拐弯,好在换作谋士身份的他却变得十分变通,要不然也做不到让兄弟几人物尽其用,虽身在棋局,也未入棋局。 每次周末老四来教完辰落,都会跟他说一说自己多年的心得,偶尔也会聊一聊往事,只不过从四叔嘴里问出王轩的故事那可就难了。 每次等四叔走以后,辰落都会在晚上来到村里木桥的小河边,把脚丫泡在水里荡来荡去,水波荡漾涟漪圈圈退去,散去了少年心头的点点忧愁。 童滢每次都会陪在辰落身边,两只脚丫在水里前后荡漾,偶尔与辰落触碰也会随即分离,少女的心思,就像那天上明月,偶尔被乌云隐藏,偶尔也会映你满身银白。 孙尚也会唉声叹气的陪在身边,少年不知愁,却故作愁容。 小桥流水,月光下映着少年少女,那该是个盛夏,记忆中应是如此,只是后知后觉,当时只道是寻常。 盛夏已走,寒冬将至。 院子里堆起雪人,江辰落站在雪人前灿烂的笑着,雪人的眼睛正滴溜转呢,一旁的童滢有些担心的说道: “辰落,别给孙尚冻坏了。” “放心吧,这小子皮厚的很冻不坏的。走回去找我小姑看看。” 说着江辰落拉起童滢的手大步朝着屋里走去。 少女的心思要比少年成熟的早,已经是面容泛红微微羞怯。好在这寒冬的凛风帮她掩去了这一抹羞红。 正巧身后传来一声呼叫,叫声尖锐刺耳,声音穿透过寒风,钻进江辰落的耳朵的里,正是在叫他的名字。 江辰落回头一看,立马吓得六神无主,急忙拉着童滢跑出院子。 那叫声是一位老妇人,可见老妇人身体之好,这喊声中气十足。 老妇人是前院的于大娘,前不久江辰落拿着弹弓正在追那南归的候鸟,谁知道脚下被石头绊倒,一下子失去了准头,石头子正击碎了于大娘的窗户,这不于大娘已经来了。 坐在屋里炕上的申奕看到窗外于大娘走进了院子里,急忙迎了过去。 “于婶子你怎么来了?” “怎么来了,这大冷寒天的谁愿意出门啊,你家那宝贝辰落把我家玻璃都干碎了,我家这会正漏风呢,外面下小雪,我屋里下大雪。” 申奕被怼的面红耳赤,却也无可奈何,那江辰落正是顽皮叛逆的年纪,这一年可干了不少坏事,仗着老四教给他的轻功,村里的人哪能抓住他啊。 申奕又是赔钱又是道歉,好不容易送走了于大娘,又来个卜大娘。说是江辰落把他们家的老母鸡给打死了,冬天还指着它下蛋呢,现在嘎嘣就死了,你说怎么办吧。 申奕也是终于忍不住了,站在院子里大喊江辰落的名字,可江辰落哪里敢回家啊。 正要回去的申奕却见那雪人好像在动,当下走了过去。 雪人里的孙尚正闭着眼睛走呢,嘴里念叨着:“看不见我,看不见我。” 忽然耳朵一疼,却听孙尚继续说道:“都是幻觉都是幻觉。” 申奕正在气头上,一把将孙尚从雪人里拉出来: “去把江辰落找回来,要是不敢回来那就不要回来了。” 孙尚赶紧求饶,拍着胸脯说道:“你放心吧,小的一定将江辰落亲自押送过来,定叫那小子逃不出我的五指山。” 申奕一脚踢在孙尚的屁股上:“还不快去!” 当天晚上,左邻右舍都听见了江辰落的嚎叫。当然了,只是雷声大,雨点小而已。申奕舍得打江辰落? 第39章 年少的清风 又是一年春来到,转眼间江辰落已经到了束发之年,申奕的眼角多添了几道皱纹,青丝中已不难找出白发。 江辰落走入学校的大门,临出门的时候小姑特意叮嘱他不要欺负同学,更不能气老师。当然了更不能受欺负。 “辰落,县里就是好啊,你看看姑娘都比我们那嘎达水灵。” “孙尚你就不能有点出息,你爸来的时候可让我盯住你了,别惹祸。你忘了你爸妈混合双打的时候了?” “童滢你别当狗腿子,你一个小丫头片子知道啥,大丈夫有所为有所不为,我肯定堂堂正正做个好人。” “好了好了,我四叔说了这县城是好地方,让咱们多长长见识,而且来到这我就离我爹越来越近了。” 申奕看着三个人走进去,有些担心的说道:“老四啊,辰落他自己能行吗?” 老四叼着根烟,两鬓也有些花白了,但还是那副不屑的模样说道:“我说大小姐,这孩子都让你惯坏了,都是小伙子了能出啥事,再说了有我教他的轻功,保命是绰绰有余了。” 申奕冷哼一声,随即转头呵斥问道:“我看你们就是好日子过惯了,只知道贪图享乐了,寒涯走到今天可不容易,你们若都是这般未雨绸缪都做不到,那也就离完蛋不远了。” 老四那是被说的一脑袋问号:“大小姐,现在这世道跟以前可不一样了,没谁会为了一顿饭去杀人了。” “是吗,那我问你我不念阁死的姐妹到最后你们查出来是谁干的了吗?” 老四眨了眨眼睛,不敢说话。 申奕乘胜追击再次厉声问道:“我记得当初我哥好像是让你追查此事,你就是这么办事的?要我看啊,你这寒涯四爷的位置干脆让出来算了,手握十二影卫,屁事不干。还月月拿分银,这是在哪修炼的如此脸皮啊?” 老四被申奕说的整个五官都挤在一起了,要多难看有多难看,可人家说的也对,确实没追查到真凶。 老四干脆一抱拳行了个江湖礼说道:“得了得了,你可别叨叨了,我这就派人二十四小时盯住辰落,出了事你就把我脑袋拿走当球踢。” 申奕拍了拍老四伸出的胳膊:“这还差不多嘛。” 见老四已走,申奕急忙追了过去小声问道:“话说回来,我哥的小儿子也该上学,离辰落这里近不近?” 老四身形猛的一顿,然后两只小眼睛瞥了瞥四周说道:“我说大小姐,这你操心什么啊,人家墨珂修都安排好了,上的学校环境可比这好多了。” 听到此处,申奕不由得转头看了一眼黄土抹墙,勉强称得上砖房的宿舍谩骂道:“这地方也是县里顶好的学校了。可你看看除了这教室像点样子,剩下的还不如猪窝呢?那臭王轩就是偏心,江辰落就不是他儿子了?” 说到这里,申奕是越想越气,胸脯随之上下起伏的波澜景象让老四看了一眼,不敢再看第二眼。 眼看申奕越走越快,老四急忙追上去说道:“大小姐,你走这么快是要作甚?” “我去评评理,那臭王轩成天躲在断舍楼里,屁事不管。自己儿子都不管了吗。那姑奶奶我也不管了。” 老四一把捂住申奕的嘴怯生生说道:“大小姐你小点声,你现在不知道咱们寒涯谁说了算啊?” 申奕看着老四忌惮的模样,不由得生出一股怒气,指着老四鼻子说道:“我说你早早退出寒涯算了,在外面威风凛凛赫赫名声,在家里却惧怕一个女人,你别说我在这里骂他,我就是当着她面说他几句,她也得笑脸相迎。” 老四看着泼辣的申奕,咽了口唾沫说道:“大小姐,这你不是让我为难吗,这件事怎么说都是寒涯的家事,你说你们的家事我掺和什么,弄不好啊里外不是人。” 申奕白了他一眼,脚下也加快了速度,嘴里却是说着:“我这就去看看那墨珂修是如何嚣张跋扈的。” 老四一听申奕要见她,急忙闪身,别说去凑热闹了,多听一个字那都是觉得自己八字太硬,玩命呢。 断舍楼前厅的门几乎永远都是打开的,在阳光照不到的地方,那里摆着一把太师椅,上面坐着一个人。 申奕笑了一下,大步走了过去。还没有走到前厅的时候,申奕就对着里面说道:“哥,你怎么又在喝酒啊?” 那坐在太师椅的人,不是别人正是王轩。 “哟,这不是咱的大小姐嘛,今怎么回来了?”王轩拿下手中的酒杯,抬头看向申奕,眼里满是宠溺。 申奕一边说着一边朝着王轩走了过去,拿起那杯酒喝了一口:“哟,好酒啊,怎么就不许我回来啊,你自己在这边逍遥快活,把儿子扔给我了,你说哪有你这么当爹的啊?” 王轩抢过酒杯说道:“你当你哥不知道啊,这老五可是每月都给你发工资的,你那生活可不比我差啊。” 申奕哼了一声,看了看四周问道:“哎,小黑呢?” 王轩的语气略有遗憾:“小黑啊,它老了,每天就趴在阳台晒太阳,如今喝酒都没有人陪了。” 申奕也是跟着叹了口气说道:“是啊,一只猫陪了你这么多年也是不容易啊。” 正说话间,楼上传来一个女人的声音:“我还以为今天怎么了,楼下竟然有动静了,原来是申奕来了啊。” 这声音申奕很是熟悉,他们一帮人在一起生活了很久,她曾是王轩的左膀右臂,只不过让申奕奇怪的是,王轩隐居后,身边竟然只留下她一个人。 说着墨珂修抬头看向申奕,目光里平淡自然,申奕对着王轩说道:“哥,这次我来是有事问你的。” 王轩喝了一口酒,看着墙壁上挂着的魄寒古刀说道:“什么事你就直接问吧。” 申奕看了一眼旁边的墨珂修说道:“前几天你托人把龙纹玉送到我这里,我实在想不明白,那种东西放在你这里不是更安全吗?” 还没等王轩说话,一旁的墨珂修说道:“这是我跟你哥商量的,这三块龙纹玉啊,还是分开存放比较好,你哥最信任你,自然放在你那里啊。” 申奕哦了一声,点了点头说道:“行了哥,那我也没什么事了,那我就走了啊。” 王轩皱了一下眉头,急忙说道:“我说大小姐,来都来了怎么也要吃口饭吧。” 申奕摆了摆手说道:“算了算了,我得赶紧回去了,天色也不早了。” 申奕转身就走,丝毫没有留恋。身后的王轩举起手,欲言又止。一旁的墨珂修默默看着申奕的背影,眼睛里充满了不解。 王轩尴尬的笑了笑说道:“申奕你还不知道嘛,就这个脾气,随他去吧。” 墨珂修浅笑一下扶着王轩的肩膀说道:“咱们的大小姐,这么多年脾气还是一点没变啊。” 王轩轻叹一声,身后的墨珂修轻轻环抱着他,随后端走了王轩的酒杯,摸着王轩已经花白的胡子轻声叮咛:“都这个年纪了,还是少喝点酒吧,多出去转转,你们哥几个也好久没见过面了,老二当了憋宝客也有快二十年了吧,要不叫回来聚一聚?” 王轩站了起来,后背已经有些佝偻,他抬着头望向江边日落的光晕,轻声喃语:“这江湖也不过如此。” 远处墙上的魄寒古刀突然在刀鞘里嗡嗡作响。 申奕低着头正生着闷气,他也不知道这股无名邪火从何而来,或许是那个身世不明,性格开放的妖娆女子配不上自己的哥哥,又或许是女人的直觉,打心眼里觉得那女子不该是王轩的最后伴侣。 正想着突然觉得额头传来痛感,再抬头望去,原来是迎面撞上了寒涯首席谋士郭义明。 郭义明揉着额头,脸上忍着疼痛说道:“大小姐就这么气鼓鼓的走了?这可让大哥好些伤心啊。” 申奕哼了一声,一副不想与他胡扯颇为不耐烦的神情说道:“郭老五,有话就直说,本小姐没空跟你扯淡。” 郭义明随即从背后递出包裹说道:“大哥说了,春天的风最伤人,给你找了些衣物。” 申奕目不转睛盯着老五,轻声笑道:“郭老五,你这是何意啊?前段时间我哥让人送来龙纹玉,我就觉得不对劲,这次又让你来送什么?” 郭义明听闻龙纹玉在申奕那里,当下也是露出一副吃惊模样,随即上前一步声音虽小,语气很重:“龙纹玉如何在你那里,明明在寒涯的暗仓啊。没有王轩的命令不可能现世的啊!” 申奕一副不相信老五不知情的模样:“不就是我哥给我的,说是分开存放比较安全。” “这不对,这不对啊。前些日子我与王轩还提起此事,当时他可是说龙纹玉绝不能出暗仓,如何又变了?” 看着老五紧张的神情,申奕也开始有点相信了,不禁怀疑道:“你的意思是说,这龙纹玉并不是我哥的意思?” 老五重重的点了点头,将包裹递给申奕说道:“这包里有鳞甲衣,是王轩让我给你的。不行,我得去问问他。” 申奕接过包裹有些愕然,随即对着快步而去的老五喊到:“我哥的名字你也敢直呼?” 第40章 月黑杀人夜 怀中抱着鳞甲衣,这让申奕不由得回忆起来,她也知道这鳞甲衣,是王轩曾经在万仙山闯荡的时候,遇到一只大个的犰狳,那犰狳泛红的眼睛,竟最爱吃人脑髓,王轩将它斩获,又找来能工巧匠将它身上的鳞甲打造成了这身鳞甲衣。这鳞甲衣刀枪不入,后来一直在阿江的身上穿着。 打造鳞甲衣的时候,还残余一些鳞甲后来给了四爷,打造一双护腿鳞甲,可以说让四爷如虎添翼,可攻可守。 可自阿江死后这鳞甲衣便消失了,再无入世。有人说是给阿江陪葬了,但谁也不曾问起过,没人敢当着王轩的面提起他心底最沉重的一根弦。 看着鳞甲衣申奕思绪万千,可终归想不明白,王轩为何会送给自己。 断舍楼里传来的老五较为愤怒的声音。 “不是说龙纹玉绝不能出暗仓吗?现在为何出现在申奕手里?” 王轩举着酒杯眯着眼睛说道:“有何不可,这江湖早就忘了龙纹玉是何物,更何况当年也没几个人知道这玩意是干啥的。” 老五看着王轩醉酒邋遢的模样,竟然一副恨铁不成钢的样子,指着王轩的鼻子怒骂道:“我说你是老糊涂了?还是喝酒喝傻了,还是让那妖女迷住了心窍?那龙纹玉放在暗仓是最稳妥的方法,如今你给申奕就相当于给申奕埋下了一颗危险的种子,到时候别说是申奕了,就是你儿子也会因为你的错误决定而白白送命!” “哟,五爷这是怎么了,咋就发这么大的脾气,你大哥喝多了,你可别跟你大哥一般计较,咱这寒涯万事还要靠你这个智囊呢,你可别赌气,撂挑子不干了。” 老五回身又是那模样妖娆的女子出现在身后,说出的话,不软不硬,不凉不热的。真他娘的烦人。 老五冷哼一声,甩袖而去。 墨珂修微笑送别。 王轩坐在地上大笑起来,身旁的黑猫一跃而起一巴掌拍在王轩的脸上。 王轩好似瞬间清醒,愣在原地,随即看着黑猫继而大笑。 老五回到家以后,竟然发数封密信。当天夜里,寒涯几兄弟齐聚一堂。 老四坐在首位,轻轻说道:“看看咱寒涯,老二归隐山林,老三不知所踪,就剩下咱们老哥几个了,也不知道这辈子还能不能聚全了。” 座下老九向来快人快语,粗着嗓门说话:“我说五哥,你这么着急让我们来干什么啊,别的不说,先上酒来。” 老五也没有往日温和儒雅,气定神闲的姿态,而是眉头紧皱目光坚决,对着堂下几兄弟说道:“让你们来就只有一件事,清君侧!” 堂下几人纷纷露出惊愕目光,随即一瞬间鸦雀无声,甚至本能的屏住了呼吸。 老九突然笑道:“五哥你说清谁咱们就清谁。” 老六眯着眼睛似乎还没到他发表意见的时候。 看着堂下众人的表情,老四也不得不出声问道:“小郭啊,你指的是谁?大嫂?” 老五重重地点了点头说道:“现在事无大小,皆是墨珂修一人主导,甚至糊涂到让龙纹玉离开暗仓。事到如今只能逼墨珂修放权,要不然还不知道会出什么乱子。” 老十突然拍桌而起,怒声呵斥:“郭老五你是疯了吗,你这可不是清君侧啊,你这是要谋权篡位啊,这事我老十不答应,话说到这,你也别怪我不念兄弟情分,若你执意如此那我就让你尝尝厉鬼索命,阳宅变阴宅的滋味。” 兄弟几人纷纷看向老十,眼看着气氛如此紧张,老四也不得不出声缓和:“几十年的兄弟,谁信不过谁啊,都坐下好好谈。” 老十拿手扬了扬,重新坐下。 老四转头看向老五说道:“如果真要搞,你确定我们搞得动大嫂?” 老五微微皱了皱眉头出声说道:“把二哥找回来,就什么都解决了。” “没错,二哥回来那就没什么问题了,可是又不能找二哥,那我们怎么办呢。就凭借手里这点人?” “先不说别人,我手里十二影卫,大部分都在保护江辰落能用的可不多。” 老五点了点头,继而看向老九说道:“万人敌老九,拿下墨珂修不是问题。” 老四苦笑一声小声说道:“你不知道的事多了,大嫂身边有一人武功跟我不相上下,另外大哥的四大炮手,大嫂可是随时能召唤回来。这实力差距太大。” 老五又看向老六说道:“老六你手下炮手最多,多叫些过来,只要先拿下墨珂修咱们就赢了。” 老六伸着脖子看向老五,语气不温不火,甚至有些沙哑:“五哥,你这话说的,什么叫我手下人多啊。我多个屁啊。” 啪的一声响起。 老四拍着桌子的手,指向老六说道:“王轩早就有令,任何人不准收炮手,不准有私兵,你老六听都不听,手下门人众多,是老子睁一只眼闭一只眼罢了,你还得了便宜还卖乖了你。” 老六眯着眼睛嘿嘿笑了起来,随后靠在椅子上说道:“四哥你说的我都懂,大哥大嫂待我不薄,我手下有私兵的事,不光你知道,咱寒涯谁不知道。不还是大哥默许的吗,这手心手背都是肉,咱老六就不掺和了,你们怎么玩,咱都是兄弟嘛。” 说着老六拍了拍屁股,起身大步离去,老十扬了扬袖子也紧跟着离去。 随着两人的离去,此次的密谈也到此结束了。 老五坐在椅子上,闭着眼睛摇着头,一旁的老四忧心忡忡:“老五啊,清君侧你怎么想的,完全不是你平时的风格啊。难不成真出了什么大事?” 老五嘿嘿笑道:“大哥与我对弈向来喜欢用险招取胜,以小龙屠大龙。是因为他知道我喜欢步步为营,养大龙屠大龙,没那个胆子去赌,如今他用人心,我赌人心,险招对险棋。” 老四无奈的摇了摇头:“要我说啊,就是你们太无聊了,屁大点事也喜欢算来算去,趁早养老算了,把手里的东西该放下就放下。” 老五睁开眼睛盯着老六坐过的椅子说道:“清君侧是我提出来试探人心的,可惜是个昏招,料想兄弟们早就看出来了,不过最终目的不是试探人心,而是要敲打他们。无论哪个人有了反心,兄弟们都不会站在他身边的。” 老四点起了一根烟说道:“真让人害怕,兄弟之间如此算计?我不相信有人会反。” 老五看着老四笑了笑说道:“你不懂,王轩在给下一代寒涯之首留难题呢,至于是谁,那就看谁能解开难题了。” 回吧回吧,夜深了该休息了。 寒涯大小姐拿着龙纹玉和鳞甲衣又来到了不念阁,想着龙纹玉就放在不念阁了。当天晚上就睡在这里没有回去。 而与此同时乡下老家已经被三个人翻了个底朝天。 “我说贪狼,这家里啥都没有啊,倒是这女人的衣服还蛮香的嘛。” “可能还没有回来,不过消息已经传开了,龙纹玉就在这女人手里。” “别找了,直接去找那女人。” 说着三人就走了出去,正好看到一个人影探出头,见到他们又缩了回去。 其中一人嘴角轻轻一抹,假装带着两人离去,行至不远,便消失在黑暗中去。 再出现时三人已经跟在探出头那人的身后。 探出头的人不是别人,正是孙尚的父亲。 三人一直跟踪到院子这才露出了马脚。 孙尚他爹笑了一下说道:“敢问兄弟到此又是为何啊。” 那人轻哼一声说道:“拿东西,然后杀人。” 孙尚的父亲轻哼一声说道:“好久没有活动了,今天就拿你试试手。” 那人嘴角一抹冷笑,就在刚刚讲话的时候,那人的眼神一直往四周看去,他心里也想知道刚才那黑影到底是什么。 可四下也不见那黑影,那人随即出手,速战速决。重爪朝着孙尚的父亲就挥了过去。 孙尚的父亲侧身躲过去,随即一拳朝着那人就打了过去,那人不慌不忙身形微微一侧,另一只重爪直接朝着孙尚的父亲肩膀打了过去,重抓深深陷进肉里,那人左手猛地向上一翻,顿时肩膀上出现三道血淋淋的大口子。 孙尚的父亲怒吼一声,右手根本抬不起来了,那人的速度太快了。孙尚的父亲一脚踢了过去,逼退了那人。 屋里的妻子已经被打斗声音吵醒了,朝着屋外看了过去。那人看到她,随即朝着屋里就冲了过去,那孙尚的父亲也朝着冲了过去,一个虎扑将那人扑倒在地。 “快走。” 妻子看着满身是血的他,脑海中竟一片空白,听到让他快走,他本能的跑了出去。 看到那赤裸上身的男人浑身是血不由得大喊道:“当家的!” 听到孙尚他娘的喊声,他大喊道:“快发信号,去找四爷。” 孙尚他娘也不含糊,这生死关头哪里还顾得了这么多啊,。 孙尚他娘从屋里掏出信号枪朝着天上就打了出,一道绚烂的烟花在天空中绽放,最终形成了一张猫脸。 第41章 黑河三狼 孙尚他娘本想着打完信号,就去帮他自己当家的,可这一眼看过去,那浑身是血的男人出现在了自己家门口。就站在那里一动也不动,他的脸上已经被鲜血覆盖,黑暗中根本看不清这人是死是活啊。 孙尚他娘朝着前面小心的走了两步喊道:“当家的?” 对面的男人还是没有回应她,她又喊了一句,依旧没人回应。四周突然安静的可怕,她只能听到自己的心跳声。 她慢慢地向后退了一步,突然间那浑身是血的男人突然倒在地上,随着他倒在地上,一道黑影突然出现,朝着孙尚他娘飞奔而去。 孙尚他娘大骇,急忙转身朝着房门跑了过去,可那黑影实在太快了,听那黑影的声音已经就在背后了,心知已经来不及了。孙尚他娘一把抓住房门,狠狠的关上了,她自己也被关在门外了。 还不得多想,只觉得后背火热,低头看去,一把重爪穿胸而出。这重爪便是护臂狼爪,三把钢刀穿胸,那人影手臂用力,将钢刀抽了出来,孙尚他娘的身体慢慢从门上滑落下来。嘴里艰难的吐出了一句话:“当家的,咱不欠寒涯的了。” 那人影嘴角一抹冷笑:“呵,也不过如此。” 收起护臂狼爪,便要打开房门,却听到有人在身后的不远处说道:“江湖上没听过有你这号人物啊。” 那人影并没有转身,却是护臂狼爪又弹了出来:“从今天起,江湖上就会有人听过我了。” “是吗,我怕你活不过今天了。” 说着只见一道黑影飞奔而去,一脚朝着那人影就踢了过去,那人影心里一惊,急忙向一旁躲了过去。 那人影看了看那人说道:“想必这么快的身法,该是寒涯四爷吧,残狼领教了。” 老四心中冷哼一声,这地上的尸体已经激起他心中的怒火。 残狼朝着老四冲过去,护臂狼爪向着老四抓了过去。老四冷眼看着,没有丝毫动作,待残狼离近老四抬起一脚,直接踢在残狼腋下。速度之快让残狼心生惧意。 老四飞身而起一脚朝着残狼的脑袋踢过去,残狼大惊,这一脚带着劲风,呼呼的风声直吹到残狼的耳边。 来不及反应的残狼,急忙抬起左手起抵挡。可这势大力沉的一脚又岂能是他这江湖小辈能抵挡的。左手撞到了脑袋上,可这力道并未消减,连带着残狼整个人向着一旁的土墙飞倒而去。 老四右腿发力整个人朝着残狼飞奔而去,残狼只觉得刚刚倒在地上,却见眼见突然出现一个人影,一脚踩在了他的胳膊上。那从骨头传到心脏的疼痛让残狼惨痛大叫。 只见老四冷冷的说道:“说是谁让你来的?” 那残狼忍着疼痛,另一只手朝着踩着他手的腿挥刺了过去,哪知道老四躲都没有躲,任由残狼刺了过去。 狼爪刺在小腿上,发出当的一声,狼爪直接被弹开了。残狼心里一惊暗道;“寒涯四爷名不虚传。江湖上传闻四爷轻功举世无双,这次是自己轻敌了啊。” 四爷腿上有鳞甲护腿,还怕你这狼爪? 老四还是冷冷的说道:“谁派你来的?” 脚上又加大了力度,残狼弓起身子朝着老四来了一记朝天蹬,老四轻蔑一笑,一脚踢在了残狼的胸口,倒在地上的残狼竟被踢出两米远来。 老四身形一晃就冲了过去,抓着残狼的脖子,将他从地上拖了起来:“不想说吗,那你就为你今天的行为付出代价吧。” 老四手上发力,残狼的脑袋越来越昏,求生的本命让他的双手在空中胡乱的挥舞着。但那挥舞地狼爪却没伤到老四分毫。 渐渐残狼挥舞的双手也变的无力,四爷又问了一遍:“你到底说不说?” 残狼的嘴里发出了呜呜的声音,老四手上渐渐减轻了力道,却见黑暗中两道人影飞奔而来,只见黑暗中一物体朝着老四就飞了过来。 老四见状急忙扔下残狼,只见一飞铙直接从老四的头顶飞了过去,那飞铙上面绑着铁链,飞出去以后又被铁链给拉了回来。 老四还纳闷呢,这江湖上什么时候出现了这么多奇门冷兵器。就见两个人来到了残狼的身边,扶起了残狼。这其中一人手里拿着的正是那飞铙。 两人扶起残狼,其中一人还略带嘲讽道:“生性嗜血的残狼竟然被一大叔打的毫无招架之力,这若是传出去,我们黑河三狼的名声不是让你一人给败坏了?” 残狼的脸色由紫变白,胸口处被四爷踢的一脚更是闷痛,哪里还管这话里是不是在讥讽他啊。 残狼咳嗽了一声,忍着胸中痛苦说道:“寒涯四爷名不虚传,改日再来拜会。” 却听那拿着飞铙的人说道:“是吗,把残狼伤成这样,我倒是想试上一试。” “白狼咱们先撤,任务已经达成了!”残狼扶着另一个人的肩膀说道。 白狼耸耸肩膀,没再作答。面前的四爷一脸从容的看着他们淡淡的说道:“想跑吗?这天底下我只有一个人追不上,那是因为不敢!” 说着老四怒眼一睁,身形一晃,四面八方的杀气朝着他们三人席卷而来。 残狼心中也是悔恨不已,他已跟四爷交手,自然知道就算是他们三个加在一起也不是四爷的对手。 老四朝着受伤的残狼就冲了过去,此时残狼在对着身旁两人说道:“找机会跑!” 一旁的白狼根本不听,手中的飞铙朝着老四就甩了过去,老四侧身躲了过去,直接跃身膝撞,还没等到白狼反应过来,直接将他击飞数米之远。速度之快让旁边的两人瞠目结舌。 一旁的残狼朝着老四就抓了过去,老四提起一脚直奔残狼面门,残狼心里一惊,却见一旁的贪狼手中的飞钩直接打在老四的腿上,打断了他的攻击。随即拉着贪狼朝着后面狂奔不止。 老四冷眼看着,转头再看白狼。只见白狼手中飞铙再次朝着老四飞了过去。老四一手抓住飞铙,想要将白狼给拉过来,谁知道那白狼连飞铙都不要了。松开了手朝着后面的贪狼等人飞奔而去。 三人一起风紧扯呼,身后的老四杀心已起,只是想起孙尚的父亲的伤势不得不回去及时处理。 可没想到的是,这三人压根就没想着留下活口,老四回去的时候,孙尚父母已经成了冰冷的尸体,这也是老四没有想到的,以往下死手的只有仇家血仇,这三个毛头小子能有什么血仇呢? 断舍楼内,王轩披着貂绒披风坐在椅子上,下面正有人汇报着当晚孙尚父亲的死因。 堂下老五啧啧了两声,叹了口气颇为惋惜道:“这孙大哥也算是本分汉子了,也没有跟着咱们寒涯做过什么坏事,咋就落得如此下场。” 王轩闭着眼睛,好半天才缓缓抬起眼皮看了一眼老五说道:“派人去查查这三个人,找到了就直接带回来,活的死的都可以。” 老五点了点头轻声说道:“大哥,我觉得是时候了,我原本已经打消了这个念头,谁知道出了这档子事,现在不得不重新考虑一下了。” 王轩又闭上了眼睛,手指敲击着桌面,好半天才说到:“就送秦三姐那里吧,她还欠我们好大个人情,不会拒绝的。” 这天夜里,孙尚被人从学校接走。孙尚成了第一位江辰落的死士。 老五守在村口,终于看到一位老妇人从村口处蹒跚着走来。老五急忙去起身迎接。 老五把孙尚带到了妇人的身旁说道:“三姐,就是这孩子。” 那老妇人眯着浑浊的眼睛看向那孩子说道:“这是王轩的孩子?” 老五笑着摇了摇头说道:“这是孙家的孩子,最近出了点事,这孩子只能托您照顾,还望三姐好好调教啊。” 那妇人苍老的脸庞,却依稀能看出她年轻时候的美丽。只听她哼了一声说道:“哼,这王轩和你可是下的一手好棋啊。你们这是为了那姓江的孩子铺路,死士培养的不少吧。” 老五尴尬的笑了笑说道:“还真是什么都瞒不住秦三姐啊,不过你也知道这江湖和以前的不一样了,我们还是希望那孩子能够平平安安的过完这一生啊。” 秦三姐摸了摸腰间说道:“你倒是寒涯里最会说话的了,听说寒涯五爷布局精妙,寒涯走到现在你可是功臣啊。只不过该是把我这老婆子也算计进去了吧?” 老五急忙摇头解释:“我老五胆子再大,也不敢算计秦三姐啊。您这可真是高看我这小辈了啊。” 秦三姐手中的拐杖敲了一下地面,溅起了一阵灰尘,一块小石头朝着老五飞了过去。老五躲都没有躲,自然的笑着看着她。 “说是没有算计我,可我那女儿可是至今未嫁啊,你们寒涯当家的不该给个解释吗?” 老五急忙点头说:“是,该给该给。” 秦三姐哼了一声说道:“若不是我女儿求着我来,我这一把老骨头可是动弹不得了。这孩子我就带走了,告诉王轩让他尽快把这十几年的恩恩怨怨给解决了。若是不然,我老婆子也活够了,也想看看这么多年你寒涯还剩下几把刷子。” 第42章 最开始的地方 老五赶紧笑着说道:“您就放心吧,我肯定转达让王轩第一时间赶过去。” 秦三姐冷笑了声,转身就走了过去,也不理会那孩子到底跟不跟着她。老五低头看着孙尚说道:“跟过去吧,以后你和他们还会见面的,好好学东西。” 孙尚皱着眉头,前几日刚刚听到父母传来噩耗,现在又让他跟一个陌生的老奶奶走,这怕不是让人卖了吧。 孙尚摇了摇头说道:“辰落呢?” 老五没有回答他,而是解释道:“只有跟她走,你才能成为别人的依靠,而不是累赘,小子你身上的恩恩怨怨,只有你自己能解决。” 不想听两人唠叨的秦三姐,已经转身离去。 孙尚听后也不再犹豫,大步追了过去。 院子中江辰落在远远眺望,目送这流氓兄弟。 老九和老十从后面慢悠悠的走了出来,老九摇了摇头说道:“说实话这老婆子我是真害怕啊。当年的四大高手就只剩下他一个了。” 老五微微动了一下,随即衣领上的纽扣掉了下来,老五擦了擦满头的汗说道:“现如今也是深不可测啊,我算是知道为什么当年大哥不娶她女儿了。” 老十连忙拉住老五说道:“五哥,可不敢这么说啊,这件事咱们还是别评头论足了。你小心两边都得罪了。” 老五笑了笑说道:“好嘞,我得回去洗个澡了,一身的冷汗啊。” 老十和老九互相看了一眼,转身就走了回去。 老五把秦三姐的原话都说给了王轩听,王轩只是微微点了点头,背起魄寒古刀便出门了。 以前的那位少年,翩翩若雨,肩膀上永远有着一只黑猫,身后背着一柄长刀。醉酒天涯,寒涯是他唯一的羁绊。 老五回到了自己的家中的书房,三天三夜没有出门。 江辰落回到学校,相识的便只有童滢一人了,村里的伙伴便是上学也是极少的,这里寒门子弟不多,都是些商贾富豪,官宦世家的孩子。 江辰落一开始也纳闷呢,凭借小姑的能力也不足以让他上这种学校啊,事后才明白,应该是自己那个该死的没见过的老爹。 所以他到底该是个怎样的人呢? “辰落,一会出去转转啊,一起去啊。” 江辰落转头看去,是童滢走到他身边轻声说道。 江辰落点头说好,带着童滢出了校门。 以往在乡下可见不到这灯红酒绿的世界,童滢睁着水灵灵的大眼睛顾看应接不暇的新奇事物。 只是江辰落没有这般心思,嘴里喃喃自语:“也不知道孙尚如何了。” “哎,辰落你看。”童滢指着街边摊位上的彩色发卡。 江辰落轻笑问道:“喜欢吗?” 童滢面容欣喜,眼里似有点点星光,却还是摇摇头说:“还好还好,我又不需要。” 江辰落见她喜欢的紧,本想出钱买来送给她,在询问价格以后,只能搓了搓手尴尬一笑:“那个下次送给你。” 童滢见他窘迫的样子,会心一笑拉着他就要走开。迎面走来四个穿着不入流的年轻小伙。 其中一人对着童滢说道:“哟,这位姑娘从何而来,又要去往何处啊?” 骂人旁边身材瘦小,面瘦肌黄的如同一只山野猴子,一副嫌弃神情说道:“牛哥,何必跟这种丫蛋子客气,也就脸蛋能看过去,你看她穿的跟我奶穿的一样。” 为首那人白了瘦猴一眼说道:“你懂个屁,现在都流行绅士。讲究男女平等。” 那人转头又对着童滢说道:“姑娘可是住在这附近,明晚可能赏脸一起吃个饭,赏个月?” “我不认识你!” 童滢转身就要走,却被瘦猴一般的人拉住了胳膊,指着童滢的脸,面容憎恶说道:“你别给脸不要脸,你知道我们牛哥是谁吗,你在这装什么清高。” 童滢本不想理他们,只能拼命耍着手,挣脱瘦猴的束缚,可那瘦猴也加大了手上的力度,拉着童滢朝着自己的怀里拉去。 一旁的江辰落一把抓住瘦猴的胳膊,一脚踢在瘦猴的肚子上。 瘦猴一声“卧槽”瞬间跪在地上,为首的那人,一看江辰落竟敢动手,带着剩下的两人就朝着他扑过去。 江辰落被扑倒在地,蜷缩着身体,任由拳脚落在身上,童滢想着扑上去拉着他们,却被爬起的瘦猴一把抱住,嘴里骂骂咧咧:“妈的,老子都敢打,你的小情郎胆子还挺肥。” 童滢不断挣扎,大声喊着:“放开我,别打他了。我跟你吃饭!” 童滢流着眼泪,声音哽咽重复道:“我跟你吃饭。” 为首那人转头看着童滢,一脸心疼的样子:“可是我不需要了,姑娘我还劝你擦亮眼睛啊,你跟着这样的男人的能有什么好结局呢。” 江辰落蜷缩在地上,只有闷哼喘着粗气,甚至连声喊叫都没有,他忍受着这帮人腐烂的气味,他觉得这帮人,不对不对,是这个社会的肮脏。 那如何呢,拼命呐喊,用力撕破黑暗你会发现你又陷入另一个黑暗中。 他躺在地上,好像有人在呼喊自己的名字,他不记得他在这里认识谁能够相助于他,而此刻他更想回到那个小山村里。 “哟,老牛又出来欺男霸女了啊。” “牛哥,刘忻月来了。” 为首男子转头看去,丑陋的嘴脸瞬间变得谄媚:“哟,月月来了啊,今怎么有空出来转啊,这不巧了,一起吃个饭呢?” 那个叫刘忻月的女子,皱着眉头,把手掌贴在白嫩嘴唇上有些嫌弃的样子说道:“我可不跟打架的人一起吃饭。” “打什么架,我们这是闹着玩呢,快把人拉起来。再说了,我牛柳是多少绅士的人,月月你还不知道吗。” 那瘦猴见牛柳疯狂给自己使眼色,赶紧拉起地上的江辰落,然后把童滢塞进江辰落的怀里说道: “快走吧,你看你们两个人,说好闹着玩的,咋还急眼了呢。” 童滢搀扶着江辰落回到了学校,路上的时候童滢回头看了一眼,那个叫刘忻月的女人。 一路上两人无话,童滢搀扶着江辰落,也不知道该说些什么,可气氛沉默总觉得往前走不下去。 “辰落你没事吧,要不要去医院?” 江辰落摇了摇头,没有说话,此后一路无话,到了学校门口两人便分开了。 背行的少年少女,少年此刻在想,好像从来没这么丢脸过,少女你呢,也会觉得我丢脸吗,可你在想什么呢? 第二天一早,江辰落就在食堂门口等着童滢,可童滢却拉着旁边的姑娘绕过了他。 江辰落挠着脑袋笑了笑,坐在了童滢身边,将手中剥好的鸡蛋递给了她。 可童滢摆了摆手说道:“辰落,我不吃了,你吃吧。” 辰落哦了一声,一口咬碎了半个鸡蛋,耳边传来童滢的声音: “辰落,我晚上要跟同学出去玩,你要不要去?” 辰落想要说话,却被鸡蛋噎住了嗓子,刚想要点头,却想起了晚上的事情,还是摇了摇头。 “那好吧,那我就不等你了。” 说着童滢跟着女同学说说笑笑就走了。 江辰落摇着头笑了笑,刚刚低下头喝了一口水,旁边一道纤瘦的身影坐在了他的身边。 江辰落瞪着大眼睛盯着面前的女生,那女生似乎不介意他如此不礼貌的行为,见他盯了半天还是没有说话,干脆出声道: “怎么,你就这么盯着女生不太礼貌吧。” 江辰落露出慌张神态,急忙低下头不敢再看,就连吃东西也变得大口起来。 那女生看着他的模样忍不住笑了出来,:“我叫刘忻月,以后晚上出门遇到有人找茬,就报我的名字,我爸是老师他们会给面子的。” 江辰落哦了一声,看着女生离去的背影,嘴里喃喃道:“刘忻月,谢谢。” 寒涯断舍楼内,王轩站在庭院中,院中从江边引一清溪贯穿而过。他不太喜欢这样的清溪,还是走到了江边的钓鱼台,看那江水滔滔不绝。 “大哥,黑河三狼还是没有找到。” 王轩的身后传来了老四的声音。 “把人都派出去,发布红头榜,谁若知晓行踪我定有重谢。”王轩看着江水鲤鱼跳出水面。 老四走了上去,站在王轩的旁边:“大哥,这次好像不寻常,好像有人故意为他们掩盖行踪一样,每次眼看着就要找到了,偏偏人就不见了?” “嗯,有些人信不过,把你的影卫都派出去。” “可是大哥,人都派出去了,辰落身边可就没人了?” 王轩半晌没有说话,只是眉头越皱越紧,却突然猛的舒展开来说道:“他一个小孩,不好好上学,能出什么事,别在他身上浪费了,把人都收回来去找人。” 老四还想劝阻两句,却被王轩打断说道:“你儿子也差不多跟辰落一个年纪吧,本事学的如何了?” 老四蓦然一怔,面无表情,可双眼却充满着复杂神情,似惊又悲。嘴里略有缓慢说道:“本事不差,听大哥安排。” 王轩嗯了一声,挥了挥手。 老四转头大步离去。 第43章 十二城 天角暮色,远去的背影逐渐佝偻,老四抬头看了一眼天,苦笑一声,满脸愁容。 他又怎不知王轩说的是什么意思,无非是让自己儿子,学艺有成,暗中保护江辰落,说好听的是保护,难听的就是培养成死士。 老四也明白一入侯门深似海,大多数的事情,我们都身不由己,也不是不愿意让儿子去当死士,可心里总会有些不清不楚的难受,死士就意味着,随时可死,死士可死,主子不能死。 堂堂寒涯四爷吐了口唾沫,嘴里骂到:“他妈的王轩,咱俩好歹几十年的兄弟,凭什么我儿子要替你儿子先死,没这个道理啊。” 不念阁坐落在光明路上最繁华的地方,而在光明路的下方就是十二城,说起来是城,其实就是十二条街道,这里鱼龙混杂,三教九流都汇聚于此,见不得光的,见得光的,便宜的,贵的,贪婪的,欲望的,在这里全部展现的淋漓致尽。 江辰落在等着童滢,两人每次都约在学校门口旁边的柳树下,最近几次虽然没有口头上的约定,却也在默契的等着对方。 可今日不知怎么了,迟迟未见童滢的身影。 江辰落本想离去,肩膀却被人拍了一下,心中一喜,转头看去喜悦的神情却变成了疑惑,原来是那天的姑娘,不是童滢。 “喂,江辰落你在干嘛?” “啊,我没干嘛啊。” “走,陪本小姐走走,在这里闷死了。” 江辰落挠着头,看着刘忻月的眼眸,瞬间低下头去:“我就不去了,我要回去了。” 刘忻月微微皱着眉头,撇了一下嘴,干净的嘴唇指责道:“江辰落,怎么说我也帮过你吧,你就这么报答我的啊?” 江辰落本想离去,此刻听到如此说,也不好意思离去,扭头看了一眼学校的方向,童滢还没有出现,干脆一口答应: “那好吧,那就逛一会。” 刘忻月挑了挑眉,嘴角带笑:“那走吧。我带你去十二城逛逛,我哥以前从不让我去的。” 月光下姑娘的轻柔眼眸,是多少少年一生的憧憬。 江辰落也是第一次来十二城,这里多的是他没见过的新奇物件,左顾右看,目不暇接。 路边的老妈子,点着小粉灯的店里的坐堂小姐,最喜欢江辰落这样毛都没长齐的雏,舍得花钱,容易动感情,吃饱榨干随手扔掉,也不惹什么麻烦。 这一路上江辰落收到的媚眼可不少,可都被身边的大小姐以凶狠眼神回怼过去。江辰落便低着头跟在后面。 “辰落,你看前面不是你的小女朋友吗?” 江辰落抬头看去,心里暗道奇怪,童滢怎么也在这里呢。 刘忻月有些幸灾乐祸:“你女朋友跟别的的男人出来玩,你们谁先不要的谁啊?” “别瞎说,童滢不是我女朋友,我们只是一起长大而已,算了 我们还是走这边吧。” 江辰落有意避开童滢,说不上什么复杂情绪,当时的少年想着自己跟刘忻月出来,该是会惹的童滢不开心,就没怎么计较童滢为什么会跟别人的男生一起出来,而且还没有告诉他。 只不过江辰落也只是苦笑,说到底只是朋友,她跟谁出发,江辰落都管不到。 刘忻月看着江辰落一脸尴尬神情,连嘴唇都抿起来了,不由得生出一股邪火,只觉得这江辰落太不是男人,自己女朋友跟别人开出来玩,连屁都不敢放一个? 当下拉着江辰落说道:“你有什么好怕的,你就应该当面去问问。” “哎呀,都说了不是女朋友了,轮不到我问。” 说着江辰落就要拉着刘忻月躲起来,生怕见面互相尴尬,这种东西说也说不清啊。 谁知道隔着老远,就听到有人喊着刘忻月的名字,江辰落心道这下坏了,遇到熟人了,可抬眼望去,迎面竟然是老熟人了,就是那个什么破牛哥,上次打了自己一顿的牛哥。不过好在牛哥这次好像就一个人啊。 江辰落心里竟然燃起了一丝报仇的怒火,可能这点怒火连他自己都不知道。 牛哥一路小跑过来,站在刘忻月的面前谄媚说道:“忻月啊,你以前可从不来十二城的,难道今天是特意来找我的吗?” 刘忻月看不惯他这副嘴脸,撇了撇嘴说道:“随便转转。” 江辰落一直躲在刘忻月的后面,倒不是怕牛哥看见他,是怕牛哥身旁的女人,那女人正是童滢。 刘忻月侧着头冷笑一声:“怎么,前几天不还是深仇大恨吗,怎么今天就走到一起了?” 牛哥笑了笑说道:“这不也是不打不相识吗,看着小滢穿的不好,这不带她来转转,顺便买两件衣服。” 听到买衣服,江辰落朝着童滢的手里偷偷看去,果然拎着大包小裹的东西。他便把脸埋的更深了。 童滢笑着看向牛哥说道:“忻月姐,牛哥人很好,给我买了很多东西。” 看着童滢脸上单纯的幸福,刘忻月也不知道该说什么好,直接转身让出藏在身后的江辰落说道:“走吧,辰落咱们也该去挑衣服了,你这衣服都不好穿出门的。” 江辰落啊了一声,这衣服都还没坏呢。 童滢睁大了眼睛,带着疑惑问道:“辰落,你怎么在这里?” “我就随便来转转的。” 刘忻月理所当然道:“对,就是陪我来转转,你们继续我们走了。” 看着刘忻月要走,牛哥自然不想放过这个好机会,急忙跟了上去说道:“忻月,他陪你逛也是逛,我陪你也是逛,我看不如这样吧,让这小子陪小滢,我陪你怎么样?” 刘忻月皱着眉头想了一会:“不要了,我不喜欢你。” 牛哥喘着粗气说道:“刘忻月,你不要以为我不敢动你,老子喜欢的女人就没有得不到的。” 刘忻月一副吃惊害怕表情:“我哥就在十二城,你想怎么样?” 牛哥连说三声好,转头就走,身后的童滢叫了一声,辰落的名字,又看了看牛哥的背影还是追了出去。 看着远去的背影,江辰落心中说不出来的落寞与懊恼。 刘忻月看着江辰落落寞的神情,有些意外的笑了笑说道:“都走远了,要不要追过去?” 江辰落摇了摇头说道:“刘忻月下次不要找我了,我怕她以后不开心。” 刘忻月不以为然:“人家可能根本不在意这个呢,人家要的你江辰落怕是这辈子都给不了。” “你不懂。” 江辰落说完便自顾自离去,刘忻月只叹未见世面的纯情少年,该是多了一个伤心的夏天。 从那以后,江辰落很少见到童滢,但是生活里少不了刘忻月的身影,只不过这姑娘似乎压根看不起这他,总是没什么好脸色。 那天童滢脖子上戴着一串银色项链,雕刻精细,甚是好看。 童滢正在跟几个人讨论着这项链如何如何,却被无意听到价格的江辰落吃了一惊,顾不得其他人的目光,冲上去询问童滢,是如何有这一笔钱用来买项链的。 看着江辰落的严肃追问,又看着其他同学疑惑眼神,童滢心里怒火与羞愧齐发,对着江辰落怒喊道:“你管呢,这是我自己攒钱买的。” 说着童滢夺路而逃,江辰落留在原地皱着眉头,周围的女同学平时就不太喜欢江辰落土里土气的样子,看着江辰落欺负童滢,自然看不过去,嘴里便说着, “你也有资格问?” “可不嘛,我看就是癞蛤蟆想吃天鹅。” “对对对,我看就是他觉得咱们童滢好欺负好骗呢。” 江辰落推开众人,双目无神,跌跌撞撞跑出去。 放学的时候,江辰落在门口终于看到了童滢的身影,急忙追了上去: “童滢,对不起,我不该当着那么多人面问你的。” 看着江辰落可怜的模样,童滢叹了口气说道:“辰落,我已经融入他们进入了,我不希望你的出现,让我的努力白费了,以后我们还是少见面吧,怕让别人误会。” 江辰落看童滢也没有那么生气,心中如释重负,笑着说道:“好,你说怎样都行。” 童滢绕开江辰落走了出去,江辰落笑着挠了挠头,转身走了出去。 心中只觉得有点苦呢,漫无目的走在街上,看着来往行人匆忙,看着人成双。看着人两行。 迎面的衣着褴褛的破烂小儿,看起来跟自己年纪一般大,可这小子正在偷钱,江辰落睁着眼睛,看了一会,不成巧,正好与那小贼的目光对视。 那小贼给了江辰落一个犀利恐吓目光,江辰落猛然低下头,看那小子还算懂事,小贼正欲离去。却听到有人大喊道:“有小偷啊。抓贼啊。” 那小贼骂了一声:“小子,你给我等着。老子跟你没完。” 随即小贼将钱包里的钱扔在空中,自己拼命的跑,好在身形瘦小,小贼跑的到也算快,加上后面的人都在捡钱,这失主自然也顾不上追他了。逮着人就问,你有没有捡我钱,这一问一个不吱声。 第44章 北山工厂 隔天,学校的门口就出现了几个鬼鬼祟祟的人,当然了江辰落是看不出来的。 正想着晚上同童滢吃些什么,听说学校门口拐角处的馄饨极好,卖馄饨的大娘人也是好的,只要学生去吃,每次都给你偷偷多加。 刚好走出学校门口,江辰落就被四个小伙子围了起来,这四人身材瘦小,面色饥黄,看起来就营养不良。 不过其中一人江辰落认得出来,就是昨天晚上偷东西的小偷。 江辰落心道不好,这是被人家找上门来了,这可如何是好。 “你们别过来啊,我可喊人了,这里可都是我同学。” 还没等江辰落叫人呢,迎面一拳砸在他脑门上,砸的眼冒金星,顺势抱头倒地。紧接着就是噼里啪啦的一顿打。 小偷临走的时候,对着地上的江辰落说道:“小子,你给我老实点。” 江辰落从地上爬了起来,攥紧的拳头缓缓松开,苦笑一声转头回去,又要换一身干净衣服才行。 转头却看见一双明眸带着惊愕的眼睛看着自己。 江辰落随即低下头看着自己身上的灰尘小声说道:“小滢前面的馄饨很好吃,你等我回去换身衣服就回来陪你。” 童滢皱了皱眉头,叹了口气说道:“辰落,牛哥要带我去八仙楼吃醉蟹,到时候我给你带回来两只,还有啊,你就不要跟他们玩了,小心学坏了。” “啊,哦,好的好的,你去吧。”江辰落始终低着头,不敢去看童滢因为抹了胭脂水粉而过分白皙的脸庞。 怎么会这样呢,两个人怎么就渐行渐远了。那天的夜里黯然无光,一个男孩的背影融入进了黑暗。后来的某一天,江辰落想起了申奕小时候讲给自己王轩的事,她曾说,王轩的很长一段时间里处在无光也无伤的日子里。 趁着学校放假,江辰落回了一趟老家,家里的小姑好像有点老了,白头发多了几根,皱纹添了几道。 但看见小姑的一刻,江辰落心里的阴霾就一扫而空,虽然小姑也问了怎么没有跟童滢一起回来,也让江辰落随便搪塞过去。 性格使然,他没法把这件事说给小姑听,他觉得他应该更懂事一点,不该把这些琐事说给她听,他心疼把自己养大的姑姑。 第二天一早,江辰落坐着小姑赶的马车回到了车站,最早的一班车回到了学校。 刚到学校门口的时候,一个陌生男人拦住了他。 “你是江辰落?” 江辰落没有点头也没有摇头,只是警惕的看着眼前的男人。 那男人抓着江辰落的手腕紧张的说道:“我看到一个女孩被人抓走了,好像叫什么童滢就是你们学校的。” “童滢!什么人抓走的,往哪里走了?” 那男人指着学校后方说道:“我刚才看的时候就在那里。” 说着江辰落就要跑过去,可脚步还是停了一下问向男人:“你是四叔的人?” 那男人点了点头,江辰落不再看他,朝着男人指的方向跑去。 足足跑了十分钟,还是没有见到童滢的身影,江辰落心里有些害怕也有些着急,万一那个男人是骗他的,那到底是为了什么呢?如果不是骗他,童滢肯定有危险啊。 江辰落一路跑到学校后面的北山,那里有一处废弃的工厂,果然在工厂的门口处,发现了一双童滢穿的鞋子,大门上还悬挂着童滢那条昂贵的项链。 江辰落有些心急了,闯了进去推开工厂的大门,阳光照射进去,里面的灰尘在阳光的照射下颗粒可见。 这间工厂废弃很久了,听同学们说当初是死了人,常有人夜里听见工厂里传来哀嚎的声音。 江辰落尝试着喊着童滢的名字,可里面除了传来回音以外,没有任何声音,安静的可怕。 看着四周的环境,地面上布满灰尘,工厂上的窗户已经被封上了,除了门口射进来的阳光,再无其他光亮。 江辰落小心朝着里面走去,轻轻呼喊着童滢的名字。往里面走了不久,身后突然传来咣当一声响,转身回头看去,工厂里面瞬间失去了光明,重新陷入黑暗之中。 眼看着工厂的门被关上了,江辰落心里进退两难,可只是犹豫一下就下定决心找到童滢再说其他。 他开始大声呼喊着童滢的名字,大步朝着里面走去。 四周是废弃的器材,甚至还有废弃的车床,上面一坨老鼠屎。这里好像是没有来得及搬走。 江辰落走到了尽头,并没有发现童滢的身影,又顺着尽头的铁楼梯来到了二楼,上面应该是办公的区域,有着几间小房间。 随便推开一间,里面的灰尘便会惹得你咳嗽起来,江辰落扇了扇脸前的灰尘,房间里面栽倒的桌椅,上面是凌乱的图纸。 朝着图纸走了过去,除了器材以外,上面还有一张画着一块龙形玉佩,好像在哪里见过。 来不及仔细回忆,外面传来一声轻响,好像有人在上楼梯一样。 江辰落猛地跑了过去,冲出门口喊着童滢的名字,却见走廊的尽头站着一个人影,那人影绝不是童滢,反而有点像小姑? 江辰落定睛看去,那身影很像小姑,这不由得让他又朝前方走了走,这次终于看清了,她身上的衣服就是小姑穿的,绝对是小姑。 江辰落喊着小姑,可下一秒那人影突然朝着楼下跑去,江辰落慌了起来,在后面拼命的追着。 可一眨眼那人影再次不见了,江辰落带着哭腔大声呼喊着小姑。 此刻在黑暗中亮着寒光的匕首出现在江辰落身后。 那匕首越来越近,而江辰落的哭声掩盖了周围一切的声音,他毫无察觉身后的异常,此刻的他没了自主意识,所有的感知都是下意识的,包括哭。害怕会让他哭,可害怕在哪里,他说不出来,是人的潜意识里的东西。 江辰落突然放大了哭声,而黑暗中的匕首似乎也在等着这一刻,它终于按耐不住,从黑暗中探出。 而此时尖锐的吱啦一声响起,江辰落也停止了哭声。 同天夜里,申奕躺在炕上辗转反侧,夜不能寐,心里七上八下总觉得有些莫名的慌。 而今夜的风格外的大,申奕干脆坐在炕上望向窗外,也不知道辰落这孩子在外边过得好不好,他的性子容易吃亏啊,等过几天偷偷去看看。 思念随着窗外的明月,飘向远方,一道极快的身影闯进了夜色中打破了这份思念。 年轻的时候闯过江湖,申奕的警惕心丝毫未减,能有如此快的身影江湖上除了四爷再无其他人了。 可都这个时辰了,四爷不会来见我的,若是让王轩知道这个时辰来找申奕,还不把他腿打折了,难不成江辰落出了什么事? 申奕赶紧穿好衣服,朝着门口走了过去,外面的风还是很大呼呼作响。 就在手刚刚伸出去的时候,门突然被打开了,呼啸的风一下子涌了进来,吹的申奕几乎睁不开眼睛。 她眯着眼睛看着外面,那人影已经不见了,申奕伸出手想要将门重新关上。 一个人影突然出现在她的面前,申奕本能的向后退了几步,却见那人穿着一身黑衣,眼睛被帽子遮住了,但申奕还是认出了他。 “影刃?是你吗?这一天还是来了吗?”申奕的手伸到背后握紧了常年随身在背后的匕首。 “把龙纹玉给我。”他的语气里还是听不到任何的感情和情绪。 申奕突然笑了一下:“影刃都这么多年过去了,你又何必这样呢,那龙纹玉不在我这里,你去找我哥吧。” 影刃走了进来,抬起头看着申奕说道:“三块龙纹玉,一块在你这里,交给我,不伤你。” 当申奕看到影刃的眼睛,心里突然一惊,颤抖地问道:“影刃,你不是影刃,这不可能。” “我不想废话了。”说着一道寒光闪现,一把刀直接朝着申奕的胸口砍了过去。 申奕只觉得一股力量撞击在胸口处,顿时后退数步。一口鲜血喷了出来。那影刃只觉得是砍在了钢板上面,愣了一下,随即也是反应过来。再次朝着申奕砍了过去。 那影刃愣神的功夫,也给了申奕反应的机会,手中的匕首朝着影刃就甩了过去,自己转身奋力跃起,用后背将后窗撞碎,跑了出去。 就在影刃追出去的一刻,两个人影来到了土房门口,一个女人的声音响了起来:“江辰落那边的事情办的怎么样了?” “放心吧,一个孩子而已。” “别太大意了,不要留下手脚。” 那女人轻声笑了起来,声音传入风中,连风都停了下来,轻听这妩媚的声音。 学校对面卖烟的小贩心神不宁,四周张望似乎在寻找什么。这时候一人来到小贩的身边贴在耳边轻声说道: “江辰落出事了,把人都叫起来,在北山废弃工厂,速去。” 小贩眼神里充满惊愕,可表面还是对着那人笑了笑,摆了摆手说道:“不卖了不卖了,老婆还等我回家呢。” 第45章 风雨欲来 王轩还是像往常一样,坐在角落里的太师椅上,旁边趴着一只黑猫,那黑猫通体漆黑,浑身上下没有一点杂色,一条尾巴又粗又长,从桌子上面垂下来。 老五和老四直接走了进去,老四进门就大喊着:“大哥,出事了。” 老四刚刚喊完,就听见楼上传来了女人的声音:“哎呀,谁来了啊这是。这么大嗓门,别把我们家王末给吵醒了。” 楼上走下来一个女人,那人正是王轩的妻子,墨珂修。 老五走上前去说道:“大嫂,我大哥呢?” 墨珂修看了两人一眼笑着说道:“你大哥可是偷着清闲呢,有什么事就交给我吧。” 老四推开老五说道:“大嫂,申奕不见了,我们怀疑跟影刃有关。” 墨珂修听完脸色微变,狐疑的看了一眼老五说道:“又是影刃的事?好,这件事我会派人去查的,你俩先回去吧。” 老四又想说着什么,身后的老五偷偷拽了拽老四的衣角,老四硬生生的把话给憋了回去。只好跟墨珂修打声招呼转身就要走。却见墨珂修笑了笑说道:“四爷,若是近日不忙,能不能把你那轻功教于我儿啊?” 老四闷哼一声,却也不好发作,只好说道:“没问题,大嫂说话我老四一定照办。” 墨珂修呵呵笑了一声,转身就要上楼,却听见角落里传来了王轩的声音:“我妹子的事,你也想管?” 只见王轩从角落的黑暗里走了出来,肩膀上趴着一只黑猫。 墨珂修看到王轩走了出来,急忙低着头说道:“珂修不敢。” 王轩轻哼一声,身上散发的寒意,让墨珂修不敢抬头看他一眼。 王轩走到了老四的身边说道:“你可知道你的职责在哪啊,话说多了,会让人烦的。” 这话虽是对着老四说的,但实则是说给墨珂修听的,只听见墨珂修说道:“是,珂修再也不敢了,我先下去。” 说着墨珂修急忙回到了楼上,老四忍不住笑了出来说道:“哈哈,大哥这才是你吗,非得让个娘们当家。” 一旁的老五却看到了不一样的地方,如果王轩和墨珂修是这种方式相处的话,那就证明了王轩不是真的喜欢墨珂修,可是他们为什么又要在一起呢? 王轩拍了拍老四的胳膊说道:“去现场看了吧,发现了什么没有?” 老四摇了摇头说道:“现场除了一把插在门上的匕首,还有一摊血迹,甚至打斗的痕迹也没有,我怀疑这次真的是影刃。” 王轩看了一眼老五说道:“是不是影刃我不管,我要你们尽快找回申奕,把人手都给我派出去,江湖规矩大可不管,若有阻拦,格杀勿论。” 老四嘴角上扬,给王轩点上了一根烟说道:“大哥放心吧,你都这么说了,三日之内必找回申奕。” 老五一下子拦住了老四说道:“大哥,这么做的话,是不是把声音闹的太大了啊,这反而不容易找到申奕啊。” 王轩嘴角一抹冷笑说道:“就把消息放出去,就说谁找到申奕,那我寒涯暗仓里的东西随便他挑。” 老四张嘴笑着兴奋的说道:“大哥,你诱惑可是够大,看来我得努力了,肥水不流外人田嘛。” 老五微微皱了一下眉头说道:“这江湖之人都知道当年咱们寒涯暗仓里的东西可都是千金难得啊,若是消息放出去,江湖上不就乱套了吗?” 王轩笑了笑说道:“就是让江湖乱套,越乱越好啊。” 老四挠了挠头问:“大哥,这江湖乱套对你有啥好处啊?” 老五跟王轩相视一眼说道:“越乱越好,越乱申奕不就越安全。” 老四直接拍手叫好:“那你就放心吧,我老四这次就把这个江湖掀个底朝天。” 说着两人退去,路上的时候,老五一直皱着眉头好像还在想着什么事情。老四看着他的模样,不由得不耐烦起来对着他说道:“我说你怎么老皱个眉头啊,又不是亲妈死了。你乐观一点不行吗?” 老五摇了摇头说道:“我就是好奇,你说大哥和墨珂修这也不像是夫妻啊。你看以前大哥对阿江是什么样子。” 老四点了点头说道:“确实不太一样,不过我看得出来,大哥其实没有那么喜欢墨珂修,说不定也只是看着以前出生入死的份上,加上阿江死后大哥跟本无心于寒涯,这才让墨珂修有机会啊。” 老五叹了口气说道:“当年设局斩杀影刃等人,却还是让他给跑了,也怪我当年设局太险,要不然阿江也不会死,多好的大嫂啊。” 老四拍了拍老五的肩膀说道:“老五啊就别感慨了,当年若是没有你和大哥的布局,寒涯会全身而退吗,怕是早就被人吞掉了。今日寒涯那也算是江湖上的前辈了,哪个不要命的不给面子。只不过这今后的路要怎么走,还是要靠你和大哥了。” 老五若有所思的点了点头,老四笑了一下,右脚发力猛地蹿了出去,身形一闪而过。老五苦笑着摇了摇头:“四哥这轻功,就算当年的秦三姐怕也不及啊。” 当天晚上十二城的店铺一个接着一个熄灭了灯,又一个接着一个打开了灯。 天还没有亮,王轩披着衣服坐在太师椅上,寒涯四爷坐在一旁,听着手下人的汇报。 原来申奕失踪的当天,江辰落也失踪了,手下人第一时间赶来,十二暗卫有一半人都派出去找江辰落了。 王轩眯着眼睛转头看向四爷,声音低沉道:“四爷,这件事怕不是巧合吧。” 老四挥了挥手,站在堂下的暗卫知趣的快步走了下去。 “大哥,这件事怕是预谋已久,我的暗卫告诉我,江辰落从学校出来就已经脱离他们的视线了,一定是有高手在暗中混淆视觉。” 王轩冷哼一声问道:“你觉得你的人找不找得到,找到的是活的还是死的?” 跟着王轩多年的四爷当然明白,王轩这是想知道难道一点线索都没有吗? “我去过现场,很难想象以申奕那么好的身手,现在的打斗痕迹却不重,甚至说胜负只在一两招之内,对方的高手不止一人。” 王轩点了点头:“把老九带上,把江湖上的高手都问一遍,不在江湖上的也问一遍。” 看着老四离去的背影,王轩自嘲起来:“内忧外患啊。” 老五从楼上走了下来说道:“四哥对寒涯的情分这没有什么可质疑的,只不过这件事确实蹊跷没有道理同时失踪。” 王轩闭上眼睛,手掌扶着额头,手指按揉着太阳穴缓缓说道:“要不是小黑年纪大了,哪里会有这种事。” 老五再次隐身在黑暗中说道:“唯一有可能发生的问题就是龙纹玉被人察觉了。” 王轩握着拳头的手咯咯作响,嘴里狠狠道:“龙纹玉!” 王轩像是突然缓过神来对着黑暗中老五的位置说道:“妈的,快派人去暗仓看看。” 老五从黑暗中走了出来,手里多了一个布袋子不紧不慢的说道: “老六已经派人过去了,早就跟你说过这龙纹玉不能出暗仓,你就是不听,现在如何害了自己妹子不说连自己儿子都不要了?” 王轩回头怒目圆睁,老五也不觉得有什么,只冷哼一声道:“承认自己错误就这么难吗,你可别忘了,这是阿江留下的唯一了。” 王轩带着怒气的眼睛,听着阿江的名字,渐渐缓和下来,转过头盯着远处看去: “我亲自去找他。” 老五突然笑了起来,这才对嘛,咱不说你当个甩手掌柜,可你总不能当个死人吧。 暗仓这几年都是杜真一直在看守,他原本是陈家人,是王轩后来招揽过来的,至于为什么让他看守暗仓那就不得而知了,可能是暗仓机关太过玄妙,王轩相信杜真也破解不了。 其实他们不知道的是,杜真虽身在陈家,可早就被王轩的江湖性格所折服,但没有办法,杜真也不是三心二意之人,不可能转投王轩。 可随着陈家消亡,杜真也如愿来到寒涯,甘愿成为马前卒。 让杜真死心塌地的是,王轩曾经把名贵的玉佩转赠给他儿子,那玉佩名为流彩花纹白玉佩,只听说人佩戴有养气提神的作用,本是王轩求来送给阿江的,后来听说杜真儿子身体不太好,便转赠于他。 这件事杜真念了半辈子,只是可惜后来儿子还是重病而去,杜真也逐渐藏在了寒涯的黑暗处,没几个人知道杜真在看守寒涯的暗仓,王轩绝对之信任。 暗仓机关无数,更有老七亲自督造的暗弩机关,平常高手想在暗仓里来去自如,那可能是痴人说梦。 这么多年胆子大的不是没有,闯暗仓的也不在少数,可真就没几个人有机会见到杜真,就算见到了,也是身受重伤命不久矣。 而寒涯也从不对外界有所阻拦,只要闯进暗仓取了宝贝,那就是你自己的本事,寒涯不会追究,而且你下次再来,我寒涯照样欢迎。 第46章 当年的他 世人都知道暗仓里都是王轩半辈子得来的宝贝,也都知道想要从暗仓里面取走宝贝可以说难如登天,所以自然就有人把目光放在了别的地方。 暗仓每隔三年就会出动一次走货,货物是什么值多少钱这个就没人知道,当然了走向哪里更是无人清楚。 所以自然而然就有人把目光放在了暗仓走货上面。 而且走货来说可比闯暗仓安全多了,每次走货的人都是寒涯安排的新人,只不过大家都清楚,这新人只是明面上的人,暗地里的那可就不清楚了,单说寒涯那几位爷随便拎出来一个,那就够喝一壶的了。 要说这么多年就没有让寒涯吃瘪的?别说还真有。江湖上都说那次走货是四爷暗中护送的,行至秋风林的时候。有一女子出声挑衅: “听闻寒涯四爷轻功天下无双,今日特来讨教。” 走货的人见古道上并无一人,听着声音像是从林中传出来的。 四爷微微侧头,嘴角扬起摇了摇头似乎是不屑与这毛贼一般见识。 可当林子里的人影开始快速移动以后。四爷的神情开始变得凝重起来,转而说了句盯住了,随即朝着林中快速奔去。 可一直以轻功为傲的四爷,一时半会竟然追不上那小毛贼,始终与他保持着一段距离。 四爷也不敢追的太远,只好先返回营地,可回到营地一看,走货的人都晕倒了,货也不翼而飞。 四爷露出狠辣表情,转身朝着刚刚那小毛贼逃跑的方向追了过去,这次连自己的看家绝技“北燕南飞”都用上了,可已经不见了小毛贼的身影。 身为堂堂的寒涯四爷,这明摆着就是让人算计了,而且还是如此简单的调虎离山,四爷难能咽下这口气啊,当下顺着小毛贼路上留下的痕迹,追了三天三夜,好不容易看到了那毛贼的身影。却看到了寒涯的黑猫信礼,无奈只好返回。 原来是王轩接到消息,这才让四爷回来的,那截货的不是别人,正是秦舞月。 那秦舞月是谁啊,秦三姐的女儿,深得秦三姐真传。要说四爷在她手上吃瘪那也情有可原。 话说寒涯六爷带着人来到了暗仓,暗仓的山门紧闭。 “我就说嘛,咱寒涯的暗仓还能出事,我家后院出事它都不能出事。” 老六拖着浑圆的身体,只觉得负重难行,当下令人搬来一把椅子坐了下来。 “我说我大哥也是糊涂,这好端端的把龙纹玉显摆出来干什么,那玩意又不值钱。” 手下人当然得溜须拍马赶紧附和上啊:“对对对,我看他也是老糊涂了。” 老六本就是天生阴阳眼,一只眼睛在白天里好使,一只眼睛在夜里好使,而夜里的那只眼睛在白天会因为阳光的刺激变成微眯,瞳仁会变白,彻底失神。 而此时那失神的眼睛正因为愤怒而睁的溜圆: “你也敢说我大哥两句了?哦,原来是舌头不想要了,那东西确实没用,保不齐哪天因为它连自己的小命都丢了。去把他舌头割了。弄的小声点,我喜欢安静。” 六爷心狠手辣骄奢淫逸,也是寒涯唯一一个臭名昭着的人,可六爷却不以为然,他总说哥几个喜欢干净,只做那光明磊落的事。可天底下还有那肮脏污秽的事,那没办法,就只能委屈我老六喽。 老六巨大的身躯瘫坐在椅子上,仰起头对着手下说道:“你去给杜真传个话,问问他暗仓最近有人闯没?” 还没等手下手有所动作,六爷却摆手说道:“不用了。” 此时暗仓山门大开,从里面走出一个人来,那人用手遮住刺眼的阳光然后闭上眼睛,轻声说道: “六爷来取货?” 老六看着那人因为守着暗仓常年见不到阳光而愈发惨白的皮肤,不禁自顾自说道:“真是越来越像鬼了,不过我喜欢。” “喂,杜真,最近暗仓有没有出什么事。” 杜真摇了摇头。 “嘿嘿,没事就好,我老六带人在这帮你守几天,不过这暗仓里面的事你可要小心了。”老六摩挲着四戒寺求来的菩提珠,一副胸有成竹的样子。 杜真疑问道:“六爷放心,职责所在杜真定会尽心尽力的。” 老六站了起来,环顾一下四周,抖了抖身子说道:“我老六的身体真是越来越不好了,这才什么时辰啊,就觉得浑身发冷,走走走,去你暗仓暖和暖和。” 杜真颇为无奈,对着老六摆了摆手说道:“六爷这可不行啊,咱们可有规矩,不管是谁想进暗仓得有咱寒涯的信物才行,你有吗?” 老六恍然大悟的样子摊了摊手:“信物,这东西我没有。” 杜真给了一个老六无奈的眼神,转身就往回走去,暗仓的山门刚被杜真关上,就听见急忙轰的一声,整个大动地都在晃动。 手下人急忙护住六爷,老六也是扒开挡在他面前的人,对着暗仓喊道:“妈的,暗仓出事了,快进去给老子看看。” 手下人一听六爷都发话了,也就都不管不顾的跟着往里面冲了。 可还没冲到山门呢,杜真就灰头土脸的从里面走了出来,告诉众人一个毁灭性的消息: “暗仓被人炸了!” 老六一屁股跌坐在椅子上,嘴里喃喃道:“这下不完了吗,暗仓被炸了,大哥不得扒了我的皮啊,我就说这种轻松的差事轮到我老六这里应该有蹊跷,娘的,没想到这么蹊跷啊。” “那个,你们赶紧托人把消息带给我大哥,并且告诉他,我老六就守在这里了。” 杜真看着六爷着急的神情,倒是没有多说什么,只是六爷突然让他回去,让他看看是不是丢了什么东西。 六爷也顺势说道:“最主要的就是那块龙纹玉,那东西千万不能被人偷走了。这样我陪你一同进去看看。” 杜真摇了摇头说道:“六爷,刚才不是说了吗,要有信物才行。” 六爷挠了挠头,一脸无奈说道:“要我说这规矩是死的人是活的啊,现在暗仓里面出了事,一些规矩自然就要先放一放才行。” 杜真不再说话,只是用眼神拒绝了六爷。 “罢了罢了,你先过去吧,等我老六拿到信物再说。” 他老六再混不吝也不敢为难王轩钦点的守仓人啊。 暗仓被炸的消息火速传回断舍楼,老五此时一脸凝重,脚下零落着七八根烟头。在掐灭了手中的最后一根香烟,转头对着王轩说道: “所有的事情都在指向一个人,当年的他可能又回来了。” 王轩闭目养神,嘴里轻轻发出“嗯”的一声。 “我建议把杜真关起来,他可能有问题!” 王轩睁开眼睛,转身拿起墙上的魄寒古刀说道:“现在事情太多,我妹子也失踪很久了,咱们得一个一个解决,我去找申奕家里的事情就交给你了。” 王轩背上古刀大步走了出去,老五快步跟了上去: “大哥,辰落到现在也没有消息,要不先去找辰落吧,申奕你是知道她的身手的。” 王轩摇了摇头,从口袋里掏出根烟点燃:“这件事你不用管了,还有杜真的事先放一放,让老六帮忙守着暗仓,有任何动静都别放过。” 老五停下了脚步,看着王轩远去的背影,嘴里喃喃道:“希望辰落这孩子坚持得住。” 学校后面的北山下,有一处废弃工厂。是附近街上扒手销赃的地方。 这的扒手都有一个规矩,那就是偷的东西都要存放在这里三天才行,因为什么呢,因为这十二城鱼龙混杂,你也不知道你偷了哪条地头蛇,哪条过江龙的。 所以一般都会存放三天,要是三天过后没人来找,那就说明被偷这人的势力一般,东西当就当了,钱花就花了。 焦天赐因为家里贫穷,无奈之下只能辍学农忙的时候就帮帮家里,闲下来就去街上闲逛,这一来二去就有了偷东西的习惯了,随即做了扒手有半年了,找越来越得心应手了,这辈子的梦想就是当那扒爷,手底下一帮小弟偷东西孝敬他。 今天无事,就想着来废弃工厂看看前几天偷的东西还剩下多少,随便睡上一觉,晚上可要大显身手。 谁知道还没等进去呢,就听见工厂里面有人在哭,焦天赐也忽然想起来,好像是有人说过这废弃工厂一到晚上就有人哭。 可这抬头一看,艳阳高照的。也就壮着胆子一脚踢开了工厂的铁门。 这抬眼顺着哭泣的声音看去,直呼一声,我的妈啊,这不是冤家路窄还能是什么。 这不街上破坏小爷好事的学生吗。 “哎,我说你小子是来报复我的?竟然还能找到这里?既然都找到这里了,你还哭什么,说吧,是按道上的规矩来还是怎么着?” 江辰落一看来的人不是别人,正是在馄饨摊打自己的那个小偷,这也别管其他了,总算碰到个眼熟的啊。 江辰落跑了过去,一把抓着焦天赐的胳膊说道:“童滢,童滢在这里不见了?” 第47章 北山仓库 北山的废弃仓库,本来就是这些三教九流的暗中据点,来了一些外人本来也不见怪,可江辰落是学生啊,他能掺和什么事呢? 看着江辰落着急的表情,焦天赐摇了摇头说道:“小子,你说的童滢我不知道,但这里可不是你能来的地方,赶紧滚回去。” 江辰落哪里顾得上现在的处境,满脑子都是童滢的安全,只顾得哭诉的说,童滢在这里消失不见了。 见江辰落哭的如此狼狈,焦天赐心中无奈,却也只好出言相劝:“你说的童滢绝对不在这里,这里是不让外人来的,这样吧我帮你找找,要是找不到你就赶紧回去。若是让扒爷知道有外人来了这里!那你我都没有好果子吃了。” 焦天赐举目望去,四周黑漆漆的一片,哪像有人的样子啊,心里不由得生起一股怒气,这小子到底在搞什么鬼啊。 好在厂房上的玻璃还透过一丝光亮,这也给了焦天赐活命的机会,那黑衣人手中握着的匕首泛着寒光,正好闪在焦天赐的眼里。 焦天赐只觉得不太对劲,整个人的后背都透着凉气。他拉着江辰落说道:“你要的什么滢不在这里。咱们得赶紧走了。” 而江辰落也镇定下来了,在这里找了半圈也没有找到她,看来只能回去求助小姑了。 江辰落刚刚打定主意,就被焦天赐拉着着急往后退,而此时黑暗中的黑衣人眼见错失良机。竟从黑暗中飞奔而出,透着寒光的匕首正对着江辰落的后背。 两人听到身后声响,扭头朝着身后看去,眼见这要命的时刻,焦天赐一时惊住了,站在那里一动不动,那就是六神失了五神,三魂丢了七魄。 说时迟,那时快。眼看着自己也要送命在此。江辰落一下扑倒焦天赐。 两人在地上滚了两圈,江辰落出声大喊道:“快跑!” 焦天赐这才反应过来,在地上是连滚带爬,你说为什么连滚带爬。那是害怕腿软啊。 你说这江辰落咋就不怕了呢,这关键时刻,就激发了人骨子里的东西了。江辰落身上流的是谁的血,那是叱咤风云,杀伐果断的王轩身上的血,骨子里就没怕过。 那黑衣人见一击未成,又愤然出手。这时候正好厂门口走出一外表邋遢的中年男子。 “哎,干什么的?在老子的地盘撒野?” 焦天赐一看来人,那是喜极涕零啊:“扒爷您可来了,咱这地盘也不知道谁啥时候被人盯上了,你看这不还要杀了我呢。” 扒爷冷哼一声:“天赐别怕,到我这来,我看看今天谁敢动你!” 说着焦天赐做出理直气壮的模样,挺着胸脯走到了扒爷的身边,江辰落就躲在焦天赐的身后。 那黑衣人果真没有再次出手,而是转头看向黑暗的角落里,好像在询问什么。 这时候黑暗中又走出一个黑衣人冷冷说道:“废物!那就都杀了!” 扒爷嘴角一撇“妈了巴子的!口气还不小呢。小的们都出来吧。” 说着十几个小青年就走了出来,年纪看起来都不大,十二三岁的也有。十六七的也有。 别看年纪小,打架下手可黑着呢,没轻没重。 焦天赐回头对着黑衣人说道:“妈的,还敢跟老子玩刀,你现在过来玩玩看!” 话音刚落,两名黑衣人突然冲了过来,其中一名黑衣人速度极快,可谓是眨眼之间便出现在焦天赐的眼前。 可怎奈何这焦天赐也是谨慎的很,一直躲在扒爷的后面。那扒爷也没有见过这么快的身法啊,还没来得及应对,便大叫一声躺在地上了。 焦天赐被眼前的一幕惊呆了,他看着躺在地上的扒爷正用手捂着脖子上的伤口的,惊恐的眼神正盯着他,鲜血不断从他指缝间流出。 可眼前的黑衣人根本不在乎他,甚至连看都没看他一眼,直接奔着身后的江辰落而去。 眼看着黑衣人就要奔着自己来了,江辰落此时也被点燃了心中的怒火,娘的,死就死了。 可与此同时,从天上传来的威慑冰冷的嗓音:“再往前一步,要你命!” 黑衣人顿时停下脚步,两人互相看去,最后工厂黑暗里快速飞奔,不见踪影。 江辰落听出来了,这是四叔的声音,江辰落抬头看着天上,这也没有四叔的影子啊。 “小伙子,看啥呢?” 四叔和蔼的声音传了过来,江辰落扭头看去,原来四叔就在自己旁边啊。 “走,带你回学校去,这里的事情有人处理。” 说着老四就拉着江辰落走了出去,江辰落见到四叔急忙把童滢的事情说了出来。 可当老四听到童滢名字的时候,眼里竟透出一丝杀意。 “辰落啊,别太相信别人了,要不然容易吃亏啊。” “四叔,道理我懂,你能帮我找找童滢吗?” 老四无奈一笑:“难不成跟你爹一样,是个大情种!放心吧,她没事,你回去就看到了。” 江辰落哇的一声:“是吗,那太好了,我还以为她出了什么事呢。四叔我先回去了,您老可慢点。” 看着江辰落笑着跑走了,老四不禁说道:“估计是大冤种。” 回到学校的江辰落果真看到了童滢,此时他们几个姐妹正围在一起有说有笑的。 江辰落急忙跑到童滢面前说道:“童滢,你是去北山了吗?我找你好久啊,下次可不许自己去这么危险的地方了。我可以陪着你的。” 周围的姐妹看到江辰落过来,急忙向后退去,唯恐避之不及。童滢自然也看出来了姐妹们的嫌弃,心中是又愧又怒:“我说江辰落,你看看你这身上又脏又破的,你来找我干什么?你不要每天都找我,搞得我也很烦啊,能不能像个男人一样,有点主见啊!你以后也不要来找我了。” 说完童滢就拉着姐妹走了,留下呆滞在原地的江辰落,他张着大嘴一动没动,甚至连眼神都定滞在那里了。 也不知道过了多久,好像人都走光了吧,操场里就只剩下他了,像雕塑一样,无人问津。最终江辰落眼睛动了动,然后嘴角动了动,自顾自的摇头苦笑着。 自那晚开始,月亮便再让人高兴不起来了。 第二天,江辰落便请假回家了,也许童滢看不到自己就会不那么心烦了吧。 回到家的江辰落看着凌乱的屋子,还有地上被打碎的玻璃碎片,脑海中瞬间闪过很多种想法,他开始试探性的呼唤着小姑,一声两声,无人应声。他心里开始慌了起来,呼唤的声音变得急促且洪亮。依旧无人应声,他开始在屋子里疯狂的寻找起来,一圈一圈的找了起来。 柜子里,窗帘后。他跑了出去,院子里,左邻右舍里,房子后面的小院子。 最后他靠在墙边放声大哭,随着哭声越来越小,天色也渐渐晚了,他把头埋在膝盖处好像睡着了一样。 断舍楼内,四爷站在一个男人面前:“我说大哥啥时候回来啊?那孩子可都回家了。” 老五揉了揉额头,叹了口气说道:“我想大哥也是带不回什么好消息了,不去实话实说。” 四爷也一屁股坐了下来:“你说这大小姐也不在了,换谁来照顾辰落这孩子呢,要不然把他接到这里来?” 老五抬头看了一眼四爷:“我说四哥,这可就不是你我操心的事了。” 四爷摆了摆手,语气埋怨道:“跟你讲了也是白费,这好人你做到底,我看你能不能善终。” “哎,四哥你干嘛去啊?” “看看我大外甥!” 四爷大步流星而去,出现在小院的时候,江辰落已经睡着了,老四一脸心疼抱起他走向了屋子里。 江辰落自从离开了学校,倒是也没有人问过他去哪里了,好像也没什么朋友,无人问起也是应该的。 可也是偏偏有一个人记得了。童滢正对着镜子弄姿看着自己新得来的项链,真是越看越欢喜,顶配自己的气质。 “喂,童滢,这两天怎么没看到你的小跟班啊?” 童滢回头看去,原来是刘忻月朝着自己走过来,她的出现实在让童滢觉得难受,明明她也不出色,可怎么自己总觉得刘忻月就是要高人一等呢,这股目中无人的气质真是讨厌死了。 “什么小跟班?我听不懂。” “江辰落啊我可好久没看不到他了” 这么一说,童滢也回想起来,好像也有几天没看到他了,也不要紧随他去吧:“他可不是我的小跟班,人家想去哪里我可管不着。” 刘忻月不禁质问一声:“是吗?我可听说江辰落是去了北山回来以后才不见的!” 童滢一脸不明所以:“所以呢,跟我有啥关系吗?” “你别以为我不知道,那个姓牛的都跟我说了,项链是他要过来的,鞋是你自己给他的。江辰落若不是因为这些东西会去北山吗?” 童滢的闪烁的眼睛不断避开刘忻月的视线说道:“这跟我有什么关系,我又不知道那牛大哥要干什么?” 刘忻月冷哼一声,看着她脖子上的项链说道:“这么快就又换了一条啊,童滢你可真美啊。” 第48章 少年习武 江辰落从床上醒来,睁开眼睛见到熟悉的景物,悲伤再次从心底里涌起。姑姑是你回来了吗? “哟,外甥你醒了啊!感觉咋样,有没有哪里不舒服。” 江辰落望向房门,急忙爬起来问出心中疑惑:“四叔,你看见我姑姑了吗?” 四爷摇了摇头说道:“放心,你姑姑会没事的。他可是咱们寒涯的大小姐,你爹已经出去找他了。” 江辰落哦了一声,心中的担心也放下不少,可口中却默念着:“我爹……” 四爷坐在了床边微笑着说道:“这几日你就不要回学校了,我会打好招呼,也会有人来照顾你的。” 江辰落竟然摇了摇头,第一次拒绝别人的语气说道:“我自己可以照顾好我自己,四叔你不要骗我,我小姑是不是回不来了?” 四叔略带疑惑的眼神盯着江辰落:“小子,四叔不想骗你,大小姐能不能回来四叔也不清楚。” 江辰落坐了起来,一本正经的样子说道:“我要去找我小姑,只有她才是对我最好的。” 老四摇了摇头:“小子,你现在什么也做不了,你只有照顾好你自己。想要保护别人的前提,是要你自己有足够的能力。” “能力?什么能力?” 老四一脸严肃说道:“什么能力都行,名声、权利、力量这些都行,可你还太小了,好好上学吧。” 当这些话语灌到江辰落的耳里,这孩子就好像发现了,这世界其实没那么简单,只有不断变强才有机会保护自己想保护的人。 “四叔,教我变强吧。” 四叔突然噗呲笑了出来:“小子,这事可不行,你爹不让你练武。” “为什么啊?”江辰落出声质问。 四叔摇了摇头然后转身说道:“好了,会有人来照顾你的,至于为什么,你亲自问你爹吧。” 说着四叔抬腿便走,这一步迈了出去,啪嗒一声一本黄皮纸书掉了下来,四叔头也没回,消失在了门口。 江辰落想出声提起,却已经来不及了,自己爬了下去,捡起了那黄皮纸书,只见上面写到“北雁南飞” 小姑早就跟他说过,四叔是以轻功见长。可以说世上罕有敌手,江辰落内心窃喜,这老家伙,总是口是心非的。 此时他的内心已经仿佛把自己当成了江湖高手,飞檐走壁,行侠仗义。 这北雁南飞是四叔融合百家之长自悟的绝技,也是凭借这一手傲视群雄。 江辰落刚略微翻了一遍,屋外便走来一个人,那人披头散发,一身黑布长衫。目光散漫鼻子高挺,重眉轻唇,胡子应是许久未刮了。手里拿着酒壶,正笑眯眯的走进了屋内。 江辰落见外人来了,急忙把手里的秘籍藏在了枕头下。 “你是谁?”江辰落警惕的看着眼前的男人。 那人喝了一口酒说道:“有意思,别担心小伙子。是四爷让我来的。” 说着那人坐了下来,看了看四周说道:“还行吧,这住的地方也就凑合。” 江辰落小声问道:“你叫什么名字?” “你爹叫我酒徒,你也可以这么叫。” 江辰落点了点头,恍然大悟一般的张着嘴说道:“我知道你了,酒徒!我小姑提起过你!王轩身边的四大炮手之一,耍的一手血滴子出神入化。” 酒徒一听可来了兴致:“小子!哈哈哈!你还听说我呢,大小姐还说我什么了?” “你那个坐我小姑衣服了上了。” 酒徒瞬间惊起,酒都醒了大半,嘴里急忙念叨着:“得罪得罪!小的可真不是故意的啊。” 看着酒徒的害怕的模样,江辰落不禁笑了起来:“我说酒徒,我小姑有那么可怕吗?” “呵,你小姑你是不知道啊,她年轻的时候可是咱寒涯最不讲理的人了。” 酒徒急忙捂住嘴说道:“哎,我可什么都没说啊。小子,你可什么都没听见。” 江辰落笑了起来:“酒徒叔能教我两手吗?” 酒徒喝了口酒说道:“这个嘛,除了我的血滴子。剩下的什么都能教给你。” “啊!这是为什么啊?” “你爹可是亲口说过,不让我们教你功夫,你把我的独门绝技血滴子学去了!这不一看就是我教的嘛!不过剩下的就没事了,我会的别人都会,他也怀疑不到我头上不是。” 江辰落眨了眨眼睛,说的好像也对呢。 见到是四叔让酒徒来的,江辰落也就放下了戒备之心,拿出了四叔的北雁南飞看了起来。 酒徒也不管他在看什么,竟然躺下睡着了。 江辰落越看越入迷,眼看着天都黑了下来,酒徒爬了起来,用手扒开挡住眼睛的头发说道: “我说小子,这一天了你还不吃饭啊。” 江辰落经这么一说,这肚子才反应过来,确实有些饿了。 “确实是有些饿了。” 酒徒嘿嘿笑道:“能不饿吗,一天没吃饭了,快去做饭吧,我也饿了。” 江辰落一脸茫然说道:“我…我做吗?我不会啊。” 酒徒皱了皱眉头说道:“不会?你这么大年纪了你还不会啊?真是白活这么多年了。” 说着酒徒便在身上掏来掏去,嘴上还嘟囔着:“真是没有带钱的习惯啊。” 只见他把酒葫芦上的玉佩取了下来,扔给了江辰落说道: “小子,用这个换点吃的,买条鱼。对了,再打壶好酒啊。” 江辰落接了玉佩挠了挠后脑勺,越想越不对啊,也不知道四叔让这老家伙来干嘛,现在也不知道是谁照顾谁了。 夜晚,小院里传来叮铃啷当的声响。 “小子,鱼都不会杀吗?” “小子,你这没放盐吧。” 第二天一早,酒徒叫醒了江辰落说道:“这每一天的清晨可都尤为重要,你小子不可贪睡了。” 江辰落被酒徒拽出了被窝,一脸严肃的说道:“我看了看你小子,真不是个练武的材料,你骨架太轻,骨头又小,就算发育完全,你这骨头也比一般人的要小。这辈子是注定成为不了你九叔那样的万人敌了。” 江辰落一听,这下不完蛋了吗,刚做了江湖梦,就被扼杀在摇篮里了。 随即酒徒转口说道:“不过嘛,也是有好处的,若是你学四爷的北雁南飞那就是事半功倍,有希望青出于蓝啊。” 是吗,江辰落内心窃喜,忍不住出口问道:“那我四叔的武功咋样,在你们这帮人里排的上号不?” 酒徒略有思索说道:“若是平常交手,我跟你四叔不分胜负,若是分生死,那便是我死他伤。” 酒徒转头看了一眼江辰落说道:“世间就是这样,有一种人你无论怎么努力终究还是差了一点。” 江辰落心中窃喜,那若是学了四叔的北雁南飞那我岂不也是成了江湖高手。 “小子,行了,别傻笑了。接下来我们开始认真了。” “知道练武的根本是什么吗,那就是需要一个强健的体魄,而且这个强健的体魄并不展现在身体上。” 江辰落挠了挠头问道:“那提现在哪里?” “在于气,气息的长短,换气的间隙。还有就是你这股气能撑多久。” “给你举个例子,就比如你四叔,一口气轻功撑十里,有些人则是需要中途换气数次才行。” 江辰落摇了摇头,一脸迷茫的样子看着他说道:“不懂。不是喘气吗?” 酒徒笑了笑说道:“没事,以后你就会懂了,现在出发从这里跑到这里,顺便带条鱼和一壶酒。” “好嘞!” 刚要出发的江辰落却停了下来,回头看向酒徒说道:“这个是练气,还是想吃鱼?” “哎,顺便顺便嘛!还不快去!” 等江辰落回来的时候,一条鱼挂在身上,浑身被汗水浸湿。 “小子,动作还挺快嘛,是个实诚的孩子。来来来,把东西给我吧。” 江辰落累的气喘吁吁话都说不出来,将身上的东西一股脑扔给酒徒就坐在地上喘起粗气。 谁知道酒徒一接过东西的时候,脸色突然一变,当即用手晃了晃酒壶说道:“娘的,你小子给我洒了半壶啊这是?来来来!不许坐着来了,给我走路去河边。” 江辰落白了他一眼,拖拖拉拉的朝着河边走去! 酒徒提着鱼和酒壶说道:“我看到你小子在看四爷的北雁南飞了。” 此话一出,江辰落立即看向酒徒说道:“可不能跟我爹说啊。” 酒徒刚刚还以为是这小子怕自己也偷偷练,原来是担心这个。是啊这小子还没见过人心险恶呢。 酒徒笑了笑说道:“你放心,你爹我惹不起,这四爷我也惹不起,干脆啊我听五爷的,做好自己的事就好了。” 看着喝酒的酒徒,江辰落有些不满,若都是这样的人,那这世间的罪恶与不公还会有人发声吗?看来这寒涯也是藏污纳垢的地方。 酒徒看着江辰落若有所思的样子笑了笑说道:“去河边,你寻一块地方。要河边淤泥多的地方,腿陷进去就很难拔出来那种。什么时候在里面行走自如了,再结合书里的运气方式。那你就算是出师了。” 第49章 莫忘心善 人性之善恶不止在江湖上,更在世间中。有人为其自己辩言,你不知我身处其苦,更不知我深仇大恨,怎能劝我放下屠刀呢。大致如此吧,修行者修大道,修功德。却难修世道。 失去小姑的江辰洛身上也开始背负着莫名的责任,所以这个少年就只想着长大,长成有能力保护小姑的大人。 从那以后村子里每天都能看见一个少年,双腿沾满土泥的往小土屋走去,土屋的小院子里经常坐着一个披头散发的男子独自饮酒,听说那男子特喜欢吃鱼。 这天江辰洛刚从河边归来,望见家里坐着一个陌生男人,那男人对着自己微笑道:“哟,小伙子结实不少吗。” 江辰洛满脸疑惑点了点头。 一旁的酒徒说到:“辰洛啊,这可不是外人,这是你五叔。寒涯五爷。” 江辰洛哦了一声,之后便头也不回的清洗自己的双腿。 五爷也并未觉得尴尬,只是对着酒徒问道:“这是去?” 酒徒笑了笑:“这孩子知道我爱吃鱼,估计又去抓鱼了。” 五爷点了点头:“交代你的事,别忘了办,再说了这日子就这么稀里糊涂过下去了?” “是的五爷,你放心吧。忘不了。” 说着五爷径直走出小院,酒徒一屁股坐下,晃了晃手里的酒杯:“真是佩服他们啊,一辈子也不知道要操多少心才是,事事都要惦记到了,你说累不累。” 刚刚清洗完双腿的江辰洛扭头问道:“他来干什么?