姜家覆灭？
仰面躺在地上的姜凡瞪圆了双眼，一时连失去四肢的疼痛都忘了。
“不是，”他茫然道，“你，你不是说放我一条生路吗？”
齐天微微一笑：“没错啊，姜家覆灭，你活。”
“……”
姜凡张了张嘴，没说出话。
也不能说齐天不讲信用。
“当然，”齐天扭头看着夹克衫道，“还有你。”
夹克衫身子一僵。
刚才齐天确实说了，若不是，姜家覆灭也包括他。
四个保镖齐齐上前两步站到夹克衫的前面。
“齐先生，”夹克衫肃然道，“今天的事确实是姜凡有些冒进，可没发生什么太过恶劣的事，而且也已经受到了惩罚。你就不必再计较了吧？”
“为何？”齐天道。
“刚才我们一直都说华国现在内忧外患，以后各国之间的对抗会逐渐转为入局者对战。如今欧罗巴神殿风头正盛，恒河在我国边境不停挑衅，姜家作为隐世家族，是华国未来一股举足轻重的力量。”
齐天看了眼姜凡失笑道：“就这样的隐世家族，还是算了吧。说实在的，我倒是很想看看隐世家族长啥样。”
姜凡咬了咬牙道：“齐天，你可能确实厉害，但我姜家也不是白给的，你竟敢大言不惭说要覆灭姜家，到时候你就会知道千年世家大族的底蕴。”
“行，我等着看。”
齐天撂下一句，转过身迈步走向门口。
他的举动，让在场的人均是一愣。
听口气不是要大开杀戒么，怎么好像就要这么走了的意思。
直到齐天走出堂屋，看不到他的身影，冷夫人才忽然反应过来，蹬蹬蹬地踩着高跟鞋追了出去。
难为她穿着包臀裙还跑得那么快。
冷夫人身旁的黑色紧身衣女人见状忙跟着追出去。
肖天龙和赤蝎也快步跟在后面。
屋子里剩下的人互相看着眼色，开始一个接一个的离开。
很快，只有姜凡和大师，还有后面来的夹克衫一行人。
夹克衫挥挥手，身后的保镖再度上前掏出两颗活蹦乱跳丸，给姜凡和大师各自服下一颗。
重新长出手脚的两人躺在地上缓了一会，才挣扎着坐起身，心有余悸地对视一眼。
“什么感觉？”夹克衫笑道。
姜凡长呼口气道：“有种随时要死的感觉。”
“是啊，”大师道，“他动手毫无征兆，其他人至少要喊一句口号啥的吧。”
姜凡翻个白眼道：“你以为动漫呢？动手的时候要喊个招式名字。”
“还有，刘市长亲自叫住手，他完全不当回事。一般不都是先停手说说话什么的吗？”
姜凡无语道：“您岁数也不小了，短剧还是少看点，别人叫住手就得住手啊？换了是我也不管。”
夹克衫笑道：“人齐天可能都不知道我是谁。”
“嗯，”姜凡点点头，“平山市市长，对齐天这等人物来说，实在不算什么。”
大师又长呼口气，活动活动胳膊，在地上拄了一把站起身，走到沙发上坐下
他摸了一把自己的胡子，摇摇头道：“姜二公子，以后这种事还是不要找老道了，我老胳膊老腿，实在经不起折腾。”
“这不是没事嘛。”姜凡撇撇嘴。
“四肢都化成了血雾，还没事呢？稍有不慎就是命丧当场。我要是有点心脏病，早吓死球了。别光说我，刚才你是不是差点吓尿了？”
姜凡也站起身，半虚脱地就近坐到沙发上，摇摇头道：“不知道家里的老家伙们为什么要这么干，这不是招惹上一个威力巨大的定时炸弹嘛。”
刘市长道：“我倒是能猜到一些，所谓不打不相识，先跟齐天见上面，之后再说其他的。”
姜凡又翻了个大大的白眼：“这逻辑是不是大大的有问题？我们做得这些怕是拿命在赌吧？我觉得刚才齐天说的没错，他可能就是最近心情好才放过我们，根本和老家伙们的计划无关。”
大师听到两人的这两句对话，不由微微一愣。
他的目光在姜凡和刘市长身上来回巡视两圈，脸色渐渐阴沉：“听你们的意思，你们设这个局，是故意招惹上齐天的？”
姜凡讪笑道：“也就是试一下罢了。”
大师霍然起身：“姜凡！你玩我？！”
“咳咳，”姜凡干咳两声，“这不是没事嘛。”
“还没事？！”大师的长须都在抖动，“我还以为是运气差遇上齐天了，没想到是你们计划的一部分。刚才他要是有点杀心，我们全都死了已经知道吗？”
“不会的，”刘市长打着圆场，“姜凡在特事局的时候，齐天已经知道他身份不简单了，而且之后特事局的尹玉霞亲自去临江找齐天谈了一次，他不会轻易下杀手的。”
大师冷冷盯着刘市长：“最好是，不过你们别忘了，齐天刚才可是说要姜家覆灭的。”
“那就是撂一句狠话嘛，很正常。”
大师冷哼一声，坐回沙发上。
半晌，他忽地又问道：“可你们是怎么知道齐天要来的？”
“不知道啊，”姜凡道，“就是猜测而已，如果他没来的话，我们骗到一笔诡币，也挺赚不是？”
“所以，”大师沉吟道，“你们选上徐远良一家，是特意挑的，不是随便选的？”
刘市长笑道：“哪有那么巧的，我们听说他在打听徐远良一家，又牵扯二十五年前平山医院丢失女婴案，便猜测他是在找这个女婴的亲生父母，这才临时想的计划。只是没想到，那个女婴就是徐菲菲。”
“姜凡带着李清雨找上门，也是卡着点去的？”
“是。”
大师倒吸一口冷气，扭头看向姜凡道：“当时他还不知道你身份吧？就不怕他当场把你杀了？”
“怕是当然有点怕，”姜凡笑道，“不过，前面在医院里他就放过了两个要买房子的人，想来是在徐菲菲刚认下的亲生父母前不好见血，我这不是才去的嘛。”
大师皱眉沉思半晌，满是疑惑道：“可是没道理啊，你们这样万一玩脱了，真不怕他把你们姜家屠了？”
“谁说不是呢，”姜凡苦笑道，“可家里的老家伙们说，对非常人就要用非常人的手段，不讲逻辑才能让他摸不着头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