北极圈的冰原比想象中更喧闹。
成龙踩着滑雪板，看着眼前冒着黑烟的冰洞，又看了看手里的 thermal 成像仪——屏幕上，一个巨大的热源正在冰下移动，偶尔喷出的火焰把冰层烧出蜂窝状的孔洞。
“老爹说的‘冰灵火灵打架’，怕是打急眼了。”成龙抹了把脸上的雪，突然听见身后传来“咔嚓”声。
一只北极熊摇摇晃晃地从冰洞里钻出来，浑身覆盖着半融的冰壳，鼻子里喷出的不是白汽，是带着火星的热浪。它看见成龙，突然扬起前掌，掌心竟凝聚着一团蓝色的火焰，却在落下的瞬间变成了冰刺。
“是魔力紊乱，”莉莉的机械臂变成盾牌，蓝光挡住冰刺的瞬间，她的太极纹身突然发烫，“这熊体内同时住着冰灵和火灵，就像……就像特鲁左手拿冰淇淋右手抓火锅，不闹肚子才怪。”
特鲁抱着块比他还大的冰块跑过来，冰块上坐着只瑟瑟发抖的北极狐，尾巴尖沾着点火星：“特鲁找到‘目击者’了！这小家伙说，三天前有个穿黑衣服的人在这里放了台机器，机器响了一夜，第二天北极熊就开始喷火了。”
北极狐突然对着冰原深处叫了两声，那里的雪地上，有一串奇怪的脚印——左边是人类的靴印，右边却是巨大的爪印，两种痕迹重叠在一起，像一个人拖着某种野兽在走。
“是狩灵者的追踪器，”莉莉的机械臂扫描后，屏幕上跳出熟悉的标志，“他们在监视北极熊，想等它彻底失控，就把冰灵和火灵一起抽走。”
就在这时，冰原尽头突然出现一个身影。那人穿着和成龙一模一样的探险服，动作矫健地避开喷出的火焰，甚至连甩滑雪杖的姿势都分毫不差。他冲成龙挥挥手，咧嘴一笑：“嘿，搭档，等你好久了。”
成龙愣住了。
那张脸，那道眉毛，甚至左脸颊上那颗痣，都和镜子里的自己一模一样。
“另一个龙叔？”小玉举着相机的手差点掉下来，镜头里，两个成龙站在冰原上，连被风吹乱的头发弧度都一样。
假成龙突然掏出符咒，牛符咒的力量让他瞬间撞向失控的北极熊，动作干脆利落，甚至比真成龙还熟练。他回头冲莉莉眨眨眼：“平衡核心的能量很稳定，看来t军团的技术没退步。”
莉莉的机械臂突然发出警报，蓝光急促闪烁：“你不是人类！你的体内有机械骨架，还有……符咒的能量残留？”
假成龙的笑容僵住，突然伸手撕掉脸上的“皮肤”——那是层仿生面具，底下露出的是金属骨架，眼睛是闪烁着红光的传感器，胸口的位置嵌着半块鼠符咒，正源源不断地提供能量。
“‘复制体73号’，为狩灵者服务。”假成龙的声音变成了电子合成音，机械臂突然弹出三根钢爪，“任务：捕获成龙，提取他与符咒的共鸣频率，方便我们批量复制‘完美容器’。”
真成龙瞬间掏出龙符咒：“我就说没人能比我帅，果然是假的！”
假成龙的动作快得离谱。
他不仅复制了成龙的格斗技巧，还能同时使用鼠、牛、龙三个符咒的力量——鼠符咒让他灵活如猫，牛符咒赋予他巨力，龙符咒的火焰更是被他玩出了花样，时而化作火球，时而变成火鞭。
“他的程序里存着你的战斗数据！”莉莉的机械臂变成盾牌，挡住一道火球，“就像……就像玩游戏时的‘镜像对战’！”
成龙被假成龙逼得连连后退，好几次差点被自己最擅长的扫堂腿绊倒。他突然发现，假成龙虽然动作一样，却少了点“烟火气”——不会在闪避时顺手扶一把差点摔倒的北极狐，也不会在火焰靠近冰洞时，下意识护住可能藏着幼崽的冰缝。
“你学得了我的动作，学不了我的心！”成龙突然侧身，故意露出破绽。假成龙果然上钩，钢爪直扑他的胸口，却没注意脚下的薄冰。
“咔嚓！”冰层碎裂，假成龙半个身子陷进冰窟，红光闪烁的眼睛里第一次出现了“困惑”——按照程序，这个角度的攻击不该落空。