是我小姑有什么消息吗?” 酒徒放下酒杯,叹了口气说到:“哪有什么消息啊,只不过是来看看你过的怎么样,想让你回去把书念完,小姑的事情你不用操心。” 江辰洛嗯了一声,便不再说话,好像在思考要不要回去。 酒徒多少也了解这少年的心性,便出言劝道:“不管干什么都要脑子灵光,这书你还是要念的。” “明天就回去,你也不要在这里住了,该干嘛干嘛去吧。这房子可是我小姑的。” 酒徒心中不满:“你还怕我霸占你家屋子,老子会稀罕这里?” 江辰洛看了看他没有说话,他哪里知道,江辰洛哪里是怕他霸占屋子啊,是怕他不爱干净,到时候小土房成了小破土房了,小姑回来可咋解释啊。 第二天一早江辰洛便早早出发了,临出发的时候,酒徒在他的双腿上绑着一圈沙带,并叮嘱江辰洛不出三年五载这东西可不能摘下来。 回到了学校,自然有人议论纷纷,只不过江辰洛似乎更加沉默寡言了,本来能说上话的童滢也不知道在忙什么,只不过这样也好,他也不希望有人来问他什么。 倒是晚上的时候刘忻月来找过他,只不过什么都没问,只是说要带着江辰洛出去吃一顿好吃的。 江辰洛本想拒绝,却听刘忻月说起,这几日那个牛哥一直来缠着他,想让江辰洛帮帮忙,实在不行你就说是我的男朋友。 江辰洛听了此话瞪着眼睛问道:“啥是男朋友啊?” 刘忻月白了他一眼:“什么都不知道,难怪总被欺负呢。算了算了就跟着我就行了。” 江辰洛心里念叨着牛哥,突然抓起刘忻月的手问道:“牛哥和童滢还走的那么近吗?” 听到此话刘忻月心里不禁冷笑一声,语气略带不满:“你还惦记他干嘛啊,你看看她来找过你吗。” “可是我在这里只有这一个朋友了。” 此话一出刘忻月更加生气了,合着你江辰洛一直也没有把我当朋友是吗?当即撅起嘴来对着江辰洛略带怒气说道:“童滢你就不要想了,你以后在这里我就是你唯一的朋友了,姐今天带你去吃好的。” 两人走到十二城,找了一家馆子,叫南洋饭馆,这家做的酱牛肉是一绝。 囊中羞涩的江辰洛自然付不起,只能低着头红着脸一动不动。 刘忻月付了钱两人走出门,你说巧不巧刚好遇到了牛哥。 刘忻月看到牛哥,拉着江辰洛转身就要回饭馆,谁知道牛哥也看到了刘忻月了。 当即追了上去,一边跑一边喊着:“忻月啊,你见到我你跑啥吗?” 刘忻月心里骂道,还是没躲过这个瘟神啊。 “没有啊,那是因为我根本不想见到你啊。” 牛哥对着刘忻月笑了笑,却在看到刘忻月拉着一旁的江辰洛。笑容瞬间凝固。 “哟,这小白脸又出现了。” 江辰洛面无表情,也不说话。 看到江辰洛满脸不屑,牛哥那是怒火中烧对着他说到:“我说小子,你要是还想在这片混,就离忻月远点。要不然我见你一次打你一次。” 江辰洛皱了皱眉说了一声哦,本来以前就是被欺负的性格,就算练了北燕南飞面对曾经欺负自己的牛哥,这江辰洛心里还是有点打怵啊。 看着江辰洛不敢作声,牛哥心里觉得自己的面子这不就找回来了,还在忻月面前霸道了一回,这忻月无论如何也要高看自己一眼吧,甚至还觉得自己在忻月的心里肯定要比这小白脸强吧。 这就好比啥呢,就好比那动物求偶,你得打赢了才行。 人是有些动物的本能在身上的,可是人类的感情可不是这样的。 牛哥见江辰洛不敢作声,便又靠近刘忻月一步,大脸贴了上去贱兮兮的说到:“忻月啊,你这是刚吃完饭啊,要不牛哥请你去喝两杯去吧。” 刘忻月本能的向后退两步,躲到江辰洛的旁边说道:“我不去,我还要跟辰洛回学校呢。” 牛哥又向前了一步说道:“怕什么的,喝两杯又不碍事,你放心你牛哥亲自送你回学校。” 刘忻月不愿跟牛哥扯来扯去的,便拉着江辰洛想要走。却被牛哥堵着门,根本出不去了。 牛哥又是贱兮兮的问道:“忻月妹子,就陪你牛哥喝两杯吧。” 说着便拉着刘忻月的胳膊,刘忻月一把甩开他的手厉声说道:“我告诉你,你不要动我,小心我告诉我哥。” 牛哥听后哈哈大笑:“你哥,你现在就去找你哥,看看你哥还在不,我告诉你吧,你哥被安排去了外地,一时半会可回不来。” 刘忻月心里也是吃了一惊,他怎么知道我哥去了外地呢。 牛哥满脸得意,现在没人能帮得了你,你要不跟我走,要不就留下你这小白脸陪爷玩玩。 “你卑鄙。”刘忻月一脸气愤。 转头看了一眼江辰洛,只见他神情复杂也不知道在想着什么,无奈叹了口气,也就只是喝两杯酒又没什么的,当下对着江辰洛说道:“你先回学校等我吧。” 江辰洛木讷的点了点头,走了出去,转身回头看了一眼刘忻月。 忻月对着他自信的点了点头,便跟着牛哥走了。 等到十二城街道的店铺纷纷打烊了,忻月才被牛哥搂着从小酒馆里走了出来。 月光洒在忻月的脸庞上,牛哥看着忻月的侧脸不禁泛起了淫笑,这么长时间你终于被我弄到手了。 就在牛哥幻想着春宵一刻的时候,从黑暗中冲出一人,打碎了牛哥的美梦。 来人也不是别人,正是江辰洛。这小子原来一直没走,眼看着刘忻月进了小酒馆,就这么守在外边了。 牛哥见到来人是江辰洛,一脸不屑的表示:“你还回来干什么吗?” “带忻月回家。” 牛哥不禁哈哈大笑:“你小子这是想虎口夺食啊,难不成你也想趁虚而入吗,看来你这小白脸也不是个什么好东西啊。” 江辰洛微微低头,黑暗中看不到他的眼神,只不过只觉得面前的江辰洛好像有点不一样了啊。 只听见江辰洛冷冷的说道:“把忻月给我。” 牛哥伸出手将江辰洛推到一旁厉声骂道:“你算哪根葱啊,给老子滚。” 黑暗中砰地一声响起,只见牛哥身影倒飞出去,江辰洛稳稳接住忻月,转身抱起忻月就要走。 身后的黑暗中牛哥的骂声再次响起:“你还敢动老子,我看你是找死。” 牛哥身形朝着江辰洛冲过去,却见江辰洛回身侧踢,牛哥身形再次倒飞而去,竟躺在地上昏死过去。 这一脚踢开了少年心中压抑许久的情绪,甚至划破了这个黑夜。 第二天一早,刘忻月撑着昏胀的脑袋爬了起来,已经想不起来自己是如何回到自己家中的。询问家中的管事才知道是一名少年送他回来的。 刘忻月心中升起一股暖意,还算这小子有点良心。 可是江辰洛便是和牛哥结下梁子了,这牛哥在当地也算个人物,是在龙凤酒楼看场子的。要说这也没什么,可这龙凤酒楼的老板在当地可算上黑白通吃,而且对牛哥那是尤为器重,不然也不会将手下的龙凤酒楼交给牛哥。 这不当天晚上牛哥就带了一帮小混混堵在学校的门口,说什么也要等到江辰洛出来,说什么此仇不报,誓不为人。 这话江辰洛也早就听到了,只不过当初帮了刘忻月,他早就想到会是这样的结局。 第50章 少年心性 好在少年在学校里并没有什么朋友,自然也不会连累其他人,可是眼看着学校门口聚集了十几号人,就算会了这几招拳脚怕也算抵挡不住,老话说好虎架不住群狼嘛。 江辰洛干脆就躲在学校里,这帮人总不敢闯进来吧。 可是刘忻月听到学校门口牛哥带着人要堵辰洛,再一联想到是江辰洛送自己回的家,便也想明白这其中因果关系。 当下来到学校门口去质问牛哥,哪知道牛哥一反常态,对她再无半点好脸色,还扬言总有一天要连她哥一起收拾了。 刘忻月自然气不过,若不是有江辰洛在,自己清白怕是已经不在,这件事她管到底了。 眼看着场面愈演愈烈,江辰洛也是实在坐不住了,独自走向学校门口。 牛哥看江辰洛出来了,就仿佛是狼看到了羊,恶狠狠的表情随之浮现在脸上:“小子,这次你还想着英雄救美,那你就太天真了。” 刘忻月看到江辰洛出来了。急忙拉着他的胳膊说道:“辰洛你先回去,他不敢把我怎么样。” 江辰洛摇了摇头说道:“这里不适合你,我来跟他谈,你先回去吧,放心。” 看着眼前的江辰洛,忻月突然感到面前的少年逐渐陌生起来。 江辰洛走到牛哥面前,语气冰冷说道:“我出来了,你想怎么样。” 牛哥嘴角一撇,他只以为是那天喝多了酒,这才让这小子占了便宜。 只见牛哥面露凶气,一拳朝着江辰洛打了过去。 可结果却让人大吃一惊。 江辰洛上半身一动没动,牛哥就已经跪在地上,随即江辰洛一脚将牛哥踢翻在地,一脚踩在他的喉咙上。 其余人见牛哥不是对手,纷纷上前扬起手中的木棍朝着江辰洛打了过去。 却听见江辰洛厉声喝道:“不想他死,就别动。” 十几号人纷纷停了下来,是你看看我,我看看你。 这时候其中有人说道:“你一个学生,还敢杀人,老子就不信了。” 说着手中的木棍再次挥去,却见江辰洛躲都没有躲,只是看着脚下的牛哥双手开始拼命挥舞,不断抓着江辰洛的小腿。 那小混混见状不对,这小子怕是真敢杀人啊,当下不再敢妄动。 而此刻江辰洛骨子流着的土匪血脉彻底觉醒,只见他双眼充血,整个人感觉到异常兴奋,而且总觉得自己有无穷的力量无处施展,这竟然让他自己感觉到自己腿竟然有些抖,你以为这是害怕吗,这是真的随时可以杀人的征兆。 躺在地上的牛哥只觉得这一脚沉重无比,无论自己如何也无法将他从自己身上移开,随着呼吸越来越困难,牛哥双眼布满了恐惧,开始双手合十作揖,只求能放过自己。 江辰洛也是见好就收,不到迫不得已又怎能杀人啊。 牛哥从地上爬了起来,用手指着江辰洛说道:“好小子,咱俩这梁子是结下了,你给我等着。” 江辰洛面无表情转身就走了。 站在一旁的刘忻月那是愣了好久才反应过来,眼前这个看起来瘦弱的少年竟然将牛哥按在地上,她如何能想到啊。 刘忻月从后面跟了上去,身子微微侧着贴着江辰洛小心问道:“你没事吧?” 江辰洛摇了摇头,没有说话,只是眼中多了分复杂的情感。 还没走出多远,只见一位姑娘出现在两人面前,身穿白色碎花裙,扎着马尾辫,手上戴着银手链,想来是价值不菲。 来人正是童滢,如今的童滢可真是天差地别,明明都是一个小村子里出来的,两人的差别可真是一个天上一个地下,童滢还是富家千金,江辰洛活脱脱乞丐的儿子。 童滢抿嘴开口说道:“辰洛你怎么变成这个样子,你真是太过分了。” 说完童滢就走了,也许压根就没有给江辰洛解释的机会,或者也怕一旁的刘忻月说什么难听的话吧。 江辰洛一脸诧异的盯着童滢远去的背影,随即叹了口气,无奈的摇了摇头。 刘忻月看着他的样子欲言又止,最后只是对着他笑了笑说道:“怕什么呢,反正我觉得你是个很好的朋友。” 夜晚的时候,江辰洛走了出去,来到学校附近的河边,河水清冷。旁边是一座小石桥,石桥上不乏约会的情侣。 河边种着几棵柳树,明月挂在夜空中,微风吹动柳树,如同月下翩翩起舞的美人。 江辰洛不由得出了神,想起儿时在村子里的河边同童滢和孙尚在一起聊天,儿时无忧,少时也应无忧。 轻快的脚步在身后响起,刘忻月看着月光下的江辰洛,只觉得这个少年和别人都不一样。 看着坐在身边的刘忻月,江辰洛低头看着河水,轻声问道:“你怎么知道我在这里。” “找你又不会很难,你在这里又没什么朋友,不是在这里就是学校旁边的小树林。”刘忻月环抱双膝,侧头看着少年的侧颜。 少女突然问道:“我想听听你小时候和童滢的事。” 江辰洛比较诧异,但还是从孙尚往女生裙子里面扬沙子说起来。 北靠山,南朝江的断舍楼里,王轩还未来得及摘掉古刀,便一脚朝着堂下跪着的人踢了过去。 “老四养的人都是废物吗?明明都发现踪影了,为什么不回来通报,擅自行动白白折了一个人不说,下次想要找到他们谈何容易啊。” 老四站在一旁没有说话,倒是堂下那人说道:“都是属下办事不利,跟四爷没有关系。” 站在王轩身边的女人说道:“就是,我看养这么多废物也没用,干脆解散算了。” 此时女人小心试探,微微侧头想看看王轩的脸色,谁知道王轩此时正怒目圆睁看着他。 “轮得到你说话?” 女人唰的一下低下头去,不敢再看王轩的眼睛,小碎步退了下去。 王轩抬头看了一眼老四说道:“这件事你亲自去办,一定要把申奕找回来。” 老四点了点头转身朝外走去,临走的时候踢了自己手下一脚,示意手下还不快跟我走。 第51章 羊入虎口 一连着三天,牛哥也没有出现,也没人来找江辰洛的麻烦。 众人还以为是牛哥害怕江辰洛了,不敢来找他的麻烦了,但即使这样,在这里还是没人愿意跟他说话。 只不过今天一大早就童滢就过来找辰洛了,听说是童滢来找自己,辰洛心里还有些欣喜,童滢还愿意理他,这就说明了童滢跟自己还是朋友嘛。 结果却让江辰洛大失所望,童滢只是留下了一句话:“我劝你最近都小心一点。” 说完这句话童滢就走了,江辰洛心中说不出的滋味,不知该是难过还是得意。 果然当天晚上就有人找江辰洛,说是牛哥在酒楼摆了一桌酒席,希望能把误会解开。 刘忻月听到这个消息,当即去找江辰洛说什么也不要去,这牛哥一定没安什么好心。 可江辰洛却摇了摇头,此时若是不去,那以后还是要找我们的麻烦,有些事情拖不得。 “可是就你自己去,太危险了吧,这次我陪你去。”刘忻月一脸担忧。 江辰洛却拦住了他说道:“不,你不能去,若是我今晚没有回来,你就去村子上找一个叫酒徒的人,他会来救我的。” 当天晚上,刘忻月送江辰洛来到了龙风酒楼,牛哥早早就安排人等着江辰洛了。带着江辰洛来到了包间,牛哥已经在等着他了。 看着江辰洛走了进来,牛哥急忙起身走过去,帮忙将凳子拉出来说道:“辰洛老弟快坐。” 江辰洛面无表情看着他说道:“坐就不坐了,有事你直接说吧。” 牛哥哈哈笑起来说道:“好说好说,老弟你往这看。” 说着牛哥掀开手边的蒙着的红布,里面露出了金灿灿的东西。 江辰洛看了一眼随机问道:“你这是什么意思?” 牛哥看着江辰洛的表情,想在其中找到一些信息:“那哥可就直说了。这金鱼你收下,以后就在哥手底下做事,你看怎么样?” 江辰洛看着桌子上的金鱼又看了看牛哥说道:“这我不要,我也不想在谁的手底下办事。” 牛哥坐了下来,再次认真的说道:“江辰洛你可要考虑清楚了,我调查过你,就是一个破村子里出来的,家里也没什么人了,你没钱没权拿什么跟我斗啊,要不是看你身手好,你以为我会饶了你?” 江辰洛还是不为所动:“这不是钱的事,我压根不想与你这种人为伍。” 牛哥哈哈大笑起来:“我这种人?我是哪种人?你知不知道想跟着我的人能排满十二城,既然你如此不知趣,那今天也别想着走出去了。” 牛哥说完这句话,当即包间的门被推开了。一瞬间挤进七八个大汉。 江辰洛转身看去,只见门外还围着二十几个人,人人手里拿着家伙。 江辰洛不禁轻声说道:“牛哥还真看得起我,搞了这么大个排场,那就来试一试。” 说着江辰洛飞身跃起,身形朝着牛哥飞扑过去。 怎料牛哥早有防备,从桌子上抽出一把砍刀,朝着江辰洛便砍了过去。 江辰洛未料牛哥还有这手,急忙抽身退去。一名壮汉刚好赶过来从背后抱住江辰洛。 江辰洛尝试着挣脱,奈何壮汉力气太大,当下一脚踩在壮汉的脚上。 壮汉嗷的一声坐在地上捂着自己的脚疼的满地打滚。 牛哥大骂一声废物,对着那群人喊道:“谁给老子废了他,这金鱼就是谁的了。” 众人一听朝着江辰洛拼命的冲过去,江辰洛也不再收手,谁冲过来,就朝着对方膝盖猛踹一脚。 就这一手一瞬间躺下四个大汉,看着同伴躺在地上痛苦的表情,也是暂时停下了脚步。 江辰洛看到没人上前,脑中开始思考对策,可思来想去也没半点办法,要说能逃出去那是不可能的了,就只擒贼擒王了。 可刚刚太混乱了,这时候再去找牛哥的时候,却发现牛哥已经不见了。 原来牛哥已经有了戒心,趁着刚刚混乱的时候,已经躲在桌子下面了。 眼看着江辰洛无处可逃,不知道谁在人群中喊了一声:“大家别怕,一起上。这小子完了。” 话音刚落,离着辰洛最近的大汉朝着江辰洛就扑了过去,江辰洛一脚踢在他的胸口处。大汉被一脚踢开,可江辰洛也被反弹的力量摔了个踉跄。 这可给其他人机会,几人急忙冲了过去,抱着辰洛的腰,有人抱着辰洛的腿。 躲在桌子下的牛哥,看到江辰洛被擒住。急忙从桌子下面钻出来,哈哈大笑着朝着江辰洛走了过去。 “你看我都说了,你跟我斗是斗不过的。” 牛哥让手下把江辰洛绑在凳子上,又把金条给手下分了。这才坐在江辰洛的面前,朝着江辰洛的脸就扇了过去,一连着扇了七个嘴巴,直至江辰洛脸被打肿胖了几圈才停下来。 牛哥揉了揉手心,对着江辰洛咬牙切齿说道:“老子已经给过你机会了,是你自己不珍惜,能让老子这么受委屈的你还是第一个,我肯定会好好对待你的。你他娘的放心。” 说着牛哥叫来手下,让他把江辰洛倒立起来,把脚靠在墙上。又找来一根木棒。 牛哥挥了挥木棒说道:“我一会呢,就敲断你的小腿。然后把你的舌头割下来,舌头一定要最后割才行,我得听着你喊疼,我心里才舒服。” 江辰洛看着牛哥手里的木棒,闭上了眼睛,似乎已经认命了,你要说着江辰洛害怕不,咋能不害怕啊,这还是个少年啊。 江辰洛闭上眼睛,只觉得腿上传来一股剧痛,他闷哼一声,再睁开眼睛的时候,发现牛哥手里的木棒已经断了。 然后就听着牛哥骂道:“你们这帮废物,就不知道找个粗一点吗,这棒子细的跟洋火柴一样,老母鸡都打不死。” 手下人当即换了一根粗木棒,牛哥拎在手里对着江辰洛的小腿就砸了过去。 却听见大厅里传来喊声:“住手。” 牛哥骂了一声,走出去朝着大厅看去,却见来人是一位衣衫褴褛的老人。 第52章 老瞎子 只见老人慢慢的走过大厅,被牛哥的手下注视着来到了包间,老人似乎并丝毫不在乎,只是咧嘴笑道:“可否给老夫个面子,这孩子就交给我处理。” 牛哥见老人气定神闲,心里也是犯了嘀咕,但见老人的衣着实在想象不到,这老人是那一路的高人啊。 只见牛哥扔掉手中的木棒说道:“老头你要说保他,可得拿出点东西来啊。” 只见老人撇了撇额前的头发:“在下辽东马正初。” 牛哥一听当即一脸谄媚笑道:“哟,原来是瞎爷,都怪我老牛有眼不识泰山。” 说着牛哥搬起凳子,笑呵呵说道:“瞎爷,您坐。我这就放人。” “来人啊,赶紧把辰洛小兄弟放了。” 原来这马正初是个瞎子,平常的时候走街串巷,摸骨算命。却因卦象极准,常常为达官贵人的座上宾。这老瞎子年轻的时候可不瞎,拳脚功夫更是不错。眼瞎更是让他得了一场富贵,只不过都是后话了。 再说这江辰洛被老瞎子领了出去,却见江辰洛一瘸一拐,当即俯下身去想要摸摸江辰洛的腿。却被江辰洛下意识的收了回去。 老瞎子笑了笑说道:“你放心,老夫可没恶意,更不敢对你做什么。” 老瞎子伸手摸了摸江辰洛的腿,心里也算松了口气:“放心吧,没伤到骨头,只不过还要养几天。” 江辰洛嗯了一声,心里还是有些防备这老瞎子的。 老瞎子心里也明白,这孩子心里很谨慎,只能实话实说,若是骗他被发现了,恐怕以后也很难信任了。 “辰洛啊,你不必对我有所戒备,之所以来救你,正是受人所托。我老瞎子早年便拜入五爷门下,就是你本家的五叔,别说是害你了,就算动了点歪心思老夫也早就身死道消了。” “我知道你有很多问题,只不过老夫现在还不能回答你,现在寒涯所有的人都在找你小姑,你就只能交给我这个老瞎子照顾,老夫就住在你学校后面的平房里,最破的那间就是。” 说完老瞎子自顾自的走去,江辰洛一脸雾水,对于老瞎子的话也是将信将疑,只不过能说出他小姑失踪,想必也算寒涯的自己人了。 走回去的路上,刚好碰到前来寻找江辰洛的少女。 少女见江辰洛一瘸一拐,急忙跑了上去,扶着少年的胳膊问道:“辰洛你没事吧。” 看着江辰洛忍着疼痛而眉头微皱的神情,少女满眼心疼:“你放心,等我哥回来,我让我哥收拾他。” 江辰洛苦笑着摇了摇头说道:“如此一来,也不知道牛哥还要找我们的麻烦多久,这件事到这就结束吧。” 少女哦了一声,随即侧着脑袋,大眼睛忽闪忽闪,月光下仿佛有光亮一般;“江辰洛想不到你也挺厉害的嘛。” 江辰洛白了一眼少女,少女眼里泛起笑意:“只不过嘛,比我哥还差了不少,嗯,对,比我也差了不少。” 少年扶着少女的肩头,一脸怀疑道:“比你还差了不少吗。不能吧。” “怎么不能,就是比我差了不少嘛,你腿还疼不疼了。” “那老瞎子说我没事,比你厉害的很。” “老瞎子是谁?” 第二天一早,学校里就传来了传出江辰洛昨天晚上勇斗牛哥的消息,一时间江辰洛反而成了学校里的风云人物。 只不过没人在学校里看到江辰洛,此时的他正和刘忻月躲在老瞎子的破旧平房里。 老瞎子此时正熬着一锅鸡汤,说是给江辰洛补补身子,哪知道鸡肉都让老瞎子吃了,就只给江辰洛留了点鸡汤。 说什么小孩子不知道,这鸡的营养都在汤里呢,鸡肉发柴没滋没味不好吃。 听着江辰洛带来的少女声音柔软清脆,想来这样子也算不俗啊。这老瞎子的老毛病又犯了,说老夫摸骨算命乃是一绝,这就要给少女摸骨算命,可等了一会也没听见江辰洛的动静,就知道这小子正死死盯着自己呢,只好悻悻的收回了手。 “老夫吃饱喝足这就要上街替芸芸众生指明道路了,你小子就在家歇着吧。” 说着老瞎子就挎着吃饭的家伙出门了。 老瞎子刚出门不久,就听一妇人骂骂咧咧的走了进来,少年少女还没听清楚骂的什么呢,妇人就来到门口,这次听的清楚了; “这是哪个畜生偷吃了我家的鸡啊。” 江辰洛一听头皮发麻,原来这老瞎子偷了人家的鸡。 江辰洛挠了挠头,脸色微红说道:“忻月,你把钱赔给人家吧。” 少女叹了口气说道:“我看那老瞎子也不像是好人。” 江辰洛在老瞎子这里养好了腿,等他再回学校的时候可不一样了,听说牛哥一直带着人在找他,也不知道是好事还是坏事。 又有人说,可不光牛哥在找他,我听说还有一路人也在找他。 江辰洛心里还纳闷呢,怎么一时间就这么多人来找自己呢。 江辰洛哪里知道,这老瞎子是真有本事在身上的,找江辰洛自然是想请老瞎子出山啊, 这老瞎子无儿无女,孑然一身,更是没半点把柄能要挟这老瞎子,可如今又不同了。 老瞎子亲自保下江辰洛,不难看出这江辰洛和老瞎子的关系可不一般,找到江辰洛再请老瞎子出手就容易的多了。 所以江辰洛回到学校的一瞬间,消息就被众人知晓,牛哥更是亲自带人请江辰洛龙凤酒楼一聚。更有一帮人开着豪车相请。 只不过都被江辰洛一一拒绝了。一看这帮人就没憋什么好屁嘛这不是。 只不过江辰洛跟牛哥交锋的这两次,已经算是一只脚踏入了江湖,想不想去更是由不得你了。 这两拨人都被他拒绝了,便也是各自散去。可哪里会轻易放弃呢,这江辰洛跟老瞎子走的近,此时要是对他来硬的,那老瞎子也不会想着出山了。 这不当天晚上,童滢就来找江辰洛了,说牛哥在龙凤酒楼等着你,是想跟你谈个大买卖,如果你还把我当朋友的话,就去一趟吧算我求你了。 第53章 名震江湖马正初 江辰洛这次不再眼神复杂,只是静静的看着童滢嗯了一声说道:“嗯,我还把你当朋友。” 童滢瞬间欢笑起来:“我就知道辰洛哥对我最好了。” 说完童滢转走出去,好像又想到了什么,转身回头说道:“辰洛哥,你可不要学坏啊。” 江辰洛微笑的点了点头。 听到这个消息的刘忻月暴跳如雷:“那牛哥本就不知道什么好人,这次请你去肯定也不是好事。” 江辰洛想了想说道:“就算这次不去,那下次呢?下下次呢?我们躲不了的。” 此事江辰洛也同老瞎子说了,老瞎子并没有说什么,只是说其中利害跟江辰洛没有什么关系,只随心便可。 老瞎子说起这话倒是有点仙风道骨的感觉了。 江辰洛最终还是去了龙凤酒楼,也许心里清楚这件事是为了童滢的那一句朋友,只不过为了给自己找借口,变成了推脱不掉。 而童滢来找他,刘忻月又怎会不知呢。 这一次牛哥早早在酒楼的大厅等待江辰洛,见面的时候,就搂着江辰洛的肩膀说:“你可想死哥哥了,来来来,这几日都去哪里了啊。” 江辰洛虽然反感被牛哥搂着肩膀,可也不好打退人家的热情:“都是瞎逛。” 两人进了包间,牛哥吩咐手下人开始上菜。 江辰洛却摆了摆手说道:“不必了,有什么事,牛哥你就说吧。” 牛哥早就知道这江辰洛的性子,两人结下的梁子可不浅,想要跟他推杯换盏谈什么大买卖那就别想了。 牛哥试探性的问道:“辰洛老弟啊,你跟哥说实话,那老瞎子是你什么人啊?” 江辰洛眨了眨眼睛随口说道:“什么人也不是啊,就是一个老头。” 牛哥心中暗道:“估计这小子也不会说实话,不如就开门见山算了。” “是这样的辰洛老弟,哥哥手里边有个大买卖。你帮哥办成了以后,你想要什么你就开口,哥绝对不会眨眼睛。” 江辰洛听后摇了摇头说道:“牛哥,我都没做过买卖,还是个学生这事您还是另请高明吧。” 说着江辰洛转身打开包间的门,却被牛哥叫住了。 “童滢去找过你吧,如果你不希望她出什么事,你最好还是答应下来。” 听了此话,江辰洛的脸色瞬间阴沉下来:“你要对童滢做什么?” 牛哥突然笑了起来说道:“只要你答应下来,不管事情成没成,我都答应你,童滢一定会没事的。” 江辰洛狠狠的看着牛哥,第一次体会到他人威胁进退两难的感受。 最终江辰洛妥协下来问道:“说吧,什么事。” 牛哥瘫坐在椅子上说道:“不急不急,你既然已经答应下来了,那我悬着的心也就放下了,你回去可找老瞎子准备准备,过两天我会派人去找你的。” 江辰洛回去就将此事说与老瞎子和刘忻月了,老瞎子点了点头摇头晃脑道:“这件事可能是奔着我来的,忻月不必担心,到时候老夫出马便是。” 刘忻月看向江辰洛。 江辰洛点了点头,示意不必担心。 果然在过了两天以后,牛哥果然派人来接江辰洛。 看着江辰洛身旁站着老瞎子,牛哥心里也算有底了,对着手下说道:“把他们爷俩带到宋爷那去。” 这一路上牛哥都不曾露面,问其手下,只回答到地方您就知道了。 手下将爷俩二人领到一处高宅大院,便对着两人说道:“你们进去吧。” 江辰洛有着老瞎子在身边,心里也算底气十足,领着老瞎子就走了进去。 老瞎子问向一旁的江辰洛:“这是来到了哪里了?” 江辰洛低声说道:“刚刚问了这宅子上的人,说这里是宋家,前面那人正带我们去见宋老爷。” 老瞎子捏着胡子,疑惑道:“宋家?” 这时候下人说道:“宋老爷在前面等着二位。” 说完伸手做了一个请的姿势。 两人走了进去,就见一位身着华丽,满面春风的老人在等着了,老人身着金丝红大褂,脚踩足底轻棉鞋,拇指戴着祖母绿翡翠扳指。 老人一见到两人便热情的迎了上去,江辰洛见老人如此热情,一时间有些慌乱还不知如何是好。 却见老人迎上来一把握着老瞎子的手说道:“哟,瞎子怎么还把你给请来了,这手下人办事不利,早通知是您来,我定十里相迎早早备下酒席不是。” 老瞎子嘴角一撇,松开老人的手说道:“我说宋家老小子,跟我你就不必油嘴滑舌了,老夫问问你用这么低劣的手段逼老夫出山是为何啊?” 那宋家老人是脸不红,心不跳啊。眼见老瞎子是一点也不客套,一点也不给他面子。这老人反而没当回事,只是说都是那帮蠢货干的好事,要说知道瞎爷您在,我肯定摆上酒席邀请瞎爷您啊,凭借咱俩的交情,想必您也不会不给我这个面子不是。 老瞎子是皮笑肉不笑,心里明白这都是这宋老儿的一番说辞罢了。 老瞎子停下了脚步:“我说宋老儿啊,到底有什么事啊,老夫都来了还不说实话吗?” 老人转头看向老瞎子说道:“哎呦瞎爷啊,我是看你们舟车劳顿,总得填饱肚子再说不是,我这就让下人备上酒席,有您最爱吃的红烧猪肘。” 老瞎子一听连连道好,只说没有眼睛,这要是有眼睛还不得两眼泛光啊。 老人在前面带路,老瞎子低头对着江辰洛小声说道:“这老头叫宋长清,年轻的时候老夫指点过他,想来不会害咱俩的。” 酒席已经备好了,宋老头带着两人入座。 有酒有肉老瞎子是走不动腿了,那就敞开了吃吧,我瞎不是吗,那就干脆上手吧,你说烫手?烫什么手,到嘴里就不烫了。 好几次老瞎子要把手伸进汤里,好在江辰洛眼疾手快急忙拦下了,要不别说摸骨了,吃饭都费劲了。 眼看着老瞎子吃的差不多了,宋老爷开口说道:“这次要仗着瞎爷出手了,老弟这次是真遇到了难事啊。” 第54章 瞎爷识风水 老瞎子听闻不禁笑了起来说道:“我说老宋头啊,你就没必要跟我缠藏着掖着了,直接说事。老夫要是帮不了你直接拍拍屁股走人,咱谁也别耽误谁的时间不是。” 老宋头搓了搓手掌,想了想说道:“瞎爷,我也就不瞒着你了。” 原来是怎么回事呢,这老宋头的祖辈上也算是当地富商了,可轮到他的时候,正赶上家道中落,祖上就留给他这么个宅子了。 年轻的时候瞎爷流浪到此,也正是这老宋头给瞎爷安排了住处给了两餐饱饭。 瞎爷也没有白吃这两顿饭,只是看着宋宅的风水说道:“这宅子风水位置极好,只是这居内格局出了偏差,你若是信得过我,便听我一言。” 年轻的老宋头本来就不富裕,更没想着凭借瞎爷一两句话能大富大贵起来,可日子都这样了,还能怎么办呢。干脆死马当活马医吧。 瞎爷在宅子内前前后后走了两圈,又问问了这老宋头的生辰八字,只说每个人的格局气运不同,相同的阳宅住进不同的人,效果自然也是不同。 老宋头生辰按照五行之说,便属土。五行缺水和木,而这阳宅的影壁墙挡住了阳宅坐北朝南的风,风带水汽根本进不来。 宅内地窖不知何时坍塌,地窖连着宅内后门,若是从高空俯瞰。这宅内后门处便出现一土坑,后门便微微朝着土坑倾斜,这便成了阳气不进宅,煞气从户进。成了玄武断尾之势。自然留不住钱财。 前门为门,后门为户,门属阳,户属阴。这宅子想要改变也简单,你找人把这影壁墙拆了,这后宅地窖形成的土坑借势修成一水池,这后门你想修便修,不想修拆了也好。水池中多养土龟,多植春桃树。如此逆水朝堂,居者多富贵。 这年轻的宋长清一听要动这么多东西,一时间脑袋都大了,也不知道这手里的两个铜子够不够啊。 瞎爷看着宋长清面露难色,心中已是了然,当下也不再说什么,拜别宋长清便要走。只是临走的时候叮嘱他,若是有心修成,我还会再回来的。 宋长清当时为是看瞎爷一副高人模样,当即就下了狠心。将这宅子按照瞎爷说的修建而成。 这修成以后瞎爷也没了动静,反而是翻修宅子的时候发现一处地契,这地契是一间铺子的,宋长清当下卖了地契,手里也算有了本钱,开始做上了小买卖。 眼看着日子是一天比一天好了,瞎爷也终于回来了。 瞎爷看着宅子的翻修面露欣喜之意,这宋长清更是把瞎爷当成神仙对待了,说什么要把瞎爷留下来好吃好喝供着不可。瞎爷一身本领,怎么可能甘愿在他手下平庸下去呢。 瞎爷拒绝了宋长清的好意,只不过在这宅子上又住了一晚上。 第二天一早瞎爷就走了,从那以后再瞎爷便也再没去过这宅了。 一晃过了三十年,瞎爷都年近六旬了。宋长清的生意也算越做越大,瞎爷在江湖上的名号也越来越响。 要不是这次瞎爷报了名号保下了江辰洛,宋长清怕也是寻不到瞎爷的踪影。 牛哥本就是宋长清下面的得力干将,自然听过瞎爷的名号,第一时间就报给宋老爷知道。一听说瞎爷就在这里,宋长清高兴的差点没跳起来,直呼瞎爷乃我贵人也。 原来这几年宋长清的生意的每况愈下,要知道这生意大了日常花销也就大了,可这每日都入不敷出,看着半辈子攒下的家底越来越少,宋长清是急得成宿成宿睡不着觉啊。 也不知道这宋长清是睡不着觉,脑子糊涂了还是一时间灵光一现,花了大价钱在南方进了一批货,结果不出意料都砸在手里边了。听到这个消息宋老爷直接晕了过去。 眼看着宋老爷的生意就要倒闭了,这时候宋老爷却听人说,当初宋老爷在辽西买了一块地皮,现在还在开发阶段,这时间一长宋老爷自己都忘了,下人却说就在开发打地基的时候,好像挖到东西了。 宋老爷下意识的说道:“那还想什么呢,赶紧上报啊,关键时刻把地皮卖给上面,能回来一笔是一笔啊。” 手底下的人刚想去办,却被人拦住了。 “宋老爷,天无绝人之路,这下面的东西,我们要说自己挖然后卖出去,那你子孙后代都无忧了。” 宋老爷一听就像被人点醒了一样,眼睛都变得有神了。 说此话的人,也算宋老爷前几年在外面遇到的高人。这宋老爷被瞎爷迷住了,只要遇到风水大师那是礼遇有加。 一拍大腿说干就干。 要说这宋老爷的生意是不是一清二白的,其实也完全不然,这手底下的人形形色色什么人没有,背着他干点什么出格的事。这宋老爷也算睁一只眼闭一只眼,主打一个圆滑行事,黑白两道我都想吃。 虽说是买卖有黑有白,但这地下的东西,宋老爷也没碰过啊。 只不过宋老爷对此事极为重视,亲自带人过去盯着。 听着高人的建议,宋老爷将这块地用铁皮隔出来,又在坑洞上面修了个砖房,这一切的目的就是为了掩人耳目。 一切都准备就绪了,宋老爷挑出几名亲信开始动工了。 本来一切都顺顺利利,打开主墓室都被里面丰厚的陪葬品惊呆了。可就在人们露出贪婪的眼神朝着陪葬品失心疯了般的跑去时,瞬间就倒了两人。剩下两人一看就知道不对劲了,这是死了人啊,还管什么陪葬品啊。当下转身就跑吧。 其中一人转身刚刚迈出一脚,就倒了下去,只剩下一人连滚带爬的跑了出去。 宋老爷见怎么只有他一人出来,急忙上前询问。 那名下人眼里满是恐惧,嘴里只是说着,下面有鬼,他们都死了。 宋老爷一听他们都死,也是一屁股坐在凳子上,嘴里念叨着:“都死了,死了?” 身旁的那名高人,急忙对着守在外面的人说道:“来人,把这人先带下去。” 第55章 少年初入地下世界 宋老爷一听死了人了,就知道这事没那么简单,心里也是打起了退堂鼓张口说道:“陆道长,你看这事要不算了吧,这一下死了三个人啊。” 陆道长当下劝说道:“宋老爷,您可不能这么想啊,这可不是一般的富贵啊,死两个人不也正常,而且你想想这人都死了,这事就这么放弃了不可惜吗?” 眼看着宋老爷有些摇摆不定,陆道长又劝说道:“这事若成,你此生便无忧无虑,若是不成你就只能等着关门倒闭,流离失所了。” 宋老爷一听心中也算下定了决心:“娘的,也是我老了。做起事来竟优柔寡断起来了。” 随即宋老爷又给重金让手下人下坑取货,一开始也有人见钱眼开,偏偏不信那个邪。可最终也没上来。 这一下便人心惶惶了,随你给的价钱再高,也没人愿意下去了,命都没了还要钱有啥用。 正赶上这个时候,牛哥把瞎爷出现的事情报给宋老爷。宋老爷像是抓住了救命稻草一般,说什么也要请到瞎爷。 饭桌上的瞎爷听后微微皱了皱眉说道:“我说宋老儿,此等挖坟掘墓的事情,你也来找我,难不成你见不到我的下场吗?” 说着瞎爷在饭桌上拨开额前挡着眼睛的头发,宋老爷见状筷子都掉了。 瞎爷继续说道:“当初为你指点阳宅,那是老夫看你为人心善,当初更是告知与你,此等格局只能保你三十年,过了这年头你便不可求财。” 说完瞎爷掐指一算,眉头越皱越深心中诧异道:“三十年虽然过了,可不至于衰败的如此厉害啊?” 宋老爷继续说道:“瞎爷年轻的时候,你帮过我,这次再帮我一次吧,我实在是没有办法了。 ” 瞎爷冷笑一声站了起来说道:“这件事老夫不管。” 说着瞎爷就要走,宋老爷刷的一下站了起来说道:“这件事不管,难道你还不管这孩子吗?” 瞎爷站在原地侧着脑袋听宋老爷的威胁说道:“宋老儿啊,你也长本事了,敢威胁老夫。老夫动动手就让你家破人亡。” 而此时的宋老爷不再看瞎爷,而是盯着江辰洛看去。那眼神中威胁着江辰洛,意思在说:“孩子,你懂吧?” 未曾开过口的江辰洛,心中生起一股怒气,却也得无奈起身,对着瞎爷小声说道:“我同学在他们手里。” 老瞎子听着哦了一声随即问道:“男同学女同学?” 江辰洛有些诧异,心道这老头问这个干啥:“女同学啊。” “好小子,女同学那这件事我瞎爷管定了。” 瞎爷嘴角一撇说道:“宋老儿,这次我帮你办完事,希望你能不再找这个孩子麻烦,老夫心善得多提醒你一句,这孩子你惹不起。” 那宋老爷只听到前半句,瞎爷要亲自出手,哪里还管什么后半句是什么啊。 而此时的江辰洛还沉浸在瞎爷为什么要问我是女同学还是男同学之中,按照刘忻月的说法,这玩意就是根木头。 宋老爷见瞎爷已经答应下来,悬着的心一下子就放下了,整个人像是年轻十岁一般,当下也不着急了。他可是见过瞎爷的本领。 宋老爷为二人安排了住处,明天一早就奔赴辽西。 江辰洛扶着瞎爷来到房间,转身就想回到自己的房间,却被瞎爷拦住了。 瞎爷抓住江辰洛的手说道:“辰洛啊,这次的事情怕是不一般,你还太小没经历过,但是没有办法这次你得陪老夫一起下去。” 江辰洛吃惊的啊了一声:“瞎爷啊,我可没盗过墓啊,我下去也没什么用啊。” 瞎爷摆了摆手说道:“你放心到了下面老夫自会保护你,但你也知道我这双眼睛看不见,下去根本不知道什么情况,我需要一双眼睛。你明白吗?” 江辰洛点了点头,瞎爷关上了门,转身自顾自的叹气道:“若是让寒涯知道,我带辰洛盗墓,怕是老夫寿元已尽啊。” 当天夜晚,老瞎子自己一个人走出房间。 第二天一早,宋老爷就安排了车,一路前往辽西。又几经辗转来到了宋老爷的临时搭建的砖房处。 宋老爷亲自下车给瞎爷开了车门,笑呵呵问道:“瞎爷,这一路上舟车劳顿,咱们还是先去休息休息吧。” 瞎爷冷笑一声说道:“怎么宋老儿,你是看我年纪大了,怕我折在下面。坏了你的好事吧。” 宋老爷连连赔笑道:“事情好坏也比不上您的身体啊,我是怕你出点什么事,这下面可凶着呢。” 瞎爷摆了摆手,伸出左手。江辰洛会意急忙上前扶着瞎爷。 “你放心吧,瞎子我命硬着呢,这就干活,瞎爷的脾气你还不知道吗,急着呢。” 宋老爷连连说好,又问用不用准备什么家伙。 老瞎子突然抓住宋老爷说道:“宋老儿,你可知道老夫来只给你破阵,里面的东西你还得自己拿。” 宋老爷哪敢得寸进尺啊,连连点头答应。 砖房就搭在洞口之上,老瞎子进了砖房让江辰洛指给他洞口处。 老瞎子用手对着鼻子扇了扇风,又问道:“宋老儿,这里面死了多少人了?” 宋老爷只得实话实说:“瞎爷啊,这前前后后死了六个了。” 老瞎子点了点头:“辰洛啊,随我下去吧。” 辰洛嗯了一声,一旁的宋老爷说道:“瞎爷,你可要小心啊,我就在这等着你的好消息。” 说着江辰洛手里拿着火把,头上带着矿灯,爷俩就这么下去了。 洞口打了极宽,瞎爷感受着宽度,就知道这伙人里没有一个专业的。 第一次下墓的江辰洛只觉得刺激兴奋,也可能是瞎爷在自己旁边,竟然未觉得害怕。 两人就这么摸索着爬了下去,下面是单砖铺成的墓道,墓道不长。整个墓道修成方形,墙壁应该就是夯土了。 老瞎子走的小心,不断询问江辰洛周围的情况,听辰洛的描述这墓葬的规格应该不算很大。 这老宋头也是失心疯了,居然敢碰这玩意。 “哎,瞎爷,前面好像空间变大了。” 第56章 少年破阵 随着江辰洛的一句话,瞎爷更是握紧了他的胳膊说道:“辰洛啊,接下来可要小心了,你先别进去,先把里面的情况跟我说说。” 江辰洛点了点头,听老瞎子的话并没有走进去,而是拿着火把先看看周围的情况。 原来江辰洛俩人已经来到主墓室,墓室不大呈现方形,穹顶被修成椭圆形,棺椁就摆放在墓室的中间,棺椁上颜色鲜明,刻画着凤形图案,表面刷着红漆。 摆放在墓室的陪葬品更是多不胜数,但大多是一些陶瓷和鎏金银器等。其中一个壶形的陪葬品吸引了江辰洛的注意力。 那壶身呈白色,雕刻花纹再上绿釉,上面是一个圆形空洞,看起来是方便提起的提柄,按照老瞎子他们的话说,这就是满弓式提柄,形状是看起来如公鸡顶冠一般,被称为“鸡冠壶” 江辰洛描绘着那壶的形状,老瞎子听后便一口咬定说道:“听如此格局,想来这便是辽代的墓葬了,辰洛你可记好了,若是陪葬品中有这种鸡冠壶,那很大概率便是辽代的墓葬了。” 江辰洛记住老瞎子的话,继续说道:“瞎爷,我看也没什么问题啊,要不我走近点看看?” 老瞎子若有所思,所问非所答:“地上没有六具尸体吗?” 江辰洛摇了摇头道:“那六具尸体听宋老爷说已经被拉上去了。” 老瞎子点了点头:“辰洛你不要走进去,再看看还有没有其他特别的。” 江辰洛听着老瞎子的话,又向前挪动一小步,最后干脆将火把扔了进去,整间墓室都亮了起来。 主墓室的全貌也暴露在江辰洛的眼里,棺椁四周挂铜铃,其中一面墙壁描绘着彩色壁画,穹顶更是绘画着日月星辰。唯一奇怪的就是木头棺床上挂着一面铜镜,那铜镜正对着主墓室的门口。看的江辰洛后背发凉。 听着江辰洛的描述,老瞎子心中已经了然,这应该是辽代萨满巫师的墓葬了,那铜铃震魄,铜镜摄魂。想来那宋老爷并没有说话,那六个人死的没有那么简单。 老瞎子叮嘱江辰洛说道:“那铜铃和铜镜之间必然有联系,要想破了此阵,就要破了他们之间的联系。” 江辰洛不明所以,只等着老瞎子再次发话。 “辰洛,我听你呼吸像是练过轻功的人吧?” 江辰洛略有疑惑:“是的,学过一段时间。” 老瞎子摸了摸自己杂乱的胡子开口说道:“如此更好,你看看你能不能跃上穹顶,倒挂下来看看他们之间的蹊跷。” 江辰洛目测了一下距离,随后对着老瞎子说道:“没问题。” 老瞎子急忙叮嘱道:“铜铃响了不能听,铜镜更不能看。” 江辰洛拍了拍瞎爷的胳膊说道:“放心吧,瞎爷。” 只见江辰洛助跑两步,一脚踏在主墓室的地上向着墙壁跃去,又一脚踩向墙壁借势跃到了穹顶之上。 江辰洛抓着穹顶的凹陷处,整个人趴在穹顶之上,正寻找着落脚倒挂的位置。 若是这一幕被瞎爷看见了,便知道这江辰洛施展的便是四爷的成名绝技“北燕南飞。” 只不过这小子还差些火候,什么火候。那就是实践的火候,生死之间的火候。 江辰洛看准位置,两只脚就那么伸进凹陷处,身子倒挂而下,就这么硬生生用两腿的力量夹着凹陷处,不让身体掉下去。 等江辰洛刚刚稳定身形,这才发现自己刚才动作太快,带起了一阵风将棺椁上的铜铃吹动了。 此时铜铃竟发着清脆的叮叮当当的声音,传进耳朵里只觉得心中烦闷,紧接着大脑开始传来阵阵头晕目眩之感。 江辰洛的注意力被转移,腿上的力道也开始慢慢放松。 站在主墓室门口的老瞎子听力极好,一听到棺椁上的铜铃响了起来,急忙叮嘱道:“辰洛堵住耳朵。” 江辰洛听到老瞎子的声音,瞬间清醒过来,急忙堵住耳朵。腿上再次发力,这才没让自己掉下去。 等到了铜铃声音越来越小,江辰洛才放开双手,等了一会确定铜铃不会响了。便看向铜铃的四周。 原来这铜铃和铜镜之间有一根银线绑着,平常的位置还很难发现,但是从上往下看便容易的多了。 江辰洛心思想着,这根银线便是关键所在了,可是心里没有家伙啊。当下便将情况跟老瞎子说了。 老瞎子听着江辰洛声音传来的位置,从怀中掏出一把匕首,朝着那位置就扔了过去。 江辰洛空中接过匕首,只不过银线位置有些低,江辰洛伸长了胳膊也还是差点,只能努力的向下探身。 只见匕首的尖端刚刚碰到银线,银线当即就断了。可江辰洛可没心情欣喜了,因为他就快要坚持不住了。 果不其然腿上没了力,江辰洛从上面掉了下来,咚的一声砸在了棺床上面。 老瞎子一听这声响,立马察觉不对劲,当时头皮一阵发麻。暗道大事不好。 老瞎子不要命一般的冲了进去,却被地上的地砖绊了一跤,只能口中大喊着辰洛的名字。 江辰洛摔在地上正疼的七荤八素,却只能沉声说道:“瞎爷,我没事。” 江辰洛从地上爬了起来,面朝铜镜,看着铜镜映射出自己的脸反而吓了一跳。 原来江辰洛摔下来的时候,正好砸在了铜镜上面,铜镜也被摔在了地上,刚好对着江辰洛起身的位置。 江辰洛一脸害怕,声音颤抖着说道:“瞎爷,我好像看到镜子了。” 瞎爷知道此事不妙,哪里还管江辰洛看没看镜子啊,急忙说道:“辰洛这里不太对劲了,赶快跑出去。” 江辰洛哪里知道怎么回事啊,手里拿着匕首,再看一旁的铜镜,随即咬了咬牙竟然随手将铜镜揣进了怀里。 老瞎子从地上爬了起来,江辰洛急忙赶了过来,架起老瞎子就往外跑啊。就在跑出主墓室的一瞬间,江辰洛和瞎爷都听到了身后响起刺啦一声,紧接着又是轰的一声响起。 老瞎子不由得出声问道:“辰洛,现在是什么情况,要说跑不出去,你就把我这老瞎子放下,你可一定要活着啊。” 第57章 人心人性 江辰洛听到此话,心里也算有些感动:‘放心吧,瞎爷。咱们已经跑出来了。’ 两人没一会就跑到了洞口处,被宋老爷安排的人给拉了上来。 爷俩是坐在地上大口的喘着粗气啊,守着一旁的宋老爷看着两人灰头土脸的模样,急忙上前问道:“怎么样啊瞎爷,成了没有啊。” 瞎爷摆了摆手说道:“成是成了,这可地下的主人可不是一般人,估计要来个玉石俱焚,要不是我俩跑的快啊。估计都折里了。” 宋老爷听这话也是一头雾水啊,什么叫成是成了,又不是一般人了。 瞎爷继续说道:“这地上的墓主人来了一招绝的,破阵的同时,穹顶落下火油,整见墓室现在应该已经被熊熊大火淹没了。” 宋老爷神情阴晴不定,一屁股坐在地上,整个人像是老了十岁一样,嘴里喃喃道:“费了这么多功夫,到最后竟然竹篮打水一场空啊。” 看着宋老爷的落魄的模样,江辰洛的手向了自己的怀里,想着这铜镜怎么也能值几个钱吧。 却不料一旁的瞎爷张口说道:“也不是就全完了,虽然这主墓室被烧的干净了,但是这左右两旁的耳室说不能保全完整,但你记住下去的时候,一定得做好通风三天才行。” 一听此话宋老爷一下子就觉得事情有了转机,整个人是欣喜若狂啊,好像年轻了十岁一样:“如此说来,天不亡我啊。” 江辰洛看着宋老爷一会年轻一会衰老的,真是感叹到:“难怪忻月说男人都是善变的,还真没错啊。” 老瞎子站了起来拍了拍屁股说道:“事情已经办完了,我们就先走了。” 宋老爷一听老瞎子要走,当下也算犹豫起来,要不要让老瞎子走呢,这以后万一有点什么事还需要老瞎子帮忙,再找不到他人不就麻烦了。 老瞎子侧耳听着,宋老爷迟迟没有发声,老瞎子冷笑一声说道:“辰洛啊,把你怀里的东西给宋老爷吧。” 说着江辰洛从怀里掏出那面铜镜递给了宋老爷说道:‘宋老爷,这是刚才在下面拿的铜镜。’ 宋老爷接过铜镜,咧嘴笑道:“好好好,你看这样吧瞎爷,我先让人安排你们先回去,你们就在我府上等着。等我回去必须好好答谢二位。” 瞎爷微微皱了皱眉,却也是点头答应了。 一旁的江辰洛急忙问道:“宋老爷,那我那个同学?” 宋老爷笑呵呵说道:“你放心吧,你那个同学什么事都没有。” 说完宋老爷就安排人连夜送俩人回去了。 直到第五天的时候,宋老爷才回来。江辰洛看着宋老爷的脸色不是很好,想来是那耳室里面也没有什么东西。 这宋老爷也是活该,真是掉进了钱眼里迷了自己的眼睛了,看看这都办的什么事啊。 要说这人性可不好拿捏,见钱眼开的人大有人在,穷凶极恶无所不用其极的人也是大有人在。要说比上一比,这宋老爷倒是还算有点良心。 这几天,宋老爷就一直待在房间里,饭菜都是下人送进去的。这期间江辰洛还跟着瞎爷,本想跟着瞎爷半夜跑路。却被瞎爷的一番话打消了念头。 说辰洛有轻功在身,那自然是来去自如,可我老瞎子就不行了啊。而且这宋老爷未必想让咱们走,此事不管成或不成,宋老爷都不会放咱俩走的。 江辰洛也是大吃一惊,心中根本不明白,这宋老爷平时在您面前那可是言听计从,难不成还会加害于你? 老瞎子笑了笑说道:“辰洛啊,这就是人心啊,人在欲望利益面前什么干不出来啊。所以人这一辈子要做个善字,遵循本心。上天给你多少富贵就是多少富贵,分毫不会差的。所以说三十年河东,三十年河西啊。” 江辰洛还是有些一知半解:“可是我们毕竟帮了他啊,人怎么就能坏成这样呢?” 老瞎子摇了摇头道:“小子,你这脑子就是不如人家忻月姑娘啊。” 这天晚上,江辰洛正听着老瞎子年轻的故事,房门却被敲响了。 只见宋老爷毕恭毕敬的在门口站着,江辰洛一看宋老爷这副模样心中暗道:“得了,这老头又没憋什么好屁。” 宋老爷走了进去开口寒暄问道:“瞎爷这几日住的还舒服吗?” 老瞎子正抠脚呢,直接不耐烦道:“你老儿又有事?” 宋老爷嘿嘿笑着:“瞎爷,您看看我家这格局还能不能变变了,怎么也别让我家破人亡不是啊。” 老瞎子伸手指了指自己的眼睛不屑的说道:“你小子是成心拿老夫逗闷子吧,我这眼睛还怎么看啊?” “哎呦瞎爷,实在不好意思,您就抬抬手给我指条路吧。” 老瞎子伸出手指在空中画了一圈,这宋老爷的脑袋也在空中转了个圈,随即瞎爷将手指放在自己鼻子上闻了闻说道:“老夫现在眼睛看不到,不过想来当初的格局没变吧,这个老夫倒还是记得住。” 宋老爷看着瞎爷的手指撇了撇嘴,随即说道:“你放心吧,这么多年我除了修缮以外,根本没动过,你说咋敢动啊瞎爷。” 老瞎子又用刚才的手指掏了掏耳朵说道:“那就好说,等明天一早你带老夫转转再说。” 宋老爷连忙点头道:“是的是的,瞎爷那您好好休息,缺什么就跟我说。” 老瞎子摆了摆手,赶紧滚球吧你。 等宋老爷出了房间,老瞎子侧着耳朵问道:“那老小子走了?” “走了瞎爷。” “辰洛啊,你过来我跟你说件事。” “宋家修建的时候,我偷偷在后院的池塘假山下放了一枚压钱,你去看看还在不在了,无论怎么样,都要把那枚钱拿回来。记住别让人看到。” 江辰洛点了点头,拍了拍胸膛说道:“放心,交给我吧。” 江辰洛走出了房门,遇到了下人便借口出去放水。随即几步窜上房顶,果然看到了老瞎子说的那口池塘。 就在江辰洛准备下去的时候,却听见脚下的房间里传来奇怪的声音。 第58章 压胜是为压性 江辰洛听着脚下传来的声音,感觉好像有些不对劲啊,难不成这宋老爷还干着什么欺负妇女的事情?要不然怎么会传来女人的叫声呢? 这也引起了江辰洛的好奇心,眼下看着四周无人,便翻身落下。趴在窗户上朝着里面看去。 这一看可是给江辰洛吓了一跳,少年瞬间变得面红耳赤,只见屋内一男一女衣衫不整的正抱在一起啃呢,江辰洛急忙闭上眼睛嘴里念叨着:“真不是有意要看的,勿怪勿怪啊。” 江辰洛几步便蹿到池塘的假山上,听老瞎子说这假山下面压着一枚铜钱,这里面的道道江辰洛可不懂,老瞎子怎么吩咐就怎么做吧。 好在这池塘不算大,假山自然也不大,没一会功夫江辰洛便在假山下发现了一枚铜钱。 铜钱的样式江辰洛没见过,也不知道是老瞎子从哪里掏过来的,铜钱上面铸着“风生水起”四字。 待江辰洛拿起铜钱的时候才发现,这铜钱从中间裂成了两块。就算不懂其中奥妙,江辰洛也知道这可不算什么好的征兆,赶紧攥在手里带回去给老瞎子。 走回去的时候,发现那间屋子传来女人的叫声更大了。少年摇了摇头始终没再去看一眼。 回到房间以后,江辰洛将铜钱拿了出来说道:“瞎爷,这铜钱裂开了。” 听到此话,接过铜钱的老瞎子眉头都皱在一起了:“不应该啊,此处风水格局虽说只能保宋家三十年风水,但也应该是细水长流缓慢节流才是,怎么会连风水压胜钱都裂开如此模样呢?看来这宋家还有什么不为人知的事。” 江辰洛也听懂老瞎子在说什么了,不由得出言问道:“瞎爷按照您说的,你当初布下逆水朝堂的风水格局,让宋家三十年顺风顺水,按道理来说这三十年积攒的财富,即便宋老爷西去,也足够子孙后代无忧无虑的生活啊,可眼下这宋家明摆着是衰落迹象啊。” 老瞎子冷哼一声说道:“辰洛啊,你要记住这人心善变,当初是宋老儿行善,我才助他改变风水格局,现在的宋老儿别说是逆水朝堂,就算九凤朝阳他也一样守不住。所以重要的不是风水格局,重要的是住在其中的人,就算你家徒四壁,只要你积德行善多攒福报,这辈子最差也是无灾无难。想来这宋老儿肯定是做了什么有损福报的事了,导致这风水格局破坏的如此之重,有违天道,必遭反噬啊。” 江辰洛点了点头,老瞎子说的没错,人之善行也,因果天道也。 第二天一早,宋老爷正跟老瞎子俩人在大厅吃早饭呢,商议着从哪里看起,老瞎子眼睛瞎了,只能听人描述。 正在低头喝粥的江辰洛抬起头来,迎面走来一男一女。这男女他都见过,正是昨天晚上行苟且之事的男女。 此时看着二人到来,宋老爷也是向瞎爷介绍着:“来来来枫儿,快来见过你瞎爷。” 男人对着老瞎子点了一下头叫了一声瞎爷。 宋老爷看向瞎爷说道:“瞎爷,这就是犬子宋枫,前段时间去南方了,昨天晚上刚回来。” 老瞎子点了点头说道:“我老瞎子眼瞎心不瞎,想来犬子也算一表人才啊。” 江辰洛看向宋老爷的儿子,五官分明,眉清目秀的,倒也算得上是一表人才。再看向那女人,想来就是宋枫的妻子吧,只不过眼神太过妩媚,江辰洛心中较为反感这般的眼神, 这时候宋老爷又向老瞎子说道:“这位就是我前几年新过门的妻子。瞎爷要不一会也给她算一算?” 一听这话,江辰洛嘴里的粥一下子就喷了出来,心中是大惊失色:“你说什么玩意,这是你妻子,那不就是那男人的娘吗,这昨天是我眼花了吗?” 宋老爷面带疑惑,关切的问道:“辰洛啊可是粥太烫了?” 看着宋老爷一脸无辜的瞪着那一双毫不知情的眼睛,江辰洛也是第一次遇到这种事,咽了口唾沫说道:“没有没有,是我吃的太急了。” 宋老爷哈哈笑道:“没事不着急,慢慢吃。不够的话我让人再给你做一份。” 江辰洛连忙拒绝道:“够吃够吃。” 看着宋老爷还以为是江辰洛这个贫苦小孩没见过这么好吃的饭菜,吃的有些急了。江辰洛却在心中替着宋老爷悲哀啊。 吃过了早饭,宋老爷带着瞎爷在宅子上转了一圈。最后瞎爷也只是随口应付道:“此处风水,老夫也无力改动了。你宋老爷还是另请高明吧。” 宋老爷心里也清楚,瞎爷现在根本不想帮他了,就算有什么法子恐怕也不会告诉自己了。当初的那点情分,在宋老爷逼着江辰洛引出瞎爷下墓的时候就已经用光了。 眼看着时间还不算太晚,瞎爷本想着就此赶紧离去,怕是越让宋老爷拖下去越不好走啊。 可宋老爷说什么这一走此生怕不会再见了,执意要留老瞎子一晚,这么多年你我兄弟二人还没有好好喝顿酒怎么行。 瞎爷也只好点头答应下来,却说让辰洛先回去吧,毕竟孩子还在上学耽误了学业可不行啊。 宋老爷一听便摆了摆手说道:“那玩意也不差这一天,再说了我这宅上也不缺吃不缺穿的,你就让这孩子在这享受享受吧。” 江辰洛一听瞎爷这是要先支开自己啊,这其中怕是有什么事情,老瞎子没跟自己说。 而这时候江辰洛经过这么多天跟老瞎子相处,又跟老瞎子下墓经过凶险玩命的过活,江辰洛早就把老瞎子在心里看的很重要了。到这个时候别说宋老爷不让走,就是江辰洛自己也不愿意走啊。 老瞎子只好答应下来,只是两人寄人篱下,在这宅内也不好随意走动,就只能整天在房间里发呆。 本来回到房间的时候,江辰洛问过老瞎子:“为什么要先把我支开。” 老瞎子并没有回答他只是说:“希望是我想多了吧,这宋老儿真是越老越糊涂啊,他现在的胆子可是越来越大了。” 第59章 善行大于命行 再说宋老爷这边回到了房间里,思考了很久,像是下了某种决心一般从凳子上站了起来走到了门口处,叫了一名下人进来。 “你吩咐下去,让那牛二来见我。” 接到消息的牛二,料想是宋老爷事情办成了。哼着小曲就往宋宅赶,路上想起了刘忻月心道:“这次那江辰洛和老瞎子下墓也算生死难料,一个孩子一个瞎子能成什么事啊,再说了宋老爷身边的好手都折在墓里六个了,就凭那爷俩还想出来,这不是扯淡吗!” 闲来无事的老瞎子突然灵光一闪对着江辰洛说道:“辰洛啊,要不要我给你摸骨算命啊。” 江辰洛知道这老瞎子的摸骨算命就算扯淡,前段时候跟刘忻月在街上的时候,正好瞧见这老瞎子给人摸骨。 也不知道这老瞎子是咋哄骗一位姑娘摸骨的,先是摸手,两只树皮一般的手在人家姑娘的小手上胡乱摸着。说什么姑娘命运多舛。其中姻缘较为坎坷,要为姑娘相骨从额头摸起。 这在江辰洛的眼里看来,这就是没摸过瘾,想着法的摸呢。 老瞎子又从额头摸起,一边摸着一边嘴里还啧啧两声只道:“怪哉怪哉。” 随着老瞎子越摸越往下,是摸过了姑娘的红缨香唇,竟然朝着姑娘沉甸甸的胸脯摸了上去。姑娘当下反应过来,一巴掌就扇了过去。扭头就跑了。 就这老瞎子还怕看热闹的说自己是江湖骗子,当下还为自己辩解扯着嗓子喊道:“姑娘别走啊,老夫是瞎子看不到,实在不是故意冒犯姑娘的。你说老夫一把年纪了还会想着那种事情吗?” 老瞎子越喊姑娘跑的越快,看的江辰洛和刘忻月蹲在路边笑了半天。 “我说瞎爷,你到底行不行啊,怎么连我便宜都要占啊。” 老瞎子突然咳嗽起来说道:“你只看到表面了,却不懂其中道理,老夫就算有真本事也不能轻易施展出来,就算看出来了,也不能说出来。这人人皆有命,若是我老瞎子不管是谁都指出一条明路,那因果关系便为复杂起来了,到时候我老瞎子逆天改命为天理不容。报应皆在我身,这辈子已经五弊三缺了,可如何是好啊,正所谓“死道友而不死贫道” 江辰洛将信将疑:“瞎爷,你真会啊,那你可别忽悠我,你就给我算算我小姑在哪里是死是活啊。” 瞎爷不耐烦道:“来来来。蹲这里让瞎爷摸摸。” 江辰洛蹲下身去,老瞎子的十根手指从额头摸起,十根手指慢慢向下移动从未离开过皮肤。从额头摸向颧骨再摸向下巴。 江辰洛看不见瞎爷头发背后的表情,只觉得瞎爷好像出了一身汗啊。 此时瞎爷张口问道:“小子,说一个你现在第一时间想到的字。” 江辰洛哦了一声,在脑海中竟然想起了刘忻月,便对着瞎爷说道:“月。” 瞎爷低着头又抬起头,嘴里念叨着:“月有阴晴圆缺,月满则盈,月损而亏。月为坤,这让老夫如何接受啊。此字难解,此人难解啊。” 江辰洛听着老瞎子的语气,这应该是没算出来吧,那算没算点别的出来啊。 瞎爷摇了摇头嘴里说道:“辰洛啊。此字老夫解不了,恐怕是老夫道行不够。但老夫解不了,全天下也没几个人能解了。你可以问问你十叔此字何解,他定能解开。” 说起十叔,江辰洛不得不想起他那未曾蒙面的亲爹了当下问道:“瞎爷,你知不知道我十叔他们的故事啊,给我讲讲。” 老瞎子知道有些事情能说,有些事情不能说,起码现在不能说,就只提起跟自己有关的事情随便说了说。 一直到晚上宋老爷派人来叫二人,爷俩才结束了对话。走出房间的时候,瞎爷便对着江辰洛说道:“孩子,你以后的路还长着呢,且走慢些。” 说的江辰洛一头雾水。 酒桌上宋老爷频频敬酒,江辰洛虽然不喝酒,但在陪在瞎爷的身旁。 眼看着瞎爷口齿不清,上半身也开始摇晃起来了。江辰洛便出言劝道:“瞎爷,你已经喝多了,不能再喝了。” 老瞎子嘿嘿笑道:“就听辰洛的,不喝不喝了。” 宋老爷看老瞎子还真是喝多了,当下也不再劝酒,只是安排手下人带两人下去休息。 老瞎子摇晃着脚步大声问道:“辰洛啊,今晚的月亮如何啊。” 江辰洛抬头看去回答道:“瞎爷,今晚不见月亮啊。” 瞎爷突然满腔豪气,大手一挥对着天上说道:“老夫饮酒,怎无月作陪。老夫这便上天一去,叫那月亮出来,照照这世间悲凉路。” 说着老瞎子被江辰洛搀扶着,却有意无意的朝着大门口走去。 看着老瞎子的背影,宋老爷冷笑一声暗道:“老瞎子啊,你算计一生,可曾算到自己会落得如此下场啊,终是折了一对招子,老了更是无用。” 宋老爷不再去管那醉酒的瞎子,而是转身来到后院池塘来寻那枚压钱。当初老瞎子半夜悄悄起身来到假山上偷偷放的那枚压钱被宋老爷身边的高人出言点破。 那高人所言那枚压钱为压胜之物,压着家道运势,本该得十分,你却只能得七分。 后来那高人为宋老爷出招,将池塘前的围墙外种上两棵槐树,树枝要茂,从外墙延到内墙。再将池塘分流截断,只盈不送。再在池塘两旁修建两座亭子。亭盖修成东高西低,另一个则相反。 此次瞎爷前来,那高人就说道:“那老瞎子这时候一定会去取那压钱,到时候你可以去看看,若是取走了,那老瞎子定然会加害于你。” 这次宋老爷来到此处正是因为如此,可刚刚来到后宅,只见儿子宋枫房间亮起,本能的探头看去,可接下来的一幕竟让宋老爷满腔怒火无处发泄。 原来这宋枫又在房间同宋老爷的小老婆私会,行那苟且之事。可没想到却被宋老爷看见,一时间怒火中烧,宋老爷只觉得心跳越来越快,随即两眼一黑倒了下去。 第60章 情分耗尽便见生死 听到屋外的响动,屋内的两个人也慌了起来。宋枫急忙穿好裤子,趴在窗边看去。一低头便能看见宋老爷躺在地上。 宋枫心中更是忐忑无比,到最后竟然有些麻木,既然都让这老头发现了,干脆一不做二不休。 躺在床上的妖艳女人出言道:“事情既然被发现了,我们俩更是活路难逃,不如就让那老头一睡不醒算了。” 宋枫没有搭话,但还是很快做出了决定:“我先出去看看,你赶紧穿好衣服。” 说完宋枫从窗户跳了下去,轻轻唤了两声父亲,躺在地上的宋老爷并没有对这两声呼唤而作出什么反应。 宋枫走上前去伸出手探了探宋老爷的鼻息,心中骇然,宋老爷这是被直接气死了。 看着四周无人,宋枫心思急转,怎么才能把老爷的死推给别人呢。突然宋枫眼前一亮,脑中已经出现合适的人物了。 只见宋枫对着窗户里面的妖艳女子说道:“你先回自己房间,我会把老头的死嫁祸给别人,到时候你只要见机行事。” 那女人一边穿衣一边故意在男人面前舒展自己的身材,还一脸妩媚轻轻说道:“人家就知道你有办法。” 此时再迤逦的风光男人也无心欣赏。 男人跑到前院对着下人路过的方向大喊到:“别让那爷俩跑了,我爹被他们害死了。” 管家急忙跑了出来,询问老爷现如今在何处呢? 门口的下人拿着木棒也是跑了出去,去追那爷俩。 管家看着宋老爷的尸体,心中五味杂陈,抬起头眼眶还含着眼泪,声音颤抖道:“少爷,咱们报官吧,让警察来处理吧。” 宋枫一听此话,心里猛地跳了一下摇了摇头说道:“不可,现在外人还不知道消息,若是报官那就都知道了,恐怕这生意要一落千丈,宋家再无翻身之地啊。” 管家重重的叹了口气。 刚刚走出大门口的瞎爷瞬间就清醒过来对着江辰洛说道:“辰洛,咱得赶紧走连夜赶回去。” 江辰洛哎了一声:“瞎爷,原来你是装的啊,这是金蝉脱壳吗。” 瞎爷语气严肃紧紧拉着江辰洛的手说道:“情分已经用尽了,再待下去咱们爷俩恐怕就没命活着了,今天这鸿门宴是那宋老儿在试探我呢。咱俩出了这大门就算安全了。” 两人沿路飞奔,可刚跑出去没多久,迎面就撞见了一伙人。 看着迎面走来那张熟悉而丑陋的嘴脸,江辰洛心中愤恨无比。 牛哥带着人慢慢靠近二人,眼见距离合适便对着江辰洛笑道:“辰洛老弟又见面了啊。” 老瞎子侧耳听着低声说道:“对面来了十几个人?” 江辰洛嗯了一声:“又是那狗腿子老牛。” 老瞎子嘴里念叨着:“看来这宋老儿根本就没想让咱走啊,想不到还是忍不住出手了,难不成还真怕我老瞎子报复不成。” 牛哥打了个哈欠说道:“辰洛啊,咱也别费劲了。宋老爷只说让我把你办了,要不然我看这么着,你自废双腿我就饶你一命,只不过这老瞎子得留下。” 瞎爷此时出声问道:“辰洛啊,你学的是哪门哪派的轻功啊?” 江辰洛见生死关头,也不能隐瞒了只得说道:“是我四叔的北燕南飞。” 老瞎子突然哈哈大笑:“原来是四爷的北燕南飞啊,四爷轻功冠绝天下,你得他所传别说这十几号人,就算再来百十号人也留不住你。你尽管离去我老瞎子留下便是。” 江辰洛却是摇了摇头说道:“瞎爷,我不能留你一人在这。” 牛哥挠了挠头听的也是不耐烦了,这种戏码就别演了:“上吧,把两人都废了。” 牛哥身旁一黑衣男子自信的从中走出,其余人自觉地没有动。 江辰洛拍了拍老瞎子的手说道:“放心吧,我肯定带你出去。” 说着江辰洛朝着那黑衣男子便冲了过去,黑衣男子轻蔑一笑道:“黑河三狼贪狼来取你狗命。” 前文说过黑河三狼其实就算杀手,你给钱我办事,黑河三狼为后期结识的,并不是亲兄弟。其中贪狼是武器为奇门冷兵器重抓,也就是鞭锏锤抓中的抓了。而残狼则是拳刃了,最后的白狼则是飞铙。 眼看着江辰洛越来越近,贪狼却还是闲庭信步一般没做出任何动作。 可怎料江辰洛速度突然变快,直接飞身膝撞。贪狼未料到江辰洛速度如此之快,已经是来不及躲闪了,结结实实被撞在胸口处,身体顿时倒飞出去。 要说这贪狼怎么如此不济,好歹也算得上是成名已久的杀手了。 这就跟对敌的心境有关系了。江辰洛出手便是全力,争取一招制敌。可这贪狼便是轻敌的心态,料想一个孩子能掀起什么风浪啊。 只见贪狼身体倒飞出去,在地上翻了个圈趴在地上。 牛哥站在后面都看傻了,这江辰洛几天不见咋又猛了,这可是真金白银请过来的杀手啊。 只见地上的贪狼咳嗽两声爬了起来,揉了揉胸口说道:“想不到深藏不露啊,速度倒是可以,只是可惜力道不够。” 说着贪狼朝着江辰洛飞奔而去,手中的突然多了一把武器,手臂一挥朝着江辰洛便抓了过去。 江辰洛从未见过如此的奇怪的武器,也不敢出手抵挡,只能凭借身法不断闪躲。 可毕竟江辰洛实战经验太少,贪狼几次卖出破绽,中门大开,江辰洛终于忍不住出手,一招飞身正蹬踢向贪狼肚子。 贪狼心中冷笑,手中重抓突然抓向江辰洛的肩膀。重抓上面都带着尖,陷进肉里你就别想着挣脱了,非扯掉你一块肉不可。 贪狼抓着重抓用力向前一拉,江辰洛也不敢跟着较劲,只能顺着贪狼用力的方向翻折过去。 可肩膀还是被扯掉一块肉来,江辰洛坐在地上,心中不忿更不服,竟然朝着贪狼猛攻而去。 贪狼一脸轻松惬意开始只守不攻,只等着江辰洛力竭速度慢下来,给再他致命一击。 江辰洛出招速度极快,一脚比一脚沉重,贪狼倒是也想看看这小子到底能坚持多久。 第61章 虎毒不食子 老瞎子在一旁听着心道不好,这江辰洛的呼吸越来越重,怕是坚持不了几个回合了。 却在此时听到了身后传来的喊声:“别让他们跑了,抓住那瞎子少爷重重有赏。” 老瞎子心中不解,怎么后面还有人追来呢? 只见来人看对面是牛哥当下说道:“牛哥,抓住他们,宋老爷被他们害死了?” 听到此消息,老瞎子和牛哥面色一惊同时问道:“怎么死的?” 下人也被两人问傻了,嘴张开一会才说道:“你这瞎子还问怎么死的,就你害死的。” 江辰洛的攻势已经弱了下来,身上都是被重抓伤的血痕。贪狼并没有着急杀掉江辰洛,这孩子还挺有意思,这么快杀掉就太可惜了。 贪狼学着江辰洛的招数,突然飞身膝撞,江辰洛倒飞出去,趴在地上咳嗽起来。 老瞎子急忙上前扶起江辰洛小声说道:“辰洛啊,你一会看时机就走吧,别管我了。” 牛哥从中走出再次问道:“哎,老子问你怎么死的?” 老瞎子也是脾气上来了大骂一声:“你问老夫怎么死的,那老夫问谁啊,问你娘吗?” 牛哥骂了一声娘命令道:“贪狼,把他们两个拿下,老子倒是想好好问问宋老爷是如何被害死的。” 如此立功的机会,牛哥肯定要把握住了。说不定从此在宋家一飞冲天,到时候就不止一个龙凤酒楼了。 老瞎子心里也明白,宋老爷一死自己便不可能全身而退了,随即一把将江辰洛推到一边喊道:“小子,你快跑。他们不敢把我怎么样的。” 江辰洛被老瞎子推向了高墙处,看着老瞎子独自站在两拨人群中,那消瘦的身体已经撑不起他那破旧的道衫了。江辰洛心中闷气更甚,眼里闪起了泪花。 江辰洛腾空跃上高墙对着老瞎子喊道:“瞎爷你放心,我肯定会回来救你的。” 说完江辰洛跃下高墙一路狂奔,瞎爷面前的贪狼出声笑道:“这孩子有意思,我去陪他玩玩。” 瞎爷却在这时讥讽道:“四爷的北燕南飞你也想追上,真是可笑。” 正待贪狼行动的时候,牛哥出声喊道:“别管那小孩,先把老瞎子带回去再说。” 贪狼回头狡黠一笑道:“拿钱杀人,我知道自己该干什么事,你最好别命令我。” 牛哥咽了口唾沫,下意识地点了点头。贪狼顺着江辰洛离去的方向追了过去。 老瞎子从怀中掏出寒涯信物,点燃起来在空中形成一只猫脸。 牛哥看着天上的猫脸拍手笑道:“我说老瞎子你这是病急乱投医啊,你放烟花有个屁用啊。” 已经追出去的贪狼听到声响转头看去,暗道不好:“这老瞎子是寒涯的人。” 贪狼又向前追了一会,不见那江辰洛的身影,只得返身回去先将老瞎子擒住再说。 原来这江辰洛根本没跑远,一直躲在暗处,看着贪狼回去了。江辰洛便也偷偷跟在后面。 贪狼赶回去的时候,老瞎子已经被人擒住,牛哥正站在老瞎子的面前询问:“老瞎子告诉我,宋老爷是怎么死的,我可以放了辰洛。” 老瞎子只是冷笑道:“我劝你们赶紧杀了江辰洛,然后早早的去阎王那报到。” 牛哥抓着老瞎子的头发,啪的一声打了老瞎子一耳光说道:“老瞎子你就跟我嘴硬吧,一会到了宋家我看看你这老骨头经得起折腾不。” “你们这么一帮人欺负一个瞎子,说出去也不好听啊,把老瞎子交给我,他会跟我说的。” 众人顺着声音看去,只见一披头散发的男人,腰间别着酒壶。站在这高墙之上。 牛哥看着模样,心里就气不打一处来,只不过先往人群里退了两步,才开口骂道:“我说你们怎么都爱披着头发啊,真他娘的该死啊,我劝你别管闲事,赶紧滚。” 来人不是别人,正是王轩的四大炮手之一,酒徒。 酒徒拿起腰间的酒壶晃了晃,然后一分二喝了一口酒壶里的酒说道:“你这嘴是真臭啊,比六爷都臭。” 酒徒翻身跃下高墙,朝着牛哥走去。 牛哥见来人气质不同常人,怕是个难缠的高手,不过好在贪狼已经回来了。 “贪狼,这个就交给你了。” 贪狼只是听过酒徒的名号,早就想比划比划了。 只见贪狼拿着重爪朝着酒徒飞奔而去,酒徒拿着被一分为二的酒壶,朝着贪狼甩了出去。 酒壶上有着数米长的铁链被酒徒攥在手里,酒壶飞出去的瞬间嗡嗡作响,在临近贪狼的时候,突然从中伸出数把钢刀。 贪狼心中骇然:“不好,是血滴子。” 贪狼连忙将重抓横在胸前,这才免去被钢刀削肉之苦。 却还是被血滴子硬生生击退数步。 酒徒看向贪狼说道:“寒涯还没腾出手来收拾你,想不到你自己送上门来,正好拿你的脑袋去我大哥那里请赏。” 仅此一招贪狼心里便明白,自己在酒徒面前撑不到二十招,若是白狼二人都在的话还有一战之力。 贪狼抱拳说道:“改日定来讨教两招。” 说完贪狼转身狂奔,这时候江辰洛从黑暗中喊道:“酒徒,别让他跑了。” 酒徒转头看向江辰洛说道:“哎呦,还好你没出事。那东西跑就跑吧,早晚会收拾他的。” 江辰洛厉声喊道:“老牛你还不放人,想脑袋搬家吗?” 牛哥也是被酒徒刚才那手给吓唬住了,啊了两声之后便吩咐手下赶紧放人啊,你们想脑袋搬家了吗? 手下几人也是赶紧放开老瞎子,老瞎子颤抖着走到酒徒面前说道:“来的人可是酒徒啊?” 酒徒笑了笑说道:“老瞎子,你这是算出我会来吗?” 老瞎子嗅了两下说道:“满身的酒气,整个寒涯还会有第二个人吗?” 看着两人聊了起来,牛哥见状此时不风紧扯呼什么时候扯啊,赶紧带着手下跑啊。 老瞎子也好奇这宋老爷怎么突然间就死了呢,只是这宋家已经起了杀心,自己一把年纪便也不想管其中缘由了。 第62章 校园怪事 世风日下,天道轮回。宋老爷死后宋家封闭消息,老瞎子只说是宋老爷后半生作恶多端,亏损了福报。落得如此下场便称为当世报。 江辰洛虽然不懂这福报之说,但人行得正,当无愧于心啊。 酒徒见江辰洛无事,便也打道回府了。此次前来五爷吩咐过酒徒,不可轻易伤人,事情办成就马上回来。 酒徒前来也算收到了刘忻月的消息,原来刘忻月等了多天也不见江辰洛回来。便想起来辰洛曾跟他说过,他若是出事可以去他老家找一个叫酒徒的人。 可刘忻月来到村子里打听并没有叫酒徒的人,却不曾想被五爷的下人听到了,把消息带给了五爷,这才通知到酒徒。最后酒徒也算靠着老瞎子点燃的寒涯信物才找到这里。 老瞎子嗯了一声,揉了揉杂乱的胡子说道:“嗯,忻月这姑娘我看行,辰洛啊,你以后可莫要辜负了她啊。” 江辰洛挠了挠头,看向老瞎子的眼神清澈无比:“放心吧瞎子,回去我定好好谢谢人家。” 老瞎子露出无奈神情:“娘的,咋就是块木头呢,大哥年轻的时候也这般傻吗?” “走吧辰洛啊,回去定要偷只鸡吃吃。” 江辰洛低下头神色黯然,如此不堪,如何爱人。 老瞎子跟在后面小声喃喃道:“现实和爱情当如何摆正,是当摒弃一切奋不顾身,还是权衡利弊各取所需啊。” 辰洛啊,我愿你是前者。 江辰洛跟着老瞎子回到了破旧平房内,之所以没有回到学校,是因为学校莫名的开始禁严了,不能出也不能进。 不知缘由的江辰洛还以为是宋老爷的死牵扯到了自己,本想择个好时机去澄清一下。可刘忻月一听江辰洛回来了,便带来了一个噩耗。 学校之所以禁严了,是因为死了一个女生,就在楼后面的小树林里。听说死的可惨了,身上衣服都被扒光了,浑身都是血。 江辰洛望向一旁的老瞎子问道:“瞎爷,这种就属于侵犯杀人了吧。” 老瞎子一脸认真的摇了摇头:“老夫可不懂这些,你要是好奇自己去调查去。” 江辰洛像是想到了什么,急忙关切问道:“那你是怎么出来的,偷偷溜出来的吗?” 老瞎子在一旁插话:“哟,你小子还算有心啊。” 刘忻月摇了摇头解释道:“学校出了这么一档事,家里就不让我去学校了,等事情明了再回去。” 江辰洛心里明白,这是怕忻月也遇到坏人。可随即江辰洛又想到了什么,出言问道:“忻月。童滢没什么事吧?” 老瞎子再次插话“想不到还是个情种啊。” 刘忻月脸色都变了,要不是江辰洛身上有伤,真想转身就走了。 江辰洛看着忻月的脸色,不由得挠了挠头,望向老瞎子低声说道:“我说错话了吗?” 老瞎子听着江辰洛的语气,不由得哈哈大笑。连带着一旁的刘忻月也笑了起来。 江辰洛从腰间抽出一把匕首说道:“瞎爷,这匕首够锋利的啊,当时我还未好好看,看这材质不会是金的吧?” 老瞎子坐在板凳上摇了摇头“什么材质我不知道,不过这匕首就送给你了,好歹没事能帮我杀个鸡了。” 江辰洛有些不信,再次试探性问道:“真不是金的?” 老瞎子再次摇了摇头说道:“这东西本就不是我的,它就是你的,至于金不金的,老夫可不知道。” 刘忻月看着江辰洛的模样出言教训道:“江辰洛你也是个财迷啊?” 少年对着少女嘿嘿笑着,少女只觉得这时的少年眼里是有光的。 老瞎子识趣一般的站了起来,双手拍了拍双腿说道:“老夫还是去偷只鸡吃吃吧。” 看着老瞎子走了出去,江辰洛对着忻月小声说道:“我们悄悄走,要不然一会还要付鸡钱。” 老瞎子前脚回来刚把鸡杀了,妇人后脚就跟了过来,对着老瞎子张口就骂。 老瞎子一脸无所谓的样子说道:“这鸡我都杀了。” 妇人伸出手强硬说道:“老娘可不管那么多,鸡你都杀了,你就得赔钱。” 老瞎子嘿嘿笑着“赔钱好说啊,辰洛啊,把吃鸡的钱给了。” 老瞎子换了多声,屋内是一点动静都没有啊,老瞎子心道完蛋,这想算计这小子的,却不成想却被家雀啄了眼睛。 “好好好,老夫给你钱。” 老瞎子从口袋里掏出钱来说道:“大妹子就这么多了。” 妇人接过钱看了看骂道:“下次你直接来我这里买得了。” 妇人转身要走,老瞎子掂了掂手里的鸡说道:“大妹子,我说你这鸡是越养越瘦了啊,没个二两肉了。” 妇人一听朝着地上吐了口唾沫说了声:“傻......” 后面那个字被老瞎子自动屏蔽了。 江辰洛在老瞎子这里养好了伤,就回到学校去了。而那女生是如何死的,学校和官府也没调查出来结果,女生的父母天天跑去官府去闹,说这帮警察就只知道欺负百姓,吃拿卡要。根本不为老百姓办实事。 一时间众说纷纭,也不是人家不作为,是这女生死的蹊跷,全身上下没有半点伤痕,更没有什么挣扎反抗的痕迹。 花季少女说死就死,一个家庭支离破碎,连旁人都难免心痛更何况是职责在身的人。 事情虽然还在调查中,但已经有人说“这杀害少女的凶手就在学校里,而且还是少女亲近之人,要不然怎么会连反抗都没有呢。” 此话一经传播,合情合理,信服力之大。一时间可谓是人心惶惶,女生都不敢跟男生有过多的接触。更不要说出门了。 女生更是人人自危,学校也不得不出公告安抚人心,学校之地,怎是杀人犯罪的场所,凶手一定会被缉拿,望广大同学安心。 公告发出的第二天,一男生成了众矢之的了,原来是这男生在同女生的争吵中,竟然动手打了女生。 便有人言,杀害那女生的就是这男子,吵两句嘴便动起手来,戾气之重,无法想象。 第63章 凶手现身 男生也是百口莫辩啊,一时间成了大变态,臭流氓了。 此事也算瞬间传开,学校也只是让男生做了检查批评了一通,并且写了检讨书保证以后绝对不干不理智的事情。 可尽管如此,男生已经被人们抛弃了,好在男生里还是有几个跟他是好朋友的,也不相信他能做出杀人的事。 可好巧不巧,当天晚上就又发生了一起惨案。 一女生半夜起夜,发现室友的床铺是空的,当时也没多想,可能也是起夜了。 女生就蒙着被,刚闭上眼睛,就想起来自己去厕所的时候就自己一个人啊。当下心里一惊,结合着最近的传闻,心里不祥的预感更加强烈了。 女生便叫醒同学去找老师,再一起去找室友。可找遍了能找的地方,还是没有找到室友。 这时候有人提议要不去小树林里看看。 老师便带着同学赶去小树林,果然在那里发现了室友的尸体,而且死状跟上一次相同,皆是赤身裸体。 警察连夜出动调查,这具尸体也是全身上下没有伤痕,死因不明。 第二天一早,那名曾打过女生的男同学便被带走问话了。这下子不光是学生炸锅了,家长也跟着炸锅了。哪里还敢让自己孩子在学校里待着啊。 可是凶手没查出来,学校应该是封闭状态,不能出也不让进,就怕万一放走了凶手。 可孩子家长不能干啊,冲进学校大门,任你怎么苦口婆心做保证,就算油盐不进,根本不能听。当天就有不少女孩子家长给孩子带回去了。 警察也没办法啊,这属人之常情,总不能拿枪逼着你,不让你走吧。 刘忻月也被家里给接走了,江辰洛在学校里看到童滢还没走,忍不住上前问道:“家里不接你回去吗?” 童滢看着江辰洛,好像感觉他的个子变高了“我家里好像还不知道这事,再说了,也不可能把学校女生都杀了不是,我相信凶手很快就能被抓到。” 江辰洛哦了一声,也不知道该继续说些什么,只能匆匆告别。一边走一边想着刚才童滢的衣着十分好看,都跟比得上刘忻月了,咋突然变有钱了呢,江辰洛挠了挠头,想不明白呢咋。 当天晚上,又有一名女生死于非命,想来是那凶手看人都走了,着急下手了。 学校看事情不好,干脆放假让孩子先回去吧。 江辰洛倒是无所谓,回家也是自己一个人,还不如待在老瞎子那里。 本来收拾好行李,准备奔赴瞎爷家的时候,却在门口看到了童滢。 江辰洛走上前去问道:“童滢你什么时候回去啊,父母来接你吗?” 童滢有些沮丧地说道:“他们要明天才来呢,看来我还要在这里待一晚上了。” 看着江辰洛拿着行李,童滢出言问道:“你这是要回家了吗?你小姑也回家了?” 江辰洛摇了摇头道:“还没呢,我就去我朋友家了。” 两人道了别。江辰洛刚刚走出两步,便转身回去了。 想起学校已经没剩下几个女生了,若是今晚凶手再次下手,那童滢可有很大的危险了。 童滢回到寝室,室友已经收拾好东西,一一告别了。 其中跟童滢较为要好的女生说道:“我劝你今晚还不如去牛哥家了,这里太危险了。” 童滢红着脸低着头不敢看她“咋能住在一起啊,两人还没定下来呢,让人看到怪害臊的。” 那女生笑了笑说道:“哟,你还害臊了,不是你侬我侬的时候了啊。不过啊,我还是劝你,你要是在学校住的话,最好找人住在一起。” 童滢越说脸色越红,嘴里抢过话题说道:“我知道了,你路上也要小心。” 江辰洛在寝室里睡了一天,晚上的时候就守在童滢的寝室下面。 不念阁内,江辰洛的五叔和四叔正坐在一起喝酒,酒桌上老四提起了学校发生的事,老五却不以为意只说:“这帮人没求到这里,咱们就不用出手。” 老四也只是好奇,明明警察守了那么多个晚上,却还是出了事。我看很有可能是江湖中人所为。 老五也只是叹了口气,却是岔开了话题“寒涯现在青黄不接,无人可用,眼看着江辰洛长大,却被放置不闻不问,墨柯修的孩子王末也长大了。这两孩子也不知道会不会起争执。” 老四喝了口酒说道:“王末那孩子聪明是聪明,可惜小心思太多,我不喜欢。江辰洛这孩子倒是有股韧劲。” 老五点了点头,眼神望向窗外说道:“大嫂肯定会扶自己的儿子上位,江辰洛无心争抢还好,若是有心争抢,怕到时候要大乱不可。” 老四不以为意点起根烟,烟雾蔓延出去,老四的神情在烟雾里面若隐若现:“墨柯修扶持倒是没问题,就怕申奕回来,谁输谁赢就不好说了,老五啊,你也不用套我的话,我四爷只站王轩,不站其他人。” 老五摩挲着手掌,笑了笑说道:“四哥,我这有盘棋,你且慢慢看。” 江辰洛在楼下守了半夜,也不见什么动静,想来那凶手应该是走了。 可就在此时,一声猫叫引起了江辰洛的注意,只见一只黑猫,四爪皆是白色。从女生寝室大门钻了进去。 江辰洛心中生疑,正犹豫着要不要跟上去看看。却见那只黑猫又钻了出来,消失在了黑暗里。 江辰洛吐了口气,怪自己太过紧张,一只猫能是凶手吗? 就在江辰洛放松警惕的时候,突然看到在寝室的楼顶上站着一个人。 看着身形该是一名男子,只见那人不知道弯腰在做什么,不一会一根绳子从楼上荡了下来。 男子顺着绳子往下爬呢。江辰洛并未出声阻止,先看看这男子到底想干什么。 只见男子在一处窗边停了下来,竟然在外面撬起了窗户,想要钻进去。 江辰洛想都不用想了,这就是凶手,而且这窗户里面住的人,不是别人正是童滢。 江辰洛随即大喊一声,朝着男子飞奔而去。 第64章 辰洛追凶 男子回头一看,心中惊慌失措。只一眼便看出来,这小子练过轻功,难不成自己的举动惹恼了哪个江湖高手。 男子当下放弃了撬窗的举动,拉着绳子拼命往上爬去。 江辰洛已经赶到了男子的下方,拉着绳子双脚蹬在墙上不断用力攀爬。速度之快让男子瞬间慌乱。 眼看着男子越来越近,料想是逃不出自己的手掌心了,可谁知道一声尖锐的猫叫响起,一只黑猫从天而降,直接扑在江辰洛的脸上。 黑猫对着江辰洛的脸上就是一顿组合拳,江辰洛只得停下动作,腾出一只手来将脸上的猫打翻下去。 可是黑猫尤为难缠,爪子死死抓住江辰洛的衣服,无论如何也不肯下去。 江辰洛抬头望去,只见那男子已经快爬上去了。按照自己的速度,想要在追上去已是极为不易。心中不由得烦躁愤懑起来,当下对着身上的黑猫就是一拳。 直接将那黑猫打落下去“你这死猫,真是碍事啊。” 江辰洛再次抬头望去,就只见一条腿从楼上收了回去,见状急忙加快速度,等江辰洛到楼顶的时候,那男子已经不见。 江辰洛在楼顶四处望了望,想来那男子定是从楼后爬了上来,当下便朝着楼后走去,顺目光向下看去,果然见一男子正从围墙上爬过去。 只见楼后面有一棵粗大的杨树,目测了一下距离,江辰洛也是艺高人胆大,竟然直接飞跃过去,双手环抱着杨树向后绕去,双脚蹬在杨树上,整个身形围墙处蹿了过去。 正爬上围墙的男子不由得惊呼:“这是北燕南飞?不会是寒涯四爷吧,我命休矣。” 男子当下跳下围墙,夺路狂奔。却见江辰洛从围墙跃下,眨眼间已至身后。男子回头望去,心中也是狠狠骂了自己两声,竟然是一少年把自己搞得如此狼狈。 男子停下脚步回过头来说道:“小子,我看你是不想活了吧。” 男子从腰间掏出匕首, 朝着江辰洛走了过去,恶狠狠地说道:“小子,你跟寒涯四爷是什么关系,他不会是你爹吧。” 江辰洛摇了摇头,没有说话。 男子见少年什么都不是,想来这北燕南飞也是偷学吧,杀了你说不定还能邀功,上天真是待我不薄啊。 男子毫无征兆朝着江辰洛便刺了过去,江辰洛全程屏气凝神认真对待,见那匕首刺来,从腰间刷的一下掏出老瞎子给的那把匕首,向上格挡起来。 只听当的一声响,男子只见手中匕首拦腰折断,再见少年身形如同鬼魅一般,匕首朝着自己的胸膛刺来。 男子侧身躲去,速度却慢了半拍,被刺中臂膀,男子手中伸向怀里,手掌虚握,朝着江辰洛的脸上甩了过去。 江辰洛来不及反应,只见泛黄的粉末,出现在自己眼前。急忙用手驱散眼前的粉末,却见那男子已经转身逃跑。 江辰洛刚提气,想要追过去,却觉得脑袋开始变沉,意识也变得模糊起来。 江辰洛意识到自己是中了招了,可若是这时候自己意识不清醒的话,男子回头补刀自己将无半点还手之力。 