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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26章 四大名着:黑旋风怒砍杏黄旗

    重阳赏菊大会的喧嚣尚未散尽,李逵怒冲冲的身影已消失在梁山的山道尽头。燕青望着那团烈火般的背影,眉头紧锁,不敢耽搁,提气便追了上去。他深知李逵的性子,一旦认定了某事,便是九头牛也拉不回来,此番下山,怕是要闹出天大的乱子。


    “李大哥!李大哥!等等我!”燕青轻功卓绝,不多时便追上了李逵。


    李逵脚步不停,瓮声瓮气地吼道:“你别跟着我!宋大哥做出这等龌龊事,我定要去问个明白!”


    燕青放缓脚步,与他并行,温言道:“李大哥息怒,凡事总得讲究个证据。刘太公府的事,咱们还没摸清底细,怎好冒然回山发作?若是中了旁人的圈套,岂不是让亲者痛、仇者快?”


    李逵哪里听得进去,只把脚底下的石子踢得乱飞:“证据?那刘姑娘都拿出红袖褡膊了!还有那刘太公,哭得像个泪人!宋大哥平日里满口仁义道德,说什么替天行道,到头来竟做出强抢民女的勾当!还有那鲁智深,平日里喊着‘洒家不近女色’,却也跟着起哄,真是岂有此理!”


    两人一路疾行,不多时便到了刘太公府外。此时已是深夜,庄院四周一片寂静,只有几盏灯笼在风中摇曳,透着几分诡异。李逵刚要上前拍门,却被燕青拉住。


    “李大哥,夜深人静,这般拍门怕是不妥。咱们先找个地方躲起来,看看情况再说。”燕青低声道。


    李逵虽急,却也知道燕青说得有理,只得按捺住性子,跟着燕青躲在院墙外的一棵老槐树下。约莫过了一炷香的功夫,忽听得院内传来一阵细碎的脚步声,紧接着,一个女子的身影翻墙而出,动作轻盈,显然是有些武艺在身的。


    “果然有鬼!”李逵双目圆睁,便要冲上去。燕青连忙按住他:“别急,看看她要去何处。”


    那女子正是刘瑾娘。她一路快步,来到庄外一处僻静的小树林里,那里早有一个年轻男子等候着,正是她的情郎王世勋。


    “瑾娘,怎么样了?那黑旋风和浪子燕青信了吗?”王世勋焦急地问道。


    刘瑾娘叹了口气:“看那黑旋风的模样,怕是信了七八分。只是那燕青,眼神精明得很,怕是有些怀疑。但愿他们能把这事闹大,逼得那梁山宋江不敢再来骚扰咱们。”


    王世勋握住她的手:“委屈你了,瑾娘。若不是我家境贫寒,无力与梁山抗衡,也不会让你想出这装神弄鬼的法子。”


    刘瑾娘摇摇头:“说什么傻话。只要能和你在一起,受这点委屈算什么。只是……那宋江若是真的来了,咱们可就麻烦了。”


    躲在暗处的李逵听得真切,心中怒火更盛。他再也按捺不住,猛地从树后跳了出来,大喝一声:“好一对狗男女!竟敢在此密谋陷害我宋大哥!”


    刘瑾娘和王世勋吓了一跳,转身便要逃跑。李逵身形一晃,早已挡在他们面前,一把揪住王世勋的衣领,怒道:“说!你们为何要陷害宋大哥?是不是收了旁人的好处?”


    王世勋吓得魂飞魄散,结结巴巴地说不出话来。刘瑾娘却比他镇定些,她见李逵凶神恶煞,知道硬拼是不行的,便眼珠一转,跪在地上哭道:“好汉饶命!我们也是被逼无奈啊!那宋江和鲁智深,三番五次来骚扰我,逼我做他的压寨夫人。我抵死不从,才和我情郎想出这法子,只求能安稳度日。若有半句虚言,就让我天打雷劈!”


    她说着,从怀中掏出一个红袖褡膊,递到李逵面前:“好汉请看,这是那宋江临走时留下的,说只要我肯从了他,便把这个给我当信物。他还说,若是我不肯,便要血洗了这刘家庄!”


    李逵接过红袖褡膊,只见上面绣着一朵并蒂莲,做工精致。他虽不识字,却也认得这物件绝非寻常人家所有。联想到方才刘瑾娘和王世勋的对话,他更觉得此事千真万确。


    “好!好!好!”李逵气得浑身发抖,将红袖褡膊攥在手中,“宋大哥啊宋大哥,你真是让我太失望了!”