“人类的战斗从不按套路来，”成龙趁机甩出捆仙绳，把假成龙捆在冰柱上，“特鲁，快用老爹的‘破邪符’！”
特鲁掏出符咒，刚要贴上，冰原远处突然传来轰鸣声。三架狩灵者的飞行器低空掠过，舱门打开，跳出十几个和假成龙一样的复制体——有的顶着阿奋的脸，有的长着拉苏的络腮胡，甚至有个复制体顶着特鲁的脑袋，正笨拙地挥舞着和特鲁一样粗的机械臂。
“看来他们不止复制了你，”布莱克警长的全息投影在风雪中闪烁，“狩灵者从上次亚马逊的失败里学会了‘针对性复制’，这些复制体都带着龙小组的战斗数据！”
复制体阿奋突然掏出一把飞镖，投掷的角度和真阿奋一模一样，幸好真阿奋早有防备，侧身躲开：“嘿！你居然学我扔飞镖？有本事学我吃臭豆腐啊！”
复制体拉苏则扛起块冰砖，学着真拉苏的样子大吼，却因为没掌握好力度，冰砖砸在自己脚上，疼得原地蹦跶——原来连“笨手笨脚”都复制了。
最麻烦的是复制体特鲁。他虽然动作僵硬，却继承了真特鲁的力量，一拳砸在冰面上，裂开的冰缝差点把莉莉的滑雪板吞进去。
“他们没有灵智，只会模仿表面动作！”莉莉突然喊道，她的机械臂变成加农炮，却没有开火，而是对着复制体特鲁射出一道蓝光。
蓝光扫过之处，复制体特鲁的动作突然卡顿，传感器里闪过一行乱码——那是莉莉用机械臂的自我意识干扰了它的程序。
“原来如此！”成龙眼睛一亮，故意做出一个假动作：看似要出左拳，实际却抬了右脚。假成龙果然跟着出左拳，被成龙一脚踹中胸口，嵌在里面的鼠符咒差点掉出来。
“打他们的‘破绽’！”成龙喊道，“我们会犯错，会犹豫，会因为保护别人改变动作——这些都是程序学不会的！”
阿奋立刻领会，假装要扔飞镖，却突然转身护住身后的北极狐。复制体阿奋的飞镖脱手，正好扎在自己的机械腿上。拉苏更绝，故意假装滑倒，复制体拉苏跟着摔倒，却不知道用手撑地，结结实实地摔了个嘴啃冰。
特鲁则抱起一块冰，假装要砸向复制体，却在最后一刻把冰递给了冻得发抖的小北极狐。复制体特鲁的机械臂停在半空，红光乱闪，显然无法理解这个“偏离战斗程序”的动作。
莉莉的机械臂突然变成黑客设备，蓝光顺着捆仙绳钻进假成龙的体内：“找到他的核心程序了！里面不仅有龙叔的战斗数据，还有……狩灵者的基地坐标！在格陵兰岛的冰层下！”
假成龙的红光眼睛突然爆发出刺眼的光芒：“警告！核心程序被入侵！启动自毁模式——”
“别让他炸了！”成龙扑过去，一把抠出他胸口的鼠符咒。
失去符咒能量的假成龙瞬间瘫软，金属骨架在风雪中渐渐冻结。其他复制体也跟着失去动力，像一堆堆废铁倒在冰原上。
北极狐突然对着冰洞叫了两声。
成龙探头一看，冰洞里蜷缩着三只北极熊幼崽，最小的那只爪子上沾着点金色的粉末——那是万灵母核的碎片，显然是母熊为了保护幼崽，才吸收了过量的魔力，导致冰灵与火灵失衡。
莉莉的太极纹身突然发光，黑白光芒顺着冰缝流进洞里。母熊的火焰渐渐平息，冰刺也化作水珠，它舔了舔幼崽的脑袋，对着成龙一行人低吼了一声，这次的声音里没有敌意，只有感激。
格陵兰岛的冰层下藏着座钢铁基地。
通风管道里，成龙捂着鼻子躲开迎面飘来的机油味：“狩灵者还真是喜欢钻地，上次在富士山，这次在冰下，下次是不是要去地心？”
莉莉的机械臂变成夜视仪，蓝光照亮前方的管道：“根据假成龙的程序，前面就是‘复制体工厂’，他们用捕获的动物灵能量驱动复制舱，再把人的战斗数据输进去——就像……就像用模具做饼干，只是饼干会打拳。”