江辰洛急忙用匕首刺向自己的手掌,只求自己能清醒一下,然后转身朝着学校方向跑去。 可随着江辰洛的意识越来越模糊,眼皮也变得沉重起来,最终倒了在了学校围墙的旁边。 等江辰洛醒过来的时候,已是第二天早上了,只觉得自己脑袋疼痛,从地上捡起了匕首回到了学校。 学校里人都走光了,童滢也被父母接走了,江辰洛收拾好了行李,来到了老瞎子这里。 刚进来老瞎子就闻到了辰洛身上奇怪的味道,不由得出口问道:“你小子不会学坏了吧,你小子昨天在哪里过的夜,忻月那丫头身上可不是这个味道,难不成是什么童滢?” 江辰洛满脸无奈,一把年纪了你总瞎想什么啊,这就把昨天遇到的事情跟老瞎子讲了。 老瞎子哦了一声摸着胡子说道:“原来是中了迷魂香了啊,还算你命大,那老小子没过来补刀,不过按照他的性格来说,这种情况也算正常。” 此话一出,这不明摆着老瞎子认识吗,当下问道:“瞎爷,你是不是认识啊?” 老瞎子笑了笑说道:“很久以前就认识了,那时候身为王轩左膀右臂的墨柯修被仇家围堵,身受重伤。也正是这小子设下迷魂阵才让墨柯修有机会逃脱。听说因为此事,王轩还承诺过无论在江湖上犯了什么错,惹了什么祸,咱寒涯都保他一次。这小子也聪明的很,本想着借着此次机会加入寒涯,却被五爷给拒绝了。” 江辰洛也被勾起了好奇心,见老瞎子说的不明不白赶紧追问道:“瞎爷,你把话说清楚了,为啥被拒绝了啊。” 老瞎子沉思一会坐了下来说道:“那我就好好给你讲讲吧。” 原来老瞎子以前便见过此人,男子名叫什么,老瞎子不知道,当初都叫外号,男子自称“野鸡道人崔立山”熟知的后来都叫他崔野鸡了。 这崔野鸡也不知道是在哪里学的歪门邪道,一手迷香和迷魂阵让他屡次脱险.可这崔野鸡胆小怕事,成不了大事。后来养了一只九命猫为他所用,此猫入户盗窃不在话下。可此事不入天道,有利自然有弊。猫能通灵,此猫更甚。时间一久便逐渐侵蚀主人之阳气。但此猫极为护主,曾为崔野鸡挡下八条命,后来崔野鸡要为猫补命。这才有后来的江雁岸八具女尸的惨案。也正因为此事,老五才拒绝崔野鸡加入寒涯。 江辰洛听着这种奇门异事很是感兴趣,又是追问道:“瞎爷,这命也能补吗?” 瞎爷点了点头,心中思考着要如何解释,毕竟这风水玄学不入其门,不知其道。只得言简意赅道:“命格能补全,气运也能借,见那深受疾病之人借命,万贯家财却还借运,只是有些东西不如为外人道也,你要想这世间的高人大有人在。” 第65章 贪狼寻仇 只是这社会上的顶尖那撮人,你根本不知道他们是怎么样的,人都会想尽办法满足自己的私欲,可无论如何兴亡皆是百姓苦。 老瞎子重重叹了口气继续说道:“所以江湖才变得有趣,老夫也迟迟不愿离去。” 江辰洛似懂非懂的点了点头说道:“那崔野鸡不顾王法,竟然无辜残害少女性命,咱能不能将他拿了,不能让他逍遥法外啊。” 老瞎子听着辰洛认真的语气,不由得笑道:“现在再想抓他可不容易了,你坏了他的大事,他定然会来找你寻仇的,你就只等着他上门便可了。” 老瞎子在心中算了算,对崔野鸡的做法也尤为不耻,此做法需要在月圆之夜,用迷香引诱姑娘,致裸体拜月,女子必须是来月事的女子才行,黑猫蹲坐在女子的身后借月华采阴,直至女子倒地身亡,才算完成。这一命便补全了猫命。 江辰洛听后极为愤恨,那崔野鸡若是落在我的手下,我定让他变成崔没鸡。 老瞎子哈哈大笑,却在霎那间停了下来,侧着脑袋说道:“小子,有人来找你了。” 江辰洛啊了一声,满脸疑惑。没过一会,门口便响起了少女的声音“辰洛我就知道你在这里呢。” 江辰洛变疑惑改为震惊“老瞎子,你怎么知道的?” 老瞎子哼了一声,伸出手指说道:“老夫我掐指一算。” “切” 刘忻月走了过来,突然一直盯着江辰洛的脸,江辰洛被看的有些不自在了,推开忻月。刚要张嘴问她,却不成想刘忻月说道 “江辰洛,你昨天晚上干什么去了,你看看你这脸让小姑娘挠的。” 老瞎子一听噗呲一声笑了出来,随即哈哈大笑。 江辰洛赶紧解释道:“什么小姑娘挠的啊,我这是昨天半夜让猫挠的。” 刘忻月一脸匪夷所思道:“江辰洛,你看我像傻子吗,谁家大半夜不睡觉,出去逗猫玩啊。” 江辰洛摆了摆手说道:“什么啊,一会再跟你解释,你来找我有事吗?” 刘忻月一脸怨气说道:“十二城那里有舞狮的,我想着找你一起去看呢。” 江辰洛拉着刘忻月便往门外走去说道:“先去看舞狮,路上我在跟你讲,我其实昨天碰到杀人的凶手了。” 离着十二城有段距离,就听见鼓锣声阵阵传来。北狮舞的惟妙惟肖,当时都是下了苦功夫练出来的,也不知道现在还有没有肯吃苦下功夫的了。 两人看过了舞狮,已经是傍晚了,寻了一家馆子,要了两碗馄饨。 江辰洛吃了第一口便想起了小姑,小姑只要是带馅的东西,好像就只吃皮。 刘忻月看着江辰洛出了神,不由得出声问道:“想什么呢?” 江辰洛摇了摇头,吃过了馄饨。江辰洛便送少女回去了。 自己一个人朝着老瞎子家走去,走进一条小巷子的时候,被三个身影拦住了去路。 其中一人朝着江辰洛走了过去说道:“江辰洛,还认识我吗?” 江辰洛定睛看去,来人正是黑河三狼中的贪狼,想必身后便是黑河三狼其中的二位。 江辰洛见状心知这黑河三狼只能是来杀自己的,当下转身便跑。 身后的黑河三狼朝着江辰洛就追了出去,江辰洛不敢大意,一开始便用尽了全力。 可江辰洛的北燕南飞已有几分神似,一时间还真就未追上,一边跑一边在脑中想着要如何才能从这三人手中逃出,可眼下最近的就只有忻月家了。 可无论如何也不能将黑河三狼带去,这三人皆是亡命之徒,难保会做出什么事啊。 前方眼看一条岔路,江辰洛想也没想的钻了进去。 黑河三狼追到此处,便停下了脚步,正犹豫着朝着那条路走呢,突然黑暗中金光闪现,一把金色的匕首刺向其中一人,速度之快让人瞠目结舌。 不知是谁突然喊了一声小心。 贪狼两人急忙侧身躲去,这把匕首本来刺伤贪狼后心,可这贪狼侧身以后,匕首正刺入贪狼臂膀。 江辰洛见一击不中,拔出匕首就要逃跑,其中白狼手中的飞铙朝着江辰洛就甩了出去。 正中江辰洛的后背,江辰洛被一击打飞趴在地上,也顾不上伤势如何,爬起来便跑。好在这里小巷众多,江辰洛只能凭借绕路来逃脱三人的追捕,最后导致三人分兵追赶。 江辰洛坐在地上,看着地上的血迹心想自己肯定会被找到。干脆再搏杀一次。 江辰洛将伤口用衣服包起来,躲藏在暗处。 其中残狼一人追至于此,顺着地上的血迹来到了江辰洛刚刚处理伤口的地方,可是血迹到这里就结束了。残狼四周望了望,蹲下来用手摸了摸血迹,血迹还未干,这孩子还没跑多远。 可也就在这时,黑暗中突然寂静的可怕,残狼心里觉得不对,猛地回头看去,只见一把匕首近在眼前,若不是自己早早察觉起身,怕是已经刺中自己的后背了。 江辰洛这一击划破了残狼的脸颊,随即一脚重重踢了过去,残狼一脚被踢的砸在了墙上。 江辰洛赶紧夺路而跑,身后传来残狼的叫声,显然已经被江辰洛惹恼了。 这一路上江辰洛不断隐匿自己的身形,不断刺杀。一连着六回刺杀,黑河三狼除了白狼没受伤,其余两人身上皆是不同程度的伤。 江辰洛只觉得自己的体力已经支撑不住自己再多一次的刺杀,而且好像也跑不了多远了。 可江辰洛却是远远的听到了,堂堂河北三狼竟然被一孩子搞得如此狼狈,传出去的话,还什么三狼啊改成三猪还差不多,今天说什么也要抓到这孩子。 江辰洛抬头望了望,只见前方一牌匾映入眼帘,牌匾上刻画着“不念阁”三字。 江辰洛好像听说过小姑提起不念阁,当下走了进去。店里只有一名女子在,看到江辰洛走了进来,女子笑着问道:“您是要看什么东西吗?” 疲惫至极的江辰洛摇了摇头说道:“我能在这里待一晚上吗?天亮我就走。” 第66章 初入不念阁 女子看了看江辰洛满身血污,又且是个孩子,便对其说道:“可以,你就安心在这里待在这里吧,没吃东西吧,我去给你弄点吃的。” 江辰洛道了一声谢,便警惕的看向门下。 门外的不远处黑河三狼正朝着里面观望。残狼也只是无奈的叹了口气说道:“躲进了寒涯的地盘,我们不好出手了。” 贪狼压抑着心中的怒火“真是可惜啊,居然能让他逃到这里,颜面何存啊。” 白狼语言淡然,心中也最为释然:“这孩子成长起来绝对是个难缠的对手,但是没办法,我们先走吧,这孩子有得是机会杀。” 贪狼咬了咬牙,只能跟随白狼离开。 女子端着一碗粥走了出来,看见江辰洛望向门外,便出声安慰道:“你放心吧,没人敢闯进不念阁里杀人。” 江辰洛坐在椅子上,重重的吐了口气,又说了声谢谢。 女子将粥放在桌子上,轻声说道:“你先喝点粥吧,我来看看你的伤口。” 女子的话语如春风拂面,温柔淡雅。江辰洛没有拒绝,只是扭头看向自己的后背。 女子心领神会的朝着江辰洛后背走去,拿了一把剪刀,剪开了江辰洛后背的衣服,不由得啧啧两声道:“小小年纪,就学人家玩命啊。” 喝着粥的江辰洛闻到女子身上有着一种特殊的香味,跟他小姑身上的香味很像,心中便对这女子亲近了几分。 “我瞎爷告诉过我说,人在江湖,身不由己。” 女子半遮着嘴轻声笑道:“不管是谁,都不应该跟现在这个年纪的你说这个,都是大人的无病呻吟,你可不要都听进去。” 女子简单为江辰洛处理了一下伤口,江辰洛看着天已经蒙蒙亮了。便打算着回到老瞎子那里。 女子却出言相劝:“以后还是离这江湖远些,若是以后遇到什么事了,都可以来这里找我。” 江辰洛点了点头,本想着问问女子认不认识自己的小姑,却还是忍住了,总觉得像是找关系一般。难道希望女子对自己再好一些吗? 江辰洛离开了不念阁,朝着老瞎子的破旧平房走去。路上的行人零零散散,偶尔有小商贩推着车前往集市而去,只为早些到,好占着个人流大的好地方。 十二城的清晨被江辰洛尽收眼底,疲于奔命的人最先出现在这条街上,看着人们为了生计奔波,江辰洛在心里想着,他们是否也会想过生活的意义在何处,可随即又摇了摇头,自嘲于自己的可笑,生活都已经如此艰难了,还如何有心思去思考其他层面的意义呢。 走出了十二城,便是一条黄土道,然后走过两条巷子就到了老瞎子的破旧平房了。 刚拐进了一条巷子,江辰洛就感觉到风中带来的空气,有些不太对劲。风中好似夹杂着木香。 江辰洛又向前走了一会,眼里的余光突然瞥见一只黑猫正跟着自己,江辰洛心道不好,人倒霉真是喝凉水都塞牙。 只得转身出了小巷,绕道回去。 江辰洛走了出去,快要接近老瞎子的平房的时候,不远处正站着一个人。 只见那人朝着江辰洛慢慢的走了过去,等江辰洛看清来人的时候,突然转身就跑。 身后的男人大笑着说道:“小子,你跑不远的,走到了这里你已经进了我的迷魂阵了。” 江辰洛无奈的摇了摇头,本来已经很是谨慎了,却还是着了这野鸡道人的道了。 江辰洛转过身去,一副坦然模样说道:“说吧,你想做什么?” 野鸡道人上下打量着江辰洛,最后目光停在他的腰间说道:“我想要你腰间的那把匕首。” 江辰洛听后微微皱了皱眉头说道:“就这么简单?不可能吧。” 眼见这肉已经到了嘴里了,野鸡道人也不瞒着了,便对他说道:“你腰间的匕首是个宝贝,我想要。你坏我好事,你的命我也想要。就算我知道,你会北燕南飞,但我觉得杀了你,我也能活下来。” “现在我先要你的命。” 野鸡道人说完这句话,江辰洛便觉得头开始晕了,意识也渐渐的模糊起来。 江辰洛摇晃着身体,眼看着野鸡道人一步一步朝自己走来,耳边隐约听见那野鸡道人说会给自己留个全尸,只拧断自己的脖子,这样也来的痛快一些。 就在此时一阵黑烟朝着两人飘了过来,江辰洛闻到烟雾,脑子突然清醒过来,随即掏出腰间的匕首对着空中就是一顿比划。 那崔野鸡也停下了脚步,正所谓乱拳打死老师傅,江辰洛胡乱的比划着,崔野鸡还真就不敢上前了,其实也不是惧怕着胡乱比划这两下子,而是惧怕江辰洛手中的匕首。 崔野鸡停了下来,四周望去,想看看是哪个该死的,破了自己的迷魂阵。 回头却看见一披头散发的老人站在不远处,正守着还未燃烧殆尽的一捆稻草嘿嘿笑着。 崔野鸡出声骂道:“你个老不死的,也来坏爷爷我的好事,你给我等着。” 说完崔野鸡本想绕过江辰洛逃出小巷,哪里知道江辰洛能那么快的清醒过来。竟然堵住自己的去路。 崔野鸡心里知道自己不是江辰洛的对手,正在脑子急速想着如何才能逃出去,可怎奈江辰洛压根就没想给他喘息的机会,只见身形一晃,一把金色的匕首架在自己的脖子上了。 崔野鸡就算还有什么手段,此时也难以施展,只得出声求饶:“小伙子,还是您本领技高一筹,在下佩服了,服了。您把我放了以后,我肯定不找你麻烦了。” 江辰洛此时额头已冒出冷汗,就刚刚那一下,就让自己后背的伤口再次撕裂开来。 老瞎子听见崔野鸡已经求饶,便出言说道:“辰洛啊,先把这老小子绑了再说。” 江辰洛将崔野鸡绑在了老瞎子的屋子里,一边绑一边说道:“你想让我放了你,你去问问被你害死的少女家里肯不肯放过你。那些害死的冤魂肯不肯放过你。” 第67章 父子相见 崔野鸡心里叫苦,这是遇上了哪路神仙啊,怎么还管起这事来了。 江辰洛转头看向一旁的老瞎子说道:“瞎爷,你说这人怎么处理,我看直接交上去算了。他杀了这么多人肯定挨枪子。” 崔野鸡一看这孩子管那老头叫瞎爷,再看这老头的装扮,当下出言问道:“可是辽东马正初。” 老瞎子哦了一声说道:“崔野鸡想不到啊,你居然还认识老夫。” 崔野鸡像是抓住救命稻草一般急忙说道:“瞎爷,我不认识谁也不会不认识你啊,你说这不是大水冲了龙王庙了吗,一家人不认识一家人了。瞎爷您给说说放了我吧。” 老瞎子冷笑一声说道:“正所谓“江湖事,江湖了”你要杀他,如今落在人家手里,人家想怎么处置你,老夫我可管不着。” 崔野鸡唉了一声叹了口气说道:“瞎爷您说说,这小子要给我报官,这还哪里是江湖规矩了。” 老瞎子点了点头,江辰洛此举确实不符合江湖道义,便对着江辰洛说道:“辰洛啊,你想怎么处置都行,但不能报官。你想想若是以后你行走江湖遇上点难事,求人家帮忙,那没人会去帮你的,万一人家出手帮了你,你后脚给人家点了。再说了,谁还没点腌臜事了。” 江辰洛听后也是沉思半天,若是不交官,自己把他杀了,然后拿着他去告诉死者的家属,凶手自己被自己杀了。那谁会信呢,此举怎么想都有点缺心眼啊。不如直接让官府处置,然后昭告天下来的痛快。 却见江辰洛摇了摇头说道:“还是报官吧,这种人我就算杀了,又有什么用呢?” 老瞎子本想在劝说几句,却被江辰洛直接打断说道:“瞎爷,你不必再说了,若是这世道都如此这般,还在江湖上有什么意思呢,若是坏人都在逍遥法外,没有受到相应的惩罚,那你口中的破天道也不过如此。” 老瞎子被说的哑口无言,只得摇了摇头说道:“崔野鸡,你也看到了。这件事我管不了。” 江辰洛又对着老瞎子说道:“瞎爷,你在这里看着,我去报官。” 就在江辰洛刚走出去的时候,崔野鸡突然大喊道:“我要见王轩。” 江辰洛前进的身形瞬间停住,一旁的老瞎子再次问道:“你确定吗,你准备就把当初的那点情分就这么用了?” 崔野鸡一脸无奈,拿嘴努努了江辰洛说道:“瞎爷,您说我还不用吗,再不用的话我就要挨枪子了。” 老瞎子沉思良久才说道:“既然如此,那就安排你见一见吧。” 崔野鸡听后整个人都放松下来,身体摊在地上,对着老瞎子说道:“瞎爷,给两口酒喝呗。” 瞎爷没有理会他,而是对着江辰洛说道:“你去不念阁,就说崔野鸡在这里要见王轩,话带到就行了,自然会有人来接他的。” 江辰洛点了点头,此时他的心跳正在快速跳动着,心里不知是什么感觉,只知道鼻子有些发酸,想来这是因为一想到自己能见到未曾见过的父亲的缘故吧。 江辰洛再次来到不念阁,女子见到江辰洛来了,便上前温柔问道:“怎么了,是有什么事吗?” 江辰洛挠了挠头说道:“那个崔野鸡要见王轩,我来传个话。” 女子哦了一声,随后点头微笑道:“我知道了。这就安排下去。” 随后女子说道:“以后这种事情,你不要管。” 江辰洛看着女子,然后点了点头,不知该如何出言离去。 女子见状便出言说道:“你先回去吧,等消息便好。” 等江辰洛回去的时候,老瞎子门口处已经停着一辆车。江辰洛走了进去问向老瞎子说道:“瞎爷,我们一起去吧。” 老瞎子也很久没有回去了,回去看看也好,便答应了下来。 江辰洛看着窗外的风景,心中思绪万千,实在想象不到自己的父亲该是什么样子,是不是很凶。 车子停在了断舍楼前,江辰洛带着崔道人走了下来。看着眼前的四层小楼,再看着正厅里坐着的人,深深呼了一口气走了过去。 江辰洛走进了正厅,堂上坐着一名男子,身形消瘦,剑眉星目,脸上还有些稀疏胡茬,此时正坐在椅子上眯着眼睛看向自己。 堂上此人便是王轩了。 堂下左右两旁坐着的人,江辰洛有很多已经见过了,也有没见过的。四叔和五叔,还有酒徒这些都见过了。 还未等江辰洛说话,却听见坐在末尾的留着山羊肚子的男子说道:“哟,辰洛都长这么高了,当初见他的时候。还瘦小的很,跟小鸡崽子似的。” 这时候老五又接着说道:“辰洛啊,说说吧,你把这崔野鸡押到这里是想干什么啊?” 江辰洛面对这帮江湖上的大佬,突然间不知道说什么好了,只好拉着一旁老瞎子的衣角。 老瞎子向前走了一步,对着堂上抱拳行礼。 王轩此时正扶着额头,看向老瞎子语气慵懒道:“老马啊,不是说过了吗,你无需搞这繁复缛节。” 老瞎子下意识的看了看老五,便出言将崔野鸡最近干的事情说了出来。 此话一出,竟弄的满堂哄笑。只见堂上男人说道:“崔野鸡啊崔野鸡,你可知道这孩子是我什么人啊?” 崔野鸡摇了摇头,并未出声。 堂下坐在中间位置的肥胖男人出声笑道:“这孩子可是我大哥的亲儿子。你要杀他?哈哈哈,笑死我了你这崔老儿啊。” 崔野鸡一听如同头锤庙钟,脑袋都嗡的一声响,这不是茅坑里打灯,你找死吗。当下整一人跪下来,身子都贴在地上说道:“轩爷,小弟是真不知情啊,早说是你儿子,我哪里还敢杀啊,早就当祖宗供起来了。” 随即崔野鸡又回头看向老瞎子骂道:“老瞎子你早就知道,为何不早跟我说啊。” 王轩探出身子,看着趴在地上的崔野鸡,语气像是垂垂老矣的老人缓慢的说道:“崔野鸡,你想怎么死啊?” 第68章 江辰洛杀凶 崔野鸡本就跪在地上,听了王轩此话,当即哭丧着脸,趴在地上不断磕头,嘴里还说着:“轩爷,小的也是有眼不识泰山啊。您就念在我曾经的忠心耿耿的份上饶了我吧。” 此时的江辰洛站在一旁,心中更是五味杂陈,眼前的男人终于承认是自己的父亲了,可这声爸怎么就叫不出口啊。 王轩靠在椅子上,丝毫不介意把话挑明了说“哦,我想起来了,你当初还救了墨柯修一命是吧。” 崔野鸡跪在地上,压根不敢提起这件事,若是像邀功一样提起,那就相当于威胁王轩,恐怕下一秒便要人头落地了。 老五看着跪在地上的崔野鸡,心中冷笑,想不到这小子还挺聪明,丝毫不提当年之事,如今大哥主动提起,这小子今日又逃过一劫了。 堂上的王轩点起了根烟,手指轻轻敲着桌子,跪在地上的崔野鸡连大气也不敢喘,只等着王轩再次发话。 王轩吸了一口烟,然后挥手摆了摆说道:“去吧去吧,以后别落在寒涯手里,我定不饶你。” 本还沉浸在自己的思绪之中,可听到眼前的男子竟然要放了他,江辰洛实在不明白他们口中的狗屁江湖,不过是狼狈为奸,官官相护罢了。江辰洛转身离去,老瞎子听到江辰洛离去的脚步,竟然未敢出声询问,这在江辰洛看来,这堂堂寒涯不过一言堂而已。 崔野鸡本想赶紧离去,却见江辰洛转身就走,而开始迟疑起来,跪在地上未敢起身。 老五揉了揉眼睛,看向一旁的酒徒说道:“事情已经结束了,还不给瞎爷看座。” 老瞎子急忙拱手道:“五爷不必了,我正好找十爷有些私事。” 老六浑圆的身体从椅子上站了起来,伸了伸腰说道:“大哥,我去看看辰洛这孩子。” 王轩看向老六,挥了挥手。 老六走到崔野鸡的旁边,一脚踢了过去说道:“别在这碍眼了,走吧,六爷我亲自送你出去。” 别看老六踢了他一脚,可要听亲自送自己出去,那是急忙爬起来,屋内的气氛本就压的他喘不过气来,听说能走了,那更是对老六感恩戴德啊。 老六将崔野鸡从地上拎了起来,伸手搂着他的肩膀往外走去“我老六干的都是脏活累活啊,哥几个没人愿意送你,还得我老六亲自来送你这个畜生。” 老六说着说着,突然自嘲道:“你看我老六虽然恶名在外,可还是不及你崔野鸡啊,专挑黄花大闺女下手,我最后花心了一点,暴力了一点。” 崔野鸡哪敢说什么啊,只能点头附和道:“六爷,您说的是,我以后肯定好好做人。” 老六大笑起来,拍了拍崔野鸡的肩膀说道:“你如何做人,我管不到。大不了你天高皇帝远,总之别回来了。” 崔野鸡重重叹了口气,一时间感激涕零“六爷的话,在下铭记于心。” 老六撇了撇嘴角,用手撑起那只因为阳光而睁不开的眼睛。 崔野鸡拱手行礼拜别老六,可就在这里堂内的老九突然大喊道:“六哥小心。” 话音刚落,一抹鲜血撒在老六的脸上。 堂内的人纷纷向外看去,只见老六看着眼前的人,嘴角慢慢上扬。 崔野鸡的尸体倒在地上,露出了后面的江辰洛。 老六伸出手抹了一把脸上的鲜血,满脸兴奋道:“娘的,大哥,这孩子我喜欢。” 王轩坐在椅子上,眼里的余光刻意的盯着老四,嘴里喃喃道:“北燕南飞。” 老五更是拍桌而起:“辰洛,你放肆。” 老四压抑着嘴角的笑意佯装怒火道:“老瞎子,还不带江辰洛回去。” 江辰洛的胸口此起彼伏,不知道是第一次杀人的紧张,还是怒火得以释放。他瞪着眼睛看向老六说道:“得罪了六叔。” 连老九在一旁都说道:“好小子,你若刚刚要杀你六叔,就算是四哥出手也来不及了。” 此时老五走了过来,大声说道:“辰洛,你还不过来认错。” 老瞎子此时刚刚走过来,听着五爷让江辰洛进来认错,便也有些犹豫,此时衣角突然被人向后用力拉了一下,老瞎子明白这是老十让他暂时不要管。 江辰洛怒火正盛,却听要自己认错,当下指着老五的鼻子说道:“好,要我认错,那我问问你。我江辰洛有何过错。” 老五从未见过这孩子如此模样,一身戾气如此之重,仿佛怒火要蔓延到自己,这孩子也会毫不犹豫的将自己斩杀。 老五心中思考万千,竟不知道该如何跟这个涉世未深的孩子解释。 老六在一旁打着圆场说道:“哎呀,认什么错啊,不就是死了个人吗。” 江辰洛气势不减依旧紧紧逼问道:“你说啊,我有什么错。” 此时堂内的王轩语气冰冷道:“老九,带他过来。” 老六却对着老九摆了摆手说道:“辰洛跟你六叔进去。” 瞎爷知道王轩这是生气了,便轻轻走到江辰洛的旁边说道:“辰洛啊,你认个错,这事就算完了。” 江辰洛如同一头倔驴一样:“认错?我没错,那崔野鸡罔顾人命,竟然就为了一只猫,那是人命啊,活生生的人啊。” 江辰洛又指向王轩说道:“再说你,竟然就为了曾经的人情放了这畜生,难道你们的命是命,其他人的就不是吗?多可笑的世道啊。生而为人,你们对不起这个字。” 老瞎子在一旁听的是心惊肉跳,一脚踢在江辰洛的屁股上说道:“你怎敢在这里大放厥词。你未曾想想,在座的哪一位看的世道不比你多,你这小小年纪竟教人家做人的道理。” 老瞎子跪在地上说道:“轩爷都是我平时教导不好,您罚我吧。” 江辰洛拽着地上的老瞎子说道:“如此一言堂,你拜他有何用。” 王轩摇了摇头,苦笑一声说道:“起来吧瞎子,此事不怪你,都怪我。” 王轩看向江辰洛说道:“今日我废你双腿,看你以后如何为了心中的善而行走。” 第69章 世道如此不堪吗 江辰洛瞪着眼睛,看向堂上的男人,他如何也想象不到眼前的自己的父亲,竟然会对自己的儿子下手。 老六急忙为江辰洛求情说道:“大哥,辰洛这孩子还小,回头让五哥好好教导便是,不必如此吧。” 老四在一旁犹豫不决,却还是出声替江辰洛求情说道:“是啊大哥,这孩子年纪还小,还不至于如此这样对待一个孩子不是。” 王轩一掌拍在桌子上,对着老四训斥道:“好啊,那我倒是想问问,他这北燕南飞是梦里自己学的吗?” 老四低下头不再说话,王轩坐在堂上扫视着众人说道:“老九还不动手?” 老九看了看叹了口气,朝着江辰洛走了过去,老六回头看着老九,只得默默退到一旁。 这时候一道清脆的女孩声音响起:“辰洛,你怎么在这呢?” 江辰洛回头望去,只见这女孩眉目流转,透露着清秀怜人,正是小时候见过的于清梦。 于清梦的身后跟着一个男人,男人手里拿着盘龙棍走了进来。 众人见到男人纷纷出言叫起了二哥。 老二走到江辰洛的旁边说道:“我说大哥,你是欺负江寒不在了,若是江寒还在,你还敢对这孩子如此吗?别说江寒了,就是申奕这大小姐就够你喝一壶的。” 王轩许久未听到江寒的名字了,心中泛起了阵阵涟漪,望向远方的江边,点了点头。心中像是回答一个人的问题,默念道:“我知道了。” 老二随即踢了一脚老四说道:“二哥来了,这位置你还不让出来。” 老四笑嘻嘻的向下坐了一个位置,小声说道:“二哥,你来的可太及时了。” 老二白了他一眼随后看向江辰洛说道:“辰洛啊,你今天晚上就别走了,正好清梦也有人陪了。” 说着便让于清梦带着出去了。 王轩看着堂下空着的一个座位,不由得出声问道:“也不知道老三,现在怎么样了?” 众人纷纷看向老四,老四也是叹了口气说道:“这么多年,一点消息都没有。” 也不知道咱哥几个有生之年还能不能聚齐了。 堂下老九问道:“大哥,这尸体怎么处理。” 王轩神色淡然道:“死了一只野鸡,该怎么处理就怎么处理吧。” 老九刚要把尸体拖出去,便又听见王轩说道:“算了算了,还是交上去吧。总得知道凶手已经伏法了啊。” 江辰洛跟着于清梦来到了江边,看向已经是少年的江辰洛,于清梦不知道该说些什么。 还好是江辰洛主动问起,原来于清梦年纪也大了,总不能一直在山上待着,老二便带着她回来了。 断舍楼的三楼,一名女人看向江边的江辰洛说道:“想不到这孩子竟把崔野鸡杀了,也好省得我们动手了。” 房间内一少年出言说道:“他学会了四叔的北燕南飞,连我都不会。” 女人转头笑着安慰道:“你四叔这是教给他保命的法子。想来你五叔已经推算出来,江辰洛毫无胜算了。” 少年却忧心忡忡问道:“申奕还没有找到吗?” 女人走到少年的身边小声说道:“有娘亲在,他们一辈子也找不到她了。” 晚上的时候,王轩特意为老二安排了一桌酒席。可江辰洛心里还记恨着他,还未到天黑就跟着老瞎子走了。 一路上老瞎子沉默不语,江辰洛察觉到老瞎子的异样,便出言问道:“瞎爷,你怎么了?” 老瞎子摇了摇头,心中仿佛有很多话想要跟江辰洛说,一时间却不知道从何处说起。 过了好一会老瞎子才说道:“辰洛啊,今天见到你父亲感觉怎么样啊?” 江辰洛摇了摇头“不怎么样。” 老瞎子轻声说道:“这世间有很多东西,并不是你看到什么样子就是什么样子,这其中各自缘由需要拿捏清楚。你可知君子不救,可知需有雷霆手段,才能行菩萨心肠啊。” 老瞎子又自顾自的说道:“以前的江湖也不是这样的,这世道也不是这样的。” 江辰洛一边听着一边看向远方,突然转头问道:“瞎爷,你眼睛瞎了能给我换药吗?” 老瞎子问道:“你后背的伤没好,就不要动手嘛,我老瞎子可给你换不了药,要不你去找忻月姑娘去。” 江辰洛白了他一眼,反正他也看不到。 等回到老瞎子的平房时,刘忻月还真就出现在了门口。 见到江辰洛的第一句话就提起了崔野鸡。 “辰洛,你知道吗,那杀人的凶手已经伏法了,虽然没有挨枪子但好在也是死了,咱们可以回去上课了。” 江辰洛对此虽然心中有些震惊,却还是一脸不以为意,只是问道:“你不会在这里等很久了吧。” 刘忻月否定道:“我也是刚刚来,消息也是刚出来的。” 老瞎子走了进去嘴里说道:“还是家里舒服啊,对了辰洛,你不是要上药吗,正好忻月姑娘来了。” 刘忻月看着江辰洛疑惑道:“上什么药?” 江辰洛便把上次遇到的贪狼三人说了出来,刘忻月一边给江辰洛上药,一边恶狠狠的说道:“什么黑河三狼,我早晚让我哥给他们收拾了。这下手也太狠了吧。” 老瞎子便出言提醒道:“这黑河三狼功夫不俗,你还是别让你哥去找他们了。” 刘忻月哦了一声,心道:“你个老瞎子知道个屁,我哥厉害着呢。” 上完了药,刘忻月便匆匆回家了,跟江辰洛约好明天上学见。 第二天一早,江辰洛来到了学校,在学校门口看到了于清梦。 江辰洛便走上前问道:“清梦,你怎么在这里,我二叔呢。” 于清梦嘟着嘴说道:“他把我送到这里就走了啊,说这里有好吃的,还有你陪我。还不让我回家。你说说哪有他这样当爸爸的。” 江辰洛恍然大悟,二叔想送清梦上学,怕这丫头不答应,二叔连王轩都不怕,就怕这丫头掉眼泪啊。 从不远处走来的刘忻月看到江辰洛跟一女孩有说有笑的,心情顿时低到低谷,直接从江辰洛身边走了过去,就当没看见。 第70章 再遇故人 少年蹒跚而行,背后消去的时间已然斑驳,还未回首时,守着夏天蝉鸣的少年,也只有这一件心事。 于清梦来了之后,每日便跟在江辰洛的身边,丫头心思单纯不懂这江湖市井的小规矩,但尤其喜欢吃,见什么吃什么,特别是一些新奇东西,见到了就挪不开脚了。 江辰洛每每为此头疼,实在是囊中羞涩,出于无奈江辰洛便也实话实说了,丫头也觉得不太好意思了,毕竟江辰洛身上的衣着实在是不堪入目,哪里像是个少门主啊。 可谁知道这丫头虽然不张嘴要吃的了,却跟老瞎子偷上鸡吃了,她自己也说不明白,就觉得老瞎子说的有道理,偷来的就是香。 为此江辰洛狠狠数落过她,小丫头撅着嘴,只能点头答应,临走的时候还狠狠咬了一口鸡腿。 自打于清梦来了以后,忻月这姑娘就没来找过江辰洛,说来也奇怪,忻月好像从没对清梦有过好脸色,就连着吃饭都故意抬头不去看她。 这天吃午饭的时候,江辰洛自然的走到刘忻月的身边。刘忻月见江辰洛又带着这个大眼无辜妹坐在自己旁边,脸一下就冷了下来,朝着一旁挪了挪屁股。 江辰洛手里拿着筷子,看向一旁的少年,故作疑惑道:“忻月,你是讨厌我吗?” 刘忻月冷哼一声,将筷子摔在碗里说道:“就是讨厌你,怎么你江辰洛还不许别人讨厌吗,看着就生气。” 身旁的于清梦正吃着饭呢,一听辰洛被人训斥,也顾不上咽下嘴里的菜饭便出言说道:“你这人怎么能这么说话呢,真是白瞎我哥平时说你那么多好话了。” 刘忻月本皱着眉头,此话一出,竟做出豁然开朗状,却又故作生气,娇斥道:“江辰洛,你什么时候有个妹妹啊?” 江辰洛看着她接连变幻的脸色,少年也分不清这是生没生气啊,便低着头嘴里喃喃道:“这是我二叔的女儿,自然就是我的妹妹啊。” 刘忻月狠狠白了一眼少年,嘴里小声说道:“那你就不知道早点跟我说吗?” 说着便坐在了小丫头的对面,充满好奇的打量着小丫头,时不时问小丫头一些问题,一边问还一边将碗里的肉都夹给小丫头。 小丫头吃一口肉,便幸福的眯起一双眼睛。模样娇憨可爱,让刘忻月越看越喜欢。 要不是江辰洛催促着走,这小丫头还不知道要吃多少呢。 也不得不出言劝告:“忻月啊,你少喂她一点,你看看这肚子,说她怀孕也没人怀疑。” 刘忻月转头看了一眼小丫头,两人相视一笑。 刘忻月只觉得心情大好,说什么今天晚上也要请老瞎子和清梦去吃鸡。于清梦拍了拍自己圆滚滚的肚子,跟在后面大喊道:“好,吃,就是吃。” 晚上的时候,三人带着老瞎子来到了海腾饭庄,刘忻月在这里订了贵宾房。还故意跟老瞎子说,这家饭庄有不少都是在山里逮的野鸡,肉质紧实,味道鲜美。您老就吃好吧。 老瞎子呵呵笑着,倒是一旁的于清梦口水都滴到脚尖了。 四人落座,刘忻月开始吩咐上菜,不一会香味就蔓延了整间屋子。老瞎子和小丫头一阵风卷残云,眼看着老瞎子上手抓了,小丫头生怕抢不过这老头,拽着整只烧鸡放在自己的面前。 刘忻月正问起江辰落假期有什么打算,就听着包间外面响起了嘈杂的叫骂声。 江辰落打开房门,只见外面的走廊内,一名少年怀中抱着一个孩子躺在地上,周围都是饭庄的人,听起来该死少年没钱吃饭,便带着孩子来到了这里,想偷偷进入包房,吃点客人没吃完的菜。 江辰落叹了口气,世道不容易,富人铺张浪费,穷人食不果腹。 刘忻月心知少年的心性,便对江辰落说道:“让他们别打了,钱我出了。” 江辰落将两人从地上拉了起来,这才看清楚,这名少年正是当初偷东西的小偷,焦天赐。 饿了几天的两人在桌子上狼吞虎咽,就连一旁的于清梦也恋恋不舍的把手里的烧鸡放到了少年面前。 焦天赐打了个饱嗝笑着对江辰落说道:“辰落兄弟现在混的不错吗。你的名字如今在咱们这都传遍了,说你是英雄少年呢。” 江辰落不愿提着那些事,便出言问道:“怎么不偷东西,怎么改吃白食了。” 原来自打上次在北山的时候,因为江辰落被人暗杀,连累了这扒手的老大,老大自然就怪罪到焦天赐的头上。把焦天赐赶了出去,也不许他偷盗,如果被发现了就砍他一只手。 焦天赐本就无父无母,刚出生的时候,父亲怕他早夭,便取了天赐这个名字。意为上天赏赐,此子定然不凡。 可这孩子是健健康康长大了,父母却接连去世。有人说这孩子生辰不好,克死了父母,有人又说这孩子名字不好,当天生天养。 焦天赐年纪还小,却也听不得父母是因为自己生辰不好所死,便离开了家乡,一头扎进这鱼龙混杂的十二城里。 江辰落听着听着内心有些难过,虽然偷东西不是好事,但却因为自己而落得如此下场。 刘忻月还不知道江辰落是跟焦天赐有过这样的一段故事,便听的格外认真,心中也泛起了不忍,便想着从自己口袋摸出点钱财给焦天赐。 可不知道为何,老瞎子跟能看见一样,一把按住了她的胳膊。 刘忻月疑惑的看着老瞎子,出声询问道:“瞎爷?” 老瞎子低头不语。 焦天赐丝毫没在意两人的举动,看向身旁的小孩说道:“辰落兄,能不能托你办件事啊?” 本就于心不忍的江辰落,想都没想就答应下来,让身旁的刘忻月都反应不及。 焦天赐低头看着孩子说道:“就想托你把这孩子送回家,这孩子父母带着她来做生意,却没想到出事了,就回不来了。孩子说她老家还有爷爷奶奶呢,可我手里没钱,更没能力能带孩子回去。” 第71章 南下 老瞎子在一旁端起酒杯,手指捏着杯子,轻轻摇晃着杯里的酒说道:“这个好说,老夫找人送过去便是,不必麻烦辰洛了。” 焦天赐盯着老瞎子,随即又转头看向孩子说道:“不如就听这位瞎爷的,找人送你回去可好啊。” 小孩正啃着手中的鸡腿,此时正抬头看向瞎爷,又缓慢的点了点头说道:“我跟你走。” 江辰落默默在一旁看着孩子,也许他再也找不到什么东西能比现在孩子的眼神更纯净的东西了。 江辰落便大方答应下来:“这样吧,再过一段时间,我们假期跟你一起送回去。” 老瞎子似乎有话想说,稍作犹豫之后便闭口不言,只是喝酒。 夜晚的微风有些清凉,也刚好为老瞎子散散酒气。 老瞎子享受着微风的吹拂,嘴里喊着辰洛的名字。 本跟刘忻月并肩而行的江辰洛,听到老瞎子叫他,当即就跑了过去。 老瞎子也可能是今日酒喝的兴起,便对江辰洛多说了几句。 “辰洛啊,这次出门速去速回,若是遇到什么难事,就去不枉斋找一个叫白三娘的人,说明你的出处,她定会帮你的。” 江辰洛哦了一声,心中的疑问将他的思绪带向远处“这白三娘是什么人啊?” 老瞎子笑了笑,好似回忆起那峥嵘岁月,满脸春风得意“看来你还没了解你父亲啊。老夫就给你讲讲。” 当初咱寒涯可谓是人才济济,我老瞎子在那里边根本排不上号,不说你那几位身怀本领的叔叔,就是当初王轩身边的四大炮手拎出去无论放在什么地方,那都是一方豪杰。 咱就先说说为你爹守暗仓的杜真,功夫深不可测,当初是南方陈家第一高手。曾经可是让你四叔和九叔吃了不少苦头。 再说你认识的酒徒,平生嗜酒如命,可一手夺命血滴子耍的是出神入化,就连王轩当年也在他手里吃过亏。 另外两个,你可能听都没听过,其中一人跟你爹渊源颇深,也是江湖上的暗杀高手,有着一手幻影蝴蝶步,跟你四叔的北燕南飞并称“江湖双绝”。只不过王轩后来隐退,她便也不知所踪。因为长相高冷,被江湖人称“冷月”。可也就因为这长相,被王轩拒绝了。太过高冷,大哥尤为不喜,而且当时,你妈已经怀了你了。只不过江寒死后,冷月本以为王轩会选择她,可怎料选择了墨柯修。这也便心灰意冷离去了。 这最后一位炮手其实是两个人,说起来比竟复杂,本是流浪街头的两个孩童,最后被人收养成了兄妹,可最后两人心生情愫在一起了。我们那时候都叫他们“林家兄妹”哥哥名为“林子顾”妹妹“林幼清”哥哥耍的一手好判官夺命笔,妹妹手拿虎头金丝鞭。两人初出江湖的时候,便将二爷重伤。联手的实力更是惊人,位于四大炮手之首。 在往下才是我们这帮能力不太出众的人了,其中以白三娘为首,深受王轩器重,当初寒涯大半的生意都是她经管的,可谓是跟五爷平起平坐。当初王轩让她全面接管陈家生意,只是可惜深陷爱情中的女人,都是愚蠢的。把自己嫁出去的那天,被自己丈夫暗算,丢了盘口。损兵折将。若是这般事情放在老夫身上,都够死三次了。可白三娘回来以后,王轩非但没罚,反而又让她接手五爷的生意。当年大战以后,王轩隐退。白三娘就回到了南方。只说把自己输的都赢回来,还给寒涯。 江辰洛听着若有所思,老瞎子轻轻叹了口气,似在感慨时光荏苒:“辰洛啊,不只是江湖上,这世间每个人都有故事,都有他有意思的一面。” 江辰洛点了点头,嘴里小声嘀咕着:“我还没见过我妈妈什么模样呢。” 看着江辰洛低头自语,老瞎子吐了一口气轻轻说道:“江寒这姑娘是个顶好的好,就跟忻月这丫头一样,能请老夫吃鸡。” 江辰洛听后转头看向一旁的刘忻月。 忻月故意板着脸说道:“江辰洛,你看我干嘛。” 江辰洛反应过来,大骂道:“老瞎子,你故意的吧,你都看不见咋知道一样的?” 老瞎子走在前面哈哈大笑,随风而去。 临出发的时候,焦天赐特别换了一身干净衣服,江辰洛想起他以后的去处便较为烦恼,便试探性问道:“这次过去,还回来吗?” 焦天赐毫不犹豫随即说道:“当然回来了,我一定要在十二城闯出名声,让所有人都看得起我。” 江辰洛看着此时自信的少年,仿佛出人头地就在不远的将来啊。 刘忻月带着于清梦从后面走了过来,张口就问道:“辰洛啊,你看看还要带什么东西吗?” 江辰洛摇了摇头,从手里伸出一本册子说道:“我就带着它了。” 刘忻月看到这本小册子便没好气的说道:“也不知道瞎爷给了你什么了,整天到晚都抱着这小册子看。” 江辰洛笑着说道:“瞎爷说这是寒册,里面记载了每个人的一些本领。” 刘忻月嗤之以鼻,于清梦只是在一旁关心道:“火车上有烧鸡吗?” 一行五人上了火车,按照行程来看的话,还要徒步经过两个县才能到达小孩口中的靠山坡。 火车站上形形色色的人,干什么的都有。江辰洛只是提醒几人,要注意自己身上的物品,别丢三落四的。 江辰洛坐在位置上,对面的孩子正看着窗外的风景。 刘忻月出声问道:“这孩子叫什么来着?” 孩子看向这位好看的姐姐说道:“吴英。我叫吴英。” 刘忻月点了点头,这孩子还挺大方的。 江辰洛的目光并不在孩子身上,而是看向远处车厢走过来一人,这人看样子像是喝醉了,走路的过程中不断扑向座位上的人。 眼看着走了过来,男子突然趴到刘忻月的身上。刘忻月大叫一声,急忙推开男子。 男子起身道歉,便向着远处走了过去。 第72章 谁家里还没个病人啊 那醉酒男子的举动,在平常人看来是最正常不过,可落在小偷出身的焦天赐眼里那便是“同行看同行,看谁都外行” 焦天赐清楚的看到,醉酒男子扑倒在刘忻月身上的时候,手就摸向了她的口袋。 当然这一幕也被江辰洛看在眼里,只见江辰洛起身,一手抓住那男子说道:“把偷的东西都还回去。” 男子猛然看向江辰洛,心中还以为遇到了行家呢,可定睛一看,竟然是个毛都没长齐的少年。 男子对此极为不屑,便想用着恐吓的语气来吓退这几位少年:“小子,偷什么东西,你少冤枉老子,老子在这一片也是有头有脸的人物。” 江辰洛说着醉酒男子偷东西,刘忻月脑子灵光,摸向自己的口袋,果然发现自己带的钱包不见了。便也出声指着醉酒男子说道:“小偷,把我的钱包还给我。” 刘忻月的声音可不算小,周围的人纷纷也开始检查自己的钱包,不断有人大声喊着,自己的钱包不见了。纷纷前来质问醉酒男子。 那醉酒男子最为忌讳刘忻月的大声嚷叫,便对其恶狠狠地说道:“臭娘们,你喊什么啊,我记住你了。” 眼看着事情就要败露,此时从人群后面挤进来一个小女孩,看样子也就七八岁的样子。小女孩从醉酒男子身边挤过去。与此同时,醉酒男子手上的黑色布袋也不见了。 众人的注意力都在醉酒男子身上,哪里会看一个小女孩啊。 可小女孩的出现,却让醉酒男子有了底气,嗓门都抬高了。对着人群大喊:“你们说我偷东西了,那你们搜吗,看看有没有你们丢的东西。” 众人也算你一嘴,我一嘴。可一听这小子还敢让搜身,当即数不清多少只手朝着男人摸了过去。慌乱中只听男子喊道:“哎哎哎。您朝哪摸呢?” 小女孩的举动被江辰落看在眼里,想了想还是对焦天赐说道:“你在这里看着,我出去一趟。” 江辰落挤过人群,朝着车厢外走去,此时小女孩正低头看着黑色布袋,嘴角扬起,小声嘀咕:“这次肯定能多分我一些。就能给爹爹多买些药了。” 江辰落一把抓住小女孩的辫子说道:“把东西交给我,不然的话,我就叫警察叔叔带你走了。” 小女孩满是惊愕,随即水汪汪的大眼睛看向江辰落,一时间支支吾吾不知道该说什么,只是手中紧紧攥着黑色布袋。 江辰落看着小女孩又可怜又可爱,便又好言劝说:“你把东西还给大家,哥哥可以给你一笔钱,而且我抱着那男人不会找你麻烦。” 女孩的眼睛突然有的光亮,江辰落可以从中看出,女孩是欣喜无比的。便又对其说道:“以后不要干这个了,一会你就跟我坐在一起,保住那男人不敢欺负你的。” 小女孩笑了笑了,伸出嫩白的小手,将黑色布袋递给了江辰落。接过布袋的时候,眼里看到了小女孩的指甲里满是泥垢。 江辰落拿着布袋,将众人丢失的东西都还了回去,此举在那醉酒男子眼里满是错愕,可让他更加困惑的是,这小女孩竟然坐在了他们身边。 男子怒极反笑,临走的时候恶狠狠的看着小女孩。小女孩低着头,掩耳盗铃一般想着,他肯定没看我。 一路上走走停停,那醉酒男子却再也没有出现,这让小女孩也放下了戒备,坐在刘忻月的怀里吱吱呀呀的笑着。 焦天赐一路上心事重重,他知道坏着了小偷的事,肯定会遭到报复的,可是此时越平静便越恐怖。 正常像这种有组织的小偷,那都是当地的地头蛇,这火车跑的哪条线路,这条线路就一直在他们手里,懂规矩的外人想来混点油水,那也得提前打招呼。拜山门才行。 本想着多一事不如少一事,哪知道江辰落不跟自己商量,还将女孩给带了回来,这梁子算是结下了,心中有些怨恨少年,如此行事,害人害己。 江辰落也看出来焦天赐一脸不满意,可却也没有多说什么,只是讲究个问心无愧,这女孩原本的道路本不该在此,自己遇到了能帮扶一下也好。不希望能改变女孩的命运,只希望小女孩,也该心生向阳。 一行六人下了火车,接下来便要徒步而行了,倒是刘忻月拍着鼓鼓的钱包建议道:“可以租个马车,这样我们也能快点赶到。” 江辰落本无意见,可身边多了一个小女孩考虑的东西便要多了起来。不过好在这一路上叫吴英的孩子倒是不哭不闹,也极少言语。 江辰落想了许久才开口问道:“你家离这里不远了吧,我跟着你回去见见你爹爹怎么样?” 听到此言,一旁的焦天赐皱了皱眉,终归没有说话。 小女孩对此十分开心,父亲见到你们一定会很开心的。江辰落附和着小女孩,时不时问起小女孩的父亲得了什么病。 小女孩对此没有丝毫隐瞒,女孩叫关静,母亲早早去世了,父亲得了什么病,他也说不清楚,只是干不了重活了。身子虚弱需要时不时的抓药维持。因家境困难,偷东西的时候被人抓到了,这也就有了机会跟他们上火车,他们不让女孩动手偷东西,只是帮忙打掩护,事成之后就会给小女孩分钱,偶尔会多分一些,但大多数,只够女孩抓药的钱。 女孩还提及当初一位老爷爷,他的钱都被报纸一层一层的包着,怎么看也不像是有钱的样子,可谁知道打开以后,厚厚的一沓钱。然后老爷爷就发现自己的衣服被划开了,便在车厢里面哭了起来,大喊着那是给自己老伴救命的钱,我看老爷爷哭的那么伤心,就央求着能不能把老爷爷那份还给人家,可他们打了我一顿。说就算是救命钱,偷了也就偷了,绝不可能还回去,坏了规矩不说,以后便干不了这行了。谁的命不是命,我们也得吃饭啊。谁家没个病人啊。 第73章 当心生向阳 小女孩不懂那么多,听着谁家没个病人的话,便想起了自己的父亲,此事虽然过去了,可总觉得心里不少滋味,酸酸的拧巴在一起的感觉。 江辰落揉了揉小女孩的脑袋说道:“你还小有些事情左右不得,但一定要记得,做个善良的人。” 小女孩重重的点了点头,仰起头来说道:“我以后肯定做一个像大哥哥一样的人。” 走在一旁的于清梦,越走越慢,最后实在忍不住了,只好小声说道:“辰洛,我有点饿了,走不动了。” 江辰洛看着低下头的于清梦,像是犯了错的孩子一般,不禁笑了起来。 焦天赐深深的叹了口气说道:“大小姐,不是刚吃过吗。你咋又饿了呢,咱们还是赶路要紧,您就忍忍吧。” 江辰洛心知他着急赶路,是有意避开前来寻仇的那些小偷,便嘱咐刘忻月将包裹里的吃食拿一些给她,先垫垫肚子吧。 关静小女孩哇的一声,不禁说道:“这位姐姐好能吃啊。” 江辰洛赶紧捂住小女孩的嘴,眼神瞥向一旁的于清梦,好在这丫头一心都在吃上,根本没发觉这小女孩说的什么。 此时焦天赐再次叹了口气说道:“真是怕什么来什么。” 众人朝着前方看去,只见七八个混混模样的人,走到了几人的面前。 其中以火车上醉酒男子为首,看着江辰落几人便骂道:“坏了老子的好事,还拐了这死丫头,你们拜那个山门的?” 江辰洛走上前去,淡然一笑说道:“未曾拜过。” 那男人见状底气更足了,你丫连个靠山都没有,你逞什么英雄啊。 焦天赐走了过来说道:“各位哥哥行行好,我们也是无心之举,你看怎么处理,我们就怎么处理。” 那男子嘿嘿一笑,这不是还有懂事的吗。男子笑眯眯的看向刘忻月和于清梦说道:“这样吧,钱财我们就不要了,把这两位姑娘留下来吧。要不然打的你半死的滋味可不好受。” 男子带来的人一阵哄笑,这两个一看就是个雏,滋味可不一般啊。 江辰洛转头看向刘忻月两人,又转头对着男子说道:“不行不行,这丫头你养不起,忒能吃了。” 男子眨了眨眼睛,随即骂道:“我看你小子真是找死。” 男子从腰间摸出一把匕首,猛然朝着江辰落刺了过去。男子的举动早就被江辰落收在眼里,只见江辰落身形一晃,男子脖子上便多出了一把金色匕首,在阳光之下还泛着红光。 众人都被江辰落的这一手惊呆了,只有生死一线的男子,浑身冒着冷汗。 江辰洛挑了挑眉说道:“我没有时间浪费在你身上,所以我劝你赶紧滚回去。” 男子一听江辰落有意放了自己,赶紧扔掉手中的匕首说道:“对对,您说的对啊,我们这就走了。这就走了。” 说着男子小心翼翼的朝着后面缓慢挪步,江辰洛也拿开了架在他脖子上的匕首。 男子突然向后猛的大退一步,随即手中喊道:“一起上。” 那其余几人朝着江辰洛便冲了过去,刘忻月见状便想着上前护住他,却被一旁的于清梦拦住了,便对其风轻云淡般说道:“放心吧,这就交给我哥吧,咱看戏就好。” 江辰洛猛然朝着几人冲了过去,只一脚便将冲在最前面的人,踢的倒飞出去。其中一人手拿木棍朝着江辰洛的脑袋抡过去,江辰洛侧身躲过,以极其诡异的身法绕到那人的背后,一脚将其踢翻在地。随即拉着男人的肩膀,猛的向后甩了过去。 江辰洛拿着匕首对着为首的男子说道:“我若是想杀你,你觉得他们能拦得住我吗?” 男子看着眼下的情形,不就是好汉不吃眼前亏吗。随即带着手下人向后跑去。 江辰洛的这两手,让焦天赐大吃一惊,从没想过当初那个一只手就能随便碾压的人,成长到了如今这般地步,实在有点匪夷所思啊。 刘忻月把江辰洛看在眼里,此时的她不知是喜是悲。 江辰洛转头看向关静小女孩说道:“走吧,继续带路吧。” 小女孩还没从震惊中缓过神来,只是木讷的点了点头。 小女孩家住在离车站不远处的小村子,整个村子也就十几户人家,小女孩就住在倒数第二家的小木屋里。 木屋的前面有着一个小院子,听她说这里都是小女孩自己种的菜,平时都是父亲在打理,吃不完的菜小女孩就背到集市上去卖,反正饿不着自己。 一位身材高大,但却有些消瘦的男人从木屋里走了出来,看着小女孩身后跟着江辰洛几人,男人神情有些复杂,八成是这丫头又在外面闯祸了。 男人突然咳嗽起来,朝着众人走了过去,便厉声喝道:“静儿,你又在外面惹什么祸了。” 关静的小手挠了挠头,一时间不知道该从哪里说起。江辰洛走上一旁,笑着说道:“关叔,我们都是关静的朋友,特意来看看你。” 男人看了看江辰洛又看了看自己的女儿,实在想不出来,女儿在哪里结交的小混混啊这是,我得小心才行,八成这小子没安什么好心,万一起了什么歹意,我这女儿这一辈子不就完了吗。 关静拉着江辰洛的衣角说道:“走啊,辰洛哥哥我带你们进去坐坐。” 江辰洛笑着答应,带着几人走了进去,木屋不大,但收拾的还比较干净,除了一些生活必需品,也就剩下小女孩零零散散的东西了。 男人给江辰洛几人倒了碗水,关静小女孩说是去院子摘菜,要亲自下厨不可。 江辰洛趁着小女孩出去,便将事情全部说了出来。男人尤为震怒,实在想不出来自己的女儿竟然跟着他们干这种事。 江辰洛在一旁安抚道:“跟您说不为别的,只希望女孩有个好的未来,您就当不知道,也别提及。只是对女孩多多上心,以后不让她去碰这东西了。” 男人叹了口气,埋怨着自己的身子不争气,连累到自己女儿为了自己犯下如此行径。 第74章 做个好人 江辰洛只得出言安慰,劝其不必作茧自缚,一个七八岁的丫头被人利用,要怪就怪这帮畜生,为了自己的利益竟然连一个孩童都要利用。 男人深深叹了口气,举目朝着外面望去,此时只盼着院子里的小女孩快点长大,想了想又觉得,还是这般就好。 江辰洛从口袋里掏出钱来,放在了桌子上说道:“听关静说你身体不好,需要常年抓药吃,这些就当给您抓药的,有了这些,她也不用操心为你抓药的事情了。” 男人一脸义正言辞的拒绝道:“这我们可不能要。你快收好了,说什么我们都不能要。” 江辰洛微微一笑,起身便走,嘴里淡然道:“那就给关静留着上学用吧。” 男人明显迟疑了一下,但还是拿起桌子上的钱,起身去追江辰洛等人。 江辰洛用力推回了男人的手,推门走了出去,迎面正遇上关静女孩盯着自己,女孩手里拿着一把青菜,脸上还有几道黑泥“大哥哥,你们是要走了吗?” 江辰洛温柔的揉了揉女孩的脑袋说道:“是啊,我们着急赶路呢,等下次来一定尝尝你的手艺。” 小女孩哦了一声,沾着泥土的小手又在脸蛋上蹭了一把,突然想到了什么,神情喜悦道:“大哥哥,你们不是要去靠山坡吗,让我爹爹带你们去啊。” 男人一听也随即说道:“原来你们要去靠山坡啊,我年轻的时候经常去那里的山上打猎。我带你们去最为合适了。” 江辰洛想了想,若是路上有了向导,那就方便多了,可节省不少时间。但还是出言试探问道:“那您这身体还能走山路吗?” 男人爽朗大笑:“你们这群孩子都走得,我如何走不得啊。” 说罢,江辰洛几人在木屋里休整片刻,但在县城租了个马车,一行人朝着靠山坡前行。 关叔赶着马车,时不时跟江辰洛聊着两句,便问起了“你们去靠山坡做什么啊,那里可没什么人家。” 江辰洛有些诧异,便转过头来问向焦天赐:“你确定这孩子家在靠山坡?” 还没等焦天赐回话,吴英便主动说道:“没错的,我爷爷奶奶家就住在靠山坡,那里就我们一户人家。” 刘忻月抱着吴英,歪着头温柔问道:“就你们一户人家啊,那都怎么生活啊?” 关叔在前面接着话茬说道:“靠山吃山嘛,只是年纪大了会有些麻烦,不过要说生活的话,那自然不成问题,靠山坡上有一泉眼,一年四季从不干涸,泉水入口冰凉爽口,胜似美酒啊。” 本来坐着安安静静的于清梦一听,当即雀跃道:“辰洛哥,咱们也去那个泉眼转转吧。” 江辰洛无奈的摇了摇头“真是拿你一点办法都没有,等送完了吴英,咱们就去转转。” 一行人就这样你一句我一嘴的出了县城,接下来便都是些羊肠小道了,路上人烟稀少,显得有些萧条了。 眼看天色渐晚,关叔指着不远处了小树林说道:“今天晚上我们就要在那里过夜了,你们看着路上连个一户人家也没有,而且我们这多人,也未必住的下,还好我在家带了几床被子。” 众人感慨关叔先见之明的同时,内心也是有些兴奋的,自己还从未在野外住过呢,尤其是关静小女孩显得又害怕又紧张,还小心翼翼的问,这里会不会有狼,没有没怪物。 于清梦捂着饿扁的肚子,有气无力的说道:“你放心,等姐姐吃饱喝足,带你去树上睡觉。” 小女孩吱吱呀呀的连声拒绝“我爹说我睡觉像打拳,我万一掉下来怎么办啊。” 江辰洛生起了火,几人吃过了饭,便各自休息了。关叔本想着跟江辰洛轮流守夜,却被江辰洛以他身体不好,需要好好休息为由给拒绝了。 夜晚沉静下来,四周都变得安静了,江辰洛拨弄着火堆,抬头树上看了看。只见于清梦爬上了一棵较为粗壮的树,选了一根最粗的枝干坐了下去,就这么靠在树上睡着了。 半夜的时候,焦天赐走了过来,揉着眼睛说道:“你怎么不叫我啊?” 江辰洛又在火堆里添了一把柴说道:“没事的,白天睡在马车上也行的。” 焦天赐坐在江辰洛的旁边问道:“辰洛啊,你好像特别喜欢孩子啊。” 江辰洛点了点头,看着火苗一点点升高说道:“当然了,孩子的眼里都很干净。” “你看我眼里干净吗?” 江辰洛被突如其来的一问愣住了,转头看向身边的焦天赐,微微摇了摇头。 害怕气氛因此尴尬的江辰洛便趁机问道:“你为什么一定要送那孩子回家。” 焦天赐嗯了一声,思考了许久才说道:“其实我早就见过这孩子的父母,他们都是好人,我被赶出去的时候,身上没有钱,饿急了便只能吃白食,要不就盯着一桌客人,等他们走了,我立马冲上去吃他们吃剩下的。可每每都会被店家赶出去。有一次我盯着的客人正是吴英的父母,他们见我看他们很久,便主动邀请我一起吃。他们说要我做个好人,若是想找事情做就来找他们。有手有脚的男子汉,做什么活都不丢人。” “再后来的时候,我就没见过他们了,直到遇到了这孩子,我一眼便认出他了,便问他父母都去哪里了,孩子也说不明白,父母只是说让他回家去找他爷爷奶奶。” 江辰洛点了点头“一饭之恩?” 焦天赐苦笑一声解释道:“也不全是,他们说要我做个好人,我爹临死的时候,也是这么跟我说的。” 第二天一早,众人收拾好行李,赶着马车而去。 关叔看着临近县城,便对着几人说道:“咱们在县城歇个脚,把该置办的东西都置办了,接下来便要去靠山坡了,那里可是什么都没有。” 几人找了一间酒馆,先是出去置办东西,然后在酒馆集合吃饭。 于清梦跟刘忻月一起出去了,估计又是看街上的新奇玩意了,关叔带着自己女儿出去了,说是看看能给女儿买点什么。 第75章 世间皆多变数 江辰洛看着安安静静的吴英,低下头柔声问道:“你有没有什么想要的东西啊,哥哥可以给你买。” 吴英抬起头看向江辰洛,几天下来的相处,还是没有让孩子放下戒心,跟几人也并不熟络。就连关静同龄孩子他也不想跟他接触,只见他摇了摇头,便又低下头。 一旁的焦天赐摸着孩子的后背安慰道:“等回到了爷爷奶奶家,你就不用害怕了。” 几人没逛多久就回来了,江辰洛便吩咐店家上菜。只有坐在凳子上的于清梦手拿着筷子,摇晃着脑袋,嘴里一边吃着一边说着:“不够不够。” 关叔要了二两烧刀子,本想分给辰洛一杯,奈何从小到大没喝过酒,根本不敢接杯,只能出言拒绝。 看着杯中的酒,关叔小心捏着杯子,眼里时不时的瞥向身边的女儿。关静哼了一声,嘟着嘴说道:“爹爹你忘了吗,抓药的时候,人家嘱咐过你不要喝酒。” 关叔嘿嘿一笑,拿起酒杯抿了一口说道:“就这一杯,就一杯。” 关静撇了撇嘴:“人家才不管你,你就是个臭爹爹。” 小女孩像是突然想起了什么,转头看向自己的父亲说道:“爹爹,刚才我们出去,有人向你手里塞了什么东西啊?” 关叔神情一凝,随即笑着解释道:“碰到个熟人,就握了一下手。” 小女孩想也没想随口说道:“小心小偷呢。” 说完的小女孩像是意识到自己说错话了,随即低下头,眼神看向江辰洛,眨了眨眼睛,那意思在说,我们俩那么好,你可不要给我说漏了。 江辰洛看着女孩笑了笑,微微点了点头,小女孩才放心吃了起来。 几人吃过了饭,便驾着马车朝着靠山坡前去,一路上几人都没什么话讲了,连刻意找话题的关叔都安静下来了。 行进下午的时候,算是进了山。山里黑天快一些,关叔说他知道,这以前有个坍塌的房子,如果找到便在那里过夜,安全一点。 几人也是毫无异议,天刚擦黑的时候,终于找到了关叔说的房子,那房子虽然还在,只是坍塌的不像样子了。看来看去只剩下一面墙是好的了。 几人简单收拾了一下,又捡了捡干柴生了火。等吃过了饭,关叔便让他们先休息,自己守夜就好。 这几日没有休息的江辰洛便也没有拒绝,抱着被子缩在墙角睡着了。 山里偶有鸟鸣虫叫,给这安静的夜晚增添了一丝韵味,独自坐在火堆旁的关叔,正偷偷喝着从酒馆里打来的酒。也不知道为何,此时的他表情凝重,时不时抬头看向天空。 不知过了多久,酒已被喝光了,关叔深深吸了一口气,看着躺在地上的众人,然后走到自己女儿身边,将熟睡中的女儿抱起。 过了一会关叔自己回来了,便径直朝着江辰洛走了过去,从脚踝处抽出一把匕首。 此时一个软软糯糯的声音响了起来“叔叔,你干嘛呢?” 关叔回头看去,正是吴英孩子坐在地上看着自己。而脚下的江辰洛也被声音吵醒,关叔见时机已过,当下狠下心来朝着江辰洛的胸口刺去。 江辰洛眯着眼睛,只见一男人站在自己面前,手中的匕首被月光映得寒气逼人。只见江辰洛抬起双手握住关叔的手臂,一脚朝着关叔蹬了过去。 关叔被蹬倒在地,江辰洛急忙爬起,喘着粗气大声问道:“关叔,你要干什么?” 关叔从地上爬了起来,脸色阴沉,语气冰冷道:“有人要你命。” 说着关叔猛地朝着江辰洛冲了过去,一时间还不明白怎么回事的江辰洛,也只能从腰间掏出匕首迎战。 江辰洛凭借着鬼魅身法,躲过关叔的匕首,自己手中的匕首朝着关叔胸膛刺去,谁料关叔已经一脚踢了过来,正踢在江辰洛的肚子上。 江辰洛半蹲着捂着肚子,心道不好,关叔也是个练家子。 已经被打斗声惊醒的众人,还不明白眼前发生了什么,怎么就打了起来。 刘忻月指着关叔骂道:“辰洛对你们那么好,为何还要杀他。” 焦天赐也出来打圆场“对啊关叔,是不是有什么误会啊,大家说开了就好了啊。” 关叔环视一周,然后对着刘忻月几人说道:“你们可以走了,我只要他一人。” 江辰洛一交手就知道关叔是个练家子,自己如果不是对手,那其余人就更不是对手了,便呵斥着喊道:“忻月,你先带孩子走,我有轻功他追不上我。” 刘忻月知道情况危急,此时更不是讲究儿女情长的时候了,抱起地上的吴英便翻过了矮墙。 焦天赐正犹豫自己走不走呢,却也被江辰洛出声赶走,别留下来当个累赘。 几人顺着山路向上跑去,忻月姑娘回头望了一眼,大声喊道:“辰洛,你给我活着回来。” 关叔此时身上的杀意正浓,江辰洛若是想跑可要费些功夫了。 关叔看着江辰洛的摆出的架势和手中拿着的匕首,就知道他定出身不凡,可人在江湖身不由己,就是得罪了参天大树,那也不过尔尔了。 只见江辰洛身形向前虚晃,紧接着突然向后跑去,关叔见状冷笑一声,看来也是没经历过什么生死大关,此等把戏太过可笑。 关叔一步跨了出去,朝着江辰洛的后心就刺了过去,江辰洛一脚蹬在墙上,身形借力转身,猛地将关叔扑倒在地,一招兔子蹬鹰。将关叔踢飞出去。一手撑地一手拿着匕首,朝着关叔捅过去。 危机时刻,关叔来了个鲤鱼打挺,从地上跃了起来,一脚朝着刚刚从地上正要起身的江辰洛甩了过去。 江辰洛重重摔在地上,只觉得五脏六腑都在翻腾。此时关叔的匕首已经刺了过来。江辰洛突然抬起身上,将匕首夹在腋下,一拳挥了过去。 关叔低头躲了过去,这时的江辰洛像是一条蛇一样缠住关叔的身体。关叔一手掐着江辰洛的脖子,然后重重甩了出去。 江辰洛只觉得自己的胳膊一凉随即又有些火热。 第76章 辰洛失踪 江辰洛苦笑了一声,自嘲道:“都说老子是寒涯太子爷,我看是个屁。” 此时少年身上戾气之重竟压过了关叔身上的杀意,江辰洛反手握着匕首,凌冽一笑说道:“怎么这一路走来,想要我命的人就那么多呢?” 关叔心中愕然,可这其中缘由又如何解释呢,身为父亲,他别无选择。只是他绝对低估了江辰洛的实力,平常人是绝对扛不住他这一脚的。 江辰洛深深皱着眉头,明明一路行善,自以为做了好事,帮了一些人,怎么这些人反过来就要杀了自己呢,这对吗? 只见江辰洛身形一晃朝着关叔便冲了过去,关叔一步踏出拿着匕首朝着江辰洛刺了过去。江辰洛侧身躲过匕首,却被一拳轰在肋下。江辰洛硬吃这一击,匕首反握朝着关叔的脖子划去,关叔扭头躲过,伤口却从肩头划到胸膛。 两人速度极快,正何况江辰洛是以命换命的打法,除非一击取胜。 江辰洛虽然速度极快,但依然没了章法,只是想着以伤换伤。可这也让战斗经验丰富的关叔抓住了破绽,本就是防守姿态的关叔,抓住了江辰洛的空挡,猛然向他刺去。 匕首并没有按照关叔的设想刺入江辰洛的胸膛,而是刺入了江辰洛的肩膀。可这本就是江辰洛故意卖出了破绽,在关叔刺出匕首的那一刻,江辰洛的匕首已经刺向关叔的肋下。 江辰洛拔出匕首,本想着给关叔再来一下。哪里知道关叔一把拉着江辰洛的胳膊,朝着自己的方向,猛然拉了过去,然后一个膝撞击打在江辰洛的肚子上,江辰洛像是断线风筝一般倒飞出去。江辰洛趴在地上,挣扎几下都没有起来,嘴里一口鲜血喷了出来。 关叔表情狰狞,手捂着肋下的伤口,鲜血从指缝中渗出。然后一步步朝着江辰洛走了过去。 江辰洛忍不住咳嗽起来,抬头望着关叔说道:“我知道你是在县城接到了其他人的来信,信上说要我的命是吗?我只是好奇,他们拿出的是什么条件,是关静的命吗?” 关叔点了点头,他不得不承认,江辰洛是很聪明,既然如此那便实话说了:“你火车上得罪的不是一般人,背后的势力也很大,他们想让你死,找到我不过是顺而为,路上我思考了很久,想过你假死脱身,然后偷偷返回。可他们说了,一定要拿你的命,换我女儿的命。” 江辰洛苦笑一笑,竟然不知道是他们错还是对了,也许对错真就不是他们所能衡量的,只是可笑,好心未得好报。 关叔走了过来,深深地叹了口气说道:“你放心,我会给你个痛快的。” 江辰洛手指悄悄抓起地上的尘土,朝着关叔便扬了过去,然后身形向后掠去。转瞬间,已经跑远。 关叔咬了咬牙,毅然决然的追了过去。 江辰洛的伤口不断渗出鲜血,只是想着如何逃生,根本顾不上处理伤口。本想着凭借北燕南飞远远甩开,可现在浑身伤口不说,腹中被关叔膝撞,时不时传来疼痛,北燕南飞也是施展不出。 再说这刘忻月一行四人沿着山路一直向上而去,天刚蒙蒙亮的时候,几人的面前出现了一座古宅。黑漆木门,院门紧闭。 刘忻月此时心急如焚,更是担心江辰洛的安危“吴英你看看这里是你爷爷奶奶家吗?” 吴英点了点头,伸出手指揉了揉刘忻月皱起的眉头说道:“姐姐不必担心,我会让我爷爷去找那位大哥哥的。” 刘忻月点了点头,但也没有把孩子的话放在心上。 孩子自己走了上去,站在门前大声喊着爷爷。 不一会,一位胡子花白,面目慈祥的老爷爷打开了门。吴英一下子扑在老爷爷怀里,放声大哭起来。 老爷爷安慰着孩子,便出声询问:“英儿,你父母去哪里了。” 孩子只是大哭,似乎是来不及说话。 老爷爷朝着远处了几人看了过去,焦天赐便上前走了过去,将孩子父母的事情说了出来。 老爷爷看着焦天赐的眼里复杂起来,吴英抽泣着说道:“爷爷,他们都是好人。” 老爷爷笑了笑说道:“我们英儿长大了,分得清好人和坏人咯。” “带着你的朋友进来歇一歇吧。” 焦天赐出言拒绝道:“我们有个朋友,在山下被人暗算,现在生死未卜。我们得赶回去看看。” 吴英搂着老爷爷的脖子说道:“爷爷,你也去帮帮他们吧,那位大哥哥真的是个好人的。” 老爷爷点了点头,随即朝着院里大喊道:“快来看看你孙女吧,我出门一趟。” 一位头发花白,盘着头发的老妇人拄着拐杖走了过来,刘忻月清楚的看到,这位老妇人是裹着小脚的。 老妇人笑呵呵说道:“孙女来了啊,这次来住几日啊?” 老妇人接过了吴英,老爷爷便从院子里拿出一把柴刀,别在腰间。然后对着几位小辈说道:“你几个带路吧。” 老爷爷看着年岁毕竟大了,但走起路来还是虎虎生风,走起山路那是大气都不喘,看起来也是个急性子了。 几人来到坍塌的房子处,地上只剩下两摊血迹,江辰洛和关叔已经不见了,而关静那可爱女孩昨天晚上就已经不见了。 于清梦手指捻了捻血迹,随即对着几人说道:“应该走不远,我进山找找。” 老爷爷点了点头开口说道:“进山我带你们去吧,这一片我熟悉的很。” 几人在四周搜寻,最后按着江辰洛的血迹进了山,可血迹最后戛然而止,也不见江辰洛的踪影,更不见关叔。 山中林子茂密,道路崎岖。短时间内想找到一个人不是件简单的事情。几人找了许久,没未找到江辰洛的身影,便跟着老爷爷回到了古宅。 一连着两天江辰洛是音信全无,这也让众人着急起来。最后刘忻月拍了一下脑袋说道:“对啊,我们去找白三娘,瞎爷说过遇到什么事情,可以找白三娘。” 第77章 江南九溪十八涧 一提到白三娘,刘忻月的心里重新燃起了希望。只要找到白三娘,他一定能想办法找到江辰洛的。 可是一提这白三娘,焦天赐就有些头大,几人根本不知道怎么找到白三娘,那老瞎子只是说有事可以找白三娘,也没说白三娘在哪里啊?瞎爷误我啊。 正在磨着柴刀的老爷爷说道:“白三娘,我听说过。我儿子就在他手底下干活,这次儿子没回来,我自然要去问问。” 众人一听急忙问道:“吴爷,你知道怎么找到白三娘?” 吴爷敲了敲柴刀说道:“江南九溪十八涧。” —— 江辰洛趁着月色,慌不择路,也不知道跑了多久,实在是没了力气,便靠在一棵树下简单包扎了一下伤口。本想着歇息一下,可眼皮却越来越沉,不知不觉中睡了过去。 等再次醒来的时候,已经躺在一张床上,身上的伤口已经被处理好了,只是身上酸痛无比。江辰洛强撑着坐了起来,环顾四周。 此时一位老人走了进来,见到江辰洛坐了起来,放下手中的水盆说道:“你醒了啊?” “爷爷,他醒了吗?睡了好几天了。” 一位小姑娘从门口探出头,看向江辰洛。 江辰洛看了看俩人,不由得出声询问道:“我这是在哪里?” 小姑娘虎头虎脑,歪着脑袋解释道:“你这是在我家啊,我从山上给你拉下来的时候都累死了,多亏了我爷爷。你要谢就谢我爷爷吧。” 江辰洛本想起身道谢,却被老人拦住了“你的那把匕首,就在床边。看那材质让我想起了一位故人。” 江辰洛犹豫了一下,并没有开口说出实情。只是点头嗯了一声。 老人转头对着小姑娘说道:“去把爷爷熬的粥给他喝了吧。” 小姑娘转头便跑了出去,老人坐在江辰洛的身边,直接了当的说道:“你是寒涯的人吧?” 江辰洛有些诧异,这位老人应该是熟悉寒涯的人,想瞒也瞒不住了。却不愿意多说什么,只是点了点头。 老人看向江辰洛,目光如炬继续问道:“你是他们兄弟几个谁的儿子啊?” 江辰洛看着老人的眼睛,随即轻启嘴角说道:“王轩。” 老人哈哈大笑,一张大手拍向江辰洛的肩膀说道:“那你就是江寒的儿子了,你们寒涯也是后继有人了,只不过这打打杀杀的事情,怎么轮到你了。你几位叔叔可都在世?杜真那小子可还好啊。” 江辰洛一头雾水,想来老人是极为清楚寒涯内部的,而且跟王轩几人都很熟悉。 “我几位叔叔都还在世,杜真我还没见过他,寒涯我还不太了解。再说这次是受朋友嘱托,没想到路上被人陷害,落地如此地步,我还要回去去找我的朋友。” 老人神情有些黯然,但还是按着江辰洛的肩膀说道:“你身上的伤口不能乱动,老夫住的这个地方,一般人找不到这里,你就安心在这里养伤,等伤养几天再说吧。” 江辰洛试着活动了一下身体,确实是浑身酸痛,自己若是爬山去找他们估计也走不了多远。 只好点头答应下来,老人笑呵呵的说道:“等你以后回去,如果能找到杜真就告诉他,老夫膝下只有一位孙女了,希望在老夫离世以后,他能多多照拂。” 随即老人又自言自语道:“你既是王轩的儿子,想来见到杜真应该不难,他守着暗仓多年,你应该有机会见到的。” 江辰洛好奇问道:“大爷,您到底是何人啊?” 老人微微低下头去,自嘲般的笑了笑说道:“陈家最后一位家主,陈峰。” 江辰洛不了解以前的江湖故事,但也听过老瞎子说过杜真和陈家的渊源,想不到当初的陈家家主,竟然隐居在这里。 随即老人便开怀大笑问向江辰洛:“小子,你几位叔叔的本领你学到了多少啊?” 江辰洛此时已经没了戒心,若是老人有什么歹心的话,此刻他已经死了。 “只学会了四叔的北燕南飞。” 老人似有所思点了点头“北燕南飞配合这把匕首确实是天作之合,你可还会些别的?” 江辰洛摇了摇头,有些遗憾说道:“就只学会四叔的北燕南飞。” 老人似乎听到了满意的答案,如释重负一般从怀里掏出一本泛黄的本子,递给江辰洛之后,老人不禁笑道:“这本子上记载了我陈家拳法,还有你寒涯的武学根本,其中还有短兵器搏杀的巧妙套路,就送给你了。只不过这份香火情,嘿嘿,得算在你寒涯头上。” 老人深深知道,自己已经活不了几年了,趁此机会帮自己的孙女找了一棵参天大树,寒涯虽然不如当年鼎盛,但树大根深。除非是毁天灭地的祸事,要不然谁在下面栖息都会毫无阻拦的成长。 刘忻月一行人跟着吴英的爷爷来到一处古董铺子前,铺子名叫向北阁,是白三娘自己取的。 几人赶过去的时候,店铺已经关门了,门口还有两个人把守着,刘忻月上前询问才知道,原来白三娘正在里面议事,今日已经不待客了。 急性子的吴爷,哪管你议事不议事啊,一拳一脚就打了过去,门口把守的两人眨眼间便倒地不起。 刘忻月挠了挠头,小声问道:“咱们此举恐怕不好吧。” 还没等说完呢,吴爷便推门走了进去,嗓门之大,底气之足,哪里像是这个年纪的人啊。 “白三娘,老子问问你,你把老子儿子骗哪里去了?” 屋内只开了一盏昏暗的灯光,白三娘正跟几个人坐在屋子里商量事情,听见吴爷的大喊,正抬头看去。 刘忻月跟着走进了屋子,白三娘的脸在灯光映射下更加白皙,柳叶眉,泪眼冷眸。此时正犀利的看着闯进来的吴爷。 吴爷冷哼一声,一屁股坐在椅子上厉声问道:“我儿子去哪里了?” 白三娘给了手下一个眼神,示意手下人先下去,自己独自走了过来说道:“这次让他北上做生意,已经没了消息,怕是回不来了。” 第78章 陈老爷子 老人靠在椅子上,面无表情看向白三娘说道:“活要见人,死要见尸。” 白三娘点了点头神情凝重“我亲自去,是死是活也会把他带回来的。” 老人哼了一声,算是满意白三娘的态度随即又说道:“呐,那几个崽子找你也有事,我老头子就不在这碍眼了,希望三娘能早点给出消息。” 白三娘坐在椅子上并没有起身相送,若是按照江湖辈分,这老头也就跟自己平起平坐,犯不上毕恭毕敬,只是年岁大了,礼让三分罢了。 白三娘将目光移到刘忻月的身上,也不似哪位故人的模样,便开口问道:“你们几人找我有什么事啊?” 刘忻月此时心急如焚,直接脱口而出:“白三娘,求求你救救辰洛吧。” 看着少女心急的模样,见惯了江湖上的喜怒不言于色,自己不禁笑了起来便耐心的问道:“你说的辰洛我不认识啊,为什么要帮你啊?” 刘忻月想了半天,也想不起来江辰洛的父亲是谁,好像从来没同她讲过啊。 倒是一旁的于清梦走了出来,语气颇为不满说道:“辰洛你不认识,王轩你也不认识?我爹于萧冷你也不认识?” 此话一出,白三娘面色惊慌从凳子上站了起来,朝着于清梦走了过去说道:“你说你是二爷的孩子,那辰洛是门主的孩子。” 于清梦哼了一声,高高仰起头,那意思就是你自己看着办吧。 白三娘看着于清梦的脸庞,眼里竟泛起了泪光。于清梦心说,你别哭啊,我不是故意拿我爹吓你的。 白三娘想起了以前的种种,更是从于清梦的脸上看到了年轻时候二爷的模样,是啊,自己有近二十年没有回去了。 白三娘深吸了一口气,迅速调整好状态,便让几人从头说起。 听说少门主遇难,生死未卜。白三娘一改平和气态,还管什么对错,先把少门主找回来。 当天白三娘下令,所有店铺全部歇业,人马分成三波进山,手下几名好手全力搜寻关静父女。 夜里关静父女已经连夜上了火车准备出逃,却还是被白三娘的人抓到,马不停蹄的带了回来。 当关静小女孩被带回来的时候,看到了刘忻月等人,便大声叫着:“大姐姐,你怎么也在这里啊?” 刘忻月看向小女孩,随后神情复杂的将头扭到一旁,其余几人皆是如此,不明所以的小姑娘心生伤悲,怎么就突然不喜欢自己了呢。 关叔那夜肋下被江辰洛所伤,追入山林不久后便放弃了,连夜赶着马车回到了县城,等小姑娘醒过来的时候,关叔只说江辰洛他们找到了地方,便让我们回来了。 心性单纯的小孩子哪里会想到自己的父亲骗自己呢,便从不怀疑。回到县城以后,关叔匆匆处理了伤口,便带着小女孩回到了家。 本想着一刻也不停歇,带着女儿赶紧逃离这里,可身上的伤口迟迟不见好转,便在家又歇了一日,也就是这一日的时间,让关叔再想逃离就已经晚了。 本已经坐上了西去的火车,可还是被人找到拦了下来,关叔深知,自己这次是惹到大人物了。 带回来的时候,白三娘故意将父女分开,小女孩被关进了一间屋子里,关叔则被关进地下室了。 就算关叔想一死了之,可是他敢死吗,他连自己女儿的生死都不清楚。 搜山进行了第二天,就有人找到了陈峰的木屋,只是此时已经不见陈峰,只有江辰洛和他孙女在。 这几日养好了伤,便学着陈老爷子给他的搏杀套路,之所以不让江辰洛走,这也是陈老爷子的算计,就算刘忻月等人找不到白三娘,陈老爷子也会托人带信给白三娘的。 之所以如此,正是为了自己的孙女谋个去处,而做事慎密,行事风行的白三娘正是合适人选,只是可惜当年陈家跟寒涯的那点交情早就用完了,老头子就算撇着一张老脸不要,低三下四的求白三娘。那白三娘也不会给你陈峰面子。当初接手陈家本就是个烂摊子,而且你陈家又不是密不透风,出了事情纷纷跑路,罪责都推到白三娘的头上。现在还求人家帮你,那不是傻子跟傻子讲笑话,逗傻子玩吗。 老头子也没想到,契机来的如此之妙,救的人竟然是寒涯的少门主。少门主带回去的人,你白三娘敢不要吗? 手下人把江辰洛和他孙女带了回去,躲在远处的陈峰眯着眼睛望向两人的背影“我老头子没能守住陈家,荒唐半生,现如今总算有点脸面去见列祖列宗了。” 听说江辰洛被带了回来,白三娘穿戴整齐,早早的就在门口等候着。 见到江辰洛平安无恙的回来了,刘忻月几人急忙跑过去,问东问西,身边怎么还带了个小女孩。 江辰洛跟几人相逢也是打心底里高兴,只说以后再跟几人说。 此时白三娘走了上来,抱拳行礼叫了一声少门主,江辰洛浑身上下感到不舒服,便摆手说道:“三娘不用叫我少门主,我在老家的时候都没人叫的。” 白三娘哼了一声:“这帮不懂规矩的王八蛋,等我这次回去可要好好收拾他们。” 江辰洛挠了挠头,也不知道是不是说错话了。便转移话题看向身边的小女孩说道:“三娘,这是陈老爷子的孙女,他想让他孙女跟在你身边,你看行吗?” 白三娘眨了眨眼,略微犹豫了一下说道:“可以倒是可以,不过这丫头要是跟他爷爷一个样子,那我可就不给少门主的面子了,哪来的滚回哪去。” 江辰洛讪笑道:“不会的,这孩子聪敏心善呢,跟在三娘身边,肯定能学到不少东西。” 孩子自始至终都在盯着面前的女人,尽管看得出来女人不是很喜欢自己,孩子在心里也没有产生什么反感。 白三娘吩咐手下人,先将孩子带下去,然后又问道:“少门主,事情我已经调查好了,此时关家父子就在这里,你看要如何处置。” 第79章 生死报 江辰洛想到自己一片好心,可结果却还是要杀了自己,便心生怒火。这人确实该死,可怎么死他江辰洛说了不算“唉。若是老瞎子在这里就好了。” 白三娘看出少主的为难,便提议:“要不然大的杀了,小的留着。” 江辰洛叹了口气,嘴里念叨着关静小女孩的名字,想起了纯真可爱的小女孩,自己竟然要成为他的杀父仇人。江辰洛的内心挣扎起来。 白三娘想着少主应该是不好明说,按照王轩的行事风格,那这大小就都不能留了。 便想着自作主张把那一大一小都杀了,谁知道江辰洛直接说道:“把他们都放了吧,我不是没事吗,那就都皆大欢喜吧,再说了错不在他们身上,关叔也是被逼迫的,身不由己。” 白三娘点了点头,听明白江辰洛的意思了,问题要从根源解决,第二天,南下的那趟火车线上再也没有小偷了。 关叔两人被人带了出来,小女孩看见江辰洛便扑向江辰洛的怀里,诉说着这几天的遭遇,都是坏叔叔把人家关在房间里就不管了,你是来解救我的吧大哥哥。 看见自己的女儿跑了过去,关叔本想拦着,却还是慢了一步,欲言又止。 江辰洛笑了笑看着小女孩的脸庞说道:“让哥哥看看瘦了没有,这几天有没有人欺负你啊。” 小女孩撅着嘴指着其中两人说道:“他们对我一点也不友好。” 江辰洛拍着小女孩的后背笑着安慰道:“没事的没事的,哥哥来带你回家。” 白三娘目光凛冽看向被指的两人,两人急忙低下头去,不敢正视。 江辰洛将小女孩放下,便对白三娘说道:“麻烦三娘安排他们父女回家吧。” 小女孩有些依依不舍,临走的时候对着江辰洛说道:“大哥哥,你是好人,你以后一定有好运的。还有啊,你记得来看我。” 江辰洛重重的点头,答应着小女孩以后一定来看你的。 事情办好了,一行人也准备北上回家了,此行三娘也跟着回去了,要调查吴英父母的事情。 关静父女刚刚回到了家,关叔就在夜晚死去,小女孩再没了依靠。而此时已经远走的江辰洛更是不知。 回到了十二城,三娘就与几人分道扬镳了,本想着跟随江辰洛先去跟门主打声招呼,但江辰洛先去找了瞎爷,此事便已作罢。 断舍楼内三娘站在大堂,等着王轩从楼上下来。堂内以三娘的辈分还不配有座位。 王轩光着脚走了下来,身后跟着的墨柯修和两人共同的孩子。见王轩走了下来,三娘微微弯腰叫了声门主。 王轩看着眼前的女子笑道:“白三娘,多年不见,风采依旧啊。” 三娘跟着笑了笑“多谢门主抬爱。” 墨柯修出言提醒道:“儿子,这是白三娘。先叫人。” 少年笑着叫了一声三娘。三娘再次弯腰算是回应了少年。 不过此举却让墨柯修尤为不爽,这白三娘明显瞧不上自己的儿子啊。 在白三娘的心里少门主只能有一个,不管这孩子心性如何,咱寒涯也该按照传统“立长不立幼” 王轩却丝毫没有在意,将白三娘叫到了老二的座位上说道:“三娘啊,你多年不回来了,这次肯定有事要麻烦我吧。” 三娘知道王轩这是在跟自己开玩笑,但这也拉近了多年未见的隔阂。 白三娘掏出一个账本递给了王轩颇为自豪道:“这是三娘这么多年来积攒下的家业,如今都奉还给寒涯。” 王轩没有作声,只是拿着账本随意翻了翻问道:“这几年身体可还好?” 白三娘不懂王轩的心思,但实话回答道:“身体一直都挺好的,门主你呢,怎么不见小黑啊。” 王轩将账本递了回去:“三娘啊,这么多年未见,你肯定有很多问题,今晚我王轩摇旗,为你大摆筵席。只不过你这账本和你手里的生意,你看我这老头子还稀罕吗?你就自己留着,你以后想给谁便给谁,咱寒涯不用了。” 三娘对以前的事情还没放心,这么多年来,就是为了弥补当初自己犯下的错。如今有了机会,王轩一丝一毫都不要。 白三娘小心问道:“门主可还是对当初的事耿耿于怀?” 王轩看向三娘,只见三娘有些委屈的表情,不禁笑了起来:“我说你啊,这么多年还是这般死板,要我说放不下的是你吧,如今咱寒涯自有运转规律,你突然扔过来这么大的家业,你想累死老五啊。” 白三娘嘿嘿一笑,但还是没有把账本收起来。 王轩看在眼里,便装作板着脸冷哼道:“怎么年纪大了,还不识趣了,这家业你就守着,说不定哪天就用上了。” 一听王轩还有其他用处,白三娘才笑着把账本收了起来。 王轩摇了摇头,这么多年了还是这个脾气“三娘跟着墨柯修去摇旗吧,能来的都来了,下次聚在一起的时候,说不定就是老子死的时候。” 墨柯修娇怨道:“不要老说死不死的,多不吉利啊。” 江辰洛来到老瞎子的住处,心里猜测着,老瞎子肯定偷偷吃鸡呢。看着手上提着的烧鸡,江辰洛大喊道:“瞎爷,有鸡吃了。” 屋内寂静无声,江辰洛推门走了进去,房间里不见老瞎子的踪影。 等了许久,才见到那位老瞎子经常偷她鸡吃的老妇人。江辰洛便问道:“这老瞎子几日没回来了。” 老妇人想了想说道:“怎么也得两天了吧,他还欠我一只鸡的钱,要不你帮忙还了吧。” 江辰洛叹了口气,替老瞎子付了鸡钱,正纳闷这老瞎子能去哪里呢? 于清梦看着江辰洛手里的烧鸡,咬着手指说道:“辰洛,瞎爷不在,就给我吃了吧。” 而这时候刘忻月从远处跑了过来,喘着粗气说道:“辰洛,我哥和我父母都不见了。” 江辰洛面色阴沉,再一联想到老瞎子也好几日没有回来了,极有可能是出了什么事情。出于稳妥,江辰洛还是问道:“有没有好好找找,有没有其他的联系方式?” 第80章 再探宋宅 刘忻月哭诉着说道:“什么办法都用过了,根本就联系不上,而且我家的管家也不见了。” 江辰洛沉思起来,刚刚回到十二城,老瞎子失踪,刘忻月父母也失踪了,这两者之间有什么联系吗,难不成又是冲着我来的吗? 毫无头绪的江辰洛想到了十二城的不念阁,当初黑河三狼追杀他的时候,连十二阁的大门都不敢进,现在也只有求助不念阁了。 不念阁内,那位温柔的女子正斜靠在椅子上,眉目低垂,长长的眼睫毛随着眼睛轻轻颤动着,女人自言自语道:“好似身在囚笼,咱寒涯越来越无趣了。” 女人撑着脑袋抬起头来,望向街道轻轻说道:“五爷算的真准,这孩子还真来找我了,有趣起来了。” 江辰洛走了进来,看向女人一时间不知道说什么好了。 女人看着江辰洛窘迫的样子,不禁想到了江寒,心里暗想“你这孩子性格倒是像你妈妈,王轩可没你这么窘迫的时候。” 女人站了起来微笑着说道:“我跟你姑姑是朋友,你不必拘束。你这次来我帮不了你,但我能告诉你,你想要的答应都在宋家。” 刘忻月听着女人嘴里说出的宋家,马上便联想到,牛哥背后的宋家。江辰洛也想到了此处,只是心有疑惑,宋家宋老爷死后,只剩下一堆大烂摊子,就凭借宋枫那两下子,怎么能在这么短的时间内东山再起呢。 看出两人的疑惑,只不过女人没有再多说什么,只是对着江辰洛说道:“还有啊,我姓苏,你想怎么叫都行。” 江辰洛点了点头,便带着刘忻月走了出去。 女人望向江辰洛的背影啧啧两声,英雄少年,申奕教出了一个好孩子,可怎么就不回来呢。 江辰洛走在街上,时不时摸向自己腰间的那把匕首,刘忻月看出了他的心思,跟在一旁出声问道:“辰洛,你是不希望我去啊。” 