很快赵大成回来了,朝着林兰华点了点头,抬头瞧着稍稍向西的天色,虽然离落日还早,但他们还是得早做打算,
将收回来的弓箭,在水中涮了涮,洗去上头的血污,放进随身带来的箭筒里。
此时三个女人已经将饭做好了,畏缩的呼喊两人去吃东西,林兰华没搭腔,赵大成冷漠的表示不吃,然后看了一眼埋好了坟的男人,
叫他们下来吃东西,两人也从包袱里边拿出了两个馒头吃起来,
等一伙人吃完饭,赵大成看了一眼这些被折磨得瘦骨嶙峋,没有一点儿人样的村民,
低沉的道:
“你们仔细来说一说他们在外头的人是什么状况?”
照样还是那个瘦弱的男子开口,不过这一回那人自报了家门,
“在下是临水县双林村程家湾的人,名叫程家业,这伙匪徒还有将近二十人在外头,还带着六个被抓回来的村民,他们不敢动那些上百来号人的中大家族,就盯着山林里人数少的村民欺负,我们都被迫跟着出去搬运过粮食,他们一旦下手,老人会被打伤丢在山林里,妇人和孩子都会带回来,好些反抗的男人都被杀了,还有些加入了这群匪徒,剩下的都是我们这些不愿意同流合污,又想要活下去的懦夫...本来有不少人,但是这群惨无人道的畜生,逐渐的将人宰杀了...”
男人说道悲处,点头擦了擦眼泪,才继续道:
“那伙人每日都会翻几座山,寻找落单或者人数少的人家,天黑前就会回来,”
男人说着咬了咬后槽牙,握紧双手,眼中恨意横生,
但他看了一眼林兰华两个,不知道这两人愿不愿意,留在这儿,将那伙人也消灭了,
转念又想到自己不敢反抗,只把希望寄托在其他人身上的懦夫行为,又咽会了嘴里的话,
担忧道:
“二位要是离开,还是尽早的走为好,我们...”
赵大成接收道林兰华的眼神,不在意道:
“既然这伙人这么散尽天良,还是别存活在这世上祸害人的好,”
然后看了一眼明显眼神泛狼光的几个男人,指着领头的男子,吩咐道:
“你安排一下他们,派三个人分别去三个山顶上树看着,一发现他们回来的踪迹,就短吹三声这个哨子,像这样...吁!吁!吁!”
林兰华伸手将三个哨子递给赵大成,赵大成再扔给了程家业,继续道:
“然后其他人去把两侧山坡和山谷里的尸体埋了,”
有人不用是傻子,之前两人遇到匪徒都是,自己掩埋尸体,现在他们救了这些人,还将人喂饱了,这力气活自然得他们去干。
安排好人,林兰华挑了那间用作仓库的小木屋,搬了两个案桌放好,擦干净,躺在上头休息,赵大成抱着刀在门口放哨,并看着那些人干活。
太阳高照,瞧着天色,申时还不到,林兰华就休息好了,因为手臂受伤,唇色有些苍白的赵大成,关心道:
“你应该早点叫我的,我来守着,你抓紧时间休息一会儿,”
正是一天中热的时候,山上的尸体已经被受难者们处理好了,除了值守的三人,他们也被赵大成安置在一间小木屋里头休息,
一群人在小木屋里根本无法休息,低声嗡嗡的说话,
“你说就他们俩真的能打过那些穷凶极恶的匪徒吗?万一要是...他们失败了,那咱们不是也会跟着遭殃吗?”
...
“怎么会打不过,山谷之前不就差不多有二十人,不是都被他们解决了,还只受了一点儿轻伤,”
说着小心的看了外头一眼,低声道:
“刚才那些尸体你不是看见了,他们有弓箭,百发百中,只要尽量不近身战斗,人多有什么用,”
...
“还有,好不容易有能为家人报仇的机会,你们愿意窝囊的等着别人施舍同情,我可不愿意,一会儿我去问他们要一把砍刀,拼了这条命,也要和这群王八蛋同归于尽,”
其他人看着他这血性的发言,心中也泛起了波澜,
是啊!之前毫无尊严的苟活着,就是想要有朝一日报仇血狠,无奈被磋磨的日子久了,人都开始浑浑噩噩,如同行尸走肉了,
“是啊!那些畜生将我年老的爹娘和年幼的孩子都...我怎么...我怎么都快要忘了呢?”
狠狠的撸了一把沧桑粗糙的脸,男人重新抬起头,坚定的道:
“我也去,拿着砍刀,和那群畜生拼了,那两人瞧着就是有大本事的人,咱们胜算还是很大的,”
人群中的男人相互望了望,有人默默的低下了头,有人神情激动的说:
“加我一个,”
“也加我一个,”
...
女人们抱膝蹲在一处,一看着激动的男人们,垂头看向了身边同病相怜的女人,
她们这些被匪徒糟蹋的女人,一辈子都毁了,之前的几个女人都一脖子吊死了,只剩她们肮脏的活着,
她们还都是弱女子,想到以后的日子,心中只余无尽的悲凉,无悲无喜的坐在木屋里。
夏季的白日总是格外长,酉时中,天色还是大亮,太阳还没有落山,已经吃过了晚饭的林兰华一行人,
已经开始准备,对付另外一半匪徒的计划,小木屋里的金银被林兰华收进了空间,粮食她故意指挥那些人搬着往一个方向走,还在地上留下一些散落的米粒,不多,但足够显眼。
所有人全都躲在两侧山里的隐蔽位置,林兰华和赵大成穿着披风衣,藏在树上,最佳的射杀位置,刚好是山谷中留下的那些显眼痕迹处,
赵大成应那些受难者所求,给他们分了一把砍刀,多次嘱咐他们不要发出声音。
所有人都藏好,静静的等待外出的匪徒回到他们以为的“安全地”,了结他们的性命,
“吁!吁!吁!”
三声不太明显的哨声在山林中响起,所有人瞬间打起精神,紧张的盯着发出声音的方向,
在山谷倾向的那个方向,吹响了哨子,那个在树上观察的人,看着那些人来的方向,没有轻举妄动,瞧了瞧自己衣服里头插着的树枝,遮挡了自己的身子,小心的躲在树丛之中,希望他们不会发现自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