也就在这一刻，一个既熟悉又带着几分异样质感的声音，毫无征兆地在他耳边响起：
林澈，是我。】
声音低沉，沙哑，裹胁着一种冰冷的金属感，明明是从耳机里传出来的，却又好像直接钻进了他的脑子里。
是老猫的声音。
绝对是他。
林澈浑身的汗毛瞬间炸起，手一抖，手机“啪”的一声，摔在了桌子上，身血液倒冲，眼前发黑。
屏幕上多了几道裂纹，像蜘蛛网。
直播画面还在扭曲闪烁，他那张脸在屏幕上吓得五官都快挪位了。
“猫叔？！”
林澈嗓子发干，声音抖得厉害，下意识把声音压得贼低，凑近手机麦克风。
“真是你？你，你们在哪儿？顾悦琴呢？她还好吧？”
耳机里“滋啦”一阵响，电流声刺耳，信号断断续续。
隔了几秒，老猫那独特的，带着点金属摩擦感的沙哑声音才挤出来，又快又沉：
逃出来了，暂时在上面，工厂里。丫头还昏着，情况不好。追兵……快到了。】
上面？工厂？
他们也从那鬼地方出来了！
林澈心跳得跟打鼓一样，咚咚咚撞着胸口。
“那，那咋办啊？”他急得想薅头发。
你小子，现在在哪儿？】老猫的声音也透着急，看你这直播背景……居民楼？】
“我，我出租屋！”林澈赶紧说，“我也不知道咋回事，一睁眼就回来了！我还以为之前都是做梦！”
回来就好。听着，林澈，】老猫声音猛地一沉，你那直播，多少人看？】
林澈瞟了眼屏幕右上角，人数还在跳，快两百了。
“快，快两百……”
用你的直播，拖住他们！搞出点大动静，越大越好！把追兵的注意力引过去！老猫语速飞快，我们需要时间转移！你那边安全，我们想办法过去找你汇合！】
吸引追兵？用直播？
声东击西！林澈瞬间懂了。
直播间弹幕已经疯了。
？？刚才谁说话？】
卧槽！主播你玩真的？出事了？
什么追兵？什么转移？主播你快说清楚啊！】
这声音不像演的啊！好吓人！】
裂开军团表示担忧！主播你还好吗？】
要不要报警啊？感觉不对劲！】
刚才还满屏的“哈哈哈哈”和“裂开了”，一下子全变成了问号和惊叹号。
直播间气氛瞬间从沙雕喜剧片跳到了惊悚悬疑片。
林澈吸了口气，又猛地吐出来，不行，不能慌！
他对着镜头，硬扯出一个比哭还难看的笑，声音却拔高八度，带着夸张的兴奋劲儿：
“家人们！别慌！刚才那是特效！特效懂吗？”他使劲挥着胳膊，试图让自己看起来像那么回事，“咱们这是沉浸式废弃工厂探险直播】！刚才那是npc！对！游戏npc！触发隐藏剧情了！”
“怎么样？刺不刺激？意不意外？节目效果！追求的就是一个真实！一个心跳！”林澈拍着胸脯，声音有点发飘，“老铁们放心，主播我身强体壮，百毒不侵，区区几个‘追兵’npc，洒水啦！”
真的假的？主播你别吓唬我们啊！】
沉浸式直播？玩这么大？】
吓死爹了，还以为主播真被抓了。
虽然但是，刚才那气氛真的好紧张……】
弹幕的风向被他强行往回拽了点，但怀疑的味儿还在。
林澈知道，光靠嘴炮不行，得按老猫说的，搞“大动静”。
他眼珠子转了转，有了！脸上立刻换上那种招牌的沙雕笑容，对着镜头压低声音，神神秘秘：
“家人们！硬核的来了！”他表情夸张，“前方高能！根据我刚收到的‘剧情线索’，这废弃工厂深处，有不明生物！贼危险！需要裂开军团火力支援！”
“弹幕刷起来！礼物走一波！让我看看咱们裂开军团的战斗力！”他一边喊，一边心里默念，希望有人能懂。
不明生物？主播又整活？】
火力支援？懂了！辣条啤酒刷起来！】
裂开军团前来报到！主播顶住！】
系统提示：用户‘我爱拖拉机’赠送‘小火箭’x10！
系统提示：用户‘裂开军团政委’赠送‘超级火箭’x1！】
主播加油！干翻不明生物！】
感觉怪怪的，但还是支持主播！】
有没有懂哥分析下，主播是不是真遇上事了？要报警吗？坐标发出来！】
粉丝们半信半疑，但“裂开军团”这刚成立的组织，凝聚力还真像那么回事。礼物特效乱飞，弹幕也重新活跃，不少人正在讨论报警的事。
这时，那条花里胡哨的彩色弹幕又冒了出来。
哼！故弄玄虚！主播，你是不是真遇到麻烦了？】——傲娇大小姐
林澈心里咯噔一下。唐玲珑？她还在？
如果你真的需要帮助，本小姐可以考虑……勉为其难地帮你一下。毕竟，你那个沙雕小说，勉强还有点看头。】——傲娇大小姐
语气还是那个味儿，但话里头……好像有点不一样？
林澈心里怪怪的，但没空琢磨，得应付眼前。
耳机里，老猫的声音又响了，更急了：看到你了，大概知道你在哪片儿。我和丫头正往你那边靠。记住，拖住他们！不管用什么法子！】
“明白！”林澈咬着牙，对着麦克风低声回道。
他抬起头，看向直播镜头，刚要继续他的沙雕大戏。
突然！
直播画面猛地一晃！
像是手机被人狠狠撞飞！
紧接着，“砰”一声巨响！
门被踹开了！
几个黑衣蒙面人，手里拿着家伙，动作快得像鬼影子，直接冲进了镜头里！眼神凶的能杀人！
直播间瞬间安静。
零点一秒后，弹幕炸了！
卧槽！！！！！！！！】
真的人？？？？？？】
不是演戏！！主播快跑！！！】
报警！快报警！】
妈呀！！吓死我了！】
主播！！！！！！！！】
玩脱了！
真的追来了！
林澈浑身发冷，脑子里只剩三个字。
我裂开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