江辰洛点了点头,他还没说过黑河三狼的事情,若这次真是宋家所为,那黑河三狼肯定参与其中,江辰洛连自己都护不住,还怎么去保护忻月呢。 刘忻月踢着脚下的石子,低着头声音沮丧:“那辰洛我就不跟你去了,你先调查清楚,一定要保证自己的安全。” 心中思绪繁杂,若是老瞎子跟刘忻月父母在一起的话,那老瞎子定然能保护忻月父母的安全,可现在怕的就是老瞎子自身难保,人家根本不顾你年轻时候闯出来唬人的名号。 江辰洛回头对着刘忻月说道:“你带着清梦去老瞎子家,我现在赶去宋家,夜晚的时候摸摸情况。” 白三娘在断舍楼内过了一夜,第二天一早便赶赴十二城。走的时候没有什么舍不得的,只是有些兄弟没见到,也不知道这一别什么时候还能见到。 老五知道白三娘调查此事,正与十二城的动荡有关,便差遣酒徒随行。 来到这里的时候,白三娘早就调查清楚了,那吴英的父母前来正是和宋家谈的生意,所以想要找人就得先去宋家。 在这之前白三娘已经安排人去宋家要人,可人家只说谈了生意之后就没见过,如此蹩脚的推脱之词,白三娘怎能不知啊。 江辰洛早早赶到宋家,便着装隐藏自己的衣容,开始对宋家周围进行调查,本就来过一次的江辰洛对此地也算熟悉,经过一番探查,江辰洛也发现了宋宅的门口守卫增加了很多人,甚至有轮休的习惯,而且还对内外宅子加强了巡逻,这让江辰洛更加确信了心中的想法,这宋家突然变的不合常理,肯定有鬼。 江辰洛仗着自己轻功好,只等着夜幕降临,偷偷摸进去探查情况。 不念阁内,老五手指敲着桌子对那名姓苏的女人说道:“此事以后,不念阁可以搬走了,至于这里的东西随你处置,你也可以远离这里,找个有趣的地方了。” 女子嫣然一笑手臂挥了一下,比划着这间屋子说道:“五爷,你说这屋子里有什么东西是我喜欢的啊,你是说我得有钱养老,那咱寒涯又不亏待兄弟们,我早就不缺钱了。只是还想看看,还想着再守一守。” 老五抬头看向女子,道出了利弊之处:“此事以后,十二城就要变了,你一个女子何其辛苦啊。不如听我的,早早退下。” 女人身体突然朝着老五弯曲,小声问道:“五爷你跟我说实话,咱寒涯是不是要有什么动静了。” 老五点了点头:“此事也不怕跟你讲,龙纹玉那段时间从暗仓拿了出来,可以说是王轩布局。孙尚父亲的死亡,让我们察觉到了当初的那批势力还再蠢蠢欲动,可如今申奕下落不明,龙纹玉也少了一块,此时龙纹玉就算重新放回暗仓也不安全了,所以王轩打算将龙纹玉送去更安全的地方。” 女人久久未回过神来,这一路上到底搭了多少条人命啊,王轩连自己的亲妹子都算计进去了。 老五叹了口气,只觉得身心疲惫苦笑道:“当初也没更好的办法,只能说申奕是最合适的人了,只是王轩也没料到,以申奕的身手竟然会生死不明。王轩低估了对方的实力。看计划中孙尚的父亲也不该死的。” 女人摇了摇头神色黯然道:“真是无趣啊,你们这帮人真是该死。” 老五向女人看去说道:“申奕给你留下了多少香火情够你挥霍啊。” 女人再不敢多说什么。毕恭毕敬站在老五身边。 夜幕降临,江辰洛从宋宅后门前的槐树上爬了进去,当初帮老瞎子夜探宋宅假山的时候,江辰洛特意在房上环顾了宋家的格局,想要藏下刘忻月父母几人,那还是非常轻松的。就只能一间一间屋子找过去才行。 江辰洛从后院的假山上藏匿身形,他记得假山右侧的房间,正是那宋枫的房间,只不过想来他已经不住在那里了。 此时正好巡逻的人走了过来,江辰洛急忙低下头去,藏匿自己身形。 第81章 仇人相见 江辰洛躲在假山里,巡逻人正好路过假山,其中一人便出声问道:“你说宋家这是怎么了,一下子得罪了那么多商业大佬,也不知道咱们会不会受牵连啊。” “你还不知道呢啊,这次宋家那是孤注一掷,等其他人反应过来的时候,宋家已经站起来了。再想寻仇也得掂量掂量,只不过我看这宋家不能长久,看那宋老爷的儿子行事嚣张跋扈,这生意就做不长久。” 走在最后一人忍不住说道:“你们知道什么啊,宋家小子背后有高人相助,要不然你以为,宋家小子能干出这事来,咱们就好好干活,说不定还能得到赏钱,只不过这要命的事,咱们可得风紧扯呼。” 江辰洛在假山背后隐约听到几人的对话,当下打定主意悄悄跟了上去。江辰洛踮起脚尖,几步窜了过去。正好遇到几人行至拐弯处,江辰洛一把捂住那人的嘴,将人拉了过来。 “接下来,我问你说,你要敢喊直接杀了你。”说着江辰洛从腰间掏出一把匕首,对着男人比划了两下。 男人眼神惊恐,心中骂道,怎么刚说完有人来寻仇,就被老子遇上了啊,老子这是什么运气啊,这次要活着回去,肯定多多烧香拜佛。 江辰洛环顾四周确定安全之后问道:“宋家最近有没有关着什么人?” 男人点了点头。 江辰洛又问起:“他们都被关在哪里了?” 男人呜呜的示意江辰洛让自己说话,江辰洛的匕首直接架在男人脖子上说道:“你要敢喊人,我当场就废了你。” 说着江辰洛渐渐松开了手,男人趁此喘着粗气说道:“最近几天都有人关进来,可后面再送出去的都是尸体了,少侠你是找尸体还是找人啊?” 江辰洛不耐烦道:“先找人,直接告诉我地方。” “就关在那间楼上,上面把守森严,少侠还多加小心,这是不是能放小的走了。” 江辰洛松开了手,点了点头。男人如释重负转身走去,可就在男人刚刚转身,江辰洛便出手将男人敲晕过去。 听着男人的描述,以前那间是宋老爷工作的地方,现在成了宋枫犯罪的地方。 江辰洛翻身上房,从房顶爬到了那间二楼的楼顶。本想着从二楼的楼顶透过窗户看看里面的情况,可刚低下头便瞧见二楼的阳台正有一人正抽着烟。 而二楼的窗户被窗帘遮的严严实实。江辰洛刚想下去,再去想别的办法,可这时候阳台的门被打开了,只听见有人说道:“怎么样,说了没有?” 那人叹了口气骂道:“真是帮硬骨头啊,你说命都没了还要钱干嘛啊,真是想不明白。” “那今天还要继续吗?” 那人狠狠吸了一口烟说道:“可不能继续了,本来身子骨就不硬朗,经不起这么折腾。还有那老瞎子你也要注意点,下手能轻就轻点,听说好像不是一般人,这时候给自己留条退路。” 江辰洛听的出来,那人口中的老瞎子就是瞎爷,江辰洛不由得心里暗自骂道:“瞎爷那么大年纪了,你们还要咋折腾啊?” 江辰洛打定主意,准备趁着午夜人都睡着了,将瞎爷几人先弄出去。而这二楼的房顶便是最好的等待地方。 江辰洛等了许久,终于见宋宅的灯一盏一盏的熄灭了,该是干活的时候了。 江辰洛探出头来,四处看了看,除了宅门处的灯没有关,还有人巡逻之外,宋宅屋子的灯都关了。江辰洛跳到二楼阳台上,小心翼翼的打开了阳台的窗户钻了进去。 此时屋内一片漆黑,而且安静的可怕,江辰洛此时只能听到自己心脏怦怦跳动的声音。因为屋内没有任何灯光,只能摸索着前进。不知道屋内布局的江辰洛有些心慌,便小声喊道:“瞎爷?” 喊了一声之后,江辰洛停下脚步侧耳听着,等了一会也不见有人回应,便又出声喊了一声瞎爷,只不过这次的声音比上次的声音要大上不少。 可还是没人回应,这时候江辰洛突然摸到一柄扶手,努力看去好像是门的把手。江辰洛拉开了门,一道昏黄的灯光从门缝挤进来。 江辰洛心想坏了,这门内的人还没睡,当下停住了拉门的动作,整个人立在了门口 处,像是被人定住一般,动都不敢动。 江辰洛尽量调整自己的呼吸,听着屋内的动静。等了许久也不见对面传来什么动静,便也开始大胆起来,手上开始渐渐用力,将门推开只够容纳自己挤过去的地方。自己钻了进去,才发现屋内躺着四五个人,其中腥臭味道扑面而来。 定睛看去,只见瞎爷躺在角落,着急的江辰洛急忙跑了过去,看着瞎爷起伏的胸口总算松了口气。 江辰洛轻声喊道:“瞎爷,醒醒。” 老瞎子猛然坐起,两双大手摸索着,然后抓着江辰洛的衣服说道:“辰洛你怎么来了,外面都解决了?” 看着老瞎子胡子上的血迹,江辰洛心疼不已:“我是偷偷来的,瞎爷我先带你出去。” 老瞎子侧着耳朵听着,确定其他人还在酣睡才说道:“辰洛,你听我的,你先回去。他们不能把我怎么样的,这件事你得回去找你爹才能解决。快走吧。” 江辰洛看着老瞎子的神情,说不出的难过,自己是无法将全部的人都救出去。江辰洛便又向老瞎子问道:“你知道忻月的父母在这里吗?” 老瞎子摇了摇头,一只手抓着江辰洛的胳膊说道:“他们已经不知道被带到哪里去了,对对对,你马上出去在十二城喧嚷宋家的做法,到时候几大商家出面,宋家顶不住压力肯定会放人的。” “这个计谋倒是不错,只是可惜这孩子没命出去了。” 此言一出,江辰洛和老瞎子心中皆是一惊,转头看去,竟是老熟人贪狼了。 贪狼走了进来关上了门,看着江辰洛就像看着一头猎物一样:“前几次你运气好让你跑了。这次可不行了。” 第82章 血战二狼 江辰洛摸向腰间的匕首,心中甚是好奇便出言问道:“你是早就发现我了?” 贪狼对此不禁笑了起来“你还记得你打晕的那个人吗,他被发现了之后,就把事情说了出来。我一直在等你。” 都怪自己救人心切,心思不够缜密。后来想想其实在阳台处,那两人的对话便是故意说给自己听的。 老瞎子被束缚着双脚,此时出声说道:“辰洛,老夫拖住他,你先走吧。” 贪狼不紧不慢的朝着江辰洛走了过去“老瞎子,你真以为他能走得掉,外面已经被人层层围住了,长了翅膀也飞不出去了。” 老瞎子颇为自信道:“你小瞧了北燕南飞,更何况我老瞎子每次身入险地,你当真以为我什么都不会吗?” 说着老瞎子瞬间挣脱开脚上的束缚,身体腾飞而去,手变爪朝着抓贪狼而去。 贪狼面对这突如其来的变故,根本来不及掏出腰间的重抓,只得双臂护在胸前,挡住老瞎子的一击。 江辰洛虽然被老瞎子这一手惊住了,但还是知道机不可失失不再来的道理,手里握着匕首,身形如鬼魅般冲了过去。 此时老瞎子抬腿朝着贪狼腰间横扫过去,贪狼急忙扎起马步下沉身体,提起臂膀挡住老瞎子的一击。同时另一只手摸向腰间的重抓挡住江辰洛的匕首。 而这时候江辰洛和老瞎子极其默契的同时出脚,一老一少正踢在贪狼胸口。整个人撞开了门,重重飞了出去。此举也让屋内的人都醒了过来。 老瞎子深知不能在这里拖下去,便伸手狠狠推了江辰洛一把说道:“小子,趁机会赶紧跑。” 江辰洛犹豫了一下,身形一晃便出现在阳台之上“老瞎子等我来救你。” 说着江辰洛的身影从二楼直接跳下,朝着后院的假山处跑去。 贪狼从地上爬了起来,丝毫不觉得江辰洛能在重重包围下逃走,而且外面还有白狼残狼二人,贪狼重重咳嗽了两声出言问道:“马正初,你是真瞎吗?” 老瞎子此时已经摆出一副无所谓的样子:“来吧,老夫也多年没活动活动筋骨了。” 江辰洛一路跑到假山处,那里正站着一个人影。 “好久不见,残狼等候多时了。” 江辰洛根本不想废话,朝着残狼便冲了过去,残狼面露狰狞笑容,用力将手上的拳刃相互敲碰,哈哈大笑起来。 只见金红匕首随着江辰洛的身形鬼魅出现在残狼的面前,残狼侧头躲过,手上拳刃直击江辰洛胸前。 江辰洛一手握住残狼的手腕,不让拳刃前进分毫,另一只手中的匕首在空中挽了个花,斜斜朝着残狼胸口刺去。 残狼大惊失色慌乱中将拳刃放在自己胸前,挡住了江辰洛的致命一击。 想不到几日没见这小子成长了这么多,这是残狼此时心中唯一的想法。 这时候不男不女的声音从两人的身边的传了出来“我就说了,这小子出手就是玩命,难对付的很。” 江辰洛转头看去,此时白狼也赶到现场,由于他的出现江辰洛不得不改变战略,若是只有残狼一人,那胜负未知。可如今二人联手,自己绝对不是对手。只能先跑出去再做打算。 白狼的出现算是奠定了胜局,但白狼可并未因此而轻敌,身体猛地转了过去,等再转过来的时候,手中的飞挠已经朝着江辰洛飞了过去。若不是余光一直盯着一旁的白狼,就凭借着飞挠的速度,江辰洛就算发现,也很难反应过来。 只见飞挠飞过来的时候,江辰洛的身形已经向后退去,残狼趁此机会一步跨了过去,手上拳刃直逼江辰洛的脖颈间。 江辰洛身体后仰,一脚踢在残狼手腕处,将手臂击向后处击去。 白狼收回飞挠借着收回来的力道,身体再次转了个圈,飞挠缠绕一周再次朝着江辰洛飞了过去。 江辰洛手中的匕首竖直挡在自己身前,飞挠击中匕首,发出当的一声响,只见江辰洛的身形向后退去几步。 此时残狼挥着拳刃已至他的胸前,尽管被侧身躲去,可还是在江辰洛的胸口,留下了一道瘆人伤口。 江辰洛见自己根本毫无胜算,趁此机会转身朝着前院跑去。 刚刚进了前院,数十名护院手持棍棒挡在了江辰洛的面前,只打了个照面,七八根棒子朝着江辰洛的脑袋就打了过去。 江辰洛身形一晃,硬生生扛着挥来的木棒,手握着匕首朝着其中站在最前方的人就刺了过去。 待江辰洛抽出匕首时,那人已经面目挣扎倒在地上,而此时江辰洛的脑袋也有一条热流而下。 顾不上伤势的江辰洛,突然听到身后动静,本能向着一旁躲去,却还是被拳刃击中手臂,残狼猛地向后拉去,因为拳刃上的倒钩勾着江辰洛手臂上的血肉,江辰洛不敢较劲,只能顺着残狼的力道,身体向前踉跄而去。 不过也趁此机会,手中的匕首朝着残狼的手臂刺了过去,残狼急忙收回拳刃,向后躲去。就在残狼躲开的一瞬间,身后突然出现飞挠,朝着江辰洛盘旋而来。 江辰洛提起匕首挡住飞挠的攻击,身后已经有数把木棍击打在江辰洛的身上,其中一棍正击打在江辰洛的腿窝处,打的江辰洛半跪在地上。 顾不上身上疼痛的江辰洛,身形一晃将匕首刺进刚刚收回木棍那人的胸膛。随后把持着那人的身体,将自己的身体躲在那人的后面,就在江辰洛做完此举,飞挠已经飞了过来,直接陷进那人的身体。当时血如泉涌,连江辰洛见这残忍状况都不禁打了个冷颤。 江辰洛一把将尸体推向残狼二人,转身一脚踢飞一人,然后腾空跃起,借着人群的脑袋高高跳过了人群,然后一步窜到围墙附近,一脚蹬在围墙上,身体借力向上窜去,直接跳过了围墙夺路而逃。 身后的残狼二人,紧随其后,江辰洛跑了没有多久,身后破空声音便响了起来。 第83章 生死关头 江辰洛暗道不好,这是飞挠向自己袭来的声音,江辰洛来不及做出应对,当即选择趴在地上。此时飞挠正从头顶飞过。 等江辰洛转身爬起来的时候,残狼已经追了过来,拳刃再次朝着他的胸口挥了过来,江辰洛上身向后仰去,几乎跟地面成了一个直角。 本躲过残狼拳刃一击,可此时残狼已经朝着自己的腰间踢了过来,只听见啪的一声,江辰洛重重摔在地上。 紧接着残狼一脚踢在江辰洛的脑袋上,力道之大,让江辰洛在地上硬生生划了出去。 敲了敲手上的拳刃,残狼狞笑着朝着江辰洛走了过来,把江辰洛一把从地上拽了起来说道:“小子,你是我见过最顽强的猎物了。” 身后的白狼也走了过来说道:“不要跟这小子废话,直接杀了他。” 江辰洛嘴角溢出鲜血,本是紧闭的眼睛突然睁开,手中匕首突然朝着残狼的胸口刺去。 残狼大惊失色,急忙松开江辰洛,急急向后退去。那知道匕首在江辰洛的手中一转,直接刺中残狼的内侧手臂。 残狼挥着拳刃想要逼退江辰洛,可只觉得手臂一紧身体朝着江辰洛撞去。原来江辰洛一手握着残狼的手腕,猛地朝自己拉了过去。而手中的匕首再次刺向残狼的心口处。 就连身后的白狼也察觉到不对,急忙出声大喊道:“小心。” 此时的残狼避不能避,躲不能躲。江辰洛竟然不顾自己的拳刃,直接刺向自己的心脏,这是以伤换命的打法啊。情急之下,残狼突然低下自己的身子,然后只见匕首刺在了残狼的肩膀处。 江辰洛本以为这次残狼必死无疑,哪知道残狼突然的改变成功让自己活了下来,本就提着一口气的江辰洛,见残狼只是受了轻伤。一口气也是吐出大半。 因为再没有这么好的机会了。 残狼此时更是怒火中烧,差点阴沟里翻船,被一个小辈当成了扬名的垫脚石了。当即对着江辰洛下了死手,手上的拳刃直接掏向江辰洛的心脏。 江辰洛本就拉着他的手腕,眼见拳刃朝着自己袭来,直接一脚蹬在残狼的小腿上,借此跟残狼拉开了距离。 而就在这时,飞挠再次袭来,慌乱中江辰洛急忙拿着匕首竖着胸前抵挡。可还是被飞挠的力道压了下去,拿着匕首的手臂突然弯曲,直接撞在了胸口处。江辰洛的身体倒飞出去,在地上滚了两圈才停了下来。几次挣扎着想起身,都成了徒劳。 残狼现在一心想杀了江辰洛,此时见江辰洛连爬起来的力气都没有了,便快步朝着江辰洛冲杀过去。 就在这生死一刻,空中突然响起了嗡嗡声,残狼抬头看去,只见一个酒葫芦形状的血滴子正朝着自己袭来。速度之快让残狼已经来不及躲闪,只好提起自己的钢爪拳刃向前抵挡。 血滴子嗡嗡的旋转在拳刃之上,硬生生逼退惨狼数步。 此时一个女人的叫骂声响起:“我说你们这帮老家伙现在这么贪生怕死了吗,要让少门主在这里斗生斗死的。” 酒徒冷眼看向白三娘说道:“你多年未曾回来,这其中缘由你不懂。” 要说论起辈分,那酒徒可是王轩身边的四大炮手,仅次于王轩的几位结义兄弟。但不管酒徒今日地位如何,白三娘也是照骂不误。如今少门主躺在地上,身受重伤。日后养好那还好说,若是日后落下病根,我看你们几个如何自处。 白三娘冷哼一声:“那你知道上次我遇到少门主是什么时候吗,独自逃往山林,身受重伤。要不是被陈家人发现,早他娘的死了。” 酒徒面露惊色,随即咳嗽了一声不再说话,白三娘指着残狼两人说道:“他们两个交给你了,我去看少门主去了。” 本就对白三娘言语不满的酒徒,看着眼前两人怒气更甚,嘴里问候着对方的父母,手中将血滴子高高抛去高空,然后身形朝着两人冲杀过去。 残狼嘴里叫着“来来来” 身旁的白狼说道:“咱俩未必是他的对手,到时候见机行事。” 残狼咧嘴一笑朝着酒徒也飞奔而去,还未等酒徒靠近他,血滴子在空中已经飞向他的脑袋,残狼急忙举起拳刃去抵挡。 拳刃伸入血滴子内部,只听咔嚓一声,血滴子内部数把钢刀伸展开来,将拳刃死死卡住。 酒徒嘴角不屑一笑,一手拽着血滴子的链子,一手抓着残狼的衣服,踢腿正蹬在残狼的胸口处,只听刺啦一声。残狼被踢的倒飞出去,整个衣服都被巨大的力道撕开。酒徒手里还攥着那破碎衣服的残骸。 残狼躺在地上一口鲜血吐了出来,只觉得自己两手空空,还有些火辣辣的疼,低头看去手上的拳刃依然不见。 此时拳刃还卡在血滴子里面,被酒徒一脚硬生生帮他脱掉了。酒徒一脚踢开拳刃,轻蔑道:“这破爪子。” 白狼看着残狼一招都没撑过,但自己还得上啊,不上的话,残狼不玩完了吗。手中飞挠围着自己周围转了一圈,然后朝着酒徒甩了过去。 酒徒冷哼一声“班门弄斧。” 只见酒徒轻描淡写一般将血滴子甩了出去,血滴子跟飞挠正撞在一起,当的一声响起,飞挠被击飞出去,顺着地上滚了一圈。 白狼见状心中大惊,急忙用手拉动着飞挠,而此时血滴子正嗡嗡的飞向自己的脑袋。 白狼大叫一声:“我的妈啊!” 说完转身就跑,手里拉着飞挠飞奔而去,飞挠在地上拖行叮叮当当作响。 眼见同伴跑的比自己还快,残狼连滚带爬的转身爬起朝着同伴跑去。 酒徒跟在后面,血滴子再次甩了出去。残狼只觉得这嗡嗡声越来越近,待回头的时候,血滴子正近在咫尺。残狼大叫一声转过身向前扑跳。血滴子未击中自己的脑袋,却撞击在自己的后背上,顿时鲜血淋漓。 白狼听到残狼的惨叫,急忙转身回去,拉起残狼不要命的朝着宋宅跑去。 第84章 自作孽不可活 白三娘上前查看江辰洛的伤势,此时的他已经昏迷过去了,但胸前的伤口最为严重,必须送医处理了。 白三娘扶起江辰洛的身体,对着身后说道:“先把少门主送去医院,他若有事你也不用回来了。” 黑暗中走出一人来,抱起江辰洛走进黑暗中。 酒徒还在追杀残狼二人,此时俩人已经躲进了宋家老宅里面,白三娘从后面追了上来问道:“看来少门主查的比我们清楚,宋家果然有问题。” 看着眼前黑漆的木门,酒徒收好了血滴子说道:“宋家最近的举动都被五爷看在眼里,宋家狗急跳墙想重整十二城的商业格局,这背后肯定有高人指点,之所以一开始没有出手阻止,就是想看看这背后的高手是谁?” 白三娘对此毫不感兴趣,只是对着黑河三狼有些好奇心:“江湖上的后辈,怎么都玩起了这种冷门兵器,要知道当初可是没人用的,也不知道师承于谁。” 酒徒指了指木门说道:“进去问问不就知道了。” 只见酒徒走上前去,一脚踢向木门。木门轰然倒塌,随即出现在他眼里的便是朝着自己袭来的飞挠。 酒徒侧身躲了过去,一把抓着飞挠上的铁链将白狼拉向自己。白狼本能的握紧铁链,却不曾想铁链上的另一端传来巨大了力量,整个人踉跄着朝着酒徒靠近。 酒徒见白狼身形过来,一脚正踢在他的胸口处,白狼整个人倒飞出去。贪狼出现在白狼的身后,帮他稳住了身形。 院子内的护院看着白狼在此人手上一招都没撑过,当下都打了退堂鼓,当初来的时候,可没说要这么玩命的啊。你们看看刚才逃回来的残狼,狼狈不堪一身血迹,这宋家是惹到高人了,一会打起来大家能跑的赶紧跑吧。 听着手下人嘀嘀咕咕,白狼更是气不打一处来,对着手下大喊道:“嘀咕什么呢,还不上。” 酒徒收好的血滴子再次被掏了出来,本做好架势准备开打了,可手下人一看酒徒手上的血滴子都迟疑不敢上前。就在这时候被江辰洛敲晕的那人说道:“上什么上,上你妹啊,就给老子那点钱,还想让老子玩命啊。” 说着那人扔下手中的木棒,理直气壮的从酒徒身边走过,还不忘说了一句:“您老自己看着办。” 其他护院眼看已经有人走了,当下也纷纷放下武器跟着走了出去。 酒徒眨了眨眼睛,闯荡江湖这么多年,还是头一次遇到这种事情,也不知道是不是我们这帮老家伙落伍了,以前的人可最重义气,时代变的这么快了吗? 眼看手下一个一个走去,白狼恼火不已,竟然朝着其中一人将手中的飞挠甩了过去。酒徒见状急忙甩出血滴子挡住了白狼的攻击。 那人不曾想白狼偷袭会偷袭自己,当下朝着白狼吐了口唾沫,随后急忙跑向酒徒身边。 白三娘走向一旁四周望了望说道:“把宋家管事的交出来,我可以暂时放了你们。” 白狼和贪狼两人同时望向残狼,伤势严重已经没了一战之力,而且光凭借两人的力量,也根本不是酒徒的对手。就在二人犹豫的时候,一道声音从宋家里面传了出来。 “我劝你们都乖乖回去,要不然我这就废了这老瞎子。” 众人向后望去,只见宋枫押着老瞎子走了出来,老瞎子低着头凌乱的头发挡住了面容,让人看不清楚老瞎子的状况。 白三娘盯着老瞎子许久,随后疑惑问道:“马正初?” 酒徒点了点头,予以肯定。 看着曾经的故人,白三娘心中五味杂陈。随后对着宋枫说道:“你就是宋家管事的?” 宋枫点了点头,突然狂笑起来说道:“我就是宋家新任家主,谁也不能阻挡宋家的崛起之路。” 酒徒冷笑一声,甩了甩手上的血滴子说道:“是吗,谈笑间我便能取了你的脑袋,所以你最好想清楚了。” 白三娘知道一个老瞎子的性命,酒徒是不会在乎的,而且寒涯的人最讨厌的就是受到别人威胁,所以急忙站出来说道:“你把人放了,我们可以走。是所有人。” 宋枫呵呵一笑,挑着眉毛说道:“你有什么资格跟我谈条件啊,你们要是不走,我就直接弄死这老瞎子。” 酒徒怒骂一声,手中血滴子开始嗡嗡作响,白三娘急忙拦下酒徒说道:“我劝你好好想想,你把老瞎子放了我们皆大欢喜。” 宋枫轻蔑一笑:“你真当我傻啊,我把老瞎子放了,那我手上没了筹码,还不是任你宰割啊。” 酒徒忍不住骂了一声:“真他娘的磨叽啊。” 只见酒徒血滴子突然飞起,朝着宋枫转瞬而去,白狼暗道不好,同时甩出飞挠阻止血滴子的进攻。 哪知飞挠撞向血滴子便直接被击落,血滴子未改飞行轨迹直奔宋枫的脑袋而去,此时的白三娘手上握着一把匕首,已经朝着宋枫打了过去。 宋枫见状不妙,手上的水果刀直接刺向老瞎子的脖颈处,水果刀已经刺在脖子上,却被白三娘的甩出的匕首击飞出去。 宋枫头上此时正响起嗡嗡的声音,紧接着眼前一黑,便没了生机。已然人头分家。 白三娘急忙跑了过去,查看老瞎子脖子上的伤口,好在水果刀只是划破了一道小口子,这老瞎子命还挺大的。 此时的白狼和贪狼已经架着身受重伤的残狼夺路而逃,酒徒这次并不打算放过他们,便朝着逃跑的方向追了出去。 白三娘收起了匕首,此时老瞎子突然咳嗽起来,白三娘扶起老瞎子说道:“一把年纪了,就不知道躲躲清闲。” 听着再熟悉不过的声音,老瞎子还是不敢相信,声音有些颤抖说道:“可是白三娘?” 白三娘欣慰的笑了笑:“你这老瞎子眼瞎了,别处倒是不瞎,你知道被宋家陷害的人都在哪里吗?” 老瞎子撑着身体站了起来“活着的在二楼,死的都在宋家不远处的废旧仓库里了。” 第85章 请寒涯入局 白三娘点了点头出言问道:“此行是五爷让你来的吧?” 老瞎子苦笑起来,以笑声回答三娘的问题。 “辰洛怎么样了?” 白三娘听此有些欣慰道:“已经让人送去医院了,你也过去看看你这把老骨头吧,寒涯人才济济还轮不到你这把老骨头出来玩命。” 老瞎子站了起来颇为自豪道:“三娘这就是你不懂了,我老瞎子能来这里,就说明在门主心里,我还未老。” 白三娘笑着唉了一声:“快回去吧,我还要找个人。” 此时的宋宅该跑的人都已经跑走了,屋内目睹宋枫惨死的姘头更是吓得失了魂,匆匆从后门围墙翻了出去。白三娘走去了二楼,屋内几人依旧被绑着手脚,见到白三娘出现,都默不作声。也不晓得眼前这位女人是来救他们的,还是宋家新请的高手。 白三娘在屋内环视一圈问道:“被关起来的,就只有你们几个人?” 见无人回答她,三娘走上前去,解开了几人绑着的绳子说道:“回去以后不必再找宋家麻烦,但可将宋家罪行昭告天下,分寸你们自己拿捏。至于我是谁,你们不必在意。能活着回去,都是那宋家还没有到丧心病狂的地步。” 几人解开了绳子,已然没了束缚,当下纷纷逃了出去,是一秒都不想在这里待着了。如同在鬼门关前转了一圈,此时是归心似箭。 白三娘并未找到自己想找的人,便打算去老瞎子说的废弃仓库看看。这时候二楼突然跑上来一人,神情慌张,见到三娘便跪了下来说道:“送少门主去医院的路上,出现一高手将少门主抢走了。” 白三娘心中大惊,一脚踢了过去,嘴里骂道:“人被抢走了,你活着回来干什么?还跪着干嘛,还不叫人去给我追啊。” 看着飞奔而去的手下,白三娘怒火更甚嘴里骂道:“早知道就多带点人回来了,怎么就带回来这两个废物呢。” 此时白三娘已经没了去废弃仓库的打算了,眼前的第一件大事就是先找到江辰洛。 白三娘急匆匆下楼而去,想要将消息告知酒徒,可酒徒已经追杀三人不知跑哪里去了。但按照酒徒的身手此时应该已经回来了啊。 环视一周的白三娘突然意识到不对劲,这宋家背后的高人并未出现,就怕宋家折腾这么大一圈子,只是那位高人的障眼法,实则是邀请寒涯入局,真实目的恐怕就是失踪的少门主了。白三娘细思极恐,眼下必先找到酒徒才行。 不念阁内一人跪在地上,老五坐在椅子皱着眉头,时不时啧啧两声。 “你是说等你赶过去的时候,江辰洛已经被人带走了?” 那人跪在地上点了点头,又继续为自己找补道:“没错,但我可以确定的是,对面也没有劫走江辰洛,我和他几乎同时赶到,交手一番,未敢恋战这才回来把消息带回来。” 老五手扶着额头,自问自答道:“难不成是我算错了?这突然出现的人又是谁呢?” 只见老五沉思半天,突然抬起头来,一失往日淡雅,满脸惊恐道:“此局深远,我老五差点着了他的道。白三娘有危险,你速去请老九出山坐镇。等会,把我四哥也叫上,不对不对,他们若还留有后手那就遭了,四哥不能走,你只叫九爷便可。” 手下应声而去,老五闭上了眼睛,手指敲击在桌上,不知不觉中已经加快的敲击的速度。 一直站在老五身后的女人出声问道:“五爷您坐镇中堂,打手都派了出去,身边就我一人,你就不怕对面下的是屠龙的棋,真正的目标是你啊?” 老五冷哼一声,身上意气风发:“老子纵横江湖几十年,屠龙未有对手!” 此时白三娘独自站在庭院中,黑夜中的冷风吹拂着树枝沙沙作响,突然一阵铃声响了起来,三娘预感不妙,此时铃声越来越近,已经出现在宋宅门口。 白三娘死死盯着门口处,彷佛此时的时间都慢了下来,微风吹拂着三娘白色的袖口。此时的门外出现两位衣着奇怪之人,看上去就跟话本里说的黑白无常一般,其中一人拿着铁链,摇着铜铃。另一人手拿着两根白色棍子,对着白三娘开始阴笑起来。 看着两人阴森恐怖的模样,性情烈火般的白三娘丝毫没怕,反而怒气更甚,眼下少门主失踪,一堆烂摊子的事情没有搞定,你们两个不人不鬼的来凑什么热闹啊。 其中白无常呵呵笑道:“厉鬼索命,生人避退。” “去你娘啊” 白三娘嘴里骂着,一把如同手臂长的短剑如同白蛇一般,从袖口探出。三娘握着短剑便冲了上去,朝着那嘴碎的白无常一剑挥去。 白无常也没想到这女人咋就脾气这么急呢,当下拿着木棒抵挡,黑无常见状也甩出铁链,铁链打在白三娘的手臂上缠绕一圈。 白三娘暗道不好,想收回手臂的时候,已经来不及了。黑无常拉着铁链,一时间白三娘根本脱不开身来,此时白无常的木棍已然袭来,白三娘伸出一掌接住木棍。可不曾想,只见白无常手腕翻动,木棍咔嚓作响,突然从前方探出一根尖刺,状如刚枪。白三娘根本来不及反应,就被这突如其来的尖刺刺中臂膀。 白三娘闷哼一声,这时另一根木棍正朝着她袭来,白三娘一脚踢开木棍,却被黑无常一脚踢在胸口处,整个人倒飞出去。 黑白无常乘胜追击,两步跨了出去,铁链和木棍齐齐向白三娘打来。此时白三娘再想躲闪已然来不及了。终是黑无常的铁链先到,直接甩在三娘的脑袋上。这时候空中嗡嗡声再次响起,本已经刺向白三娘的木棍尖刺不得不收了回来。 酒徒从围墙翻身落地,看了一眼地上的白三娘,此时白三娘流了满脸的鲜血,生死不知。 酒徒本就怒火中烧,如今更是赔了夫人又折兵,黑河三狼没能杀死,倒是让三娘落得如此地步。 第86章 无他,唯手熟尔 酒徒手中的血滴子彷佛也因为主人的怒火而转动的更加快速“什么时候又多出这两个杂种啊,算了算了反正也是一具尸体了。” 血滴子被酒徒抛向空中,嗡嗡的声音响彻整个夜空,黑白无常语气好似没有情感一般,麻木说道:“血滴子,寒涯酒徒。” 此时白狼和贪狼也从门口走了进来,四人齐齐看向酒徒“这老家伙还挺能打的,咱们四个速战速决,免得节外生枝。” 黑白无常齐齐说道:“下不为例。” 不念阁内老五坐在椅子上,身后的女人打了个哈欠说道:“五爷,江辰洛的下落怎么办?” 这时不念阁又一黑衣人走了进来说道:“白三娘身受重伤不知生死,酒徒正和四个高手搏杀,胜算极小。” 老五挥了挥手,示意手下先行退下,然后叹了口气说道:“终究是晚了一步,希望酒徒能撑到老九的到来,我寒涯不能再折一臂啊。” 女人不知想起了什么,变得有些伤感道:“也不知道我们这帮人的结局是什么?” 老五手指敲击着桌子,女人似乎是鼓足了勇气说道:“五爷,这次算不算你棋差一招。” 老五丝毫没有隐瞒,点了点头说道:“算是我输了一招,但对弈的时候,都讲究笑到最后,我平生喜欢奇招,不起眼的一个小棋子往往成了屠大龙的关键。” 女人对这些丝毫不感兴趣,只觉得从今夜开始,寒涯便迎来了不一样的明天。 老五从门外看向漆黑的街道,然后恶狠狠的说道:“我既然能想到你的真实目的是白三娘,那我想找到你自然也不是难事,只是此时时机不对,你做这一手是想告诉我什么呢。” 此时一张棋盘凭空出现在老五的脑海中,与之对弈的那个人老五看不清楚,但是棋盘上老五的棋子都写着名字摆在了上面,而对方只出现了黑河三狼,还有那为了斩杀酒徒而不得不出现的黑白无常。 老五冷哼一声,身体前倾。仿佛在跟人对话一般,嘴角上扬:“此时若是林家兄妹回到寒涯,你慌不慌啊?” 此时满身血污了酒徒正半跪在地上喘着粗气,而贪狼正捂着肚子上的伤口依靠在门口处,白狼胸前一条血淋淋的口子,却还是坚持着同酒徒搏命。 反观黑白无常身上基本没什么伤口,两人也算有意无意的将那两兄弟当成了人肉盾牌,两人虽然心有不满,可孰轻孰重还是知晓,有什么不满的话现在都得憋在肚子里。 酒徒拿着手背抹了抹嘴角的鲜血,血滴子就躺在酒徒的旁边,看向自己腰间酒葫芦里的酒,因打斗原因,已经所剩无几了。将最后几滴倒进了嘴里,酒徒苦笑起来:“寒涯的影缺酒怎么都喝不够,也不知道死后还能不能喝到了。” 黑白无常一直盯着酒徒,一时间并不敢出手,就怕酒徒深知自己必死,搏杀起来便不要命了,到时候拉着一两个人成了垫背的了,那就得不偿失了。 酒徒看着跟自己多年的老家伙,回忆起了很多时刻。最后酒徒将腰间的酒壶扯了下来,随手抛向空中。然后抱起血滴子低声呢喃,随后放声高语:“老伙计,请随我最后一舞。” 血滴子在半空高速旋转,嗡嗡作响。如多年好友,决死沙场的豪气冲天。 血滴子快速朝着黑白无常飞去,一时间两人看着血滴子,竟然不知道目标是谁。这一手血滴子耍的出神入化,你们这帮江湖小辈岂能知晓。 无他,唯手熟尔。 黑白无常的注意力都在血滴子上,却不曾想,此时酒徒已然近身。若不是一旁的白狼出声提醒,此时白无常已经没了生机。 酒徒一拳朝着白无常的太阳穴打去,与此同时血滴子刷的一下改变方向,朝着黑无常飞去。 经过白狼的提醒,白无常急忙向后躲去,可这一拳还是打在白无常的脸颊上。白无常被这一拳直接轰躺在地上。黑无常无心管辖,自己侧身躲过血滴子的进攻。 酒徒弯腰下去一拳朝着躺在地上的白无常打去,而此时白狼已经出手,飞挠朝着酒徒的后背飞去,酒徒虽已察觉,却还是没有躲避,直到飞挠镶进了肉里,直到白狼收回飞挠。也没能阻止这一拳打去。 白无常躲闪不及还是被这一拳轰在肩头处,只听咔嚓一声响,手中的木棍尖刺也掉落。此时黑无常铁链甩了过来,在酒徒的脖子上缠绕一圈。然后猛地一拉。瞬间将酒徒拉向自己身旁。此时两人背对着背,就想将酒徒勒死于此。 酒徒手中一转,血滴子嗡了一声响起,朝着黑无常的脑袋直直落去。白无常见状不好,急忙甩去手中的木棍尖刺,将血滴子击落在地上。 没了血滴子的威胁,黑无常手上力道瞬间加大。酒徒再操控不了血滴子,双手扒着脖子上的铁链,只觉得呼吸越来越困难,已经没了喘气了机会了。 酒徒双手在空中胡乱比划着,时不时向后探去,双脚也开始在地上胡乱蹬着。眼看着寒涯四大炮手之一的酒徒就要死在这帮江湖小辈的手里,成了他们在江湖上成名的垫脚石。 就在这时,一声大笑响彻整个夜空,一名光头大汉从天而降。一手抓着黑无常的铁链,一拳朝着腰间打去。 黑无常急忙松开了铁链,得以喘息的酒徒,身子瘫软在地上,大口吸着空气。 光头大汉不是别人,正是一身硬气功夫傲视天下的寒涯老九。 老九摸着自己的光头说道:“我在家中听到你有难,光是赶过来,都跑死了两匹马。我大哥说让我学学开车,你说那铁包皮的东西,老子可学不明白。再说了老子心里有底,凭借你那功夫,怎么也能撑到我来了。” 酒徒心里一阵苦笑,然后安心的躺在地上。 老九哈哈大笑:“你歇着吧,这两个杂种玩意交给我了。” 老九活动着身体,发出一阵骨骼施展的清脆响声。 第87章 寒涯第一战将 白狼见那光头大汉,丝毫没有犹豫,转身架起靠在门口的贪狼向外跑去。黑白无常见白狼举动心中不解“就这一老头,你跑啥啊。” 本就驾着贪狼飞驰而去,却还是出于好心提醒道:“他是寒涯老九,最能打的男人。” 黑无常闻听此言那是跃跃欲试,转头看向白无常。只见白无常甩了甩臂膀,从地上捡起了木棍点了点头,表示自己可以打。 冷笑一声的黑无常朝着老九冲了过去,手中的黑铁链同时甩了出去。老九伸出一张大手抓着铁链,猛地向后一拉,只见黑无常整个人腾空跃起朝着老九飞了过来。 老九一脚踢去,只见黑无常身形倒飞出去,撞破大门倒飞出去数米之远,白无常张着大嘴,脑袋跟随黑无常的身形从左转到右边。直到黑无常倒在地上,这才闭上了嘴,然后朝着黑无常跑了过去。 老九本想追过去,却突然停住了脚步,此时白无常从怀里掏出一个黄色的泥丸,朝着地上一摔,顿时空中蔓延着黄色烟雾。 老九拍了拍脑袋说道:“真不过瘾,要不是我五哥不让我追,就这小破烟能有啥用。” 酒徒躺在地上咳嗽起来说道:“九爷快去看看三娘怎么样了?” 看着躺在地上满脸是血的三娘,老九皱了皱眉,凭借多年打杀的经验来看,脑袋受到如此重击,估计是活不成了。 酒徒从地上坐了起来,只见老九一脸迷茫看向酒徒,然后摸了摸自己的光头说道:“我看不出来死没死。” 酒徒眨了眨眼睛,一脸生无可恋的表情,任由身体向后躺去。 不念阁里,老九从天而降救下酒徒的消息已经传到老五的耳朵里了。 老五吩咐下人,无论如何也要把三娘的尸体带到不念阁。 天已经微微亮了起来,老五站起身来对着身后的女人说道:“三娘就存放在你这里,对谁都不可提及。” 随后老五走了出去,眯着眼睛看向太阳说道:“千里快哉风,如今轮到你来解的我后手了。” 女人看着老五背着手走了出去,自己轻轻坐在刚才老五坐过的椅子上说道:“寒涯从不是一言堂。” 宋家事情一过,没出三天整个十二城都知道宋家的罪行,而宋家搞得一系列事情,导致了十二城各行各业都出现了商业空白,几大商家正为接盘一事忙得不可开交,说勾心斗角也不为过。 江辰洛失踪的第三天被送到了老瞎子的门口,那时候的老瞎子正喝着鸡汤调养身子呢,老瞎子一开门江辰洛的身体便倒了进来,此时的他还在昏迷当中,是老瞎子摸到江辰洛腰间的匕首,这才知道是江辰洛回来了。 老瞎子第一时间传给寒涯消息,然后便泥牛入海,音信全无。老瞎子抱着江辰洛回到房间的时候,就撞在门框上,老瞎子揉着脑袋骂道:“这几个王八蛋,非让我老瞎子照顾,我有眼睛吗,我咋他娘的照顾。” 老瞎子抱着江辰落的时候,闻到江辰洛的身上有着一股土腥味,腥臭还夹着淡淡的香味,老瞎子虽然眼睛看不见了,但鼻子却变得异常敏感,平常人闻不到,老瞎子可是能闻到。 刚刚把江辰洛放在炕上,老瞎子本想着喘口气歇一歇,大门便又被人敲响了。大门口只听见熟悉的声音哭诉着:“瞎爷,你帮帮我。” 老瞎子听出是忻月的声音急忙说道:“忻月怎么了,快进来说。” 刘忻月走了进来,看见江辰洛正昏迷倒在炕上,一下子哭的更加厉害了。 老瞎子出声安慰道:“没事,就是睡觉呢,死不了。先说说你怎么回事。” 刘忻月哭诉起来,原来这刘忻月的父母被宋家邀请做生意的事情,结果去了才发现,宋家正逼迫着十二城的商人做低价店铺转让,你不签字就弄死你,到时候伪造一份,随便你签不签字。 刘忻月的父母自然不会签字,大半生打下的家业说拱手让人就让了,再说了,他也不相信宋家会真的杀人。结果宋家就开始了折磨肉体,摧残精神的方式,来逼迫一些人签字,有些人受不了了,就把自己大半生的心血送了出去。刘忻月的父母一直隐忍没有签字。刘忻月的哥哥见父母迟迟没有回来,便去宋家要人。结果却成了宋家威胁的工具,拿哥哥的性命换你们的产业。 可是在争执过程中一不小心哥哥倒在了刀下,见自己儿子惨死,刘忻月的父母更加不可能签字了,宋家也明白了此时在怎么逼迫也没用了,便直接将刘忻月的父母杀了,这些事情老瞎子在那里都听到了。 如今尸体在废弃仓库发现,而现如今宋家一夜之间灭亡,也算得到了报应。可就是可怜了一些家庭。就比如刘忻月,连哥哥也死了。所有的事情就都在刘忻月的身上了。如今要办后事,她一个姑娘根本搞不定,江辰洛更是不知所踪。这才找到老瞎子,希望老瞎子能帮帮自己。 老瞎子被关在宋家的时候已经听闻此事了,想到此处,老瞎子心里暗想,若是当初刘忻月不跟江辰洛走那么近,家里会不会不是现在这样,或者这一开始便是老五的谋划呢。 不过老瞎子随即便否决了自己的想法,宋家出的这一档子事,老五也是左右不了。奈何如此啊。 老瞎子比划着眼睛说道:“忻月啊,我是个瞎子有些事情,办起来麻烦,你先回去将父母净身,等江辰洛醒来以后再办具体事宜。” 刘忻月点了点头答应下来,父母净身已经被她搞好了,此时的他根本不想回家了,只想待在江辰洛的身边,或者身边有人的地方。 江辰洛昏迷的这天晚上,身上揣着两块龙纹玉的王轩从断舍楼内出去,还是背上了他那招牌古刀,只不过这次王轩一位兄弟也没带,连那经常坐在王轩肩头的那只黑猫也没有带走,那只猫叫小黑,就是那月影乌瞳兽,走过了王轩的大半生,已垂垂老矣。 第88章 还有我 江辰洛睁开眼睛,周围熟悉的场景让他一下子坐了起来,此时他正身处在自己老家,那个曾经跟小姑一起生活过的地方。江辰洛还在想着自己为什么会出现在这里,屋内的房门就被打开了。小姑熟悉的声音响了起来“辰洛啊,都几点了。起来吃饭了。” 江辰洛有些吃惊的看向门口,果然看到小姑正探着头看向自己。江辰洛急忙跑到地上,想再次确认是不是小姑回来了,可等江辰洛跳到地上的时候,地面突然变成了深渊。江辰洛直接掉了下来,嘴里大声喊着:“小姑......” 申奕的脸庞出现在深渊之上,然后朝着江辰洛伸出手来。江辰洛此时伸出手拼命朝着小姑的手抓去,嘴里不断呼喊着小姑,可随着身形不断下坠,小姑的脸也渐渐迷糊起来,眼角的泪珠滑落进深渊之中。 此时有人在耳边呼喊着自己的名字,江辰洛猛然惊醒。 “辰洛,你做噩梦了啊。” 江辰洛大口大口喘气,发现自己在老瞎子这里,松了一口说道:“我梦到我姑姑了。” 说起姑姑刘忻月的神情有些黯然,江辰洛看向少女说道:“你怎么在这里,你父母找到了没有?” 小姑娘已经哭不出眼泪来,声音颤抖着将事情讲了出来。 江辰洛不知如何出言安慰,便轻声说道:“有我呢。” 第二天一早,老瞎子安排具体事宜,一切从简,将小姑娘的父母和哥哥下葬。从此刘忻月在这世上举目无亲。 听说宋家的事情已经办完,江辰洛便在老瞎子这里养起了伤,只不过生活还是那般拮据,向来不愁吃喝的少女,也因为家中变故开始省吃俭用起来。就连于清梦也很知趣,不再吵嚷着要吃什么东西了。就是每日苦了老瞎子了,一大早就为人家披挂算命,要不然实在养不起这少年少女啊。 最后老瞎子实在受不了了,跑到不念阁哭诉,还是不念阁姓苏的女人给了他一笔钱,这才过上了几天舒服日子。 养好伤以后,江辰洛又在学校过了一个学期,该是放寒假的时候了,众人相互道别。老瞎子在前几日便走了,说要回辽东看一看。本想着跟老瞎子一起过年,现在也只得作罢。 江辰洛走了出去迎面看到了童滢。童滢手里拿着一件新买的衣服,递给江辰洛说道:“辰洛,这是给你买的。” 有些疑惑的江辰洛接了过来,拿在手里看了看说道:“这个挺贵的吧,你哪来的钱买的啊。” 童滢笑了笑说道:“这都是你那些朋友送的,我又没钱给你买。” 江辰洛叹了口气,收下了衣服说道:“下次不要跟他们走那么近了,免费的东西肯定带着目的。” 童滢笑嘻嘻的靠近江辰洛:“他们都说是你的朋友,辰洛你什么时候认识那么多有钱的朋友啊?” 江辰洛耸了耸肩说道:“我哪里认识啊,我看我这穷样子,一句话也说不清楚,反正你以后离他们远点就是了。” 童滢此时显得特小鸟依人:“知道了,都听你的。” 此时刘忻月在从一旁走了过来,家里没人,正犹豫着要不要跟江辰洛开口一起过年,就看到了江辰洛和童滢走在了一起。当下便不再犹豫,转身就走。 却被赶上来的于清梦拦住了:“忻月姐,一起去辰洛家过年吧,反正你自己在家待着也没什么意思。” 刘忻月直接拒绝道:“我可不去,到时候惹一肚子气。” 小丫头可不管你说出的话是什么意思,就拉着刘忻月走到了江辰洛的面前说道:“辰洛哥,我跟忻月姐姐都去你家过年吧。” 江辰洛故意板着脸,语气责怪道:“这还用你说,你们不来我家过年,去哪里过年?想去别的地方门都没有。” 此时气氛略有尴尬,童滢拉着江辰洛的胳膊说道:“辰洛要不我也去你家过年吧。” 于清梦哼一声,伸着小脑袋瓜说道:“你自己没有家吗?干嘛去人家过年。” 童滢被憋的满脸涨红,可却迟迟不见江辰洛说话替自己解围,当下甩开步子,独自走去了。临走的时候,故意瞪了一眼两人。 于清梦转头过来得意说道:“怎么样忻月姐,可以来辰洛家过年了吧。” 刘忻月看着于清梦的大眼睛,忍不住笑了起来。 回到江辰洛老家的时候,已经是晚上了,三人简单收拾了一下便睡了。夜里江辰洛又梦见了自己的父亲王轩,梦里王轩说着他听不懂的话“孩子,你不必过来,父亲一直有愧。父亲有愧啊。” 这几日,江辰洛把该买的东西都买了回来,三个人正研究着年夜饭呢,经过多次尝试,还是江辰洛做的东西能吃,所以年夜饭就交给了江辰洛。 这天江辰洛去往断舍楼想要给自己母亲烧些纸钱,这才知道自己的父亲早就走了,今年过年也不知道能不能回来了。这才让江辰洛重新想起了那个梦,父亲是遇到什么危险了吗? 回到家里的时候,刘忻月跟带着于清梦收拾屋子,年关将至,家里家外都要大扫除才行。就在收拾姑姑的东西时候,刘忻月突然叫起江辰洛。 “辰洛你快来看看,这是什么东西?” 江辰洛正在厨房做菜,听到刘忻月的喊声便赶了过来,只见炕上摆着圆盘和一张手帕。 走近看去江辰洛突然想到,在寒册上面看到过这种东西,名为青铜罗盘。转头又去看那手帕,只见手帕上面写着,洛阳枯冢,行东二西,唯缺角宿,坐平西也。 江辰洛拿着手帕的手有些颤抖,心中不断猜想,最后回头对着刘忻月说道:“我姑姑回来过!” 刘忻月脸色有些难看,疑惑问道:“辰洛,你怎么确定是你姑姑回来了。” 江辰洛十分肯定的说道:“就这些东西,我小时候根本没见过。” 于清梦也在一旁解释道:“有可能是你姑姑故意藏起来了,不想让你知道,这次打扫卫生的时候才发现的,这说明不了姑姑回来了。” 第89章 望诸君安好 江辰洛确信的摇了摇头说道:“不对,这手帕上的字迹绝对是最近的,若是存放了多年,字迹不可能这么鲜明。” 说着两位少女也凑上去看了看,手帕上的字迹确实是很鲜明的,难不成姑姑真的回来过? 江辰洛拿着手帕此时心中思绪万千,姑姑这句话是给自己留下的吗,到底是什么意思呢?江辰洛百思不得其解。只能等瞎子回来,带着这手帕去问问了。 大年三十,江辰洛早早贴好了对联,正在厨房忙活着年夜饭。 远处的断舍楼内,一阵阵凄惨的猫叫传了出来。 一对母子就守在黑猫的旁边,此时黑猫毛发炸裂,叫声凄惨。幽绿的目光死死盯着窗外。 女人听着小黑凄惨的叫声,又想到这只猫的年岁,便对着自己的儿子说道:“快去叫你五叔,小黑可能大限将至了。” 少年随即转身跑了出去,黑猫凄惨的叫声从未停止。 等老五赶到断舍楼的楼下就已听到小黑瘆人的叫声了,老五身边跟着山羊胡子老头,听着如此叫声,斥责母子太不懂事“那黑猫岂是凡物,怎可轻言断其生死。” 老五此时也是心急如焚,想到自己大哥已然去了多日还不曾回来,今日这小黑无缘无故的叫了起来,这给老五带来不详的预感“你快上去看看吧,现在说这些有什么用啊!” 老十叹了口气,跟着老五快步朝着楼上而去。嘴里解释道:“那黑猫本不是凡物,又活了多年,你如今言它生死,如今便真的大限将至了,这一语成谶的说法便在此刻应验了。” 等两人赶到的时候,黑猫幽绿的眼睛看向二人,凄惨的叫声才逐渐变小。两人也不敢走近,这么多年就只有王轩能与其亲近。 看着黑猫一直盯着窗外,老五试探性的走了过去,打开了窗户。 黑猫半蹲在地上,凄惨的叫声已经消失,嘴里开始一直呜呜叫声。 老十看着黑猫的尾巴不断击打在地上,突然想起了什么对着黑猫说道:“小黑,去吧。这里不用你守护了。” 黑猫喵的叫了一声,然后从窗户一跃而下,朝着山上跑去,最后消失在众人的视线中。 看着小黑消失的方向,老五盯了许久才说道:“出事了?” 还没等老十说话,老五便转身走了出去:“大嫂,我们就先走了。” 墨柯修微微点了点头,然后对着少年说道:“去送送你五叔和十叔。” 老五随即笑着拒绝道:“大嫂,都是自家人还送什么啊。留步留步吧。” 说着老五跟着老十走了出去。听着老十的脚步声就跟在自己身后,老五不由得叹了口气说道:“黑猫救主,大哥有难。” 老十嗯了一声宽慰道:“放心吧,以大哥的身手绝对能安全回来。” 老五苦笑一声,转头看向老十,语气严肃道:“我已察觉到一些端倪,当年朱家灭门惨案和跟我们争抢龙纹玉的神秘组织又浮出水面了。当年还算漏了一些人,竟让他们东山再起了。” 老十摸着自己山羊胡子唉了一声:“我已老矣。” 老五凑到老十身边小声说道:“是啊,咱们都老了,以后寒涯的事情你就不要掺和了,找个地方养老,过点安稳日子。” 老十神情震惊颤抖着问道:“五哥,你这是什么意思啊?” 老五无奈的摇了摇头:“去吧去吧,多说无益,听我的就行了。” 老十表情错愕,根本不懂自己五哥这是什么意思。 老五看着老十远去的背影,嘴里呢喃道:“寒涯老五只身入局,望诸君安好。” 过完了十五,就算这年彻底过去了,江辰洛也收拾好东西,准备去往老瞎子的住处等着老瞎子。寒假还有段时间,想家的于清梦跟两人道别自己踏上了回家的路。 江辰洛便带着于清梦回到了老瞎子家,多日无人居住,家里已经落满了灰尘,在打扫老瞎子家的时候,刘忻月发现了一瓶酒,看着那瓶酒,江辰洛便想到了第一次请他喝酒的人,便是关静的父亲,关叔。也不知道这父女两人怎么样了。 这一次,江辰洛突然有了想喝酒的念头。 夜里,江辰落买了几种下酒菜同刘忻月喝了起来,这是少年少女第一次一起饮酒。 平时看着话不多的江辰洛,几杯酒下肚,便变得能说起来。倒是刘忻月越来越沉默。 第一次喝酒的江辰洛只觉得五脏六腑都烧得慌,脑子晕得厉害,整个人都轻松起来,然后忘了很多事。然后沉沉睡去。 刘忻月脸色红润起来,手臂撑着桌子看向江辰落的脸庞,心中忧愁“我们会这样一直一辈子吗,哈哈,也对,你是个木头。” 行至于此,当如是也。久伴生情,却未曾想初见那一眼,便想定了终生。 第二天,江辰洛揉着疼痛的脑袋醒了过来,还不忘吐槽老瞎子的破酒,喝完起来头疼。 两人在老瞎子这里过了些时日,老瞎子才风尘仆仆的赶了回来。 本想着第一时间问问那老瞎子手帕上的字老瞎子能读懂不,可老瞎子一回来便吵嚷着饿死了,要不是老夫算到你江辰洛会来,老夫才不着急赶回来呢。 江辰洛听着老瞎子开始胡诌,随即给了老瞎子白眼,反正他也看不到。但还是给老瞎子安排了一只烧鸡。 “辰洛啊,我记得我家里还有一瓶酒来着,快给老夫倒一杯。” 江辰洛和刘忻月面面相觑,挠了挠头说道:“没了没了,你快吃吧。” 等老瞎子吃饱喝足了,江辰洛便迫不及待的掏出了那个罗盘和手帕问道:“来瞎爷,你看看这是什么东西?” 老瞎子骂了一声说道:“我说你小子故意的吧,我老瞎子能看见吗?” 江辰洛嘿嘿两声将罗盘递到老瞎子的手里,然后又读起了手帕上的字。 洛阳枯冢,行东二西,唯缺角宿,坐平西也。 老瞎子用手慢慢摸着罗盘,又听江辰洛读着手帕上的字,神情变得复杂起来,最后放下了罗盘,久久未出声。 第90章 瞎子解译 看着老瞎子愣在那里,江辰洛不由得出声问打破此时的沉寂说道:“瞎爷,你到底知不知道啊,别不说话啊。” 老瞎子没有回答江辰洛的问题,而是转头问道:“这是你姑姑留下的?” 江辰洛嗯了一声,说出了上面的字迹很新,应该是悄悄回来过的。 老瞎子沉思许久再次问道:“辰洛,如果我老瞎子说出这句话的意思,你是不是要去找你姑姑了。” 一听说这句话是找自己姑姑的线索,江辰洛当下便说道:“如果能找到我姑姑,那我肯定要去。” 老瞎子欲言又止,终究没有说出阻拦江辰洛的话语,而是继续劝说道:“辰洛啊,有些大人的事情,你还太小不合适插手,不如就让他们去处理吧。” 江辰洛苦着脸说道:“老瞎子,怎么还不明白呢,我小姑为什么只给我留下线索,而不给你们几个,随便拉出来一个,哪个不比我强啊。再说了我从小跟我小姑长大,如今有了线索还无动于衷,我江辰洛做不到如此冷血。” 听着江辰洛的一番话,老瞎子也下定了决心,既然如此那便告诉你吧:“此话是告诉你一个地点,大概的地上你也知道了就是洛阳,有一平西山。行东二西,唯却角宿,便是具体地点了,到达平西山以后往东偏西而去,这罗盘上的指针,刚好指着角宿。便是最终地点了。” 江辰洛听后恍然大悟,只是还有不解:“那洛阳枯冢是何意啊?” 老瞎子咦了一声:“这你不知道?就是坟头被,你不是跟我下过一次墓吗,就跟那差不多。” 一旁听着的刘忻月不由得惊讶一声:“瞎爷,你说留下的线索在墓里吗,哎,辰洛你什么时候下过墓啊?” 江辰洛没有回答她,而是沉思起来。那种地方江辰洛真的不想去第二次了。 老瞎子许久也没听见江辰洛说话,便知道这孩子心中有些犹豫了,当下趁热打铁道:“墓里情况你也有点了解,那地方危险的很,而且不管你出于什么目的,你下过墓的这个标签,这一辈子都摘不掉了。” 江辰洛眨了眨眼睛,一拍大腿说道:“瞎爷,下墓的规矩我不懂啊,那墓里的东西我也不懂啊,要不这次你跟我一起去吧。” “滚滚滚,我老瞎子一把年纪了,一对招子都没了。你让我下墓,是想给我提前送终啊。” 江辰洛挠了挠头,实在想不出还有谁能帮自己。 老瞎子继续劝说道:“咱们寒涯就是盗墓起家的,只是现在渐渐脱离了这份行业,这种东西都是损阴德的东西,将来会有报应的。” “你还别不信,当初你爹跟你一样不信,只知我命由我不由天,人定胜天这些道理,后来你妈妈早早死去,这才开始相信。我知道辰洛你也有过这种心理,就是怎么靠近自己的人都没好下场呢,你爹当初跟你一样,这才将你送出去长大,这辈子不希望你别的,就希望你平庸一辈子就好。” “平生无所愿,唯盼吾儿安。” 江辰洛听到老瞎子这么说,心里终于好受些了,但他始终不明白,为什么跟那个女子生的孩子就能留在身边,而自己只能跟着姑姑长大。但无论老瞎子怎么说,江辰洛心中都打定主意要去寻找姑姑了。 江辰洛拿起罗盘斩钉截铁说道:“瞎爷,你不必再说了,只告诉我下墓需要准备什么东西,我好去置办。” 老瞎子知道自己是劝不住他了,江辰洛要是犟起来,那就跟头倔驴一样。 老瞎子便把下墓准备的东西告诉他了,又传授了一下经验和具体事宜,至于能不能活着回来,都看这小子造化了。 江辰洛按照老瞎子说的罗列出了一个单子,又跑到不念阁请那姓苏的女人,按照单子买来。 那女人看着单子,随后看了一眼江辰洛小声问道:“这单子上的东西可不简单,有些可不是钱能买来的。你跟苏姨说,你是不是要下墓。” 江辰洛点了点头,他知道想瞒也根本瞒不住,但是他还是没透露小姑留下的线索。只说自己想下墓,需要准备一些东西。苏姨已经答应下来,便让他回去等着了,到时候自然会有人给他送去的。 江辰洛回去以后,苏姨便来到了不念阁的楼上将单子扔在桌子上说道:“五爷,您不管管啊,这小子都要下墓了。” 老五听后也算颇为吃惊,没听说这小子最近有下墓的打算啊,怎么能老本行呢,老五想来想去也想不通“准是那老瞎子一直念叨,这才让江辰洛有了下墓的心思,上次他带辰洛下墓的时候,我就警告过他,多大点孩子就倒斗啊,这不是扯淡吗?” 苏姨便问道:“那这东西给不给准备啊?” 老五摆手示意她不要说话,让自己再想想。就算是老瞎子一直在他耳边念叨着,以江辰洛心性也不会轻易选择下墓的,除非有什么迫不得已的事情。 “给他准备,一路上都安排上我们的人,我倒是想看看这孩子到底想干什么。” 第二天的晚上,苏姨便将单子上的东西送到了老瞎子那里。老瞎子知道辰洛对这些东西不懂,还不知道怎么用呢,便将一些用法教给他,其中一些都是盗墓的老古董了,外人根本不知道怎么用。 江辰洛一一记好,第二天一早便想出发,老瞎子却拦住他说道:“你这些东西路上不好走的。你让不念阁安排人送你去洛阳,之后就好办了。” 一旁的刘忻月提起背包说道:“哎呦,还挺沉的,到时候我跟辰洛分担一下就好了。” 江辰洛啊了一声小心问道:“忻月,你也去啊?那地方女孩子去不好吧,可吓人。” 刘忻月眨了眨大眼睛,板着脸说道:“我不能去吗?” 江辰洛急忙看向老瞎子,小声说道:“瞎爷?” 老瞎子哼了一声:“你看老子作甚,带着媳妇那不是天经地义的。老子可说了不算。” “瞎爷,我觉得你不是真瞎。” 第91章 出发洛阳 老瞎子思量许久说道:“不过,你要是下墓的话,那肯定要找个高手才行,要不然就凭借你自己这两把刷子,去了也没什么用,说不定都不知道怎么下去。” 江辰洛挠了挠头说道:“瞎爷,你认不认识什么高手啊,帮忙找一找。” 老瞎子开始自吹自擂起来:“老夫行走江湖多年,三教九流老夫都有熟人, 这样吧老夫就给你书信一封请个高人。” 江辰洛眼睛一转小声问道:“瞎爷,能不能把我四叔请过来啊。” 老瞎子一下子咳嗽起来:“你四叔是说请就能请的吗,我老瞎子可没这面子,但你放心,我找到的人肯定也不差。” 于是老瞎子便让江辰洛代为书写,只需江辰洛在此等上两天,人马便到齐了。 这天一大早,老瞎子的大门口便出现一男一女,男人身形魁梧是典型的北方汉子,女人脸上画着浓妆,身上喷着厚重的香水味。 老瞎子大笑着朝两人走去:“虎子,玲妹你们都来了啊。我老瞎子面子够大的啊。” 其中身形魁梧的汉子说道:“瞎爷您说话肯定给你面子啊,您年轻的时候可没少带我们发财,说吧,这次去哪里发财啊。” 老瞎子嘿嘿笑道:“这次是麻烦二位,护送我一位小兄弟下去。他是第一次干这事,在地下的话还需要二位多多照顾才行。” 虎子摆了摆手爽朗笑道:“我还以为什么事呢,你就放心吧,肯定护那位兄弟周全。” 老瞎子在此谢过二位,又叫江辰洛来认认人,之后一行四人便在不念阁的护送下前往洛阳。 又在洛阳打听出平西山的位置,一路奔波,来到平西山附近的镇子上时已经是黑天了,虎子便带着几人找了一家旅馆,准备安顿一晚,然后找一个当地的向导,带着几人进山。在旅馆一共开了两间房,江辰洛和刘忻月一间,虎子和玲妹一间。好在推开门是两张床。 此时老瞎子已经把消息传回了不念阁,并把申奕留下的线索交给了老五。 老五嘴里念叨着平西山,平静的神情突然变得恐慌起来:“辰洛去的地方,咱寒涯以前去过。” 老瞎子啊了一声追问道:“如果是我们下去过,那墓里想必也没什么危险了吧。” 老五摇了摇头说道:“那次下墓没有你,此墓为唐代节度使李存勖为镇压安史之乱亡魂,请了观山太保造此疑冢,可实际上墓里的情况大有出入,让我看来就是古代炼制阴兵的场地。墓里机关重重,明摆着没有什么有价值的东西,便带着众人都退了出来。” 老瞎子此时也为江辰洛捏了一把汗,希望这小子有命活着出来。 老五皱着眉头,百思不得其解。申奕为什么会留下线索,将江辰洛引到此地去呢。 “你找的人能信得过?”老五转身看向老瞎子问道。 “两人都是好手,曾经跟了我一段时间,想必护辰洛安全不在话下。” 老五嗯了一声转头看向苏姨说道:“安排点好手接应江辰洛,还有向导必须安排一个可靠的人。” 女人点了点头说道:“都已经安排好了。” 旅馆内,刘忻月躺在床上久久未眠,他不知道这次的选择是对还是错,只想跟在江辰洛的身边,她也只有江辰洛不能失去了,毕竟她已经没什么可以失去的了。 第二天一早,虎子便向旅馆老板打听有没有人熟知山里情况,想找个向导。 旅馆老板当即便说道:“肯定有啊,在当地我们都叫他林叔,你要是需要,我可以帮你转达。只不过这费用吗......” 虎子走南闯北当然知道老板是什么意思了,随即从口袋里掏出一沓钱来说道:“放心,事情办成少不了你的。” 老板笑呵呵的接过一张,然后说道:“您就等着吧。” 果然老板很快便把那位叫林叔的带了过来。 林叔留着一脸胡子,衣着朴素,手上也布满了老茧。看样子就是个庄稼人。 虎子跟林叔说明了情况,只要带到山上以后,就算大功告成,给林叔的费用自然不低。 林叔当时的表情略为吃惊,就进山一趟就能挣这么多吗。真希望你们这种人多多来。 回家准备一番的林叔,便带着几人出发进山了。一路上江辰洛也没什么话说,只是看着沿途的风景,因为还跟两人不太熟悉,便主动的跟着两人拉开一些距离。 走在前面的玲妹故意放慢了脚步,走到江辰洛的旁边问道:“老弟跟姐说说,这次来到底有什么目的?是不是来发财的?” 江辰洛摇了摇头没有说话,只是闻到玲妹身上刺鼻的香水味道,下意识的远离了。玲妹看到江辰洛的小动作笑着从口袋来掏出一瓶香水说道:“嫌弃姐姐身上味道不好闻啊,那你就错了,这山中蚊虫多,喷了姐姐这香水保证你周围连个蚊子都没有。” 说着玲妹便将香水朝着江辰洛身上喷去,一旁的刘忻月也不能幸免。看着江辰洛黑着脸,玲妹掩面笑了起来。 走在前面的虎子回头看到,出声训斥道:“玲妹,出来办事你稳重一些。” 玲妹收起了笑容,看着江辰洛的窘迫说道:“到时候你就跟在姐姐后面,姐姐肯定护你周全。” 江辰洛默不作声只是摸了摸腰间的匕首,心道:“说不定要靠小爷我保护你呢。” 玲妹笑嘻嘻的走了过去说道:“虎子快到了吧。” 虎子回头看向江辰洛说道:“小伙,瞎爷说你知道具体方位,你看看是不是快到了。” 说着江辰洛从背包里掏出罗盘,看着上面指针偏离的方向来看,确实快到地方了。 此时江辰洛拿着罗盘的动作也被林叔看在眼里。 虎子一听也快到地方了,具体方位我们就自己找吧,便想着让林叔先回去了。 林叔刚走出一步,随即停住了身形说道:“大兄弟,我看你们来这,是要搞什么大买卖吧,能不能带老哥一个。” 第92章 利益为先 虎子当即黑着脸说道:“林叔,我们就是随便玩玩,没有什么大买卖,你就先回去吧。” 林叔自然不甘回去,随即露出狡黠的笑容说道:“我在这边见识的多了,每年都有人上山,具体干什么其实心里都清楚,我刚才见那小兄弟手里拿的东西就不一般,猜也能猜到你们是干什么的。我老头子在这边过了一辈子苦日子了,就想着老了能有一笔钱给自己养老,你放心出去之后,我保证什么都不会说。” 虎子听林叔说的话,不禁笑了起来,怎么有些人就这么蠢呢,跟一个盗墓贼谈起了条件,这么多年见利忘义的又不是没见过,难道真就不怕死吗。 不过虎子还是有些埋怨江辰洛的不懂事,怎么就能当着外人掏出吃饭的家伙呢。 “嘿嘿,行啊林叔,那我也不瞒着你了,我们这次来就是盗墓的,地下如果有宝贝肯定分你,只不过咱们大家都要老实才行。” 林叔见领头的同意了,当下也是欣喜万分,完全忘了虎子是个杀人如麻的盗墓贼。 几人跟着罗盘定位,找到了具体位置,只不过眼看就要天黑了,虎子还是保持着盗墓贼一贯的作风,天黑下墓,鸡鸣不摸金。 几人就在附近休整起来,吃了些东西,等着天黑便下墓。 几人吃过了东西,虎子便带着江辰洛在附近寻找下墓的地点,本应该是洛阳铲一节一节打下去探土,可虎子却在这附近看到新翻的泥土,心道坏了,看来是有人捷足先登了啊。 不过既然来都来了,何况这小子执意要下去,也让虎子起了疑心,不说卖老瞎子的面子,就是这小兄弟这股执拗劲,就让他觉得这下面肯定还有好东西。而且盗墓多年,一些不成文的规定他早就知道了,无论是团伙还是单人挑梁,只要是大墓,那这里的东西就都不会被拿完,去捡一些狗剩,那这一趟也算没有白来。 虎子走到新翻的泥土前面,用手指捻了捻说道:“看来前人已经给我们蹚过雷了,咱们一会就从这下去,省时省力了。” 江辰洛点了点头,对盗墓他可是一窍不通,便全由虎子来拿主意了。 在营地无事的玲妹看向坐在角落的刘忻月,难掩好奇之神色,便朝着少女慢悠悠的走了过去说道:“自己坐在这里有什么意思,怎么不四处转转?” 少女摇了摇头没有说话,玲妹坐在她的身边朝着不远处的江辰洛看去问道:“那小伙子是你汉子?” 少女尽量掩饰着错愕的神情,依旧摇了摇头。 玲妹嘿嘿的笑了起来说道:“那就是你喜欢他,要不然怎么会跟到这个地方来,平常家的姑娘可不会像你这般,你要知道这墓里弄不好就要死人的。就不说墓里的机关了,就这么多年我也见识过不少,分赃不均,相互算计的。所以啊,这盗墓来说团伙的头头都很有本事,管的住下面的人,要不然就是父子结成团伙。你想啊,在墓里你死了就死了。你看到那个林叔没有,我也见识过这样的人,都想着下去分一杯羹,结果下去的时候,莫名其妙就死了。那个林叔,啧啧......” 少女心里有些害怕了,怎么这样的人就总把生死挂在嘴上呢。 看着少女忽闪忽闪的大眼睛,玲妹神色有些黯然:“妹妹,这世上的男人没一个好东西,就算喜欢也别这般傻喜欢,两个人都在成长的同时,一定要相互欣赏,提升自己的同时不是为了让他看得起自己,而是让自己变得更好,自信的女人最美嘛。” 刘忻月抬头望向江辰洛,此时天已经黑了下来,少女看不清他,只依稀看见少年身形轮廓。 少女低下头说了声谢谢。 女人站了起来伸着懒腰说道:“开始干活。” 此时虎子已经开始动手了,由于是不久新翻过的泥土,盗洞不一会就打通了。 虎子看着盗洞不由得啧啧称好“看来前人颇为专业啊,这盗洞打的省去了我们不少力气。看着这次也是一马平川了。” 想着这次下墓应该颇为顺利,心情也便大好起来,便向江辰洛问道:“小兄弟这次下去是找什么东西嘛?” 江辰洛摇了摇头,他也不知道姑姑给自己留下了什么,只能在墓中仔细寻找了。 虎子还以为是江辰洛不愿意说,但老瞎子的面子还是要给的。便叮嘱江辰洛说道:“下去之后,你就跟在我和玲妹的身后,至于那老头你不必在意。” 江辰洛点了点头,手中拿着手电,原本不念阁给准备的装备也都在虎子和玲妹身上背着了,若是墓下有什么危险,没有背包的江辰洛便也能灵活一些。 眼看着通风也差不多了,虎子便带头走了进去,本想着走在最后的林叔,却被玲妹赶了进去,让他跟在虎子身后。然后自己也走了进去,最后才是江辰洛和刘忻月。 下去的时候江辰洛回头看了一眼少女说道:“忻月,要不然你就在上面等着吧。” 忻月摇了摇头,虽然自己有些害怕,但听说墓里生死都是小事了,便放心不下江辰洛。 见劝说无果,便让刘忻月跟在自己身后。 虎子从盗洞下去便在原地等着几人下来,眼见林叔从上面爬了出来,身上还带着一个黄皮布兜,不由得出声问道:“你这老家伙,下墓怎么带个布兜啊?里面装的什么啊?” 林叔从地上站了起来,有些不好意思的说道:“什么都没有,我这不想着能多装点东西嘛。” 虎子心中冷笑一声,行啊,你最好多装点。 见几人都下来了,虎子拿着手电观察四周说道:“看来这盗洞的位置有些偏差,只选在了甬道的位置。” 玲妹从后面走了过来说道:“也说不准的,说不定这穹顶上有机关,还记得上次的琉璃火吗,一帮外行,正主都没见到呢,就被烧的尸骨无存了。” 虎子哼了一声继续说道:“别说他们了,连正主都被烧的一干二净了。” 第93章 白鬼甬道 江辰洛没有在意两人之间的谈话,而是拿着手电观察着四周,虽然是通风许久,但还是能闻到一些难闻的味道,陈年的香灰气息混杂一些腐臭味道。让人舌尖泛起铁锈一般的腥甜。 玲妹在一旁点起了火把,见火把燃烧充分,便对着虎子说道:“应该没问题。” 江辰洛拿着手电走在后面,刘忻月便跟在他的后面,走进了甬道。 甬道宽仅四尺,高三丈,两侧壁龛密如蜂巢,每个壁龛内都立着一具纸人,高约五尺,面部用朱砂勾画五官,随着时间渐渐褪色,最后只余眼眶处两点猩红。火光照射的阴影处,仿佛一双双猩红的眼睛在盯着他们。 纸人几乎贴面而立,火把高举时,纸人阴影在头顶交错成网,似无数枯手扼喉一般。 走在前面的虎子突然感觉到脚下有些滑还有些粘,便拿着手电向着地上看去,只见地面青砖刻满了不知名的符咒,从砖缝中渗出黑色黏液,随着灯光晃动宛如活物一般蜿蜒。 虎子见状只觉得不太对劲,自己下过不少的墓,也从来没见过这样奇怪的墓室结构,难不成墓主人一开始便是个妖精,死后下葬也要用些手段镇压吗? 虎子回头看了一眼玲妹,玲妹心领神会的点了点头,两人默契之高常人无法领会。 玲妹回头对着江辰洛说道:“这墓中有些蹊跷,行事需要小心。” 江辰洛点了点头,主动牵起了刘忻月的手。 随着几人行走,壁龛上的纸人随着气流的流动开始轻微震颤,发出干枯竹叶摩擦般的沙沙声。随着走进了甬道深处,江辰洛身处甬道环境中,只觉得四周安静无比,远处彷佛听到了水滴滴落的声音,混着几人压抑的呼吸声音在甬道里回响。 玲妹跟在后面许久,终是忍不住出声问道:“甬道如此之长,那这壁龛上的纸人得有多少具啊?” 虎子拿着手电扫了一眼说道:“也不知道这甬道还有多长,但看样子来说,怎么也得有几百具。” 话音刚落,虎子只觉得小腿上传来轻微的阻力,低头看去只见,一根银灰色细长的尼龙线被自己的小腿撞断。 虎子心中暗骂,前人竟然如此歹毒,居然还设计机关陷害后来者。与此同时虎子出声喊道:“都小心,有机关。” 此时几人同时向着四周张望,生怕周围有什么变动自己没有发现,从而白白丢了小命。 江辰洛握着刘忻月的手不由得加重了力道,与此同时,玲妹的火把扫过甬道的刹那,周围数百纸人同时转头,几百具纸人压着甬道两侧壁龛,朱砂勾的脸皮被岁月啃出蜂窝状孔洞,他呼吸一颤,距离最近的那具纸人的左眼突然“咔”地转向他,琉璃瞳孔里映出自己惨败的脸。 身后的刘忻月被此场景吓的大叫起来,此时走在最前面的虎子喊道:“快向后退去。” 迟了。 整条甬道响起了算珠崩盘的噼啪声,纸人的脖颈齐齐转动一百八十度,碎牙从槐胶脱落的嘴角簌簌掉落。它们空洞的眼睛里积着黑水,随着头颅转动滴落在甬道的青砖上,溅起的粘液在空中拉出蛛丝般的细线,江辰洛向后撤去半步,鞋底粘连在地砖上,发出咯吱的轻响,像是踩碎了谁的干枯白骨。 此时刘忻月突然拽着江辰洛的衣领说道:“看他们嘴里。” 话音刚落,第一支青铜箭擦着江辰洛的耳廓飞过,腐臭味道灌进鼻腔。 江辰洛拉着刘忻月向后跑去,此时的虎子看着青铜箭都是从纸人的嘴里射出,便在前面大喊着:“玲妹清理掉附近的纸人。” 虎子和玲妹身后矫健,躲避箭雨的同时。清理掉附近几十具纸人。 江辰洛把刘忻月护在身后,自己掏出匕首不断打落飞来的青铜箭。可随着几人动作越来越大,那些释放过青铜箭的纸人竟然开始动了起来。 只见纸人指间如刀片一样,随着气流挥舞起来,擦过江辰洛的脖子,带起了一阵冰冷气息。 此时整间甬道都响起了青铜箭飞行旋转从而发出的鬼哭一般的哨声。 眼见纸人越来越多,而虎子和玲妹刚刚清理出来的空间,又被纸人重重包围。纸人没有攻击逻辑,而是随着气流舞动,一时间虎子和玲妹身上已出现了数道伤口。 江辰洛砍翻一具纸人,朝着前面看去,只见虎子和玲妹身边的纸人越聚越多。江辰洛只得带着刘忻越朝着两人跑去,想为两人分担压力。 可就在江辰洛跑去的时候,突然一张大手拉住了他。 江辰洛手中匕首本能的朝着大手抓来的方向刺了过去。就在这一瞬间响起了林叔的声音:“是我啊,你跑也带着我跑啊。” “跟上。” 林叔同刘忻月一左一右的跟在江辰洛的身后,可随着江辰洛在甬道的跑动,纸人瞬间朝着江辰洛靠拢而去。 眼见情况不对,江辰洛猛地停住了脚步,就在他停下脚步的瞬间,纸人也跟着变慢了动作。 江辰洛好似想明白了什么,立即大喊道:“这纸人跟气流有关系,只要我们动作小,纸人便不再乱动了。” 虎子也听明白江辰洛的意思了,可他娘的不动不行啊,一动不动是王八啊。 虎子和玲妹的情况危急,根本不可能不动,纸人围在身边挥舞,如刀片一般割伤两人的身体,两人只能做出防御。这便也陷入了一个死循环,只要抵抗,纸人就越来越多,若是不抵抗,那纸人便会划伤两人,有死无生啊。 江辰洛迫使自己冷静下来,心中已经打定了主意,回头对着刘忻月和林叔说道:“你们俩在这里等着,记住一定不要随便乱动,就在原地待着,我去救他们两个。” 刘忻月松开江辰洛的手,紧张说道:“辰洛你一定要小心啊。” 江辰洛点了点头,手里紧紧握着匕首,深深吸了口气,然后一步蹿了出去。只见江辰洛身形眨眼间便冲了出去。 然后响起哗啦呼啦的声音。 第94章 百鬼甬道2 只见江辰洛的身形瞬间冲了过去,围在虎子和玲妹身边的纸人齐齐倒在地上。这让两人同时松了一口气。 虎子见到江辰洛刚刚那一招,甚是熟悉。脑中浮现出了四爷的身形,曾经有幸跟四爷一起下墓,亲眼看过老四的北燕南飞,身形之快让人瞠目结舌。 也是在江辰洛施展出北燕南飞配合陈家短兵器奇术,将周围纸人瞬间斩落,虎子心里也明白了,这小伙的身份绝不一般。 江辰洛斩落纸人便停住了身形,然后回头说道:“你们俩一定要小心走来,动作一定要轻要慢。” 说着江辰洛便停在原地等着两人,刘忻月跟着林叔缓慢的朝着江辰洛走去,脚步缓慢,呼吸都不由自主地小心起来。 就在两人走到江辰洛的身边时,因为倒在地上的纸人较多,两人躲避的同时,需要小心谨慎落脚。哪知林叔的脚在落下的同时刮到躺在地上的纸人,纸人顿时飞舞起来。 林叔不由得吓得大叫,不管不顾朝着前方跑去。虎子大骂一声,早知道下来就不该留你。 林叔这一跑周围的纸人瞬间动了起来,江辰落此时颇为无语,猪队友只会害死你。 眼见周围的纸人又动了起来,江辰落拉着刘忻月的手跟着林叔也跑了过去,只希望这甬道已经没那么长了,一口气跑去也就不怕这些纸人了。 可刚刚跑出去没多久的林叔,突然停住了脚步,跟在后面的众人见状也停了下来。此时江辰落发现周围的纸人好像也不动了。 虎子此时对林叔怨气极大,但还是不得不出言问道:“林叔,前面发生了什么吗?” 林叔没有任何作答,而是身体微微颤抖地低下头看去,几人的手电也朝着林叔的脚下看去。只见林叔踩着的一块青砖已经凹陷下去。 虎子一副气急败坏的样子说道:“林叔先别抬脚,让老子观察观察。” 林叔此时一动不敢动,声音颤抖着说道:“我说几位爷,现在可怎么办啊,我可不想死在这里啊。” 虎子此时慢慢朝着林叔走去,玲妹则在一旁警惕的观察四周。 此时林叔的一只腿开始发抖,然后扭过头来,带着极其哭丧的表情说道:“我腿麻了。” 虎子此时再定睛看去,只见林叔的腿已经抬了起来。 这时刘忻月大喊道:“看头顶。” 众人纷纷抬头看去,此时甬道穹顶密布铜钱大小的孔洞,一支支弩箭正缓缓探出头来,箭簇反射的寒光落在纸人脸上,那张朱砂勾画的嘴突然咧到耳根。 虎子大骂一声,招呼着众人赶紧跑。 话音刚落,林叔第一个冲了出去。箭雨带着破空的声音响了起来,运气不好,便是个透心凉。 江辰洛带着刘忻月向前跑着,此时地面上不断有箭雨射在青砖上,与其擦起火花。 看着地面上越来越多的箭,江辰洛心知这样跑下去,大家都要玩完。 不过此时让江辰洛纳闷的是,那些纸人竟然都不再动了。随即他看向壁龛上的纸人,随即抱起刘忻月一步蹿到壁龛中喊道:“大家都躲进壁龛中。” 之后几人通通躲进壁龛之中,好在箭雨射出的方向都避开了壁龛纸人的位置。连虎子躲在壁龛中还不忘夸赞江辰洛脑子灵光。 林叔此时总算松了口气,如此危险的地方,还偏偏有人来,真是要钱不要命了,这次要是活着出去,我可再也不来了。 林叔正想着,一支弩箭破空的声音越来越近,正射在林叔的脚尖旁边,林叔随即被吓了一跳,从壁龛上跌落下去。不过好在此时箭雨已经停了。 虎子骂骂咧咧走了过来说道:“老子说不让你下来,你他娘的偏要下来。” 林叔叹了口气说道:“早知道是这样,你给我钱我都不下来。” 玲妹走到林叔身边妩媚一笑:“既来之则安之,前面的路也没那么好走。” 江辰洛握着刘忻月的手,上下打量道:“你没受伤吧。” 少女摇了摇头,表情有些复杂,不知该说些什么。 也许从一开始便不是一路人,只是学校的这个平台,让两人有了相处的机会,便觉得简单的生活就应如此,可离开了这个平台呢,夹杂着社会因素,生活方式和未来的路,渐渐两人拉开了一段距离。 少女心情有些低落的跟在江辰洛的身后,此时的甬道已经没有多长了,前方突然出现了一片漆黑。 虎子按照以往的经验对着几人说道:“应该是出了甬道,玲妹你再多点起一把火把。” 几人走出了甬道,来到一间墓室。随着火把和灯光的照射,整间墓室映入眼帘。 整个墓室呈八边形,边长大约九丈,中央矗立蟠龙青铜柱,柱身缠绕九条玄铁链,末端连接悬棺。棺椁离地三尺。 墓室穹顶镶嵌着三百六十五枚鱼眼石,模拟周天星斗,光线经青铜柱折射后,在棺椁表面投射出流动的星图。 江辰洛也被眼前的景象惊住了,古人修建这样的一座古墓,需要耗费多少人力物力啊。 就在江辰洛惊讶的同时,虎子在一旁出声提醒道:“刚才在甬道的时候,机关是被前人设计好的,那些纸人的身上都牵动着千机绳,但有些已经被修复了,转而用尼龙绳代替,不然那些纸人的攻击会更加迅捷。” 江辰洛听着虎子的话,开始沉思起来,这些机关是不是姑姑修复,若是如此到底是为了什么呢,难不成是为了阻拦我,可是又给我留下线索干什么呢? 虎子继续说道:“如果连甬道里都设计机关了,那这间墓室肯定更加危险,小子你到底要找什么,这种墓室我下墓多年第一次见,你看看地上连个陪葬品都没有,大家不能这么稀里糊涂的跟你玩命不是,若是那东西不重要,咱们干脆退回去。” 江辰洛摇了摇头,认定了姑姑一定会把线索留在这间墓室,便对着虎子说道:“若是不愿意继续的话,你把忻月带走,我自己留下来。” 第95章 九宫悬棺 这时候一旁的玲妹说道:“怎么虎子,你这是怕了?” 虎子有些暗恼道:“你也不看看这是什么地方,我虎子总不能白白下来一趟吧。” 玲妹走到虎子身边小声说道:“你忘了那老瞎子是谁的人了啊,不说别的,就寒涯给你的那些好处,不值得你虎子下来一趟?” 虎子摆了摆手说道:“你不知道,我这次下来总觉得心里慌,这可不是好征兆。” 玲妹耸了耸肩,一副你自己看着办的样子。 “罢了罢了,小兄弟我虎子就陪你走这一遭。” 此时的江辰洛已经被悬空而挂的九具棺椁给吸引了,他站在那里看着九具棺椁沉思起来,如此格局他好像在哪里见过。 “洛书九宫位。” 江辰洛想了起来,他在寒册上见过如此布局,这九具棺椁分别对应洛书九宫位,乾、坤、震、巽、坎、离、艮、兑、中。 江辰洛的神情突然复杂起来,寒册是老瞎子给的,而如今下墓正对应寒册上的九宫位,这一切都只是巧合吗? 真真假假,虚虚实实,古代和现代结合,这一切到底给我设计了怎样的谜团啊。 此时虎子走到一副棺材附近说道:“真是奇怪了,我刚才还以为这里是棺椁呢,走近了才知道只有棺材了。” 古人下葬讲究棺椁,棺椁里面才是棺材,要想开棺见宝,就必须打开棺椁。而棺椁之内往往设有机关陷阱,一些人眼看开棺见宝了,便放松了警惕。也往往折在这里了。这就是人性的心理,你想啊,里面躺着几百万,几千万。打开棺材就是你的了,当时的心里变化极其复杂,所以也不乏一些老手着了道,这也是古人算计心性的见证,墓中的死物,比活人更懂人性。 此时江辰洛看向虎子的位置,虎子正处在乾宫位置。自己便也走了过去,只见悬棺为黑漆描金棺,棺盖上面雕刻着睚眦吞剑图。 江辰洛又看向其他宫位棺材,发现每个棺材的材质都不一样。 此时虎子对着江辰洛问道:“要不要开棺看看。” 江辰洛心有犹豫,但还是点头答应:“开棺看看吧。” 就在虎子掏出工具准备开棺的时候,一旁的林叔摸着棺盖上的睚眦吞剑图说道:“这把剑是真的,好像能拔下来啊。” 虎子一听林叔说话,就觉得心里不舒服,当下阻拦道:“你老小子他娘的不要乱动了。老子真想在这里废了你。” 此时的林叔已经伸出手指轻轻碰了一下剑身,几人见四周并无异动,这才松了口气。 眼见四周无碍,林叔便也大胆起来,手指捏着剑身轻轻一拔,只见剑身被拔出三寸,然后轰隆隆的声音便响了起来。 眼见又是这老儿惹出的祸端,虎子是再也忍不住了,掏出一把匕首冲向林叔。 此时的林叔竟没有躲避,而是面露惊恐指着甬道方向。虎子也顺着他指着的方向看过去,只见甬道的封门石砸了下来。 虎子见状随即朝着林叔冲了过去嘴里骂道:“不让你碰,你就瞎碰,现在好了都他娘的出不去了。” 林叔此时也不知道说什么好,当下便跑到江辰洛的身边。 江辰洛虽然内心反感,但还是知道虎子是真想杀了他,便出言劝说道:“好了好了。现在是想办法怎么出去,杀了他就能出去了?” 虎子哼了一声,收起手中的匕首说道:“老子去找找暗门机关,你老儿要是再乱动,谁都救不了你。” 看着虎子走远,林叔才走了出来哭丧着脸说道:“我不就是想发个财吗。” 还没等林叔说完,玲妹正狠狠盯着他,看见玲妹的眼神,林叔当下识趣的闭上了嘴。 玲妹此时已经打开了那黑漆描金棺,里面赫然躺着一把古剑,再黑暗中泛着阵阵青寒光芒。林叔见状面露喜色:“这东西拿出去也能卖不少钱吧。你们不要我就收下了。” 玲妹冷笑道:“先想着能不能出去再说吧,等找到了出口,你把棺材背出去也没人管你。” 林叔本想拿起古剑,却见不远处的虎子正盯着自己,当下悻悻然地收回了手。 江辰洛盯着古剑看了许久,也不见有什么古怪之处,便朝着下一具棺材走去。 几人走到坤宫方位,悬挂的棺材为白玉棺,棺盖上面灰蒙蒙的一片,整个棺材表面渗出血丝状纹路。 玲妹看向江辰洛,示意可以开棺。奈何棺盖本身太重,玲妹一人难以推动。便叫向林叔一起帮忙。 两人推动棺盖的时候,江辰洛突然发觉不对劲,这棺材上的血丝怎么动了起来。难不成是自己眼花了。 而此时玲妹也觉不对,手上突然被一阵刺痛。玲妹低头看去,只见那些血丝像是活过来一样。 玲妹当下甩开了手向后退去,可林叔就没那么幸运了,本就是一手老茧,等到发觉吃痛的时候,血丝已经缠绕到手腕处了。 林叔大惊失色嘴里喊道:“这是怎么回事啊,快来救救我啊。” 此时林叔双手撕扯着血丝,可奈何血丝越缠越多,竟有往血肉里钻去的趋势。 江辰洛一脚踢了过去,林叔被踢飞倒地,可手上的血丝竟然拉丝一般伸出,继续缠绕着林叔的身体。 一旁看戏的玲妹,压根没想出手,就任由林叔自生自灭吧。 林叔嘴里不断喊着救命“我保证以后再也不乱动了,救救我吧。” 眼看着林叔身上的血丝越来越多,江辰洛掏出匕首冲了上去,直接斩断了棺材上探出的血丝。 只见血丝扭曲着在林叔身上爬了两下便不动了,林叔这才松了口气。 此时的刘忻月突然将头扭到一旁,发现异样的江辰洛便出声问道:“怎么了?” 刘忻月有些不好意思的说道:“他尿裤子了。” 江辰洛闻言看去,只见地上水哇哇的一片。 玲妹看着棺材上的血丝重新安静下来,心有余悸的问道:‘这棺还开吗?’ 江辰洛想着刚才棺材表面的血丝行动没有很快“这次我来开吧。” 第96章 九宫悬棺2 江辰洛向后退了两步,然后白玉棺材冲了过去,腾空跃起一脚踢在棺盖上。 棺盖瞬间向后平移过去,只见里面密密麻麻的布满着红色血丝。而此时悬挂棺材的铁链咯嗒一声,几人在周围等了半天,也不见有什么异样。这才上前看去。 几人探出头朝着棺材里面看去,只见红色血丝朝着几人蔓延过去。江辰洛急忙拉着刘忻月向后退去。 几人退走以后,红色血丝便停止了蔓延,玲妹想起以前在墓中遇到过类似的情况,便猜测道:“这东西有可能会感知人的体温,只要热源靠近,血丝就会朝着热源靠近。” 江辰洛听着其中缘由,知道这红色血丝不好对付,便带着几人朝着下一个棺材走去。 几人来到震宫方位处,悬挂的是一具青铜棺材,棺材表面有些已经被锈蚀出了孔洞,只不过这锈蚀出现的孔洞,竟然巧妙的形成了北斗七星图。 