然后，他的笑容就戛然而止，连融化都停了。


    他的面前，流年依旧带着自信的笑容，嘲讽道：


    “真以为我没发现吗，你也太看不起我了吧？”


    “你……什么时候？”王天的脸重新恢复正常，却苍白毫无血色，他这次真的慌了。


    流年手中，双剑重新出现，他随意甩了甩刀，道：


    “你第一次故意拿要害对着我，就是想算计我吧？”


    “我都躲了一次了，你为什么还会觉得，我还会主动砍你，给你机会，或是砍在你膝盖上的只是普通一刀？”


    “太天真了吧？还是脑子烧坏了？”


    “你！”王天恼羞成怒：“我身上的血明明已经进入你的身体！你怎么还会没事？”


    “大概是我精通自燃吧，本来也不怕什么进到自己身体里的东西，”流年自嘲道：“你不知道这些燃烧着的火焰是什么吧？”


    “什么？！”


    “不告诉你，嘿嘿。”


    “啊啊！”


    愤怒让王天失去理智，正好流年已经收回剑，他身边不再有燃烧的火焰，但他才刚刚起身，一圈火焰就从他的膝盖点燃，让他再次跌倒在地。


    “你做了什么？！”王天大喊，他其实已经明白那燃烧的究竟是什么了，但还是不甘的问道。


    “我说过，你凭什么觉得我砍在你膝盖上的只是普通的一刀？”


    流年手持双刀，表情严肃，语气却依旧随意轻佻，一步步走向已经失去战斗能力的王天。


    “没办法，像我们这种绝不会与恶鬼狼狈为奸的普通人，只能在自身上做点文章啦。”


    听到这句话，王天彻底明白过来：“你真的是调查局的？你也背叛了何暮？不，你其实就是个卧底？”


    发现面前一步步走来的人其实属于调查局后，王天心存侥幸，赶紧道：


    “我能帮你！这里的天平座不只我一个！”


    “现在说这些还有意义吗？”流年嘲弄的笑着，双刀高高举起：


    “还是说……你以为我下不去手？”


    何暮又绑了几个人，虽然这几个人都不是，但好歹是排除了不少。


    而且这些人就算不是即将的凶手，也都是之后会收到杀人指示的人，早解决也好。


    将几乎已经塞满人的屋子关上，何暮准备继续吸引下一个人，也幸亏参加舞会的人多，少那么几个无所谓。


    但这一次出了点小意外。


    “你真的不想杀人？”


    “我……我一定要杀人吗？”


    何暮的面前，一个年轻的蓝裙女生战战兢兢的问道，她浑身都在颤抖着。


    “你不想杀人为什么这么紧张？”


    “我害怕……”


    “害怕什么？”


    “害怕你……”


    看到何暮脸色变差，女生连忙说道：


    “我看到你在人群里寻找……我害怕你是来抓我的……因为你和那个警察在一起过，我注意过你们……”


    “你没有收到杀人的指示？”何暮表情凝重，他忽然想起，自己为什么要假定只有一条杀人的线？


    天平座完全可以准备很多个罪人，然后让很多预备凶手交错着行动。


    杀死一个罪人成为新的罪人，与此同时，另一条杀人的线也同样进行，最后剩下的罪人还能自相残杀，甚至都不需要天平座收尾。


    可是，为什么没有同时进行？难道天平座也害怕事情失控？是有什么必须一个个杀的理由吗？


    或是不能一下子死太多？


    想起梦中何暮杀完人后地底就传来的哀嚎，以及那些飘向旅馆的黑影，就觉得头疼，脑中出现一个莫名的猜测。


    简直像在一个个喂养着什么东西，吃多了不仅撑还会爆开一样……


    或许，就是黑门里的东西？


    不管怎么样，距离一个死者已经有一段时间了，如果真的还有另一段杀戮的话，岂不是说，另一个杀戮随时可能开始？


    何暮沉重思考：一个要去杀人得去寻找那个被带走的目标，而另一个随时可能在休息室就动手。


    哪个更紧急已经十分清楚明白了。


    “那个……还有我的事吗？”


    女生见何暮一直低头思考，终于忍不住问道。


    “抱歉，差点忘了你。”


    一套简单的流程，何暮将蓝裙女生也关进了刚才的屋子。


    这次算是为了对方好吧，因为她虽然不是凶手，但很有可能是即将的受害人。


    情况紧急，何暮在让王海和李常飞以及小女孩快速前往休息室的同时，自己也赶紧跟了过去。


    休息室里，凶手终于下定决心，掐住了旁边女人的脖子。


    女人挣扎起来，凶手却更加用力。


    他就是为了杀死这个女人才来到这里的，而这个女人，隔着一个面具，居然没认出他这个被女人害的家破人亡的人。


    杀了她，杀了她，凶手的脑子里只剩下这句话，女人的挣扎慢慢减弱，周围没有任何一个人前来阻止，所有人都冷眼旁观。


    很快，他就要杀死这个自己朝思暮想的女人。


    “嗯？”


    突然一阵恍惚，让男人的动作停顿了下。


    女人刚被掐住脖子，所以还有力气继续挣扎，趁男人动作停顿，挣脱后就开始逃跑。


    奇怪，好像不是这样的……


    凶手一头雾水，但事已至此，他只能赶紧追上去。


    跑出休息室，凶手看到一个穿着黑衣的男人，挡在了自己和那个可恨女人的中间。


    “让开！”他大吼道，朝男人跑去，他不能眼睁睁看着那个女人跑远。


    何暮看到这人居然还敢朝自己跑过来，有点意外，难道这人发现不了周围的异常吗？还是已经失去理智了？


    就在凶手快要接近何暮的时候，一双手突然抓住了他的脚，让他一下子跌倒在地。


    “谁？谁！”凶手大喊道，看向自己面前的男人。


    男人弯下腰，正带着些许好奇看着他。


    “帮帮我，我要去追那个女人，我不能让她跑了！”


    凶手急切道。


    可男人只是朝他露出了一个温和的笑：“放心吧，她跑不了，你也是。”


    另一间屋子，半开的门后，管家平静的看着这一幕，她的心里原本还有些不解，现在已经明白了。


    “原来如此，我明白了，我会配合您的。”


    她轻声道，身影缓缓消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