喜马拉雅山脚下的边境村庄里,怪事正接二连三地发生:村民们把毒药当成白糖放进茶里,却笑着说“真甜”;孩子们把石头当成糖果塞进嘴里,还说“比蜂蜜还香”;最奇怪的是,村里的智者指着天上的乌云说“这是最灿烂的太阳”,却对着真正的阳光大喊“好黑”。
“是‘善恶感知障碍’,”老爹举着罗盘站在十三区的屏幕前,指针在村庄的照片上左右摇摆,像失去了方向,“他们的大脑被某种能量干扰,分不清‘善’与‘恶’、‘好’与‘坏’,把有害的当成有益的,把危险的当成安全的。”
成龙的通讯器传来当地向导的录音,声音带着哭腔:“昨天村长把迷路的游客骗进了雪崩区,还说‘帮他找个暖和的地方睡觉’;今天我家的狗对着粮仓狂吠,我却觉得它在撒娇,结果粮仓被老鼠啃空了——我们像被蒙住了眼睛,堵住了耳朵,连心都变麻木了。”
小玉的平板扫描出村庄的能量场,呈现出诡异的“灰色”——既没有混沌能量的黑色,也没有净化力量的金色,像所有的善恶色彩都被抽走了。更奇怪的是,村口的玛尼堆上,刻着与第八扇门相同的太极图案,只是阴阳鱼的眼睛被磨平了,变成了两个空洞。
“是‘太极失衡’,”成龙认出玛尼堆缝隙里的黑色粉末,与虚空能量的载体陨石成分一致,“有人破坏了村庄的‘善恶平衡感知器’,让这里变成‘道德盲聋哑’的试验场。”
布莱克警长的加密邮件附带一段卫星影像:三天前,一个穿白色大褂的人带着设备进入村庄,他的实验室徽章上刻着“绝对中立”四个字,与当年研究虚空能量的南极科考站标志同源。
“是‘虚空余党’,”塔格握紧步枪,枪膛里装着净化水晶粉末,“他们想证明‘善恶本就是人类的幻觉’,只要消除这种感知,世界就能‘绝对和平’——就像把黑和白都变成灰,确实没有冲突了,但也没有色彩了。”
潜入村庄时,路边的孩子正把有毒的蘑菇塞进嘴里,脸上却挂着天真的笑;卖酥油茶的妇人往茶里加了把白色的粉末(经检测是泻药),还热情地招呼成龙:“尝尝,今天的茶特别‘有劲儿’”;甚至连村里的狗都对着陌生人摇尾巴,任由小偷摸走主人的钱袋。
“他们不是坏,是‘盲’,”小玉的平板显示村民的大脑前额叶(负责道德判断的区域)被灰色能量压制,“就像色盲分不清红绿,他们分不清善恶,只能凭习惯做事——以前帮人,现在还帮人,只是不知道自己在帮倒忙。”
村中心的广场上,穿白色大褂的人(自称“中立博士”)正在给村民分发“平衡药丸”,药丸是灰色的,散发着与玛尼堆相同的能量:“吃了它,你们就再也不会为‘做对做错’烦恼了,所有的选择都一样好,一样坏。”
一个老婆婆颤巍巍地接过药丸,正要放进嘴里,她的小孙子突然抢过药丸扔掉——这孩子是村里唯一没被影响的人,因为三天前摔断了腿,一直在帐篷里休息,没接触到广场的能量源。
“奶奶,这个药是苦的!”孩子的眼睛里还保留着清澈的黑白,“昨天王叔叔给你的止疼药是甜的,这个不一样!”
中立博士的脸色变了,灰色能量突然涌向孩子,孩子却指着广场角落的花:“那朵花是红色的,那朵是黄色的,你的药是灰色的,不好看!”
他的话像钥匙,让周围几个村民的眼神闪过一丝动摇——他们虽然分不清善恶,却还能分辨美丑,而灰色在他们眼里,确实“不好看”。
“抓住那个孩子!”中立博士大喊,村民们笑着围上来,他们以为这是“帮忙”,就像平时帮博士搬设备一样。
成龙甩出伸缩棍缠住博士的手腕,净化水晶的光芒照在他的白大褂上,露出里面的黑色背心,背心上绣着虚空能量的黑洞标志:“你不是追求中立,是想让所有人变成任你操控的灰色傀儡!”