玲妹知道这九具棺材都不简单,根据前两具棺材的情况,这具棺材一定也有机关。 玲妹转头问向江辰洛说道:“开棺之后,必有机关。你若是执意开棺的话,我玲妹可陪你一起。让这小丫头离远一些吧。” 江辰洛回头看向刘忻月说道:“忻月,你往后点,放心吧。我会没事的。” 江辰洛之所以这么自信,有一部分原因是因为自己的姑姑,他不相信姑姑给他线索,将他引到此处,会把自己害死。 随即两人便推开了青铜棺盖,就在两人感概青铜棺盖比想象中轻松的时候,突然棺材里面传来一声金属摩擦刺耳的声音。 两人当下松开了手,全神贯注的盯着青铜棺材。 站在远处的刘忻月看的清楚,那青铜棺材的棺身上七星孔洞已经被打开了。 “辰洛,那孔洞被打开了,你们要小心啊。” 说着江辰洛和玲妹同时向后退去,死死盯着那孔洞位置。 此时那孔洞中一点亮光一闪而过,紧接着又是一点亮光从孔洞中飞了出来。江辰洛定睛看去,好像是一只虫子从里面飞了出来。 虫子飞在空中然后光亮瞬间增大,紧接着光亮便消失不见,虫子也从半空中直直的掉落下来。 就在几人看的出神的时候,一个个光亮从孔洞中鱼跃而出,瞬间照亮了一大片空间。 紧接着虫子越飞越多,一片一片的在空中自燃起来。噼里啪啦的声音在空中响了起来。 还在寻找暗道的虎子回头看去,不由得骂道:“我说你那老头又动了什么东西啊?” 林叔急忙高举双手解释道:“我这次可什么都没碰啊。” 眼看虫子越来越多,几人急忙向后退去。一片一片的虫子突然向几人飞去。几人眼看情况不对,纷纷向后跑去,只有在远处的虎子幸免于难。 虫子虽然很多,但在空中便自燃起来,只要离得足够远,虫子对几人也产生不了什么威胁。 几人躲在一旁,看着虫子一片一片自燃起来,空气中都弥漫着一种烧焦的香味。 渐渐孔洞中已没有虫子飞出,江辰洛才试探着朝着青铜棺材走过去,探出头朝着棺材里面看去,棺材的底部躺着密密麻麻的黑色虫子。江辰洛见棺材没有什么东西,便赶紧把棺材盖重新盖上,免得又出现什么幺蛾子。 紧接着几人又来到巽宫方位,此方位悬挂的棺材就比较奇怪了,好像是一种竹藤编制而成的一种棺材,这种竹藤编制而成的棺材十分少见,尤其是在一种规格比较大的墓葬里,可以说竹藤编制的棺材根本没有。 这也让玲妹长了见识,但她知道这种棺材出现在这里,绝对不是只用来安葬尸体的绝对还有其他东西。 等几人走近观察才发现,这具用竹藤编制而成的棺材没有棺材盖,而像是一根竹藤直接编制成的棺材,要想开棺十分不易,而且想要编制成这样的棺材,选的竹藤也应是十分特殊,而且手艺也绝不一般。 江辰洛面对这样的棺材,心中更加坚信,姑姑留下的线索就在这具棺材中。当下便用匕首挑着竹藤朝着里面看去。 竹藤十分坚硬,江辰洛只好用力向里面拨去,哪曾想竹藤上的尖刺,刺进了江辰洛了手背。虽然有些刺痛但江辰洛不以为意,继续用匕首拨开竹藤。 此时被刺伤的手掌已经渐渐失去痛觉,江辰洛只觉得整个人都开始飘飘然起来,然后突然场景一转,江辰洛看见一位年轻的姑娘朝着自己走了过来。 江辰洛想看清那人的脸,却怎么也看不清。只等着那人靠近的时候,江辰洛才看清楚,来人正是自己的姑姑,年轻时候的姑姑。 姑姑朝着他笑着走了过来,就在靠近的时候,突然扬起了手。只见手中闪着寒光,一把匕首朝着江辰洛的胸膛刺去。 江辰洛没有躲闪,他始终相信自己的姑姑不会伤害自己,然后只觉得胸膛火热,低头看去。一把匕首正插在自己胸膛。 他抬起头看向姑姑:“为什么啊?” 只见自己姑姑冷笑一声:“你本不该存在这个世界上,你的出现打乱了太多人的生活轨迹了。你不如就这么消失,反正也不会有人在意你的。对于这个世界来说,不过是一个生命的逝去,但这个世上每天都会有新的生命出现。你去吧,去另一个世界过着安然无恙的生活,你不能左右谁的命运了,这对谁来说都是不公平的,也包括我。” 江辰洛喃喃自语道:“我的出现是不应该的吗?我承受的一切是从我出生就带给我的,还是你们强加给我的?我若是平常人家的孩子,我是不是一个还在童年无忧无虑的孩子。” 此时从一处,老瞎子的声音传了出来:“辰洛,不要再继续查下去了,你未来的路本就已经安排好了,别再执迷不悟了。要不然你会失去更多的。” 江辰洛惨然一笑,向后倒了下去。 幸运的人,用童年治愈一生。不幸的人,用一生治愈童年。 命运也。 第97章 九宫悬棺3 江辰洛此时心如死灰,哪怕此时是在幻境之中,他也想一死了之。这世间也没什么好留恋的了。 而此时在玲妹和刘忻月的眼里,江辰洛正拿着匕首捅向自己的胸膛,玲妹急忙上前制止,然后甩手就打了江辰洛一嘴巴。 江辰洛睁开眼睛看去,只见玲妹和刘忻月出现在自己眼前,叹出一口气说道:“这竹藤上的刺,能让人产生幻觉。” 刘忻月扶起江辰洛,看到江辰洛满头大汗,不由得问道:“辰洛,什么幻觉让你流了一身的汗。” 江辰洛苦笑着摇了摇头,而这时盯着竹藤棺材的玲妹突然说道:“你们快来看,这些竹藤好像在动啊。” 几人朝着竹藤看了过去,此时的竹藤在接触到江辰洛血的时候,已经发生了变化,整体变成暗红色,而且还在缓慢蠕动着。并且散发一种甜蜜花香,瞬间就掩盖了墓室里的腥臭味道。 此时的血藤正在慢慢的分泌一种粘液,粘液在穹顶鱼眼石的照耀下,呈现出彩虹色,只不过仅仅几息时间就氧化成尸斑状黑点。 江辰洛面对如此诡异的血藤棺材,也不愿意接近了,他可不想再次尝试幻境中的痛苦的滋味了。 众人便朝着下一个宫位走去,坎宫上面悬挂的便是水晶棺了,棺身并无雕刻图案,江辰洛和玲妹推开棺盖,只见棺材内部装满了水银,内浮着七颗人头大小的水银球。 此时虎子在远处喊道:“娘的,根本没有机关暗门啊。” 江辰洛见棺中都是水银,便放弃了一探究竟的想法,朝着下一个宫位走去。 虎子也朝着众人走去问道:“你们有什么发现吗?” 玲妹摇了摇头:“别说发现了,连点值钱的东西都没有。” 说罢虎子恶狠狠的看向林叔,林叔只当没看见一般,反正自己也绝不乱动了。 众人来到离宫位置,悬挂着一具陶瓷棺材,棺身上面彩绘着武士持戈图,只不过在武士持戈的位置上裂开了三道缝隙。 虎子和玲妹打开了棺盖,顿时腐臭腥味扑面而来,几人急忙用袖口捂住口鼻。 江辰洛探出脑袋朝着棺材里面看了过去,只见棺材里面装满了一种液体。江辰洛便好奇问道:“这是什么东西?” 虎子被气味熏的皱起了眉头说道:“应该是尸液,娘的,这可太臭了。” 而江辰洛却突然观察到,这棺材里面的液体正在缓慢下降啊,便出声提醒几位,会不会露出棺材里面的东西。 就在几人盯着棺材里面的动静时,尸液正顺着棺身上的三道缝隙流了出去。 刘忻月实在受不了这味道了,便向后退了两步,也就在这时才发现了尸液已经流了出来。 刘忻月指着地上的液体说道:“辰洛,液体都流了出来。” 几人啊了一声,纷纷低头看去。只见尸液顺着棺材流了出来,然后在地面上形成滑道。突然一阵机括的声音响了起来,几人所处的位置,地面突然开始倾斜起来,然后整块地面开始翻转过来,站在上面的几人瞬间被弹飞出去。 好在刘忻月向后退了两步,并不在那块地砖上面。 可林叔就没那么好的运气了,整个人被甩飞出去,身体撞在白玉棺材上,然后反弹跌落在地上。 而这虎子也被甩在血腾棺材上面,躺在地上的虎子,瞬间张牙舞爪起来。不知道进入了什么幻境之中。 躺在地上的林叔被摔的七荤八素,还没缓过神来,白玉棺材上的血丝已经朝着他蔓延过去。 江辰洛和玲妹被甩向一旁的地上,两人爬起来的时候,便见到虎子手里拿着刀,正对着空气挥舞起来,耍的也是虎虎生风。 玲妹怕虎子出现跟江辰洛一样的情况急忙跑了过去,可虎子挥舞着刀,玲妹一时间根本近不了身。 此时江辰洛跑了过来,一脚踢掉手里的刀,玲妹见状急忙冲了过去,直接甩开膀子,赏了虎子几个大耳光。虎子瞬间惊醒,捂着自己脸,目光呆滞的看着玲妹。 见虎子清醒了,玲妹拍了拍他的肩膀说道:“不用谢我。” 虎子啊了一声,点了点头。显然脑子转的没那么快,还没反应过来。 被几人忽略的林叔突然大喊起来,等几人跑过去的时候,整个手臂上已经缠满了红色血丝。江辰洛心道不好,一步蹿到白玉棺材旁边,将红色血丝统统斩断。 缠绕在林叔手臂上的血丝开始停止的蔓延,林叔急忙用手拍落手臂上的红色血丝,可在这过程中林叔突然觉得自己的大拇指疼痛无比,就在拍落掉血丝的时候,他才发现自己的大拇指已经被红色血丝侵蚀了。大拇指上面血肉已经成了千疮百孔了。 林叔握着自己的手臂开始哀嚎起来,此时大拇指上的血丝竟像是有生命一般,从大拇指的血肉里面继续向深处钻去。 江辰洛见状不知如何是好,只得回头看向一旁的玲妹。 玲妹看着江辰洛说道:“让我来吧。” 说着玲妹掏出匕首,朝着林叔的大拇指就砍了过去。 林叔顿时一阵哀嚎,整个人躺在地上打滚起来。玲妹擦了擦匕首上的血迹,冷冷地说道:“自己包扎伤口。” 说着玲妹朝着艮宫方位而去,江辰洛跟了上去。此时几人的面前是一具石棺,上面刻画一些文字。 虎子在一旁解释道:“这是镇墓文,也是十分少见的。一般出现在枉死的女人,上吊的公主贵人的墓室中。若是没猜错,这具石棺里面应该躺着一具女尸。只不过这镇墓文好像没有雕刻完全啊。” 江辰洛听到虎子提起了未雕刻完的镇墓文还有里面躺着的女尸。江辰洛心里突然有些紧张害怕起来,难不成棺材里面躺着的是自己的姑姑吗? 不,不会的,姑姑既然留下线索,就不会死在这里的。 想到此处,江辰洛迫不及待的想要开棺,来验证自己的想法。便吩咐虎子一起开棺,看看里面究竟是什么东西。 第98章 九宫悬棺4 江辰洛和虎子打开了石棺,只见里面躺着一具干枯女尸,看着模样已经是年代久远了,不可能是自己的姑姑了。 见到不是自己的姑姑,江辰洛的神情也便放松下来,此时虎子看着棺材中的女尸说道:“真是奇怪了,这些棺材中的东西都太奇怪了,不是水银就是血丝的,这墓里的东西,一定被人改变过。” 江辰洛也点头赞成虎子的想法,这里确实有太多东西都有被人改变过的痕迹,可是这一切到底是因为什么呢,是姑姑改变这里的吗,还是追杀姑姑的人。江辰洛一时间想不明白。 便只能把希望寄托在最后两具棺材上面,而同时虎子和玲妹自然也把希望放在最后两具棺材上面,若是再找不到什么机关暗门的话,那就真的出不去了。 几人来到兑宫方位,面前悬挂的是一具铁棺,棺身上面焊着三十六枚厌胜钱。江辰洛曾经见过老瞎子的压胜钱,与之款式颇为相同。 厌胜钱的面前写着一句话“棺启魂消” 见到此话虎子不由地笑了起来说道:“这种话墓中见的最多了,大多是用来吓唬盗墓者的,根本没什么用。” 说着虎子走上前去说道:“这棺材我自己来开,我看看它能把我怎么样?” 说着虎子独自打开了铁棺。棺材里面装着一块石碑,上面刻着四个大字,见者自死。 虎子见是一块石碑,心中多了几分懊恼,看来只能把希望寄托在最后一具棺材上面了。 也就在此时,虎子突然觉得手背上奇痒难耐,不由得用手抓痒起来,可直到手背都被挠出血了,也不见好转。虎子便对着玲妹说道:“玲妹你那香水呢,快给我喷喷。” 玲妹从怀中掏出小瓶香水递给他问道:“怎么了,你要香水干什么?” 虎子低着头喷着香水说道:“这只手莫名的痒了起来。也不知道是怎么回事。” 说着玲妹探头看了一眼,只见那只手背已经鲜血淋漓了“等出去了消消毒才行。” 虎子苦笑一声看向林叔说道:“希望能出去吧。” 紧接着几人便来到最后一具棺材旁,也就是中宫位置了。棺材是普通的木制棺材,可能因为年代久远,棺材的一头已经跌落在地上了。空中几节铁链垂落下来。 见到此情景,虎子不由得叹口气说道:“这个完蛋了,出去是没希望了。” 虎子走了过去,棺盖已经不用打开了,脱落在了地上。棺中空空如也,就别提什么机关暗门了。 江辰洛见状也沉思起来,肯定有什么办法是能出去的,要不然姑姑也不会把自己引到此处,可是姑姑把自己引到此处到底想告诉自己什么呢? 江辰洛又走到了中间的蟠龙柱旁观察起来,只见青铜柱上盘绕着一条黑龙,黑龙探出一只爪子,抓向空中。江辰落清楚的看到黑龙伸出的爪子里面也是有着铁链的。 江辰洛压根不信自己的姑姑会把自己困在此处,他坚信此处的九宫悬棺一定是破解此处的方法,随即江辰洛围绕着九具棺材进行逐一排查。 此时的陶瓷棺材还在滴落着尸液,陶瓷棺的裂缝扩张时发出瓷器碎裂的脆响,混着尸液滴落的粘腻声音。江辰落本想探出头看去,见那陶瓷棺材的底部是否存在机关。等到尸液已经流淌干净的时候,墓室中突然传来一声脆响。 棺材底部并没有任何机关存在,观察了九具棺材的江辰落,最后把目光放在了存满水银的水晶棺材上面,现在最有可能的便是水晶棺了。 就在江辰洛想去看看水晶棺的时候,整间墓室的铁链突然响动了起来,然后便见水晶棺突然向上升空而去。 见到水晶棺升空,江辰洛心知最后的机关肯定就在这水晶棺上面。 此时几人也已经见到水晶棺升起的情况,心中纷纷燃起了希望之光。 虎子也顾不上手背上的异样说道:“看来那升起了水晶棺一定有机关了,只要解开这水晶棺,咱们就能出去了。” 一旁的玲妹回想着刚刚开棺的情况说道:“我记得那水晶棺里面有着七颗水银球,看来线索就在那水银球里面。” 虎子看着水晶棺,一时间犯了难:“我虎子出力还行,这种腾空的活实在干不来啊。要不玲妹你试一试。” 玲妹此时正看着中间的那根青铜蟠龙柱说道:“我倒是可以借着那根柱子爬上去,可要说取那水银里的水银球怕是做不到。” 此时江辰洛在一旁说道:“七颗水银球,只有一颗是真的,绝对不可能七颗都是,我们若是拿错了,不知道会发生什么呢。” 想起来这一路上遇到的机关,虎子就觉得一阵后怕,此时却是犹豫起来了。玲妹倒是胆大心细:“怎么说也要爬上去看看,难不成就在下面瞎猜吗?” 说着玲妹就朝着蟠龙柱走了过去,却被江辰洛拦了下来:“我去吧,这种活我在行。” 说着江辰洛一步蹿了上去,沿着黑龙的身躯向上爬去,等爬到跟水晶棺同一个高度时,江辰洛看到因为铁链上升的原因,棺材里面的水银正在晃动着,里面的水银球也随之滑动。 可要想在水银球里面找到一个真的机关可不容易。江辰洛站在上面半天也不敢轻易出手,脑中不断浮起姑姑留给他线索的画面,最后定格在了那青铜罗盘上面。 江辰洛如灵光乍现一般,语气兴奋的喊道:“忻月,你掏出罗盘看看。” 说着刘忻月当下掏出罗盘,只见罗盘上的指定开始飘忽不定,刘忻月当下把罗盘的情况说了出来。 江辰洛心中想着罗盘飘忽不定,是不是因为这水银球还在滑动的原因,便想着等着水银球稳定下来再看。 江辰洛后背贴在蟠龙柱上,然后看着水晶棺里的水银渐渐趋于平稳“忻月,你看看现在罗盘指针的位置,是指向何处?” 说着三人同时朝着罗盘看去,只见指针也平稳下来。最后指向的位置,正是水晶棺的位置。 第99章 九龙悬棺5 江辰洛在青铜柱上喊道:“忻月,现在指针指在罗盘什么位置上?” 还没等忻月回答,震宫方位突然闪起了一丝光亮,几人顺着光亮看去,原来青铜棺的七星孔洞又飞出了那些虫子,那些自燃的虫子在空中形成一道向上的曲线,直奔着蟠龙柱上的江辰洛而去。 此时情况危急,江辰洛在柱子上行动不便,若是碰到了那些虫子,肯定烧成灰了啊。 虎子见状对着几人说道:“不能让虫子靠近他,想办法堵住那七星孔洞。” 说着几人掏出洛阳铲等工具绕过虫子,堵在了七星孔洞上。 江辰洛贴在蟠龙柱上,冷汗浸透的后背被吸的生疼,眼前七颗水银球忽聚忽散,在棺内划出毒蛇般的轨迹。 此时堵在青铜棺七星孔洞的刘忻月喊道:“辰洛,现在指针指在戌时方位。” 刘忻月的声音在蟠龙柱后传来,她正用洛阳铲堵在七星孔洞。阻止自燃虫子的喷发。 江辰洛心知自己若是跃到水晶棺上取走对应位置的水银球,那自己身体难免会沾染水银。只见他咬牙甩出墨斗线,线头钢锥扎入穹顶鱼眼石,借力荡向坎宫水晶棺。 此时若是刘忻月在上面看着水银球的运动轨迹便能发现,罗盘的盘面与水银球轨迹重合。 江辰洛荡过去的同时,掏出腰间匕首,看准时机,将一颗水银球从棺材里面挑了出来。就在水银球被挑出的一瞬间,江辰洛看到水银球映出自己扭曲的脸庞。 水银球落在地上瞬间爆开,里面露出一个三角形的青铜碎片。 江辰洛旋身落地,只见地上的青铜碎片一时间犯了难,这小玩意有啥用啊? 还没待江辰洛仔细思索,头上的水晶棺突然开始发生脆裂的声响,江辰洛拿起碎片急忙跑向虎子等人。 就在江辰洛跑去的一瞬间,哗的一声响起,水晶棺断裂开来,里面的水银流淌下来。 而就在此时,青铜七星棺材突然咔嚓一声响起,棺材底部暗格弹出。只见唐代胡璇舞女俑从中出现,舞裙刻着西夏文数字。 还没来得及多想,水银已经顺着地面上的滑道渐渐蔓延整间墓室,此时虎子出声问道:“小兄弟,找到出口没有?” 江辰洛没有回答他的问题,而是低头观察着忻月手中的罗盘,只见罗盘上的指针开始左右晃动,飘忽不定。 此时几人都屏住了呼吸,水银还在继续流淌下去,若还是找不到出去的路,那几人就在折在这里了。 江辰洛看着手中的青铜碎片,又看向四周的几具棺材,最后目光停留在了蟠龙柱上。原来几人的注意力一直盯着这九具棺材。从而忽视这蟠龙柱。 拿着青铜碎片的江辰洛,心想反正都要死了,干脆赌上一赌。 只见江辰洛朝着蟠龙柱跑去,飞身跃起,手中的青铜碎片朝着蟠龙柱探出的龙爪伸出。 落地的时候,江辰洛的手掌被青铜碎片划伤,血滴落在地上,低头看去,此时地上自燃虫子的尸骸,形成了一道卦象“水火未济” 头顶上传开铁链摩擦的呻吟,他抬头望去,中宫断链的影子正缓缓爬上蟠龙柱,像极了他此刻的命数,悬在星斗与幽冥之间。 少年把青铜碎片按进黑龙爪子,金属咬合的瞬间,整座墓室回荡起姑姑的轻笑。 此时铁链上升发出的声音,惊起了那血藤狂舞,朝着几人蔓延而来。紧接着在中宫位置上。从空中开始掉落东西,几人定睛看去,竟然是一块块人的白骨。 只见三角形的青铜碎片被塞进龙爪之中,此时蟠龙柱上的铁链开始震动起来,然后整个蟠龙柱开始下沉。 江辰洛看向下沉的蟠龙柱,只见龙鳞上刻画着寒涯特有的门派暗号,他听老瞎子提起过。但就在寒涯暗号的旁边另刻有着别的记号,江辰洛从来没见过。 然后整间墓室上面的鱼眼石也开始晃动起来,鱼眼星光不断转移,整间墓室开始响动起来,九宫绞杀阵开始启动。 虎子几人看着周围的变故,心想这下是完蛋,还没见过如此要命的墓“小兄弟,你是不是什么东西搞错了啊。这下可是真玩命了。” 说着虎子看向林叔说道:“就怪你这老家伙,非要动人家的剑,现在好了谁都出不去了。也省得老子动手了,只是跟你死在一起真他娘的憋屈。” 江辰洛的嘴里呢喃道:“不会这样的,姑姑是绝对不会害我的。” 此时蟠龙柱停止的下沉,龙头正对的方向,突然一阵火花亮起。 就在几人的背后,一道石门缓缓升起。 林叔指着石门说道:“有路了,快跑。” 众人顺着林叔的方向看过去,果真有一道石门升起,林叔也不管三七二十一了,已经独自朝着石门方向逃生。 见到有路可以逃出,江辰洛嘴角轻轻笑了起来,我就说我姑姑不会害我,就是玩的太惊险了啊姑姑。 江辰洛接过忻月手中的洛阳铲说道:“你们先走,剩下的交给我吧。” 刘忻月看向江辰洛的眼神,示意让他自己小心,然后便跟着虎子几人跑去。 见到几人跑了过去,江辰洛松开了洛阳铲,此时里面黑色的虫子疯狂涌出,朝着他的面门袭来。 江辰洛急忙转身跑去,在空中留下一段烧焦的头发。而就在奔跑的同时,余光瞥在地上突然感觉不对劲。 江辰洛停下了脚步,观察着地上水银的走向。此时水银按着地上的滑道缓缓流动着,而滑道随着水银的出现,形成了几个字。 “铜片归位日,方见......” 江辰洛心中大惊,这也是姑姑给我留下的线索,当下不顾刘忻月的呼喊,停下来观察水银的流向。 而也就在此时,那道石门竟然又缓缓落下了。 刘忻月见石门快要落下了,江辰洛还站在那里,心中焦急万分。便跑了过去,拉着江辰洛的衣服,向后拉去。 而此时江辰洛也看清了水银的流向“铜片归位日,方见星斗真。” 第100章 画皮血池 就在江辰洛被拉进石门的同时,水银竟然继续向下流去,然后一个文字的轮廓渐渐形成,这才明白,原来还有一句话。只是可惜他已经无法看到了。 此时石门关闭,江辰洛坐在地上,不由得叹了口气。刘忻月出言问道:“辰洛你没事吧?” 江辰洛抬起头来看向少女,微微摇了摇头。 此时虎子等人,已经被所处的周围环境给惊住了。 江辰洛刚进来便闻到了一股浓重的血腥味道,便去寻找血腥味的由来。 只见几人身处圆形的密室之中,在这中间有一圆形池水,里面都是鲜红的液体,味道就从中散发出来。 直径为九丈九的圆形池体,池壁用三百具头骨堆砌而成,颅骨天灵盖处镶嵌夜明珠,幽绿冷光映得池面如鬼火粼粼。 池内液体粘稠似融化的红宝石,表面浮着半透明人皮灯笼,灯面绘画着春宫秘戏图,皮肉纹理随着光影颤动宛若活人。 池面上的穹顶刻画着,唐代贵族宴饮图,反射在池面上,宾客分食肉片的场面,反射在池面上被人皮灯笼遮盖,而舞姬也在池面上也开始扭曲变形,最后在脖颈处形成一道道的黑斑。 而池底内部沉满了青铜器皿,鼎、爵、觚等礼器用品,而在这些用品口部,都探出了一种藤壶状的肉瘤,随着液体波动开合,露出内里腐烂的眼球。就在这些礼器用品的上部,也就是池内的正中央浮起一具蜡尸。 池底礼器随着液体晃动折射虹光,在石壁上投射出斑斓鬼影。 在池旁的东南方位矗立着七尊无面石像,掌心托铜盆盛放凝固尸蜡,蜡芯则为人指骨了。 林叔看着这瘆人恐怖的场景不由得说道:“咱们这是来到阴曹地府了吗?” 一旁的虎子说道:“这里好像是某种祭祀的场所,只不过这穹顶上的壁画有些不对,怎么会是宴饮图呢?” 说着虎子便走到了池液旁边,一脚踩在池岸上,发出类似咀嚼脆骨的咯吱声响,混杂着青铜器碰撞的沉闷回响。 刘忻月紧紧跟在江辰洛的身边,此时的场景对于少女来说,便已是极大了震撼了。 江辰洛也跟着走了过去,只见池塘底部还矗立着一块石碑,可以清楚的看到石碑上面雕刻着文字。 虽有好奇之心,但权衡利弊之下,还是选择了放弃一睹究竟的想法。 “咱们还是要找路出去,这里实在是太过诡异了。”玲妹拿着火把,对着几人说道。 而在一旁的虎子已经伸出手朝着池液摸了过去,池液的触感先温热如浴汤,几息之后刺骨阴寒顺着毛孔钻入骨髓。 虎子急忙收回了手说道:“这里面的液体也十分诡异,瞎爷真是给我们找了个好活啊。” 此时林叔已经走到了无面石像的旁边,想要看看这里还有没有出口。可就在这时候,一具无面石像突然转动起来,然后就见石像的背部朝着几人,然后整个池体都晃动起来。 蹲在池体旁边的虎子,差点因为晃动而掉进池体里面,当即远离池体对着林叔骂道:“你这老儿又他娘的乱动啥了。” 听着虎子的叫骂,林叔急忙举起双手大呼冤枉:“这次我可什么都没有动,难不成还石像还不让人看了?” 就在这时池体上的一盏人皮灯笼缓慢的朝着几人浮来,最后停在了池岸边。 几人小心翼翼的靠近过去,只见人皮灯笼上面用刺青刺着春宫图,江辰洛和刘忻月见到此处,都微微把目光瞥向别处。虎子倒是把人皮灯笼抱了出来说道:“这古人也真是奇怪,咋还在墓中整这玩意呢,好看啊?” 而就在虎子抱起人皮灯笼的时候,虎子突然发现在春宫图的上面,有着一块更浅的刺青,凑近看去,不由得让虎子大惊失色说道:“这是观山太保?” 听着虎子的话,玲妹也凑近看去肯定了虎子的说法:“确实是观山一脉特有的麒麟纹。” 虎子急忙放下灯笼,搓了搓手说道:“我的妈啊,观山一脉竟然在这里被人制成了人皮灯笼,难不成这么多灯笼都是观山一脉的人?” 林叔在一旁也走了过来说道:‘什么是观山一脉啊?’ 虎子看了他一眼,哼了一声没有说话,倒是玲妹出言解释道:“观山一脉可是我们这行的高手,不同于我们这些野路子,他们都是世世代代的传承,而且人数极少,但都是高手。常年行走山川平原,据说只用一双眼睛便可寻龙定位,于摸金手段有些相同,但更为神秘。这些年已经不见观山太保的行踪了。想来已是断了传承。” 江辰洛听着玲妹的解释,心中暗想,那自己的父亲等人又是属于什么门派的呢。 就在这时池体上的人皮灯笼竟然齐齐的朝着几人飘来,虎子挨个看去,每个人皮灯笼都有着观山太保的特有麒麟纹。 就在几人仔细端详着人皮灯笼的时候,江辰洛只感觉背后传来一股力量,使自己向血池里面栽去,可奈何江辰洛身体协调不似常人,当下扭曲身体卸了力道,一脚踩在池岸边稳住了身形。 可紧紧拉着江辰洛衣服的刘忻月就没有那么好的运气了,因为江辰洛扭曲着身体,从而导致刘忻月被这股力道带走,身体栽向血池的同时,拉着江辰洛衣服的手也脱开了手。 只听见扑通一声,刘忻月栽进了血池里。连救命都没有来得及喊,整个人便向血刺底部沉了进去。 江辰洛本能的回头看了一眼,便想也未想的跳进了血池中。 虎子和玲妹被着突如其来的变故吓住了,齐齐回头看去,只见林叔脸色阴沉,嘴角泛起了一抹邪笑。 “娘的,你疯了?”虎子当下掏出匕首。 林叔不禁笑了起来说道:“他就应该死在这里,而你们运气也不好,只能给他陪葬了。” 虎子大骂一声朝着林叔走了过去,手中紧紧握着匕首。 林叔见状说道:“我要是你就乖乖等死,你现在不过是白白浪费最后的生命罢了。” 虎子匕首朝着他就刺过去,林叔伸出手云淡风轻一般握住了虎子的手腕,然后猛地向下发力,只听见嘎嘣一声响起,虎子的叫声便回荡在密室之中。 此时一旁的玲妹从腰间抽出一把砍刀,朝着林叔的身体便砍了过去,林叔松开握着虎子手腕的手,向后退去。 玲妹一刀砍空,紧接着身体一转,左手朝着林叔甩了出去,只见三根银针刺入林叔的胸膛。 银针之上淬有剧毒。 林叔捂着胸膛面露凶光说道:“原来真正的高手是你。” 林妹淡然一笑道:“我不算什么高手,只不过刚好能对付你。那针上有毒,片刻之后你便毒发身亡。只是可惜,也不知道你这一代的观山太保,有没有传人。” 林叔被揭穿了身份,并没有因此懊恼:“看来你早就发现了。” 此时池面上溅起一阵水花,江辰洛拉着刘忻月向上游去,刘忻月紧紧环抱着他的脖子,正大口的呼吸着。 玲妹见状急忙将两人拉了上来。 粘稠的液体在身上竟然很快便流了下来,刘忻月蹲坐在地上身上不断打着冷颤。 江辰洛上来的第一件事,便是掏出匕首,朝着林叔走去,一边走一边问道:“为什么?” 林叔看着两人安然无恙的出现在自己眼前,神情满身困惑,嘴里小声呢喃道:“不应该啊。” 此时江辰洛加重了语言再一次问道:“为什么?” 林叔冷笑一声,摇了摇头道:“你跟你爹可差远了。” 看着江辰洛朝着林叔走去,玲妹在一旁出言提醒道:“这老家伙中了毒,不用你亲自动手了。” 江辰洛心中虽有怒火,听到玲妹的解释,便也顺势放下了杀人的念头。 可偏偏这时候,林叔从黄色口袋里掏出成捆的火药,然后狂笑起来:“我观山太保一脉的血海深仇,先由你个少门主来偿还吧。” 说着林叔点燃引线,朝着几人的位置便扔了过去。 虎子和玲妹心道不好,可密室之中没有躲避的地方,唯一安全的便是那血池里了。两人毫不犹豫的跳进了血池。 江辰洛反应极快,就在刘忻月还不清楚发生了什么的时候,就见江辰洛朝着自己跑来。然后一把抓着自己的衣领,一股不可抗拒的力量带着她,重新跳进了血池里。 几人沉在血池里面,屏住呼吸。 而就在火药爆炸的一瞬间,火光淹没了林叔的脸庞,那一刹那火光中隐约浮现出林叔的一抹狂笑。这一代观山太保就长眠于此。 在水中听到爆炸声响的几人,开始向上游去,江辰洛把刘忻月交给了玲妹,然后自己向下游去。 既已经跳入血池中,好奇心还是迫使着江辰洛向水中的石碑游去。 而此时水底因为爆炸,也开始晃动起来。 就在江辰洛游下去的时候,池里底部的青铜器开始碰撞在一起。 然后底部青铜器口部的那些藤壶状的肉瘤,突然爆裂开来。 第101章 画皮血池2 江辰洛只见从器皿口部的肉瘤爆裂开来,然后从中喷出一团黑色的东西。 定睛看去,竟然都是一些黑色虫子,虫子聚集在一起密密麻麻的一片,然后在水中逐渐分开,这才看清楚虫子单独是成半透明状的。 虫群在水中渐渐形成一张人脸,朝着江辰洛游了过来。 此时在水下的江辰洛耳边又仿佛传了姑姑的声音“辰洛,下来陪姑姑吧。” 此话让江辰洛倍感愤怒,到底是什么东西,一直乱我心智。 江辰洛掏出腰间匕首,朝着虫群猛地刺去。只见红刃匕首刺在虫群形成的人脸眉心处,爆出的粘液在血池水中凝成血书“舍身饲虎” 接触到匕首的那一刻,虫子好像瞬间没了生机,一个个在血水中沉下去。 此时石碑近在咫尺,表面覆盖的尸蜡却开始蠕动起来。 那根本不是尸蜡,而是无数休眠的尸虫卵。 江辰洛用匕首刮掉上面的尸虫卵,在才看清楚碑文“申氏女奕,替寒涯赴死,自愿永镇此池,换吾侄儿一生自由。” 而就在此话下面,又有一句话“我曾误入迷途,今幸得良药,愿带寒涯永镇此冢,开太平天下。” 此时江辰洛回过神来,目光惊恐的回头看去,只见血池中央的蜡俑正在随着水流慢慢浮动。 江辰洛本想朝着蜡俑游去,可奈何胸中气息不够,只能向上游去。 此时脑中一个不好的想法,击打着少年的内心,这蜡俑不会就是姑姑吧。 就在江辰洛浮出水面的同时,那具蜡俑也正在悄悄浮出水面。 整个墓室已经被火药炸的面目全非,水面上的人皮灯笼已经被炸的支离破碎。 玲妹走到林叔尸体旁边,从他的口袋里面掏出一把古剑,正是放在乾宫方位棺材里面的那把古剑,林叔趁乱的时候将古剑带着,这一幕也被玲妹看到了,只不过没揭穿,比较能让观山太保看重的东西,一定不简单。 此时那七具石像已经被炸毁了,在残缺的石像上,发现了石像背部雕刻的祭文。 江辰洛在浮出水面,本想着深吸一口气再次返回水中,可也就在这时,那具蜡俑也已浮出水面了。 紧接着蜡俑在江辰洛的注视下。朝着池岸边飘了过去,然后站在了岸边。 江辰洛也急忙从水中爬了上去,只见蜡俑身上的蜡正在一层一层脱落,露出里面的青黑色鳞甲。 看着蜡俑逐渐脱落下来,露出里面的身形,江辰洛便肯定下来,这人绝不是姑姑,因为这是个男人。 此时玲妹拿着古剑朝着几人走了过来,见到蜡俑站在那里一动不动,几人一时间也未敢做出什么动作,都在盯着蜡俑有什么古怪。 就在几人盯着蜡俑的时候,忻月在地上人皮碎片中,发现一张帛书,上面有些字迹已经看不清了,只能依稀看到“湘西多林,玄武镇碑。” 刘忻月将帛书递给江辰洛的同时,那蜡俑突然发出一声脆响,然后只见青黑色鳞甲掉落一块,露出里面长条形状的黑洞。 然后黑洞里面开始喷出一团团的黑雾。玲妹见状急忙出声提醒道:“小心,这黑雾有毒。” 众人急忙屏住呼吸,可黑雾依旧源源不断的喷出,一直闭气也不是办法。江辰洛便想着堵住黑洞,可眼下也没有合适的东西。 突然瞥到玲妹手中的古剑,江辰洛毫不犹豫的将古剑夺了过来,只见剑柄上刻着“父债子还” 江辰洛一步上前将古剑顺着长条黑洞捅了进去,一阵金属撞击的声响起,古剑没入蜡俑腹中,黑雾果然不再喷发。 而就在这时,蜡俑本是握着拳头的手,缓缓松开。然后一张帛书滑落下来。 江辰洛拿起帛书退到几人身边看了起来。 唐代节度使李存勖所率三万精兵部队并非战死,而是被陆家先祖诓骗到此,他告诉李存勖,只需要三万兵马血祭,便可为李存勖召唤百万阴兵。于是陆家先祖以请阴兵为由,骗入洛阳纸人冢中活祭。 而这陆家先祖也正是开篇提到的陆老爷的先祖了。 将士们先是被灌入陆家研制的锁魂汤后。被人引到墓中,然后再由陆家秘术剥皮取骨,然后人皮以槐胶塑成纸人士兵,镇压地脉怨气。人骨碾碎成粉混入朱砂,在百鬼甬道处绘成镇魂符。 而因三万士兵惨死,怨气滔天。他们没有死在保护国家,保护身后妻儿上,而是冤死在这墓中,三万亡灵夜夜哀嚎不止,从那以后陆家先祖陆无咎便再没睡过安稳觉。 于是陆无咎为了镇压怨灵,便将自己的长子陆承应炼制成了生桩,就活埋在了墓室的镇眼处。 而长子陆承应在死前立下咒誓,陆家子嗣永无安老,需世世代代以血亲饲墓,以慰我亡灵。 而后来不知是不是诅咒应验了,陆家家族世世代代只有一男婴可以存活,无论生下多少孩子,都只能活下一位男婴,后来陆家便开始了活人祭祀,一直传到陆老爷那辈,陆老爷的父亲便举家南迁,远离了这里。但为了寻求破解之法,陆老爷便在南方开始干起了倒斗的买卖。 陆老爷当时只有一个女儿,再后来终于有了点眉目的时候,此事也被一个神秘组织察觉了。陆老爷当时不好动手,便想了一招瞒天过海,将朱立招成女婿,并且以后的子女都改姓陆。这样陆家也算有血脉继承。而陆老爷死的时候,也就把这个秘密带进了棺材里。也就在这个时候,神秘组织按捺不住,这才发生了陆家灭门惨案 帛书到这里就停止了,江辰洛看得出来,后面陆家灭门惨案的字迹跟上面长子祭祀的字迹完全不同,而且他已经看出来了,这字迹就是自己姑姑的。看来姑姑还没死。 一旁的玲妹看完帛书的内容说道:“那这么说来,我们面前的不会就是那陆无咎的长子吧。” 虎子看向那具蜡俑不由得感叹起来:“要说这陆无咎也是真狠啊。连自己的亲儿子都不放过。” 第102章 画皮血池3 江辰洛看着面前的蜡俑心中暗自想到“蜡俑是陆家祖先的长子,那自己的姑姑又在何处啊,而自己的姑姑把自己引到这里到底想告诉自己什么呢?” 就在江辰洛陷入沉思的时候,一旁的虎子突然哀嚎起来。玲妹等人赶紧去查看,只见虎子的手背上已经溃烂发脓,虎子正在不要命的挠着,然后不断向上挠着,这时候众人才发现,原来虎子的身上已经满是脓包了。 玲妹此时焦急万分,虎子对于玲妹来说自然不是一般人,两人历经生死这么多年,已经习惯把后背交给这个伙伴了。 此时虎子又疼又痒,身体蜷缩在地上。 几人只顾着照看虎子的情况,完全忘了本是压制阵眼的陆承应已经走了出来,无人压制阵眼,此刻血池里的血液正在以肉眼可见的速度开始逐渐上升。 倒是刘忻月不忍心见虎子的惨状,将头扭到了一旁,正好瞧见了血池里的血水逐渐上升。 刘忻月急忙出声提醒道:“辰洛,你看血池里的水。” 江辰洛转头看去只见血池里的水已经开始向上蔓延了。躺在地上的虎子声音艰难道:“那蜡俑本是压制阵眼的,如今没了蜡俑阵眼已经没了压制,你们快走吧,这里要被毁了。” 江辰洛和玲妹纷纷摇头“放心,我们肯定会带你出去的。” 虎子惨然一笑:“我自己的身体,我自己知道,我已经无力回天了,也坚持不到出去了。你们快走吧。” 此时玲妹已经哭了出来“虎子,你不能死在这里,我们说好了要一起养老的。” 虎子噗的吐出一口血:“玲妹,这次出去以后,找个人嫁了吧,别在干这行。” 玲妹哭着点头答应,这时虎子用尽全身力气推开了玲妹,然后朝着血池跳了进去。随着哗了一声响起,虎子的身体沉到了血池底部。 江辰洛拉起玲妹说道:“得赶紧找出路才行,不能让虎子白死啊。” 此时玲妹指着那无面石像说道:“爆炸影响到石像了,无意间触发了机关,出现了一黑洞。虎子上来的时候就发现了。” 江辰洛拍了拍玲妹的肩膀说道:“走吧。” 三人钻进了黑洞里,里面又是一间圆形密室,只见墓室穹顶倒悬星河,三百六十块漆黑陨铁镶嵌成浑天仪状,每块表面雕刻着古篆星名,缝隙间流淌着幽蓝色光芒,如活蛇游走。角宿与奎宿位空缺,露出后方人骨齿轮,齿缝卡着半片青铜罗盘。 在墓室的中央摆放着石台,石台的周围用青砖摆成九宫阵,是陆家先祖用来占卜所用。 陨铁星空在地面投射出几行小字,仔细观察便为陆家饲冢录,总结为一句话,嫡子饲墓,可镇百年。 江辰洛心中对此颇为不屑,这种说法真是痴人说梦,我看就是陆家先祖伤天害理,得到了报应罢了。 对此玲妹没有多说什么,只是问道:“辰洛,找到你想要的答案了吗?” 江辰洛摇了摇头说道:“还是有一点发现的。” 玲妹突然说了句莫名其妙的话:“希望你得到答案,心中依然觉得值得。” 江辰洛转头疑惑看向玲妹。只见她笑了笑朝着中央石台走了过去。 只见石台上放着一封信,玲妹识趣的没有打开,而是叫江辰洛前来。 江辰洛打开了信,眼泪止不住的流了下来,然后在玲妹和刘忻月的注视下将信烧成了灰烬。 信上的内容刘忻月和玲妹也看到了,信是姑姑留给江辰洛的,只是没有表明自己现在身处何处。只是将一桩秘闻告诉了他。 原来在陆家发生灭门惨案,陆子武逃离南方,成了王轩几人的师父。神秘组织便不敢再出手对陆子武做出什么动作了。只知道陆子武将一块龙纹玉藏了起来。但是准确来说,是一只黑猫给藏了起来。机缘巧合下黑猫认主,将龙纹玉给了王轩。而就在这时陆子武成了王轩几人的师父。 但是王轩和陆子武都藏了一手,陆子武没有将自己身世告诉王轩,而王轩也没有把自己有龙纹玉告诉自己的师父。 所以到死之前,陆子武都在为对抗神秘组织奔波。 可随着陆子武的身死,神秘组织也开始大大方方的接触王轩等人。并且为王轩等人提供一切援助,若不然王轩等人也不会瞬间在江湖上崛起。可这代价就是王轩需要跟神秘组织合作。对神秘组织的不良行径睁一只眼闭一只眼。 那时候神秘组织便对这洛阳枯冢感到了兴趣,便重新开始了活人祭祀。于是神秘组织开始在民间暗中绑架未出阁的少女。此事自然也传到王轩的耳朵里。 可那时候寒涯刚刚在江湖成名,少不了神秘组织的帮助,于是王轩便对此不闻不问,为此申奕跟王轩大吵了一架。可当时的王轩根本听不进劝,就连五爷都说过,此举有伤天和。但王轩依旧不为所动。 可后来神秘组织才发现,龙纹玉在王轩手里,但此时寒涯已经成长到了神秘组织难以控制的地步,那时候你爹真是威风啊,手下人才济济,高手无数。四大炮手纵横天下。你二叔更是所向披靡。 再后来神秘组织开始试探你爹,提出要我来进行活人祭祀, 你爹将我关了起来,找人易容成我的模样,被神秘组织活祭在了这里。 神秘组织此时还以为王轩不肯失去他们这样的靠山。便又重新合作起来。直到五爷设计,将三块龙纹玉全部掌握到寒涯手中。 这时王轩突然对神秘组织宣战,又是五爷设计,将神秘组织分开,王轩带人在墓中杀了神秘组织大部分精英。 后来神秘组织开始反扑,那也是你五叔对局输的最惨的一次。你娘就在当年的那场战役死去。你娘身受重伤,生下了你以后,便死去了。 你出生时,不哭不闹,只是渐渐没了生机,就连医院都说你死了,可后来夜里你突然哭了出来。辰洛,觉得神奇吗?其实你原来也是让人感到神奇的存在,也许每个人都是。 第103章 人性抉择 那次战斗虽然是你五叔输了,但还是将神秘组织的主力消灭了。后来咱们寒涯便开始了守护洛阳枯冢。 我不知道你会不会来到这里,如果你看到了这封信,而不是寒涯里的谁交给你的,那说明姑姑还活着,事情到这里就结束吧,你不必再找下去了,等姑姑办完自己的事情就会回去了。 这间密室里的机关已经被我破坏了,但想要出去,就必须牺牲一条性命,世间有舍有得,这条路你走不下去。 江辰洛擦了擦眼泪说道:“姑姑说这里有出口,大家找一找吧。” 玲妹此时对着江辰洛灿烂一笑,指着那人骨齿轮说道:“看那齿轮上卡着一个残缺的罗盘,我想机关就在那里了吧。” 说着玲妹走了过去,将青铜罗盘扔给了江辰洛说道:“那罗盘上有着下一个地点的线索,至于你去不去,选择权给你自己。” 江辰洛低头看向残缺的青铜罗盘,此时人骨齿轮开始转动起来,然后一道石门升了起来,外面清凉的风吹了进来。 紧接着整间夹杂着风声响起鬼哭一般的声音,整间墓室开始晃动起来。石门突然轰的一声落了下来。而那人骨齿轮也开始越转越快。 玲妹此时大声喊道:“看那石门只能打开一段时间,现在只能重置机关。” 江辰落出言问道:“怎么重置机关。” 想着少年已经想要把那残缺的青铜罗盘放置回去,而这时玲妹做了一个让江辰落和刘忻月无比吃惊的动作。 只见玲妹将自己的左胳膊伸出了人骨齿轮中,高速旋转的齿轮因为玲妹的胳膊而停了下来。一声脆响,只见玲妹的胳膊在齿轮中间以人类做不到的姿势扭曲着。 玲妹咬着牙,大滴的眼泪从脸上滑下来。 江辰落此时的心情复杂无比,拿着青铜罗盘举在半空中的手迟迟未落。 “玲妹,你这是为何啊?” 此时齿轮停止了转动,石门又被打开了。 玲妹用仅剩下的一只手推着江辰洛说道:“快走啊,那石门是有时间的。” 江辰洛拿着罗盘说道:“我把罗盘放进去,你跟我们一起走。” 玲妹摇着头说道:“快走吧!” 江辰洛急忙吩咐:“忻月你先出去。” 少女知道时间紧迫,更不敢成为少年的负担,转身朝着石门方向跑了过去。 江辰洛偏执的想要将青铜罗盘放进去,却再次被玲妹阻拦:“那是你找姑姑唯一的线索,你留在这里就再也找不到姑姑了。” 江辰洛此时死命的摇着头说道:“不应该是这样的,我找姑姑是我的事情,你们不应该死在这里的,更不该因为我死在这里。我江辰洛不要这样的路。” 玲妹的眼泪止不住的流着:“辰洛啊,你怎么还不明白,你姑姑将你引到这里,就是为了阻止你找她,她在用生命告诉你,你现在选择的路,只会不断的死人,你最后会失去一切,包括那个忻月姑娘。” 此时石门已经开始下落,刘忻月守在石门前,看到石门下落,急忙站在石门下面,高高举起双手。哪怕石门还没有接触到她的手。她也怕石门突然落下来,此后再无相见。 “辰洛,快啊。” 刘忻月的哭腔回荡在整间墓室里。 江辰洛知道时间紧迫再次劝道:“玲妹,我可以自己选择吗,那我现在选择不要你死。快跟我走。” 玲妹再一次重重推开江辰洛:“快走啊。” 江辰洛心中一抹狠辣升起,抽出玲妹背包上的砍刀朝着玲妹的胳膊砍了过去。 玲妹眼睁睁的看着江辰洛砍断自己胳膊,然后自己的哀嚎从耳边响起。 此时齿轮碾碎玲妹残留下的胳膊,开始转动起来。 石门下沉突然变快,刘忻月举着双手撑着石门。由于双手的力气支撑不住下降的石门,然后石门便降落在少女的肩头。 “快。” 少女连多余一个字的气力都没有了。 江辰洛拖着玲妹的身体朝着石门跑去,此时少女已经被石门压的跪在了地上。 江辰洛远远的将玲妹的身体甩了出去。玲妹顺着石门的缝隙滑了出去。 此时刘忻月口中艰难道:“我坚持不住了。” 只见江辰洛飞身扑了过去,刘忻月只觉得一股强大的力量向自己袭来,然后整个人就被冲向石门后。 待睁开眼睛的时候,只见江辰洛抱着自己躺在地上。少女终于忍不住在抱着江辰洛大哭起来。 江辰洛安慰着她,想到一旁的玲妹,急忙看去。只见玲妹已经晕死过去。 江辰洛匆匆包扎了玲妹的伤口,便带着两人匆匆出去,时间晚了怕玲妹撑不住了。 几人经过长长的地洞,再见到阳光的时候,正是落日黄昏。 而几人所处的位置正是平西山的山脚下。江辰洛急忙带着刘忻月赶往县城。 这一路上江辰洛只觉得不太对劲,身后一直有人跟着自己。 江辰洛还以为是寒涯的人来保护自己,便没有放在心上。可就在快要到县城的时候,一位农民伯伯突然拦住江辰洛说道:“我是四爷手下暗卫,后面有人跟着你,我来解决。前面苏姨正在等你。” 江辰洛点了点头,只见他朝着山上走去。 果然不远处,一辆黑色的车停在路边。 江辰洛走了过去说道:“快把她送去医院。” 苏姨用鼻子嗅了嗅然后说道:“你把她送医院去,伤好以后带着她不念阁来找我。” 说着江辰洛将玲妹放进了车里,只见车里坐着老瞎子。 “瞎爷,您怎么也来了?” 老瞎子从车上走了下来,冷哼一声说道:“你让我怎么放心的下啊。早知道你来这地方,我老瞎子说什么也不会让你来的。” 苏姨在一旁说道:“瞎爷,您不是号称神机妙算吗?会算不到他来这里?这种话就不用多说了,经过这件事辰洛可不是小孩子了。” 车子拉着玲妹朝着县城方向驶去。 江辰洛看着曾经熟悉的两人,心中有着一种复杂的情绪。 “瞎爷,我现在想回家了。” 第104章 古刀对敌 老瞎子看着江辰洛的落魄神情,心中不由得心疼起来,便对着他说道:“走吧,我们来接你回家。” 一旁的苏姨说道:“瞎子你先带他们回去吧,我这里还要处理一些事情。” 四爷手下一共有十二暗卫,其中详细身份只有王轩和老四知道,其他兄弟并不知道,就连为寒涯布局的老五也不知道,这也是王轩对老四绝对信任的见证。 那接应江辰洛的农民打扮的暗卫叫“泽” 此时他的尸体已经躺在山脚下了,一击毙命,手法狠辣。 要知道能被老四挑选成暗卫的,无一不是高手中的高手,而且心性无比坚定,就算遇到什么高手,也能全身而退。毕竟这十二暗卫全部学过北燕南飞,虽说是些皮毛,但想要逃跑还不是问题。 如今被人一击毙命,已经足以说明对方身手绝对高出暗卫一大截。 此时苏姨看着地上暗卫的尸体,自己喃喃道:“暗卫里你是最早一批的老人了,本以为你还会被寒涯养老送终,没想到就这么死了。” 苏姨站了起来,开始环看四周疑问道:“这么好的机会,怎么就不对我出手呢?” 就在王轩带着龙纹玉走出断舍楼的时候,他就已经被人盯着了,直到出了山海关,那伙人才开始选择了动手。 之所以跟了这么久,是一直不确定王轩是不是暗中带着高手,而此时的几人已经确定了,王轩此行只有自己。 而王轩也早就发觉了有人跟着自己,便有意无意的朝着人迹罕至的小路而去。 一开始有人认为王轩这是故意给几人设计的陷阱,目的就是为了引他们出来,然后一网打尽。结果几人跟了几天之后,才发觉这是王轩设计的空城计啊。 于是几人在一条林中小道选择了动手。 一行五人,正是重伤过酒徒的黑河三狼还有那黑白无常。 一阵铜铃声在林中回荡着,一黑一白从林中走了出来“厉鬼索命......” “索你娘啊。” 还没等两人说完,王轩已经先骂了出来,抽出背后的魄寒古刀,一抹寒光闪现,两人都觉得寒气扑面,只见身形一闪而过朝着两人冲了过去。 两人下意识的握紧手中的武器,只见寒光闪现在黑无常的面前。黑无常急忙架起手中的铁链横在胸前。来抵挡王轩这突如其来的一击。 只听见当的一声响起,手中的铁链应声而断,只见寒光从黑无常的胸前闪过。然后整个人向后倒去,一抹血道撒在空中。 白无常还不及惊讶王轩的出手狠辣,手中的木棍尖刺朝着王轩便刺了过去。 王轩这一击便让两人明白,原来真正的高手是王轩,便也不敢私藏手段,当下拿出杀手锏,杀招尽现。 尖刺向王轩刺来的同时,王轩伸出手握住木棍,另一只木棍从侧面斜斜刺来,王轩侧着身子躲过。手中魄寒古刀朝着他拦腰斩去。 白无常心头一紧,急忙松开了手中木棍向后躲去。寒光擦着白无常腰间而过,留下了一道口子。 白无常的两个木棍,本就是仿照长枪而成,而双手枪双手协同运使之下,枪刃四面叠出,以灵活多变着称,善使双枪者,双手必配合默契。实战中左右开弓,枪花处处,杀机重重。一招一式有形之动作,皆出于无形之变化。令人防不胜防。 白无常自幼练习双枪,配合黑无常铁链,死在双枪之下的寻常高手不计其数,哪曾想竟然在王轩手下一招都撑不住。 王轩甩了甩魄寒古刀说道:“不会就来你们两个吧,未免也太自信了。” 话音刚落,黑河三狼从林中的另一侧走了出来。王轩看着黑河三狼手中拿的奇门冷兵器,便已经知道了三人的身份。 只见王轩在空中舞出刀花,对着三人说道:“早就想杀了你们了。偏偏寻死。” 王轩横刀向前,朝着三人冲去,白狼甩起手中的飞挠,同时残狼和贪狼也朝着王轩飞奔而去。 古刀将飞挠击向一旁,同时残狼挥拳而来,手上戴着拳刃,击向王轩面部。 王轩微微向后仰头,躲过拳刃一击。同时贪狼的重抓狠狠打向王轩肩头。却不曾想王轩早早踢出一脚。正中贪狼腹部。贪狼被踢飞出去跪在地上,一口鲜血吐了出来。 此时残狼的一只手的拳刃打向王轩的胸膛,王轩竖起古刀挡在胸前。挡住残狼的攻击,同时古刀在手中舞出刀花,然后朝着残狼甩了过去。 此时飞挠再次朝着王轩飞来。那料想王轩朝着残狼而去,躲过了飞挠的攻击。 古刀甩出去的瞬间,王轩已经欺身而来。残狼双手护在胸前,挡住飞来的古刀。而巨大的力道将残狼击退数步,古刀也被反弹的力道飞向空中。 而残狼刚刚稳住身形,就见王轩出现在自己面前,一脚踢在了残狼膝盖处,只听见咯嘣一声响起,残狼的小腿向后扭曲着,膝盖处已然断裂。巨大的疼痛感让残狼大声惨叫起来。整个身子跌坐在地上。 王轩一手打在残狼的头顶,同时膝盖朝着残狼的脸撞了上去。残狼身形向后倒飞而去,顿时面部鲜血淋漓。 而此时王轩伸出一只手,刚好接到落下来的古刀。 白狼心中此时已经升起一种恐惧,他从未经历过这种战斗,出手便是杀招。而且无比狠辣。此时白狼心境受损,连出招的勇气都没了。 王轩则正朝着白狼而去,却在身后响起了破空声音。 王轩微微侧头看去,只见空中飞着黄色物体落在自己脚边。顿时升起了一阵黄烟,王轩急忙屏住了呼吸,同时快步冲出蔓延的黄烟。 也就在这时,黄烟中飞挠朝着王轩飞来。王轩侧身躲过飞来的飞挠,然后伸出手接住铁链。本想着将白狼拉到自己身边。 却不曾想,铁链的另一端空空如也,整个飞挠便被王轩握在了手中。 而此时黄烟里面已经响起了嘈杂的脚步声音,王轩听着声音,朝着黄烟中砍去。 第105章 又想儿时 魄寒古刀砍了个空,白狼背着残狼已经跑向远处了。 王轩走出黄烟看着几人飞奔的背影,不禁冷笑道:“这等逃命的方法,还真是扯淡啊。” 只听见王轩故意在后面大喊:“别跑,我要追了。” 然后就见白狼几人瞬间加快了速度,中途白狼还摔了个狗吃屎。 王轩扔掉手中的飞挠说道:“连武器都不要了,人你带回去又能怎么样呢,已经废了。” 王轩朝着林中看了看,心中觉得奇怪,怎么就带了这两个人来杀自己呢,真正的高手去哪里了。 此时林中响起了一阵乌鸦叫声,王轩听着脸色变得伤感起来,想起了那年,江寒死去的那天,也是天上的乌鸦盘旋鸣叫。 江寒妻子,难不成你想我了,想我下去陪你吗? 从这之后,王轩便再无一点消息。寒涯迎来了最大的一次变动。 江辰洛跟着老瞎子回到了十二城,几大的商家已经分割了宋家的产业,十二城一夜之间发生了翻天覆地的变化。而江辰洛这个少年的名字也开始频繁出现在他们的口中。 十二城的一些小混混嘴里都在吹嘘着江辰洛的名字,都以跟江辰洛认识为荣,可真正跟江辰洛认识的,除了童滢便没别人了。于是一些小混混便开始了巴结童滢。 江辰洛此行心境发生了巨大变化,此时正失魂落魄的走在街头,反而失去的家人的刘忻月开始安慰他。陪着他默默走在街上,时不时讲述着街边发生的新鲜事物。 江辰洛听着少女的可爱笑声,心中思绪却不在于此,而是在洛阳枯冢发生的事情,姑姑留下了太多秘密,而同时在暗处还有一批人在盯着江辰洛,这也是江辰洛自己能感受到的。事情绝对没那么简单,牵扯着太多东西了。 而他也不信,自己的姑姑会用牺牲别人生命作为阻拦自己的代价,这代价太高了,心中那个善良的姑姑绝对做不出这种事情。 而且在画皮血池发现的人皮帛书,还有那个残破的青铜罗盘,都在指引着一个线索,湘西就是线索提供出的地点。让江辰洛有些遗憾的是,在那九宫悬棺水银流出的字,自己没有看全,若不然还能有所发现。 就在江辰洛思绪万千的时候,一道熟悉的声音将他思绪拉了回来。 “辰洛,这段时间你都去哪了啊,怎么都找不到你啊?” 江辰洛抬头看去,只见童滢浓妆艳抹,衣着光鲜亮丽的出现在自己面前。 身边还跟着两个打扮流里流气的两个小混混。 两个小混混听到童滢叫此人辰洛,那便不用想了,肯定是江辰洛啊。当下便笑脸相迎,嘴里恭恭敬敬的喊着洛哥。无非就是想混个脸熟,将来也好吹嘘几句,说不定还能帮自己一把呢。 江辰洛对着两个小混混选择视而不见,然后看着童滢说道:“你怎么变成这个样子呢,这样不好,而且不是早就告诉你了,不要跟他们走的太近了。” 两个小混混有些尴尬的挠了挠头,然后齐齐转头看向童滢。 只见童滢脸色涨红,又看向一旁穿着同样好看的刘忻月,心里便不痛快。 “江辰洛你什么意思,现在身边有人跟着你,就嫌弃我了?” 江辰洛皱着眉头,下意识看向刘忻月说道:“我现在都不知道你在说什么,什么身边有人啊,我只是不希望你变坏。” 童滢看着江辰洛满是不理解神情:“我只是想让自己变好一点,过的好一点,这有什么错吗?” 江辰洛看着童滢的神情,心里有些难过,不知道该劝说什么好,一个人追求想要的幸福是没错的,可若是在这条道路上,越走越偏,那到头来便也害了自己。 童滢眼里泛着泪光说道:“辰洛,我没想到你现在会这么看我,是不是你身边的这个女人说过我的不好。” 江辰洛心中不解,却还是解释道:“跟忻月没有关系,我以后会在十二城宣布,那些小混混以后都会离你远些,要想幸福以后就靠你自己吧。” 说着江辰洛看向旁边的两个小混混。两个小混混立马心领神会的离开了童滢的身边。 看着两个小混混的离去,童滢盯着江辰洛眼泪流了下来:“辰洛,你现在居然这么对我,要是孙尚在的话,他肯定不会让你这样的。” 不知道童滢是有心还是无意,但确实童滢还是很聪明的,她提起了孙尚,就是想告诉江辰洛,我们三个小时候最好。难道以前的时光,你都忘了吗? 童滢提起了孙尚,这让江辰洛心中泛起涟漪,到了今天他才明白,孙尚的父母是为了保护自己和自己的姑姑而死的,这才他对孙尚有着深深的愧疚。 想到自己小时候的玩伴,只剩下童滢一个人的时候,江辰洛反而更加珍惜,说出了那句道德制高点的话:“童滢,我这也是为了你好啊。” 童滢哭喊着说道:“好个屁,你跟本就不知道我想要什么,江辰洛如今的我,难道你就不能好好看一眼吗。哪怕就一眼?” 江辰洛此时平静的看着童滢说道:“我一直都有看你,其实是你没有好好看我。所以后来我回过神来才发现,我们心中的感情就只停留在了小时候的情感,来到这边以后,我唯一的依靠就是你,但我不明白,你那时候好像不喜欢我跟着你,你说呢童滢。” 童滢神情复杂的看着他,好像是被戳中了内心深处不愿展露了一面,所以他低着头,像是后悔一般:“辰洛,我承认以前是我做的不够好,我被外面的新鲜事物蒙住了双眼,甚至弄丢了我们的友情,你原谅我好不好?” 江辰洛点了点头:“童滢,我虽然都看在眼里,但我从没有怪过你,那时候我们的心智都不成熟,被外面花花世界吸引了很正常,而如今你也见过了这个世界的一角,就可以靠着自己过上想要的生活了,而不是靠着谁,谁都不行,你只能靠你自己。你明白吗?” 第106章 今已亭亭如盖 说完江辰洛便带着刘忻月走了出去,十二城的这里对于江辰洛来说已经不陌生了,但有些人已经变得陌生了。 童滢站在原地,此时已经泪流满面,看着曾经对自己百依百顺的人,突然间变成了跟自己针锋相对,对自己如此狠心的人,心里满是不甘和落差。 盯着远去刘忻月的背影,童滢暗自发誓,我一定会超过你,重新拿回在江辰洛心中的地位。 心存善念,方得大道始终。 江辰洛回到老瞎子的住处,上次听老瞎子说起,酒徒在宋家受了重伤,江辰洛还一直未来得及去探望。 今日便带着些礼品前往断舍楼看望酒徒。 断舍楼下,酒徒正靠在一棵树下抱着一壶酒喝着,此时天气还有些凉,只是他的目光一直盯着江边水光。江辰洛几人靠近也全未发觉到。 江辰洛走了过去说道:“酒徒,伤好了吗?没好的话可不能饮酒。” 酒徒抬头微眯着眼睛看向江辰洛,然后抱紧了怀中的酒壶说道:“干嘛,想跟老子抢酒喝?” 江辰洛轻笑一声,一把抢过酒徒怀里的酒说道:“别那么小气,独乐乐不如众乐乐。” 酒徒有些惊讶的看着江辰洛,随后啧啧两声说道:“你小子好像跟以前不太一样了,以前就像个小傻子。” 江辰洛自嘲般的笑了笑:“酒徒,还吃鱼吗?” 随即两人相视一笑。 院中的这棵树是那年迁坟,王轩亲手植下的,那年迁坟正是江寒的坟,这棵树在这里多少年,江寒也就死了多少年。 树为紫椴树,常年碧绿,从无枯黄。听说是二爷初入大兴安岭的时候,为王轩带回来的。 风吹落叶,飘向江中,断舍楼独独矗立在山下,周围杳无人烟,当初选择这个地方的时候,不光光看中了风景,还有独特的风水格局,所以在这片地上,无论种上什么,都无需费心。 江辰洛喝了一口酒问道:“上次听说白三娘也被重伤了,如今怎么样了?” 酒徒刚要喝一口酒,听到江辰洛的问题,明显停顿了一下,随后摇了摇头说道:“不知道,人被五爷带走了,是死是活就不清楚了。只不过我想是死了。” 江辰洛有些吃惊的啊了一声。 随后酒徒解释道:“白三娘在南方有些不小的产业,若是没死的话,早就该回去了。可现在听说白三娘的产业已经乱成一锅粥了。” 江辰洛点了点头,心里虽有些难过,但是已经见惯了生死的他,心里的防线已经筑成,早就没了以前那种痛彻心扉的感觉了。 酒徒收起了酒葫芦站了起来,对着江辰洛扭头说道:“要不要进去看看。” 江辰洛转头朝着断舍楼内看去,对此他十分陌生这里,除了大堂,他哪里都没去过。 只见江辰洛站了起来拍了拍屁股上的泥土说道:“我还不属于这里。” 说着江辰洛便带着刘忻月走了出去,断舍楼上,一对母子正盯着少年少女远去的背影。 母亲叹了口气说道:“也不知道你爹怎么样了,这么多天一点消息都没有。” 儿子宽慰母亲道:“您不是说我父亲很厉害吗,他一定会没事的。” 母亲靠在窗边说道:“你看他整个人回来气质都变了,你也出去走走吧,不能老待在我身边不是。” 儿子服从性的点了点头。然后又听见母亲颇为懊恼的说道:“想起来真是可恶,你四叔一直不愿意把北燕南飞传给你,却传给了一个没娘的孩子。不过也罢了,就当是这么多年给那孩子的补偿吧。” 随后又颇为自豪的夸赞起自己儿子:“不过咱虽然不会北燕南飞,但是你其他几位叔叔的本领,我儿子可都是学到了,而且还不是马马虎虎。” 江辰洛走出林中回头望了一眼断舍楼,他知道那里有人不欢迎自己。只不过他根本不以为意,那里根本不是自己向往的地方,也不愿在那种环境下生活。 回到老瞎子的住处后,江辰洛躺在炕上眼睛一直盯着天花板看去。 一连着躺了多天,刘忻月实在看不过去了,便对着劝说他下地走走,不能再这么颓废下去。 就连老瞎子都骂着他:“以前还好老夫还敢偷只鸡吃吃,现在老夫天不亮就得出门摆摊算卦了,老夫的老本都快让你吃没了。” 江辰洛满脸不信:“你老瞎子咋可能就那点老本呢。” 但还是听了两人的劝告,每日在院中练习北燕南飞和匕首搏杀术。 这日老瞎子摆摊回来,告诉了江辰洛一个消息。玲妹已经被带回不念阁了。 听闻此消息的江辰洛,马不停蹄的前往不念阁。 等江辰洛前往不念阁的时候,苏姨还是坐在老位置上,笑着看向江辰洛。 江辰洛对苏姨有着跟其他人不一样的感情,给江辰洛的感觉一开始便觉得很是熟悉,本能的对苏姨有亲近情绪。 随着见面的次数越来越多,江辰洛也变得大方起来。丝毫没有了以前的那份拘谨。 大摇大摆的走了进来,然后坐在老五时常坐的那把椅子上说道:“苏姨我听说玲妹被带回来了?” 苏姨笑着点了点头,看着江辰洛的目光无比温柔。跟训斥老瞎子的时候,完全是两个人了。 “我能见见她吗?” 苏姨突然掩面笑道:“怎么是嫌弃忻月姑娘不够好,想换换口味了,还是喜欢年纪大一些的,会体贴人的啊?” 江辰洛挠了挠头打趣道:“那我还不如找苏姨呢,苏姨您这么好看温柔肯定体贴我啊。” 苏姨佯装生气说道:“你个小家伙怎么出门一趟成了小流氓了。” 江辰洛嘿嘿赔笑着。 “玲妹就在楼上,你想见她就自己去吧。只不过她精神有些不太好,墓里的情况就不要再提起了。” 江辰洛点了点头,转身走了上去。 不念阁上面的二楼,平时就是苏姨生活起居的地方,听老瞎子说苏姨年轻的时候就在这间铺子里了,然后看着人来人往,渐渐的就剩下她自己了。 第107章 三娘未死 江辰洛走上二楼,上面有着淡淡香气,跟苏姨身上的气味一样,同时又跟自己姑姑身上的气味有些相同。 楼上的男人看着江辰洛走了上来,轻轻说道:“辰洛,你来了啊。” 江辰洛抬头看去,只见五爷坐在椅子上。旁边摆着一张床,上面躺着两个人。 “五叔。” 坐在椅子上的男人点了点头说道:“玲妹有人来看你了。” 说着床上的女人微微侧着头看向门口处,只见少年出现在自己眼眸中,玲妹因缺水而起皮的嘴唇渐渐咧嘴笑了起来。 江辰洛走了过去说道:“玲妹,你还好吗?” 玲妹用一只手撑着身体坐了起来说道:“没事的,就是少了一条胳膊,好在命留下来了。” 说着玲妹晃了晃空荡荡的袖口。 江辰洛看到玲妹的状态还不错,心里便也没那么难受了,玲妹的存活算是安慰了他的内心里的愧疚。 五爷看着两人的感情比自己预想的要好,就想着当初没看错他。 出于一些目的五爷对着玲妹说道:“你以前不在寒涯麾下,这次老瞎子找你们帮忙,算是降低了寒涯的门槛,给你们送上了拜山的门帖。你既然活着出来了,以后就在寒涯这里生活吧,最后你想要什么样的生活,尽管跟我提。我寒涯都会尽力做到。” 玲妹开始陷入了沉思,抬起头来问道:“五爷,我现在只想过平静的生活。” 江辰洛听后脑中突然想到一个想法:“五叔,不如让玲妹去我家里吧,我姑姑不在家,家里总得有人照看不是。” 老五转过头来看向玲妹,只见玲妹肯定的点了点头。 于是老五便对着她说道:“这当然可以了,你现在就下去找小苏,她会带你过去的。至于缺什么东西,你只管开口罢了。” 然后玲妹便走下了床,江辰洛本想跟着过去,却被老五叫住了。 “五叔,你还有什么事吗?” 老五嗯了一声,指着床上躺着的女人说道:“怎么玲妹看过了,这个女人不值得你看吗?” 因为跟五叔还不是太熟,江辰洛便有意无意的拉开了一些距离,以至于压根没看清楚床上躺着的是谁。 听五叔的问道,江辰洛便向前走了几步,这才看清楚床上躺着的原来是白三娘。 江辰洛此时的心中有些欣喜,直接问道:“白三娘还没死?” 只见老五点了点头说道:“命大着呢,只不过这段时候总是醒来又睡去,反反复复的。好在医生说了,人没什么事情,静养便好。” 江辰洛脸上露出了笑容,人没事就好。 不曾想老五接下来直奔出题:“辰洛啊,现在外面都以为白三娘死了,也因为这个白三娘在南方的产业开始产生波动,刚好你来了,便想着让你去一趟南方稳固下白三娘的产业。” 江辰洛听着沉思了半天,觉得十分不妥。自己对白三娘的产业一无所知。而且就算是去了,又没人认识自己,自己如何服众啊。 于是江辰洛便委婉的拒绝道:“五叔,我虽然很想帮三娘,但我能力有限啊。这件事情我根本不知道从哪里入手。我看要不然你叫我四叔去吧,肯定就轻轻松松搞定了。” 老五看破江辰洛的小心思不由得笑了起来说道:“三娘不是帮过你吗,这人情这种东西,你现在不还什么时候还啊。再说了你四叔也走不开啊。” 随后老五神情突然变得严肃起来:“难道你不知道你爹已经失踪了,寒涯没人坐镇,我和你四叔一个人都不能离开,若是不然,寒涯不乱成一锅粥了?” 江辰洛听着老五训斥的语气,嘴里反驳道:“那么大个人了还能失踪了,再说了,你们咋就不知道找我二叔出山呢,我看我二叔坐镇寒涯肯定乱不了。” 老五赞同江辰洛的说法,老二确实能坐镇寒涯。可是每个人都有选择的权力,二哥既然已经选择了隐居的生活,又怎么忍心打扰啊,又不是到了山穷水尽的地步。 眼看着江辰洛始终不愿意南下,老五只好说道:“等白三娘彻底醒过来,我让白三娘亲自求你好了。” 江辰洛挑了挑眉,语气无奈道:“我说五叔,您这不是打我的脸吗?三娘怎么说也救过我,你让她来求我,那我江辰洛成了什么人了。” “行了五叔,我答应你了啊。等三娘醒来,你托人告诉我。我跟着她一起回去。” 老五笑着点了点头:“这就对了。” 老五起身送江辰洛走出不念阁,这点规矩还是得有的,少门主来了你不必相迎,但是走了一定要送。这自然避免了很多麻烦。 苏姨看着江辰洛的背影说道:“这孩子好像长大了不少。” 老五嗯了一声:“这次辰洛南下,你就不用跟着操心了,你的任务就是守好这里。” 苏姨叹了口气说道:“就你们这种放养的模式,无论这孩子干什么我都放心不下,这才多大啊,就成了江湖人了,每天过着打打杀杀的日子。你们就不怕辰洛身边那个丫头被你们害死了,辰洛反过头来开始恨你们?” 老五轻轻一笑,闭上了眼睛,沉思了一会说道:“人性这个东西最为复杂,生死绝境方见本色,到时候就看江辰洛如何抉择罢了。只不过他若是想在寒涯这种关系复杂的环境下存活,那这就是他必须经历的一关,炼心炼性,毕竟辰洛身为长子,那是很多人眼里的少门主。而如今情况便不一样了,扶龙之臣大有人在,辰洛就算坐上了那个位置,也不一定会坐的稳。” 说到此处,五爷好像心情大好,便又主动透露江辰洛此行南下的真实目的:“辰洛这次南下本就是我的布局,三娘那边已经出现内乱,叛徒早早就透露出三娘离开的消息,这才有了宋家布局,实则是为了让白三娘死在这边,然后叛乱顺利接下所有产业。而江辰洛从墓中带出的帛书还有青铜罗盘的消息已经传了出去。有人盯上了他。” 第108章 江湖秘术 苏姨看着窗外的十二城的街道说道:“所以你这次让江辰洛南下,也算是为了保护江辰洛?” 老五点了点头说道:“是这样的,既能保护江辰洛,又能帮助三娘拔除叛徒。” 苏姨突然想到了什么,靠近老五小声说道:“你该不会又在南方布了什么局吧,又是考验江辰洛的心性?” 老五嘿嘿笑了一声,随后严肃说道:“这小子现在油腔滑调,是该给他点教训才是。” 苏姨忍俊不禁小声说道:“不过是一个孩子跟我开的玩笑。” 江辰洛回去以后就把这件事给老瞎子说了。老瞎子对于江辰洛来说,就是家里的老人,见多识广有什么问题都要问问这军师般的人物。 老瞎子正在整理自己吃饭的家伙,嘴里还时不时嘟囔两句,根本没有把江辰洛的话听进去。 看着老瞎子如此着迷,江辰洛也感兴趣了。走上前拍了老瞎子一下问道:“瞎爷,你这是在回味什么吗?” 老瞎子刚开始有些诧异,随即回过味来说道:“你这小子,老夫算卦可不是光占人家便宜。” 江辰洛神色飞扬问道:“瞎爷,那你在想什么呢,说来听听。” 老瞎子皱着眉头说道:“说来也是奇怪啊,最近几日好像多了些痴傻的人,总来找老夫算算。你说这东西咋算吗,天生少了一魂,也是痴傻的人。可老夫问起,还都是最近才变得痴傻的。真是奇怪啊。” 江辰洛也感到好奇:“瞎爷,如果是后天变成痴傻的都有什么情况啊?” 老瞎子收起摆摊的东西说道:“这有很多种说法,比如受到了惊吓。医学上说就是这个人精神被吓出问题了。而我们这种江湖的道人的说法就是,惊到了魂魄。还有一种就是失去的很重要的人,比如白发人送黑发人了。这种只是人的心性承受不住,魂魄不失,却被心性给主动关闭了。从而导致精神不正常,时常胡言乱语。” 之后老瞎子又再次说道:“说来更是奇怪,这些人还都是年轻人。也不曾受到过什么惊吓,也没什么大事发生啊,咋就突然傻了呢。” 江辰洛这几年在江湖闯荡,一些不寻常的东西,也渐渐开始相信。便出言问道:“瞎爷,你说这些人变傻了,能不能是人为的啊。” 此话给老瞎子提了个醒,老瞎子一拍大腿,茫然的脸庞突然发生异样神采:“对啊,我怎么忘了这茬了。” 江辰洛对此自然是十分感兴趣急忙向老瞎子问“瞎爷,你给说说,这世上还有这种手段吗?” 老瞎子从口袋中掏出旱烟点燃起来“是有这种手段的,只是可惜老夫也不甚了解啊。老夫就好好给你说说这种手段。” “以前的江湖上,那都是有真手段的江湖人,不像现在这般,会两手拳脚就觉得自己是江湖人了。那时候江湖人轻易不结仇,你哪里知道惹的是什么人物会什么手段啊,这其中就有盗门一行,盗门涉及很广,手下的人各行各业都有,其中就有一种人专门盗无形之物。” “什么是无形之物呢,就是一个人的运气、寿命、魂魄。诸如此类的东西。你曾经杀的野道人也能算在这一行里。” 江辰洛此时满脸吃惊“这寿命还能盗,那人岂不是长生不老了?” 老瞎子嘿嘿笑了两声说道:“你以为这么简单,此法有伤天和,向天借寿,天理容忍,向人借寿,反遭天谴。所以一般人不会使用这等禁术的。” “天道轮回,谁也逃不掉的。” 江辰洛伸出手扇了扇飘来的烟问道:“瞎爷,那现在还有人会这种手段?” 老瞎子也是挠了挠头继续说道:“按理来说,应该没人会了啊。当初寒涯崛起跟盗门可谓是针锋相对,只不过后来五爷不知道用了什么手段,盗门门主一夜之间消失,盗门群龙无首很快便土崩瓦解了。寒涯快速吸收盗门的大量人才,这其中就有会这种手段的人。但那时候王轩对他们的行为管制很放纵,这就有人起了歹念了。” “那时候我们寒涯最大的支持者就是袁家了,出钱投资一点不含糊,属于寒涯初期建立的大功臣了。而袁家也随着寒涯的崛起水涨船高,也一直以来同我们有着往来。哪曾想那帮刚来的小子,根本不知道袁家跟寒涯的深厚渊源,于是贪恋袁家财产的人,便主动以寒涯门人的身份,为袁家改良风水的说法,顺利进入袁家。之后便摆出了双棺镇宅,堂水西逝的阵法。” “这个阵法短时间便可见效,所谓人财两空了。就是人死了钱也没了。” “袁家老爷子起夜之后,莫名其妙的走到了家中后院之处,后院的凉亭处有两个石头台阶,袁老爷子下台阶的时候,一脚踩空,一头栽倒下去撞死在了凉亭之中。” “全家正笼罩在悲伤情绪中,没过几日,这袁老爷的老婆子卡死在了鸡窝中。老婆子自己在偏房养了一窝鸡,就给这鸡搭了个上下两层的鸡窝。鸡窝还有什么寓意呢,就是吉我。所以呢袁老爷子就同意了啊。哪知道袁老爷子死后,自己的老婆子竟然卡死在了鸡窝中。那天老太太也是奇怪,本来去掏鸡蛋的。可却掏出一堆鸡毛,老太太还以为鸡死在里面了,就把脑袋伸进去看。哪知道这脑袋一进去,鸡窝的盖就塌了下来。正好两根木头卡在老太太脖子处。老太太也没多大力气,拔不出来啊。等下人发现的时候,早就硬了。” 袁家两个主心骨都死了,而且死法都太过奇怪了,袁家便发觉不对劲了,便请了高手来看看这宅子的风水,毕竟前段时候寒涯的人刚来调整过风水。家里就发生了这种事情,便也不敢请寒涯的人来看了。于是重金请了个江湖道人。那道人到了袁家一看,一口便咬定这宅子风水没毛病。可他们不知道,这道人早就被那人收买了。这就是给袁家下了套。 第109章 风水迷局 袁家见那道人说风水没问题,那压根不相信啊,两位老人死的如此蹊跷,好他娘的没问题呢。于是便觉得这道人道行不够,便又出重金寻人。 而这时候袁家生意也开始走下坡路了,一些合作多年的朋友纷纷撤走,表示不再合作。 这袁家的长子还以为是哪里做的不对,惹到人家了。就摆出酒席请人家喝酒问问到底是什么情况。人家在酒桌上就把话摆明白了,这合同到期不再合作,是因为寒涯老五亲自上门谈了合作,而且价格更高,人家自然不跟袁家合作了。 袁家长子听后虽然愤怒,但多年商场已经让他学会了喜怒不形于色。这顿酒喝完,袁家长子回家的路上便想明白了,是寒涯设计害死自己父母,来了一招兔死狗烹了。 可就在回家的路上,遇到一伙小混混,其中有人不小心吐痰,吐在了袁家长子的裤子上。若是放在平时,袁家长子根本不屑于这帮小混混争执,哪曾想那天跟发了疯一般,竟然跟混混打了起来。 也不知道是哪个小混混失手将他打死了。 一听说袁家长子都死了,袁家就只剩下次子还有长子留下的家眷了,这一下袁家日沉西山。于是便找到寒涯讨要说法。 王轩那时候参加了袁老爷子的白事,如今接连又死了两个人,王轩也知道这事不对劲了。便让呀袁家把详细经过说了出来。于是便开始下令调查此事。 可就在袁家找上门的时候,那小子发现不对劲,早就跑路了。 而王轩仅仅用了半天的时间,就调查出此事了,为了给袁家一个交代,便命四爷亲自前去缉拿。 这天夜里四爷便将那小子带了回来,经过盘问王轩便了解了来龙去脉,然后当着袁家的面亲自斩杀了他。紧接着便下令禁掉此术法了。谁有再犯一一律杀无赦。 从那以后这种手段便在江湖上消失了,难不成现在又重出江湖了? 听着老瞎子说完,江辰洛只觉得江湖上的一些手段,还真是神奇。自己见识的还远远不够。 随后老瞎子又朝着他小声说道:“其实一直有人传,这件事情从头到尾都是老五的布局,目的就是消减袁家的势力,再就是准备借此打压新来的这伙人,顺便把这有伤天和的术法给禁了。” 江辰洛露出吃惊神色:“那老瞎子你要是这么说的话,还真是说的通啊,兔死狗烹帝王手段,借此打压新晋势力王霸之术,然后禁掉害人的手段又是仁术。我五叔当真是奇才啊。” 老瞎子嘿嘿笑道:“那当然了, 很多东西都是五爷亲力亲为的,要说寒涯最不该得罪谁,那便是你五叔。死都不知道怎么死的,死前还觉得人家五爷没毛病呢。” 江辰洛盘着腿抬着头,身体前后晃动着说道:“我要是跟我五爷学习两手,在宋家的时候,也不用那么难堪啊。说不定啊他们还得乖乖把人送回来,这样忻月的父母也不用死了。” 江辰洛突然缓过神来意识到自己说错话了,急忙看向刘忻月的方向,好在少女压根不感兴趣两人在说什么。 老瞎子也笑着说道:“你以为这东西的是能学习的啊,这也要跟心性天赋有关系,就跟慈不掌兵一个道理,我看你小子.......等等你说什么?宋家?” 只见老瞎子神情突然变得凝重起来,对着江辰洛说道:“小子,你快去看看宋家宅子的格局,是不是双棺镇宅的格局。” 江辰洛一听老瞎子说的,当下也明白过来了。站起身来问道:“瞎爷,怎么看这格局啊。” 老瞎子哎呀一声为其解释:“宋家后宅本来有一座亭子的,后来听宋老儿说他又修了一座亭子,老夫当时心里没有多想,现在想来怕就是改成了双棺镇宅。你去从树上看去,如果两个亭子上面的瓦盖修建成了棺材盖的模样,那便是了。那老夫给他修的逆水朝堂的格局肯定被改了,你再看看后院假山里的水是不是从西流了出去。” 江辰洛明白了老瞎子的意思,便动身朝着宋家出发了。 等刘忻月发现江辰洛走的时候,他就早不见踪影了。便问起老瞎子辰洛去了哪里? “宋家。” 老瞎子说完便又陷入了沉思,如果宋家早就被人布局了,那就说明会这种手段的人早就出现了。那如今这人又要用这种手段干什么呢? 最后老瞎子竟然责怪起了自己的眼睛,若是没瞎的话,他一开始便能发现宋家的格局出现问题,也不用导致那么多人死在宋家手里了。 等江辰洛赶到宋家的时候,宅子里面一片狼藉,打斗的痕迹还清晰可见,院中花朵早已枯萎,因无人打理,早已布满杂草了。 江辰洛走了进去,只觉得宅子里面阴风阵阵,给人一种阴森恐怖的感觉,这跟江辰洛第一次来到宋家的感觉大不一样。也可能是没了人气,这房子没人住跟有人住的房子感觉便不一样。 按照老瞎子的话,江辰洛爬到了后院宅外的那棵槐树上,然后看着两个亭子,江辰洛心中大吃一惊,还真就如老瞎子的话一般,再侧面看去还真就如同棺材盖一般,而若是站在地上正面看去,很难看出是棺材盖的形状。 江辰洛又低头看去,假山池塘里的水,竟然没了。江辰洛沿着水流痕迹看去,果然这条水流痕迹一直沿向外面。看来是早就流干了啊。 江辰洛又在宋家里面看一眼,果然在那场战斗以后,宋家就在没回来人过。 真是可悲,又是被人戏弄的糊涂虫啊,人怎么就逃不过名利金钱呢。 随即又自嘲道:“我也想要钱。” 等江辰洛回去的时候,已经是晚上了。老瞎子一直坐在那里发呆。最后在思考这件事到底要不要上报给五爷。 江辰洛直接落在老瞎子身边,气喘吁吁的说道:“瞎爷,真如你所说,就是两个棺材盖。” 第110章 鬼盗传人 老瞎子紧接着问道:“那池塘里的水呢,是不是流向外边了?” 少年叹了口气说道:“还流向外边,都流干了啊。池塘里面一丁点水都没有了。” 老瞎子啊了一声,拍着自己的大腿说道:“宋家有此劫难,都怪这宋老爷糊涂了啊,怎么能轻易改动格局呢。” 江辰洛出言问道:“瞎爷接下来我们该怎么办?” 老瞎子沉思半天,始终没有想到什么好办法,毕竟老瞎子对于这种手段不是很了解,也不知道如何破解,眼下实在是束手无策啊。 江辰洛不由得说道:“瞎爷,要不你试一试能不能把他们的魂魄招回来,这样他们也就正常了,好问出他们都发生了什么。” 老瞎子摇了摇头“老夫早就试过了,这种盗魂手段太过诡异了,我试了几次都招不回来。要不然就是我手段低微,要不然就是这些魂魄早消失了。” 江辰洛皱着眉头喃喃自语:“都消失了?瞎爷他们要这些魂魄有什么用啊?” 老瞎子被问的不耐烦了:“老夫又不是神仙,上知天文,下知地理你得去找十爷。对啊,你去找你十叔,对于这种他肯定知道的比我多。” 江辰洛回忆着十叔的样子,好像上次在断舍楼内见过一面“就是留着山羊胡子的老头?” 老瞎子点了点头说道:“没错,就是你小时候差点给你搞成魂飞魄散的老头。” 江辰洛啊了一声“老瞎子你可要说清楚啊?” 老瞎子突然坐直身体:“原来你不知道啊,那就当老夫没说,你要是好奇就亲自去问问他。” 江辰洛白了老瞎子一眼,反正他也看不见。 “怎么找到我十叔,你们是不是都有什么暗号信号之类的东西,上次黑天形成的猫脸,我看那玩意就挺好的。” 老瞎子急忙站起来厉声说道:“我的小祖宗啊,那玩意可不能随便乱用,这是有规矩的。” 江辰洛撇了撇嘴说道:“老瞎子,我又没有那东西,你害怕啥。” “咋能不害怕,你若是真放出来了,这可是相当于烽火戏诸侯了,老夫也是要被你连累的。” 江辰洛抓着老瞎子的手说道:“那瞎爷,平时你都怎么找我十叔啊?我不太熟嘛。” 老瞎子哼了一声说道:“别问老夫了,想找你自己想办法。” 江辰洛伸了伸懒腰说道:“得了,还要跑一趟不念阁了。” 老瞎子嘿嘿笑道:“辰洛啊,你去的时候如果五爷在的话,你记得把这件事说给他。” 江辰洛便再次来到不念阁,进门只有拿起苏姨旁边的茶杯喝了一口说道:“苏姨,我五叔呢?” 苏姨抬起头指着楼上说道:“在楼上呢,找你五叔什么事啊?” 江辰洛嘿了一声:“不告诉你。” 说着江辰洛径直朝着楼上走去,老五已经坐在那张椅子上,旁边的那张床上躺着还未清醒过来的白三娘。 江辰洛见到五爷便开门见山说道:“五叔,我想找十叔问点事情。” 老五看了一眼江辰洛问道:“出了什么事情吗?” 江辰洛便将事情的来龙去脉告诉给老五。 老五听后神情没有发生一点变化“看来这件事,只能老十来处理了。这样吧我给你地址,你自己去找好了。” 江辰洛得到了地址,便回到了老瞎子那里,带着刘忻月买好了礼物前往老十的住处。 老十所处的地方,是听了老五的话,找了一个偏僻的地方隐居起来了。 两人根据老五的地址找到了老十隐居的地方,这小老头正在院子里晒着太阳喝着小酒呢。 江辰洛走了过去,拿着两壶酒递到的老十的面前说道:“十叔,我来看你了。” 老十睁开眼睛看着江辰洛的到来,当即从椅子上坐了起来说道:“辰洛,你怎么来了?” 江辰洛对着老十笑了笑说道:“十叔我这次来,是有事问你的。你知道盗魂一事吗?” 老十听后皱了皱眉头说道:“我是略懂一些,只是出了什么事吗?” 江辰洛便将最近出现的盗魂一事说了出来。 老十摸着山羊胡子仔细回忆起来“以前咱们寒涯下面确实有一些人会此等手段,只不过这手段厉害就厉害在旁人根本无法破解,你只能找到施法之人,让其自己破解才行。我也没什么办法。” 江辰洛听老十也没什么办法,便有些丧气了,你说要找施法之人。十二城那么大,自己如何找啊。 老十接着说道:“不过,你若是能找到施法人位置的附近,那我也是能够破解的。” 江辰洛挠了挠头,那也不好找啊。 老十看着江辰洛面露难色,本不打算出山的他,当下便对着江辰洛说道:“这样吧,我陪你走一趟,也算拔出这些余孽了。” 就这样老十跟着江辰洛两人赶往老瞎子那里。 路上老十便跟江辰洛讲起了以前盗魂一类的事情。 在收服盗门那批人后,寒涯也迎来了巅峰,让老十最感兴趣的不是这些,而是其中有一人最适合收为自己的徒弟,学习老十的阴阳神算。 那人叫小宁,年纪轻轻便加入盗门,后来便成了老十的徒弟。这孩子便是鬼盗一类的传人,属于带艺拜师。 所以这孩子学习起来也比平常人要快的很多,生涩难懂的文字在他这里是一点就通。而且这孩子对老十也是十分的好,很孝敬。平时端茶倒水的。很是有眼力见。老十对此是十分高兴,这是收了个好徒弟,也把这孩子当成了自己的儿子。 就因为如此,老十也是见识过这孩子的盗门手段。曾经老十带他上街,囊中羞涩付不起钱来,被一肥胖妇人劈头盖脸一顿辱骂。 老十心性温和,不愿与她争执,可这妇人骂的实在太难听了,孩子气不过了。转身朝着妇人跑了过去,拔了一根妇人的头发。 妇人转身刚想骂着,孩子早就跑远了。之后这孩子一下午没有出门,把自己关在房间了。 第二天便主动带着师父回去,说要看看那妇人。 第111章 小十爷 老十便依着孩子前往了昨日的街上,等到了街上之后已经不见那妇人摆摊了,便向人打听,这才知道妇人昨天摔断了腿,已经不能摆摊了。 那人感慨着妇人唏嘘不已:“那妇人虽然行事跋扈,但好在心肠是好的,家中儿子还小,丈夫得了重病已经连炕都下不来了,全家就指着妇人小摊上的生意,如今这妇人摆不了小摊了,这日子可怎么过啊。真是麻绳专挑细处断啊。” 老十听后从口袋里掏出大把银两说道:“这钱你交给那妇人,就说是昨日买东西欠的钱。” 说完之后老十头也不回的带着孩子走了。 一路上见自己的师父都没说话,孩子便主动找起话题:“师父,你给了他那么多钱,就不怕他不交给那妇人吗?” 老十低着头看向自己的徒弟说道:“你是想告诉师父,人性本恶吗?若是这点良知人情味都没有的话,那还当什么人啊,当个畜生好了。” 孩子似懂非懂的点了点头,接下来一路无话,等回到家的时候,老十便让孩子跪在的地上。 孩子看着师父严肃的神情,有些不明所以但还是听话的跪在了地上。 “我问你,那妇人腿摔断了,跟你有没有关系?” 孩子当然不敢隐瞒便点了点头。 老十再次厉声问道:“可曾后悔?” 孩子再次使劲点了点头。 看着孩子心中有了悔恨的想法,老十心中也有了些安慰。 “你要知道这世界上形形色色的人,每个人都有每个人的故事,贫穷、富贵、苦难、疾病。你不能因为一个口舌之争害得人家破人亡啊,没有这样的道理啊。你所做的每一件恶事,哪天就会加倍的偿还到你自己身上。哪怕你是不小心的,世上也绝无这样的道理,人不能有侥幸心理。” 孩子听着师父的话哭了起来,豆大的泪滴落在地上碎成几瓣,倒映着孩子委屈后悔的面容。 老十说完了道理,便好奇着孩子是用了何种手段,老十也是闻所未闻啊。 孩子便一五一十的将自己会的鬼盗手段说了出来。 而我也是从那时候才了解江湖上还有这一门。 江辰洛听着十叔讲述的故事,心里暗自感慨,这门手段太过诡异了,而且有伤天和。看来王轩当年禁掉这术法是正确的。 只不过这故事并没有讲完,细心的刘忻月发现了端倪,既然年轻时候的十叔收了徒弟,那现在怎么没有看见过,而且老瞎子可从没提过啊。 刘忻月便问向老十:“十叔,那你收的徒弟后来去了哪里啊?” 老十对少女的称呼感到惊讶,但随即一闪而逝。继续说道:“我那徒弟什么都好,可最后却败给了爱情。” 那小子跟我学艺多年,已经继承了我的衣钵,王轩堂内议事这小子也能够代替我了。而且这小子对我极其孝顺,好的比亲儿子还亲。 就是可惜了。 那年受大哥的命令外出替人家选址风水,督建家宅。