旧金山的万圣节总带着股诡异的甜腻——南瓜灯的烛油味混着太妃糖的香气，在雾气里发酵成黏糊糊的糖浆，连空气都仿佛沾着牙齿。古董店门口，小玉正往三花猫的头上套南瓜头套，猫爪子扒拉着套子上的三角眼，发出不满的呼噜声。


    “龙叔！快看拉苏他们的装扮！”小玉举着相机猛拍，t军团正从对面的巷口走出来：拉苏穿着影丸的破烂铠甲（其实是周用硬纸板糊的，涂了金漆），背后插着武士刀的仿制品；周戴着个蜘蛛面具，手里的金属探测器被缠上了假蜘蛛网；阿奋最绝，把自己裹成了木乃伊，只露出两只眼睛，走路还故意摇摇晃晃。


    “老爹说，今晚的黑影能量会翻倍。”成龙抱着臂靠在门框上，看着街上的孩子们提着南瓜灯跑来跑去，“万圣节的‘扮演’仪式，会让面具的怨念误以为有新宿主，容易冲破封印。”他的手不自觉地摸向口袋里的73号碎片，碎片传来微弱的震颤。


    老爹举着桃木剑从店里冲出来，剑刃上挂着串大蒜：“妖魔鬼怪最怕这个！还有，拉苏！不准穿假铠甲！会吸引真黑影兵团的！”


    话音未落，街对面的南瓜灯突然集体熄灭，雾气里传来“咔哒咔哒”的声响，像有人在掰手指关节。拉苏的硬纸板铠甲突然发出“嘶啦”声，上面的金漆剥落，露出底下黑色的纹路——和蛛影团的追踪印记一模一样。


    “不是吧！这么灵？”阿奋吓得扯掉木乃伊绷带，露出里面的t恤，上面印着个歪歪扭扭的“t”字，“老爹的乌鸦嘴比符咒还灵！”


    布莱克警长的车突然停在路边，他推开车门，后颈的树叶印记亮得像块小绿灯：“钟楼附近的黑影能量暴增！是‘骨影团’的面具！它们利用万圣节的‘死亡崇拜’仪式，在吸收孩子们的‘扮演能量’！”


    众人赶到钟楼时，整座钟楼都被白色的雾气笼罩，雾气里漂浮着无数骷髅形状的黑影，孩子们的南瓜灯散落在地上，灯芯明明灭灭，照出墙上的诡异涂鸦——是用黑影能量画的骨影团标志，标志周围，围着群穿着鬼怪服装的孩子，他们的眼睛发直，像被操控的木偶。


    “骨影团是‘恐惧的化身’。”拉苏的真武士刀已经出鞘，刀身的金色纹路在雾中格外显眼，“影丸的笔记里说，它们能利用人的恐惧，把‘扮演’变成‘真实’——那个穿吸血鬼服装的小孩，他的尖牙正在变长！”


    果然，穿黑色斗篷的小男孩正对着路灯柱子磨牙，嘴角真的渗出了血丝。莉莉的扫描仪显示，孩子们的灵体能量正在被骨影团的面具碎片吸收，那些碎片藏在钟楼的钟表机械里，借着齿轮转动的声音，发出只有孩子能听到的低频噪音。


    “是钟表里的‘报丧钟’碎片！”老爹的声音从通讯器里传来，背景里有敲击声（他正在用锤子砸什么），“以前是用来警示瘟疫的，被骨影团的怨念附身，现在能放大恐惧！”


    一个穿科学怪人服装的小女孩突然举起南瓜灯，灯里的火焰变成黑色，朝着布莱克扑过来：“怪物……烧死你这个怪物……”她的脸上，浮现出和骨影团面具一样的骷髅纹路。


    布莱克的树叶印记突然爆发出绿光，他伸出手，轻轻按住小女孩的肩膀：“你怕的不是我，是打针，对吗？”他的眼前闪过女孩的记忆碎片——上周在医院打针时，护士穿的白大褂，和自己的警服很像。


    小女孩的眼睛闪过一丝清明，黑色火焰渐渐熄灭：“你……怎么知道？”


    “因为恐惧会留下味道，像发霉的糖果。”布莱克从口袋里掏出颗水果糖（是警局备着哄孩子的），“但勇气也有味道，像刚烤好的饼干。要不要尝尝？”


    骨影团的黑影突然从钟楼里涌出来，它们的铠甲是白骨拼接的，手里的镰刀泛着冷光，镰刀上的纹路能映出人的恐惧幻象。拉苏的武士刀劈向最近的黑影，刀光却穿过了对方的身体——那些黑影是由纯粹的恐惧能量构成的，物理攻击对它们无效。


    “用73号碎片的能量！”莉莉的机械臂弹出能量线，连接上成龙口袋里的碎片，“碎片的净化能量能驱散恐惧！”绿光顺着能量线，在地面上画出个巨大的圆圈，圆圈里的黑影瞬间消散，被圈住的孩子们纷纷清醒过来。


    周举着改装后的金属探测器（现在能发出安抚灵体的声波），对着孩子们的方向按下按钮，探测器发出“嗡嗡”的低频声，像母亲哼的摇篮曲：“老大说，恐惧怕温柔的声音！”被声波笼罩的孩子，脸上的骷髅纹路开始褪色。


    阿奋突然扯掉自己的t恤，露出里面画着笑脸的背心：“看我的‘无敌傻笑’！老爹说，快乐能破恐惧！”他对着骨影团的黑影做鬼脸，那些黑影看到笑脸，动作明显变得迟缓，白骨铠甲上甚至出现了裂痕。


