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个月后的格陵兰冰盖，暴风雪正撕扯着科考站的金属外壳。站长裹着防寒服冲进主控室，指着雷达屏幕上闪烁的红点：“它又移动了！从冰层下三千米升到了一千五，速度越来越快！”
屏幕旁的卫星电话突然响起，电流杂音里混着断断续续的俄语：“这里是北极星小队……我们在78°n发现金属结构……像座塔……冰层在融化……它在吸收热量……”一声爆炸后，电话里只剩下风雪的呼啸。
纽约，十三区的地下实验室里，布莱克警长把卫星图像投在大屏幕上。格陵兰冰盖的冰层断层图里，有个金字塔形状的黑影正向上凸起，周围的等温线呈现诡异的螺旋状。
“北极星小队是俄罗斯的考古队，”布莱克调出队员资料，照片里五个穿着雪地服的人站在冰洞前，最左边的男人戴着特制护目镜，胸前的徽章是只银色的狼，“队长伊戈尔是冷战时期的特种部队成员，后来转行研究极地古文明——他们失踪前传回了这段视频。”
视频画面剧烈晃动，冰洞深处有幽蓝色的光在闪烁，岩壁上刻着熟悉的符文——和老爹之前检测到的咒蓝能量残留一致。镜头突然转向地面，冰层上的水洼里浮着块金属碎片，纹路和蚩尤铠甲的饕餮纹有几分相似，但更尖锐，像冰棱的断面。
“是巴库的力量，”老爹用铜钱蘸着朱砂在屏幕上圈出符文，“梦之恶魔的能量会让物质呈现液态化，但这碎片里还有寒气——是啸风的冰晶！”
小玉的平板突然弹出警报，十三区的能量检测仪显示，格陵兰的异常信号与三年前恶魔小龙逃脱时的能量波频吻合：“资料说巴库被封印前，曾用噩梦能量冻结过整个西伯利亚平原，”她放大冰洞照片，岩壁的阴影里有个模糊的人影，“这考古队的装备上有北约标志，他们的赞助商是‘塔格工业’。”
“塔格？”成龙正在检查伸缩棍的连接处，听到这个名字动作顿了顿，“那个生产特殊合金的跨国公司？去年他们在亚马逊雨林开采稀土时，挖出过西木的羽毛化石。”
实验室的门被推开，一个穿着黑色作战服的女人走进来，靴底的冰碴在地板上留下细碎的痕迹。她摘下防风镜，露出双灰蓝色的眼睛，左眉骨有道疤痕，像是被某种利爪划伤的。
“特工塔格，隶属北约超自然现象应对小组，”她把金属箱放在桌上，打开时里面泛出冷光——正是视频里的那块冰棱状碎片，“塔格工业是我家族的企业，这块碎片是我弟弟伊戈尔发现的，他是北极星小队的技术员。”
碎片突然在箱底滑动，自动贴向成龙的伸缩棍。接触的瞬间，棍身覆盖上一层白霜，表面浮现出和冰洞符文一样的纹路。
“它认识你，”塔格按下护腕上的按钮，投影出三维模型，是座冰塔的横截面，“我们在西伯利亚冻土带也发现过类似结构，塔身有十二层，每层对应一个月相。根据碳十四检测，这些金属的年龄比地球还老——是外太空来的。”
老爹突然抓起碎片，指尖刚碰到就被冻伤，他甩着手指念咒：“妖魔鬼怪快离开！这碎片里有记忆！”碎片的蓝光变亮，在墙上投射出画面：无数陨石坠入原始地球，其中一颗裂开，里面的金属液体化作人形，张开的手掌里凝结出冰棱。
“是外星恶魔？”小玉凑近看，画面里的金属人胸口有块菱形晶体，和蚩尤铠甲的核心一样在跳动，“它在模仿地球生物的形态！”
塔格的护腕突然震动，卫星传来新的图像：格陵兰冰盖出现直径一公里的圆形冰窟，冰层下的金字塔完全露出，塔顶的尖端正对着月球。更诡异的是，冰窟周围的雪地上，有无数狼爪形状的脚印在向四面八方扩散。
“伊戈尔的小队带了三只雪橇犬，”塔格的声音有些发紧，她调出队员的体检报告，“他的弟弟米沙有遗传性的狼人综合征，满月时会变身——现在格陵兰是极夜，月亮始终挂在天上。”
