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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周一早晨，晨跑后，林显福来到了白绵的研究所，进行惯例的身体检查。


    再次见到林显福，白绵的表情有些雀跃。


    她给林显福倒了一杯刚泡好的热咖啡，闲聊起他这近期有没有发生什么好玩的事。


    ——白绵基本没事是不出研究所的，她一天下来基本都是窝在实验室，做自己的科研工作。再加上身份特殊，不被允许拥有通信用的电子设备，所以接触外界的信息都得靠人口口相传，或者在档案上阅读了解。


    理解到这点的林显福便无所不谈地把最近发生在自己身上的趣事，以及在妹妹学校遇到的事也都给她说了。当然，关于郁晓青的事，林显福没有再提及。


    “四海盟啊？我也没听说过诶。”


    “蜘蛛丝……嗯，这个我有听高庸提起过，化验报告也出来了，等会给你看看。”


    “……抛开那些不谈，你真的接住了从10楼跳下来的人？”


    白绵问到这句话的时候，表情让林显福看起来有点眼熟……


    ——白绵为什么会是这个表情？这和妹妹当时从救护车离开时，复杂的表情一样。林显福不明白，无法理解。


    那是既悲伤，又心痛，还有一丝……不安的表情。为什么要表现出这个表情？救人难道是错的吗？难道当时竭尽全力出手也是错的吗？结果人救下来了，结果是好的，不就行了吗?


    ……接下来，白绵说了什么，林显福已经没有印象了。只知道这次白绵除了体能测试，还要求他做了个十分细致的检查，身体内部所有脏器都接受了这次审查。


    等到看到检查出来的报告显示林显福十分健康时，白绵才重新露出了灿烂的笑容，说：“……林显福，你的身体依然很健康。那个鲁莽的举动没有带来后遗症，真是太好了。”


    “恩……”


    白绵的笑容过于耀眼，林显福缩了缩脖子，这是下意识做出的行为，就连他也不知道，为什么要避开白绵的视线。


    检查至此就结束了，白绵缓了口气，又拿出一份文件，对林显福说，“高庸提交的那团蛛丝已经解构完成。


    从上面可以检测出部分的dna人体细胞。这足以证明它是从人体内部产生，然后经过不明的方式喷射而出的。”


    “也就是说，果然是新型的异想体吗？”林显福对此早有推测，但从专家的嘴里得到核实，这可信度就完全不一样了。


    “恩。我认为是的。”白绵推了推鼻梁上的眼镜，认真说，“警方后续又就蛛丝的事，调查了一段时间。


    从出现的频率与时机推断，我推测这应是兽型异想体。它的宿主很大概率潜伏在学校过着十分低调的生活。这一点目前还没有发现有进食迹象足以说明。”


    所谓的进食，指的是定期的吞食生肉，满足体内的怪物。这种进食行为一经开始，就会壮大体内的异想体能力，但同时它的食欲也会越加旺盛，越来越难以满足，逐渐朝着非人的方向靠拢。


    直到最后，理智崩塌被体内的怪物驾驭，彻底失控沦为真正的异形怪异……到那个时候，就不能称之为异想体了，只能称为“怪异”。


    沦为怪异，是大多数体内寄宿异想体的可怜虫最后的归宿。同时也是林显福极度抗拒的未来。


    “这个宿主有没有可能是造成跳楼案的凶手？”林显福问道。


    白绵却摇了摇头，说：“我不这么认为。蛛丝的断口并不平整，像是被扯断的。加上你是从受害者的后背发现的蜘蛛丝，我更倾向认为这个宿主曾和你一样，试图拯救跳楼者。”


    “只是你成功了，它失败了。你不妨再回想下，当时跳楼的细节有没有什么疏漏了？”


    林显福认真想了想，回想当时，那个女生跳楼的时候好像确实有过那么一瞬间的停顿，然后才掉了下来的……只是当时在思考如何救人，没有想那么多。


    把想法如实相告之后，白绵有了推断，笑着说，“那从这里分析的话，一切都连上了。既然能救人，证明这名异想体宿主也许仍有善念，值得拉拢。


    凭借你超凡的嗅觉和视力，事发当时你在现场有发现特殊的人或是奇怪的地方吗？”


    “当时，我确实闻到了一股气味，但那所学校到处都是那股气味，我也无法确定源头……”


    “气味？”听到意料之外的回答，白绵饶有兴致的追问道：“你的意思是，你能闻到异想体身上的气味？具体是什么个味道？”


    林显福沉吟片刻，斟酌着说道，“我只闻到过两次。第一次，是周若朽身上传来的，那是一股腐臭，类似尸臭的气味。”


    “嗯，周若朽背地里有接触过相关的事物，染上这种气味被你发现倒并不稀奇。”白绵迅速做着思路总结。


    “第二次，就是在跳楼现场闻到的，那不是腐臭味，而是一种难以形容的酸馊味...”林显福试图举例子，“就像是...穿了很多天都没有洗的旧衣服被雨水打湿后阴干的气味。”


    “酸馊味...”


    白绵抿了一口咖啡，食指轻轻敲着杯子，陷入了思考。


    林显福也抿了口咖啡，安静等待她的结论。


    “这两种气味都不是常人身上能出现的……原来如此，那就是异想体的气味吧。”白绵说到这里，又疑惑的问了一句，“既然同是宿主，你应该见过孙婧雨吧？从她的身上，你有闻到古怪的气味吗？”


    “没有。”


    林显福回答的很快，孙婧雨的身上只有些许清淡的香水味，以及一股并不刺鼻的烟草味。


    ——总的来说，和白绵一样，香喷喷的。不过这点林显福就不打算老实说了。


    可惜现实总是事与愿违，话题自然而然转移到了奇怪的方向。


    “哦...”


    白绵点了点头，突然又想起了什么似的，有些许莫名的紧张问道，“那，那你有从我身上闻到什么气味吗...”


    身上穿的白大褂好像有两天没洗了……


    白绵心里有些后悔，早知道穿件新的了！失策了，早该注意他的嗅觉有多灵敏的！


    “呃。”


    林显福有点不好意思，诺诺说，“我闻不出什么怪味，只有香气。”


    总不能老实说，白绵的身上很香，我很喜欢吧？那不成变态了。


    白绵的身上有一种类似于兰花的花香，应该是她本身自带的体香，也可能是沐浴露自带的香气，总之，他不知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