消毒水的气味在出租屋里弥漫，浓得像是把整瓶84消毒液倒进了鼻孔。


    马正经蜷缩在墙角，活像只被雷劈过的鹌鹑。


    他死死拿着镜子盯着脸上逐渐肿大的脸蛋——这玩意儿比前任留下的唇印还难洗。


    “他哥的！倒了八辈子霉了，送个外卖还把老子整破相了！”


    马正经对着空气骂骂咧咧，原来就在刚刚从盘古研究院逃回来的路上已经整整2小时了，就在2小时之前在科学院，那可怕的一幕在他脑海里挥之不去。


    夜晚，马正经洗完澡正准备睡觉。


    可他刚一闭上眼睛，昨天今天拍死的那只蚂蚁似乎离奇地出现在自己的视网膜上，在视网膜中缓缓拼出一行散发着led液晶绿光的文字：


    基因同化率50%。


    活像大街小巷里挂在店门上的led招牌。


    马正经每一分每一秒都像是在煎熬。


    被蚂蚁咬过的脸颊处，正以肉眼可见的速度生长出金属质感的绒毛，仿佛有生命在体内肆意蔓延，每一根绒毛的生长都伴随着钻心的疼痛，让他冷汗直冒。


    “我这是怎么了？我的脸！”马正经欲哭无泪。


    突然，冰箱发出\"哐当哐当\"的动静，似乎正在敲出着摩斯密码：“嗒—嗒嗒”，节奏感比夜店dj还带劲。


    “幻听！绝对是幻听！”


    马正经翻身下床跑到冰箱门口，颤颤巍巍的打开冰箱门，原来发现是冰箱没插电，冰冻的冰柱子消融掉落在空旷的盒子上，盒子上还放着中午喝剩下的半罐饮料。


    马正经抓起饮料猛灌一口，结果液体在喉咙里突然沸腾，铝罐在他手里扭曲成抽象派雕塑，口气化作紫色烟雾在空中拼字：


    请返回母巢！


    “幻觉！一定要是幻觉！”马正经跌跌撞撞冲进浴室，镜面上的水珠突然开始跳广场舞，拼出个二维码。


    他颤抖拿出手机扫码——好家伙，手机屏幕里直接弹出个蚂蚁银行的贷款广告。


    “蚂蚁贷款，你的首选！蚂蚁理财，今日还款！”


    马正经忽然从床上惊险！额头冒起一阵冷汗。


    “原来是在做梦！只是这梦也太逼真了吧。”马正经暗想。


    他晃晃悠悠来到洗漱台，准备洗把脸清醒清醒。


    可他的右手刚要触及水龙头的瞬间，那些水珠突然自发地流动起来，像是被赋予了生命。


    银色纹路从他的指尖开始蔓延，如同无数条液态金属的寄生虫在皮肤下游走，所到之处，皮肤泛起一阵奇异的刺痛。


    他惊恐地看着镜中的倒影，只见那张脸渐渐露出诡异的微笑，可那根本不是他自己。


    而是一张由数万只蚂蚁紧密排列组成的模糊人脸，蚂蚁们的触角微微颤动，仿佛在诉说着某种不可告人的秘密。


    马正经的身体突然不受控制，像是被一股无形的力量拉扯着，疯狂地狂奔起来。


    他撞翻了一旁的台灯，台灯在木地板上擦出一串耀眼的火花。


    他能清晰地感知到，每个关节都被无形的丝线操控着，自己就像一只被蛛网黏住的飞蛾，无论如何挣扎都无法逃脱。


    他拿起手机正要拨打120求救电话，可发现手机不知为何泡在洗漱池里，黑了屏。


    马正经二话不说，赶紧拿起钥匙，穿着拖鞋，跑到楼下。


    马正经的电动车在半夜三更的宽阔城市道路上飙到70迈，冷风击打在他的身上，他却丝毫感觉不到寒冷。


    “该死的！再坚持一下，马上就到医院了。”马正经强迫自己镇静，他此刻才相信当下发生的这一切绝不是梦！


    医院好在离他居住的地方不远，但马正经似乎觉得自己骑了很久。


    就在马正经满心期待的来到医院大门时，眼前的一幕让他彻底傻了眼。


    “怎么会是盘古研究院，自己明明骑车来到的是医院啊！”


    马正经想要逃离这个鬼地方，不料大门口一声声呼喊声吸引了他的注意力。


    “马正经，请速回蚁巢！”


    盘古研究院的合金大门洞开着，门内涌出的不再是那令人胆寒的绿光，而是浓稠的猩红色雾霭，仿佛是鲜血凝结而成。


    马正经被一股神奇的力量推动着，双腿机械地跟着那空气中的指令，穿过正在融化的走廊墙壁。


    墙壁上的物质像液体般流淌，散发出一股刺鼻的气味。


    培养舱的玻璃外罩布满了霜花，那些曾经忙碌搭建微缩建筑的蚂蚁们，此刻正在进行某种血腥而诡异的仪式。


    “欢迎回家，369号工蚁。” 那沙哑的机械声从头顶的通风管传来。


    “蚁群暴动的见证者！喝了这蜜罐露，你将正式成为黑蚁家族的一员！”


    马正经想要抗拒，但却无法控制自己的身体，只能眼睁睁地看着那杯液体通过四五只体型微小的蚂蚁递过来靠近。


    液体入喉的瞬间，世界开始像素化，仿佛是一幅被撕裂的画面。


    马正经的皮肤像遇热的蜡像般层层剥落，露出下方蠕动的银色菌丝，每一次剥落都伴随着剧痛，仿佛是在活生生地剥皮。


    他看到自己的骨架在菌丝的包裹下分解重组，脊柱节节爆裂，变成蚂蚁的胸腹结构，那种痛苦让他几乎晕厥。


    痛觉神经被强行接入某个庞大的网络，百万个陌生的意识顺着量子纠缠通道涌入他的大脑，各种奇怪的画面、情绪和记忆在他脑海中交织碰撞，让他的意识几近崩溃。


    当视野再次清晰时，马正经发现自己正倒悬在拱形洞穴的顶部。


    六边形复眼里流动着数据瀑布，仿佛是宇宙的密码在眼前流淌。


    触角轻轻颤动，捕捉到二百三十七种信息素交织成的立体地图，每一种信息素都带着独特的含义和情感。


    下方三十米处，一队工蚁正用颚部搬运着食物往地下深处走去，它们甲壳上的荧光纹路与马正经前臂的印记完全一致，仿佛是同一个家族的标记。


    “蚁巢情况有变，蚁后速召各兵蚁队长将部队带回蚁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