万道狠狠的灌了一口酒，低声骂道：


    “现在的小兔崽子，不给我们这些老骨头留活路了。”


    一旁的众仙微微侧目，万道之皇的话，似乎有三层意思。


    实力自惭形秽的感概...


    还有一种莫名的悲伤，以及....


    如释重负。


    众仙也理解了，后辈很强，而且越来越强，在那不确定的未来，被当成地府基石的，只能是他们这些老家伙了。


    但是，一种名为希望的光芒，从众仙眼底逐渐明亮。


    秋铭看着向石头行晚辈之礼的许天养，笑着，叹着。


    “一代新人换旧人，这也是轮回的一部分啊。”


    场中绝大多数仙境都释怀的笑着。


    虽然如今战乱不断，但相比起泯川之劫，一种未知的刺激逐渐让这些冷却了数万年的旧血，逐渐升温。


    清风宴到现在，也就算结束了。


    只是两位优胜者，好像并不需要清风宴赐予的奖励，清风宴的奖励，都是人间所有大势力共同给予的。


    但是一个许天养修炼着星辰之气，并不怎么用到清风宴的奖励，而石头更不用说了。


    根本不需要。


    众仙只能退求其次，将奖励层层后推，给予了二人之下的那些小天才们。


    石头并未同众仙交流，清风宴结束之后，在许天养的目送之下转身飞走。


    秋铭走过来拍了拍许天养的后背道：


    “你看到了这个结果对吗？”


    许天养点点头。


    秋铭含笑道：


    “石头是连清风大人都赞不绝口的人，你虽然有着星辰之眼，但与其相比，还是差了许多，不多不要灰心。”


    “或许这是先生通过石头来点醒你。你可知我为什么让你先修炼，其他一切都先不管吗？”


    许天养笑着点点头道：


    “知道，师父，明珠只有蒙了尘，才知道哪里明亮，哪里黯淡。”


    秋铭见状大笑起来：


    “好！哈哈哈哈，果然不愧是我的弟子，哈哈哈哈！”


    许天养在秋铭的笑声中，取出一块灵晶，这是石头临走前塞给他的，里面，是他成功轮回的方式。


    “师父，这是石头前辈让我给你们的东西，是轮回的方法。”


    秋铭依然笑着，面对许天养这句话，秋铭没感到惊讶，这就是石头。


    独一无二的石头。


    深山枯坐数百年，一朝悟道惠及天下。


    这便是为什么清风大人看好石头的原因之一吧。


    秋铭心中闪过许多许多的念头，最终化成一声苦笑。


    “唉，终究是老了，以后还得看你们了。”


    许天养本来平静的目光，却听到这番话之后，微微有些黯淡。


    清风宴之后，大半修士则赶赴了战场，那里有着更加重要的战斗。


    连许天养都前往了战场。


    秋铭不禁有些担心，天下修士皆知清风大人有九朵六叶草，其中六朵作为人间的底蕴镇守在东西南北六方大势力中。


    另外三朵，则是给了百花仙子，还有弟子齐远山，以及石头。


    许天养可是没有，秋铭心中不免担心。


    等许天养走后，便悄悄跟了上去。


    前方的许天养微不可察的一笑，随后装作若无其事的样子，赶赴了魔域与人间的交界处。


    人间四分之一已经沦为魔域，如今魔域实力愈发强大，如此大的战线上，人间修士根本拿不出来那么多高手。


    若非有着源源不断的天才，能与同境魔修抗衡，甚至击败乃至斩杀。


    这才让局面不至于崩溃。


    不过人间却是在不断的落败，魔域也在不断扩大。


    秋铭有些发愁，清风大人不问世事，石头也不知所踪，顶尖战场上，人间的仙境还能稳稳撑住。


    但是要知道，魔域的魔修在泯川的帮助下可是能走轮回路的。


    再过千年万年，魔域的魔仙越来越多，到时候才是人间的灾难。


    而石头，则是继续一个人枯坐着。


    除了我，很难有人能找到他。


    不是石头故意躲着人，而是石头故意现身，众生才能看到他。


    我给石头的，本就是天地间惊世骇俗的功法，经过石头的不断尝试，不断改良，不断进化。


    他彻底走上了一条未知的道路，我也不知道这条路该怎么走。


    没有前人为他探路，只能不断摸索着前进。


    说来我有些惭愧，我其实并没有帮到石头什么，若是没有我，石头无非就是迟上几百几千年的时光。


    他终究会走到这里，我只是将他的路缩短了一小截。


    千百年，对于高境界修士来说，并不算什么。


    我有些感慨，若是没有我，那石头一定是这个世界的主角。


    没有无与伦比的天赋，也没有很强的体质，没有独一档的悟性。


    但是种种机缘巧合，造就了一个石头。


    无数的生死蜕变，让这块石头，渐渐变得无坚不摧，势如破竹。


    我说不清，也看不清究竟是什么力量，成就了如今以及未来的石头。


    我淡淡一笑，或许，这就是前世小说中的主角吧。


    不过，既然有主角，那一定有相伴的配角。


    青稞算是个意外。


    且看许天养，看冯毅，看那水瀑之女，看那头魔龙，看开心。


    我笑呵呵的蹲在人间之北的一座冰川前，一边刻画着阵法，一边笑道：


    “那就让我当个见证者，见证一个世界的成长与兴衰。”


    说实话，我感觉我现在忙着的这些，都有些多余。


    主角自会带着天地际遇冲破重重困难，拨云见日。


    配角自会发光发热，配合主角打造一个亘古永存的神话。


    若我没有刻这大阵，甚至不出手面对未来的下千界坠落，那这个世界，依旧有面对它们的办法。


    或是主角，或是配角，亦或者是这芸芸众生。


    总会有人站出来顶天立地。


    我从沉睡前就看出了这点，所以自第一次清风宴后，从打造好永恒之境后，我便再也没有出现在众生面前。


    千百年过去，我的存在渐渐淡化，而属于芸芸众生的光芒，也渐渐发光。


    或许有些晚，或许有些早。


    但是该来的总会来。


    我在暗中推了众生一把，接下来，看众生的了，而我则是作为小说中的隐世高人，成为或是主角，或是配角那一次，或者是几次的强有力的助手。


    黯淡无光的天日下，群星与太阳正积蓄着热量，等待着那一瞬的发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