博士冷笑一声,按下手里的遥控器:“很快他们连美丑都分不清了,到时候,红色黄色灰色,有什么区别?”
广场的地面突然裂开,灰色的雾气从裂缝中涌出,笼罩着整个村庄。孩子们开始对着灰色的天空欢呼:“看,什么颜色都没有了,好‘平静’啊!”
被灰色雾气笼罩后,村民们的眼神彻底变得空洞。老婆婆捡起地上的毒蘑菇,喂给小孙子;小偷把偷来的钱分给大家,村民们笑着接受,没人觉得不对;甚至连村里的狗都开始啃食垃圾,仿佛那是最好的食物。
“他们在失去‘偏好’,”小玉的平板显示村民的脑电波变得平缓,像没有波澜的死水,“没有喜欢,没有讨厌,没有善,没有恶——这不是和平,是死亡。”
中立博士站在玛尼堆上,欣赏着自己的“成果”:“看,没有争吵,没有犯罪,因为他们根本不知道‘争吵’和‘犯罪’是什么意思。这才是宇宙的终极状态——虚空本来就是灰色的,人类的善恶只是自寻烦恼的幻觉。”
他的脚下,被磨平的太极图案突然渗出黑色的液体,液体里浮现出无数灰色的人影:有曾经的英雄因为分不清善恶而误杀好人,有曾经的罪犯因为失去恶念而变得麻木,他们都在灰色中重复着无意义的动作,像被抽走灵魂的木偶。
“这就是你想要的?”成龙指着那些人影,净化水晶在他掌心发烫,“没有善恶,就没有牺牲的勇气,没有守护的决心,甚至没有爱——因为爱本身,就是‘偏善’的选择。”
他突然想起自己每次冒险,都是因为“想做对的事”:保护小玉,帮助老爹,守护世界——如果连“对的事”都无法定义,冒险还有什么意义?
广场角落的小帐篷里,断腿的孩子正用蜡笔在布上画画,他的画里有红色的花、黄色的太阳、黑色的坏人、金色的英雄,鲜艳的色彩在灰色村庄里格外刺眼。当灰色雾气试图钻进帐篷时,画里的金色英雄突然“活”了过来,挥着剑劈开雾气。
“是孩子的‘信念之力’,”老爹的声音通过通讯器传来,带着激动,“他还没被污染,他的大脑知道‘颜色是真实的’,‘善恶也是真实的’!”
孩子的画像灯塔,让周围被灰色笼罩的村民产生了微弱的动摇。那个喂孙子毒蘑菇的老婆婆突然抱住头,痛苦地说:“不对……以前我会先尝一口的……”;接过脏钱的村民把钱扔在地上,虽然说不出为什么,就是觉得“不舒服”。
“他们的感知在恢复,”小玉跑到帐篷前,用平板扫描孩子的画,发现颜料里混着孩子的眼泪——是“在乎”的情绪,这种情绪能抵抗灰色能量,“博士错了,善恶不是幻觉,是人类在乎彼此的证明!”
中立博士恼羞成怒,按下另一个按钮,玛尼堆突然炸开,灰色的能量化作无数触手,抓向孩子的帐篷:“毁掉那幅画!毁掉所有‘在乎’的证据!”
成龙甩出伸缩棍缠住触手,净化水晶的光芒顺着棍子蔓延,触手上的灰色渐渐褪去,露出下面的彩色——红色的愤怒,蓝色的悲伤,金色的希望,原来灰色只是这些颜色被强行混合的结果。
“看!”成龙大喊,“善恶不是非黑即白,是无数种颜色的总和!就像彩虹,少了一种颜色,就不完整了!”