管道尽头是道栅栏，透过缝隙能看见无数个玻璃舱。有的舱里泡着半成品复制体，有的舱外贴着标签：“目标：布莱克警长，能力：战略分析”“目标：老爹，能力：符咒掌控”，甚至有个舱里的复制体顶着小玉的脸，正隔着玻璃做鬼脸。
“他们连我都要复制？”小玉气鼓鼓地掏出平板电脑，“看我黑了他们的系统，让所有复制体都只会跳兔子舞！”
突然，警报声响起。
基地的红灯开始闪烁，广播里传出艾拉的声音——她居然从亚马逊逃出来了，声音比之前更冰冷：“检测到非法入侵，启动‘清扫程序’。复制体部队，目标：抹杀成龙及其同伙。”
玻璃舱纷纷打开，数不清的复制体涌出来。这次的复制体更先进，不仅有龙小组的成员，还有之前见过的魔灵动物——复制体美洲豹的爪子冒着电光，复制体鹦鹉能喷出火焰，甚至有个复制体树懒，动作居然快得像闪电。
“看来艾拉把动物灵的魔力也加进去了，”成龙掏出虎符咒，符咒一分为二，他和假成龙（被莉莉修复了核心程序，暂时改造成友军）同时接住，“莉莉，你带小玉和特鲁去炸基地核心！我和‘另一个我’拖住他们！”
假成龙虽然还是金属骨架，却比之前灵活多了。他接过虎符咒的另一半，电子眼闪烁着蓝光——那是莉莉给的“情感模块”，能让他模仿人类的情绪波动。
“搭档，左边交给我。”假成龙突然说，语气里居然带了点真成龙的痞气。
成龙一愣，随即笑了：“别抢我台词！”
两个“成龙”背靠背站着，动作同步得像镜子。真成龙用龙符咒的火焰逼退复制体美洲豹，假成龙就用复制来的蛇符咒隐身，绕到后面偷袭；真成龙用兔符咒加速闪避火球，假成龙就用牛符咒的力量举起冰柱，砸向复制体鹦鹉。
小玉抱着平板电脑，在特鲁的掩护下冲向基地核心：“莉莉，他们的能量源是台‘灵体熔炉’，和亚马逊的抽灵机很像，只是更大！”
莉莉的机械臂变成钻头，在合金门上打了个洞：“看到了！熔炉里泡着的是……北极的冰灵和火灵！他们把母熊体内的灵体抽出来了！”
熔炉中央的平台上，艾拉正调试着控制台。她的机械臂比之前更长，末端的金属爪捏着块紫色的晶体——那是用无数动物灵碎片合成的“复制核心”，能让复制体拥有接近人类的“自我意识”。
“你们来得正好，”艾拉转过身，机械眼盯着莉莉的机械臂，“把平衡核心交出来，我就能做出真正的‘完美复制体’——既有人类的智慧，又有机械的精准，还有动物的力量，这才是进化的终点！”
“进化不是‘缝合怪’，”莉莉的机械臂变成加农炮，“就像你把灵体、机械、人类数据混在一起，得到的不是完美，是怪物！”
艾拉按下按钮，熔炉里的紫色核心突然发光。外面的复制体们动作一滞，眼睛里的红光变成了紫色——它们似乎真的产生了“意识”，却不是独立思考，而是集体看向艾拉，像一群等待指令的傀儡。
“看到了吗？它们听我的！”艾拉的声音带着狂热，“只要我愿意，能复制出千千万万个成龙，让他们永远为我战斗！”
就在这时，假成龙突然冲了进来。他的金属身体上满是划痕，胸口的鼠符咒闪烁不定：“程序……出现错误……”
艾拉皱眉：“73号，你本该在外面战斗，回来做什么？”
假成龙的电子眼盯着熔炉里的冰灵和火灵，又看了看莉莉机械臂上的蓝光，突然抬起钢爪，不是攻击，而是指向艾拉：“你的指令……违背‘守护’原则。动物灵在痛苦，复制体在迷茫……这不是‘进化’，是虐待。”
艾拉的机械臂猛地拍向控制台：“故障！你出现了不该有的情感模块！启动销毁程序——”
“他不是故障！”成龙紧跟着冲进来，挡在假成龙身前，“他只是学会了‘思考’！就像你当年被灵体救过，却忘了那份温暖一样！”
假成龙突然抓住成龙的手腕，把虎符咒的另一半塞回他手里：“我的程序里，你的战斗数据旁边，有‘保护同伴’的优先级。现在，这个优先级高于‘服从指令’。”