那次也是大家对他的考验,如果一切顺利的话,我就该退居幕后,由他顶替的我位置了。那也是寒涯第一次开创先河,由外人继承排名位置。那孩子当初可谓是风光无限。年纪轻轻在江湖上便已经传出名号,人称“小十爷” 也就在那次督建过程中,徒弟认识了一个姑娘。这姑娘是修建家宅木匠家的孩子。 这姑娘那天就来见自己的木匠父亲,就恰巧被我徒弟看见了。他告诉我这姑娘跟平常遇到的都不一样,不那么世俗,单纯清秀。笑起来像有阳光照射着他,暖着他的心。 于是为了再次见到那位姑娘,他故意延缓了工期,为的就是想再看一眼那姑娘。 又过了几天之后,那姑娘果然又来了。于是他便鼓起勇气上前搭话,一开始还不敢主动跟姑娘说话,只是问木匠一些问题,顺便同姑娘聊上几句,显得若隐若无。毫不在意一般。 木匠父亲也不以为意,但是却被女孩看出了一点小心思,女孩看着他飘忽不定的眼神,看向自己总是下意识的躲闪。 女孩总是比男孩先成熟嘛,便也知道了男孩的小心思。 于是便不再来了,直到工期结束女孩也没再来了,徒弟也不敢在延期了。不过他耍了个小聪明。工期结束了,主家给木匠结下结下的尾款被他扣了下来。 他便跟木匠说,主家周转不开,过几日我亲自给您送到家里去。 这种事情很是平常,木匠也有不少没结的尾款,便点头答应下来。 我那徒弟也是心急,过了一晚上就按捺不住了。第二天就把尾款送过去了,主家早就告诉他木匠家住在何处。 于是我这不争气的徒弟,一大早就前往了木匠家里。你说有多早?去的时候人家正吃早饭呢。 木匠见他送钱过来,便客气的邀请他一起吃早饭,哪知我这徒弟一点都不客气,连推脱都没有,生怕客气过了,错过了这次共进早餐的机会。 木匠给他添了一双碗筷,他故意坐到了姑娘的对面,只不过这次他伪装的很好,不再看向姑娘,眼神也不再闪躲。只是有意无意的跟木匠闲聊着。 其实啊眼里的余光都是那位姑娘。要不然怎么说我那小徒弟聪明的很。 从那以后,他便用各种借口出现在木匠家街道,时常路过木匠家。为的就是能遇上那位姑娘说上两句话,所以他一开始便想好了来这里的目的,怕的就是姑娘问起,自己支支吾吾的露出狐狸尾巴。 可十次也有两次遇到就不错了。于是他又想了个办法,只要是附近修建家宅的,他都会向主家推荐木匠。碍于小十爷的面子,就算主家请好了木匠。也得让小十爷的木匠过来分一杯羹。 于是就这样我那不争气的徒弟便和木匠的姑娘越走越近,姑娘也渐渐的被他的率真聪明,还有那张嘴给吸引了,更重要的是,他对姑娘的父母都极好。没有半点嫌弃和隔阂。 第112章 皆为爱情苦 就这样姑娘便相中了他,两人成了你侬我侬的小情侣。只不过女孩有些害怕,一直没有告诉自己的父母。这么熟悉的一个人,突然成了自己的女婿,不知道父母该如何作想。 可两人年纪都不小了,也该到了谈婚论嫁的年纪了。于是徒弟便买了些贵重的礼品送了过去,在酒桌上提起了这件事。 而木匠对两人一直的眉来眼去早就看在眼里了,只是一直没有说破,毕竟都是孩子,说不定哪天就分手了,自己没也必要提起,让自己的闺女难堪。 可现在不行了,人家都上门提亲了。木匠端着酒杯的手停在了半空,过了好一会才说道:“再相处一段时间看看。” 木匠其实也存了私心,他压根就没看上的我这徒弟,徒弟给他找了那么多的活,早就听说过他小十爷的名号,这种人在木匠老百姓眼里,那就是江湖上的混混,而提到混混想到的就算无所事事,平时作恶多端,到处惹是生非。自己的姑娘怎么能嫁给这种人呢。当然不行了。为什么不直接拒绝呢。就因为木匠家里现在过的很好了,就因为徒弟给他介绍了那么多的活。让日子变得红火起来了。木匠自然不想失去这个保障啊,就拖着一直拖着。 就这样过了一年,按照以前的习惯,姑娘十八岁就已经嫁人了。眼看着都二十了,再不嫁出去,就没人愿意娶了。 那个年代的思想就是那样,你要是年纪大了还没嫁人,肯定是有问题。以后再嫁人就要嫁给那些先天有缺陷的人了。 可木匠的姑娘越长大越出落,便有人上门提亲,姑娘大男方两岁也是没问题的。 于是便有了媒人上门提亲,安排两人见上一面。这件事姑娘肯定不愿意啊,就没答应去见面。 可是姑娘的母亲不答应,便拉着姑娘去见面了。 这件事情便传到了徒弟耳朵里,我那徒弟很是生气,但也没有办法,他父母不同意还能怎么办呢。总不能明抢吧。 于是我那徒弟便想着跟女孩分开,那段时候日日买醉,可还是下不了决心跟他分开。 那段时间女孩也不断开导徒弟,说我们再坚持坚持。 要我说啊还坚持个屁啊,女方家里不断给女孩安排相亲,难不成还私奔啊,我老十还不同意呢,我就他这一个儿子。 说到此处老十莫名升起一股怒火,他娘的,我老十的儿子还配不上他们家了,他要是知道我寒涯这么大的产业,他巴不得求着娶他女儿。 也因为家里不断给姑娘相亲,我徒弟也就不再介绍木匠活了,木匠一下子失去了很多收入来源。可就这样也没有同意他们两人的亲事。 我徒弟不想耽误姑娘的时间,便同姑娘分手了。 意气风发的少年,一下子变得颓废起来。再次也不敢上那条街上去了,也不再关注姑娘的消息了。 倒是我一直关注着,分开以后,家里安排的相亲,姑娘始终没有同意的。 日子就这慢慢熬着,我那徒弟也从中走了出来,开始重新处理寒涯的事情。而我真正退居到了幕后,每年的分红进账全部分给了小十爷。从这开始寒涯的人也开始承认了小十爷。 可是好景不长,木匠没了我徒弟的帮衬,日子也开始过得不景气了,便四处接活。好不容易接到了一个大活,是主家要在原来的地址盖一个鸳鸯楼。请来的短工木匠都不少。 眼看着都要修完了,木匠收尾在鸳鸯楼掉了下去。这一下子就摔到了脑袋,在地上晕了。被人叫醒以后,便回到了家中。过了一会人就又晕了过去。 家里人一看不对劲了,赶紧送去医院吧。等到了医院医生便开始了手术,需要一笔不小的钱。然后这对母女就去主家要钱了。主家心善没有任何争执便给了钱。 可无奈送去的太晚了,医院也只能吊着性命,实话来说就是不行了。 母女也不知道这个道理啊,便开始四处借钱求医,希望能治好木匠的病。 随着母女四处借钱求医的消息传开,我那傻徒弟也听到了消息。 也没跟我打招呼,便替他们去医院交了一笔钱,打听木匠的情况。 眼看着木匠活不成了,徒弟便动起了歪心思。刚开始白天还能回来看看我,后来干脆家也不回了,一问就说现在外面事多,忙不过来。 我也没多想,就寻思着任由这小子折腾吧。 过了一段时间,木匠竟然奇迹般的康复了,医院都觉得不可思议。 木匠康复以后回到了家中,此时的姑娘在四处借钱的过程中,认识了一个有钱公子,嫁入了有钱人家。只不过是人家小老婆,不是正房。 而莫名出现在医院的那笔钱,姑娘一直以为是有钱公子替她交的。就决定嫁给公子,带着一家人去享福了。 木匠回到家以后听说女儿找到了这么好的人家,当下便觉得当时自己不让她嫁给徒弟是多么正确的事情,为此木匠沾沾自喜,觉得跟着姑娘去婆家享福是应该的。不需要理由的。 那位有钱公子也不觉得有什么问题,反正房子那么多,空着也是空着。便答应父母一同前来。这一家人便过起了好日子。 木匠康复没有多久,周围的一些老人便都死去了,都是寿终正寝一般,走的很安详。 但事情很快就暴露了,此事早早被老五察觉到了,那段时间徒弟在外面干的事情,都传到了老五的耳朵里,至于我五哥为什么瞒着,我想是碍于跟我之间的情分吧。 五哥找到了我,问我怎么处理。我还能怎么处理啊,这孩子盗了人家的命,替木匠补命。就算我们不出手,那孩子也没几年好日子过了。 五哥说既然如此,那就瞒着此事,绝不能让大哥知道,大哥要是知道肯定不能饶过他。 果然没过多久,我徒弟全身开始溃烂,寻了很多名医都束手无策。每日夜里,他都被溃烂的皮肤折磨的睡不着。我想他应该坚持不了多久了。 但我也没办法,因果报应。又能何为啊。 第113章 神算难算 时间一久,这孩子也知道了,自己大限将至。便主动找到了王轩将自己盗命的事情坦白出来。 而对于这件事王轩并没有觉得很惊讶,或许他早就知道了,毕竟四爷的暗卫也就相当于王轩的眼睛,看来这件事情王轩早就知道了,至于为什么没有追究,也是碍于兄弟情面。 只不过事情被他自己主动戳破,这就变得不太一样了。为了一些规矩,王轩不忍心杀他,便想着将他关起来。另外再寻医希望能治好他的病。 只不过这孩子已经不想活了,一心求死。在死前求了王轩一件事,就是不要追究木匠一家,如果可以的话希望能照顾一下他们。 后来大哥答应了他的要求,并没有追究木匠以后的事情,但王轩一直没有杀他,直到有天夜里,这孩子实在受不了了,在夜里自杀了。 这鬼盗手段也就失传了。而我也就失去了一个好徒弟,好儿子。 这孩子死后不久,那姑娘在主家不受待见,木匠自然成了他的累赘。白吃白喝主家,看着都糟心。这时间一长大小矛盾不断。 最后一纸休书将木匠一家赶了出去。 也就是那天,姑娘和那富贵公子争吵,争吵的同时想起了那年垫付的医药费。那富贵公子倒是坦然承认,这件事根本不是自己做的。 听到此话,姑娘好像天都塌了一般,想起了曾经那个少年郎。 姑娘就此毅然决然的走出了富贵公子家,跟随木匠回到了那个多年没人居住的房子里。 生活落差极大,这让木匠心理有了些变化。不愿再努力做活的木匠,每天喝着劣酒,幻想着自己的女儿能再次嫁给一个好人家。 她开始痛恨自己的父亲,埋怨着当初非要阻拦自己的爱情,到现在竹篮打水一场空,自己失去了所有。 姑娘开始寻找他,哪怕见一见也好,那些年没来得及说出口的话,你还要不要。如果你还在等着我,那这次我一定放下所有跟你走。 姑娘下定决心不管他娶妻没有,都想要见一见。 先不说姑娘无从下手,回到家以后的姑娘发现自己怀孕了。 而她的母亲为了她肚子里的孩子,开始外出打短工,木匠每日饮酒,痛骂她是个不争气的孩子。 肚子里怀着别人的孩子,姑娘便再没了脸面去见他了,也放弃了寻找他的念头。 眼看着孩子就要临盆了,可自己的母亲在夜里回家的时候,失足掉进了排水沟里。母亲年老体衰没爬上来,就这么淹死了。 姑娘生孩子的那天左邻右舍都来帮忙了,得以母子平安。 后来我在整理孩子遗物的时候,发现了他早就写好的一封遗书。 上面写着短短几句话“父亲,您教我神算之术,我却算不透这世间人心。实对不起您多年教诲。我盗命之事是我马虎,竟忘了给她盗运了,我用你的神算算准了女子今年已经落魄。那年我为她做了一身嫁衣,还希望你帮我送给他,至此拜谢,儿子亲笔。” 老十读到此处,又悲又喜,泪流满面。痛快哀嚎着:“我的儿啊,你算的比我准啊。” 女子临盆的那天,老十带着嫁衣送了过去,在那附近徘徊了三天,才见到那女子。 亲手把嫁衣送过去的时候,女子问起他的踪影。老十只是回了句死了。 一直到今天,老十都把他的死归结于自己,是自己的五弊三缺害死了自己的儿子,从那以后见到天资再好的孩子,老十也没有动收徒弟的心思了。 老十说到此处,已然是神色黯然的看向窗外,听着以前的那些故事,江辰洛总觉得还是以前的那些人有意思,什么都是真的。 老瞎子早早在门前等候,以老瞎子在寒涯的资质,还不足以让他放心大胆的坐在屋子翘着二郎腿等候兄弟几人。 老十下来的那一刻,老瞎子就摸索着走上前喊道:“十爷!” 老十拍了拍老瞎子的胳膊说道:“你这老瞎子怎么还这么多礼数。我又不在乎那些。” 老瞎子嘿嘿笑着,老十贴着老瞎子杂乱的头发狡黠说道:“有酒吗?” 老瞎子当即死命点头“当然了,那年大哥赏了我一坛子影缺酒,我一直没舍得喝,今天就把他开了。” 老十大笑着:“好好好啊。” 老十被江辰洛请回来的同时,一条消息传到了不念阁。 老五坐在椅子上手指轻轻敲着桌子,神情复杂。皱着眉头不知道在想些什么。 苏姨走了上去,随口问道:“是出了什么事吗?” 老五叹了口气说道:“玲妹死了,暗中保护玲妹的两名暗卫一死一伤。” 苏姨瞳孔瞬间放大“两名暗卫都没保护好?对方到底有着多少高手啊。” 老五骂了一声:“若不是那个女人,老子也不至于躲在这里,干什么都畏手畏脚的。手下连个好手都没有。” 苏姨在一旁替他解释道:“可不是吗,以前咱们的高手那是一抓一大把,咱们有个屁的人了,除了酒徒,你还能用谁啊。” 老五并没有在意身边女子的放肆,而是心中不断推演着,最后露出一抹邪笑说道:“你让老九过来。就说他五哥今天晚上要看戏,那让亲自表演。” 这天晚上,老十和老瞎子饮酒不亦乐乎。而不念阁像往常一样,到了时间便关门打烊了。 老五坐在黑暗中,一副气定神闲的模样。这盘棋他不可能下错。 午夜时分,二楼的窗户前闪过一道人影,然后窗户便被缓缓打开了。从外面跳进一人来。 那人刚刚跳进来,一张大手就钳住了他的脖子。屋内的灯瞬间亮了起来。 只见一人身穿夜行衣被老九按在了地上,老五此时觉得事情不对。 老九摸着自己的大光头说道:“五哥,你让我来就是来表演这个的?” 老五叹了口气说道:“被人耍了,这人就是过来试探的,压根没什么用。放了他吧老九。” 说着老九便将人提了起来,像是抓着鸡崽子一般,将人从二楼扔下去了。 第114章 歌舞厅 老九的大光头在灯光的照耀下显得无比光亮,只见他拍了拍手说道:“五哥,这到底是怎么回事啊?” 此时的老五深深皱着眉头,耐心的解释道:“玲妹出事了,自然三娘没死的消息也保不住了,他们料想我也猜到了这点,所有今夜只是安排人来试探,并不是真的想动手杀掉三娘,我其实也想到这点了,这不过这真真假假,我一次也不敢赌,因为我一次也不能输。” 老九哦了一声问道:“那现在怎么办,三娘不能继续待在这里了?” 老五依然下定了决心,既然对方都知道自己想干什么了,那就明着跟你对弈好了,原计划不变,只是我自己需要变点东西。 老瞎子和他十分尊敬的十爷相谈甚欢,一壶酒很快就见底了,难得兴致如此之高,老瞎子便想着同老十再多喝这二两酒来。 哪知道老十却摆了摆手拒绝道:“如此最好,再多就不行了,上次喝酒误事,我心中实在过意不去。”说着眼睛余光瞥向一旁的江辰洛。 江辰洛心中好奇,老瞎子自然不敢劝酒,但让他好奇的是,十叔上次喝酒误什么事了? 此话一出,老十像是被人抓住了命脉一般,身体僵硬一动不动。 “都是一些陈年旧事了,没什么好说的。再说了,你不也长这么大了吗?” 江辰洛带着疑问啊了一声。 窗外月辉洒落,屋内熄灭了灯光,几人在黑暗中聊天,唯一的那点月光让江辰洛欣喜不已,他喜欢蓝色,也不知道从什么时候起,喜欢在黑暗中想事谈心。 第二天一早,老瞎子便带着老十出门摆摊了,而且生意还不错。老瞎子对外宣称老十是云游一方的仙鹤道长,今日特来凡尘为民解惑,过了这个村明儿就没了。 而且老十留着山羊胡子,打扮干净整洁,衣着朴素不破烂,就坐在那里就是一副仙风道骨的模样。 回到家的时候,江辰洛正练习北燕南飞,最近几日,他只觉得自己精进不少,下次单独面对残狼等人,别说一战之力了,就是逐个击破也不无可能。 回到家的老十见到江辰洛便啧啧了两声,毫不隐瞒的说道:“若是对比你四叔啊,那你还差的远呢,不知道你见没见过你四叔生死搏斗,寻常高手没有一合之敌。并不是说你四叔拳脚功夫有多厉害,而是他真正掌握到了极致,对敌信手拈来,只取生死。你这般顾虑太多。不可取。” 江辰洛脑中没懂其中深意,却看到了一旁拿着烧鸡的老瞎子。 江辰洛当下鄙夷道:“怎么老瞎子今日赚大钱了?还舍得买烧鸡了,是不是我十叔来,你就开始好吃好喝的孝敬,怎么说我也是王轩的儿子,老瞎子你当心我告状。” 老瞎子嘿嘿笑道:“这不是十爷来了,今天生意特别的好,改善一下伙食吗。” 刘忻月看着老瞎子的神态就知道不对劲,便猜测道:“辰洛我看你是想多了,瞎爷这么吝啬的人,不偷鸡就不错了。我看是十叔来不好意思偷鸡了,便去人家店里赊的,估计啊挂的还是你江辰洛的大名。” 江辰洛睁大了双眼,指着老瞎子说道:“瞎爷,你告诉忻月,都是她瞎猜的,根本不是这么回事。” 老瞎子将烧鸡捧在胸前,笑嘻嘻说道:“辰洛啊,如今有了这么大的名声,不用白不用吗。” 刘忻月和老十忍俊不禁,少年怒斥老瞎子的声音在破旧的小院子里响起。 那年年少,一切都刚刚好,阳光正好,清风带笑。 可是一连着三天,老十和瞎子摆摊的时候,都再也没有遇到过那种痴傻的人了。 两人还以为这件事已经停止了,可这一打听才发现不是那么回事。原来痴傻的人已经搬走了,问起来才知道,是一个打扮成了野游道士的人劝他们搬的家。 老十啧啧称奇,怎么害完人家还劝人家搬家的啊。 这天两人早早收摊回家了,再这样下去也没什么意义啊。 这段日子学校也开学了,于清梦也回到了这里,回来的第一件事,便是找到自己的哥哥。 小姑娘带了很多好吃的,其中都是山中的特产野货,小姑娘嫌弃老瞎子手艺不好,专门在外面请了个厨师在家里。为此老瞎子虽然不忿,但却不敢有任何怨言,要知道这可是二爷的心肝宝贝,还能受了委屈?老瞎子是越老越惜命啊。 小姑娘一边啃着鸡腿一边说道:“我来这里的时候还遇到那个不好的姐姐了,他说今天晚上有人请他去歌舞厅呢,让我看见你故意跟你说一声。” 说着小姑娘咬着一口鸡肉说道:“我就不明白了,她总是臭显摆什么啊,那地方有什么好去的啊,反正去的都没几个好人。你说是不是辰洛哥。” 辰洛叹了口气,他始终不知道这个姑娘心中是怎么想的。或许他向往那种日子吧。 刘忻月虽然也不喜欢那位姑娘,但在这种大事上还是比较分明的,便劝着江辰洛:“辰洛,你晚上去看看吧,她一个姑娘在那种地方很容易吃亏啊。” 一旁的老瞎子哟了一声,故意说道:“哪有把自己喜欢的人往外推的,万一那丫头喝多了,对辰洛说些甜言蜜语,辰洛那心肠你还不知道吗,一听这话心就慌了,再趁着酒劲干些龌龊对不起你的事情,到时候你怎么办啊,你哭都没地方哭去。” 刘忻月白了一眼老瞎子,心中虽然被说的有些不舒服,但还是故作坚强说道:“我相信辰洛。不是你说的那种人。” 老瞎子反而较真了,继续说道:“你还是太小,见识的不多,说到底男人还是有些畜生行为的,根本管不住下面的第三条腿,到时候裤子一脱,只顾着享受了,早把你抛在脑后了。” 还没等江辰洛发作呢,一旁的老十踢了他一脚说道:“我说你这老瞎子是变相的骂老子呢啊?” 老瞎子反应过来,老十这一辈子还没娶妻,这生理需求也不好说啊。 第115章 借 几人陪着于清梦大快朵颐,吃到最后几人都吃不下了,只有于清梦仿佛填不满的无底洞,干劲十足。实在看不下去的江辰洛,怕小姑娘吃坏了。便出言不让她继续吃了。 小姑娘只好撅着嘴,委屈的放下了筷子。 老十看着姑娘的吃相,实在想不明白二哥和小狸咋生了这么个吃货啊,这么多年也不知道咋养的。 休息了一会,江辰洛看着时间已经很晚了,便朝着歌舞厅走了过去。 自从上次被黑河三狼寻仇,江辰洛出门便习惯的带着匕首,若是不然,自己除了跑什么也干不了。 歌舞厅的门童看见江辰洛朝着这边走来,已经开始打量着他的全身,先看衣着再看打扮,是不是穿金带银的。可这定睛看去,门童就发现了这江辰洛是个穷小子。啥都没有啊。年纪也不大。估计就是来寻个新鲜的。 等到江辰洛走近了,门童便出言问道:“兄弟可是找人啊?咱们这的消费可不低啊。” 江辰洛看了门童一眼说道:“我就随便看看。” 门童冷哼一声说道:“兄弟,咱们这可不是你想进就进的。” 一旁的门童早早就见过江辰洛,急忙上前说道:“洛哥,他是新来的不懂事,您进去想玩什么玩什么。” 江辰洛冷漠的点了点头,门童亲自推门,看着江辰洛走了进去。这才说道:“他你都不认识?十二城的江辰洛,几大商家受了他不少恩惠,那宋家怎么样,不也折在他手里了。你可别狗眼看人低,万一哪天得罪了他,可没人护得住你。” 那门童拍了拍自己胸口,好像在鬼门关走了一圈:“江辰洛我早就听过了,就是没见过啊,谁知道这么有名气的人穿着这般不堪啊。” “这就是你不懂了,人家这叫低调,那是真汉子。从没听过欺男霸女啊。” 江辰洛走了进去,里面灯光闪烁,放着他听不懂的音乐,舞池中央形形色色的人在跳舞,男人抚摸着女人的身体。 环顾一周,江辰洛看到了童滢。此时的她正在角落跟一名男人喝酒,看着她的装扮江辰洛实在不好意思过去。童滢穿着白色裙子露出自己大半胸膛,自己雪白的大腿也露在外面。脸上画着浓妆,脸被自己抹的煞白。 江辰洛叹了口气独自找个角落待着,远远的看着她平安回学校就好。 过了一会,本就不经常喝酒的她,已经呈现醉态了。行为举止也放开起来,那名男人也开始试探起来,有意无意的触碰童滢的大腿。 江辰洛不知道怎么出声阻止,只想着早早喝完酒,早早回去。 此时的童滢只觉得自己肢体不受控制,脑袋也越发的沉。江辰洛再抬头看去的时候,男人已经扶着她走了出去。 江辰洛也跟着走了出去,门童见江辰洛出来了,立马殷勤说道:“洛哥出来了,玩的还开心吗?” 江辰洛看远处行走的两人,心中暗想,那不是回学校的方向啊? 于是便向门童问道:“刚才出去的那个男人你们认识吗?” 门童摇了摇头说道:“不认识,应该是第一次来这里的。怎么了洛哥?” 江辰洛摇了摇头再次问道:“他就这么带女孩出去了,你们都不管吗?” 门童嘿嘿笑着,对于此事早就见怪不怪了:“洛哥,我们怎么管啊,反正你出去了,我们就管不着了,再说了这都是你情我愿的事情,就男女之间那点事嘛。” 江辰洛面露凶狠的盯着远去的男人,随后对着门童说道:“刚才那个姑娘以后帮我盯住了。” 门童瞬间恍然大悟,这怕不是要给江辰洛戴绿帽子了,这男的完了。 “你放心洛哥,只要我在这干一天,就帮你盯一天。” 江辰洛嗯了一声,想起刚刚有人出去,都给这门童小费,自己摸了摸口袋,随即打消了这念头,然后顺势拍了拍门童的肩膀,表示肯定。 看着两人走远了,江辰洛急忙跟了过去。 那男人带着童滢来到一家旅馆,老板都睡着了,两人径直上楼了。 江辰洛紧紧跟在后面,看着两人进了屋子,等了一会也见男人出来,江辰洛便想着踹门而入。 走到门口的时候,听到里面传来的男人说话的声音“你放心,对着你这张脸我实在提不起兴趣,这次来就是借你点东西。保证不伤害你。” 江辰洛暗道不好,急忙踹门而入。而就在江辰洛闯进去的时候,那男人刚好跳窗出去。看来是早就发现江辰洛跟着他了。 江辰洛此时没有心思去追那男子,当下先看看童滢的情况吧。也不知道那男子跟她借了什么东西。 此时的童滢已经醉倒在床上,江辰洛叫着童滢的名字,却怎么都叫不醒她。 无奈之下,江辰洛只得先将她抱出去,一边抱一边骂道:“也不知道你喝那么多干嘛,一个小姑娘咋就不知道自尊自爱呢,刘忻月就比你强多了。” 回到老瞎子破旧院子,江辰洛将童滢放在地上喘着粗气说道:“我终于知道死沉死沉是怎么来的,就是这么来的。” 听到院子里有响动,刘忻月第一个跑了出去。只见地上躺着童滢,便面露不解的问道:“辰洛,这是什么意思啊?” 江辰洛独自朝着屋子里走了过去,拿起水杯喝了一口水说道:“这小子喝多了,差点让人非礼了,我就给带回来了。” 江辰洛在屋子里说出了整个事情的经过,老十和老瞎子听后觉得有点不对劲,但又不具体说不上来哪里不对劲。 “借什么东西啊,需要把人灌醉啊?” 刘忻月有些惊恐的说道:“不能是自己的清白吧?” 江辰洛摇了摇头说道:“我闯进去的时候,两人衣衫完整啊。应该不是清白。不管了,等明天再说吧。这一晚上可折腾死我了。” 说着刘忻月便和于清梦两人,拉着童滢回到了他们的房间。江辰洛躺在老瞎子的身边,很快便睡了过去。 隐约间好像听到有人叫自己的名字。 第116章 扎纸秘术 江辰洛迷迷糊糊的睁开眼睛,只见刘忻月在一脸着急的看着他。 “怎么了忻月,这么晚了怎么都不睡觉啊。” 刘忻月看江辰洛醒了过来,便将童滢醒过来的事情说了出去,江辰洛一听这是好事啊,醒过来就醒过来呗,你叫我干嘛啊。 少女哎呀一声“不叫你不行啊,童滢她醒来以后就傻了啊。” “傻了?” 江辰洛急忙起身前去查看,躺在炕上的童滢正咿咿呀呀的叫着,像是一个不会说话的孩童。 旁边站着老十和老瞎子,这两人见多识广,只看一眼便知道这姑娘的魂魄被盗了。 那男子灌醉酒带去旅馆,竟然不是行苟且之事,只想着盗魂,还真是不可思议啊。 老瞎子算了算时间说道:“魂魄应该还在,现在找还来得及,若是过了今晚就注定这姑娘是个傻子了。” 老十对着江辰洛点了点头,却又说道:“这姑娘是傻子也好,以后便不觉得苦了,不然你看看现在,这脸上抹的都是什么玩意啊,跟傻子有啥区别啊。” 要说起这姑娘,老十在她打小的时候便见过,那时候小丫头心性纯良,天真单纯。十分惹人讨喜。现在成了这副模样,老十心里对此很是厌恶。但他并没有怪孩子,而是责备她的父母,将来有机会一定要敲打敲打她父母不可。 江辰洛见时间紧迫,便出言问道:“十叔现在怎么办,是不是要找到那人才能让童滢恢复正常。” 老十捏着山羊胡子点了点头“你放心,我自然有办法找到那男人,但是你十叔功夫不行,最后就交给你了。” 江辰洛拍了拍腰间的匕首,自信说道:“放心吧十叔,我有信心。” 老十看着江辰洛转身便走了出去。 看着此时有些呆傻的童滢,江辰洛心里泛起阵阵涟漪,好像此刻她的眼睛又恢复了童年一般纯真的眼睛,里面再也没有那种复杂的东西,让人看不清楚。 没过一会老十便走了回来,手里多了一张纸人。然后取了一点童滢的指尖血,在纸人身上写上的生辰八字。然后老十嘴里开始嘟囔着江辰洛听不懂的咒语,倒是一旁的老瞎子侧着耳朵专心听着,面露惊奇之色。 随着老十的咒语加快,屋内吹来一阵阴风,只见纸人随着阴风飘了起来。 就在几人啧啧称奇的时候,老十见纸人飘起赶紧对着江辰洛说道:“你顺着纸人追,这纸人会带你找到那人的。到时候魂魄会顺着纸人自己回来的。” 江辰洛听此急忙跟着纸人跑了出去,纸人在空中飞舞,忽上忽下。有几次险些落地,好在又被一阵风给抬了起来。看的江辰洛连大气都不敢喘,紧紧跟着纸人。 要说江辰洛如今这等轻功,可以说是踏雪无痕,可跟着纸人走走停停的,反而觉得不痛快。不过这也给跟在身后的几人省力不少。 只见纸人越飘越远,最后在一棵大杨树下落了下来。 江辰落看着纸人停在大树下面,心里有些不解转头问向老十:“十叔,这是什么意思啊?” 老十看着纸人停留的位置说道:“应该就在这附近了,估计是那人正用什么秘法断绝魂魄间的联系,需要赶紧找到此人。” 江辰洛放眼望去,大杨树前面是一条泥泞小道,里面住着四五户人家,不过现在看起来都已经落败不堪了,估计也没人住了。 而走进去的第一间里面便冒着火光,几人见状心里明白了,盗魂的男人就躲在这里了。 江辰洛对着几人摆了摆手,示意几人在这里等着他,自己先去看看情况。 江辰洛猫着腰走到了墙根底下,探出脑袋朝着里面看去,只见一身形瘦小男子正围在篝火旁边,火光映射在男子的脸上,江辰洛看的清楚,正是歌舞厅跟童滢喝酒的那名男子。 围着篝火的男子正摇晃着一个布袋,看着布袋露出里面的痕迹,应该是装着一本书。 本就是时间紧迫,江辰洛见那男子一点防备都没有,当下破窗而入,落地之后身形如同鬼魅一般,朝着男子飞速移动,眨眼之间那一把匕首架在男子脖子上。 男子也被江辰洛的身份震惊了,当下也没做出抵抗,只是把手里的布袋,藏到了自己怀里。只不过这一切都被江辰洛看在眼里。 男子知道这人就是今天晚上撞破自己好事的少年。 此时匕首架在他的脖子上,也由不得他再耍什么小心思了,当下便求饶说道:“小兄弟是为了那姑娘来的,好说好说,我这就放了那姑娘魂魄,小兄弟可千万别手抖啊。” 江辰洛冷哼一声说道:“除了那姑娘的,你手里还有多少人的?” 男子急忙否认:“除了那姑娘的,我手里可是没别人的了,既然找到这里了,也知道今天晚上我也没时间去干别的事情啊。” 对于男子的言语,江辰洛丝毫不信:“那我问你,现在那么多失魂的人,是不是都是你做的?” 男子自己也知道,隐瞒下去根本没人信,何况在这里也找不到第二个会这门手艺的人了:“都是我做的,不过现在魂魄都不在我这里,而那姑娘的魂魄我刚才就放出去了。” 此时老十的声音传了进来:“怪不得那纸人只停在树下,而不是停在院子里。看来我们来的时候,你就已经把她放了。可你辛苦一晚上又是为什么呢?” 男子只见一山羊胡子老头带着老瞎子和一位姑娘走了进来,见状男子不禁笑了起来,对着江辰洛说道:“小兄弟你们这都是什么组合啊,老头瞎子还有一位姑娘,他们没有拖累你吧。” 江辰洛把架在他脖子上的匕首狠狠一推说道:“废话别那么多,我问你为什么要这么做。” 男子面露无辜神情说道:“我也不想这么做啊,都是别人逼我的,这种伤天害理的事情,我也不想做啊。至于我为什么放了那位姑娘,那是因为有人告诉我,你们已经在找我了。” 第117章 是非黑白谁人论 江辰洛听着男子的话,心中略微有些吃惊,几人匆匆前来,来寻找男子更是临时起意,怎么会有人通知他呢? 一旁的老瞎子等人倒是不以为然,江辰洛被人盯着已经不是秘密的事情了。 而一直以为自己的行动没人知晓的江辰洛,现在才感到一丝恐怖,一直以来自己的每一步都有人盯着自己,不论的寒涯的人,还是一些黑暗中的人。江辰洛特别反感如此,这种无处遁形的滋味,如同赤裸裸站在别人面前一般。 江辰洛出声问道:“是什么人,把我们的消息告诉你的。” 那男子看着江辰洛反而笑了出来:“一直都听说寒涯的人个个都是高手,都是聪明人,怎么这少门主如此呆傻啊。” 江辰洛虽被如此辱骂,但内心依旧波澜不惊。从一个被人欺负,不敢出声,不敢报仇的少年,成长到如今嫉恶如仇,匕首夹在人家脖子上,说不定下一秒眼睛都不眨的把人杀了。你认为如此几句就想激怒江辰洛?他经历过更屈辱的事情,自然不会在意这几声狗叫。 江辰洛一双眼眸突然冷了下来,对着那男子说道:“今夜那姑娘的魂魄就算你还回去了,那其他人的呢,你不打算还了?” 那男子依旧仰着脖子笑着说道:“不是我不还啊,是那些灵魂依旧被带走了,至于干了什么我也不知道啊,但估计这辈子都还不了了。” 一旁的老十对这门手艺依旧有些十分兴趣,便向问男子:“你们这门手段有伤天和,你盗了这么多人的魂,你就不怕遭受天谴?” 男子看向老十,见到是一个神态颇有道骨的老头,便对他也十分感兴趣便实话相告:“会了这门手艺,不管你用不用都活的不会很久,但是一旦用了那就肯定活不了多久。至于天谴之类的我不在乎,我更相信因果循环,种什么因得什么果,但又不同于你们道家,相应的因果报应都会应验在我自己身上,或者来世的我,也不是在我的子孙后代上。” 老十看着那比自己年轻很多的孩子,心中突然有了些欣赏之情,起了一些小小的打算,当然了自己也不会再收徒弟了,只不过若是让这孩子加入寒涯,那必然又是一得力干将啊。 老十起了招揽心思,便问向男子:“你今日所作所为皆是别人逼迫?” 男子也没有丝毫隐瞒:“有人强迫我做此事,我便顺势而为,当然了我自然有我的目的,只不过在你寒涯的地盘上,我不好出手,我还想着多活几年,他们找到我可以保我周全,我这才放心一搏,如今我的目的早已经达成了,至于怎么处置我,随便你们吧。” 老十见男子坦荡,又没别的歪心思,心中招揽想法更甚,便对江辰洛说道:“辰洛你先放了他。” 江辰洛啊了一声,虽有不解,但还是放下了手中的匕首。 对此男子也是比较诧异,毕竟自己这门术法早就被寒涯封为禁术,一经发现格杀勿论。如今却要放了自己。男子心中想了许久,也不想出来这山羊胡子老头到底要干些什么。 只见老十朝着他走了几步,然后淡然道:“我若是保你加入寒涯,你可愿意啊?” 男子此时满脸愕然,这老头不是疯了吧。 男子故意装作没有听清楚,问向老头:“什么?” 老十又朝着男子向前走了两步说道:“加入我寒涯,你愿不愿意,当然了你做的这些事情,以后都要换成善事来偿还。” 男子闯荡江湖的时候,便听过寒涯的名声,心中自然有些向往,如今竟然向他伸出橄榄枝。男子再不敢丝毫犹豫,生怕错过了这场难得的机会。 “我愿意。” 老十嘿嘿笑道:“这才对嘛,既然有了这门手段,就不能随心所欲了,加入寒涯自然是最好的选择了,既是你保护伞又是你们这种人的规矩,不过你放心,只要你在规矩中行事,寒涯便能给你想要的自由。” 江辰洛对老十招揽男子的举动十分不解,难不成善恶不分,不管男子出于什么目的,还是有什么苦衷,他既然做了害人的事,就要受到相应的惩罚。 江辰洛的倔脾气又上来了,还没等男子从欢喜中清醒过来,一把金红匕首已经架在他的脖子上。 老十心中吃惊,不愿见到同门相残,急忙问道:“辰洛,你这是为何啊?” 只见江辰洛冷哼一声说道:“害了这么多人还想着加入寒涯,门都没有!他必须为自己的所作所为付出代价。不然那些被害的人,何其无辜啊。” 老十张着嘴不知道该说什么,颤抖的嘴唇连带着下巴上的山羊胡子跟着一起颤抖“辰洛啊,那你想怎么样啊?” “死不足惜”说着江辰洛的匕首,狠狠贴在他的脖子上。 那一刻老十突然明白,江辰洛跟王轩根本就是两种人,至于老五为什么说一定要锻炼这孩子的心性,恐怕就在于此。 老十叹了口气是说道:“辰洛啊,有些事情不是这样的啊,难道你没听过“放下屠刀回头是岸吗”你没听过,浪子回头金不换吗?” 江辰洛依旧死死握着匕首,这说明老十的话语根本没有说动江辰洛,还不足以让他放下匕首。 而一旁的老瞎子听了许久,在脑中也演化出了画面便对着江辰洛语重心长道:“辰洛,你十叔说的对,有些事情不是这样的,你当初不顾寒涯情面,强杀野鸡道人。我们只当你是少年心性,眼睛里揉不得沙子,有着一颗赤子之心。可是你想没想过,恶人自有天收,世间存有律法。你怎么就可以通过自己的主观判断去决定一个人该不该死呢,而一个人的生死,你觉得是你该决定的吗?就算你今天执意要杀他,你想没想过,你今后在世人的嘴里心中又是怎么样的人,是不是跟这些杀人放火的人没什么两样了,你难道真以为,这世间的黑白都由你来主宰吗?” 第118章 寒涯马正初,前来求死 江辰洛听着老瞎子的话,紧紧握着匕首的手,也缓缓松开。手指也不再因为紧握而变得发白。 江辰洛放下了手,算是肯定了老瞎子的道理,然后转身走了出去,这是内心的一场斗争,外人劝说已然无用,需要自己战胜自己才是。 看着少年收起了匕首,老十心中松了一口气,就怕这孩子倔脾气上来,谁劝都不听。一刀杀了这男子。 老十朝着男子走了过去,面容亲切问道:“小伙子你叫什么啊,这门手艺是咋学来的,跟老头子我说说。” 江辰洛神情没落的走了出去,看着江辰洛的神情,刘忻月也跟着走了出去,坐在他的身边,不知道该说些什么,但还是壮起胆子说道:“我觉得瞎爷说的对,你不该决定他的生死的。” 江辰洛转头看向少女苦笑一声说道:“不是在意这个,我是在想这个世道怎么就这样了呢?” 刘忻月听后想起自己家里的变故,心情也变得黯然起来,跟江辰洛坐在地上,齐齐望向远方的黑暗处。 屋内男子和老十围着坐在篝火旁边,男子对着老十说道:“我叫吴悔,这门手艺是家里传下来的。我母亲后来被人害死,我长大之后学会了这门手段,想着替母亲报仇,只是一直碍于寒涯这层面的管制,一直没有敢下手,后来有一个男人找到了我,他说可以合作,我帮他报仇,他保护我性命。可以说是合作共赢。我替母亲报了仇,如果你们寒涯的人也没有找到我。报了仇以后,我本想着收手了,可男人不愿意,想让我最后帮他一次。他便把那女人介绍给我,让我盗了她魂然后带到这里。” “不久之前,他赶在你们前面告诉我,寒涯的人来找我了,之后他便不管我了,我在那里想着干脆把那女孩的魂放了再说,然后你们就到了这里。” 老十此时还在欣喜当中,没想到这男子竟然跟自己同姓,还真是缘分啊。 一旁的老瞎子仔细品味着男子说的话,总觉得哪里不太对劲啊。便对着老十说道:“十爷,这里不是说话的地方,咱们先回去再说吧。” 说着三人便朝着门外走去,刚出门口的时候。一道寒光闪现,三人头顶传来一阵刀鸣。 老瞎子心中暗道不好,急忙拉着老十扑向一旁。姓吴的男子也向一旁躲闪开来。 老十被老瞎子扑在地上,回头看去,只见一黑衣男子手里拿着刀站在门口。 江辰洛和刘忻月听到身后有动静,纷纷回头看去。只见江辰洛抽出匕首朝着那黑衣人便冲了过去。 那黑衣男子看了一眼吴悔,随后朝着躺在地上的老十一步冲出,手中钢刀朝着老十便挥砍过去。 此时的两人还未从地上爬起来,就见男子朝着两人袭来,老瞎子听着声音,心中感到不妙,抓起地上的石子朝着黑衣男子甩了出去。 别看老瞎子平时邋遢模样,手里还真有两把刷子,要不然也不可能活这么久。保命的功夫还是有的。 石子精准的朝着黑衣男子飞去,破空声音在空中响起。黑衣男子随即提刀格挡,石子打在刀身上,当的一声在黑暗中回响起来。 趁着这个功夫,老瞎子已经将老十扶了起来,朝着江辰洛的方向跑去。 黑衣男子见两人跑了出去,急忙大步追了过去,一刀朝着两人的背后挥去。 见不到实际情况的老瞎子,心中十分焦急,只觉得自己后背冒着凉风,不由得出声喊道:“辰洛,救我。” 此时江辰洛身形如同鬼影一般,瞬间赶到,在黑衣男子挥刀的一刹那,江辰洛出现在两人的身后。金红匕首挡住砍来的刀。 老十急忙带着老瞎子跑到刘忻月的身边。 那黑衣男子对江辰洛的出现有些诧异,他没想到江辰洛能如此迅速,不由得感叹道:“想不到你已经把北燕南飞练到如此程度了。” 江辰洛冷冷的看着面前的黑衣男子说道:“就是你盗了那些人的魂?” 黑衣男人没有回答他的问题,一刀一匕首正僵持不下,黑衣男子一脚朝着江辰洛踢了过去。 江辰洛侧身躲了过去,身形一晃,手中匕首调转向下,然后由下而上朝着黑衣男子撩过去。 黑衣男子急忙向后退去,手中握着的刀朝着少年横砍而去。 少年反应极快,低身躲过,砍刀贴着江辰洛的后背而去,却不料黑衣男子突然换手握刀。 只见砍出去的刀瞬间脱手,然后被黑衣男子左手接住,右手则借势抓向江辰洛的脖子。 少年脖子被人钳住,手中匕首朝着抓着自己的脖子的胳膊刺去。黑衣男子急忙松开了手,一脚踢去。只见江辰洛的身形朝着一旁侧飞出去。 身体落在地上激起一片尘土。此时黑衣男子又换成了右手握刀朝着老十等人走了过去。 老十见此心中自然明白了,这黑衣男子的目的就是自己,一开始就是奔着自己来的,他倒是不担心江辰洛的安危,因为老五曾经推算过,江辰洛是双方的一颗活棋,是不会要了江辰洛性命的,反而还会让江辰洛活,只有江辰洛活着,他们才能达到某些目的。 而自己这些老家伙则不重要了,在江辰洛成长中,他们会一点一点的清掉自己这帮老家伙的。毕竟太碍事了。 也难怪当初五哥让自己隐居起来,不许自己再插手寒涯的事了,原来五哥早就算到了,寒涯里老十是最好下手的了。 老十此时心中已经作好了赴死了想法,便对着老瞎子说道:“你带着他们先走吧。” 这时候的老瞎子哪里肯啊,这是卖主求荣啊,哪有主子先死的道理。我老瞎子偷天换日苟活了这么多年,早就够本了。娘的。不就是死吗。 说着老瞎子摆起了拳架,双手握拳一前一后,口中大喊道:“寒涯马正初,前来求死。” 那黑衣男子冷笑一声,却突然眉头一皱,身形一旁侧去。 第119章 吴悔不悔 只见一把匕首从黑衣男子后方刺出,刚好被黑衣男子躲去。 眼见一击未中的江辰洛,并没有乘胜追击,而是选择拉开身位,他知道自己不是黑衣男子的对手,近身搏杀只会让自己早早败下阵来。 黑衣男子缓缓转过身来,看向江辰洛说道:“都说你小子难缠,我就知道没那么简单,那我就先解决你再说吧。” 黑衣男子猛然挥起刀朝着江辰洛当头劈下。江辰洛侧身躲去,手中匕首朝着黑衣男子刺去。 男子抓着江辰洛的手腕,本想着扼住他的手腕,让他动弹不得。可江辰洛最近下的苦功夫终于见到成效了。 只见匕首在空中一转,被江辰洛反手而握,然后胳臂一转朝着抓着自己手腕的胳膊划去。 黑衣男子心中一惊,只不过这等小伎俩,在他眼里看来不过尔尔。 黑衣男子从容淡定的收回胳膊,露出手臂上的黑狼刺青,而另一只手上的刀,朝着江辰洛横砍过来。 江辰洛奋力跃起,与大地平行,在空中躲过了这一击。 哪知道刚刚落地,就见男子一步踏出,一脚踢在江辰洛下巴上。 江辰洛自己听到咔嚓一声,自己整个身体向后翻腾而去,在空中转了个圈,然后结结实实的趴在地上。 少年只觉得脑中突然一片空白,然后传来剧烈的疼痛,他挣扎着几次起身,可只觉得自己身体用不上力,脑子也支配不了自己的身体。 黑衣男子见江辰洛已无力起身,转头又朝着老十走了过去。 看着挡在老十前面的老瞎子说道:“刚才是你说要求死的?那我就满足你好了。” 老瞎子自然不是逞强,早早就作出了赴死的准备,人生自古谁无死。我老瞎子也算死得其所了。 黑衣男子看着老瞎子滑稽模样,心中并无半点嘲笑之意,这些江湖上的前辈能活到今天不容小觑,说不定藏着什么杀手锏,只等你放松警惕,然后来个一击必杀。 黑衣男子深知这个道理,那种愿意在死前折磨别人,放松警惕的杀手他看的太多了,最后很多都死在自己的大意上,你若不是对自己的手段非常自信,就不要节外生枝,这是杀手大忌。 所以黑衣男子并没有看轻老瞎子,朝着老瞎子依旧狂奔而去,一刀从天劈下,直取老瞎子要害。 老瞎子虽然成了瞎子,但他其他感官却异常敏感,在男子奔跑的时候,老瞎子就已经听见了,然后在脑海中幻想出黑衣男子的动作。 可一心求死的老瞎子并没有选择躲避,反而朝着黑衣男子冲去,他心知自己脑袋避开这一刀,然后自己便能拖住黑衣男子,从而给老十几人争取逃跑时间。 就在黑衣男子腾空跃起之时,一道黑影突然出现,朝着黑衣男子重重撞去。 黑衣男子跌落在地,转头望去。只见吴悔面容冷峻道:“我已是寒涯的人。” 黑衣男子突然笑了起来:“难不成寒涯还是个传教组织,这么轻松的就给你洗脑了?” 此时趴在地上的江辰洛依旧在尝试的爬起来,可后脑带给他的巨大疼痛依旧让他起不来身。 一直躲在后面的老十终于忍不住开口问道:“是谁让你来杀我的,只要你说出来,我可以死。” 黑衣男子甩了甩手中的刀,没有看向老十,一步步朝着吴悔走去,一边走一边说道:“你也配跟我谈条件吗?你不过是待宰的羔羊而已。” 此时老瞎子在一旁劝道:“十爷,你快走吧,你若是出事了,寒涯真的就要掀起一片腥风血雨了。” 就在老十犹豫的时候,吴悔已经被黑衣男子一刀掀飞出去,大片血迹流在地上,吴悔的胸口剧烈起伏,身上的刀伤如同开膛破肚一般。 而随着衣服被划开了,怀中的布袋也被甩了在空中,落在地上的时候,布袋里的书掉了出来。书页随着微风翻动,夹在里面的红色丝绸也随风飘了出来。 此时的老十整个身体都僵住了,可嘴唇却不断颤抖着,刘忻月见到老十的异样,心中有些害怕的问道:“十叔你没事吧。” 哪知老十并没有搭理少女,而是疯了一般朝着那红色丝绸跑去。只见他跪在地上,双手颤抖的捧起地上的丝绸盯着许久,然后满脸吃惊神色看向吴悔,声音哽咽道:“你姓吴,你是那姑娘的孩子?” 而躺在地上的吴悔,此时已经再也说不了话了。就那么安静的躺在那里,双眼望向黑夜的夜空,就那么望着。 死前吴悔自己喃喃着:“没想到报应来的这么快,我也是听我妈说的,他说寒涯是个有有趣的地方,可惜了。” 老十跪在地上,看着吴悔的尸体嚎啕大哭起来。从没如此失态的他,在这时候哭的伤心欲绝。 就在几人还不明白发生了什么的时候,黑衣男子已经朝着老十一步一步的走了过去,看着泪流满面的老十,他还以为是一代江湖前辈怕死而哭的如此悲惨,嘴里不乏有了讥讽之意:“都说你寒涯老十神算天下,可你算得出今天自己会死吗?” 说着在老十的哭声中,黑衣男子一刀挥出,一抹鲜血泼洒在地上,绘成一道血红长线,哭声戛然而止。 然后刘忻月带着哭腔的声音响了起来:“十叔!” 听到一旁的少女的哭喊,老瞎子心知肚明,面如死灰的跪在了地上。 江辰洛此时忍着巨大疼痛从地上爬了起来,以惊人的速度朝着黑衣男人冲去。 人未到,匕首已至,擦着黑衣男子的脖子飞去,在男子脖子上留下一道血口子。 黑衣男子心中愤然生起一团烈火,转头朝着身后看去。映入眼帘的是少年的拳头。 势大力沉的一拳打在黑衣男子的脸上,这一拳直接轰的男子重重倒落在地。 江辰洛乘胜追击朝着地上的男子又是一拳,黑衣男子躺在地上,手中钢刀朝着江辰洛挥砍而去。 江辰洛灵活身法躲过黑衣男子的攻击,却被男子一脚踢飞出去。 第120章 我亦不悔 趁着这个机会,黑衣男子急忙站了起来。而这时候的江辰洛像是打的鸡血一般,再次朝着他冲了过来。 黑衣男子见江辰洛不要命的朝着自己冲来,手中的钢刀再次朝着少年砍去。 一直以来少年的双腿一直绑着沙袋,而今天少年终于卸去沙袋,只觉得这一双腿轻快无比,且有着无穷的力量。 眼看钢刀向着自己砍来,少年向后仰身而去躲过钢刀,同时一脚踢向握着钢刀的手。 黑衣男子的手被这势大力沉的一脚踢的手掌发麻,手指断裂。手上的钢刀也脱手而出,飞向空中。然后直直的插在地上,发出一阵刀鸣。 眼见黑衣男子没了钢刀,江辰洛便再次冲去,欺身上前,跟黑衣男子近身搏杀,拳拳到肉。 此时的少年浑身流淌着浓厚杀意,身上仿佛不知疼痛一般,见黑衣男子打来根本躲都不躲,就这么硬抗着。 见江辰洛不要命的打法,刘忻月心中一阵着急,而一旁的瞎爷跪在地上,如同死狗一般,半点人气都没有了。 此时的江辰洛已是鼻青脸肿,反观黑衣男子就没有那么狼狈,两人对轰一拳,各自退去数步。 就在这时,三名身穿夜行衣的人从天而降,落在江辰洛的旁边说道:“寒涯暗卫前来护主。” 已经浑身的伤的江辰洛全靠着一股气提着,看着有人来救,当下放话,指着那黑衣男子说道:“把他杀了。” 松了一口气的江辰洛跌坐在老十旁边。 那黑衣男子看着三名暗卫,心中知道自己不是对手,当下转身便跑。 三位暗卫担心江辰洛几人的安危,迟迟没有追出去。江辰洛坐在地上怒吼道:“我让你们杀了他。” 三名暗卫已经没有动手,站在原地警惕的盯着四周。 江辰洛一脸怒火的转头看向暗卫,随即苦笑一声:“说到底自己还不是你们的主子,所以我说的话,你们根本不用听。” 其中一名暗卫嗓音沙哑道:“我们只听命于两个人,寒涯的其他人无论是谁,都无法命令我们。” 江辰洛冷哼一声:“寒涯真他娘的无趣。” 躺在地上的老十闭着双眼,眼泪从眼角滑落。 躺在地上的一霎那,老十回忆起了很多事情,这辈子最大的心结,便是那个永远停留在了青年小宁身上。而今天看到这红色丝绸,老十把后面的故事都串联在了一起,这才想明白了。 事情要在那吴悔小时候讲起。木匠姑娘生了下了吴悔,便跟着自己的姓了,起名吴悔,是希望自己的孩子以后不要像自己这样,后悔一生。也是想安慰自己,其实自己早已经后悔。 随着吴悔渐渐长大,家中又没有了收入来源,而木匠姑娘一直以来就没学过什么赚钱的手艺,父亲的木匠活更是没有教给他。家中是柴米油盐什么都没有了。 女子无奈之下,只能求助于那富家公子,说自己怀了他的孩子,希望能给一笔钱来抚养。 而此时的女子已经被生活所累,双手成茧,脸色蜡黄,已经没了当初那种出落大方的美丽容貌了。 富家公子见她现在如此狼狈模样,心中更是厌烦,当然不承认女子生的孩子是自己的。所以一分钱都没有。 女子对此结果早已料到,所以并没有什么失望可言。而就在女子女子走投无路的时候,有一年轻小伙送来了一笔不小的钱财。 女子对此十分吃惊,虽然生活困难,但依然拒绝了一笔来历不明的钱财。无论小伙怎么苦口婆心,女子就是不收。 最后小伙子交代了实情,原来寒涯的后来的每一笔分红都被老十的徒弟小宁攒了下来,在他预感自己会死的时候,就把这钱交给了手底下的一个小伙子,交代他一定要在女子落难的时候拿来应急,他算准了这笔钱若是早早送去,指不定要被那木匠怎么挥霍呢。 女子听后潸然泪下,心中悔意更甚,只不过如今已是物是人非,那男人到死都想着自己,女子自嘲自笑,这辈子还会有人如此爱自己吗? 有了这笔钱以后,母子便能安安稳稳的过下去了。日子也会越来越好的。 女子本以为就这样安稳的过下一生,这一生也不再嫁人了。只想着死后能跟小宁葬在一起。 可这世间人心,万般变化。命运善嫉,偏偏在你平淡生活中杀你一记回马枪,让你猝不及防。 女子生下男孩的消息早早在富家公子家传开,由于富家公子的正房这么多年只诞生下一名女孩,对此正房很是懊恼,平日里也不少受白眼,只抱怨着自己的肚子不争气,要不然多年以后也是母凭子贵的场面。 可听自己的下人提起,那休出去的女子生了一个男婴,本是不以为意的正房,却被一句话点醒了。 这家产女孩子可继承不了,多年以后说不定就轮到那外面的野种也说不好,这世道什么事情都能发生。 正房听后心中开始犯起了嘀咕,只好每日都主动献媚,希望跟富家公子早早诞下男婴。 时间就这么敲敲打打的过去了,这正房的肚子一直也不见动静。此时正房的心中开始着急,下人又七嘴八舌的说起外面的男婴。说那男婴现在也好几岁了吧,是该懂事的年纪了。正房对此更加心急了。于是便起了坏心思了。 于是便在托人在外面花钱买命。很快亡命之徒便接了下来。在女子外出的时候来到女子家中,想着杀掉那个孩子。 可那孩子偏偏今日不在家中,待亡命之徒想要离去的时候,女子正好撞见。女子见男人行踪鬼鬼祟祟,心中猜想肯定是那富家公子找过来的人,要对自己的儿子行凶。 女子当下就拦住男人,一番拉扯之下,男人抽出匕首一刀捅进了女子的肚子。女子瘫在地上,血一点一点的流淌出去。 因为在院中起了争吵,周围的邻居都注意到了,女子被捅伤之后,邻居一看不好。要出人命了。 第121章 暗卫不是暗卫 此时的男子的慌了,捅伤了女子之后,转身就想要逃跑。可没等跑出去呢,就被邻居一铁锹拍晕了。 女子送去医院的时候,已经死去了。而那亡命之徒在狱中到死也没有供出富家正房。 女子死后邻居帮忙安葬,那件嫁衣也成了陪葬品。 只不过那件嫁衣内衬缝着一本书,当初送过来的时候,女子就已经发现了。她把书和嫁衣裁剪下来,只有又自己缝合嫁衣。等到死的那天就穿着这身嫁衣下葬。 女子死后,吴悔还是个孩子,刚刚懂事。又是那个年轻小伙出现,带着他带着他妈妈的所有遗物远赴他乡,在整理遗物的时候发现了这本书。 年轻小伙在照顾了吴悔多年以后就要走了,走的时候他把吴悔的仇人说了出来,把他妈妈的死因说了出来,至于要不要报仇,都随自己的心。 事实确是如此,那个不再年轻的小伙走的时候,跟他说:“我是寒涯的人,那里是个有趣的地方。” 此话深深烙印在吴悔心中多年。 如今吴悔报了仇,害得那数百年传承家世家破人亡,再无半点春风又生的迹象。而吴悔也死在别人手里,这二代的恩怨情仇到此也算终结了。 可唯独自己的徒弟,在这出闹剧里到底扮演着怎么样的角色啊,怎么就早早成了他人的牺牲品。 在这之后老十心中回忆了很多东西,但他感觉自己好累啊,只想沉沉的睡去。 江辰洛躺在老十的旁边不知不觉中也昏昏睡去。 三位暗卫回到不念阁,将消息带给了老五。 正坐在椅子上的老五,听到这骇人的消息,突然从椅子上摔倒,本想上前搀扶的暗卫,却到平时处事不惊的五爷,失声大哭起来。 就连一旁的苏姨都瘫坐在椅子上,两行清泪从脸颊滑落。 老五手掌撑着地面盘腿坐了起来,看向那三名暗卫语气低沉问道:“凶手杀了吗?” 三名暗卫竟然没一人敢说话。站在原地低着头一动不动。 老五突然大声吼道:“我问你们凶手如何了?” 一名暗卫上前一步靠近老五说道:“五爷,我们没有接到追杀凶手的任务。” 五爷对此大惊失色,对着那名暗卫骂道:“你他娘的是傻子吗?你这等废物是如何做成暗卫的?” 本是低头听着五爷训斥的暗卫,突然面露凶光,朝着老五一步踏出,藏在袖中的匕首从中滑落在手上,猛然刺向老五心脏。 老五看向此时暗卫的眼神,露出不解神情,可此时躲不可躲,避不可避。 就在刀尖贴在老五衣服上千钧一发的时候,那暗卫突然停止了动作,向后倒去。 其他两名暗卫还未看清楚苏姨是如何动手的,那名暗卫已然没了生机。 坐在地上的老五丝毫没有感到死前的害怕,因为他太自信了,为什么堂堂五爷敢一兵不放的坐镇不念阁,苏姨这个女人便是他的底气。 只不过这么多年没人在意这个女人,一个来寒涯比较早的女人罢了,就是见识的多,没什么本事。 可他们却不知道,这个没有姓名,只姓苏的女人是王轩的唯一徒弟。此事除了寒涯老五再无其他人知道。 老五从地上站了起来,眼里泛着血丝,看着眼前的两名暗卫说道:“这么说的话,你们两个也是这么想的?” 那两名暗卫见那傻不啦叽的竟然敢对五爷动手,当下心里也明白了,自己无罪也成有罪了。在苏姨出手的一瞬间便跪在了地上。 两人纷纷摇头,表示自己压根什么都不知道啊。 老五突然自嘲的大笑起来:“堂堂寒涯十二暗卫,竟然也会出现叛徒?我老五真是越来越糊涂啊。” 看着跪在地上的暗卫,老五此时心灰意冷对着二人说道:“你们两个去找四爷,把事情说清楚,只不过大概率难逃一死,怎么说也要给我十弟陪葬啊。当然了你们要是想中途逃跑的话,也是可以的,凭借你们暗卫的手段,隐匿起来不是问题,我寒涯现在分身乏术,不会去追杀你们的。但至于我四哥怎么做,我就不知道了。你们应该清楚我四哥那宽厚的脾气。” “还不快滚。” 两名暗卫急忙起身下楼,不一会便传来咚的两声,只见上楼的人拍了拍手说道:“真他娘的是没用的东西,都去陪葬好了。” 老五望向来人,轻声喊了句“四哥。” 寒涯四爷看也不看老五,坐在原本老五该坐的椅子上说道:“老十的尸体呢?” “已经让人送往断舍楼了。” 四爷抬起头看向老五说道:“老五,此番对局,你又输了。” 随后老四语气加重拍着桌子怒吼道:“你他娘的输的这么彻底,三十多年兄弟的性命,你他娘的就这么给我输了?你不是布局缜密,细微之处方见真本事,你怎么就放心,一个孩子保护老十呢?” 老五叹了口气说道:“老十来到十二城的时候,我便收到了消息,便派了三名暗卫保护,哪知道你的暗卫背叛,故意拖延了他们半夜外出的消息,等消息传来,我派人赶去的时候,一切都来不及了,来不及了啊四哥。” 老五瘫坐在了地上,五十多岁的男人放声大哭起来。捶胸顿足,痛恨自己没算到暗卫也会背叛。 老四看着地上的老五说道:“不怪你,暗卫是我一手组建的,责任在我。暗卫如今再不能用了,明天我会解散暗卫,让他们都告老还乡,不许再插手寒涯的事情。” 老五的哭泣声不断,并没有做出任何回应。 老四转头看向苏姨说道:“我早知道你不简单,但你最好给我收敛点,你传出去的密信,我早就知道了。我问问你是给谁传的?” 苏姨对此并不惊讶,若是四爷没有发现,那才不对劲呢。 但苏姨也不想隐瞒,因为毫无意义:“我传信是给申弈,我觉得我们的关系,他应该会回来找我的。” 老四眯着眼睛看向苏姨:“所以你把那封密信,藏到了馄饨铺?” 第122章 姣好女人 苏姨点了点头说道:“是的,只不过这么多年来,一直没有任何消息啊。” 老四点了点头,独自呢喃起来:“大哥失踪,老十身死,咱们寒涯真是摇摇欲坠,风雨飘摇的时候了。” 老四站了起来对着那女人说道:“明日断舍楼,安排老十的身后事,我要你来。” 说着老四便走了出去,苏姨转头不解的看着老五。 只见老五对着她点了点头说道:“是该去混个脸熟了,只不过身份一事先不要暴露。你师父肯定死不了,现在只不过是回不来。你若是提前暴露身份,就算是功亏一篑了。” 苏姨点了点头说道:“明日辰洛那孩子会去吗?” 老五唉了一声,坐在椅子上说道:“出了这么大的事,按照道理来说,所有人都必须参加,只是这孩子的心性,不知道能不能受得了那种场面。” 大兴安岭的一处小山村里,一个容貌姣好的女子正下山采购家中的油盐等物品,镇子上物品丰富,村子里大部分人都来此买卖,所以一来二去大家都是熟人,尤其是小狸样貌这般出众的女子在这贫穷的山沟沟里,那更是让人印象深刻。 小狸买好了油盐跟店家告别,自己独自走在路上脑子便想起了自己的女儿,她跟老二就生了这么一个孩子,孩子心性单纯可爱,好就是好,坏就是坏。但就是太能吃了,若是不是这山中物产丰富,这孩子说不定都饿了。也不知道在那边能不能吃饱。 远在十二城啃着鸡腿的姑娘突然重重打了个喷嚏,然后揉了揉鼻子,狠狠咬下一口鸡腿肉。 小狸独自朝着山上走去,这里的小山村形成很久了,她和老二是后面搬进来的,已经没了合适的居住位置,便在村子的最上方搭建了木屋,离着村子里面还有些距离。 路过村子的时候,小狸跟着几位熟人打声招呼,便独自走去。 出了村子以后是一段人迹罕至的小路,然后才是自己搭建的木屋。 本是心情很好的小狸突然发觉身后有人跟着自己,而且不是一个人。 小狸百思不得其解,根本想不起来会是谁跟着自己。老二在村子里面的口碑很好,小狸也因此很受尊重,再说了在这里生活了这么多年,生人一眼便看出了。 小狸心中想着不由得加快了脚步。随着自己加快脚步,身后跟着的人也加快了脚步。 小狸心中不由得笑了起来,真是蠢啊,就这两下子不发现都难。 眼看着就要到木屋了,后面的人终于忍不住了,小狸只听身后的脚步越来越近,越来越重。突然一把匕首朝着小狸袭来。 小狸回过头来,手中的油瓶子朝着那人的脑袋砸了过去。 看着那人手中拿着匕首,小狸才明白过来,原来不是跟踪的手段不行,而是一开始便想要了自己的命。 黄澄澄的油混着鲜血流下,小狸转身就跑。被砸的那人此时还有点发懵,同行的人急忙追上去说道:“还不追啊。” 两人速度很快便追上了小狸,小狸也不想逗两人了,转身对着两人笑道:“你们走吧,不是我的对手。” 两人相互看了一眼,其中一人说道:“还是个美人。” 另一人接话说道:“先奸后杀。” 说着两人朝着小狸面露淫笑的走了过去。被砸的那人收起了匕首,朝着小狸飞扑过去。 小狸冷笑一声抬起一脚,踢在那人的裆下。那人飞扑的动作停在半空中,眼神呆滞,身体僵硬。随即躺在地上捂着自己的裆部不断哀嚎起来,疼的满地打滚。 小狸哼了一声说道:“对付臭流氓就得这样。” 那人见小狸的这一手,只觉得是这位兄弟大意了,下盘不稳,露出了破绽。 随即紧闭双腿朝着小狸,一步一步挪去。 小狸看着他滑稽模样,半掩着嘴笑了起来,看着如此美女在自己面前的一瞥一笑,男子此时春心荡漾,此行是没有白来啊。真是牡丹花下死,做鬼也风流。 小狸唉了一声,娇斥说道:“真是可惜了,刚买的油,又要重新买了,你们赔钱。” 男子实在是受不了了,朝着小狸飞扑而去。 只见小狸动作极快,掏出那男子随身携带的匕首,朝着对着那男子的裆部刺去。 男子吓的冷汗直流,就差二寸啊。 小狸抽出匕首架在男子脖子 ,一改温柔妩媚神情,而是眼神凌冽,面容冰冷说道:“带着他赶紧滚,下次见到了,先废了你下面的那东西,再废了你。” 男子死命的点着头,拉着同伴疯了一般的朝着村外跑去。 夜里小狸做好了饭,老二也刚从山上下来。在饭桌上小狸显得心事重重,对老二说出的话也心不在焉。 老二看出端倪便问小狸是不是发生什么事情了? 小狸便把今天去买油发生的事情告诉老二了,只不过小狸并不是担心自己。 “你说我在这里都有危险,那咱们清梦在十二城可怎么办啊?” 远处的十二城,老瞎子的破旧院子里,小姑娘因为要跟不喜欢的人同炕共眠,正生着闷气呢,所以惩罚自己吃个鸡腿吧,张着大嘴刚要咬下去。突然又打了个喷嚏,小姑娘转头看向躺在炕上的女子哼了一声说道:“都怪你,臭童滢。” 老二沉思了一会,然后便安慰小狸说道:“你放心吧,十二城是咱们的地盘,我那些兄弟是不会让清梦出事的,你就放下心来吧。只不过今天跟踪你的两个人确实可疑,最近你还是要小心些。” 小狸听着老二的话,心中觉得确实有道理,清梦比自己还安全呢。便宽慰老二道:“你放心吧,一般人可不是你老婆的对手。” 说着小狸握紧了拳头对着空中胡乱挥舞几下。老二看着他宠溺的笑着。 第二天一早,一位老汉敲响了老二的木屋的门,敲门声急促且沉重。 老二推开门,老汉对着老二说道:“一早便来了一封信,让我尽快送到你这里。” 老二谢过了老汉,开打了信封,上面赫然写着四个大字“老十身亡” 第123章 里子和面子 老二双手捏着信的手开始颤抖起来,转身回到屋子里,一屁股坐在木屋的炕上低着头,让人看不清楚他的神情。 小狸看着自己的男人进屋之后一言不发,心中料想是出了什么事,便起身问道:“怎么了?是出了什么事吗?” 老二头也不回的将信递给小狸,然后站起身来望向窗外说道:“收拾东西跟我回东北吧。” 小狸看着信满脸的不可思议,他们哥几个年轻的时候,大风大浪都过来了,怎么如今说死就死了? 然后又联想起昨日的刺杀,小狸面露惊恐说道:“这次针对的是整个寒涯?” 老二点了点头在窗前点起了一根烟说道:“老大失踪了,我得回去坐镇寒涯,短时间内是回不来了,你收拾好行李,咱们这就出发。” 小狸知道事情的严重性,嫁给老二之前小狸便是江湖儿女,也亲自跟着兄弟几人历经险阻,对他们也有着浓厚的感情。 老二之所以带着自己隐居起来,那是因为厌倦了江湖的尔虞我诈,但你要说让她跟寒涯脱离关系,别说老二不答应,就连小狸自己也不答应,虽然身在外,但老二依旧是实权在握的寒涯二爷名声在外。 江辰洛醒过来的时候,天刚微微亮,少女已经把他身上的伤处理好了。 晃着沉重的脑袋,江辰洛眯着眼睛看向窗外刺眼的阳光说道:“事情怎么样了?” 刘忻月上前扶着江辰洛的后背说道:“有人把十叔的尸体带了回去,瞎爷说今日都要去参加十叔的白事,让你早早起床,去晚了不太好。” 江辰洛叹了一口气说道:“我是想问凶手抓到了吗?” 刘忻月不知道该怎么跟江辰洛说寒涯的不作为,便摇了摇头。 江辰洛随即掀开被子,走了出去。看到老瞎子坐在门槛处一动不动。江辰洛走上前问道:“瞎爷,那凶手抓到了吗?” 老瞎子依旧坐在门槛上沉声说道:“凶手不着急,今天先跟我去参加十爷的葬礼把清梦也叫上。” 江辰洛坐在老瞎子的旁边问道:“瞎爷,这件事说到底还是怪我的。” 老瞎子没有作声,江辰洛转头望向老瞎子的脸庞,只见今日的老瞎子已经梳妆打扮了一番,杂乱的头发也被束发起来,原来凹陷的双眼,一夜之间变得红肿起来。 江辰洛叫上于清梦跟着老瞎子前往寒涯的四层小楼,断舍楼。 刘忻月的一同前去本不合规矩,但如果是少门主的女朋友,那便无可厚非了。 断舍楼堂前的院子里摆放着一具黑漆棺材,那里面躺着已经被净身的老十,山羊胡子随着微风轻轻摆动。 堂内兄弟几人坐在椅子上,酒徒抱着酒葫芦斜靠在柱子上,堂内的气氛有些沉重。 见几人都不说话,老四率先开口说道:“老十身死,我难辞其咎所以今日已解散十二暗卫,至于暗卫为什么叛变,我会一直查下去的。” 坐在堂前的女人对此并无异议,倒是堂下的老六开口说道:“四哥,现在不是你查背叛的事情,现在是你查谁是杀害老十凶手的时候,总不能就这么放任不管,任那凶手逍遥法外了吧,你老四不查的,我老六查。” 堂前的女人靠在椅子上说道:“老六,你看十二暗卫都出事了,你手下的人也保不住会出事,我劝你最近安分一些。” 老六听出女人的言外之意,站了起来焦急说道:“大嫂你这是什么意思啊,难不成也让我遣散手底下的人?” 墨柯修唉了一声,不好跟兄弟几人发生口舌之争,毕竟这面子还是要给的,便把王轩摆了出来:“你大哥以前就说过,除了这十二暗卫,任何人手下不能有私兵,这你又不是不知道,我看不如趁着这个机会遣散了,这样对你安全也有保障。” 老六抿了抿嘴,硬是咽下了难听的话,毕竟自己的大嫂还是要尊重些的,便改口道:“大嫂你放心,我老六生死自负,绝对不会连累咱寒涯的 人,再说了就是我大哥在的时候,对我都是睁一只眼闭一只眼。你让我遣散他们,那我老六早就死了,我又没有四哥的轻功,又没有老九的功夫,就这一身肥膘,谁想杀不就杀了,最后落得跟老十一个下场。惨啊!” 堂上的女子一改妩媚神态,面容阴冷说道:“你大哥不在,难道我的话你就不听了吗?” 老六冷哼一声,既然你都不讲情面了,那干脆撕破脸皮好了:“大嫂你也别拿我大哥压我,就是我大哥在这,让我砍自己的媳妇,那我也二话不说,我老六在寒涯办的事哪件都是不光彩的,早就臭名昭着了,也不差这点恶行。你们一个个光鲜亮丽的当着寒涯的面子,我老六自己成了肮脏龌龊的里子,只不过大家都是兄弟,我老六受的这点委屈也根本没必要提出来。至于大嫂你,我老六压根就不服你。” 墨柯修被气的胸膛起伏,右手摸着左手的手腕处,一时间不知道说什么好了。 这时候老九拍桌而起,指着老六沉声说道:“你怎么跟大嫂说话呢?” 看着自己的兄弟站了起来,那手指着自己,老六心中怒气更甚,转头看向老九盛气凌人说道:“怎么老九,你还想跟我动手。” 老九拍着自己的光头说道:“你对大嫂如此不敬,老子今天就要削你。” 这时候楼上走来一位少年说道:“九叔,今天是十叔的葬礼,就算六爷有了反心,也不该在这里动手。” 老五听着少年说出六爷二字,十分刺耳。这孩子还真是护着自己的妈妈啊。 老六看到老九这是要跟自己动真格的啊,当下站了起来指着老九骂道:“他娘的,你今天要是敢动老子,老子明天就不认你这个兄弟。” 老四实在不忍住了,便大声喊道:“老九你先坐下,事情我们再商量。” 老九瓮声瓮气的说道:“四哥,你别管我,我今天非要让他这个反心正过来。” 第124章 二爷威震寒涯 跟老四坐在一起的老五小声说道:“四哥,你不拉了一下啊,万一真打起来,可不好看了,到时候场面可不好收拾。” 江辰洛和老瞎子已经赶到了,一直在堂外等候着,看着堂内的闹剧,江辰洛更是心中有愧,不敢走进去。 老四对着老五说道:“这老头年轻的时候,就跟头牛一样,咋拉啊,说不好连我一起削了。” 此时老九抓着老六的脖子说道:“你给大嫂道歉,老子就不削你了。” 老六的脖子被老九的大手钳住,由于老九身高马大,他不得不被迫翘起脚尖对着老九骂道:“让我给她道歉,你做梦。” 这时候楼上下来的少年,揉了揉耳朵说道:“太吵了,九叔你把他扔出去吧。” 老九大喝一声:“对,老子给你扔出去,省得碍老子的眼。” 突然破空声音响起,斜靠在柱子上的酒徒,下意识的攥紧手中的铁链,老四身体故意向着老五靠近。老九也停下了动作,转头望去。 只见一根木棍从空中飞来,精准的插在堂内中央,木棍打碎堂内地板,深深插入土地些许。 众人纷纷朝着堂外看去,只见老二脚穿千层底布鞋,身穿白色对开长衫,身后跟着绝美的女子走了进来。 老二走进堂内第一眼便转头看向靠在柱子上的酒徒,酒徒急忙站直身子,松开手中握着的铁链,微微弯腰叫了一声二爷。 老二微微点头,便径直朝着老九走了过去。此时的老九还抓着老六的脖子。 只见老二奋起一脚,踢在老九屁股上。老九当即松开了手,捂着屁股转过身来,正身对着老二,低着头说道:“二哥,你回来了。” 老二伸出一巴掌打在老九的光头上说道:“你小子现在能耐了,还敢对兄弟动手!你忘了王轩是怎么说的吗,这辈子我们兄弟之间绝不可刀剑相向。” 老九低着头微微抬了抬胳膊说道:“二哥,我这是拳头,再说了,他敢对大嫂不敬。” 老二厉声说道:“老子让你他娘的说话了吗?” 老九听着自己二哥骂自己,低着的头又深深向胸膛埋去。就算如此老九此时依旧比老二高出一头来。 此时在众人眼里身高马大的老九像是个孩子一样被人训斥。 “还不滚回去。” 老九委屈的嗯了一声,走到自己的位置上,就那么低着头站着。 老二看向一旁的老六抬手便是一巴掌,老六有些吃惊的看着二爷。 老二捏着老六肥胖的脸蛋,说着他的神情厉声问道:“怎么你是不服我?” 老六任由老二掐着自己脸,仍是摇头说道:“不敢。” 老二松开捏着他脸蛋的手,凑近了问道:“怎么就管不住你这张嘴呢,对大嫂如此......” 紧接着老二指向身后的小狸说道:“对二嫂岂不是更甚了!” 老六低着头更是委屈道:“二哥,你还不懂我吗?” 老二拍了拍老六的肩膀,最后加大力度,老六顺势重新坐在椅子上。 盘龙棍就那么斜插在堂内,老二靠近并没有将他拔出来,而是绕过了它走向堂上。 楼上下来的少年见二爷回来,便转身朝着楼上走去。老二见状哎了一声。 少年回头看去,一脸疑惑神情问道:“二叔是叫我?” 老二看着少年沉声说道:“跪下。” 少年十分不解,目光看向自己的母亲,希望母亲能出言帮助自己脱离困境,可自己的母亲与自己对视一眼,便不再看他。少年也并未从母亲的眼神里获取到什么信息。 老二见少年迟迟没有跪下,便再次大声喝道:“跪下。” 少年迫于二爷的威压,连为什么都没有问出口,便噗通一声跪了下来。 老二冷哼一声说道:“我们议事,也轮得到你说话了?你母亲没有把规矩交给你吗?” 少年跪在地上低着头,心中对老二满是怨恨。 老二不管少年如何,走到那女子旁边,冷眼看着女人。 女子当下便明白了老二的意思,从堂上王轩的位置上站了起来,客气说道:“二爷您坐。” 老二坐了下来笑着说道:“大嫂这是何意啊,是让我老二在兄弟面前难堪啊,叫我老二便可。大家都是一家人,大嫂你说呢。” 女人赔笑着说道:“老二说的对,大嫂不是跟你开个玩笑吗。” 老二坐在椅子上掏出腰间的酒壶说道:“大嫂,我知道你惩罚你儿子,你不满。可规矩就是规矩啊,就像现在王轩不在这里,这位置也只有我适合坐,大嫂你一个妇道人家,还是好好教导儿子为好,等到真正成材了,我老二自然心甘情愿的让出位置。” 女子笑着走到少年身边,站在那里笑容和煦。 堂下老六看着二哥坐在那里,如同饮了一杯甘烈美酒一般,摇着头说道:“痛快。” 老二看着堂下的兄弟,拿着酒壶往地上洒去,然后问道:“我收到老十身亡的消息,便马不停蹄的赶了过来,就看到了你们这么一出戏。不知道王轩还在这里的话,你们还敢不敢如此。” 几人都沉默不语,倒是站在椅子旁边的老九对着老六喊道:“六哥,对不起,我老九脑子不灵光。” 老六也被老九的模样气笑了,随即摆了摆手说道:“你六哥让你坐下跟我说话。” 老九随即大笑起来,一屁股坐在椅子上,伸出手抢过酒徒手里的酒葫芦仰头喝了起来。 老二见状点了点头随即说道:“老十怎么死的,我不想知道,我只想知道凶手抓到了没有?” 见堂下几人都不说话,老二看向老五说道:“老五你来说说,这凶手是我寒涯惹不起,还是抓不到啊?” 老五叹了口气说道:“十二暗卫有人背叛,这种情况下十二暗卫都不敢再用了,只有四哥自己一个人追查了半夜,那人消失了十二城附近,我猜测暗中有势力保护着他。” 老二哦了一声目露凶光道:“看来有些人已经忘了我们寒涯的行事风格了,我不介意让他们重新想起。” 第125章 四大炮手之首 老二说完沉思一会,转头看向老五说道:“老五,你的意思是你现在没人可用?” 老五叹了口气,点了点头说道:“巧妇难为无米之炊啊。” 老二见状轻笑一声说道:“这回你有人用了。” 说着老二伸出手指向堂外,大声喊道:“好久不见。” 众人齐刷刷的看向堂外,只见外人走进来一男一女,男子身着黑色长衫,腰间别着夺命判官笔,面容俊冷。女子身着黑色马面裙,腰间悬挂金丝虎头鞭。英姿飒爽,柳眉俊眼,眉目自带英气锋芒。 来人正是王轩的四大炮手之首,林家兄妹。 众人纷纷站起身来,迎接这对夫妇回家。 前文说起,这二人并没有血缘关系,只是一同被张啸林收为了徒弟,成了师兄妹。两人也算青梅竹马一起长大,感情很不一般,当然了,也并没有那些狗血桥段,自家养大的师妹,爱上了身怀气运的废物。 两人最后不顾世俗,结为夫妻。 老五看着两人手掌狠狠拍了一下桌子说道:“为什么不早点回来啊。” 两人走了进来对着堂上的老二行江湖礼:“林家兄妹拜见二爷。” 老二看着两人点了点头,面色平静道:“欢迎回家。” 此时堂下开始议论纷纷,你问一句,我问一句。纷纷抱怨他二人回来的太晚了。 老二敲了敲桌子说道:“有话等你们回去再说。” 老二看着堂下的众人郑重其事说道:“老十的葬礼就按照王轩定下的规矩行事,至于仇人一事,把十二城翻个底朝天也要把人给我找出来,不要害怕得罪人,若是有人不配合直接废掉,不然外人还真以为咱们寒涯垂垂老矣,没了当年的血性了。” “还有你老六,你那点家底就别藏着掖着了,这次都给我派出来。就先从那几大商家入手。宋家一事谁得利最大,就先从谁入手。” 老六露出凶狠模样,双手抱拳道:“老六得令。” 老二继续说道:“既然暗仓里面已经没了龙纹玉了,那杜真还守在那里干什么,我会调他出来。” 老二指着林家兄妹,然后手指在空中慢慢移动指向酒徒说道:“以后林家兄妹、杜真、酒徒全部待在不念阁,随时等候老五调遣。” 听着几人热血沸腾,坐在最后的老九实在按捺不住说道:“二哥,那我呢?我老九还能打。” 老二看着老九摇了摇头说道:“你啊我可不敢随便动你,你知道王轩为什么让你一直守在断舍楼吗?那是把家给你照看了。你在这里我们都放心。” 四层小楼,你以为只有二楼有人吗?其他两层楼住的都是兄弟们的家眷啊。老九坐镇这里谁能不放心呢。 老二走下堂去抽出插在地上的盘龙棍说道:“既然没有意见,那就这么办吧。” 说着老二回头看向站在儿子身边的女人问道:“大嫂,你觉得如何呢?” 那女人此时依旧保持着笑容,对着老二谦卑的点了点头,然后看着堂外的江辰洛说道:“我只是有点小意见,既然王轩想让这孩子平安度过一生,那寒涯的事情就别让他掺和了,你们兄弟几位也不该再去趟浑水了,你们说呢?” 堂下几人脸色骤变,就连老二都微微皱眉。 老五实在忍不住说道:“大嫂,辰洛还是个孩子啊,我们多照顾照顾是应该的啊,你这个二妈对人家不管不顾的,就不让我们这帮叔叔照顾照顾孩子了?” 此时的女子突然收起了笑容说道:“那我这个当大嫂的,也不介意把话说的难听点了。我的意思是你们最好都离这孩子远点,看看因为这孩子死了多少人,就连成了废人的玲妹都难逃一死,我不想你们哥几个当中的谁再出事啊!” 站在堂外江辰洛此时如遭雷击,心湖震荡。一步跨进堂内,面向女人问道:“你说玲妹死了?” 老五急忙站起身来,走到江辰洛的身边说道:“此事还没有来得及跟你讲,你先出去,等回去以后再说。” 江辰洛转头看向老五,此时的少年双眼泛红,杀意布满全身,手掌握拳声声脆响。 江辰洛环顾四周,看着那几张熟悉的脸,那几位叔叔,声音哽咽而坚决的说道:“我江辰洛不靠你们,以后的路我自己走。” 说着江辰洛身形瞬间出了堂内,老四见状露出会心一笑,随即收敛起来。 “忻月,我们走。” 小狸的声音在身后响起:“清梦,你给我回来。” 少女嘟着嘴怨气道:“娘......” 可看着娘的目光,少女就知道,这件事情没的商量。便气愤地跺脚了两下脚,重新站在老瞎子旁边。 此时老四站了起来说道:“既然就这么安排了,我老四就先走了。” 说着老四头也不回的走了出去,甚至没有跟女人告别的场面话都没有说。 老五站了起来朝外走去,嘴里嘟囔着:“机关算尽,到头来竹篮打水一场空啊。” 老六起身向女人客气说道:“大嫂,我知道你是为了我们好,可这孩子打小没爹没娘的,姥姥不疼舅舅不爱的,我们这帮当叔叔的跟孩子就差血浓于水了,怎么可能忍心对这孩子不管不顾呢。所以啊,这孩子我老六管定了,大嫂你可别骂我啊。我可不是非要跟你对着干。” 说着老六转身也走了出去,走了时候踢了一脚正在睡觉的老七。全程像个透明人的老七,瞬间清醒过来。 “吃饭了啊六哥?” 老六骂了一声给了老七一个白眼说道:“你咋比老子还想着吃,结束了,回家吃饭去。” 老七哦了一声,本想向堂上的大嫂告别,却看到自己二哥坐在那里,当下睡意全无,对着老二抱拳行礼道:“哟,二哥你啥时候回来的啊?” 老二一副无可奈何的表情,挥了挥手说道:“快回去吃饭吧” 老七便转身跟着老六走了出去。 看着兄弟几人都走了,老九摸了摸自己的光头说道:“那个二哥,咱们啥时候吃饭。” 第126章 这条路就这般 老五身后跟着新林家兄妹还有酒徒,几人快步追上了江辰洛。 “辰洛,玲妹的死跟你没关系,你不必这么介怀。” 江辰洛回头看向老五,摇了摇头苦着脸说道:“五叔,如果不是因为我,玲妹也不会落得如此下场。我心里不安啊。” 老五叹了口气便不打算隐瞒:“玲妹是死,是因为玲妹是从不念阁出去的,他被人盯上了,只是想从她的口中得知白三娘的下落。” “你知道最后玲妹依旧出卖了我们,但她自己还是难逃一死。” 江辰洛看着老五满是不解神情,厉声说道:“她想活着,这没错啊。” 老五看着少年肯定的点了点头:“是没错啊,可是她已经死了,你能怎么办呢?我甚至可以告诉你,杀害玲妹和老十的凶手就是同一个人,你江辰洛又能有什么作为呢,我问问你,就算你找到了凶手,凭借你现在的能力,你觉得你有能力报仇吗?心中的仇恨已经蒙蔽了你双眼。你现在应该静下来心来思考,做这一切的人到底想要干什么?” 江辰洛听着老五说的话,陷入了沉思,这一切到底跟姑姑的失踪到底有没有关系,为什么一切都围绕着我来进行。 老五轻轻拍了拍江辰洛的肩膀说道:“少年的肩膀不该如此,但你生在江湖,这是没有办法是事情,你也不必自责,有些事有我们这帮老家伙顶在前面呢。” 老五说完就大步走去,临走了时候回头看向江辰洛:“过几日暗中跟着白三娘回去,这里的事情交给我们了。” 跟在老五身后的林家兄妹,男人叫林子顾,女人叫林幼清。其中男人说道:“五爷,咱们寒涯议事,怎么七爷一直在睡觉啊?” 老五听后不由得笑了笑说道:“你说老七啊,他这么多年一直这样,我们都见怪不怪了。大哥也一直默许。” 林幼清撇了撇嘴说道:“感觉七爷在你们兄弟之中存在感最低了,什么事情都是你们商量,你们怎么说我就怎么做。” 老五对此颇为认同“这是好事,所以老七最让人省心,事事不争不抢,也最为讨喜。只不过年轻的时候可不是这样。他搞那些机关,脾气又是个钻牛角尖的脾气,那几个人愿意跟他打交道的,只不过老七也是我们当中最聪明的了,我看得出来老七一直在藏拙。这也是我让老十隐居而没有让老七隐居起来的原因。” 一直在生活在寒涯的酒徒跟在身后默默的点了点头,对此深有体会“七爷啊,真算是个聪明人。” 十二城内一家客栈的地上暗室中,黑暗潮湿的空间中,摆放着两张床,上面躺着两个重伤之人昏迷不醒。 一位披着黑色披风的瘦弱老头站在两人的床头。 白狼此时心急如焚,对着那黑衣老头急促说道:“古师,到底行不行啊?” 那瘦弱老头抬头看着白狼,露出一双没有瞳孔的眼睛,邪恶一笑说道:“你放心吧,那鬼盗传人得到了真传,你放心吧,这你两位兄弟活过来之后,会比以前更加厉害了,这算是老夫的手笔了。” 江辰洛带着刘忻月回到了自己的老家,屋内的陈设多了许多,大多都是玲妹置办的。屋内的痕迹已经被人打扫干净,尸体也被人处理好了。 江辰洛坐在儿时的炕上,心中五味杂陈,不知道该如何走下去了。 刘忻月站在一旁,轻轻将少年抱在怀中。 江辰洛此时心中暗自叹息,就打斗的线索都没有给我留下。为何要如此啊。 刘忻月安慰着少年:“辰洛,这条路不好走,我不想失去你。” 江辰洛抬起头来,此时的少年已经泪流满面:“忻月我知道你想劝我放弃,你等我把这些事情处理好了,我们就一直在一起。” 刘忻月知道这劝不动江辰洛,也更不能劝,那是江辰洛唯一的亲人了,她知道失去亲人的滋味。 断舍楼内,看着众人都已经离去,于清梦也想跟着老瞎子离去,却被小狸叫住了。 “清梦啊,最近这段时间你就跟在妈妈身边吧。我们也好久没见了,不是吗?” 听着自己妈妈温柔的话语,少女嘟着嘴喃喃道:“不是都见了十几年了吗?妈妈你咋这么粘人呢,我不想留在你身边,我要去找辰洛哥哥,她宠我吃鸡腿。” 小狸心中瞬间无语:“妈妈让你吃牛腿,反正这段时间你哪里也不许去。” 于清梦只好求助一旁的父亲,水汪汪的大眼睛楚楚可怜的盯着老二看去。 老二实在狠不下心来,当下不再看她,转头对着那少年说道:“行了,知道规矩就行了。起来吧。” 说着少年站了起来,对着老二行礼,便朝着楼上走去了。 于清梦哼了一声,见自己父亲不帮自己说话。而自己又不敢跟自己的妈妈作对,只好委屈自己:“那你说好的,要给我吃牛腿啊。” 小狸心中无语更甚,自己咋就生了个吃货。 听着于清梦丫头的可爱语气,老瞎子笑着摇了摇头,转身便走。 这时候却被堂上的女人叫住了:“瞎爷,楼上请。” 说着女人对着老二微微笑了笑。老二点了点头对着小狸说道:“我不是很喜欢在这里住,去村子里找找有没有合适的地方。” 小狸点了点头,一家三口便走出了断舍楼。 老瞎子不明白女人叫住自己是什么目的,但也不得不转身,隔空对着女人行礼问道:“大嫂,是叫我老瞎子有事?” 女人快步走上前,拉着老瞎子的胳膊,领着老瞎子前往大堂。 当女人触碰到老瞎子的胳膊时,老瞎子心跳的厉害,只觉得自己大限将至。随即声音颤抖说道:“大嫂不必如此,我老瞎子还是能走的。要不然岂不是一点用都没有了。” 女人看着老瞎子窘迫模样,不由得笑道:“瞎爷,你年轻的时候,可是给寒涯立下不少功劳,那功劳谱上可都是有你马正初的大名。” 第127章 千年的狐狸 老瞎子苦涩笑着,实在不知道说什么好了,便实话说出:“大嫂这是在说我老瞎子只会躺在功劳谱上吃老本?” 女人随即松开了抓着老瞎子胳膊的手笑着说道:“咱寒涯的规矩不就这样吗,再说了,你老瞎子不也帮了那辰洛孩子很多,所以一些好处该是你老瞎子的。” 老瞎子听出女人略带讥讽之意,便打开天窗说亮话:“大嫂想让我怎么做?” 女人看着老瞎子,开始有些欣赏老瞎子的聪明了,只不过都是千年的狐狸,要是这点察言观色的本事都没有的话,这老瞎子也早就该死了。 “刚才议事的时候,我说的很明白了,我不希望你们这帮老人白白死去,咱寒涯也经不起动荡不是,所以以后江辰洛的事情,你老瞎子少管,你要明白你真正的主子是谁。” 老瞎子点了点头,他早就料想到了女人单独留下他,就是为了说这件事,毕竟在寒涯中老瞎子跟江辰洛走的是最近的了。 看着老瞎子点头,女人满意的对着老瞎子说道:“你这一生都无儿无女?” 老瞎子沉默的点了点头:“早就习惯了这样的日子了,一个人也挺好的。” 女人心中若有所思,随即对着老瞎子沉重说道:“明日你继续来到这里,我让我儿子拜你为义父如何?” 老瞎子脸色刷的一下变的煞白,当即跪在地上求饶一般说道:“大嫂,你这可是折煞我也啊,万万不可啊,你这是把我老瞎子往火坑里推啊,大嫂你放心,虽然我老瞎子也剩不了几年可活了,但只要我还活着,便为寒涯赴汤蹈火。” 女人拍了拍老瞎子的肩膀,笑着说道:“你看你怎么吓成这个样子了,你既然不愿意,那此事你就当我没说过,只不过我说的话,你要记在心里。” 老瞎子连忙点头答应,女人在才心满意足的摆了摆手:“回去吧。” 