实验室的警报器突然响起，能量检测仪的指针疯狂转动。塔格的金属箱里，那块碎片裂开细纹，渗出淡蓝色的液体，在桌面上凝结成冰字：“十二层塔，十二重封印，满月之夜，恶魔重生。”
十三区的运输机在冰窟上空盘旋时，正赶上极夜中的“白夜”现象。月光穿透稀薄的云层，给冰塔镀上一层银霜，塔身的金属鳞片在月光下开合，像某种呼吸的生物。
“伊戈尔的最后定位就在塔底，”塔格操控着无人机，画面里冰塔的入口处有个狼形黑影一闪而过，“那是米沙——他的体温比正常狼人高30度，体内有巴库的能量残留。”
成龙撬开入口处冻结的金属门，一股混合着臭氧和血腥味的寒气扑面而来。塔内的墙壁是由无数六边形金属片组成的，接缝处渗出淡蓝色的液体，在地面汇成小溪，里面漂浮着北极星小队的身份牌。
“这些金属片是活的，”老爹用罗盘探测，指针在每个六边形上都指向不同方向，“它们在吸收月光——是用来维持封印的‘月能导体’。”
小玉的平板突然显示热成像图，塔的第一层有三个热源：两个在左前方的通道里，呈人形；另一个在中央平台，形状像团不断变形的雾气。最奇怪的是，地面的蓝色液体里有电流在流动，形成类似电路板的纹路。
“小心脚下，”塔格拔出腰间的特制手枪，子弹是用陨石粉末和糯米混合制成的，“这些液体导电，而且会复制接触到的生物形态——北极星小队的一个队员掉进里面后，我们在监控里看到他的影子从液体里爬了出来。”
中央平台上，雾气正凝聚成冰雕，形状是个坐在王座上的巨人，手里握着冰锤。冰雕的面部渐渐清晰，竟然和伊戈尔长得一模一样。
“是巴库制造的噩梦实体，”老爹认出冰雕眼睛里的红光，和咒蓝的能量波动一致，“它会读取人的恐惧，然后具象化——伊戈尔最怕的是变成像他父亲那样的战争机器。”
冰雕突然睁开眼睛，冰锤砸向地面，蓝色液体瞬间沸腾，无数只冰手从里面伸出，抓住了成龙的脚踝。他甩动伸缩棍击碎冰手，却发现碎块落地后又重新组合，变成了迷你版的冰雕士兵。
“它们怕热！”塔格开枪打中最近的士兵，子弹炸开的瞬间，冰雕融化成水蒸气，“这枪里的陨石粉末能中和恶魔能量！”
左前方的通道里传来狼嚎，米沙的黑影撞破墙壁冲出来，他的皮毛覆盖着冰碴，爪子能在金属地板上划出火花。奇怪的是，他的眼睛是幽蓝色的，嘴里喷出的气息让空气都结了霜。
“米沙被控制了！”塔格试图用俄语呼唤他，但狼人只是龇牙，爪子指向中央冰雕，“他在给我们示警——冰雕才是本体！”
冰雕王座突然裂开，里面钻出无数根冰刺，像章鱼的触手射向众人。成龙用伸缩棍格挡，冰刺接触到棍身的瞬间，突然扭曲成螺旋状，上面浮现出和蚩尤铠甲相似的星宿图案。
“这些冰刺在模仿武器的形态！”成龙发现冰刺的断面有金属光泽，“塔格，你的家族企业是不是研究过蚩尤铠甲的碎片？”
塔格的脸色变了变，调出加密文件：“我父亲在十年前收购过陕西的一家古董商，得到过块胸甲碎片……他说那金属能自我修复，还能复制接触到的物质结构。”
冰雕突然发出刺耳的声波，蓝色液体里的电流瞬间增强，地面的六边形金属片开始旋转，组成新的图案——是十二恶魔的封印符咒，但每个符咒都缺了一角。
“它在找完整的封印！”老爹从包里掏出十二符咒的仿制品，撒在地上，“巴库和啸风的能量混合后，能改写封印的形态！这些金属片是用陨石里的‘记忆金属’做的，它们记得所有被封印的恶魔！”
米沙突然扑向冰雕，狼爪撕开了冰雕的胸膛，里面露出块菱形的红色晶体，和蚩尤铠甲的核心一模一样，只是表面覆盖着层冰壳。
“是恶魔核心！”小玉的平板显示，晶体的能量值正在飙升，“它在吸收米沙的狼人能量来解冻！”