    燕青在一旁观察许久,总觉得此事有些蹊跷。他见刘瑾娘虽然哭得伤心,但眼神深处却有一丝不易察觉的慌乱,而那王世勋,则是一副惊弓之鸟的模样,不似作伪。他正想再盘问几句,李逵却已怒火冲天,转身便往梁山跑去。


    “李大哥!李大哥!你听我解释!”燕青连忙喊道,一边示意刘瑾娘和王世勋快走,一边快步追了上去。


    李逵此时已是油盐不进,他只觉得胸口像是堵了一块巨石,恨不得立刻回到梁山,当着所有人的面,揭穿宋江的真面目。他一路狂奔,脚下的山路崎岖不平,却丝毫影响不了他的速度。不多时,梁山的山门已遥遥在望。


    守山门的喽啰见李逵怒气冲冲地跑来,正要上前打招呼,却被他一把推开。“滚开!”李逵大吼一声,径直冲向忠义堂。


    此时已是深夜,忠义堂内本已无人,只有几个值夜的喽啰在打瞌睡。李逵一脚踹开忠义堂的大门,震得屋顶的瓦片都簌簌作响。那几个喽啰被惊醒,见是李逵,吓得连忙跪倒在地:“李头领,您这是……”


    李逵不理会他们,目光直勾勾地盯着堂前那面高高悬挂的杏黄大旗。旗上“替天行道”四个大字,在烛光下熠熠生辉。往日里,他每次看到这面大旗,都会心生敬畏,可今日看来,只觉得无比讽刺。


    “替天行道?我看是强抢民女!”李逵怒吼一声,从腰间拔出双斧,猛地掷出一把。只听“咔嚓”一声脆响,旗杆应声而断,杏黄大旗轰然落地,扬起一阵尘土。


    那几个喽啰吓得魂飞魄散,连滚带爬地往外跑,一边跑一边喊:“不好了!李头领疯了!他把杏黄旗砍倒了!”


    李逵还不解气,又上前对着倒地的大旗猛踩几脚,口中骂道:“什么忠义!什么替天行道!全是骗人的鬼话!”


    他的吼声惊动了整个梁山。不一会儿,宋江、吴用、卢俊义、鲁智深等人都匆匆赶到了忠义堂。看到倒地的杏黄旗和状若疯魔的李逵,众人皆是一惊。


    “李逵!你这是做什么?!”宋江又惊又怒,指着李逵喝道。他实在无法想象,一向对自己言听计从的李逵,竟然会做出如此大逆不道之事。


    李逵见宋江来了,更是怒火中烧,指着他骂道:“宋江!你还有脸问我?你自己做的好事,还用我说吗?”


    鲁智深也是暴跳如雷,抡起禅杖就要打过来:“黑厮!你竟敢砍倒杏黄旗,是不是活腻了?!”


    “洒家?”李逵冷笑一声,“你也不是什么好东西!你们两个,一个假仁假义,一个装模作样,背地里却干着强抢民女的勾当!我李逵瞎了眼,才会认你们这样的大哥!”


    吴用连忙拦住鲁智深,对李逵道:“李逵兄弟,有话好好说,莫要胡言乱语。宋大哥和鲁头领岂是那种人?定是有什么误会。”


    “误会?”李逵从怀中掏出那红袖褡膊,扔在地上,“这是什么?这是刘太公的女儿刘瑾娘亲手交给我的!她说你们两个,三番五次去骚扰她,逼她做压寨夫人!若不是她誓死不从,早就被你们糟蹋了!你们还有什么话说?”


    宋江看着地上的红袖褡膊,又惊又疑:“我从未见过这物件,更不曾去过刘太公府强抢民女!李逵,你可不要被人蒙蔽了!”


    “蒙蔽?”李逵怒道,“我亲眼所见,亲耳所闻!那刘瑾娘和她的情郎王世勋,都把事情的经过说得清清楚楚!你还想狡辩?”


    两人你一言我一语,争吵不休。忠义堂内的好汉们也分成了两派,一派相信宋江,认为李逵定是受人蛊惑;另一派则半信半疑,毕竟李逵说得有鼻子有眼,又拿出了“证据”。


    就在这时,燕青也匆匆赶到了忠义堂。他看到眼前的混乱景象,知道自己来晚了一步。他连忙上前,将李逵拉到一边,低声道:“李大哥,你冷静点!此事未必是真的,说不定是有人故意陷害宋大哥!”


    李逵哪里听得进去,甩开燕青的手,吼道:“陷害?谁有那么大的胆子,敢陷害梁山头领?我看你是被宋大哥给收买了!”


    宋江见李逵如此固执,心中又气又急,他猛地一拍桌子,朗声道:“好!李逵,你既然不信我,那我便与你签下生死状!我这就带着鲁智深下山,去刘太公府对质!若是真如你所说,我宋江甘受军法处置,任你砍头!若是查不出此事,那便是你诬告,我也绝不轻饶!”


    李逵一听,正中下怀,立刻道:“好!一言为定!我这就去写生死状!”