老瞎子站了起来,走出断舍楼的时候,背后的衣服已经被汗给浸湿了。 女人看着老瞎子离去的背影,轻轻呢喃道:“明哲保身吗,老瞎子母凭子贵的道理你不清楚吗?” 江辰洛和刘忻月并没有回到老瞎子的小院子,而是在这老房子住了几日,之所以没有走是因为,还要赶赴十叔的葬礼,住在这里毕竟方便一些。 回到这里的时候,破天荒的少年买了一坛子酒,一个夜晚就喝去了大半,最后醉的不省人事。少女将少年拖在炕上的时候,就已经用光了所有力气,然后干脆躺在江辰洛的身边睡去。 半夜口渴的江辰洛醒了过来,见到少女酣睡在自己身边,心中涌起一股暖意,少年紧紧将少女抱进怀中,脸上流下两行热泪。 三日后,寒涯十爷的葬礼举行了,排场跟老十显赫的江湖地位完全不匹配。出席的也就是寒涯的几人,因为老十这辈子也是无儿无女的惨淡光景,最后江辰洛执意要为老十亲自抬棺。 随着入土为安的叫声响起,江辰洛鼻尖一酸,强忍着不让泪水流下。 十爷,您一路走好。 随着葬礼结束,远远看着老瞎子单独的背影,江辰洛叫了一声老瞎子。 可听到声音的老瞎子,竟然像是没听到一般,自顾自的朝着远方走去。 江辰洛见状呼苦笑一声,没有追赶上去,一旁的刘忻月天真的以为老瞎子就是没有听到,正想替辰洛再叫一声,却被少年阻拦下来。 两人并肩朝着老房子走去,一直低着头不语的江辰洛突然转头问道:“忻月,我过段时间要去南方一趟,你在家里等我?” 少女嗯了一声,犹豫了半天说道:“我不能跟你一起去吗?” 自从父母死后,少女已经不再是那个肆意的富家千金了,开始变得沉默,学会藏着心事,更懂事的让江辰洛心疼。 面对如此懂事的少女,江辰洛不忍心拒绝,便揉了揉少女的脑袋,笑着说道:“也没什么不行的啊,我巴不得把你绑在身上,去哪都带着你。” 少女噗呲一声笑了出来,眉目因为笑容而变得弯曲,像是夜空中悬挂的一轮弯月,江辰洛怎么看,怎么喜欢。 “辰洛,你什么时候变得这么油嘴滑舌了,你以前可是笨死了,像个木头一样。” 江辰洛盯着少女的眼睛,笑着说道:“遇到喜欢的人,就变得聪明起来了啊。” 老瞎子刚走到小院子的时候,门口少女的声音便响了起来:“瞎爷,你知道辰洛去哪里了吗?” 老瞎听着声音便知道了,这是那个前段时间被人盗魂的少女童滢。 少女被救之后,实在受不了于清梦的冷嘲热讽便连夜回去了,童滢什么都不知道,也什么都不明白,只以为是江辰洛暗中保护自己,见自己喝多了,便将自己送到了老瞎子这里。 可是这一连几日,童滢都来老瞎子这里守护着江辰洛,可江辰洛一直也没有回来,对于现在根本不了解江辰洛的少女来说,她根本不知道去哪里能找到江辰洛,好不容易等到老瞎子回来了,肯定要问个清楚啊。 只不过老瞎子的回答让少女大失所望,不死心的少女继续问道:“我在哪里能找到江辰洛?” 老瞎子突然笑了起来说道:“你不是跟他从小长大,连你都不清楚他在哪里,老夫怎能知道呢?” 童滢依旧挡在老瞎子的门口,脑子想着江辰洛能去哪里呢,儿时儿时,童滢突然想到什么,然后欣喜的对着老瞎子说道:“谢谢瞎爷,我知道江辰洛在哪里了。” 老瞎子愣了一下,老夫可什么都没说啊,这丫头就知道了?这女孩的心思真是千奇百怪啊。 童滢知道江辰洛一定在自己的老家,便搭车回到那个小村子里。出发的时候少女把自己打扮的光鲜亮丽,还为江辰洛买了一个时髦的裤腰带。连自己的父亲都没这份待遇,江辰洛你就偷着乐吧。 满心欢喜的少女来到老房子前,随即欢快的走了进去,敲响了房门。 第128章 少女心思 吱呀一声木门被打开了,出现在童滢眼眸中的是忻月疑惑呆滞的神情。 屋内传出江辰洛的声音:“忻月是谁来了啊?” 江辰洛等了许久也不见回话,便从屋子里走了出来,此时的江辰洛正光着上半身抓着淋湿的头发,显然正在屋内洗头。 见到江辰洛从屋内光着上半身从屋内走出,童滢欢喜神情一闪而过,手中带着的礼物,也自然而然的脱手掉落在地上。随之面带怒色大声喝道:“好啊江辰洛,都带到家里住在一起了,真不脸。我童滢以后再也不会找你了。” 江辰洛眨着眼睛看着少女离去的时候,在空中滑落几滴眼泪。 忻月从地上捡起礼物,转头阴沉着脸递给了江辰洛说道:“呐,人家送给你的。” 江辰洛挠了挠头,接过了礼物,只见忻月姑娘转身回到了屋子里。 少年当下反应过来,将礼物放好,便回到屋子里看向少女的脸色。 “忻月你生气了?” 刘忻月摇了摇头:“心中不舒服,也不知道该怎么说。” 那时候虽然是男女朋友了,但是同居在一起的很少,会被人戳着脊梁骨骂的,说女孩不自重不自爱的,万一哪天分手了,人家听说过你跟人家同居过,心里也会不舒服。少女应该是难受在这里吧,两人虽然住在一起,但情爱之事并没有发生。 江辰洛哄着少女:“没事没事,我们就只剩下我们两个了,别太在意旁人的眼光了。” 刘忻月看向江辰洛,目光紧紧盯着他的眼睛问道:“你真的会一辈子都不离开我吗?” 江辰洛目光如炬重重地点了点头说道:“一辈子都不离开。” 从那以后童滢暗暗发誓,一定要把自己变得更好,到时候让你江辰洛跪着求我。 就在江辰洛和刘忻月过着安稳日子的时候,十二城正在迎来动荡。 经过老六派人调查之后,宋家变故之后,收获最大利益的便是袁家了。 所以六爷便带着手下前来,先礼后兵嘛都是这个道理。 袁家主事的是一个中年男子,在十二城也算颇有威望,可以说是杀伐果决很有商业头脑,在一带属于黑白通吃了,要不然也不会如此迅速的瓜分掉宋家产业。 老六秉持着先礼后兵的原则,摆了一把椅子坐在袁家的大门上,两扇铁质大门上门刷着银白漆,跟旁边白色围墙相互衬映。 袁家管家就在大门里面,看着外面的人群,从穿着打扮就看得出来,这哪像好人啊,但自家老爷也不是吃素的啊,平常日子里时常瞧不起那些小门小户的人,背靠大树好乘凉嘛。当下便挺直腰杆问道:“你们到这是有啥事吗,没事的话就不要聚在这里了,再影响了袁家的门面。” 坐在椅子上的老六笑了笑说道:“当然是有事了,难不成这么多人过来陪你过家家啊。” 袁家管事哎呀一声:“你们若是闹事的话,可来错地方了,这是袁家,袁家!” 最后那声袁家咬的极重。管事心中在想现在十二城谁不知道袁家啊,八成是这些小混混不知道袁家住在哪里,当下报出名号,让这些人知难而退。 只见坐在椅子上的肥胖男人不以为意,坦然点头道:“老子还不知道袁家吗?找的就是你袁家,赶紧让你袁家能主事的出来,老子不想跟你废话。” 袁家管事一看哎呀,你怎么就这么豪横呢:“老子就不开门,你还能闯进来,我袁家护院那可都是高手。” 老六骂了一声:“娘的,这老头离死不远了。” 说着对着手下挥了挥手,随即手下便明白六爷是什么意思了,当下踹门的踹门,翻墙的翻墙。袁家管事一看不好了,这帮还真是不要命的。 若是真被这些人闯了进来,造成了什么损失,就是踹坏了铁门,这袁老爷也会治他处理不当,这袁家管事也不用干了。 当下便对着坐在椅子上的男人说道:“这位爷,您别这样啊,您等等我这就去通报我家老爷。” 老六摸了摸自己肥胖的脸颊说道:“早这样不就好了,害的我这么多兄弟在这里像个王八一样晒太阳。” 周围其余兄弟全部眨着眼睛看向男人,老六咂摸两下总觉得这王八一句味不对呢,随即嘿嘿笑道:“读书少就是不行啊。” 不一会留着一字胡,身穿红色长衫的男子走了出来,远远的眯着眼睛看向老六,随即问道一旁的管家说道:“知道来人是谁吗?” 管家摇了摇头说道:“不知道啊,一大早就来了,看着就像是小混混一样,还非要见你,我不让他们见,就要硬闯进来。真以为袁家是好欺负的了。真是无法无天了都。” 袁家家主看向管事说道:“一直跟你说了,无论是谁上门,你语气都要和善,别总是狗眼看人低,咱们打开门做生意,一定要和气生财。” 袁家管事跟在后面不断点头:“我都记在心里的老爷。” 看着袁家家主走了过来,老六叹了口气说道:“还得老子站起来跟他说话,我大哥一直教我,做人要懂得谦卑,人家站着咱们最好不要坐着。我大哥教会我的那些道理,现在讲给你们听,你们都给老子好好学着。” 说着手下人十分殷勤的上前扶着老六,却被老六狠狠瞪了一眼:“你干什么,老子又不是废物,站起来还要人搀扶,不过算你小子心好,回去赏你个金豆子。” 跟着老六身边久的人,也不摸不清老六的脾气,上次搀扶着老六的人,被狠狠甩了一记耳光,这次却赏了个金豆子。反正啊在老六身边就是这样,胆子大的发财也挨打,一直跟着老六的人,都保持着一个原则,那就是少做少错,不做不错。 老六走到铁门前,看着来的中年男子问道:“你就是袁家主事的?” 袁家家主点了点头笑容和气道:“不知道贵客登门,有何贵干啊?” 老六撇了撇嘴说道:“真他娘的虚伪,谁家贵客给拦在门外啊?” 第129章 袁家客栈 袁家家主尴尬的笑了笑,指着老六身后说道:“兄弟带着这么多人来,我袁家也不敢开门啊。” 老六直接开门见山的说道:“来你袁家没有别的事情,就是来找一个人。” 袁家家主听此松了口气,原来就是找一个人啊:“兄弟你说,你找说若是我袁家的人,我可以替兄弟出气。” 此时老六一只眼睛盯着门内的袁家主事,那眼神充满怀疑神色,好像是在看傻子一般“老子要是知道那小子叫什么,还至于这么大费周章吗?你既让不想让我进去,那你就把袁家所有人都叫到这里,排成一排让我看看。” 袁家家主张大了嘴巴啊了一声,心中暗想这独眼龙怕不是个缺心眼的吧,随即脸色阴沉起来:“我告诉你跟你客气是给你面子,你别得寸进尺,让我袁家的人在这里排成一排,你把我袁家当成什么了,赶紧滚蛋。” 老六眨了眨眼睛突然笑了起来,对着刚转身走去的袁家家主,指着自己一只无神的眼睛说道:“我寒涯老六,这点面子没有吗?” 袁家家主转过身来骂道:“什么寒涯八涯的,都给老子滚蛋,这一大早上净逗傻子玩了。” 老六脸色瞬间阴沉起来:“你骂我老六没关系,你骂寒涯就不对了啊。酒徒教教他们做人吧。” 一直藏匿在人群中的酒徒走了出来,腰间别着的酒葫芦随着他的走动开始晃来晃去。 酒徒走到铁门前,袁家家主冷笑一声说道:“你们敢闯进来,那就别怪我了。” 说着酒徒一脚朝着铁门踢去,只见两扇铁门轰然倒地,溅起地上尘土飞扬。 袁家家主也是见过大世面的人,感叹酒徒厉害的同时,急忙叫来护院擒住此贼人。 其中一名立功心切的护院朝着酒徒便冲了过去,手中木棒举在空中,哇呀呀的便朝着酒徒冲了过去。 酒徒不屑的看一眼,随即一脚踢出去。只见来人倒飞出去,趴在地上哇的一声吐的一口血,之后便倒地不起。 其余护院见到这一幕都不敢上前了,这可跟平时欺负欺负老百姓不一样啊,这是真高手啊。 袁家家主看着护院连动都不敢动,心中怒气更甚不由得骂道:“你们这是干什么,平常的时候不都说自己是高手吗,怎么今日动也不动了。” 护院互相看了看,皆是脸色难看的给同伴递去眼色,你上我就上,你不上我也不上。 老六挖着鼻孔走了进来说道:“还以为能看看热闹,没想到让酒徒一脚定乾坤了,真是无聊啊。” 袁家家主察言观色的本事也不小,一看这是惹到了什么大人物了,当下也放下了身段说道:“六爷,您到底是来干什么的啊。也让我袁家死个明白啊。” 老六指着他说道:“还是那句话,把袁家的所有人叫到这里来,记住是所有人,一但让我发现你在袁家藏了人,那你整个袁家就跟着一起陪葬吧。” 袁家家主脸色为难的说道:“这家中女眷也要?” 老六似乎也没了耐心:“你还没听明白吗,是所有人。当然了女眷都穿好衣服,老子没有喜欢人妻的爱好。” 袁家家主刚想发作,却看到一旁的酒徒正眼神懒散的盯着自己,随即无奈的对着管家说道:“去叫家中人都来到这里吧。” 不一会男男女女老老少少的就在大门前排成了一排。 老六看着袁家的人问道:“都在这里了?” 袁家家主点了点头说道:“家中人都在这里了,还有一些伙计在外经营店铺。” 老六满意的点了点头说道:“你是外地过来的吧,难怪没听过我们寒涯的名号,有时候找个老江湖问问,你就知道今天差点在鬼门关前走了一圈。” 说完老六坐在椅子上,不一会酒徒对着老六摇了摇头说道:“这里没有用刀的人。” 老六对此结果似乎有些不满意,对着手下人说道:“进去搜一搜,看看有没有暗室之类的东西。” 说着手底下的人朝着袁家蜂拥而去。老六紧紧盯着袁家家主的脸色说道:“你可要当心了,若我在屋里面发现你藏着人,那你袁家老老少少都给老子死。” 袁家家主苦着脸,从没受过如此委屈:“真的没有人了。”说着袁家家主还不放心的看了一眼,确定没有少人,心中这才松了口气。 过了一会手下人都回来了,此时的袁家已经干干净净了,没有任何人了。 老六说了声好,然后对着袁家家主说道:“带我去你经营的产业看看吧。” 然后便是袁家家主带着老六等人在十二城转了一圈,这一行并没有发现什么可疑的人。 袁家家主指着一间客栈说道:“我袁家的产业这里是最后一个了,在十二城再无其他经营的店铺了。” 老六点了点头,看来这袁家还真是什么都不知道啊。老六独自走了进去,客栈干净明亮,一眼看得到的格局,楼上的房间老六也带着手下逐一检查,并没有发现什么可疑的人。都是一些跑码头做生意的人,再就是一些平头百姓。 老六又转到厨房处,一眼便看出这厨房的柜橱是道暗门,这等暗门手段太过粗糙了。 老六暗笑一声,对着手下说道:“你们把这间客栈围起来,记住就是一只苍蝇也不能给老子飞出去。” 袁家家主一看,难不成在这最后一间店铺出了什么问题吗?便怀着忐忑的心情上前问道:“那个六爷,是这里有什么问题吗?” 老六看着袁家家主的模样,漫不经心的问道:“你这厨房里面有道暗门,你不知道?” 袁家家主啊了一声说道:“暗门,不可能啊,我修建客栈的时候并没有修暗门啊。” 老六邪笑着摆了摆手说道:“没关系,你既然不知道,那咱们打开看看不就知道了吗。” 一旁的酒徒一把推开柜橱,厨房里面的阳光照射进去,之后又被黑暗吞没。显然这道暗门之后,有着一片不小的空间。 第130章 狼头刺青 老六盯着袁家家主说道:“你确定你不知道吗。我若是进去看到了什么,那时候你再想说也来不及了。老子也不想了。” 袁家家主盯着那漆黑暗门,实在想不起来,自己一开始压根就没修这道暗门啊。 老六见袁家家主皱着眉头沉思起来,当下冷笑一声,一旁懂事的手下,拿着厨房的木柴做起了火把,率先走了进去。 暗门后面的空间不算很大,但也不小了,比一些普通人家的卧室还要大一点。 只见暗室中间摆放着两张床,洁白的床单上还有着一片一片的血迹,酒徒走了过去,手指捏着床单上的血迹说道:“应该是有一些时日了。” 老六在暗室里面环绕一周,并无其他发现,暗室里面也没有什么东西可以藏人。便走到了袁家家主身边说道:“看来你袁家也有些龌龊之事啊,竟然连你袁家家主都不知道,你看看那床上的血迹,你要不要查一查这间暗室啊?” 此时的袁家家主脸色苍白,其中一些缘由,他心中也能猜出大概了。当下脸色阴沉的对着老六说道:“可以证明我袁家没事了吧?” 老六拍了拍他的肩膀说道:“放心你袁家没事,我老六自然不会为难你们,反而还要对你们的打扰感到抱歉呢,作为补偿十二城西边的一家酒楼,我老六可以帮你低价拿到,怎么样?” 说着老六向他挑了挑眉,一副得意神色。袁家家主自然反感老六这般喜怒无常的人,更不想跟他有什么任何瓜葛。 没有做出回答,便做出了一个送客的手势,老六笑了笑说道:“真是天大的福报你接不住啊。” 说着便带人走了出去,对着手底下人的说道:“这客栈的暗室肯定不一般,你带着人盯住这家客栈。” 之后又带着酒徒前往另外几大商家,如法炮制的做法,依旧没有什么发现。其中一副铮铮铁骨的商家,梗着脖子让老六杀,那老六当然满足他了。一刀下去之后,什么都好办了。 寒涯在十二城翻天覆地的找人,把所有的商贩搞得人心惶惶,甚至是从外地来的人都不敢接待。 此时一封密信传到不念阁。 坐在不念阁大厅的老五,看着手中的信长舒了一口气。 一旁的苏姨看着老五从未有过的神情问道:“是哪个小情人来的信吗?” 老五此时脾气也是出奇的好:“是你师父来的。” 苏姨慵懒的眼神瞬间发出光来:“给我看看都写了什么啊?” 老五将信收在了怀中说道:“护送龙纹玉的路上,大哥遇到了黑河三狼,还有那装扮成黑白无常的两人。” 苏姨较为吃惊的啊了一声,随即很是自信的说道:“就凭他们几个,根本不够看的嘛。” 老五点了点头说道:“大哥重伤两人,信上说了黑河三狼的两人就算能救回来,也是个废人了。” 苏姨对此并不惊讶,只是好奇他什么时候能回来。 看出女子心思的老五便又解释道:“短时间内还回不来,还有些事情没办完。” 苏姨对此颇为怀疑,以王轩的性格在密信上绝不可能只说了这两件事情,只不过老五收起了密信,女子又不好讨要。 此时的老五手指又在开始敲打着桌子,嘴里喃喃道:“这林家兄妹回来的太早了,若是暗中回来又是一盘大棋啊,可惜可惜。” 苏姨听着楼上的动静说道:“白三娘已经醒来多日了,你不着急,人家白三娘可着急。” 老五笑了笑说道:“就是要沉得住气。” 苏姨有些不解的问道:“上次他们不是派人来试探过吗,你把老九派了过来,聪明的人肯定会知道三娘没死的。” 老五肯定了苏姨的想法:“你说的确实没错,若是按照正常思维来说,既然他们试探出了三娘没死,那我们隐瞒下去也就没有什么意义了,干脆直接让三娘回去坐镇大局,但我偏偏继续隐瞒,让他们开始怀疑自己的判断。等到他们按捺不住的时候,三娘秘密回去,彻底打乱他们的布局。” 苏姨此时显得忧心忡忡:“你确定要让江辰洛跟三娘一起回去?不如我跟着三娘一起回去吧。” 老五摇了摇头说道:“现在的局面,我还不能把你亮出来,你可是我的底牌啊。” 苏姨叹了口气:“说到底还是你的一颗棋子啊。” 老六带着人就差把十二城掀起来了,但还是没有找到那黑衣人,这让老六不得不怀疑酒徒的眼光了,到底能不能认出那黑衣人啊。 好在江辰洛跟黑衣人交过手,老六便找到江辰洛说道:“我的好大侄啊,你十叔的仇就靠着你了,这几天你帮六叔看看,十二城到底有没有这号人物啊。” 江辰洛这才突然想起,跟黑衣人交手的时候,那黑衣人的小臂上曾经露出过狼头刺青。 老六一听瞬间觉得又有希望了,就根据这个线索找下去。 可一旁的江辰洛却皱着眉,嘴里嘟囔着狼头刺青,难不成跟黑河三狼有关系? 江辰洛心里隐约觉得此事跟黑河三狼有着密切关系,只不过是使用的兵器不太一样。按捺不住好奇心理,江辰洛便跟着老六在十二城仔细的逛了一圈。 一些商贩看着前日还耀武扬威的老六,今日在江辰洛的面前如此收敛,便以为找到了主心骨,纷纷向江辰洛吐槽老六的可恶行径。 因为一些商贩平日里面都接触过江辰洛,知道这孩子心善好说话。 江辰洛便当众指责老六的可恶行径,并向商贩道歉。又把要找一个手臂上有着狼头刺青的人说了出来。 一旁的老六挠了挠头,恍惚间只觉得好像自己大哥在教训自己一样,竟傻呵呵的笑了起来。 其中一名商贩突然说道:“手臂上有着狼头刺青的人,我前几日见过,那时候天没还亮呢,他来我这买了两个包子,结果没带钱在身上找来找去的,我便盯着那人,这才发现他手臂上有着青色的刺青,那模样就像狼头。” 第131章 江辰洛的坏心思 听闻此言,江辰洛急忙问道:“你可看到那人往哪里去了吗?” 商贩随即点了点头:“我特意看着他离去的方向,他最后坐上了马车,往西边去了。” 一旁的老六十分警觉,生怕这商贩是那人的同伙,在替他传递假消息,于是便问道:“你这么关注他干什么?” 商贩看了看两人,小声说道:“那人是犯事了吧,身子一股子血腥味。我也是害怕啊,就故意多看了两眼。” 老六大笑着拍了拍商贩的肩膀,对着手下人说道:“大赏此人。” 说完手底下的人有些肉痛的掏出一枚金豆子扔给商贩。商贩手中拿着金豆子,喜悦之情溢于言表。 江辰洛看着西边而行的道路,自顾自地问了起来:“这西边而行能去哪里呢?” 老六站在一旁说道:“只要是有了方向,那自然好查了,这后面的事就交给我吧。” 江辰洛看着老六手下人说道:“六叔,那人功夫不俗,你手下这些人怕是挡不住。” 老六点了点头说道:“那我自然是知道的,所有酒徒早就藏在这些人里了。” 此时一名手下跑了过来,对着老六和江辰洛说道:“少门主,五爷在不念阁等你。” 江辰洛点了点头对着老六说道:“看来是要南下了。” 老六做了一个噤声的手势小声说道:“这里人多眼杂,小声消息透露出去。” 江辰洛心里明白这是六叔也信不过自己的手下。 “六叔,你万事小心,我走了。” 老六笑着点了点头:“这小子我老六喜欢。” 来到不念阁之后,江辰洛天生亲近的靠在苏姨旁边。 老五看了看江辰洛说道:“这次南下一定要藏匿好,等三娘在那边稳住局势你才能出面,要不然的话,你性命堪忧。” 江辰洛在老十死后更加勤练武功,但总觉得跟老四等人还有着一大段距离,可他自己不知道的是,自从那卸下绑在脚上的沙袋时,他的北燕南飞已经青出于蓝而胜于蓝。只不过是在气息的长短上,若是一开始老四和他能旗鼓相对,可若是到了后面,江辰洛换气的时候,老四根本不用换气于此便能瞬间拉开距离。 此时有些疑惑的江辰洛问道:“五叔,我若是一直藏匿的话,那我跟三娘回去还有什么意义吗?等三娘稳定大局,也不需要我了。” 老五手指敲击着桌子说道:“那你没想过,若是三娘稳定不了局面怎么办,到时候肯定会有大批的人追杀三娘,你的任务不在于三娘能不能稳定局面,而是在于就算三娘稳定不了局面,你也要把三娘给我护送回来。” 江辰洛嗯了一声问道:“什么时候出发?” “明日。” 江辰洛站了起来,伸了伸懒腰说道:“我现在也在他们的视线中,我突然南下你就不怕被他们发觉?” 老五此时笑了出来说道:“我已经找好了人来假扮你,到时候就在你那老房子里面生活。” 江辰洛突然皱起眉说道:“忻月还在那里呢。” 老五嗯了一声随即说道:“你可以把忻月一起带过去,这个没关系,当然了你要保证忻月的安全。若是出事了我老五可不负责。” 江辰洛盯着老五突然笑了起来:“五叔,你咋这么坏呢,你知道我把忻月带走了,你假扮的人就会暴露。所以你拿忻月的安全来威胁我,让我自己权衡利弊,如此之下按照我的性格,我肯定不会带着忻月去冒险的。” 老五瞪大了眼睛哦了一声,眼神中不乏赞赏之神色“所以你放心啊,他跟忻月在一起还能顺便保护忻月,一举两得的事情。” 江辰洛心中有些不满:“五叔,怎么对你的侄儿还耍这小心机呢。” 老五解释道:“我老五不愿逼迫别人,所以一些选择都交给你自己选,这种权衡利弊的事情,只有身在其中的人才能考虑的周全,我老五想的够多的了,已经不想在这种事上再多想什么了。” 江辰洛转身离去,哼了一声:“难怪老瞎子说你不够坦荡。” 苏姨在一旁噗呲一声笑了出来,随即看了老五难看的脸色说道:“我去送送。” 苏姨追上江辰洛笑着问道:“老瞎子真是那么说的吗?” 江辰洛狡黠一笑:“那就要我五叔亲自去问问了。” 同时江辰洛心中暗道:“谁让你老瞎子不理我了。” 断舍楼的院前隔着不远有一条江,名字已经说不清楚了,在这条江的下游有着一个庭院,跟断舍楼的距离不算太远。 院中坐着一个身材消瘦的老头,只是个子极高。头发有些杂乱,手上的老茧极多。此时正坐在椅子上晒着太阳。 老头眯着眼睛看向黄昏,突然有些想念自己的妻子了。老头的妻子就住在断舍楼的三楼,一般的时候是不会回到这座小庭院的。只有老头想念的不行,才会回到断舍楼看望。老夫妻两人膝下只有一子,年纪要比江辰洛大上几岁,只不过早早的不在这里生活了。老头早早的给了儿子娶妻,然后夫妻两人去了外地,最近几年也未曾回来,当然也有一方面是老头不让他们回来。每年寒涯分红老头都将钱寄给了外地的儿子。 听说就因为这笔钱夫妻两人就算一辈子躺在床上混吃等死,也要吃上两辈子。 看着太阳落下山下,在寒涯排行老七的老头从椅子上站了起来,嘴里喃喃道:“入夜总是有些凉的,断舍楼里该是暖和的吧。” 老头转身回到屋子里面,然后在屋子点了壁炉。壁炉旁边有着两个木制的按钮,老七按动其中一个,只见屋内的木门无风自关。 这个精通机关术的老头,也难逃晚年凄惨的光景,你要说哪里惨,有家不能回,父子不能团聚,孤独终老算不算惨。 老七烤了烤火,觉得身子骨也暖和起来了。这才躺在床上准备睡去。 深夜的时候,一名身穿夜行衣的人来到庭院前,背后背着一把泛着寒光的砍刀。 第132章 机关术 此人正是杀害老十的那名黑衣男子,此时又来到了老七的庭院,目标便只能是屋内的老七了。 黑衣男子翻身进了庭院,将脚步放轻朝着院内的屋子走去。只是刚刚走了两步,只觉得脚下的泥土有些异常的软。 黑衣男子低头看去,趁着月光洒在地上,他清楚的看到,面前的地上露出一排箭尖,在月光下闪着白色寒光。 黑衣男子急忙向后退去,地下的暗箭簌簌射上半空中,可就在男子后退的时候,男子只觉得小腿上一阵吃痛,原来前后都设有暗箭,男子光顾着前面,没看后面。小腿被一只暗箭穿透。 黑衣男子强忍着疼痛,走向一旁,也不曾脚下突然觉得一空,然后整个人便掉进一人多高的坑中。那坑下面正躺着一排排的尖刺,好在男子眼疾手快,急忙双手撑着周围的墙壁,不让自己掉下去。然后忍着小腿上传来的疼痛,用双脚架着周围的墙壁不断向上攀爬而去。 等黑衣男子好不容易爬上去的时候,正躺在地上大口的喘着粗气。可哪料到躺的地上有着一块木板,那木板在男子躺下的时刻瞬间弹起,将男的身体弹了出去。 男子的身体不受控制的弹在空中,在空中弹出一道弧线,然后落在一座木屋搭建的小屋子上,小屋子上的瓦片被男子砸的七零八落,男子落在了木屋里面。 此时男子只觉得在空中传来阵阵恶臭。男子双手撑着身体爬了起来,待男子定睛看去,突然转身吐了起来。 原来男子落在了庭院的旱厕里面,此时满身都是屎尿。 黑衣男子骂了一声,然后一瘸一拐的朝着远方走去,再也不敢打这庭院的主意了。 待男子走后,身形消瘦的老头从木屋里走了出来,远远看着男子离去的背影,又看了看被砸破的茅楼说道:“老子住在这里这么多年了,还真就没有几个仇家敢过来送死的,不过好在你是个聪明人,若是在向前一步,那你可就更惨了,只是可惜我的茅楼啊。” 老七被刺杀的消息同时传到不念阁,听着老七的描述,老五和苏姨不禁哈哈大笑。 老五笑着摇头道:“真是可惜啊,我若是早早在老七身边安排下人,那凶手可就算抓到了。” 苏姨在一旁说道:“不是你自己说的嘛,那帮人不会蠢到去找老七的麻烦的,所以一直以来老七你就那么放任不管了。” 老五点了点头说道:“那是当然了老七的机关术都是杀人的机关术,我们曾经实验过,让老九去闯他那小庭院,你猜怎么样?” 苏姨此时好奇的看着老五,要知道老九可是寒涯第一战将,这结果能不让人好奇嘛“结果怎么样?” 老五冷笑一声说道:“连那屋内都没靠近,就已经狼狈不堪,而且那还是在老七将暗箭都换成木制的。可以毫不夸张的说,老七那木屋能挡住几十人的进攻。” 苏姨此时才真正觉得,寒涯这些人真的每一个都不一般,都是各有本领的。寒涯能走到今天一点都不奇怪了。 “要不要我现在安排人搜。那人受了伤应该跑不远的。”苏姨看着老五问道。 老五嗯了一声:“我已经安排林家兄妹去了,不过希望不大。他能过来就已经安排好了退路。” 苏姨此时想到到了一个严峻的问题:“五爷下一个目标会是谁?” 老五沉思一下随即看向苏姨说道:“下一个是我?” 苏姨点了点头说道:“应该就是你了,看来我要出手了。” 老五摇了摇头不愿意苏姨出手,苏姨决定不是现在出手的时候。 此时不念阁的门外站着一黑一白两人,那阵铜铃声不断传到不念阁里面。 看着门外的两人苏姨已经做好了战斗的准备,这时候一道人影从空中落在不念阁的门口。 苏姨定睛看去,身形颇为熟悉,只是很多年未见了。心里不敢确定,便看向一旁的老五。 老五点了点头说道:“没错,就是杜真,那个替寒涯守着暗仓的男人。” 苏姨早年的时候见过杜真,可以说那时候的杜真的四大炮手里面最弱的了,还不如酒徒呢。便有些担心的问道:“酒徒都败在那两人的手里,杜真能行吗?” 老五冷笑一声说道:“你真以为杜真独自守着暗仓那么久,每日无所事事?” 杜真面对那黑白无常,暴喝一声,身形一步跨出,一拳朝着那黑无常打去。 黑无常手中铁链朝着杜真挥去,此时身旁的白无常的木棍尖刺朝着杜真刺去。 杜真一手握住黑无常的铁链,然后一手抓着黑无常的脖子,身形一晃躲过白无常的木棍尖刺。 一脚踢在黑无常的肚子上,黑无常瞬间跪在地上,大口喘着粗气。 此时白无常的木棍尖刺直接打在杜真的后背上,转头看向白无常的煞白脸庞,杜真冷笑一声,一拳打去。 白无常瞬间被这一拳轰在地上,跪在地上的黑无常强忍着肚子上传来的疼痛,愤然跃起手中铁链朝着杜真甩去,铁链缠绕在杜真脖子上。 只见黑无常骤然发力,铁链因为发力缠绕在脖子上发出一阵金属碰撞的响声。 杜真只觉得呼吸越来越困难,当下想要摆脱这等困境。随即朝着黑无常握着铁链的胳膊一拳挥去。 握着铁链的手瞬间颓然放下,趁着机会杜真急忙摆脱铁链的束缚。却不料身后的白无常在杜真摆脱铁链的刹那,木棍尖刺已经刺在杜真后背上。 在不念阁里面看着的苏姨眉头一紧,想要出手帮忙,却被老五拦了下来。 此时杜真一脚侧踢过去,白无常身形顿时在空中飞去。杜真拔出后背的木棍尖刺朝着身旁的黑无常刺去。 黑无常本能的躲闪,却还是被木棍尖刺刺中手臂。本是躺在地上的白无常看着黑无常危在旦夕。在空中腾空跃起,手中仅剩下一直木棍尖刺朝着杜真袭来。 杜真侧身躲去,只见白无常身形向后掠去,拉起地上的黑无常向后跑去。 第133章 守仓人不过如此 鲜血从杜真的后背流淌到地上,看着远远跑走的黑白无常,他并没有选择追上去。而是守着门口远远的看着。 此时苏姨走了出来看向杜真的伤口,心中已经了然,此伤并不算是致命伤,只不过需要好好静养才行。 杜真沉重的声音响了起来:“江湖上什么时候出现了这等高手。” 老五坐在堂内笑了笑说道:“要不然也不会把你杜真从暗仓里面找出来,看来你守着暗仓多年,这近战厮杀的本领有些稀疏啊。” 杜真面无表情的看向老五:“让五爷失望了。” 老五随即站了起来拍了拍他的肩膀说道:“一家人没有什么失望的说法,你下去好好养伤吧。” 杜真点头便独自走向黑暗中去,苏姨看着他离去的背影微微叹了口气,想不到这么多年,杜真还是那一副臭嘴脸,真是一点也不讨喜。 老五在后面解释道:“正因为他是这样的性格,才能让王轩放心的把暗仓交给他守护啊。” 苏姨唉了一声,关上了不念阁的大门“关门大吉了。” 就在女子关门的时候,余光里突然看到了远处商铺的房顶上面站着一个人影。而苏姨可以肯定的是,这人就在看着不念阁,是一直盯着。 苏姨当下反应过来,为了不让自己暴露,继续若无其事的关上了不念阁的大门。 老五此时已经转身朝着楼上走去,苏姨将刚才看到的人影同老五说起。 老五只是象征性的摆了摆手说道:“不必紧张,我有底牌对方肯定也有底牌,只不过现在还没到那种地步,放心睡觉吧。真等到那天,江辰洛也长大了。” 江辰洛回到老房子的时候,忻月这个姑娘正尝试着做饭,推开门看到在厨房里面手忙脚乱的少女,江辰洛心中不禁一暖,眼前这一幕当真美好,好的不能再好了。 终是于心不忍的江辰洛主动从少女手中接过一切事务,一边炒菜一边跟忻月说起了护送三娘南下的事情。刘忻月虽然心里早有准备,但听到江辰洛不允许自己去的时候,心中还是有些难过的。水汪汪的大眼睛一直盯着江辰洛,好像在祈求少年就带自己去吧。 江辰洛向来对少女极其温柔,只是有些事情依着少女反而是害了少女。所以当下绝对没有心软的时候。 而少女也明白江辰洛对自己的什么样的性格,这件事江辰洛不愿意松口,那就绝对没有转圜的余地了。 想到此处少女心中愈发觉得失落。看着少女委屈的神情,江辰洛便把本来应该作为惊喜,锦上添花的消息早早告知与她。 “等我这次回来,你可以干点自己想干的,就比如我们在十二城接手一间商铺如何,你就当老板娘好了。” 此时的少女一脸不可置信的表情盯着江辰洛,随即小声嘟囔着:“辰洛你有钱吗?” 江辰洛点头笑道:“那当然了,你以为我就白白帮五爷跑腿啊,等次我非要让五叔忍痛割爱不可。” 少女随即充满欣喜神色,在这简陋的房间里,少女与此格格不入,却更让少年觉得非她不可。 少女的小脑袋瓜里已经开始生出一些奇怪的想法,还有一些新颖的经营模式,当然的最重要的还是老板娘的身份。 少女贴着江辰洛的身边说道:“你可别忘了,我家里就是做生意的,我做起来那更是得心应手,保证赚的盆满钵满的。” 江辰洛笑着揉着少女的脑袋,宠溺的说道:“那是当然了,忻月可是很聪明的。” 第二天一早,江辰洛早早起床了。身边熟睡的少女睫毛微颤。江辰洛怕醒的太晚,到时候又是难舍难分的场面。殊不知本是熟睡的少女早早就醒了,她也害怕看见分离的场面,虽然早早醒来,却一直在装睡。 江辰洛简单洗了洗,便别好了匕首准备出发,临走的时候回到屋子里看了一眼姑娘。细心的帮少女掖了掖被角。 江辰洛跟老五约好了在车站见面,等少年赶到的时候,却不见老五和三娘的身影。 就在少年四处张望的时候,车站门口摆摊售卖香烟的小贩向江辰洛使了一个眼色,三娘昨夜已经被五爷悄悄送走了。三娘会在南方的车站等你。 江辰洛假装挑着香烟,一边不断点头示意小贩自己知道了。又见商贩从摊子下面拿出一个酒葫芦递给江辰洛说道:“这是五爷给你,让我跟你说,少年该饮酒时便饮酒。” 江辰洛笑着接过酒壶,从口袋中掏出几张零钱递给小贩,做戏就要做全套。 上了火车之后江辰洛想起了那次南下,在车上遇到的那个小女孩了,女孩叫关静,女孩的父亲曾经受人胁迫不得不出手杀害江辰洛。但好在事情都过去了,也不知道那个叫关静的小女孩生活有没有平静下来。 从山上下来的二爷在江辰洛老房子的村子里买下了一间房子,一家三口就这么搬进去了,除了每日送于清梦上学,现在老二干的最多的事情就是多多养鸡,不知道从什么时候起,自家少女偏爱吃鸡腿,而且巨能吃。这让老二不禁有些汗颜,实在有些对不起江辰洛了,也不知道少女跟在江辰洛身边,是如何让少女吃饱的。 而自家的婆娘担心的不是这个,这般能吃如何嫁的出去啊。说到此处,寒涯二爷心中竟然隐隐发笑,巴不得自家姑娘再多吃点,千万可别那么痛快的就嫁出去。能陪在自己身边才好呢。 此时粗犷的男人,看向自己姑娘眼里满身希翼与宠溺。 吃吧多吃点。 老二每日傍晚吃过了饭,就会一路步行到断舍楼,为的是处理每日寒涯留下来的事务,有些东西老五拿了主意,当然还要王轩过目,只不过现在大哥不在了,这等差事就落到了老二头上。 每日路过江辰落老房子的时候,老二都会放慢一下脚步,然后朝着里面使劲看去。当然没有其他意思,只是多了份心,照顾一下少女的安危。 第134章 我儿为死士 断舍楼内本是住在二楼的女子,今天破天荒的走到了三楼处,敲响了一间房门。 打开门的本也是女子,只不过容貌要比女子显得老态一些。 只见打开门的女子看着眼前的女子露出惊讶神情,随之被一扫而过。故作欣喜模样说道:“大嫂今日怎么有空过来看看妹妹了?” 墨柯修笑着说道:“本就是一家人都怪大嫂平日里太过繁忙了,竟都没有抽出时间来陪陪妹妹。” 女子打开了房门,邀请女子进去。 墨柯修走了进去,看着屋子里比较陈旧的摆设,故作生气样子骂道:“这帮下人可真是的啊,明明寒涯年年给老七那么多分红,也不知道给你这屋子里的东西都置办几件新的啊,回头我要好好说说他们了。” 显得有些老态的女子本是老七的妻子,一直以来跟老七分居,但两人的感情可没有任何问题,只是女子体弱多病,不适合再跟老七过着提心吊胆的日子了。便一直以来在此居住,老七一生钟爱一件事,那就是机关术,所以便在不远处置办了一间庭院,然后潜心研究机关术。 当然了这么做还有另一方面意思,就是眼前这个叫大嫂的人,故意为之,让两人分居两地。对此作为老七的妻子颇有怨言。 老七的妻子看了看说道:“这些都是老七做的一些小玩意了,我平时也舍不得扔,就一直留着了。” 墨柯修点了点头借此说道:“你跟老七一直这么分开,心中难免有些不舒服吧。” 老七的妻子倒了一杯水给大嫂说道:“这倒是不算什么,都是老夫老妻了,也不必天天黏在一起了。” 对此墨柯修倒是显得比较诧异了:“那你想不想回去跟老七住在一起啊。” 只见老七的妻子一脸轻松道:“我可不愿意去,老七你还不知道啊,每日就知道摆弄那些小东西,根本没时间陪我,我就住在这里就挺好的。” 墨柯修显然对此感到诧异,老七夫妻两人一直感情很好,平日里老七也总会来找他,现在给了她这样的一个机会,她竟然拒绝了。真是让人不可思议啊。 见到女人拒绝,墨柯修只好点头笑了笑说道:“这样也好,待在这里的话也比较安全,这平时冷清的地方也有了人气。” 老七妻子点了点头:“住在这里热闹一些,我比较喜欢。” 墨柯修点了点头放下了手中的水杯,然后转身走了出去。 此时坐在椅子上的女人有些疑惑,因为曾经五爷跟他说过。无论什么人让她从这里搬出去,都不要答应。只要从这里搬出去了,那你和老七必定要死一个人。 这么多年女人谨记老五的话,半辈子都生活在这古楼里面。始终没有搬出去过。就连两人见面都是老七每次前来,从不让女子独自出门。 当初王轩修建断舍楼的时候,目的就是为了保护几人的家眷,老九也更是寸步不离的守在这里。 所以今天让女人疑惑的是,为什么是大嫂让自己搬出去,难不成寒涯有什么变故了。 女人犹豫半天终于敲响隔壁的房门,那里住着老六的妻子,年纪是众多妻子中最小的一个了,老六那人就喜欢年轻的。 只不过这女人也在寒涯好多年了,虽然老六平时在外面沾花惹草的,但对这个妻子还是言听计从的。十分珍惜。 女人虽然年纪较小,但论辈分来说。此时敲响房门的女子也应该叫她一声嫂嫂才对。 老七的妻子走了进去,便开门见山的说道:“六嫂啊,咱们寒涯最近是不是发生了什么大事啊,怎么大嫂今天突然想让我搬出去呢。” 年轻女子靠在椅子上,听到老七的妻子言语突然从椅子上猛地坐了起来,十分焦急的问道:“那你答应了没有啊?” 老七的妻子摇了摇头:“五爷不让我搬出去啊。” 年轻女子松了口气说道:“大哥不在,你也不比听大嫂的。现在咱们寒涯二哥说的算,反正他没说让你搬出去,你就不要搬出去。再说了咱们寒涯发生了什么事,自然有老爷们顶着,你就好好的在这里生活,吃穿用度你若是不够的话,只管跟嫂子说。” 老七的妻子唉了一声叹口气说道:“我家那玩意就知道研究什么机关,不像六哥,寒涯出了什么事还都跟你说说。” 老六的妻子走上前去,拍了拍自己的弟妹说道:“你们年纪也不小了,不用想那么多,只管啊好好活着。” 老七的妻子点了点头,觉得六嫂说的对,都这个年纪了,怎么说也要安享晚年啊。 寒涯老四的家不在断舍楼,家眷自然也不在了。在十二城偏远地方盖有一座庭院,是按照古朴的四合院打造的,家里富丽堂皇,极尽奢华。 当初老四的妻子在寒涯关键时刻选择背叛,从而害死了自己的大嫂,那一战结束以后王轩并没有亲自手刃她,而是交给了老四自己处理。 那段时候老四变得沉默寡言,因为他实在不忍心杀害自己的妻子,听说是给放了。后来王轩每日坐在阿江的墓前饮酒,老四都在远处远远的望着。 只是后来听说老四出了一趟远门,回来的时候衣服上还带着鲜血,有人猜测是亲手杀了那个背叛兄弟的妻子,只不过从来没人问起这件事。 但自从那以后,老四便独自安家了,断舍楼内虽然有老四的房间,但老四和家人从未住进去,可能是怕重蹈覆辙吧。 所以老四就在十二城偏远的地方修建了一座庭院,此时老四正躺在院子中的长椅上,看着眼前的少年骂道:“你咋就这么笨呢,像你娘一样,这点东西练了半天也练不会,你学学人家江辰落。你这资质如何做死士啊。” 少年低着头一言不发,只是努力的练习父亲教给自己的走桩。 此时房间内一道女人的声音响起:“凭什么就我儿子做死士,你们兄弟几个就你生了儿子?” 第135章 不信人间有别离 老四回头看向屋内不由得叹了口气说道:“你哪里懂得这些道理,人在屋檐下不得不低头啊,咱们寒涯后已无人,况且死士一事我当初可没同意,但最后没办法,算是补偿当年欠下的债吧。” 屋内女人十分不满讥讽说道:“你老四当年欠下的债,凭什么要儿子替你还啊。要我说你怎么就不敢跟王轩干一架呢。” 老四轻轻摇了摇头:“其实说是死士,也不全然是。只是希望在有危难的时候能够出手帮助一下,当初我还以为我儿子要为那女人生的孩子作为死士,后来我才明白,是王轩为江辰洛留下的底牌。” 屋内的女人带着疑问哦了一声,然后端着一杯清茶走了出来,递到老四手里问道:“这话是是什么意思啊?” 老四看向自己的儿子说道:“寒涯后继无人,就算到时候论资排辈我儿子恐怕地位也不会低,起码是现在二哥的位置吧。所以就算以后是别人当了门主想要为难江辰洛,也会碍于我儿子的面子,起码会给一条活路。” 女人站在老四身后一同看向自己的儿子,有些不解问道:“我其实一直很是好奇为什么王轩不把门主的位置传给江辰洛,这么多年就一直空着?” 老四对自己的女人没有丝毫隐瞒,当下便说出了实情:“那时候江辰洛还小,大哥是远远观察过他的。当时只留下一句话。那就是这孩子懦弱无刚,不堪大用。” “其实要是按我说啊,当初阿江的遗言就是绝不可让自己的孩子再走你的老路,哪怕这一辈子平庸无为。所以大哥这么多年根本不愿意江辰洛插手寒涯的事情,更不愿让他知道寒涯的一些内幕。” “我当初教他北雁南飞就是给这孩子一个保命的机会,当然了这件事大哥也是默许的。只不过这孩子心性悟性太强,最重要的是能吃的苦,不然北雁南飞绝对不可能被他修炼成如此地步。” 身为老四的妻子,寒涯的一些内幕他当然清楚了,不由得感慨起来:“我觉得现在这孩子已经有能力坐到那位置上了。” 老四也是深以为然的点了点头,却不由得遗憾道:“只是可惜啊,没妈的孩子只能独自对抗这个世界了。” 这天老二破天荒的走进了不念阁,正在大堂喝茶的苏姨看到老二到此,急忙起身迎接“二爷,您怎么来了?” 老二看着眼前的女子有些感慨:“想不到这么多年你还在这里,当初见你的时候还是一个青涩的小丫头呢。” 苏姨没想到老二还能记得起自己,当下有些感动说道:“多谢二爷这么多年还一直记得我。” 老二在不念阁转了一圈,心中十分感触,当年的时候不念阁可是寒涯的第一个店铺,当初兄弟几人的热血全部挥洒在这里了。老二转头看向女子。女子顿时心领神会的说道:“五哥在楼上呢。” 老二满意的点了点头起身上楼,走到一半的时候突然想起了什么,低下头去问道:“老五一直在这里是因为你和老五的关系不一般?” 苏姨随即大笑着说道:“二爷您说什么呢,五爷是有家室的人。” 老二点了点头径直走了上去。 “杀害老十的凶手还没有找到吗?” 老五无奈的摇了摇头说道:“只从上次在老十那里受了伤便一直没出现了,而且最近那神秘组织开始对寒涯动手了,这说明离江辰洛出发的日子也不远了。” 老二嗯了一声骂道:“那帮人只会耍些当初的小把戏,还不是想干掉我们让江辰洛成为他们的傀儡罢了。” 随即又问起江辰洛的下落,老五便将江辰洛南下的消息告知自己二哥。 老二沉思一会,随即摇了摇头说道:“长久下去不是办法,有没有什么办法能阻止他继续查下去?” 老五狠狠的挠了挠头说道:“这是不可能的,江辰洛对待申奕的感情不一般,而且我一直怀疑是申奕一步一步引导江辰洛的,虽然在洛阳枯冢的时候,申奕用血的代价告诉江辰洛不要查下去了,但其实都是明面上做给我们看的。熟悉江辰洛的应该明白,下一次江辰洛将独自出发,不会再给任何机会做出什么牺牲了。” 老二叹了口气,百思不得其解:“申奕这么做到底是为了什么啊?” 老五眯着眼睛说出了自己心中的猜测说道:“我们想啊,申奕如果真的失踪那是不会给江辰洛留下任何线索啊,可现在江辰洛得到了自己姑姑的线索,那就说明了申奕一直躲在暗处。如果不是,那就是神秘组织在一步一步引到江辰洛,可现在根本无法判断到底是谁在引到江辰洛,至于背后的秘密是什么,我们更无从得知了。但我知道他们引到江辰洛寻找申奕,无非是因为申奕身上的那块龙纹玉了。” 老二突然脸色阴沉小声问道:“你说大嫂是不是也有问题?” 老五点了点头说道:“只不过大嫂那些小手段根本不值得一提,再说了大哥是什么脾气,若是知道了大嫂暗中搞小动作,那这辈子就真的完了,也不用奢望什么母凭子贵了。” 老二心中想了想确实是如此,可那黑衣人消失在断舍楼的附近,真的很难让人不怀疑啊,而且就连十二暗卫都出现叛变了,这是这三十多年从未出现过的啊。 老五看出老二在想着什么,当下宽慰他说道:“你放心吧二哥,咱们老兄弟这么多年,当初大风大浪都过来了,现在老了老了还会叛变不成。” 老二自嘲一般的笑了笑:“是二哥想多了。” 人性复杂,山花落尽才见本真。 当成长到一定年纪,见到这社会的本来样貌,一点趋利避害的心思会在心里悄悄发芽,然后你会摒弃一些东西,甚至会放弃某个人,因为念及曾经的感情,但也仅仅只是放弃,鲜有人能坚守本心。 春风得意马蹄疾,不信人间有别离。 第136章 南下开始 在断舍楼的深山之中,一个身材肥胖的男子正双手撑在膝盖上,气喘吁吁的骂道:“真不是人待的地方,也不知道当初跟着大哥上山下海是怎么坚持下来的。” 一直跟在肥胖男子身边容貌不凡的男子笑着说道:“当初你不是坐镇寒涯,从不外出嘛?” 肥胖男子站直了身子,用手扇了扇自己周围的蚊虫说道:“我老六当初可是为寒涯上刀山下火海的,你那时候还没来呢,当然不知道了,后来你们来了成了我大哥的四大炮手,我大哥心疼我,这才不让我跟着去的。” 一旁的女子走了回来说道:“我就说嘛,堂堂寒涯六爷怎么上个山就气喘吁吁了,原来是这么多年被大哥照顾的太好了。” 容貌极好的男子带着疑惑问道:“不是被酒色掏空了身体吗?” “去去去,说正事,到底找没找到那黑衣人的踪迹啊。老六可实在受不了了。” 林幼清摇了摇头说道:“咱们这一路走来,就没人的踪迹。脚印都没有。” 老六眨着一直没神的眼睛犹豫了一下说道:“娘的,下山。我是受不了。” 说着老六转头朝着山下走去,其余的小弟也跟着走去。 老六回头骂道:“老子下山,你们继续给老子搜,有线索马上回来报告,没有的话天黑以后就下山吧。” 江辰洛下了火车站,就被人按住了肩膀,江辰洛刚想反抗却听到了三娘的声音。 “是我少门主,这里人多眼杂,我们得尽快出去。” 江辰洛点了点头任由三娘搂着自己的肩膀走了出去。 三娘带着江辰洛来到一处僻静的小路上,这才松开了搂着江辰洛的胳膊。 三娘微微低头说道:“得罪了少门主。” 江辰洛微微皱了皱眉说道:“出门在外,你不必这么多礼数了,搞得我浑身不舒服。” 三娘笑着点了点头。 江辰洛四周看了看说道:“你一直很是好奇,你明明可以光明正大的回来,为何要搞得这一出啊。” 三娘唉了一声:“少门主你不知道啊,这边出现了叛徒,我的亲信已经都打压下去了,现在这里都是他们的眼线,我只要回来,他们就敢把我截杀在路上。” 江辰洛啊了一声:“三娘你这么说的话,就我们两个人就要对抗你在南方的一整个势力?未免有些托大了吧。” 三娘神色有些愧疚低声说道:“你放心少门主不会拿你性命作为赌注的,若是有什么危险,少门主只管自己先走。” 江辰洛已经不想在这些繁文缛节上跟她争执什么了,便直接问到:“这次回来五叔有没有给你出谋划策啊,或者说我们下一步应该怎么办?” 白三娘摇了摇头说道:“你放心吧少门主,我自有办法。先去找我以前的手下,然后收拢旧部。” 江辰洛点了点头,想到了一个更简单的办法:“我直接将那叛徒暗杀掉好了,这让你出来接手不是更容易吗?” 此想法在白三娘的心中推演了一番,虽然道理是这个道理,可就是暗杀不成功的话那风险就太大了,而且少门主的性命肯定比自己的还重要,当下便否定了这个想法。 江辰洛唉了一声,不知道自己脾气什么时候也变得这么急躁了。随即拍了拍腰间的匕首说道:“那咱们就走吧。” 路上白三娘向江辰洛介绍自己这名忠心耿耿的手下,是三娘当初刚来到南方的时候第一位朋友,跟三娘一起把生意做大,可以说是自己的左膀右臂了,只要他还在那三娘就能收回大部分产业。 两人一路上乔装打扮,终于来到了白三娘说的那名手下的宅子处。两人在宅子外面蹲守了半天,也不见三娘说的左膀右臂啊。江辰洛心中起疑:“三娘,你那兄弟不会也背叛了吧?” 白三娘深深皱着眉头,根本不相信他也会背叛自己,这一辈子已经被人背叛够了,承受不起身边的至亲之人背叛了,所以白三娘那时交友是小心谨慎,这将近二十年的时光也没几个朋友啊。 江辰洛又向白三娘问道:“你看看这宅子进出的人,你还熟悉吗?” 白三娘回想了一下摇了摇头说道:“我根本不认识啊。” 江辰洛唉了一声:“完犊子了,你那手下肯定也遇害了,连宅子都成了别人的了。” 说着江辰洛站起身伸了个懒腰,然后朝着宅子走了过去,轻轻敲响了宅门。 一位年轻的男人打了开了房门,上下打量着江辰洛问道:“你有什么事吗?” 江辰洛随即笑容和煦说道:“许大哥在家不,我是来找许大哥办事的。” 那年轻男人还以为是什么贵客登门呢。原来是找那废物办事的啊,当下便讥讽道:“那你不用找了,你那许大哥已经成了废物了,也不可能帮你了,哪里来的回哪里去吧。” 说着年轻男人就要关门谢客了,江辰洛急忙拉着宅门问道:“小哥小哥,许大哥是已经不住在这里了吗,那他现在人在何处啊?” 年轻男人露出不耐烦的神色:“你没看到吗?这里已经不是许宅了,至于你那废物许大哥在哪里我也不知道,快滚快滚。” 说着年轻男人便把门关上了,转头来到大堂内邀功一般的说道:“大哥,你说的多有趣,现在还有找那废物办事的。已经被我赶出去了。” 坐在堂上的男人留着浓密的络腮胡,坐在椅子上正惬意的享受着午后的时光,听到有人来找,当即坐了起来问道:“那人是什么模样,可说了什么事吗?” 年轻男子不以为然的摆了摆手说道:“什么也没说啊,就说找那废物办事,也没说啥事啊,还问我那废物下落呢。” 络腮胡男子站了起来大骂道:“你就这么让他走了,你这个废物马上把消息带给大哥,只恐怕来者不善啊。” 年轻男子还不明白其中的利害关系,看着络腮胡男人突然发狠,正傻傻愣在原地。 第137章 出了寒涯便无高手 络腮胡男子看着年轻男子一副恨铁不成钢的样子说道:“现在风声这么紧的时候,居然还有人来找老许办事,那肯定不是来办事的啊,多半是来打探消息的,你居然就这么把人放跑了?” 年轻男子瞬间恍然大悟,猛地拍了一下自己额头说道:“我滴个亲娘啊,我咋就没想到这点呢,我这就带人去把那人追回来。你放心吧大哥。” 络腮胡男子无奈的摆了摆手“快去吧。” 江辰洛在年轻男子那吃了闭门羹,就知道这个许大哥应该也受到了牵连,当下他同白三娘只能先远离这里,要是那男子回过味来。肯定会全城逮捕他们的。 江辰洛跟白三娘简单说明情况,两人便迅速消失在了街角里。 可以说这许大哥是白三娘唯一的底牌了,现在许大哥音信全无,一时间竟让白三娘束手无策了。就算白三娘现在揭竿而起,亮明自己的身份,恐怕响应者也是寥寥无几啊。肯定掀不起什么风浪,反而会将自己陷入风险之地。 最后实在没有办法的江辰洛便又提出了暗杀行动,只要将那大权掌握的人杀掉,白三娘出来稳固局面,想必也是轻而易举了。 白三娘现在心里虽然有些担心那许大哥的安危,但现在大局当前容不得儿女情长了,只能先收拾旧河山,再去寻找许大哥的下落了。 无奈之下白三娘只好同意了少门主的暗杀行动,当然了,如果这个行动换成四爷,那她白三娘不但不会反对,还会十分赞成,简直就是妙计。 背叛三娘的曾经也是白三娘的亲信,只不过此人隐藏极深,曾经数次帮助白三娘于危难之中,甚至用性命帮三娘赢下一场赌局,所以三娘对他更是十分信任,只不过没想到的是这一切居然都是假象, 背叛之人名叫“葛天壮”是白三娘的左膀右臂。也是他把白三娘北上的消息传出去的,至于这个葛天壮有没有跟神秘组织合作那就不得而知了。 三娘死亡的消息从北方传回来的时候,葛天壮顺势继承了三娘的所有产业,一些反对之人通通被其暗杀,可谓是只手遮天。 所以想要打听出葛天壮的消息一点也不难。 葛天壮继承三娘产业的同时,就搬家住进了三娘的大宅子里,宅子按照园林规格建造,当初是老十和老瞎子亲自上阵,才形成了这阴阳调和双龙吸水的大格局。对此葛天壮深知宅子风水极好,要不然白三娘的生意也不会如此顺遂,所以搬进去的时候,葛天壮连一个花草都不舍得动,生怕惊动了如此美妙的风水格局。 所以白三娘带着江辰洛躲了一个白天,暗杀当然要在晚上进行了,要不然就不能称作暗杀了。 天黑以后江辰洛换了一身夜行衣,悄悄翻过白墙进入宅子。按照三娘描绘所说,江辰洛一路找到了那正房主卧的位置。可能是由于最近风声比较紧,主卧的门前还有两名壮汉把守。 江辰洛此时整个身体趴在房檐之上,看着门外两名壮汉心想就是这里了,只不过想要不惊动两名壮汉顺利进入屋内有些不容易,只不过难不倒对此已经轻车熟路的江辰洛。 只见江辰洛从屋檐上抽出一片瓦片,朝着远处扔了过去。瓦片砸在地上啪的一声碎成两段。 门口的两名壮汉听到声响,纷纷朝着声响处走去。 江辰洛暗笑一声:“光长肉不长脑子。” 只见江辰洛如一只黑猫一般轻飘飘的落在地上,然后猫着腰轻轻推开了房门。 就在房门被推开的时候,一阵银铃响动的声音响起,回荡在黑暗中尤为刺耳。江辰洛心道不好,这门后面安了一根细线,上面悬挂着一排银铃,只要推动房门银铃就会响起。 看来这葛天壮早有准备啊。 就在银铃响起的同时,江辰洛已经清楚的听到不远处传来嘈杂的脚步声。 江辰洛心知自己中了埋伏,干脆一不做二不休,一步窜到了主卧的床边,匕首朝着床上刺去,结果在匕首刺去的瞬间江辰洛心中凉了大半。 匕首上传来软绵绵的触感,不用看就知道,匕首刺在了一团棉花上。 江辰洛心中顿感着急,脚步声已经赶到门口处,想也没想的江辰洛直接纵身从后窗跳出去。然后借势爬上房檐。 只见这间屋子里外都被人包围起来,好在江辰洛行动迅速早早爬上了房檐。可还是有眼尖的高手看到。指着房檐上的江辰洛喊道:“在那里。” 江辰洛暗骂一声:“就你多管闲事。” 随后下面的一群大汉只能看着江辰洛身形起伏之间消失在了黑暗中。后院的一处花园里站着两个人影。其中一人说道:“就这么让他跑了?” 一个身材矮小眼神却透露出精明的人,手指正撵着花园里的花朵轻声说道:“急什么,我要的是一网打尽永绝后患。” 站在黑暗中看不清面孔的男子点了点头:“要不要我跟着?” 身材矮小的男人正是葛天壮。 葛天壮轻轻摇头说道:“不必如此,他们迟早会钻入网中。最重要不在于此。你明日开始带人全城追查此人,但是你记住只能追不能抓。” 男子点了点头转身消失在了黑暗中。 葛天壮嘴角翘起,两只手指开始发力将花朵碾碎在手指间。 江辰洛转瞬间便逃了出去,心知身后没人跟着,落在地上的瞬间不由得感慨:“果然出了寒涯就没几个高手。” 白三娘躲在黑暗中看着江辰洛跳了出来,急忙跑上前问道:“怎么样得手了吗?” 江辰洛看着四下无人,带着白三娘先跑为妙。路上为三娘解释,此次先去拜访许家肯定是惊动了那葛天壮,要不然葛天壮此时已经是一具尸体了。 白三娘对此倒是没有什么遗憾可言,好在江辰洛全身而退,相较而言她更担心的是江辰洛的安危。 两人在这里无依无靠,只能找一家比较破旧的旅馆安顿下来,再谋划其他了。 第138章 入网 躺在旅馆破旧的床上,江辰洛久久没有入睡,总觉得事情没那么简单,或者说是白三娘和老五把事情想的简单了,仅凭借自己和三娘的力量根本无法扳回这等局面。可五叔为什么还要让自己独自前来呢,随便派寒涯的谁来都行啊,况且现在江辰洛已经算是暴露了。想要暗中行事根本没有机会了。 隔壁的白三娘也没有入睡,但是心境跟江辰洛大大不同,如果夺不回产业,那就回到寒涯去养老。反正这江湖也没什么好的。 第二天一早,江辰洛和白三娘早早起床,听到外面人声嘈杂,江辰洛在楼梯上朝着下面偷偷看去。只见一行五人正向店老板打听昨夜有没有一男一女住店。 江辰洛想都不用想了,这就是来找自己的了。 当下回到房间内带着白三娘从旅馆的二楼跳了下去。两人只能选择一些人迹稀少的道路躲藏,因为现在到处都是抓捕两人的大汉。 现在的江辰洛成了过街老鼠,跟着白三娘东躲西藏。可搜捕两人的事态并没有减缓反而还增加了人数,内城已经待不下去了。 两人只好趁夜出城,可还是被葛天壮安排看守城门的人发现,及时向家里通风报信,不出一炷香的时间。数十名大汉朝着城外蜂拥而去。 此时白三娘心中已经放弃了夺回产业的念头,她生怕江辰洛因为此事而出现什么意外,这是她负不起的责任。 “辰洛,要不然我们借着出城的机会,直接回去吧。” 江辰洛正回头看着追来的人正不断拉近距离:“三娘现在说这些已经晚了,你觉得我们能安全到达车站吗?” 白三娘叹了口气:“都是我连累了少门主。” 江辰洛心中重重叹了口气,也不知道白三娘是如何把生意做的这么大的,怎么这种时刻还不如自己啊。 但江辰洛不知道的是,白三娘平日里面杀伐果断,别说江辰洛这次跟来,就算是不来白三娘自己也可以搞定这边的事情,只是白三娘心中封建思想严重,少门主就是少门主,比自己的性命还重要,最重要的是绝对不能忤逆少门主,所以有些事情就顺着江辰洛的心意行事。可说到底江辰洛还是个江湖上的毛头小子。这种事情也不是很有经验。再有就是白三娘心中清楚,这次五爷让江辰洛前来跟着自己,就是用来历练江辰洛的,所以她没有过多的插手此事。 三娘摸了摸袖中的短剑,心中像是下了某种决心一样:“少门主,我只想问你,事情发展到现在你还要不要放弃?” 江辰洛冷笑一声:“放弃?我江辰洛怎么会轻易放弃!” 白三娘露出欣慰一笑说道:“放心吧少门主,这城外有一处宅子是我故人所住的,我们只要躲进去就没事了。” 说着白三娘加快了脚步,江辰洛对此轻轻一笑:“原来三娘的轻功也不错啊。” 随着三娘的速度提升,两人很快甩开了葛天壮的人。 两人跑了一会,白三娘伸出手指不远处说道:“那里就是了。” 江辰洛随着指着的方向看去,只见宅子门前伫立两头石狮子,口含石球,威风八面。黑漆木门上面有一张牌匾上刻着石宅二字。 白三娘走了过去轻轻敲了敲门,不一会木门被打开了,从里面探出一对脑袋,一高一矮叠在一起,模样可爱面容稚嫩。 其中脑袋叠在上面的女孩看到白三娘,直接张大了嘴巴。过了许久才说道:“白三娘,你不是死了吗?” 三娘露出慈祥微笑说道:“三娘怎么可能那么容易死嘛。还不快让三娘进去?” 小女孩随即高兴的笑了起来,对着下面的小女孩说道:“快去告诉石姐姐一声白三娘回来了。” 白三娘走了进去摸着小女孩的脑袋说道:“你们姐妹两人都长这么大了啊。” 小女孩亲切的挽着白三娘的胳膊笑嘻嘻的拉着白三娘朝着正厅走去。 不过一会一位身穿白色睡裙的女子朝着白三娘跑了过来。上前握住了白三娘的手声音激动道:“三娘,我就知道你一定没事的。” 白三娘握着女子的手,却不敢逾越规矩,急忙让出身位露出后面的江辰洛说道:“这是我在北方大哥的孩子。辰洛,这位就是我说的故人了,石春嘉。” 江辰洛向女子微微点头:“嘉姐好。” 女子对着江辰洛笑了笑,随即拉着白三娘往大厅走去:“你们姐妹两人去收拾一间偏房给这位哥哥住。” 那双胞胎姐妹一起回头看着江辰洛说道:“哥哥你跟我们走吧。” 此时白三娘有些愧意道:“外面葛天壮的人还在追杀我们,真是给妹妹带来了麻烦。” 石春嘉不以为意,轻描淡写说道:“咱们姐妹说这些干什么,你放心吧,他们不敢进来的,咱们姐妹俩今晚上可要好好聊聊才行。” 江辰洛跟随双胞胎姐妹走去偏房,江辰洛对待不熟悉的人一般都保持着沉默。倒是那个双胞胎姐姐性格十分开朗。可能是怕这位好看的哥哥觉得气氛比较尴尬,便一路上说个不停。 双胞胎姐姐在前面领路不断回头说道:“我跟我妹妹是双胞胎,他们都叫我小萍,妹妹叫小安。哥哥要是有什么需要的话都可以直接找我的。咱们石宅是没有管事的。平日里都是石姐姐亲力亲为,我们心疼石姐姐便自己的事情自己做,所以我们会的东西可多了呢。” 江辰洛也不知道说些什么,只好笑着点头表示知道了。 跟在身后的小安有些皱了皱眉小声说道:“姐姐带哥哥洗个澡吧,这位哥哥好像臭了。” 江辰洛此时只想找个地缝钻进去,这小姑娘也太直言不讳了。 走在前面的小萍瞪了一眼自己的妹妹说道:“小安不许这么没有礼貌,怎么当着客人的面这么说呢?” 小安有些委屈可怜的瞥了一眼江辰洛说道:“可是我说的是实话啊,真的臭臭了。” 第139章 故人相见 江辰洛尴尬的挠了挠头说道:“那就麻烦小萍帮忙准备一下吧,是要好好洗洗了。” 小萍回头瞪了一眼小安说道:“还不快去给客人准备洗漱用品!” 小安随即委屈地撅着嘴哦了一声。 要知道来到宅上的都是一些江湖上的显赫的人物,小安如此不忌言语,只是有些人碍于石姐姐的面子才不好发作,一旦有些心胸狭隘之人报复起来,就连石姐姐也无法替两人讨回公道。 小萍随即为自己的妹妹解释道:“我这妹妹就是这样,打小就被石姐姐惯出毛病来了,向来直言不讳,弄的一些客人好是尴尬。” 江辰洛对此虽然有些许尴尬但谁会跟一个小孩子置气呢“倒是你这个姐姐懂事不少,看来平日里你们的石姐姐没少教导你们。” 小萍笑了起来,脸上两个小酒窝显现出来:“平日里石姐姐待我们是极好的,所以才要懂事一点,让姐姐少操心才是。” 江辰洛肯定的点了点头,同是双胞胎姐妹,心性却大不相同。 来到偏房之后,不一会两姐妹就把洗漱的东西都准备好了,江辰洛全身泡在木桶里面,那把血红匕首就放在伸出手就能够到的桌子上面。 小萍一直守在偏房的门口,怕是江辰洛有什么需要,此举也算是弥补小安出言伤人的不懂事行为。 眼力和耳力都不凡的江辰洛自然感觉到了门口站着人,便出言让小萍先回去休息了,本就已经是深夜了,如此叨扰已是不妥了。 小萍站在门口犹豫着要不要回去,猜透小女孩心思的江辰洛说道:“你放心吧,哥哥还不至于如此记仇,小孩子的心性当是如此,童言无忌嘛。” 小萍嘿嘿一笑,随即蹦跶着跳走了。 白三娘跟那位石姐姐来到了她的闺房,倒是一点没显得局促,反而大方的坐在石姐姐的床上问道:“这么多年也没找个男人?” 石姐姐一脸不屑说道“男人都是一个样子,都是为了裆下那东西。还不如自己一个人。省去了多少糟心的事。” 白三娘无奈的笑了笑:“你啊还是当年那副脾气。” 两人又聊起了许多事情,对于这次变故石姐姐也是有所耳闻,这么长的时间一直在打听白三娘的消息,可就是石沉大海啊。 白三娘唏嘘不已:“也不知道许大哥怎么样了?” 说道此处石姐姐神色有些黯然:“我倒是打听到他的消息了,当初那葛天壮夺了你产业,许大哥一直带人与他对抗,可奈何人多势众,许大哥被废了双腿现在生活在八方街的烂草房里门。日子不好过的。我本想暗中帮助许大哥,可许大哥怕牵连到我,一直不接受我的帮忙。真是世事无常啊。” 此时的白三娘神情冷漠一直在压抑着心中的怒火,这葛天壮必须死。 石姐姐这时才小心问道:“三娘这次回来是来复仇的?” 白三娘对此丝毫没有隐藏,点了点头说道:“没错,就算放弃了产业不要,我也要那葛天壮死。” 石姐姐紧皱眉头说道:“现在的葛天壮兵强马壮,白三娘你这次回来带了多少人回来,若是有需要尽管跟我说,我这些护院任你使唤。” 白三娘摇了摇头:“这次只有我们两个人回来,当姐姐看着你过的好就行了,就不要在卷入这等危险的事情之中了,” 石姐姐有些自责说道:“都是妹妹没本事,只守得住这一亩三分地啊。” 白三娘笑着握紧了她的手,然后起身朝着客房走了过去,对于这里白三娘还是颇为熟悉的。 本想着同床共眠的石姐姐有些沮丧的摊了摊手。 江辰洛擦干了身子躺在床上久久不能入眠,枕边就放着那匕首。他穿好衣服收起了匕首朝着门外走去。 月光洒在地上,清凉如许。江辰洛走入廊道抬头望向大门口,奇怪的是那伙人追到这里就不追了,甚至都没有敲门询问。难不成这石姐姐在这里也是势力通天,让葛天壮都如此忌惮吗? 江辰洛走出廊道来到了大厅后面,此时传来了小女孩说话的声音,因为安静的黑夜,这点声音显得格外清晰。 “小安你不要乱走了,石姐姐不是说了吗,今天晚上就老老实实的待在房间里。” “知道了姐姐。” 江辰洛暗自笑了一声,这让他不由得想起了关静小丫头,要比这小安可爱多了,至少关静不会嫌弃自己臭嘛。等这次事情结束一定要去看看那小丫头怎么样了,如今应该长高了不少吧。 江辰洛走入大厅看到了小萍自己在那里,便出言问道:“小萍你自己三娘住在哪间屋子里面吗?” 小萍被江辰洛的突然出现吓了一跳,但害怕的神情随即恢复如常,指着大厅后面的客房说道:“大厅后面西边的客房就是了,只不过大晚上客人还是不要随意走动了,石姐姐睡眠很浅的,一丁点动静就会醒过来的。” 说着小女孩神情十分认真,大拇指放在小拇指上露出一小节距离说道:“就这么一丁点。” 江辰洛被小女孩可爱的模样逗笑了:“好好好,哥哥这就回去了。” 对此江辰洛十分理解,走江湖的那些人睡眠都浅的很,这是没有办法的,出门在外可不要小心谨慎,丢了东西还好,若是丢的性命就不划算了。 看着江辰洛走了回去,小女孩如释重负:“还好还好。” 江辰洛走了回去,转头看了一眼客房的方向,只见客房里面的灯光已经熄灭了。便朝着自己的房间走去。 刚走到房间的门口,江辰洛的耳朵里面便传来轻微的响动,正是从偏房外面的围墙处传来。 平日里面小心谨慎的江辰洛对此声音,自然是要谨慎对待,于是便干起了老本行。一步窜到屋檐上去,爬在屋顶上朝着围墙处看去。 趁着月光江辰洛看着从围墙处正站着一个人环顾四周,应该是从外面翻墙进来的。不用想都知道是葛天壮的人了。 第140章 已是仇人 看来那葛天壮的人也不都是光长身子不长脑子的愚蠢之人,此次入夜翻墙进来,应该是不好与石姐姐撕破脸皮,又有打草惊蛇的嫌疑。所以夜里便来探出江辰洛和白三娘两人的藏身之地。待证据确凿,石姐姐想辩解也辩解不了。 江辰洛此时并没觉得事情有多严重,既然自己早早发现了他们的阴谋诡计,大不了再跟着白三娘躲起来就是了。 所以当下先去找到白三娘尤为重要,江辰洛从屋檐翻身而落,身形再黑暗中快速穿梭,眨眼间的功夫便来到了客房门前。 就在江辰洛来到客房门前的时候,身后突然传来吱呀一声的开门声。 江辰洛回头看去只见主卧室的门被打开了, 从里面走出身穿白色睡裙的女子,在黑暗中被月光映的格外显眼。见状江辰洛来不及敲响房门,只能顺势躲在一旁。 石姐姐从屋内走了四周看了看,然后竟然学了一声猫叫,便停留在了原地。只不过目光只在偏房和客房之间来回停留。江辰洛意识到不好,这石姐姐怕已经是葛天壮的人了。 没过一会几名大汉顺着猫叫找了过来,石春嘉看了看眼前的大汉,冷笑一声说道:“怎么就来了你们几个,难道真把白三娘当成废物了?” 其中一名大汉笑着说道:“石姐不必担心,宅子外面已经被我们的人围起来了,他们根本跑不出去。” 听到大汉的解释石姐姐这才放心的点了点头,指着偏房和客房说道:“一大一小就住在那里,打斗的时候被打坏了我的家具,很贵的。” 说完大汉对着旁边几人递出手势,然后自己留在原地。石姐姐有些不解便问道:“你留在这里干什么?” 大汉挠了挠头笑着说道:“这不是担心石姐姐的安危吗,家主特意让我保护你。” 石姐姐一脸不屑的将头扭到一旁,心中默念着:“三娘,你可不要怪妹妹,要怪就怪你自己不该回来啊。” 江辰洛躲在黑暗中暗骂一声:“真是个蛇蝎心肠的女人啊。” 眼看自己躲在这里,迟早会被发现,江辰洛不得不悄悄藏在客房后面。 几名大汉走到偏房,猛地踢开门朝着床上扑去,哪曾想竟扑了个空,床上空空如也,几名大汉面面相觑。 随即反应过来,顾不上石春嘉惊讶表情朝着客房狂奔而去。 客房的门被踹开,几人如法炮制的扑向客房的床,可结果都是一样,客房的人也不见了。 站在石姐姐身旁的大汉看着几位兄弟无功而返,对着女人讥讽笑道:“看来石姐也不是真心待我们啊,人都跑了姐姐都不知道?” 明明眼睁睁看着两人进入了房间,睡觉之前还特意叮嘱小萍留意二人的行踪,明明都在屋内啊。 石姐姐复杂的眼神看了一眼大汉,随即不信邪的自己朝着客房快步走去,果然房间内空空如也,就连被窝都是凉的,显然白三娘早早离去了。 大汉看着石姐姐轻蔑笑道:“石姐接下来我们可都不好解释了,你总得想出了理由才是啊。” 石姐姐一脸不可相信的神情,对着几名大汉说道:“搜,他们肯定没跑出去。” 其余几名大汉纷纷看向主事的大汉,只见大汉对着几人点了点头,然后说道:“石姐你那些护院也别闲着了,一起搜吧。” 结果就是这宅子除了几名大汉就没了外人。 而这时候一直趴在屋檐上的白三娘大气都不敢出,现在唯一担心的就是江辰洛的安危,不过好在这小子也够谨慎,竟然早早发现出端倪。一直没有被发现。 而自己则是在同石春嘉聊天的时候发现了一丝不对劲,当时并没有察觉到什么不对劲的地方,只是回到了屋子里躺在床上越想越不对啊。石春嘉和许大哥是过命的交情,而且年轻的时候两人还有些不足为外人道的青春事情,如今许大哥受苦受难,她石春嘉会如此铁石心肠? 此时耳边传来了轻微的声响,白三娘握紧手中的短剑回头紧紧盯着发出声响的地方。 只见一颗脑袋从房檐下探了出来,看到那颗脑袋白三娘松了口气:“辰洛,快上来。” 江辰洛身形轻飘飘的爬上了屋顶上,就趴在白三娘的身边问道:“三娘这石春嘉有问题?还是你们商量好的,故意给葛天壮的人看的?” 白三娘叹了口气说道:“肯定是有问题了,现在也不用质疑了,-这娘们肯定加入了葛天壮一伙。咱俩这次算是羊入虎口了。” 江辰洛微微摇了摇头:“人心险恶啊。” 几名大汉加上护院将石宅翻个底朝天,也没有翻出江辰洛和白三娘。此时大汉心中怒火已经燃起:“石姐,你不会故意将人放跑了吧?” 石姐瞪着眼睛说道:“小二你这是什么话,我放掉他们对我有什么好处?” 名叫小二的大汉冷哼一声:“还不是墙边草左右摇摆,怎么?你还以为那白三娘能重新夺回她的产业,我告诉你根本不可能了,我大哥布了天罗地网就等着她回来呢。” 石姐姐眯着眼睛看向小二:“你也敢这么跟我说话,就是你大哥来了,也得给我三分薄面。” 小二不再理会她,转头看向黑暗中的角落。 石姐姐有些好奇也顺着他的目光看向黑暗的角落,难不成葛天壮亲自前来了? 那里是正堂的侧面刚好灯光和月光都照射不到,自然石姐也就看出黑暗中有些什么了。 不过一会只听见黑暗传来一道男人冷漠的声音:“大哥说了,计划不变。” 名叫小二的大汉突然大笑起来对着石春嘉说道:“石姐,今天以后我大哥再也不用给你面子了。” 石春嘉明显感觉到小二身上的杀意,不自觉的退后两步说道:“你们这是什么意思,过河拆桥?” 小二狞笑着点了点头:“没错,就是过河拆桥啊,石姐你说怎么办呢,要不然我们俩先享受一场鱼水之欢,然后再决定你的生死呢。” 第141章 不过是相互利用 小二看着石姐姐身穿白色睡裙显露出凹凸有致的身材,小二的眼神变得越发狂热。 “听说石姐还从未享受过被人压在身下的滋味,真是便宜我小二了,你这种女人才最有成就感了。” 石姐姐双手紧紧握紧裙摆厉声说道:“你真当我养的这么多年的护院都是摆设,都是吃干饭了的?” 小二看着石姐姐的天真忍不住笑了起来,然后为女人解释到:“我说姐姐啊,你怎么还不明白啊。那我小二就为你解释解释吧。” “你真以为那白三娘也一路顺利的逃到你宅子上,都是我大哥暗中推波助澜。让白三娘顺利的逃到你这里。然后事情就明朗了,用你的手抓住那二人,然后借此机会我们有机会进入你的宅院,然后把你们也给吃掉,接下来的局面就是我大哥一人独大。” 说到此处小二的表情又开始狰狞起来,好像整个计划都是他一手操办起来的。 石姐姐此时懊恼神情不再隐藏,只恨自己太过愚蠢,竟然相信了这般狼子野心的东西。只不过现在还没到那种必输了局面,自己的护院那都身经百战的人。只不过现在想来真是可笑,那些护院都是白三娘送给自己的啊。 趴在屋顶上的两人清楚的听到了对话,江辰洛和白三娘对此颇为感慨,只不过在白三娘那里更多的是仇恨,若是三娘自己一个人你石春嘉出卖也就出卖罢了,如今少门主跟自己一起回来,性命之大事,你石春嘉竟然这点道理都不懂。活该你被人算计。 这时候护院已经围在石春嘉的前面,面对着几名大汉仿佛胜券在握一般,只不过那小二为什么会那么好心将事情全盘说出,那就是想动摇军心,他们明明知道那些护院就是白三娘那时候亲自挑选送给石春嘉的,本就对白三娘忠心耿耿。现在他们要保护的人联合白三娘的仇人陷害白三娘。你说那些护院的心里该怎么想。 只不过眼前的一幕还是让小二感到惊讶,便不解的问道:“他可是联合我们要害白三娘,你们居然还护着他?” 其中站在最前面的护院说道:“三娘对我们最后一道命令,无论发生什么都要护着石姐安全。命令完成再讲其他。” 本有些动摇的护院听到此话,眼神瞬间变的坚毅起来。 小二噗呲一下笑了出来:“这都什么年代了,怎么还有你们这帮傻子啊。那白三娘早晚会死,我劝你们想明白,不如弃暗投明。来来来都让开。” 说着小二向前走了两步,却发现那些护院还傻愣愣的站在那里,是又气又好笑啊。既然你们喜欢一根筋,那就去跟阎王一根筋吧。 说着那原本说话的黑暗角落突然冲出一人影,速度之快不亚于江辰洛的北燕南飞了。只见那人身形一闪,半空中只见寒光闪现,噗通一声两名护院齐齐倒在地上,躺在了血泊之中。之后那人影瞬间向后退去,再次消失在黑暗中。 护院见到同伴连反抗的机会都没有,就这么死了,纷纷向后退去,将石春嘉紧紧护在身后,尽量跟那黑暗中的高手保持一些距离。 见到这一幕石春嘉心中顿时凉了半截,满脸惊恐神色问道:“你们什么时候有了这等高手?” 小二伸了伸懒腰一副慵懒模样说道:“你不知道的还多着呢。” 此时石春嘉已经心如死灰,今日之后再无石宅了。 此时趴在屋顶的白三娘悄无声息的泪流满面, 察觉到三娘异样的江辰洛自然明白三娘为何哭泣。于是便在一旁小声问道:“三娘要不要出手救下他们。” 而此时的三娘只是哭着摇头,最后三娘哭着说道:“少门主,你走吧。我白三娘躲在这里对不起他们啊。” 江辰洛理解此时三娘的感受,看着那些对自己如此忠心耿耿的人一个接着一个去死,难道只为了当初三娘随口的一个命令吗? 江辰洛突然坦荡的笑了起来:“我也见过这样的人死在我面前,还是替我死的。所以我不能听你的,身为少门主我命令你跟我一同去救他们。” 三娘抬起头惊愕的看着他,江辰洛淡然一笑:“你想违抗少门主的命令吗?” 三娘微微低下头,声音颤抖道:“寒涯三娘领命。” 江辰洛突然笑了起来,这种感觉也不错嘛。 只见江辰洛身形从屋顶一闪而下,空中留下他的一句话:“那人交给我。” 说着江辰洛朝着黑暗中的角落狂奔而去。 站在护院人前的小二听到声音,抬头看去。只见房顶上站着白三娘,心中大喜道:“原来白三娘藏在那里,你竟然还是背叛了大哥。不过这样也好,正好一网打尽了。省得我小二又要跑断腿了。” 石春嘉此时也回头看去,仅是这一眼就让她潸然泪下:“三娘,你还回来干嘛啊。” 声音沙哑的嗓音,不但没有感动三娘,却还是让三娘心生厌恶。 “你以为你这么说,我就会原谅你?你只是见不得我的人替你死!” 说着三娘从屋顶上跳了下来,缓缓朝着她冲了过去,一边走一边语气冰冷说道:“我白三娘最后一道命令就是,不用再保护石春嘉,有家有户的都回去陪家人吧。” 石春嘉惨然一笑随即瘫坐在地上:“报应来的如此之快吗?不应该啊,那算命大师说我今年可遇良机,正是一飞冲云天的时候啊。怎么会如此呢。” 三娘看着石春嘉的自言自语,对此不屑一顾,对着小二说道:“葛天壮想要这石家产业也很久了吧,不如我们做个买卖,这石春嘉我们不管,你们只管带走,但是先要放我们走。” 小二听着装作很认真的神情想了想了随后说道:“不不不,既然你都出现了,那我们就都要,难道三娘还有什么底气跟我们谈条件吗。” 说着小二随即摆出一副憧憬面孔:“啧啧啧,真是很难想象三娘加上石姐在床上的风姿啊。” 第142章 剑上有何道理 白三娘对这样的回答没有丝毫的惊讶,面对现在形单影只的自己是没有实力跟他们谈条件的,更何况葛天壮巴不得她死在这里,又怎么会给她喘息的机会啊。 只见白三娘嫣然一笑抽出藏在白袖中的短剑说道:“那就没得谈了,既然如此那就跟你讲讲剑上的道理吧。” 而在黑暗的角落里面江辰洛已经跟那黑暗中藏匿的男人开始你来我往,金属碰撞的声音响起。在黑暗中火光四溅。白三娘只是轻轻瞥了一眼就放下心来,江辰洛的北燕南飞已经可以追赶上四爷了,只是这短兵器搏击技巧有些熟悉。不是什么至阳至刚的手法,反而是那些阴柔诡异的手段。 白三娘甩了甩手中的剑,轻声笑道:“难不成跟杜真是是出同门?” 白三娘朝着几名大汉走去,那名叫小二的大汉心中有些惶恐,自己带来的人恐怕是抵挡不住三娘,而那名高手却被三娘的少年手下拖住了,这他娘的算什么高手吗,竟然被一个少年拖住了。 小二心中虽然有些不安,但毕竟是老江湖了,表情已经风轻云淡显得胜券在握一样。只见他慢慢退到几名大汉身后,小声的对着其中一人说道:“你速速回去通知大哥,事情变得棘手,让他快点带人过来。” 白三娘对此毫无反应,不过就算回去找人又能怎么样呢,你觉得你能坚持到他们赶过来吗。 白三娘猛然向前一步,袖口随风鼓荡,一身杀意蔓延在全身。 小二骂了一声娘:“给老子上。” 随即围在小二身前的五名大汉朝着白三娘齐齐冲去,白三娘一袭白色长裙,动作干净飒爽,宛如那舞剑的仙子一般。 仅仅是一个照面,一名大汉瞬间躺在血泊之中,看的小二脸上的肥肉不断抽搐。 其中一名大汉甩着手里的木棍朝着白三娘的脑袋就抡了过去,声势骇人,破风的声音在空中响起。 三娘弯腰躲过,手中的短剑顺势刺去,只见那名大汉捂着肚子倒在地上。 三娘紧接着向前一步跨出,来到一名大汉身前,速度之快让大汉愣在原地,等反应过来的时候短剑已经架在上自己的脖子上了。 白三娘深吸一口气说道:“怎么还要打下去吗?我是不想看到我曾经的手下都死在我的手里。” 三名大汉不怕死?怎么可能不怕死,这要是死了不是对不起这么多年养的一身肥膘了。那不是白吃了。 三名大汉愣在原地,齐齐的回头看着名叫小二的大汉。 此时的小二迟迟没有说话,心思急转,只等着那大哥派来的高手赶紧解决掉那少年然后好腾出手来对付三娘啊。也怪大哥真是的,不多派点好手过来。 这时候黑暗中传来一声闷响,一道人影从那里飞了过来,像是断了线的风筝一般,就落在了小二的脚边。 小二低头一看,心中骂道:“我的乖,这高手也不高了啊,怎么还打不过一个少年呢?” 不过让小二依旧有底气的是,这宅子外面还有不少自己人在围着宅子,若是让他们都进来的话,肯定可以对付三娘两人,但是也相当于给了两人逃生的路线了。 此时的小二犹豫不决,若是这次真的放走了三娘,那自己在大哥那里就算不死也要被剥层皮啊。 黑暗中走出来的少年,手中的匕首正在手中肆意的转动着,好似根早已经跟少年融为一体,怎么转动都不会伤到少年分毫。 江辰洛嘴角轻轻翘起:“我看其余人都可以走了,不过你这个二货得留下来。” 小二向一侧退了两步,紧张的咽了咽口水。现在是顾不得那么多了,保命要紧啊。 “外面的都给老子进来。” 说着宅门口哗啦一下涌进数十名打手。 而也就在小二出声的那一刻,江辰洛身形一闪朝着小二冲去。那小二能做到葛天壮的身边人也是有原因的,反应极快的小二一把推开了身形诡异的江辰洛,疯了一般的朝着后面跑去。 就连少年江辰洛都愣在了原地,打生打死几场战斗,还从未见到这么打架的,推我是什么意思。 那些打手瞬间围住了小二。 此时三娘的声音从江辰洛的背后传来:“快躲开。” 五官异常敏感的江辰洛已经发觉到身后的黑衣男人从地上暴起,手中一把匕首朝着江辰洛的后心刺去。 江辰洛急忙向一侧躲去,同时反手握着匕首朝着后面刺去。 那黑衣男子一手挡住江辰洛握着匕首的胳膊,手中的匕首再次朝着江辰洛横向刺去。 江辰洛抬起一脚踢在了黑衣男子握着匕首的手腕处,借势江辰洛猛地向后退去,跟男子重新拉开距离。 此时那男子心性尤为着急,面前初出茅庐的一个少年,自己竟然在少年手中吃了大亏,想想真是让人气愤至极。 只不过他不知道的是,江辰洛从一开始接触的就不是寻常高手,那黑河三狼的对手若不是寒涯那几个老家伙,随便把黑河三狼放在其他地方那都是傲视群雄的存在。而江辰洛初出江湖的第一战就是他们。 你想啊有着黑河三狼跟江辰洛生死战斗,其实这对江辰洛来说是有极大裨益的。 所以再面对这些寻常高手的时候,江辰洛反而有些得心应手,这也是在同黑河三狼搏杀时得出了经验。 可想而知,少年已经不再是以前的那个少年了。 看着江辰洛躲开了那致命一击,白三娘轻轻的喘了口气,然后转头看着那些护院说道:“这么多年委屈你们了,今日的事情,你们不必插手,等事情结束以后,你们便各自回去。” 那些护院看着久久未见的三娘,神情动容,站在原地不愿离去。 三娘随即一改温柔神情严肃道:“这是命令。” 说完三娘自顾自的朝着坐在地上的石姐姐走去:“我三娘今天就算折在这里,也要做一件事情来出出气。” 地上的石春嘉抬起头惊愕的看着白三娘:“你想做什么?” 第143章 女子杀神 白三娘蹲在地上看着曾经熟悉的脸庞如今已经变得无比陌生。、 “这么多年姐姐可有对不起你的地方?” 石春嘉有些不解的看着白三娘,随即释然道:“人为财死,鸟为食亡。我一个女子总得为自己找一个安身立命的本钱不是,难不成还指望着你东山再起不成?” 白三娘无奈的笑了笑:“人之常情是吧,一些聪明的人都选择了明哲保身,起码作出观望态度。而我白三娘生平最讨厌的就是背板了。” 石春嘉大笑起来,她知道三娘是什么样的人,自己做了这般事情,断然是不能在三娘手下存活了。便对着三娘祈求道:“我这一生无儿无女,愿我死后三娘能善待我手下的那双胞胎姐妹。” 这竹篮打水一场空的石春嘉还没等到三娘的回答,就被一剑封喉。 而在正堂外边,江辰洛凭借诡异的身法屡次占尽上风,这让那黑衣男子颇为无奈,自己伤不到对方,反而被对方诡异的身法纠缠导致章法大乱,身上已经多处负伤。 