早晨八点钟。
化妆间里只有咔嚓咔嚓修剪头发的声音。
李非早已适应了化妆这件事，任由公司里聘请的女化妆师，在自己了有些粗糙的脸上涂抹着。
时间久了，化妆师和李非也混熟了。
在性格随和的李非面前，化妆师也敢说一点真话了：“李总，您这个皮肤得好好保养了。”
“太干了。”
李非笑着点了点头：“好，我知道了。”
隔着几米远的距离，也在化妆的秦素素调侃着说道：“回家让晓岚给你敷个面膜吧。”
李非老脸一红，略有些尴尬的摸了摸下巴。
所有人都在忙碌着，有人送来了今天的台本。
李非和秦素素一边化妆，一边翻看了起来，为了即将开始的直播做着最后的准备。
直播的主题仍旧是助农，又到了春暖花开的季节，产自临海和岛城周边的各种新鲜蔬菜熟了。
今天主打的产品是“普罗旺斯沙瓤西红柿”，还有在冷库里储藏了一个冬天的“黄金维纳斯”苹果。
观念保守甚至有些陈旧的临海农人，终于尝到了直播带货的甜头，坐上了这一趟流量经济的末班车。
凭着良好的口碑和口感，直播间的农产品销售十分火爆。
终于。
李非先剪好了头发，画好了直播妆。
放下台本。
李非忽然转过身看向了秦素素。
秦素素一开始还没有在意，可是在李非平静目光的审视下，忽然有了一瞬间的慌张。
这慌张很快被她掩饰住了。
“看什么看？”
秦素素嗔怪的说道：“干嘛看着我，我脸上有花？”
这一刻。
李非从她明亮的眼中，得到了自己并不想知道的答案，那个主动招惹李娇的黄毛确实是她找来的。
这就是她做的局。
在秦素素的嗔怪中，李非向着她送过去一个笑容，然后收回了目光，古井不波的心中泛起了一丝涟漪。
李非知道她没有恶意，她只是不甘心。
所以为了搏一个更加美好的未来，秦素素选择了赌上了现在所拥有的一切，果断的梭哈了。
李非在心中默默的想着：“是她的作风。”
“没错了。”
很难形容刚才那一瞬间，李非从她的眼中看到了什么，是不甘，不舍，甚至还有一丝卑微。
安静了片刻，秦素素又笑着问道：“怎么啦，不开心？”
李非赶忙说道：“没有。”
然后两个人，又若无其事的说说笑笑了起来。
一旁。
坐在角落里的赵菲菲似乎察觉到了什么，她有些心虚的低下了头，假装摆弄起了自己的手机。
顺滑的长发在不经意间，遮住了年轻漂亮的脸蛋儿。
9点钟。
隔壁的直播间里，设备已经调试完成，可是这一次公司没有聘请专业主持人。
秦素素和白霞，张晓岚商量过了，秦素素很主动的提出来，想让李娇试一试客串主持人。
白霞和张晓岚都很赞同她的提议。
倒是李娇本人有些慌了，一个劲的推辞：“这......我不是科班出身，我不行的呀。”
“隔行如隔山。”
李娇明显信心不足。
秦素素在一旁贴心的鼓励着：“哎呀，你可以的，娇娇，当个主持人能有什么难的？”
“你的能力我还不知道嘛？”
“没问题的。”
秦素素一个劲的劝说着。
张晓岚和白霞也在一旁劝说着：“素素说的对！”
“试试吧。”
离直播开始的时间还早，于是在几位老板的撺掇下，李娇只好忸忸怩怩的走进了化妆间。
欢声笑语中。
白霞夸赞道：“还是素素想的周到。”
张晓岚也含笑点头。
公司里的所有人，都用羡慕的目光看向了李娇，所有人都知道秦总的目的，其实就是想给李娇一个上位的机会。
而这种机会在普通人的一生里，也很难碰到一次。
于是刚来到这里不久的秦素素，很快成为了人群中的焦点，她又开始提携后辈了。
片刻后。
主播台上。
马上就要开播了，李非和秦素素自然是老神在在，可是初出茅庐的李娇不免有些紧张。
几个女人在一旁给她加油鼓劲。
然后开始倒计时。
“三，二，一。”
“开始！”
设备开启，并不算很热门的直播时段，因为秦素素和李非的到来，再一次让人气爆棚了。
初次上阵的李娇有点慌张，将开场词说的磕磕绊绊：“让我们欢迎......呃，欢迎秦总，李总光临直播间。”
虽然李娇很慌。
可是所有人都知道，她慌不慌的其实一点也不重要。
因为在李非和秦素素这两位大佬的光环之下，人们的关注度并不在她这个主持人身上。
于是在磕磕绊绊的开场之后，已经有了丰富直播经验的李非和秦素素，开始闲聊了起来。
二人开始谈论传统，哲学，开始谈天说地。
等到热度炒的差不多了，吃东西很挑的秦素素，再次出人预料的主动拿起一个西红柿。
西红柿洗好了，已经切开了，看上去很美味。
个头也很大！
秦素素吃了一口，尝了尝味道，然后便忍不住把整个西红柿吃了下去，还拿起纸巾擦了擦嘴。
她的行动早已说明了一切，证券公司大总裁的身体力行之下，产地是临海的“普罗斯旺西红柿”开始爆单。
按照原定的流程，下一单轮到了李非。
李非便拿起了一个“黄金维纳斯”苹果，大口大口的吃了起来。
配合默契的二人一边吃，一边聊，让助农直播间越来越接地气，也越来越欢乐了起来。
轻松融洽的气氛中，百万人的直播间里，关于李非和秦素素之间一切开始曝光。
关于李非的口碑开始发酵。
“好人呐！”
“不忘初心，这可得支持一下！”
“啊.......原来这位大佬还卖芯片啊，这真的帮不上忙。”
当人们开始谈论李非的为人，还有新海集团的起起伏伏，以及临海科技提供的工作岗位。
然后人们惊奇的发现，这位当兵出身的百亿大佬，竟然是一位拥有高尚人格的宝藏。
而直播间里的“家人们”，“宝子们”并不明白，他们所能看到的一切，都是有人想让他们看到的。
又或许人们心里知道，却一点也不在意，因为人格魅力这样的事，本就是无解的阳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