冰雕的碎片突然重组，变成无数个伊戈尔的模样，手里都握着冰枪：“这些是北极星小队的恐惧集合体，”塔格的手枪子弹打光了，她拔出靴子里的匕首，“伊戈尔的父亲是苏联时期的恶魔研究专家，被自己召唤的巴库吞噬了——这是他一生的噩梦。”
成龙注意到冰雕的核心在吸收月光时，周围的蓝色液体流速会变慢。他想起老爹说过月能导体需要持续吸收月光，于是甩出伸缩棍缠住天花板的金属片，用力一拽，无数六边形碎片落下，遮住了塔顶的透光口。
失去月光的冰雕开始融化，核心的冰壳裂开细纹。米沙趁机扑上去，狼爪按住晶体，嘴里发出痛苦的嘶吼——他体内的巴库能量正被晶体吸走，皮毛上的冰霜渐渐消退。
“快用镇魂符！”老爹扔给成龙一张黄符，上面用朱砂画着太极图案，“蚩尤铠甲的核心能被善念净化，这个也可以！”
成龙接住符咒，发现米沙的爪子在晶体上留下了血痕，血珠渗入后，晶体的红光变弱了些。他突然想起特工塔格眉骨的疤痕，和米沙的爪印形状相似——他们是姐弟，血脉相通。
“塔格，你的血！”成龙喊道，“米沙的血能暂时压制它，你的也可以！”
塔格毫不犹豫地划破手掌，血滴落在符咒上。当符咒贴住核心的瞬间，红光剧烈闪烁，冰雕彻底融化，蓝色液体变成了透明的水，里面漂浮的身份牌上，伊戈尔的照片开始动起来，对着他们竖起大拇指。
米沙变回人形，虚弱地倒在地上。塔捡起核心，发现晶体背面刻着行小字，是用俄语写的“第二层：记忆迷宫”。
“伊戈尔还在上面，”塔格把核心放进特制容器，“这塔每层都有守护者，他们都是被恶魔能量控制的探险者。”
第一层的天花板缓缓打开，露出通往上层的金属阶梯，台阶上覆盖着白色的绒毛，像某种生物的毛发。老爹用罗盘探测，指针疯狂旋转：“上面有西木和中苏的能量——是风之恶魔和雷电恶魔的混合体！”
成龙踏上第一级台阶，绒毛突然收缩，露出下面的金属表面，刻着和蚩尤铠甲上一样的星宿图案，只是多了颗代表北极星的符号。
“看来这塔和蚩尤铠甲是同一个‘工厂’造的，”小玉拍下图案，“北极星小队的徽章就是北极星，难怪他们会被吸引过来。”
第二层的入口被浓雾笼罩，走进去后，能见度不足三米。雾气里漂浮着无数透明的人影，都是穿着不同时代服装的探险者，有的拿着火把，有的举着现代手电，表情都很惊恐。
“是过去掉进塔的人，”塔格的护腕显示周围有强烈的精神干扰，“巴库是梦之恶魔，它的能量残留会形成记忆迷宫——我们看到的是这些人的最后记忆。”
成龙不小心撞到一个穿十九世纪探险服的人影，对方突然转向他，脸变成了瓦龙的样子：“成龙，好久不见啊，”假瓦龙狞笑着举起拐杖，“你以为毁掉了黑影兵团，我就没办法了？这塔里面有比面具更强大的力量！”
“是幻觉！”老爹用铜钱打向假瓦龙，人影瞬间消散，“巴库能让人看到最害怕的人！”
小玉的平板突然自动播放视频，是三年前恶魔小龙被封印的画面，但视频里的成龙突然转身，手里的符咒变成了黑影兵团的面具：“我其实一直想拥有黑影的力量，”假成龙笑着戴上面具，“你和老爹都太碍事了。”
“才不是！”小玉生气地用平板砸向假成龙，虽然知道是幻觉，但眼眶还是红了，“龙叔才不会这样！”
奇怪的是，当平板碰到假成龙时，人影闪了下，露出里面的金属骨架——和冰塔的墙壁材质一样。
“它们是用记忆金属做的幻影，”塔格发现幻影害怕电子设备，她的护腕靠近时，周围的人影都会后退，“这些金属能吸收脑电波，然后复制出对应的形象。”
中央区域传来钢琴声，雾气散开些，露出架黑色的三角钢琴，弹琴的是个穿军装的男人，侧脸和伊戈尔一模一样。他面前的琴谱上，音符是用冰塔的符文写成的。
“是伊戈尔的父亲，亚历山大，”塔格的声音有些发抖，“冷战时他负责‘恶魔计划’，就是在这座塔的遗址上建立的实验室——他最后演奏的就是这首《冰原挽歌》。”