    “有效！”成龙的虎符咒火焰突然变成温暖的橙色，他举着符咒，在孩子们周围跑了一圈，橙色的火焰形成个保护罩，“恐惧怕温暖！像壁炉里的火！”


    骨影团的首领突然从钟楼顶端跳下来，它比普通黑影高大三倍，铠甲是用脊椎骨串成的，手里的镰刀上，缠绕着无数孩子的哭声。它的眼睛是两个黑洞，盯着布莱克：“守护者的恐惧……是没能救的人，对吗？”


    布莱克的后颈传来刺痛，眼前闪过十年前的画面：一场仓库火灾，自己没能救出困在里面的小女孩，她最后喊的“警察叔叔”，像根针，扎在记忆里。骨影团首领的镰刀突然指向他的心脏：“交出这份恐惧，我就让这些孩子回家。”


    “别信它！”小玉举着相机，对着首领猛拍闪光灯，“它在骗你！恐惧是喂不饱的！”相机屏幕上，首领的铠甲缝隙里，露出无数双孩子的眼睛，那些眼睛里，有恐惧，更有期待——期待有人能战胜恐惧。


    布莱克突然握紧拳头，树叶印记的绿光与73号碎片的绿光融合，他的声音在雾中回荡：“没错，我害怕过，现在也害怕。但我知道，害怕不是弱点，是因为在乎。”他看向那些清醒的孩子，“你们怕黑，是因为喜欢光明；怕怪物，是因为相信英雄。这些害怕，不是给黑影的养料，是我们心里的光。”


    73号碎片突然飞到钟楼顶端，绿光顺着钟表的齿轮，流进“报丧钟”碎片里。骨影团首领的镰刀开始融化，白骨铠甲寸寸断裂，露出里面的核心——不是黑影，是个小小的青铜铃铛，铃铛上刻着“平安”两个字。


    “是……是以前挂在钟楼的平安铃！”守钟人的孙女（就是之前在阁楼的那个小女孩）突然跑过来，她的雨衣上还别着蛛影团的徽章，“祖父说，这铃铛是用来驱散噩梦的，后来被雷劈坏了！”


    平安铃在绿光中发出清脆的响声，声音穿透雾气，传到每个孩子的耳朵里。那些被操控的孩子纷纷清醒过来，他们的南瓜灯重新亮起，火焰映着笑脸。骨影团的黑影在铃声中渐渐透明，化作无数光点，融入南瓜灯的火焰里，火焰变得更加温暖明亮。


    首领的最后一点黑影能量，在平安铃前盘旋，像在犹豫。布莱克伸出手，绿光托着它，送向最近的南瓜灯：“去吧，变成光明的一部分。”黑影光点犹豫了一下，轻轻落在灯芯上，火焰“噗”地跳了一下，映出个小小的骷髅影子，却在灯壁上，画了个歪歪扭扭的笑脸。


    万圣节的雾气渐渐散去，月光重新照亮钟楼。孩子们围着平安铃唱歌，周和阿奋在教他们用南瓜灯摆出防御阵型，拉苏的武士刀靠在旁边，刀身映着这一切，金色纹路像在微笑。


    布莱克看着手里的平安铃，铃铛上的“平安”二字在月光下闪闪发亮。他突然明白，所谓恐惧，不过是没被理解的勇气。就像这些骨影团的黑影，它们不是天生邪恶，只是被遗忘了——遗忘了自己原本是守护平安的存在。


    “警长，警局来电。”年轻警员的声音从对讲机里传来，带着兴奋，“说是有个穿科学怪人服装的小女孩，把她的糖果分给了流浪汉，还说要当‘勇气小英雄’。”


    布莱克笑了，把平安铃递给守钟人的孙女：“帮我挂回钟楼，好吗？让它继续听着孩子们的笑声。”


    女孩用力点头，抱着铃铛跑向钟楼，她的雨衣摆动着，像只快乐的小蝴蝶。


    拉苏拍了拍布莱克的肩膀，他的硬纸板铠甲早就被黑影撕碎了，露出里面沾着南瓜汁的t恤：“t军团决定，今晚的任务是送所有孩子回家。”


    周举着金属探测器，探测器的指针指向月亮：“顺便看看有没有漏网的黑影，就当……万圣节探险！”


    阿奋已经重新裹上木乃伊绷带，只是这次，他在绷带上画满了笑脸：“我负责吓人……啊不，保护大家！”


    成龙看着他们的背影，突然对小玉说：“你说得对，今年的万圣节，比往年热闹多了。”


    小玉举着相机，镜头里，孩子们的南瓜灯在街道上排成一串，像条发光的河。河的尽头，是古董店温暖的灯光，老爹正站在门口，举着碗冒着热气的汤，对着他们喊：“磨蹭什么！汤要凉了！”


    布莱克的树叶印记还在微微发烫，像在回味刚才的温暖。他知道，只要还有恐惧，骨影团或许还会回来，但只要还有勇气，有守护彼此的心意，那些黑影就永远只能是“扮演”，成不了“真实”。


    毕竟，万圣节的意义，不是害怕鬼怪，是相信，即使在最深的黑夜里，也有光，有笑声，有像t军团这样，穿着破烂铠甲，却勇敢得闪闪发光的人。


    而属于他们的夜战，或许还没结束——远处的墓园里，有只乌鸦正盯着他们，眼睛里，闪过一丝不属于鸟类的红光。但布莱克摸了摸口袋里的水果糖，觉得没什么好怕的。


    毕竟，糖果的甜味，总能盖过恐惧的霉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