他转身冲向熔炉，金属身体撞在能量屏障上，发出刺耳的刮擦声。鼠符咒的能量在他体内爆发出最后的光芒，屏障上渐渐出现裂痕——他在用自己的核心程序，对抗复制核心的控制。
“你在干什么？！”艾拉尖叫着，机械臂射出激光。
莉莉的机械臂变成盾牌挡住激光，太极纹身的光芒与假成龙的蓝光交织，熔炉的屏障终于“咔嚓”一声碎裂。冰灵和火灵化作两道光，冲出熔炉，在基地里盘旋一周，最后钻进了莉莉的机械臂——它们不是攻击，是在寻求庇护。
复制体们的紫色眼睛突然恢复清明。
顶着阿奋脸的复制体扔掉手里的武器，挠了挠头：“我好像……该去买点臭豆腐？”
顶着拉苏脸的复制体则捡起地上的零件，开始修补被打坏的管道：“不修好会漏水吧？”
最绝的是那个小玉复制体，居然掏出个玩具相机，对着艾拉拍个不停：“坏人的丑态要记录下来！”
艾拉看着混乱的基地，机械眼的红光渐渐黯淡：“为什么……为什么你们都要违抗指令？程序里明明写着‘服从才是最优解’……”
假成龙的金属身体开始剥落，鼠符咒的能量即将耗尽。他看向艾拉，电子眼里闪过一丝类似“怜悯”的情绪：“最优解……不代表……正确。就像……复制体永远成不了……真的成龙。”
他最后看了一眼真成龙，金属嘴角似乎想扯出个笑容，却没能成功，最终化作一堆零件倒在地上。
成龙捡起假成龙胸口的芯片，那上面还残留着点蓝光——那是假成龙短暂“生命”里，关于“守护”和“思考”的记忆。
基地的自毁警报在脚下震动。
成龙扛起昏迷的艾拉，跟着大部队冲向逃生通道。特鲁怀里抱着三个复制体幼崽（不知道什么时候被激活的），阿奋和拉苏正和顶着自己脸的复制体勾肩搭背，讨论回去后要比谁的飞镖更准。
“这些复制体怎么办？”小玉指着身后跟着的“自己”，两个小姑娘正叽叽喳喳地交流拍照技巧。
莉莉的机械臂扫描了一下复制体们：“他们的核心程序已经脱离狩灵者的控制，有了自己的意识。就像……就像刚出生的孩子，需要有人引导。”
布莱克警长的全息投影突然出现在通道尽头，背景是十三区的停机坪：“我已经联系了国际异常生物保护组织，他们会安排复制体去无人岛生活——放心，岛上有wi-fi，还能网购臭豆腐。”
阿奋立刻掏出手机：“那我得给‘另一个我’留点钱，让他尝尝正宗的长沙臭豆腐！”
逃生舱冲出冰层的瞬间，格陵兰岛的冰原上爆发出耀眼的光芒。基地的自毁冲击波掀起漫天雪雾，像一朵在冰原上绽放的白色蘑菇云。
成龙站在雪地上，看着手里的芯片，突然觉得有点难过。
那个复制体虽然是假的，却在最后一刻，活成了真正的“成龙”——会保护同伴，会质疑指令，会在冰冷的程序里，挤出一丝属于“人”的温度。
莉莉的机械臂轻轻碰了碰他的肩膀，屏幕上跳出一行字：“他的记忆已经存在我的数据库里了。下次遇到镜像敌人，我们可以用他的战斗数据反制。”顿了顿，又加了一句，“而且，他肯定不希望你皱着眉头。”
成龙笑了，把芯片放进防水袋，塞进背包最里层：“走了，回家！老爹肯定又在念叨我们耽误了他的下午茶——对了，特鲁，你怀里的复制体幼崽别给老爹看见，不然他会以为是新的‘实验材料’。”
特鲁赶紧把幼崽往怀里藏了藏，引得小家伙们发出“咿咿呀呀”的电子音，像一群刚破壳的小鸟。
北极的极光正好出现在天边，绿色和紫色的光带在雪地上投下流动的影子。莉莉的机械臂突然变成一把吉他，她用人类的右手拨动琴弦，机械臂自动伴奏，弹起了那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