钢琴声突然变调，音符在空中组成锁链，缠住了最近的人影。那些透明的探险者开始尖叫，身体被锁链拉向钢琴，接触到琴键的瞬间就化作金属液体，融入琴身。
“它在吸收记忆能量！”老爹认出琴键上的符文是中苏的雷电符号，“西木的风让雾气扩散，中苏的电让记忆具象化——这架钢琴是记忆收集器！”
穿军装的亚历山大突然转身，眼睛里闪烁着幽蓝的光，和冰雕的核心一样：“伊戈尔，你终于来了，”他的声音是无数人的混合体，“我需要你的记忆来完成最后一个音符。”
雾气中浮现出北极星小队的记忆碎片：伊戈尔在实验室里研究恶魔符咒，米沙在变身仪式上失控，塔格在特种部队训练时的场景……所有碎片都飞向钢琴，琴键上的符文越来越亮。
“他想复制所有与恶魔接触过的人的记忆，”成龙注意到钢琴的踏板上有块红色晶体，和第一层的核心一样，只是更小，“那是核心的碎片！”
假亚历山大突然弹奏起急促的音阶，地面裂开缝隙，无数金属触手伸出，抓住了米沙的脚踝。塔格扑过去拽他，却被触手缠住——姐弟俩的记忆正在被吸向钢琴，琴谱上开始出现他们童年的画面。
“用噪音干扰它！”老爹掏出个铜铃，用力摇晃，“记忆金属会被特定频率的声波震碎！”
铃声响起的瞬间，周围的幻影开始扭曲。成龙趁机甩出伸缩棍缠住钢琴腿，用力一拉，钢琴翻倒在地，琴键散落一地，每个键上的符文都在闪烁。
假亚历山大的身影开始模糊，他最后看向塔格，眼神里闪过一丝温柔：“保护好米沙……别让他变成我这样……”
随着钢琴的破碎，雾气渐渐散去，露出通往第三层的楼梯。地面上，那块核心碎片在闪烁，旁边有个微型投影仪，正在播放真正的亚历山大留下的影像。
“这座塔是外星文明为了封印逃到地球的恶魔建造的，”影像里的亚历山大穿着白大褂，脸上带着疲惫的笑容，“我发现它时，核心已经开始苏醒。塔格，米沙，爸爸对不起你们……如果你们看到这段视频，说明核心已经突破两层封印，剩下的十层，需要找到拥有十二种善念的人才能压制……”
影像结束时，碎片化作一道光，融入塔格的护腕。她的灰蓝色眼睛里第一次露出脆弱：“他不是被巴库吞噬的，”她轻声说，“是他自己把巴库封印在体内，然后走进了这塔的最深处。”
小玉的平板突然收到信号，是伊戈尔的卫星电话发来的定位，在塔的第五层。信号附带的照片里，有个巨大的金属门，上面刻着十二恶魔的浮雕，每个恶魔的胸口都有个凹槽，形状和核心碎片吻合。
“十二层对应十二个恶魔，”老爹收起铜铃，“每层的核心碎片都需要对应的善念来净化——第一层是亲情，第二层是救赎，后面还有勇气、智慧、牺牲……”
成龙看着通往上层的楼梯，金属台阶上浮现出淡淡的脚印，像是有人在引导他们向上。他想起蚩尤铠甲最终被理解的瞬间，或许这座冰塔的存在，也不是为了囚禁，而是为了等待被救赎。
第三层的景象与前两层截然不同。这里没有金属墙壁，而是被飓风包裹的圆形空间，中央悬浮着块足球场大小的金属板，上面布满了雷电符文，伊戈尔的背包就落在板边。
“风速每秒50米，夹杂着雷电能量，”塔格的护腕显示气压异常，“是西木和中苏的能量结合体——被飓风卷到金属板上的东西，会被雷电烧成灰烬。”
金属板周围的空中，漂浮着无数被冻住的闪电，形状像长矛，尖端都指向中央。老爹认出那是啸风的冰晶与中苏的雷电结合的产物：“是‘雷冰矛’，碰到就会被冻住然后电死！”
小玉发现金属板上有十二个脚印，每个都对应着一种动物的形状，和十二符咒的生肖一致：“需要按照生肖顺序踩上去！”她调出十二生肖的排列表，“鼠、牛、虎、兔、龙、蛇、马、羊、猴、鸡、狗、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