孩子从帐篷里爬出来,举着蜡笔冲向玛尼堆的废墟,他在灰色的地面上画出一道红色的线:“这是好的,像妈妈的拥抱!”又画一道黑色的线:“这是坏的,像咬人的狼!”最后,他用所有颜色画了个大大的彩虹,彩虹的两端连接着阴阳鱼的空洞。
随着最后一笔落下,玛尼堆的废墟突然震动,太极图案重新浮现,阴阳鱼的眼睛里注入了彩虹的颜色,散发出柔和的光。灰色的雾气在光中消散,露出被掩盖的蓝天、白云、彩色的经幡——村庄的色彩回来了。
村民们的眼神恢复了清明,老婆婆抱着小孙子哭了:“奶奶差点害了你……”;小偷把钱还给主人,低着头说“对不起”;连村里的狗都对着陌生人吠叫,守护着自己的领地。
中立博士看着恢复色彩的村庄,突然瘫坐在地,他的白大褂在彩虹光中褪去灰色,露出里面的彩色衬衫——原来他自己也在压抑对色彩的喜爱。
“为什么……为什么他们宁愿痛苦地分辨善恶,也不要平静的灰色?”博士的声音带着迷茫,他的笔记本电脑屏幕上,是他小时候的画:五颜六色的房子,笑着的家人,而现在的画全是灰色的。
“因为痛苦也是活着的证明,”成龙捡起博士掉落的照片,照片里年轻的博士和家人在彩虹下合影,“你不是追求中立,是害怕选错——就像孩子画错了可以改,人类做错了也可以弥补,但如果连画的勇气都没有,就永远只能活在灰色里。”
玛尼堆的太极图案突然射出两道光,一道照向博士,一道照向孩子。博士的眼睛里涌出泪水,第一次为自己“把彩色变灰色”的行为感到愧疚;孩子的蜡笔突然变得闪闪发光,画出来的彩虹能飘在空中,像真实的桥梁。
“这才是真正的平衡,”老爹的声音通过通讯器传来,带着欣慰,“不是去掉黑和白,是让黑知道自己是黑,白知道自己是白,却能和谐地站在一起——就像太极图,阴阳分明,却互相依存。”
村里的智者摸着恢复眼睛的太极图,说出古老的谚语:“盲人看不见善恶,却能摸到人心的冷暖;聋人听不见善恶,却能看懂嘴角的弧度;哑人说不出善恶,却能用手传递温度——善恶从来不止一种感知方式,只要心没瞎,就永远不会真的‘盲聋哑’。”
离开村庄时,断腿的孩子送给成龙一幅画:上面有灰色的博士在学画彩色的太阳,有红色的成龙在打黑色的怪物,有金色的老爹在煮绿色的汤药,每个人都有缺点,却都在努力“做对的事”。
“他说这是‘真实的世界’,”小玉把画折好放进背包,“不是非黑即白,是乱七八糟的彩色,但这样才好看。”
中立博士没有被逮捕,他留在村里当老师,教孩子们画彩色的画,他的第一堂课叫《如何用灰色画阴影,而不是把所有颜色都盖住》。村民们在玛尼堆旁建起了“善恶博物馆”,展示着村里的故事:有人犯过错,有人救过人,有人曾经迷茫,有人一直坚定——所有的色彩都被尊重。
布莱克警长的全息投影出现在帐篷外,背景是十三区的实验室,屏幕上显示着全球能量场的新变化:灰色能量正在消退,但在非洲的刚果盆地,出现了新的“色彩异常”——那里的善恶感知被放大了,好人为了“绝对的善”互相指责,坏人为了“彻底的恶”反而团结,像被极端化的彩虹。
“看来平衡的故事还没结束,”成龙看着投影里的画面,握紧了手里的净化水晶,“下一站,刚果。”
老爹在电话那头大喊:“记得带颜料!如果遇到太极端的好人,就给他们看红色的花;遇到太极端的坏人,就给他们看绿色的草——告诉他们,世界不是只有黑白,还有乱七八糟的彩色!”
成龙笑着挂断电话,抬头看向天空,真实的彩虹正在村庄上空绽放,红橙黄绿蓝靛紫,每种颜色都很鲜明,却又和谐地融在一起。他知道,只要人类还在追求“更好的色彩”,而不是“消灭所有颜色”,善恶的故事就会一直被讲述——不完美,却鲜活;有冲突,却充满希望。
就像孩子最后在画上写的字:“灰色最无聊,彩色才好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