    吴用想劝,却被宋江拦住。宋江知道,此事若不查清,不仅自己的名声会受损,整个梁山的士气也会受到影响。他必须用行动来证明自己的清白。


    不多时,生死状写好。宋江和李逵分别在上面签了字,按了手印。鲁智深在一旁看得清楚,也上前一步,道:“洒家也陪宋大哥一起去!若是真有人敢冒充洒家,洒家定不饶他!”


    一切准备就绪,宋江、鲁智深带着李逵,在燕青和几个喽啰的陪同下,连夜下山,往刘太公府赶去。


    一路上,宋江面色凝重,一言不发。鲁智深则是怒气冲冲,不停地咒骂着那个假冒自己的人。李逵则是一脸笃定,仿佛已经胜券在握。燕青则在一旁暗暗观察,心中总觉得此事疑点重重。


    次日清晨,一行人终于抵达了刘太公府。刘太公听说梁山头领亲自来了,吓得连忙出门迎接。当他看到宋江和鲁智深时,不禁愣住了,眼神中充满了疑惑。


    李逵上前一步,指着宋江和鲁智深,对刘太公道:“刘太公,你看清楚了!是不是这两个人,强抢你的女儿?”


    刘太公仔细打量着宋江和鲁智深,又看了看李逵,迟疑了半天,才摇了摇头,道:“回头领的话,不是他们。强抢小女的那两个人,虽然穿着打扮和他们有些相似,但模样却大不相同。尤其是宋头领,那人脸上有一道疤痕,而这位宋头领,脸上却是干干净净的。”


    李逵一听,如遭雷击,顿时傻在了原地。他张了张嘴,想说什么,却一个字也说不出来。


    宋江和鲁智深对视一眼,都松了一口气。宋江走上前,对刘太公道:“刘太公,那你可知,冒充我等之人,究竟是何方神圣?”


    刘太公摇了摇头,道:“老朽也不知。他们只说自己是梁山头领,便要强抢小女。幸好小女机智,装神弄鬼才把他们吓走。”


    燕青在一旁接口道:“刘太公,可否让令爱出来一见?我有些事想问问她。”


    刘太公犹豫了一下,点了点头,让人去叫刘瑾娘。不多时,刘瑾娘走了出来,当她看到宋江和鲁智深时,也是一愣,眼神中闪过一丝慌乱。


    燕青何等精明,立刻察觉到了不对劲。他上前一步,问道:“刘姑娘,你说宋大哥和鲁头领强抢于你,可你看清楚他们的模样了吗?”


    刘瑾娘眼神闪烁,支支吾吾地说:“当时……当时天色太暗,我也没看太清楚……只是听他们说自己是宋江和鲁智深……”


    李逵听到这里,终于明白自己是被人骗了。他羞愧难当,恨不得找个地缝钻进去。他猛地跪倒在宋江面前,痛哭道:“宋大哥,我错了!我不该听信谗言,冤枉了你,还砍倒了杏黄旗!你杀了我吧!”


    宋江看着跪在地上的李逵,心中的怒气渐渐消散。他知道李逵的性子,虽然鲁莽,但也是一片赤诚。他上前扶起李逵,叹了口气道:“罢了,罢了。你也是一时糊涂,不知者不罪。起来吧。”


    鲁智深也走上前,拍了拍李逵的肩膀,笑道:“黑厮,以后可不许再这么冲动了!若是再敢冤枉洒家,看洒家不揍你一顿!”


    李逵被说得满脸通红,连连点头。


    一场风波总算平息。宋江等人在刘太公府稍作休息,便起身返回梁山。路上,宋江对吴用道:“军师,此事恐怕并非偶然。那假冒我和鲁智深之人,定是有预谋的。看来,咱们梁山树大招风,以后行事,还需更加谨慎才是。”


    吴用点头道:“宋大哥说得是。此事背后,定有黑手在操纵。我定会派人彻查此事,揪出幕后真凶,还梁山一个清净。”


    众人一路无话,很快便回到了梁山。宋江立刻下令,重新竖起杏黄大旗。当“替天行道”四个大字再次在忠义堂前飘扬时,众好汉的心中都松了一口气。


    李逵自感愧疚,主动向宋江请罪,要求重罚。宋江念他是初犯,又有悔改之意,便从轻发落,罚他在忠义堂前跪三天,反省己过。


    李逵毫无怨言,老老实实地跪在了忠义堂前。众好汉见他如此,也都不再追究。


    一场因误会引发的风波,总算落下了帷幕。但宋江知道,这只是暂时的平静。梁山的未来,还充满了未知和挑战。他望着飘扬的杏黄大旗,心中暗暗发誓,一定要带领众兄弟,走一条光明正大的道路,不辜负“替天行道”这四个字的含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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