眼看着那黑衣男子就要战败,那小二当然知道,要想在这里活命还要仰仗那黑衣男子,他可不能出事啊。随即对着手下说道:“你们都去帮他。” 说着数十名大汉朝着江辰洛蜂拥而去,可大汉还未等近身,就被江辰洛一脚一个踢飞出去。只不过大汉人数众多,这倒是给了那黑衣男人喘息的机会了。 只见他找好机会手中匕首猛然刺向江辰洛的胸膛,江辰洛疲于应对大汉的攻势,好在眼里余光一直在盯着那黑衣男子的举动。在匕首刺过来的同时,江辰洛身形急忙向后掠去。躲开了黑衣男子的一击。 可不曾想那黑衣男子早早就料到了江辰洛一直在盯着自己,笃定了自己的这一击不会中,所以在江辰洛向后掠去的同时,黑衣男子向前跨出一步,身形骤然跃起。一脚重重踩在江辰洛的胸膛。 只听见闷哼一声,江辰洛的身体砸在地上,然后向后滑行而去。 三娘杀了石春嘉以后,提起短剑朝着那些大汉便冲了过去。一把短剑直接穿透大汉的胸膛,鲜血染红了三娘的白裙。 那些护院见白三娘冲了出去,便也跟着冲了出去。 与那些大汉对撞在一起,犹如两军对阵,叫杀声响成一片。 眼见那些护院跟大汉缠斗在了一起,江辰洛从地上站了起来对着那黑衣男子说道:“现在可没人帮你了。” 黑衣男子知道少年十分棘手,自己恐不是对手,当下提起十二分精神,难不成我还要成了你这江湖小辈的垫脚石不成。 只见江辰洛再次朝着那黑衣男子冲了过去,身形竟然比之前还要快上很多。黑衣男子心中大骇,这小子一开始竟没有用全力。 看着那男子错愕神情,江辰洛嘴角微微一笑,身形已经出现在黑衣男子的面前,那黑衣男子慌乱之中急忙刺出匕首攻击江辰洛。 而刺在半空的匕首果然就是刺在了空中,在他面前的少年的身形早早向一侧滑去,一脚将男子踹跪在了地上,匕首刺在男子后心的时候,男子耳边只觉得全世界都安静下来,最后耳边只听到了少年轻飘飘的一句话:“不行啊,速度太慢了。” 随着黑衣男子身亡,局面开始出现一边倒的局势,那些大汉被打的连连败退,一直躲在大汉身后的小二心急如焚,急的直在地上转圈圈。 还时不时的回头望望,嘴里嘟囔着:“大哥怎么还不带人过来啊,再不来我的人就要死没了。” 数十名大汉伤的伤死的死,最后只剩下四五名大汉围在那小二身前。 白三娘抹了一把脸上的血迹对着小二说道:“你输了小二,再打下去也没什么意义了。” 小二有些惊慌的看着面前宛如杀神的女子,却还是嘴硬说道:“白三娘你别高兴的太早了,等我大哥赶到,你们就都得死。” 白三娘对着小二嘲笑起来:“你大哥要来早来了。这些大汉都是你的手下吧,他就是要等着你的手下都死光了,然后他才会出现。你要切记,这种人最忌讳的就是拥兵自重。” 小二不可思议的看着白三娘,这是他从没有想过的事情。眼神已经开始复杂的小二却还是嘴硬的摇着头说道:“你放屁。我对我大哥忠心耿耿,我的手下自然就是他的手下,他怎么会如此对我呢。你少在这里妖言惑众了。你白三娘才是那个小人。” 白三娘不屑的笑了笑说道:“还真是难怪了我家少门主说你们是光长肉不长男子的东西,还果真是如此。” 说着白三娘一步一步朝着小二走去:“既然你大哥不愿意来救你,那我白三娘就成就你这个求死的心吧。” 说着小二惊慌大喊道:“给我上拦住这个娘们。” 眼看着手下的大汉不愿上前,小二还不忘推了人家一把。将一名大汉朝着白三娘的方向推了过去。 白三娘一把接住大汉说道:“就这等人也配你们给他卖命?” 大汉复杂的神情看着三娘,随即扔到手中的木棍跪在地上:“可怜了我的这帮兄弟们啊。” 白三娘拍了拍大汉的肩膀,目光随即变得凌冽起来:“小二受死吧。” 说着三娘朝着小二冲杀过去,围在小二身前的大汉纷纷退到了一旁。 惊慌失措的小二眼见情形危急,对着几名大汉破口大骂:“你们这几个白眼狼,忘了是谁给你们饭吃的吗?” 两军对垒,士气尤为重要。 此时那几名大汉还有什么心气去战斗啊,已然心如死灰还能听进去你小二什么胡乱的言语吗? 小二转身向后跑去,白三娘在后面步步紧逼,最后找准小二慌乱逃跑的时机,将手中的短剑朝着小二使劲掷去。 短剑瞬间被三娘甩出手中,剑尖直奔小二后背而去。这种距离和力道,小二若是刺中绝无生还的可能。 可就在黑暗中突然一道寒光闪现,打落了那朝着小二飞去的短剑。 第144章 神兵利器 白三娘略微吃惊,难不成是葛天壮带着人来了?只见三娘定睛看去,一身穿白色长服的男子走到了小二的身旁。 小二大口喘着粗气见到来人仿佛见到救星一般说道:“大恩不言谢,我先走一步了。” 说着小二迈着粗壮的大腿急忙朝着远处奔去。身穿白色长服的男子对此倒是不以为意,脸上一副风轻云淡的样子,只不过眼里对小二的鄙夷还是看得出来的。 此时江辰洛从宅子里面走了出来,见到来人更是十分震惊,不由得念出了那男子的江湖名号。 “白狼?” 那男子显然也看到了江辰洛的身形,竟然朝着江辰洛笑了笑说道:“哟,这不是老熟人了吗。真是哪里都能碰到你啊。可真是个粘人的小妖精啊。” 江辰洛对男子的嘲讽根本不在意,反而对着白三娘说道:“来人是上次的黑河三狼,三娘应该交过手吧?” 白三娘猛然想起,小声对着江辰洛说道:“若是一会情况不对,你赶紧跑。” 江辰洛摇了摇头说道:“现在的我可不是以前的我了,正好想拿他们试试手啊。” 三娘却说出了一个致命问题:“这黑河三狼本是北方暗杀的人,为何会出现在这里,看来事情不是简单,最起码的是黑河三狼背后的神秘组织一直在插手南方生意的事情,要不然那葛天壮怎么会突然之间成长起来,势力还如此之大。” 江辰洛点了点头,事情确实变得复杂起来了,若是黑河三狼插手此事,那黑白无常说不定也会在这里,若是这样那边麻烦了,几人联手都能斩杀酒徒的存在,江辰洛怎么可能妄想在他们手下占便宜啊。 此时对面的白狼根本没有打算要跟江辰洛交手,他只是在等其他的两位兄弟,若是时机得当可以将江辰洛就此斩杀于此。这里可没什么不念阁了,也不会有人保护他了,现在这里的一切都需要江辰洛自己来承担了。 此时江辰洛自己心生退意,若真是那个神秘组织参与此事,那事情就变得不简单了,最起码不是江辰洛能涉及的事情了,在这点上江辰洛心知肚明。 白狼率先打破沉默:“江辰洛好久不见,不知道你身手有长进没有啊,要不要过两招啊。” 江辰洛小声对着白三娘说道:“一会我牵制住他,三娘你趁机逃跑。” 见到三娘欲言又止,江辰洛急忙打断白三娘说道:“三娘大家都是江湖儿女,在这种事情上可别犹豫,你放心好了,我有北燕南飞肯定跑得掉的。” 局面直转而下,现在也由不得白三娘在儿女情长了。只好点头答应下来,好在白三娘对这里非常熟悉,想要逃跑应该不难。 又见江辰洛释然的笑了笑。朝着白狼一步一步走了过去。 “白狼好久不见,怎么总有一种感觉,这世间除了你们便没有什么高手了。” 白狼同样是点了点头,朝着江辰洛一步一步走了过去,腰间悬挂的那飞挠已经被他握在手中。 “我白狼一样同感,这世上除了寒涯便再无高手。” 江辰洛大笑起来,大笑之间身形瞬间加快,这才江辰洛毫无保留的用出全力,身形快到肉眼难以精确捕捉,可即便是如此白狼依旧精确的甩出手中的飞挠,朝着江辰洛快速移动的身形打去。 江辰洛低身躲过飞挠,身形再次与白狼拉近距离。身后声音响起,正是飞挠被白狼拉回来的声音,若是躲闪不及可正中江辰洛的后心,这招酒徒在那宋家可是吃过亏的。 不过好在江辰洛对这招早有预料,早早就做出了准备,在飞挠飞回来的那一刻,江辰洛腾空跃起,一脚正好踩在那飞挠上面。当的一声响起。飞挠朝着地面垂直下落。 看来江辰洛这一脚不算轻。 白狼急忙操纵飞挠,想要将飞挠从地面上拉起来。但奈何江辰洛借此腾空跃起的机会朝着白狼跃去。 血红匕首在黑暗中划出一道红色弧线,正朝着白狼的面门而去。 白狼显然有些慌张起来,但好在反应及时,急忙拉起手中的铁链去抵挡江辰洛的匕首。 哪知道一声脆响,白狼只觉得拉着铁链的两只手瞬间失去了力道,定睛看去原来手中的铁链被匕首一击斩断了。 白狼心中大惊以前的时候,江辰洛虽然拿着匕首可从未伤到几人,而现在江辰洛已经让白狼觉得有些棘手了, 况且那匕首竟然锋利到如此程度,真是让人觉得可怕。 而现在的江辰洛也才明白,原来老瞎子给自己的匕首如此锋利,对此江辰洛不由得心中大振,斩杀白狼就在今天。 铁链被斩断的瞬间,白狼向后退去数步,江辰洛借此机会朝着白狼猛攻而去。可奈何江辰洛手中匕首太过锋利,一之间无法抵挡,只能节节败退,地上躺着的飞挠也就只能躺在那里了,再也无法帮助白狼分毫。 这飞挠在跟王轩搏杀的时候就有已经坏了一次,这次本已经加固,可还被江辰洛一击斩断,白狼心中暗自叫苦,这帮人拿着的都是什么东西啊。 这飞挠本就是冷兵器之一,本就是用于暗杀行动的,用于出奇制胜。正面打拼的话反而难以控制,白狼能将飞挠耍到如此得心应手的程度已经实属不易了。 但面对江辰洛的攻势,白狼虽然显得有些狼狈,但一时间还不足以被江辰洛打败,这就是江辰洛和四爷的区别,不光是战斗经验导致。 而是江辰洛忘却了北燕南飞的真正意义,现在的江辰洛只偏重于手中的匕首杀敌,却忘了手是两扇门,全凭脚打人的道理。 四爷诡异的身法本就是以腿和脚为依仗,一脚过去势大力沉,尤其对面对高手而言,北燕南飞更是能发挥出极致的身法。 但这一切的准则上,手只是进行辅助作用,真正做到出其不意,其实只在脚上。只是可惜江辰洛不懂得这个道理,而老四暗中传授北燕南飞的初衷为是为了给江辰洛一个保命的机会,不是对敌的杀招。 第145章 再现黑河三狼 所以四爷除了暗中给江辰洛心法和秘籍,并未对江辰洛有什么指点,前期的训练也都是酒徒在教,所以现在的四爷有些后悔,若是一开始是他在指点江辰洛的话,那现在的江辰洛已经是一代高手。黑河三狼联手也不在话下。 别看那酒徒败在了黑白无常和黑河三狼联手下,但此间若是换成四爷在宋家,那局面就不是如此了,至少寒涯的军师老五不会觉得无人可用了。而那黑河三狼皆会死在那里,老四的腿上常年绑着那护甲鳞片,一双腿被老四当成了武器,而且可攻可守。 说到底是什么,那就是陈家教给江辰洛的短兵器搏杀技巧太过平庸,对上真正的高手根本不行。 眼见江辰洛的攻势愈发凌冽,生死便只在一线了,白狼不由得大喊道:“别看着了,快来帮我。” 此话一出江辰洛只得加紧了攻势,争取在瞬息之间斩杀白狼。 此时的白狼疲于应对江辰洛的攻势,出手已经没了章法,江辰洛找准白狼的破绽,手中的匕首突然调换位置,从右手换到左手上去,然后已极其刁钻的角度刺向白狼的脖颈处。 就在白狼暗道不好,自己怕是要折在这里的时候,只觉得一股巨大的力量出现在自己身后,将白狼的身形瞬间同江辰洛拉开距离,可脖子上还是传来一股暖流,终是被那少年划出了一道口子。 白狼脸色阴沉的看着江辰洛说道:“这小子今天必须死在这里。” 江辰洛在跟白狼搏杀的时候,其实心里就一直在关注着黑河三狼其他两人,三人向来形影不离。果不其然那残狼和贪狼已然出现。 只不过江辰洛面对二人,总觉得对残狼和贪狼二人有些陌生,对敌身上的气质都不一样了,而且两人脸色苍白,这在以前的时候可不是这般,那贪狼黑的可跟煤球一般。 这贪狼和残狼两人使用的都是奇门冷兵器,重抓和护臂狼爪,其中护臂狼爪又叫拳刃,江辰洛曾经跟两人交手的时候,知道这奇门冷兵器的厉害。极其阴险难缠,中招者非死即伤。 其中贪狼走了出来对着江辰洛语音阴冷道:“多日不见,你的功夫倒是成长不少,竟然险些杀了白狼,真是让我出乎意料啊。” 倒是一旁残狼替江辰洛解释道:“背靠着寒涯那棵大树,武道成就自然不会低,只不过我们喜欢猎杀天才,尤其是你这样的天才。” 只见残狼不再废话,护臂狼爪猛然伸出,朝着江辰洛狂奔而去。 贪狼也只是轻轻一笑对着身后的白狼说道:“看好了。” 说着贪狼也朝着江辰洛奔去。 站在原地的江辰洛只觉得这两人的气息跟以前完全不同,而且是更加危险的气息,怯战是大忌,可江辰洛现在没有办法,心中死亡的恐惧正在逐渐升起。这是江辰洛无法控制的。 “三娘,你先走吧。” 而就在这时候一个身材矮小却粗壮的汉子带着大批人马前来,出现在白狼的身后。 那粗矮汉子说道:“白先生可还好?” 白狼下意识的摸了摸自己的脖颈间说道:“没事,你们怎么才来?” 那粗矮汉子正是葛天壮,只见他叹了口气说道:“家里出了一点事,才解决完。” 三娘听着江辰洛的话一时间犹豫不决,可看到了葛天壮带人来之后,当下便决定不走了。 此时江辰洛已经跟残狼对撞在一起,狼爪朝着江辰洛掏心而去。却听江辰洛怒吼一声,手中挥着匕首狠狠的朝着狼爪挥去。 身后的白狼刚刚要出声提醒,却已经来不及了。 匕首撞在狼爪上,金属碰撞的声音在黑夜的夜空中回荡起来,然后只见两人的中间以速度极快飞出一个东西。 残狼只觉得手中出现异样,低头看去,只见狼爪被匕首硬生生砍断一爪。 还未等到残狼反应过来,江辰洛提起一脚踢在残狼胸口。还未等落在地上的残狼在空中便是已经一口鲜血喷出。 然后才听到白狼慢悠悠的说道:“那匕首不是寻常的匕首,削铁如泥。” 躺在地上的残狼狠狠看了一眼白狼,吐了口嘴中的鲜血说道:“废物,你不早点说。” 这时葛天壮看到远处站着的白三娘说道:“三娘,近来可好啊。” 白三娘对此不屑一顾,根本不想跟那叛徒再多说什么。 只不过葛天壮却摇着头笑了笑说道:“三娘啊,这么久没见你这脾气怎么还是这般啊。你要知道脚下的道理不该如此之小啊。” “放你娘的屁。你这叛徒只不过一时得意,过不了多久你就该哭着求我了。” 说着葛天壮也不再跟三娘进行语言之争,而是转身让开了一条道路,只见有一名大汉手中提着一名男子走了出来,然后将男子重重摔在地上。 那男子趴在地上,抬头微微看了一眼三娘,随即将头深深埋入胸膛。 可就是这一眼白三娘看的清楚,正是那被废了双腿了许大哥。 白三娘迫切的问道:“许大哥你没事吧?” 躺在地上的许大哥哽咽起来:“三娘我对不起你啊。” 葛天壮一脚踩在许大哥的后背上说道:“三娘啊三娘,事到如今你居然还是一点都没有长进,那调虎离山的老套路自然行不通了。” 此时白三娘的脸色复杂而狰狞,她盯着躺在地上的许大哥艰难的开口问道:“许大哥你出卖了我?” 躺在地上的许大哥终于抬起来,只是一直哽咽的说不出话来,但却拼命的摇着头。 白三娘见到许大哥的回答,狰狞的神情一下子缓和起来:“许大哥,无论怎么样你许大哥没有出卖我,我三娘心里便舒服,今日都是我三娘一手造成的,我三娘对不起你们。” 说着三娘半跪在了地上,深深低下头去。 此时的许大哥已是泪流满面。 葛天壮最见不得这种感人气氛,都是江湖儿女,你扯什么对得起,对不起的。 “三娘最后看一眼吧。” 第146章 血染白裙 白三娘不解的摇着头:“怎会如此啊?” 葛天壮不介意为三娘解释一遍,反正都是待宰的羔羊,还不如在你临死的时候让你死个明白。 原来白三娘在看出那石春嘉有些不对劲的时候,就趁着夜色悄悄跑出去,在从石春嘉的口中得知了许大哥的住处,白三娘心中一个大胆的计划便悄然发芽。 跑出去的白三娘按照石春嘉口中描述的住址找到了许大哥。此时的许大哥正躺在床上,三娘敲响了门。 躺在床上的人警惕的问道:“谁啊?” 三娘在外面便自报姓名,屋内是一直跟着许大哥的一个年轻人开的门,看见许大哥如同废人一般躺在床上,此时的白三娘心中的计划已经被悲伤的情绪打压下去了。 看着白三娘回来许大哥忍不住的流下眼泪,一部分是因为三娘还活着,另一部分是自己在那葛天壮手下受过的苦。 他自己知道葛天壮为什么没有杀了自己,那就是因为自己在三娘的集团里很有威望,一但杀了自己,那葛天壮便在那伙人里失去威信,反而会引起动乱。 所有葛天壮便对外说,自己的这双腿是在为三娘报仇的时候弄断的,而自己成为了废人,又没有为三娘报仇,自己已经无颜在待下去了。便搬到了这破旧草房里面。其实这都是葛天壮蛊惑人心的台词。 三娘看着曾经的兄弟如此凄惨的模样躺在床上,便已经打定决心将计划取消,或者说不再拉这位兄弟跳进火坑。 可在谈话过程中许大哥看出了白三娘是有心事的,而且三娘这次回来肯定不简单,在许大哥的追问之下,白三娘还是说出了心中的想法。 白三娘将石春嘉不对劲的样子说了出来,哪知道许大哥早就知道了,那石春嘉不是作为观望态度,而是没有一个好的投名状来用于保护自己的家产不被葛天壮夺取。而三娘的到来正是给了石春嘉这次机会。 于是三娘听后便更加肯定了心中的计划,便问道:“许大哥你以我的名字召集旧部,今夜趁着葛天壮带人来找我的时候,趁机偷袭葛天壮的大本营,之后我现身出现,葛天壮便无路可走。” 许大哥听后一改颓废神情,神采奕奕看着眼前的白三娘说道:“三娘你放心吧,这次又是我陪你。” 白三娘笑着点了点头,事情迫在眉睫,不过具体事宜白三娘相信许大哥的能力。 说完了计划的具体事宜,白三娘便赶了回去,翻墙进院子的时候,正好看到了那小二带人来搜捕自己,于是便躲在了屋顶上。 好在事情都是按照白三娘的设想发生的,这也就意味着他们的计划有着极大可能成功。 可是在白三娘跟小二的手下搏杀的时候,心中有了一丝不好的预感。那就是按照想法葛天壮早早就该来了,于是三娘便打击小二试图瓦解小二对葛天壮的忠诚。 而许大哥在三娘走后,确实成功召集旧部,然后按照约定时间前往葛天壮的大本营,可是许大哥错就错在了人心难算,那个一直伺候自己的年轻人竟然是葛天壮安排在自己的身边的眼线。 许大哥还怨起自己老眼昏花居然看不出来卧底就在身边,其实他不知道的是,自己早就对着年轻人没了戒备之心,因为那年轻人打小便跟在许大哥的身边,也是许大哥照顾那年轻人长大,对此许大哥怎么可能会有戒备之心在这年轻人身上啊。 于是在许大哥召集旧部的同时,那位年轻人已经将他们的计划传了出去,收到年轻人消息的时候,葛天壮不断感慨者自己的聪明才智,早早就不放心这许大哥,如今还真弄出点动静来。 在许大哥召集旧部前往大本营的时候,葛天壮已经带人埋伏好了,只说那许大哥是有谋反之心,想要夺了自己的产业,便带着心腹埋伏起来。等到许大哥带人进去的时候,发生了一场火拼,以许大哥被擒住收尾。 之后葛天壮便带着人前往这里,好在及时拦住了白三娘和江辰洛两人。而江辰洛对此毫不知情,他不怨三娘瞒着自己,而是一直感到奇怪,那黑河三狼怎么会为葛天壮卖命呢,八竿子打不着的事情啊。 听明白缘由的白三娘放声大哭起来,她不愿再看着自己手下的人再白白死去。 “葛天壮我跟你走能不能放了他们?” 还未待葛天壮回答,一直趴在地上的许大哥突然喊道:“三娘不要跟他讲条件,我本就是烂命一条了。” 说着许大哥用尽全身力气,朝着葛天壮手中的砍刀扑去,眼神中决绝毅然。 在三娘的叫喊声中,那个被三娘一直尊称许大哥的男人倒在了血泊之中。 许大哥倒下之后嘴里颤抖着嘟囔着:“下辈子让我娶你吧。” 然后在所有人错愕的神情中许大哥没有等到白三娘的回答。 白三娘跪在地上,痛哭不已。 葛天壮甩了甩手中的刀不以为然道:“其实我们这帮兄弟,早就看出来你对三娘有意思了,只不过是落回有意,流水无情。你白三娘知道的太晚了,况且也不必如此啊,我根本不会答应你的条件,你有胆子回来,我就有胆子死你。” 跪在地上的白三娘双眼血红,紧紧握着手中的短剑,缓缓站起身来:“这一次我要为自己而活,去他妈的寒涯,去他妈的世道。” 站起身来的白三娘一身血染白裙在空中被风吹动猎猎作响。 此时的葛天壮饶有兴趣的看着白三娘,我身后站着这么多兄弟,难不成你还能都杀光不成。 一旁处江辰洛一脚踢开残狼,早早在打斗中听明白事情缘由的他大喊着:“三娘你只管向前厮杀,一众高手我江辰洛为你挡住。” 此时三娘的心中满是复仇的怒火,手中短剑横在胸前,然后向前狂奔而去。 葛天壮见此急忙退回到人群之中去,他知道三娘的身手,怕是自己的带来的这些心腹都要死在这里了。 第147章 江湖如此,让人快哉 在葛天壮的一声令下,身边的人全部朝着白三娘冲去,那率先赴死的大汉刚刚抬起了手就被白三娘的短剑透心而去。 一抹血沫在黑夜的夜空中挥洒成一道弧线。 此时的白三娘宛如一道白衣战神一般在人群中穿梭行走,所到之处皆是哀嚎四起。 从石宅里走出来的护院,也早早看到这一幕了。本就被遣散回家的众人,随着第一个人怒喊着:“三娘,黄桥赵为民请命一战。” 说着那人提着手中的木棍毅然决然的冲进了人群之中,他挥舞着手中的木棍,不过很快就被人砍翻在地。 之后三娘的身后又响起了嘈杂的声音“三娘,徽州满生请命一战。”“三娘,惠州曾虎请命一战。” 身后的请战声音此起彼伏,然后就见那些护院不要命的一般朝着人群中冲杀过去。 此时被重抓划伤胸前的江辰洛,已经被此场景燃起了心中的团团烈火,江湖如此,才让人快哉。 可面对残狼和贪狼的联手进攻,江辰洛也只有招架的手段,想要反击是难上加难啊。而且面对此时的残狼和贪狼,江辰洛总觉得不太一样了。 这两人不管是力道还是速度都有了很大的提升,在江辰洛想要以速度占据优势的时候,却发现这种优势已经可以忽略不计了。 而且江辰洛可以肯定的是,现在的白狼和这两人已经不在一个水平上面了,残狼和贪狼要高出白狼一大截。真是让人想不明白,这两人怎么会变得如此诡异。 虽然有了护院的加入,这让白三娘已经减轻了不少负担,可奈何对面人数众多,随着护院的加入,白三娘一往无前的心境被受到了阻碍,他不得不为此照顾一下冲到他身边护院的安全。可是随着护院还是一个个倒下,压力便又重新回到了白三娘的身上。 就连躲在后面的葛天壮都不由得啧啧两声:“这一幕真是感人啊,只是可惜就像演了一出戏剧一样,终归是悲剧收尾。” 看着白三娘在人群中奋力厮杀,葛天壮问出了一个可笑问题:“你说白三娘什么时候能冲到我这里?” 当然了这个问题没有人回答他,因为身边的人都出去挡住三娘。 江辰洛好不容易躲过残狼的一击。却被一旁一直寻找机会的贪狼找到机会,瞬间出手毫不犹豫,重抓狠狠击打在江辰洛的后背上,然后硬生生从上面撕下一块皮肉。 对此江辰洛不由得闷哼一声,半跪在地上,鲜血瞬间流在地上。 残狼笑着看向江辰洛说道:“今日就可以送你去见阎王了。” 说着残狼朝着跪在地上的江辰洛走了过去,手上的护臂狼爪朝着江辰洛的心窝刺去。、 也就在此时江辰洛瞬间侧着身子,躲过了残狼的一击,同时手中的匕首朝着残狼的脖颈处刺去。 好在早就熟悉江辰洛心性的残狼急忙向后退去,可匕首的匕尖还是刺在皮肤上面,留下了一个小口子。 而在江辰洛出手的同时,一旁的贪狼找准机会瞬间出手,重抓直接刺入江辰洛的皮肤之中。 好在陷入不深,只不过要是被贪狼再重新拔出那情况就危急,肯定又会被带下一大块皮肉,那江辰洛早晚也会失血过多身亡的。 只见江辰洛怒吼一声,挥着匕首朝着那重抓砍去,果然当的一声响起,匕首瞬间砍断那重抓,贪狼手中只剩下一截铁棍在手上。 借此机会江辰洛急忙向后退去,跟两人拉开距离。可受了伤的江辰洛速度明显慢了下来。被刺中的残狼心中怒火更甚,见江辰洛拉开距离急忙一脚跨出去,一脚重重踢在江辰洛的肚子上。 江辰洛瞬间就被踢飞出去,一口鲜血喷出,挣扎几次依旧不能起身,身上的伤太重了。 江辰洛抬起头看向依旧在厮杀的三娘和那些护院,竟然咧着嘴笑了起来,满嘴鲜血的江辰洛嘟囔着说道:“原来我一直看到的都不是真正的江湖。” 此时江辰洛的心中并没有死亡的绝望,心中的那团烈火还在熊熊燃烧,或者说是王轩身上的江湖血脉依旧悄悄燃烧起来。他可是江湖大哥王轩的儿子,那血中流淌的血脉自带江湖戾气。 此时白三娘的身上也有些大大小小的伤口,那本就被鲜血染红的白裙已经成了红色的血裙,一些护院冲到白三娘的身边,将白三娘围成了一个圈,护在自己身后。 躲在护院身后的白三娘正拄剑在地,大口喘着粗气。那些护院将白三娘护在身后就是用生命给三娘一些喘息的机会,要不然三娘也会力竭而亡。 三娘看着他们苦笑着说道:“兄弟们。你们不该趟这趟浑水啊。” 那些护院默不作声,只是一味厮杀,随着护院一个个倒下,白三娘再次冲入人群中,护院再次护着三娘向前厮杀。 躺在地上的江辰洛正借着机会喘息,只不过他知道这一仗胜算已经没了,自己什么时候死只是时间问题了。 那黑河三狼又岂会放过江辰洛,巴不得江辰洛现在就死,只是两个人心中都有些畏惧他手中的匕首。 只见两人交换了一个眼神,然后相互的点了点头,然后一起朝着江辰洛走了过去。 江辰洛看着两人走了过来,暗中握紧了匕首。少年当然不想死,可在江湖中身不由己,少年身上背负的东西太多了。可能少年自己没有意识到,可出生在寒涯一些路生下来便已经安排好了。 面对两人朝着自己走来,江辰洛只能做出殊死一搏的准备,哪怕一换一也够本了。 听着两人的脚步,江辰洛计算着两人的距离,突然愤然起来朝着距离最近的残狼冲去,匕首直直的刺向残狼的胸膛。 江辰洛的殊死搏杀更是用尽了全身力气,速度之快让人瞠目结舌,虽然心中一直在提防江辰洛的以命换命。可在如此之快的速度下,残狼也反应不过来,只能下意识的挥出狼爪刺向江辰洛。 第148章 孙尚不上 这一幕其实在贪狼眼里就是根本以命换命的打法,当然了残狼是被逼无奈的,江辰洛压根就没有给他反应的时间。 只不过距离远一些的贪狼很快便作出反应,一把拉过前面的残狼,这也导致了江辰洛刺出去的匕首扑空,而残狼刺出去的狼爪也偏离了江辰洛。 而当江辰洛用尽全身力气奋力一击扑空的时候,江辰洛便重重摔在地上。 而此时那贪狼杀机毕露,手中拿着的残破的铁棍刚好残破成一个铁尖,朝着躺在地上的江辰洛便刺去。 他知道这次是最好的机会了,摔在地上的江辰洛用尽了最后一击,此时便是最好的机会她根本做不出什么反应来。 就在铁棍刺在江辰洛的后心的时候,一道男子的声音在黑夜中传了出来。 “唉,终于赶上了。” 声音传来的时候贪狼是清楚的听到了,可是还是决定放手一搏,先杀了这个江湖的后起之秀再说。哪怕自己受重伤也要杀了他。 只见一把匕首当的一声刺在了铁棍之上,然后三根银针在黑夜中穿行出来,朝着贪狼的面门而去。 被匕首打偏离的铁棍的一瞬间,贪狼就已经收起了铁棍朝着一旁躲去,他心中有些预感此次危机很大,尤其是对于自己的生命来说,他感到受到了极大的威胁。 于是贪狼急忙向一旁躲去,正好躲过了三根银针。 三根银针直直的插在地上,两人同时抬起头看向来人,只见男子模样年轻,身穿着一身红色马甲。目光如炬剑眉长眼。 两人同时发出惊讶,江湖上除了江辰洛为年轻一代的高手,两人便再没见过还有其他的年轻高手。 只见来人朝着躺在地上的江辰洛走了,扶起少年然后打量着江辰洛的伤势,心中大大松了口气说道:“还好还好没有性命之忧。怪我贪杯来晚了。” 江辰洛身上已经没了力气,但意识还是存在的,听到来人如此说心中不由得鄙夷说道:“怎么你们都喜欢贪杯啊,你们这样会害死人的。” 就在江辰洛缓缓睁开眼的时候,映入眼中的男子让江辰洛不由得激动起来,一下子抱住男子说道:“孙尚,怎么是你啊?” 孙尚大笑不止:“都是五爷让我来的啊,我暗中前来为的就是帮助你们,话说你们这次行动也太水了吧,也就三娘最后的计策还有点看头,只不过现在的这帮人趋炎附势太过严重,以前的那些江湖套路根本行不通了。” 江辰洛肯定的点了点头说道:“这次回去以后可要跟五爷好好算账,明显是坑老子吗。” 孙尚一脸羡慕神情说道:“也就能敢跟五爷这么说话,换成我们是不敢的。” 江辰洛突然想起什么问道:“你是加入了寒涯吗?” 孙尚想了想随即摇了摇头说道:“我也不知道啊,当初让我去学的时候也没这么说啊。反正我现在是学成了,他们只说让我跟着你,保护你的安全便是了。” 江辰洛嗯了一声想起了五爷当初提起的死士一事,看来当初孙尚也是按照死士来培养的。 看着年轻男子两人心知这次想要伤害江辰洛还需要一场血战,必须先斩杀那年轻男子了,只是可惜这黑白无常没有跟过来,要不然不会这么麻烦的。 远远站着的白狼心中有些落寞,他知道这次的战斗自己根本插上手,自己去了反而成了累赘一般。只是不知道那年轻男子跟江辰洛相比如何。便只能静观其变了。 孙尚将江辰洛扶坐在了地上,然后自己起身朝着贪狼两人说道:“把我兄弟伤成这样,我要跟你们没完了。” 说着孙尚身形一晃朝着两人飞奔而去,只是眨眼之间便出现在贪狼的面前,一把匕首朝着贪狼刺去,嘴里恶狠狠的说道:“刚才就是你要杀我兄弟?” 贪狼见孙尚的速度竟然不在江辰洛之下,心中自然不敢托大,身形急忙向后掠去。那知孙尚身形一转,腾空跃起,身体在空中转了一个圈。双手摸向自己的腰间,只见一把匕首朝着贪狼后退的身形甩去。 贪狼心中骇然:“暗器高手。” 就连一旁的残狼想要出手救下自己的兄弟也是来不及了,一切只能靠着贪狼自己了。 眼见那匕首还没靠近贪狼,孙尚便又从腰间甩出两把匕首,然后身形瞬间落地,朝着看傻眼的残狼飞奔而去。 贪狼止不住后退的身形,只能拿着手中残破的铁棍在空中拨弄几下,打飞了朝着自己飞来的匕首,然后在贪狼的动作之后,一把匕首准确的朝着他的脖子飞去。 贪狼心中大骇这一切都是那男子算好的,算准了自己会挡住先飞来的两把匕首,而在做完这一切的时候,贪狼已经来不及做出多余的动作来挡住这最后一把飞来的匕首了。 只见贪狼猛然伸出左手在匕首接触在脖子皮肤的时候,左手死死握住了飞来的匕首,鲜血顺着匕首滴落下来。 孙尚还是低估了贪狼等人的凶狠。 只不过现在的孙尚正在跟残狼搏杀在一起,也没有心思去管那贪狼的死活,难不成还要着补刀吗。可他面对的可是黑河三狼中最为棘手的残狼。 一经交手孙尚便知道了此人的身手,若是近身搏杀自己肯定不是他的对手,所以孙尚找准机会朝着那残狼甩出一把匕首,然后瞬间跟残狼拉开距离,不断甩出手中的暗器。 暗器对多以分针、小型匕首为多,飞镖之类的东西孙尚看不上,再说了那秦三姐也没教过他别的东西。 此时坐在地上的江辰洛正在处理自己的伤口,顺便养精蓄锐。因为他知道光凭借孙尚自己一个人的能力是带不走自己和白三娘的。 而不远处的战斗已经开始出现了一边倒的局势,白三娘因为气力原因,已经冲不开那些人的防线,所以只能自保。在自保的空隙中得以喘息换气。 出现了一个孙尚根本不足以颠倒局势。 第149章 黑河三狼一女郎 此时的江辰洛已经知道这次让孙尚前来,那五爷就不会在派出任何人来了,老五一直做事都是这般如此,权衡利弊的心思太重,所以当初酒徒受伤的时候,他宁愿让远处身在断舍楼内的老九去救,都不愿意让近处身在不念阁的苏姨出手。 老五心里明白有些底牌他宁愿留着一辈子,也不愿意轻易亮出。尤其是一些制胜的关键手。 双方博弈,机会只有一次。 关键手用在无关痛痒的局面上,那对于老五来说就算是输了。 江辰洛尽量调养气息,可一场大战下来之后,江辰洛在歇息片刻之后只觉得浑身上下没有不痛的地方。 可江辰洛作为江湖上新起之秀,难不成这点疼痛都忍受不了吗,当然不是。孙尚的到来让江辰洛得以喘息,而在这个同时江辰洛握着匕首正在悄悄寻找机会,只求一击毙命。 只要黑河三狼死在这里,那白三娘那边一定可以脱困,说不定可以亲自手刃那葛天壮。 只见孙尚一直不断跟残狼拉开距离,手中彷佛有数不尽的暗器,不断朝着那残狼甩去。疲于应对暗器的残狼,根本没有办法跟孙尚近身搏杀。但孙尚一时间也奈何不了残狼,两人就这样陷入僵局中。 倒是一旁的贪狼心中明白,那孙尚的功夫绝对不止于此,肯定是在给江辰洛拖延时间,等江辰洛从地上站起来的时候,那就是咱们黑河三狼丧命之时,所以贪狼朝着江辰洛一步一步走去。 看似闲庭信步,实则心中有些忐忑,当然不是觉得江辰洛的功夫如何,而是惧怕他手中的血红断刃,那匕首也太过恐怖了。 江辰洛看着贪狼朝着自己走来,神情故意装作颓然,声音沙哑问道:“怎么你想趁着这个机会要我的命?” 贪狼邪笑起来,对着江辰洛点了点头说道:“你死后可以把匕首交给我吗?” 接着贪狼像是想起了什么美好的东西,一副憧憬的模样的说道:“如果匕首在我手里,那我贪狼岂不是如虎添翼,到时候别说是你了,就连你们的寒涯九爷我也有一战之力了。” 江辰洛突然咳嗽起来,但还是在尽力说话,一语道破了贪狼的心思:“你不必这么说来吸引我的注意,我的身后不远处想必已经站着白狼了吧。” 贪狼被打破心理反而大笑起来,突然朝着江辰洛狂奔而去。 江辰洛猛然起身,一步朝着贪狼跨去。 “你小子还真敢来!” 眼看着江辰洛的身形朝着贪狼而去,而贪狼正是做好了战斗的准备,哪知道只见江辰洛一脚踏在地上,身形猛然拔高而起,在空中后空翻起来。 贪狼心中暗道不好,急忙出声预警:“白狼你小心啊。” 白狼此时在江辰洛的身后,满心是怎么偷袭,偷袭江辰洛哪里能达到他躲闪不及一击毙命的效果。 可江辰洛在空中一个后空翻的动作太快,心思急转的白狼还没来得及反应。只觉得脖子一凉。刚想出声求饶,便已然没了生机。 江辰洛后空翻正落在白狼的身后,红血匕首架在脖子上丝毫没有犹豫。 至此黑河三狼少了一狼。 此时的贪狼已经停下了脚步,呆呆的望着白狼的尸体,回忆疯狂涌进他的脑海中。 贪狼看着白狼精致白皙的脸庞,眼泪流下都不自知。 黑河三狼本就不算是兄弟,当时只是几个年龄相仿的几个孩子。又是邻居。 在很小的时候村子里面不知道出了什么变故,父母皆是失踪不见,只剩下村子里为数不多的老人了。 三个孩子从小相依为命,其中白狼年纪最大,时常照顾着贪狼和残狼。 三个年纪较小的孩子,只知道父母不见了,也不知道去哪里寻找,更别想着什么报仇的心思。 但没了父母的孩子,心性就要比同龄人要顽强和血性一些,经常为了一口吃的打的别人家的孩子头破血流,三人在孩童时期从无败绩。 所以经常会有孩子结成同伴来复仇三个小霸王,打输的代价就是不能在跨足这里,打赢的奖品就是每个孩子都会分出点东西给三人。 所以为了一口吃了,三人即使面对人多势众也从未退缩。 在一次打架的过程中,三人的英勇战斗被路过的男人看在眼里,其中残狼的凶狠残忍的心性已经开始展现出来,面对不一样的孩子心性,男子对此十分感兴趣。 于是男人便将无依无靠的孩子收为了徒弟。 男人将孩子带走后不久,便要出一趟远门,便将孩子交给了一个曾经唱戏的老头。 老头外表看着慈祥和蔼,实则对待兄弟三个很是严苛,每日只有不停的练功,基本功打好了老头便带来了三种奇形怪状的兵器,开始针对每个人进行培训。 在这种苦痛枯燥的日子里,三人好像已经忘了多久没有见到那个男人了,不过他们来不及想这些,晚上要匆匆入睡,天没亮的时候老头便要喊他们起床练功了。 那男人其实是血杀榜的门主,一个流传古老的奇怪门派。 血杀榜曾经在山门处立下一块木牌,只要你在上面写了谁谁谁是我的仇人,我给你足够的报酬,你帮我把人杀了。当然了此事血杀榜更不限制外人来揭榜,只要有游侠肯来揭榜,血杀榜甚至不介意当个中间人,只赚取一些微薄的酬劳。 而血杀榜门主此次前去,便是去刺杀王轩,而且酬金更是给了天价,所以这才惊动了血杀榜门主。 此次下山血杀榜门主几乎带了全部精英手下,因为他明白想要通过寒涯高手成功刺杀王轩几乎是不可能的事情。所以在刺杀失败以后准备拿血杀榜跟王轩的寒涯血拼。 而血杀榜此去的时机正合适,正好是寒涯布局同那神秘组织的最后一战。 一切不定性的因素寒涯五爷都算到了,可唯独没算到血杀榜会带人前来。 这也就是前文所说老五算漏天机,导致大嫂身死的根本原因。 第150章 儿时的拳头 带人前去的血杀榜门主本以为这次是个天赐良机,王轩是绝对不会再给他第二次这种机会了。 于是便带着人加入了战斗,由于血杀榜的加入战斗瞬间开始明朗起来,打的寒涯节节败退伤亡惨重。 好在那朱子武作为寒涯几人的师父,不光给他们留下了一个未解谜团,还留下了几个老兄弟。 其中高手张啸林,秦三姐前来援助,由于两位高手出现缠住了血杀榜的人,这才让寒涯腾出手来收拾那神秘组织。 等王轩这边战斗结束以后,前来帮助张啸林的时候,却看到了一地的尸体,张啸林和秦三姐两人覆灭了整个血杀榜。 而那血杀榜门主也死在了张啸林的铁拳之下,代价就是张啸林也死在了血杀榜的刀剑之下。 从那以后在江湖上成名已久的四大高手只剩下秦三姐一人。 而那孙尚此次学武便是跟秦三姐学的,名师出高徒,孙尚的功夫绝不在暗器之上。 失去了血杀榜的庇护,三人只能跟随老头学武多年,这么多年老头只传输了一个思想,那就是报仇,什么仇都报。尤其是寒涯的仇。 所以在老头死后,三人初入江湖的时候便给自己起了黑河三狼的名号,然后处处与寒涯为难。迫于生计的时候,几人又干起了血杀榜的老生意了。专门负责暗杀行动。酬金丰厚。 看着站在面前神情呆滞的贪狼,江辰洛竟然出现了一丝心软,将一些怕是贪狼不知道的秘密说了出来。 “黑河三狼,那你知道白狼其实是个女人吗?” 贪狼慕然笑了起来,想起了那次白狼洗澡的时候,贪狼突然闯入,看见了那白花花的一片,被赶出来的时候,还挠着头纳闷道:“怎么练的武功啊,怎么胸前还多了两块肉啊。” 贪狼叹息了一声,只是这么多年只把她当成了男人。忘记了她只是个女子。我和残狼时不时还嘲笑她太过笨拙。可不知道的是她才是练武最为刻苦的那一个啊。 说着贪狼狠狠的抬起头来,双眼布满的血丝望着江辰洛说道:“生死一战!” 江辰洛也咧嘴笑起,握着匕首绕过白狼的尸体朝着贪狼冲去。 不远处的孙尚正站在墙头上看见了这一幕,残狼也停下了手回头看去,因为他听见了贪狼的喊声,喊着白狼小心的声音刺在了他的心脏上。 回头看见白狼已经躺在地上,残狼瞬间改变了方向朝着江辰洛冲了过去。 三根银针朝着那残狼身后飞去,残狼任由着飞针刺入自己的身体,依旧不管不顾的朝着江辰洛冲去。 当的一声江辰洛的匕首跟贪狼的铁棍砍击在一起,铁棍瞬间出现了一道凹痕。 只见贪狼一手握着江辰洛的手腕,整个人朝着江辰洛扑上去。 两人瞬间倒在地上扭打在一起,由于江辰洛只顾着抽回手中的匕首,却被贪狼占了上风,他骑在江辰洛的身上,一拳朝着江辰洛的脸打去。 江辰洛只能挥起一只手用来抵挡。 这贪狼打的毫无章法,竟然用上了儿时打架的路数。 看着江辰洛被骑在贪狼身上,残狼知道这次可是最好的机会了。他一步踏出来到江辰洛的身侧,朝着江辰洛的脑袋狠狠打去。 护臂狼爪在挥舞在空去带起一阵破风的声音。这次江辰洛必死无疑,这是残狼当时的唯一想法。 而在身后紧紧追来的孙尚在做什么都是来不及了,只能期盼着江辰洛能凭借自己躲过这一击,只要躲过孙尚便能救出江辰洛。 就在这生死关头,江辰洛用尽全身力气拼命扭动着身躯。贪狼坐在江辰洛的身上,突然感到传来一股巨大的力道,将自己弹了起来。整个身形朝着前面踉跄而去。 刚好出现在了江辰洛的头前,这就导致了残狼的这一击不得不收回了,若是真是不管不顾那死的就是贪狼了。 被这突如其来的变故,残狼不得不急忙收回力道。停下了一击。 而在贪狼身形向前踉跄的同时,江辰洛只觉得握着自己手腕的手突然消失了。 江辰洛瞬间抽了手朝着贪狼的腹部刺去。 贪狼闷哼一声,一副吃惊神情看向身旁的残狼。 残狼惊魂未定却也在此时看到了贪狼的眼神,他只在快要死亡的人身上看到过这种眼神。 残狼急忙拉起贪狼,向后不断退去。 只见贪狼捂着自己的肚子,艰难向后退去。 此时的残狼看向江辰洛又看向正在赶来的孙尚,一把背起贪狼说道:“咱们先走,你给老子坚持住了。” 说着残狼背贪狼往黑暗中狂奔而去。 孙尚本想追上去,却被江辰洛叫住了:“孙尚不要追了,快去帮白三娘。” 此时三娘的身边护院皆已经死光,只剩下三娘独自坚持,满脸血污的三娘此时已经没了战斗的气力,心中只有一个念头那就是自己多坚持一会,好让那少门主有时间逃跑。 孙尚再不掩饰自己的实力,身形朝着人群中冲去,速度之快不在江辰洛之下。孙尚抽出腰间匕首,瞬间九把匕首朝着人群中飞去。 顿时在人群中打出一条道路。然后只见孙尚一脚踩在人群头上,身形不断朝着站在远处的葛天壮飞去。心中明白葛天壮才是唯一的机会。 在孙尚冲进人群之中去,江辰洛便隐匿起了身形,不断朝着葛天壮靠近,看来此时两兄弟的想法都一样啊。 看着孙尚不断踩着人群头顶朝着自己而来,看的葛天壮目瞪口呆。不过葛天壮也有一些底气,作为当初白三娘手下的头号干将,手里会没两把刷子吗。 孙尚一步跨出,瞬间来到葛天壮的面前。只见一把砍刀朝着孙尚当头劈下。 孙尚侧身躲去拉开距离,看着葛天壮说道:“大兄弟还顽强什么呢,你请来的高手死的死跑的跑。我劝你啊赶紧束手就擒。” 葛天壮大笑起来指着手下那些人说道:“我这么多人还怕你们几个不成,有能耐你们我们都杀了?” 第151章 姑姑的匕首 只见孙尚神情怡然的站在那里看着葛天壮说道:“这你可就想错了,我不需要把你们都杀了,只需要杀了你就可以了。你觉得呢?” 葛天壮突然大笑不止:“就凭借你还想杀我,你怕不是在做梦吧。” 孙尚耸了耸肩,然后葛天壮只觉得脖子上一凉,低头微微看去,只见一把血红匕首正架在自己的脖子上。 葛天壮心里大惊失色,怎么也没有料到江辰洛的轻功会如此厉害,出现在自己的身后竟然没有一点动静,自己明明已经够小心谨慎了,时刻在注意着周围的动静,却还是没有发觉江辰洛已经出现在自己身后。 无奈之下葛天壮只能举起双手,毕竟大丈夫能屈能伸,一时的成败不算什么。 江辰洛的冷漠的声音在背后传来:“叫你的人放下武器,要不然你就等着脑袋搬家吧。” 葛天壮突然一改嚣张气焰,一副老好人的表情说道:“好好好,我这就叫我手下的人停手。” 说着葛天壮微微转头对着人群中大喊道:“都停下来,你们这帮没用的东西,没看见老子都要死了。” 喊声结束以后,人群中纷纷回头看向葛天壮,之后一个个扔下武器。 被围在人群中的白三娘终于得以喘息,只是看着地上躺着护院的尸体心痛不已,是我白三娘对不起他们啊。 江辰洛并没有轻易夺取葛天壮的性命,这一切还都需要白三娘做主才是。 这时候白三娘拖着手中的那把短剑,一步一步朝着葛天壮走去。 而此时的葛天壮心中太明白了,白三娘一定不会放过自己的。这个黑夜就是自己的忌日了。 所以为了能活下去,葛天壮准备殊死一搏,先解决了自己身后最大的麻烦,自己还能有一线生机。 手中的砍刀已经被扔在地上了,只是他的袖中还留有一把匕首,那匕首精致好看,是偶然一次机会得到的。 只见葛天壮微微弹动袖口,袖中的匕首掉落下来,被葛天壮紧紧握着。 “三娘都怪我被猪油蒙了心,您看在我以前为你立下汗马功劳能不能放了我。哪怕把我逐出这里也行啊。” 此时的白三娘没有说话,只是呼吸声音越来越沉重,他知道这是白三娘心中的怒火越来越甚。看来今日无论说什么白三娘都不会放过自己了。 只见葛天壮猛然侧着脑袋转身,江辰洛虽然时刻关注着他的动作,但还是被走来的白三娘吸引了一些注意,此时面对葛天壮的突然转身,手中下意识的向着葛天壮划去。 刚好被侧着脑袋的葛天壮躲去,然后一把匕首朝着江辰洛的胸膛刺去。 一旁的孙尚连出言提醒都没有提醒,经过这场大战,他心中已经了解了江辰洛的武功,这点小动作对于他来说就是小儿科。 果不其然江辰洛在匕首划空之后,便已经一脚踢出。只听咔嚓一声,葛天壮瞬间倒在地上。手中的匕划破了自己的手掌。 江辰洛的这一脚正踢在了葛天壮的膝盖上,这是江辰洛惯用的杀招,如果对手躲闪不及,那整个人就废了瞬间失去战斗力。 只见葛天壮躺在地上,一只小腿朝着一侧以正常人做不到的动作弯曲着,此时双手紧紧握着大腿,不断的哀嚎着。 白三娘走了过来,看着躺在地上哀嚎的葛天壮,白三娘面无表情,手中的短剑朝着葛天壮的脖子砍去。 却被一旁的江辰洛出手拦住,白三娘一脸不可思议的神情看着江辰洛。 江辰洛并没有在意白三娘的神情,而是神情愕然的看着地上的匕首,伸出手拿在手中看了又看。 只见江辰洛低头看着匕首,突然两滴热泪落在匕首之上。 “葛天壮我问你,这匕首怎么在你这里?” 正在地上哀嚎的葛天壮听到江辰洛如此之问,心中瞬间燃起了活下去的希望。 忍住哀嚎的葛天壮看向江辰洛说道:“我若是说了,你能放过我吗?” 江辰洛挑了挑眉点了点头说道:“可以,这个你可以放心,白三娘是听我的。” 说着葛天壮转头去看白三娘的神情,希望能在白三娘的表情中找到一些蛛丝马迹,来证明此时站在自己身前的少年是没有骗自己的. 白三娘毅然的点了点头,虽然面对如此仇恨,但少门主的话白三娘不能不听,也不可能不听,不听便是以下犯上,在寒涯的规矩里来说是要砍头的。 葛天壮在心中想了想然后说道:“这匕首是在一个女人身上得到的。” 江辰洛突然低下头双眼血红的看着葛天壮厉声问道:“那女人现在在哪里?” 葛天壮被少年的神情吓得心惊肉跳,但很快稳定下心性说道:“那女人厉害的很,我们护送她去了湘西那边,便分开了。临走的时候她把匕首送给了我。” 少年紧紧逼问:“湘西哪里?” 葛天壮转了转眼睛说道:“这个我就记不清楚了,都是那女人带路的。” 江辰洛此时已经不是初入江湖的少年了,自然看出了葛天壮的小心思。只见江辰洛微微翘起嘴角说道:“好啊,那你也没用了。三娘杀了她吧。” 三娘毫不犹豫再次举起短剑朝着葛天壮砍去。 “停停停。” 短剑停在半空中,葛天壮急忙说道:“地方我虽然不清楚了,但我能按照路线找到。所以你们不能杀我。” 葛天壮看得出来那女人似乎对江辰洛很重要,想要活命就只能拿这个当作筹码了。 江辰洛也就在此时心中决定了一个想法,那就是按照葛天壮提供的路线去找自己的姑姑。 江辰洛点了点头对着葛天壮说道:“可以,我可以让白三娘找人治好你的腿,然后你带我去找,不过你要是骗我的话,你也就别想活了。” 葛天壮紧张的心情终于放松下来,对着江辰洛奉承说道:“这匕首就送给您了,您放心我养好腿以后就带您去。” 江辰洛瞪了一眼他,不愿再跟他说什么。只是给了白三娘一个眼色。 第152章 决心湘西 白三娘点了点头,然后对着人群中说道:“你们把他抬回去。” 人群中一些人明白此时的场面,白三娘打败了葛天壮这意味着白三娘重新夺回所有产业,所以此时只能转头投靠白三娘。 江辰洛拖着重伤的身体行走在黑夜中,他知道这次若不是看到姑姑的匕首,他还不会这么下定决心去找姑姑,对于上次发生的事情,江辰洛至今仍是心有余悸。时常在梦中梦到玲妹在墓中死去。 孙尚紧紧跟在江辰洛的身后,一路上沉默许久,孙尚实在忍不住打破沉默说道:“我这次来就不走了,五爷要我一直跟在你身边。” 江辰洛点了点头,走了两步突然回头举起匕首对着孙尚说道:“你说这匕首是不是五爷给那葛天壮的?” 孙尚对于这个问题有些吃惊,好奇于江辰洛天马行空的想法问道:“为什么会这么说啊?” 江辰洛嗯了一声,转身过去好似自言自语说道:“匕首为什么就这么凑巧来到葛天壮的手里呢,而五叔这次偏偏要我来帮助白三娘而不是寒涯的其他人。关键是你的出现,无形之中让我心中更加想去寻找我姑姑了。因为我觉得胜算很大了,而且我对于绝对信任。但这一切都是五叔的安排,你的出现不也是五叔的安排吗?” 孙尚有些陌生的看着江辰洛,突然大笑着搂着江辰洛的肩膀说道:“我说兄弟你想的也太多了吧,你想啊江湖就这么大。有些巧合还真就是巧合。” 江辰洛仍然是摇了摇头说道:“我认为不然,那是因为你不了解我发生的事情,好像有些事情都不是我做主的,都是被人推着前行。而在寒涯之中有着这种能力的就只有五叔了。” 孙尚对此依旧不以为意笑着说道:“兄弟你还是想的太多了,正所谓车到山前必有路,你操心那么多干嘛,你像我,打小就被送去了跟那个老女人学武,可我的心底里就从来没问过我学武干嘛,我来这里干嘛,我以后要干嘛。我没想过的。再说了这也不是你这个年纪该想的事情啊。你就只管尽情当下,那些什么江湖什么寒涯的事情还落不到你的肩头。” 江辰洛转头看向孙尚真挚说道:“可是我要找我姑姑啊。” 孙尚突然神情落寞的点了点头:“你要找你的姑姑,可是我连我的仇人都不知道是谁啊。” 江辰洛被这一句话弄的愧疚不已,想起了孙尚的父母就是为了保护自己而死去的。 心思机灵的孙尚看出江辰洛的心中想法,便突然大笑着说道:“走走走,好好养伤,过几天兄弟我带你出去耍耍。” 白三娘这几天一直在忙着产业的事情,在葛天壮下台以后,白三娘收集了一些旧部,当然了那些曾经跟着葛天壮对抗白三娘的人通通都被白三娘遣散了。 对此白三娘绝对是原则性问题,曾经背叛过自己的人绝对不能留下了。 除了葛天壮是个意外,白三娘找人治了葛天壮的腿,但是想要恢复如初是不可能了。 江辰洛和孙尚被白三娘安置在了石宅上,石春嘉死后三娘顺理成章的收下了石春嘉的产业。 只不过让江辰洛觉得有些不妥的就是,白三娘将那双胞胎姐妹都给了杀了。但江辰洛对此还是没有出声制止,毕竟白三娘应该有自己的考虑。 而江辰洛也不会像以前一样有那种悲悯之心,只是可惜了明明还是个孩子,却卷入了这场江湖的斗争之中,最后死的不明不白。 江辰洛身上的伤需要养许多时日,但好在孙尚身上还带着秦三姐留给他的养伤药膏,说是秦三姐在一本古籍上看到,自己制作的。 涂在伤口上冰冰凉凉的,恢复的速度确实要比平常快上很多。 江辰洛今日下床活动了一下肩膀,虽然还有些疼痛,但好在还是能动了。 于是有些心急的江辰洛便想着先回到北方跟五叔复命,然后跟老瞎子研究一下南下湘西的事情。 哪知道却被孙尚拦住了,说什么白三娘在这边这么大的产业,我们哥俩不好好挥霍一下,简直对不起这纨绔子弟这四个字了。 于是孙尚便带着江辰洛来到一间歌舞厅,进去之后孙尚便让江辰洛找地方坐,孙尚自己去办点事情。 不一会孙尚便带回来几个花姿招展的女人,孙尚一只手搭在姑娘的肩膀上春心荡漾的说道:“兄弟选一个吧。” 江辰洛的脑海中闪过了刘忻月的容颜,随即摇头道:“我可不要啊,我是有女朋友的人。” 看着江辰洛不知所措的模样,孙尚不由得大笑起来:“我说兄弟,你这想什么呢,就是选个人陪你喝酒跳舞的人。” 江辰洛还是连连摆手说道:“歌舞可拉到吧,我又不会,再说了我喝酒还要人陪啊,没有二两就多了。” 孙尚的一只手推着一位姑娘说道:“我这位兄弟没来过这地方,你可要照顾好我这位兄弟。” 说着女人笑着朝着江辰洛走去,坐在了江辰洛的身边。 江辰洛闻到女人身上有种刺鼻的香味,下意识的挪了挪屁股。哪知道女人又靠了上来说道:“你是害羞了吗,要不然我教你跳舞吧。” 江辰洛不敢看向热情的女人,摇了摇头拿起酒杯喝了口酒。 女人看到不知趣的江辰洛,感到十分有趣。反观一旁的孙尚正搂着一位女人喝酒,时不时从口袋里掏出小费递给女人。 这让江辰洛身边的女人红了眼,埋怨着江辰洛不解风情。真是断人财路一般。 孙尚自然注意到了江辰洛的不自然,便搂着女人坐在了江辰洛的旁边说道:“你不要小看了我这兄弟,我这兄弟是寒涯少门主,这个东西从来都不缺的。” 说着孙尚的大拇指和食指中指捻在一起,递给了女人一个眼色。 女人在这种场面见得多了。自然明白孙尚是什么意思,既然有钱那就好办了,无非是放不开而已。 第153章 伪君子 于是女人便拿起酒杯对着江辰洛说道:“既然小兄弟不愿意跳舞,那我们就喝酒吧。” 说着女人拿起酒杯一饮而尽,江辰洛的目光望向远处的灯光,刻意不去看女人的神情。这种地方只会让他觉得不自在罢了。 就在女人靠近江辰洛的时候,突然觉得腰间被什么坚硬的东西戳到,便有些好奇的摸向江辰洛的腰间。 江辰洛神情一变放下酒杯猛然钳住女人的胳膊厉声问道:“你干什么?” 女人对江辰洛粗鲁的行为丝毫不在意,反而小声的问道:“你这腰间别的是什么啊?难不成是打死人的东西?” 江辰洛微微摇了摇头,在酒精的作用下,已经愿意打开心扉跟这个陌生女人多说些什么。于是便抽出了腰间的匕首说道:“确实是能打死的的人东西。” 女人看着那从未见过的血红匕首,心中震惊和好奇,忍不住伸出手摸去。 只见江辰洛故作紧张神色收回了匕首,摇了摇头说道:“这可不能碰,锋利的很。” 说着江辰洛将女人的头发放在匕首之上,轻轻一吹,头发便断成两段飘落在地上。 看着匕首女人想起了以前遇到了一位客人,那人自称是走江湖人的。身上也同样带着这样的一把利器。 在江辰洛无心露出匕首以后,女人便收起了一些心思,当是更加小心应对,听说这帮江湖人都是杀人不见血的畜生,鲜有行侠仗义的好汉啊。 可怎奈何江辰洛酒量不是很好,几杯酒下肚以后便觉得脑袋晕乎乎的,看着孙尚跟那女人喜笑颜开搂搂抱抱的。江辰洛胆子大了起来,有样学样的摸着那位女人大腿。 女人被江辰洛突如其来的动作心中微动,但还是嫣然一笑,任由江辰洛的手在自己的大腿上抚摸。 只是心中感叹道:“外表看着挺老实的,这几杯酒下肚以后不还是那个熊样,男人果真没有一个好东西。” 最后是江辰洛醉得不像样子,才不得不离开这纸醉金迷的地方,离开的最后江辰洛让孙尚把口袋里的钱都交给两位女人。 最后江辰洛说了一句可笑的话:“拿着钱换种活法。” 孙尚听后不由得捧腹大笑,你江辰洛还真成救世主了,刚占了人家便宜,反过头来还想着当圣人? 我看你江辰洛只是个道貌岸然的小人。 说着孙尚随即捂住了自己的嘴,小声嘟囔着:“大逆不道啊,这点黄汤喝的,居然训斥起了少门主。” 孙尚大笑着背起江辰洛走去。 送客的两位女人,一人拿着钱心中窃喜,这应该够自己的弟弟看病了吧。另一人拿着钱,远远望着江辰洛的背影,心中一点希望逐渐什么升起。只不过他倒不是感谢江辰洛伪君子的话语,而是看到了不一样的江湖人。 第二天一早,江辰洛揉着头疼不已的脑袋走了出来。 院子里面孙尚正闲坐在椅子上喝着茶,看着江辰洛走了出来,对着他说道:“来喝两杯热茶。” 江辰洛摇了摇头:“我现在只想喝点凉的。” 孙尚坐在椅子上突然坏笑起来:“难不成昨天突然举激起了我们少门主的欲火?” 江辰洛瞪了一眼孙尚,在院子伸了个懒腰说道:“昨天的事不许说出去。” 孙尚点了点头:“这是自然,这是专属于我们兄弟两个之之间的事情,一种特有的放松方式。” 两人说话之间,有人敲响了院门,来人正是白三娘派过来的人,说是三娘议事,一定要少门主出席才行。 江辰洛咽了口气,一边换衣服一边埋怨着三娘的行为:“你说我又不懂,这种议事让我去干什么?” 倒是一旁的孙尚看得开:“无非就是走走过场,反正拿主意的都是白三娘,你又不操心什么。” 江辰洛有些不满的说道:“我反感的就是这种,好像那快要亡国的一国之君,被宦官大臣扶持的傀儡一样。” 孙尚笑着摇了摇头,有些话他作为江辰洛的兄弟真是不吐不快:“这几日观察你的心性,我还真发现了,你比你爹可差远了。” 江辰洛对兄弟的冒犯自然不以为意,他本来就没什么少门主的架子:“是啊,他心多狠啊。” 孙尚喝了一口茶恍然说道:“好像也是。” 议事不过是白三娘盘口生意上的问题,江辰洛坐在那里好像鸭子听雷一样,好不容易等到三娘都说完了,还要看一眼江辰洛,丝毫在询问少门主这样安排是否合理。 江辰洛只能随即故作一本正经的态度点了点头。这样此次会议才算完美结束。 本起身就走了江辰洛被白三娘叫住了:“少门主,这几日就要回去了?” 江辰洛点了点头:“一切都走上了正轨,我也有我的事情要办了。” 白三娘想了一会说道:“还是早早回去好了,我派人一直在追查那黑河三狼。其中白狼死的不能再死了,而那贪狼身受重伤生死不明。残狼想要复仇的对象只有你了。你还是早早回去比较安全。” 江辰洛虽然早早就有回去之意,但还是出言问道:“难道三娘如今这么大的势力还保护不了我江辰洛?” 白三娘还以为江辰洛心中对她有些怨气,随即低下头说道:“少门主并非是三娘不尽力,只是这残狼擅长暗杀,我的不少好手都死在了她的手上。所以还是小心为妙啊。毕竟你的身上还有伤,还是小心为妙啊。” 江辰洛有些吃惊问道:“你是说这几日残狼就已经在行动了?” 白三娘点了点头。 江辰洛倒不是担心自己,只是白三娘现在身边没有人是残狼的对手,自己若是走了残狼找白三娘报复怎么办? 沉思半天最后江辰洛对着她说道:“这样吧,我这几日回去。孙尚就留在你身边了。” 三娘心中虽然出现一股暖流但还是毅然决然的拒绝了少门主的好意:“少门主此次回去身边必须跟着人,若是残狼在半路设伏,你该怎么办啊?” 第154章 世上最干净的笑 江辰洛深知白三娘的脾气,天大地大没有我江辰洛大,真是想不明白我爹以前是给他们灌了什么迷魂汤了。 江辰洛只好点头答应,并叮嘱白三娘在自己的庭院一定要多多安排人手。 休息了一日,江辰洛和孙尚踏上了回家的火车。 在这熟悉的火车上江辰洛又想起了那个曾经偷东西的可爱女孩。 火车路过的城镇上面,一个女孩从村子里面走到了镇子上,自己的父亲死去了,女孩用光了积蓄举办了父亲的葬礼。曾经那个温馨如春天的小院已经变得破败不堪起来。对此女孩只是无奈的笑了笑。 迫于生计的她只能走到镇子上,期盼能遇到好心人收留,哪怕不给钱只要给饭吃就好。 可女孩太小一些店铺的老板对此不屑一顾,或者是本就生活艰难,无法帮助女孩的生活吧,所以这个城镇并没有带给这个女孩希望。 听着咕咕叫的肚子,女孩揉了揉它说道:“别叫别叫,你再叫我也不能去偷东西了,那好心的哥哥最讨厌我偷东西了。” 走着走着,女孩好像在恍惚之间看到了那位哥哥出现在自己眼前,就在前方朝着自己招手呢,女孩忍不住笑了起来。 世界上最干净的笑了。 女孩朝着远方跑去,那位哥哥的身影在眨眼之间出现又消失。 最后女孩重重闭上眼睛。 耳边仿佛听到了女人的声音“哟,这是谁家的孩子啊?” 此时火车上的那位哥哥正从这座城镇上路过。 回到了十二城,孙尚便同江辰洛分开了。好久没有回家看看了,孙尚便回到了那个小村子里面。 江辰洛走进了不念阁,苏姨还是像往常一样望着窗外的街道,只是看着江辰洛走了进来,才有了笑脸。 江辰洛捂着胸口,一瘸一拐的走了进来,声音沙哑道:“苏姨,我不行了。” 苏姨脸色大变急忙起身,脚步轻盈的走到了江辰洛的旁边,扶着江辰洛的胳膊说道:“辰洛你怎么了,身上怎么这么大的血腥味?” 只是江辰洛看着苏姨的脚步心中略微震惊,难不成苏姨也会轻功? “苏姨,辰洛不辱使命,任务完成。”说着便假装晕死在苏姨的怀里。 听着苏姨焦急的声音在耳畔响起,江辰洛忍不住翘起的嘴角。 此时五爷从楼上走了下来说道:“行了别装了,你安全回来的消息,早就传回我耳中了。” 江辰洛随即站了起来,有些怨恨的看着五爷说道:“你这老头下来的太早了,我还没抱够呢。” 说着五爷又上楼了,江辰洛便也跟着过去了。 苏姨在原地看着江辰洛上楼的背影,蓦然的笑了起来破天荒的羞涩说道:“小家伙竟然占老娘便宜。” 上楼以后看着五爷还坐在那张椅子上面,江辰洛走到五爷身边,低着头看着老五。 老五一脸不解的抬头看着江辰洛说道:“你小子站在这里,一言不发的想干嘛?恨我?” 江辰洛冷哼一声,指着老五的鼻子说道:“少门主来了,你还不让出这张椅子。平日里本少主可以礼贤下士,尊老爱幼。但今日可不行了,本少主身上可有伤呢。” 老五目露惊讶神色从椅子上站了起来,望着整个二楼就只有这一把椅子说道:“那你这样我坐在那里啊?” 江辰洛摆了摆手丝毫是告诉老五不拘小节,您老就站着好了。 江辰洛舒舒服服的坐在椅子上,心中暗喜:“看来这孙尚说的没错,这架子该摆的时候还就得摆起来。” 此时苏姨从楼下走了上来,看着老五站在江辰洛的面前,椅子竟然换了主人,不由得大笑起来。 老五的脸色有些难看:“你这臭小子,有话赶紧说。” 江辰洛便把这次事情的发生经过告诉了老五。 老五听着点了点头,并没有多说什么,只是眉头皱在一起,这让江辰洛感到奇怪,明明事情解决的很好,为什么还要这般呢,难不成老五在此间布局失败了? 江辰洛便出声问道:“五叔,可是有什么问题吗?” 对于今天的江辰洛寒涯五爷出奇的没有隐瞒:“你爹曾经来信说过,有人在路上截杀过他,他重伤了黑无常,废了黑河三狼中的二狼。是那种就算不死此生也再无战斗的可能,甚至比平常人还要虚弱。又怎么会出现在你那里呢。” 江辰洛心中感叹着王轩的强大,但也想到了当初老五为什么让自己独自前往了,因为这封信的出现,让老五觉得那些人已经无人可用了,高手都被王轩重伤了。所以才放心的让江辰洛独自前往。 可黑白无常的再次出现在十二城,让老五谨慎的性格不放心起来,便让孙尚前往援助江辰洛。 江辰洛也将心中的疑问说了出来:“这次交手,那贪狼和残狼都不一样了变得异常凶猛,不似常人一般,甚至感觉不到他们在战斗中有任何的疲惫。” 老五手指不自觉的敲击着空气,好像手边就是一张桌子一样。 “再追杀杀害老十的凶手过程中,我们在十二城的一间客栈下面发现了一间密室,里面有古巫术的痕迹,只不过我对此丝毫不了解,要是老十活着的话还能知道一些其中的门道。” 江辰洛突然说道:“十叔是因为在追查十二城人们失去魂魄的事情被杀,这魂魄一事跟这古巫术肯定有关系。” 江辰洛目光一闪说道:“五叔,你是怀疑这古巫术跟黑河三狼有关?他们之所以能重出江湖是因为这古巫术?” 老五对此点了点头,并无欣慰神色。话说的这么明白,江辰洛要是还不知道就真是个蠢材了。 江辰洛只觉得事情不简单,若是如此的话,那神秘组织的势力远远比想法的还要强大,而且在十二城寒涯的眼皮子底下搞出这种事情。 “杀害十叔的凶手还没有抓到?” 老五嗯了一声:“已经失踪了,查不到了。” 江辰洛看着老五这话还是说了出来:“你们要不要自查一下?” 第155章 没眼看,不许亲 说着老五瞪着眼睛看着江辰洛说道:“什么叫你们?” 江辰洛挠了挠头尴尬的笑了笑说道:“是我们,我们该自查一下才是。” 老五摇了摇头说道:“这件事没那么简单的。想要自查的话就必须等王轩回来才行,要不然没人有资格查寒涯的内部,你以为你的那些叔叔真的干干净净没有一点秘密吗?” 江辰洛叹了口气说道:“那就没有办法了,这件事如果真的是在寒涯不知情下发生的那还好说,可如果真的是在寒涯眼皮子底下发生的,那我们寒涯内部绝对不干净。” 老五沉思起来,以老五的脑力而言却怎么也想不出来寒涯的内部会有谁有问题。所以老五不是很倾重于江辰洛的想法。 江辰洛看着老五不再说话,知道这件事确实不好办,但他现在的心思可不在寒涯这里,而是准备出发湘西了。 江辰洛抬起了屁股站了起来说道:“得了五叔你自己慢慢想吧。” 说着江辰洛便起身走了出去,在走的过程中江辰洛故意将衣服掀到腰间,露出了申奕的匕首。 而他可以确定的是,这把匕首绝对被五叔看见了,只不过江辰洛一直在观察老五的神情。发现老五看见匕首以后的神情依旧没有变化。 江辰洛便不动声色的走了出去。对着苏姨摆了摆手,同样露出了腰间的匕首。 看着江辰洛走出去的背影,苏姨有些迫不及待的说道:“五爷辰洛身上的匕首,可是小姐当年一直在用的匕首,怎么会出现在辰洛的手里。” 老五重新坐在椅子上说道:“我也不知道啊,这一次发生的事情我老五毫不知情,那白三娘更是守口如瓶,还真把江辰洛当成少门主了,老子的话都敢不听了。” 头一次看到堂堂老五如此气愤,苏姨不由得笑了起来:“看来辰洛现在已经摆脱了你的掌握了啊。” 老五搓了搓自己的头发说道:“那把匕首出现在江辰洛的手里绝对不是偶然,他故意露出匕首是想问我,这把匕首是不是我做的局,要不然让你怎么非是我江辰洛去了南方而是不其他人,又刚好得到了小姐的匕首。” 老五双手捂着脸说道:“怎么可能是我布的局啊,小姐的匕首在哪里我都不知道。这件事情的背后一定还有人在布局,江辰洛一定会按照这个匕首的线索行动。看来这次让江辰洛去南方,那人已经算到了我的前面了。” 苏姨神情紧张起来:“就算江辰洛是他们寻找龙纹玉的工具,不会杀害辰洛,可保不齐辰洛会死在墓中啊。你我心中都明白,王轩这次去藏龙纹玉一定是藏在墓中,我看小姐的想法跟他哥哥一般无二,肯定也会藏在墓中。这墓中的凶险你五爷不清楚吗?” 老五叹了口气抬头看向苏姨说道:“就算我老五知道,难道你能拦住江辰洛?让他不去找他姑姑?” 说着老五又叹息起来,埋怨自己:“早知道当初辰洛就放在断舍楼好了,也不会跟申奕有这么大的感情了。这件事都怪我。” 江辰洛手中拎着酒瓶朝着老瞎子的小院走去,路上还学着那天在歌舞厅听到的小曲。 江辰洛来到老瞎子这里从不敲门,直接推门而入走了进去。 老瞎子此时正坐在椅子上晒着太阳,心中早有预料是江辰洛前来,所以便没有好气的说道:“来看老夫也不知道弄吃鸡吃吃。” 江辰洛笑着走到老瞎子的身边打开了一瓶对着老瞎子晃了晃。老瞎子随即喜笑颜开道:“嗯,不错好酒。” 说着江辰洛又从背后掏出黄皮纸包裹的烧鸡打了开来,老瞎子嘿嘿笑着伸出手摸向烧鸡撕下鸡腿,一口咬了下去,毛嘴冒油啊。 看着老瞎子吃着鸡腿,江辰洛蹲在一旁小声问道:“瞎爷,那次我从墓中带出的那残破的罗盘去哪里了。” 老瞎子急忙放下手中的鸡腿说道:“我就知道你小子没安什么好心,说吧你要那罗盘有啥用,难不成手头紧了?想要出手了?不过我可告诉你那东西不值钱的。” 江辰洛知道老瞎子怎么说也是寒涯的人,所以自己一但跟老瞎子坦白以后,肯定会有消息传到五爷耳中的,所以便不打算对老瞎子说起想去湘西的事情。 “我这次回来,突然对那东西很是好奇,你拿出来我研究研究。” 老瞎子突然笑了起来:“辰洛啊,我老瞎子眼瞎心不瞎,你肯定有别的事情,你以前对这种东西可很是反感,你以为老夫我不知道?” 江辰洛嘿嘿笑着,借势说道:“我就是对你们这种鬼神之说有些好奇了,瞎爷要不然您教我算命吧。” 老瞎子急忙摇头:“你小子想学,我老瞎子也不敢教啊,这件事情不会有人同意的,学了这门你就算入了这行,五弊三缺你肯定也会有的。到时候大哥还不杀了我?死两次都不够死的。” 此时江辰洛一把夺过烧鸡说道:“那我看个罗盘还不行吗,那本就是带出来的。你老瞎子不要不讲理啊。” 老瞎子突然笑了起来,指着身后说道:“就在炕上放着呢。” 说着江辰洛将烧鸡递给老瞎子,转身来到屋内,不一会便传出了江辰洛的叫骂声:“老瞎子,你竟然用它掂桌腿!” 老瞎子嘴里塞满了鸡肉,含糊不清的说道:“又不是啥好玩意。” 江辰洛拿到了罗盘,路过老瞎子身边的时候说道:“瞎子,您慢慢吃,我先出去看我家忻月去了。” 老瞎子啧啧两声,这小年轻的就是不要脸。还你家忻月。 江辰洛走进了熟悉的小院中,此时刘忻月正在院中晾晒衣物,转头看见江辰洛回来,便朝着他跑了过去。 江辰洛将忻月紧紧抱住,话语轻声说道:“这不是安全回来了吗?” 此时从断舍楼内走回来的二爷,转头看见这一幕,瞬间又转了回去:“没眼看,咋还就亲上了?” 第156章 黑袍男人 夜晚的时候孙尚来到了小院中,看着打开门的女人,孙尚微微迟疑,好半天才从口中说道:“嫂...嫂子?” 刘忻月微微点了点头,让出本就不大的空间说道:“辰洛在屋内呢。” 孙尚嗯了一声走了进去,此时小两口正吃饭呢。在炕上摆了一张小桌子。 孙尚走了进去,盘着腿坐在桌边说道:“那个嫂子给我那副碗筷啊。” “大哥咋没酒呢?” 江辰洛指着地上放着的酒说道:“这是那段时间有人拿过来的影缺酒,平日里也没人喝,你回家的时候带几瓶走。” 孙尚摇了摇头;“我带回去干嘛,一个人喝闷酒?” 说着孙尚从地上拎起一瓶酒直接打开,毫不客气的倒在自己碗里。 看着刘忻月坐在江辰洛的旁边,孙尚心中痛恨起来,怎么天底下好看的女人都瞎了眼,看着江辰洛不修边幅,嘴边冒着一圈黑黑的胡子,怎么看也配不上如此女子啊。 孙尚狠狠的喝了一大口酒。 酒桌上面孙尚终于问起了那把匕首的事情,江辰洛还犹豫着要不要跟孙尚提起,既然孙尚问起,江辰洛便将事情说了出来。 作为死士又是江辰洛的兄弟,孙尚自然没有理由拒绝,准备在江辰洛养好伤以后便出发湘西。 有了孙尚的帮助,江辰洛也少去了不少压力,至少人心这件事上,江辰洛可以不用担心了。 夜晚的时候,江辰洛趴在被窝之中,刘忻月坐在他的身边正在为伤口上涂药,看着那血淋淋的伤口,忻月心疼的问道:“这次找你姑姑,不会还有什么危险吧?” 江辰洛的下巴枕着双手:“应该没什么危险的,再说了也不定会找到我的姑姑,只是有这个线索,我江辰洛必须要去。” 忻月一直是个懂事的姑娘,自从上次在墓中惊险的回来,便一直担心江辰洛在外边的安全,这次当然也是放心不下,可又不能不让江辰洛去找自己的姑姑。 于是忻月试探性的问道:“这次我能不能跟你一起去。” 江辰洛心中知道忻月的不容易,但对于这次去往湘西的过程中,到底有没有危险是个未知性的东西,于是便想着出言拒绝。 可当江辰洛回过头来的时候,看见那双楚楚动人又有些委屈的眼神时,终是狠不下心来的江辰洛同意了忻月的想法。 在小时候生活过的小院中,江辰洛修养的半个月,其中白三娘的消息断断续续的传了回来,在下令搜捕黑河三狼的时候,黑河三狼便已经回到了北方,而那白狼的尸体也不翼而飞了,想来是那贪狼暗中带走了尸体。 在白三娘得知黑河三狼已经离去,便把消息传了回去,要江辰洛小心提防,黑河三狼随时会找他复仇的。 其实在黑河三狼回到北方的时候就一直在找下手的机会,可江辰洛一直躲在小院子里不出来,残狼实在没办法下手,因为在不远处寒涯二爷就住在这里。 所以残狼最近一直在暗中寻找机会,哪怕杀不了江辰洛,也要把他身边的女人杀掉。以解心头之恨啊。 而就在今日一大早残狼就看见了,江辰洛和那女人带着包裹离去,在中途中又跟那神秘男子会合在一起了,见到那男子残狼心中更加愤恨,都是那暗器高手拖延了自己,要不然白狼也不会死去。 看着三人上了火车,残狼知道这次的复仇算是失败了,只能等贪狼伤好以后再做计较了。 就在残狼转身离去的时候,一个身穿黑袍的男人出现在残狼面前。 那男人用着沙哑的声音说道:“你想坏了我们的计划吗?” 平时桀骜不羁的残狼在这个男人面前,开始收起了锋芒,一副小心翼翼的样子低着头说道:“小的不敢。” 那男人见到残狼臣服的姿态,语气略微好转道:“等事情结束以后,我会把他交到你们手里,至于他怎么死你们说了算。” 残狼重重的点了点头,黑袍男人继续说道:“白狼的尸体我已经找人以秘术保存起来,你们还需要好生保管才是。你明白我的意思吗?” 残狼嗯了一声,不敢出言询问,生怕惹怒了面前这个可以随时杀掉自己的男人。 只见黑袍男人拍了拍残狼的肩膀说道:“这次你应该也发现了,那孩子成长的比我们想象的要快,所以你们再不提升自己的话,恐怕就不是他的对手了。” 残狼抱拳道:“大人放心,残狼必每日苦练。” 黑袍男子笑了两声,因为看不到他的面孔,所以也不知道他是欣慰的笑,还是讥讽。 “你们苦练有什么用啊,去找鬼行对练吧,我已经跟他说过了,只有生死之间相互搏杀才能让人迅速成长起来。” 说完男人便留下了一道背影,很快便消失在了街角中。 残狼站在原地双手紧紧握拳,但眼神之中却充满了希望。 一路上无事发生,江辰洛养好伤以后,只觉得自己身上都轻了很多,好像北燕南飞又精进了一步。 三人来到白三娘的府宅上,此次出行因为没有给三娘消息,怕的就是被寒涯的人知道此行的目的,然后又被老五从中做局,阻拦江辰洛的行动。 等到白三娘在门口迎接江辰洛等人的时候,表情并没有多少吃惊,因为江辰洛这次前来,白三娘早有预感,毕竟那葛天壮还活着呢。 看着江辰洛身边的女人,白三娘小声问道:“这位就是少门主的夫人了?” 刘忻月对此称呼十分尴尬,只能略微点头,表示回答。 白三娘嫣然笑了起来:“少门主的眼光果然不错。” 江辰洛跟白三娘寒暄几句,便来到了关押葛天壮的房间前。命下人打开了房间的锁,便独自走了进去。 葛天壮正躺在床上,听到推门的声音,急忙转头看去,见到是那个毁了自己后半生的少年心中愤恨不已,但想要活命,当然不能把心中的这点怒气展露出来,随即坐在了起来,一脸谄媚的笑道:“多谢少门主还记得我这个腌臜人。” 第157章 出发湘西 江辰洛对少门主这个称呼一点也不意外,毕竟在三娘的口中早就不知道喊过多少回了。 只见江辰洛掏出姑姑的那把匕首放在了桌子上,开始回忆起来。在自己小的时候,经常能看到姑姑擦拭这把匕首。少年心性的江辰洛对此十分好奇,于是总在申奕忙的时候,偷偷拿起来,用来刨地上的蚂蚁窝,小时候不知道这把匕首的贵重,现在看来当初自己没有怜惜这把匕首的动作,也丝毫没有给这把匕首带来什么伤害。连磨损的痕迹都看不见。 只不过对此申奕从不心疼更不会责怪他,只是说这把匕首锋利的很,担心江辰洛被它伤到。 现在看来这把匕首应该跟江辰洛手里的血红匕首是一样的材质,同样削铁如泥,只不过一把血红一把银白。 沉默半天的江辰洛终于抬起头来问道:“你的腿现在能走吗?” 躺在床上的葛天壮干笑两声,就算能走自己也说不能走啊“都托少门主的福,这腿恐怕一时半会是走不了了。” 江辰洛点了点头:“那就找人抬着你去吧。你有什么意见吗?” 葛天壮此时坐起了身子,看向江辰洛目光,似乎在寻找江辰洛目光中暗藏的杀机,只不过在对视一眼之后,葛天壮并未在他的眼中看到什么杀机,于是便有些得寸进尺的说道:“有人抬着自然是好事,要不然凭借我现在的身体实在是拖后腿了。耽误了少门主时间不是。” 江辰洛嗯了一声,将桌子上的匕首收回腰间,走出房门的时候,轻飘飘说了一句话:“如果你葛天壮没有骗我,那你还是有活下去的机会。” 说着不等葛天壮的反应江辰洛便走了出去。 傍晚的时候,白三娘处理好了手上的事情,在家中摆上了宴席。 酒桌上江辰洛向白三娘说明了情况,要白三娘派两个得力的人,一路上抬着葛天壮进山。 白三娘对少门主的吩咐当然没有异议了,当晚就选好了两名得力手下跟随江辰洛一起前往湘西。 只不过在酒桌上白三娘看着身体柔弱的女子,心中有些担忧的问道:“夫人这身体进山的话,怕是会有不少麻烦,不如就留在我这里好了。” 江辰洛转头看向刘忻月,似乎在询问刘忻月的意见。 刘忻月摇了摇头说道:“不要了,我就跟着辰洛就行了。” 白三娘只好笑着点头,不再多说什么,在江辰洛带女子进入府宅的时候,白三娘已经派人去打听了忻月的身世。得知祖上也是商人出身,便想着女子肯定也有些商人头脑,便想着趁此机会让女子了解一下三娘的产业,将来说不好可以让那女子掌管三娘在这边的产业。 只不过看到酒桌的上的刘忻月含蓄软弱,白三娘便打消了这个主意,女子的性格实在不适合掌管如此庞大的产业。 酒桌上江辰洛一口酒都没有喝,这也是他无形之中养成的习惯,若有要事在身便不可饮酒。倒是孙尚来者不拒。过了这么多年,孙尚遇到了什么事养成了什么性格,江辰洛对此还真不知道。所以两人的关系也有一些模糊起来。 这让江辰洛不由得感叹,曾经很好的小伙伴都变了模样,也不知道这关系最后能成什么样,看那童滢便让江辰洛不禁惋惜起来。 明明是个干净落落大方的女子,现如今难免沾染世俗。 算了算时间,他们也好久未见了。 一直在江辰洛离开酒桌的时候,孙尚依旧在高喊着满饮必须满饮。 无奈之下,江辰洛只能对着孙尚的后脑拍了一下,之后什么也没有说便走了回去。 孙尚目光呆滞的回头看去,倒是在酒桌上的白三娘看出了江辰洛的意思,便对着几人说道:“今日就到此为止,明日那小兄弟还有要事呢。” 孙尚喝了一口酒,闭着眼睛摇头晃脑道:“古来圣贤皆寂寞,惟有饮者留其名。” 待孙尚睁开眼睛的时候,众人都已经离去了,大堂里面的灯火通通关闭,周围瞬间暗了下来。 有些醉意的孙尚摇晃着站了起来,一步跨出便已然没了醉酒的神态,然后朝着黑暗中走去。 空中留下了孙尚的自言自语:“辰洛也算老江湖了,这种事情不能不防啊。” 第二天一早,白三娘安排了两名壮汉拿着木制的担架,抬起了葛天壮来到门口处,等待着江辰洛等人。 江辰洛等人出来的时候,却不见了孙尚的身影,只是在孙尚的房中找到了给江辰洛留下的纸条,上面写着“少门主可先行,不日我便追上。” 对于孙尚的奇怪行径,江辰洛一直以来都是默许的,这次也没有多说什么。便命令两人抬着葛天壮出发湘西。 刚刚进入到湘西的地面上,一直在担架躺着的葛天壮实在无聊,便说起了跟江辰洛姑姑遇到的事情。 当然了这也是葛天壮一直好奇的事情,为什么江辰洛不在一开始的时候就询问事情的经过呢,反而是自己实在忍不住说出口的呢? 江辰洛对这个葛天壮的心思也是心知肚明,知道在这种人口中说出的话不可能都是真的,可能是真假掺半,这反而会让江辰洛丧失了心中的主导性,从而做出错误的决定。 所以对此江辰洛并没有多大的兴趣,你怎么遇到我姑姑的我不关心,我只关心这一次能不能找到我的姑姑。 但葛天壮还是自说自话起来:“那时候我带着人走货,走的就是湘西苗族的苗绣,也就是在走货的过程中看到你的姑姑的。” “你姑姑遇到我们的时候,有些狼狈,好像正在被什么人追杀一般,一路上躲躲藏藏的,最后便跟我商议,要躲在我们商队里面。” 出门在外,是要小心谨慎的,突然丢过来一个麻烦,从而害了整个商队,那我葛天壮可承担不起。但你姑姑还是用丰厚的报酬打动了我。 在商队进到苗寨以后,你姑姑突然又提出了一个要求,好像是追杀他的人赶上了,所以你姑姑又急着赶路。 第158章 苗族少女 便向我提出,混在商队里面,让商队带着你姑姑进山,而我们商队此行的路线正好要经过那座山,所以便点头答应下来。 当天夜里,果不其然出现了一批黑衣人。他们趁着夜色打探你姑姑的消息,好在你姑姑女扮男装混在商队里躲了过去。 第二天一早,你姑姑点催促着我赶路,怕那些人反应过来,重新找了回来。 于是你姑姑便带着我们进山了,走到半山腰的时候,你姑姑便跟我们分开了,临走的时候,他问我是哪家商队的,我便将白三娘的名号讲了出来。 哪知道她听说我是白三娘手下的人,便从腰间抽出一把匕首递给了我,说是等我回去的时候,送给白三娘。并让我把这件事情告诉白三娘。只是我起了贪心,那笔丰厚的酬金我独吞了,当然了还有那把匕首。 江辰洛笑着点了点头并不信任葛天壮的话,倒是最后他独吞酬金的事情还是比较可信的。 只不过已经来到了湘西的地界上还没有看到孙尚的身影,这让江辰洛有些担心他是不是出了什么事情。只不过按照平日里孙尚的做事风格,江辰洛对此还是比较放心的,最起码的是孙尚做事还是比较靠谱的。 一路上按照葛天壮的指示,几人来到一处山脚下,躺在担架的葛天壮坐了起来,抬头望向那座山说道:“这条路我当年走了很多次了,前面那座山被当地人称为姑娘山,传说山中住着仙女,一直保护着住在这里的人们。为此当地人还特意举办了祭祀活动。只不过这种事情直在当地内部进行,外人是参加不了的,否则要怪你亵渎神灵的。” 江辰洛对此倒是丝毫不感兴趣,只是指着前面的山说道:“你跟我姑姑就是在面前的这座山中分开的?你还记得当初的路线吗?” 葛天壮想了想随后说道:“应该还记得,要是我指路的话,还是能找到的。” 江辰洛嗯了一声随后看向葛天壮说道:“我要再提醒你一次,如果你这次指的路没有问题,你就可以活着回去,你可千万不要跟我耍什么阴谋诡计。” 葛天壮故作神情落寞的模样说道:“我既然都来了,就没必要骗你啊。我葛天壮已经认命了。” 姑娘山的山脚下生活着当地的苗族,他们在山脚下修建苗寨,其中以吊脚楼居多,多建于陡峭山地,一般的吊脚楼分为上下两层,底层一般用于饲养牲畜或堆放杂物,上层便可住人还有摆放粮食的地方。 因为姑娘山山势险峻所以这苗寨便依据山势而建,属于三面环崖,南边朝水,依据天险当作屏障,房屋错落分布。所以上山的路线便只有一条,已被世世代代的人踩出了一条平坦小路了。 几人走进苗寨之中,葛天壮便说道:“天色也不早了,不如就在这里休息一夜,我在这里还有熟人,也更加方便起来。” 江辰洛点头转头看向身旁的刘忻月,虽然担心路上有什么变故,但碍于忻月的身体条件,江辰洛还是答应在这里休息一夜。 几人走进了苗寨,葛天壮指着左手边的廊桥说道:“我们此行来的路线不对,若是从南边而来,便能走过这风雨桥了。” 江辰洛转头看去,只见这风雨桥集桥、廊、亭于一体,廊柱雕刻丹凤朝阳的图案,檐角还悬挂着银铃等装饰品。 这让从没见过这种建筑的刘忻月不由得好奇起来:“为什么会修成这种桥啊?” 倒是葛天壮不以为奇的说道:“说到底就是给人家出行避雨的地方,没什么特别的。” 说着葛天壮指着苗寨中间的高大建筑说道:“那东西就是鼓楼了,像这种三节楼阁式鼓楼也是很常见的了,里面一般摆放着铜鼓芦笙啥的,一般都是用于他们自己的庆典。” 几人走过了鼓楼,葛天壮便指着不远处的吊脚楼说道:“那边就是我认识的熟人了,以前采购苗绣的时候,都是他当中间人。也只有他的普通话我才听的懂。” 说着几人便朝着葛天壮指着的吊脚楼前去。 等走进吊脚楼的时候,几人就只看到一位苗族少女坐在竹凳上刺着苗绣。 葛天壮看着熟悉的少女好似心情都好起来一般,语气热情道:“你阿爸呢?” 少女闻声抬头看了看说话的男人,又警惕的看着周围的几人,陌生的感觉让少女有些局促:“你找他有什么事吗?” 江辰洛看着少女穿着苗族服装,身上还挂着银饰,心中十分好奇,难道平日里也是这么穿着,不会嫌累吗? 葛天壮看着少女不认识自己了,便急忙出声提醒道:“是我啊,你葛叔叔,你小时候我还给过你糖吃呢。” 少女歪着头,眉头微皱,似乎是在努力回想着。 葛天壮唉了一声便再次出声提醒道:“就是当年你们寨里聚会,我那次借住在你家中,那次聚会喝多了搂着你家的猪睡了一夜的葛叔叔啊。” 少女恍然大悟一般,神采奕奕的看着葛天壮说道:“哎呀,我想起来了,你就是当年那个搂猪睡觉的葛叔叔啊。” 一旁的刘忻月不由得笑了起来:“想不到野心勃勃的葛天壮还有那种糗事啊。” 葛天壮看出气氛不对,急忙解释道:“你们可别小瞧我,这苗寨自酿的酒有气力,换成你们也得喝多。” 苗族少女见到是以前的熟人,便也不再显得局促了:“葛叔叔,你找我阿爸啊,那这几日你怕是都看不见了。我阿爸生了病已经被长老带到山中求那神仙姐姐治病去了。” 葛天壮哦了一声便再次问道:“那你家中可还有人?” 苗族少女指了指远方说道:“家中阿剖出去了,你们是有什么事吗,我都可以帮忙的。” 葛天壮笑了笑说道:“葛叔叔这次还想要借住在你家中,你看可以吗?” 那苗族少女好似十分欣喜,当即便点头答应下来,然后笑眯眯地说道:“葛叔,今天晚上正好是家族聚会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