窗外的铜铃忽然响了,夜风卷着桂花香涌进来。甄姜停了拨弦的手,望着窗外笑:“定是桂花开得正好,风都带着甜气。” 蔡琰起身去关窗,月白色的裙裾被风掀起一角,像只欲落的蝶。“别关太严,” 杨帆伸手拉住她的衣袖,“留条缝,好让香气进来。”
他看着蔡琰为窗棂系上细纱,忽然想起在乌桓的雨夜,他总梦见这样的场景 —— 蔡琰在灯下为他缝补战袍,甄姜坐在对面剥莲子,烛火把她们的影子投在墙上,像幅不会动的画。有次他从梦中惊醒,帐外的雨正下得急,他摸着怀里的锦囊,那绣着玄菟地图的锦缎已经被汗浸得发潮,却仍能摸到甄姜特意绣得格外厚实的郡治所在。
甄姜又弹起了《归雁操》,琴弦振动的余音绕着梁木打转。杨帆看着她垂眸的样子,发间的银簪在灯光下泛着柔光,忽然想起去年她生病时,也是这样靠在榻上弹琵琶,说 “听着琴声,病就好得快些”。那时他坐在榻边为她剥橘子,橘瓣上的汁水溅到她手背上,她就笑着用指尖沾了点,往他鼻尖上抹。
“尝尝这莲子羹。” 蔡琰把白瓷碗放在他面前,碗里的莲子炖得极烂,还浮着几粒红枣。这是他最爱吃的甜品,蔡琰总说 “莲子要炖到芯都酥了才不苦”。有次他处理郡务到后半夜,蔡琰端着莲子羹进来,碗底还温着炭火:“知道大人定是饿了,这羹一直温在炭炉上。” 此刻舀起一勺时,他忽然尝到些熟悉的味道 —— 是蔡琰特有的做法,加了些晒干的桂花,说 “这样连汤都带着香”。
夜渐深时,廊下的灯笼被风吹得轻轻晃。杨帆看着案上的空碟,忽然发现甄姜几乎没动筷子,总在为他夹菜。“你也吃些。” 他夹了块藕片放在她碗里,指尖碰到她的筷子,那筷子是去年他用辽东的老核桃木做的,刻着极小的 “姜” 字。甄姜低头抿唇笑时,鬓边的碎发垂下来,他伸手替她别到耳后,指腹触到她耳垂时,她像受惊的鹿一样缩了缩脖子。
蔡琰正在收拾琴谱,烛火照在她侧脸,睫毛投下淡淡的影。杨帆走过去时,看见她正把今日弹过的曲子折角,纸上还留着她指尖的墨痕。“这《归雁操》的谱子,” 他指着其中一句,“比去年多了个泛音。” 蔡琰抬头时眼里闪着光:“大人听出来了?想着大人回来,该添些喜庆的调子。”
窗外的桂花落得更密了,像场细碎的雪。杨帆忽然想起出征前,他也是这样站在廊下,看着甄姜和蔡琰为他整理行装。甄姜把晒干的桂花塞进他的行囊,蔡琰把新抄的琴谱放在他的兵书旁。那时他总说 “不过三个月就回来”,却没料到这三个月里,每个辗转难眠的夜晚,支撑他的都是这些细碎的念想。
“大人在想什么?” 甄姜递过来杯热茶,茶汤里浮着两片新鲜的薄荷。这是她特意留的,说 “酒后喝些薄荷茶,能醒神”。杨帆接过茶盏时,看见她腕间的玉镯 —— 是他前年在涿郡买的,玉质不算顶级,却雕着缠枝纹,她说 “这样戴着,就像大人总在身边”。
蔡琰已经把琴放回琴盒,盖盒时发出轻响。“明日我把琴搬到书房去,” 她转身时发间的木簪掉了根,杨帆伸手接住,那簪子是他用雁翎木做的,刻着极小的 “琰” 字,“大人处理公务累了,或许想听些曲子。” 他把簪子插回她发间时,指尖碰到她的耳廓,她忽然偏过头,鬓边的发丝扫过他的手背,像极了草原上最软的羊毛。
夜露沾湿窗棂时,杨帆看着案上的残烛,忽然明白这三个月的思念,从来不是遥不可及的牵挂。是甄姜温在炭炉上的枣糕,是蔡琰抄在琴谱里的批注;是廊下灯笼上的雁归图,是案上玉盏里的枸杞酒;是翡翠碗里的鲈鱼脍,是白瓷碗中的莲子羹。
他伸手握住她们的手,甄姜的指尖带着面案的麦香,蔡琰的掌心沾着琴弦的松香。窗外的铜铃又响了,这次是极轻的风,带着满院的桂花香 —— 就像他每次从远方归来,这玄菟郡的夜,总盛满了让他心安的味道。
这场宴席举办的让蔡琰和甄姜二人了解了她们二人在杨帆心中的地位,杨帆出征的这三个月的时间里面并没有把他们二人忘记了,反而是把她们二人放在了心里。
这一顿宴席众人吃的是十分的畅快,时间很快就在三人的欢声笑语之间匆匆流逝,天色已经很黑了,甄姜和蔡琰二人看到天色已经渐渐的变黑了,纷纷起身想要告辞返回各自的府邸。
可是杨帆已经和他们已经分开了将近三个月的时间了,心中十分的思念,再说了久别胜新婚,更何况是三个月将近90天的时间了,这浓浓的思念早已经围绕在了杨帆的心头,现在既然已经将甄姜和蔡琰二女已经邀请到了自己的府邸之中,那就不能让她们二人就这样子离开了,这个好机会可不能放过了。
宴席撤下之后,杨帆将甄姜蔡琰二女拦下,让她们二人天色已黑就不要再回到各自的府邸了,就在自己的府中陪伴自己吧。
廊下的更漏敲过三响时,蔡琰正将最后一卷琴谱收入樟木匣。檀香在炭炉里渐渐燃尽,余温混着桂花香漫在青砖地上,像淌着层融化的蜜。杨帆看着她将琴匣上的铜锁扣好,忽然开口:“今夜风大,你们院里的炭盆够不够?”
甄姜刚把案上的玉盏摞进食盒,闻言指尖顿了顿:“下午让仆妇添了新炭,再说我院里的暖阁本就严实。” 她转身时,鬓边那朵藕荷花瓣不知何时落在了紫檀案上,像片被风遗落的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