司贯行说英文，是为报寒衣节那晚-这小孩儿在被蒙头后不仅拒绝他抓手，还突然冷冰冰地说英文-『问他是不是打算做她眼睛』的仇。
她刚问他-自己现在算不算是他女朋友。
他就反问她想不想成为~
但可是。
小t此前突然拽英文，是担心自己问句尾音上扬，会显得很像撒娇。
司贯行这个老家伙的生产厂家也不知怎么回事，偏把他打造得可塑性这么强。
比起在瑞士听他一本正经与人沟通，此情此景听到他这简短的问句，小t只觉他语调和嗓音都好苏。
也完全没捕捉到他眼里的促狭和恶作剧。
思想意志已然完全被俘虏。
小t一只手还搭在司贯行胸口，另一只手早已攀上他的肩膀。
整个人软绵绵地依偎在他怀里微微后仰。
脸也仰着，春心荡漾：
“i wonder if you have a crush on me.再决定be不be。”
司贯行听她说要知道他是不是喜欢她。
她会这么问，他早有预判。
于是，玩心大起，毫不犹豫：
“nope。”
见小孩儿听他说「不」后，眼睛瞬间就瞪大了一圈儿，好不容易消肿的小脸蛋也跟着鼓起。
不等她娇哼嗔怪。
他就立即漾着笑意，补了句：“but、i potato you~”
喉？
i potato you是什么意思？我土豆你？
小t疑惑不解，但见他计谋得逞的样子，就只想打他解气：
“什么啊！西班牙语吗？你瞎说的吧？是不是又诓我呐？哼！”
“哈哈~，你听不出来吗？我这可是正宗伦敦音，你英文不是很好嘛~，不是爱说嘛，爱说不爱听是吗？”
司贯行可太爱看她生气的样子了，他又甩了几句气人话，任由她捶打两下。
闹着闹着，就将她带到栏杆边圈起。
他双臂撑着栏杆，倾身与她对视，就跟那天甄少爷坐在床沿、对着她要扑不扑的样子差不离。
然后，继续报仇，嗓音苏苏：
“i potato you，不懂吗？要不、抬起你的手腕，电联问问那个港城三少爷？他比我会说话多了，一定懂。”
到这，小t才隐隐察觉到一丝不对劲。
她先是灵光乍现，想起两人唇峰剐蹭后的那句‘冒犯了’是情景再现。
紧接着更是犯嘀咕——
这老干部突然又是说英文、又是双手撑在她身侧40%扑的……还让她电联甄浚笙。
可算是后知后觉反应过来，小t倏地抓紧他大衣衣领，找回厉害劲儿：
“好你个老冰山！融化后简直心机！跟我算账呢是吗？干脆叫你司心机好啦！”
“嘿、”
被她扥着衣领下坠。
司贯行微一踉跄，差点一头砸她脸上。
手臂一撑，才堪堪站稳。
他也不辩解，仍轻笑着叫她打电话：
“正好叫我听听，你如果对那位少爷说这句话，他会是个什么反应。”
“才不要！一定不是什么好话！”小t又气又急，原地跺脚，小眉毛也跟着拧紧：“诶呀你快告诉我到底是什么意思呀，该不会是-我想把你当成土豆、埋进土里、等着发芽吧？”
“哼？呵哼、”司贯行更觉好笑，收了收右肘，扣在她脑袋上笑叹：“就一个potato，哪有那么长，你这脑袋里装的都是什么啊~”
小t也想起来报仇了：“装的都是水啊，你说的嘛~”
见他戏耍自己上瘾、左右也是不打算说的样子。
小孩儿装满水的小脑瓜立刻生出一个好主意。
“司正经，你说过的话我可也都记着呐，我还记得你说过，男人对着不喜欢的人，也会有反应……”
说罢，她忽然更大力地扥了一把他的衣领，同时稍一踮脚尖，头一歪，就将嘴唇凑近他的喉结。
趁这男人没反应过来之际，就吸血鬼一样张开那一口小毒牙，康嗤一下，不轻不重地咬了一口。
“唔嗯、”
不出小t所料，她这招出其不意，换来司心机一声闷哼。
紧接着，她毫不迟疑地、双手又顺着他大衣前襟下滑，摸到那一粒扣，一拧一转就轻松解开，双手咻咻两下，就争先恐后钻了进去。
“嗯唔、”
腰间的小手捏了捏他不算壮实的小肌肉群。
没有很大力。
可她越是轻抚绕圈儿，司贯行越是抑制不住那……令他屡次羞耻的反应。
须臾间，两人相互戏弄的战况径直调转。
“说不说？到底什么意思？嗯？”小t小手还在作乱，更进一步、为自己的好主意沾沾自喜。
司贯行喉咙发干，再这样下去，他想他大概会忘了如何呼吸。
不甘暴露弱点，情急之下，他覆在她头顶的大掌无师自通，顺着她香软的短发，眨眼就下滑到她后颈位置。
一扣一提，相当顺手。
左臂，也环着她的背，将她拢得更紧。
这姿势太过超速，他原本没想这么快就这么过分。
可他思绪被那双小手撩的、几乎是骤然就混乱起来，心跳也再难稳住。
脑子里的水驱动着他，急需做些什么来宣泄那迅速飙升的温度。
“别动，别再动了，我招，我全招。”他绷紧喉结揉了揉她的背，眸色深如墨，一瞬不瞬地盯着她，稳了稳呼吸，才轻声说：
“笪銮懿，potato在这里、要大于like，或许现在于我而言，还没能达到love，但只要你愿意，我一定会让这个连接你我的动词，大于等于love，无限趋近于obsession……”
数学是一门学科，也是一门科学。
他说他会对她、无限接近于『痴迷』，听上去有所保留，实则十分严谨。
因为爱情，本就没有最大值，无限趋近，就相当于最接近无尽。
话落，他无声无息，又极其缓慢地偏头压下。
当那熟悉的触感由剐蹭转为贴附。
女孩儿只觉周围一切仿佛全部消失。
只留她用心感受唇畔温度。
接吻，男人似乎不太会，他试探着轻吻、摩挲，温柔的节奏让她指尖都跟着发颤。
舌尖也跟着躁动不安。
小t后知后觉，似是恍然大悟，正在吻她的男人，她早已惦记多时。
且她此前只是嘴上嚷嚷喜欢，虽广而告之，却也真的没为追他、花过什么正经心思。
只因放不下小公主的矜持。
然，暗恋得逞没什么了不起，双向奔赴才是最好的奖励。
她就这么不费吹灰之力的，获得了期盼多时的奖励，怎能不窃喜。
可他的奖励太过小心翼翼。
小t听多识广，这只是唇瓣厮磨的奖励着实不过瘾。
她动了动仍搭附在他腰间的、略僵的手指。
感受到男人过电一样倏地一颤。
小t不禁俏皮笑笑，边滑蹭着将他老腰缠紧，边趁着娇笑、悄悄探出小巧的舌尖。
唇畔那一抹本就极力克制的呼吸兀地一滞。
司贯行缓了几多秒，才判断出、自己刚刚是收到了她的回应。
直到憋气憋不住了，他才下了决心般、加深了这个吻。
呼吸交融，唇齿相依。
他扣着她后颈的力道也加了把劲，拢着她的手臂，更是越收越紧。
直到交织在彼此之间的热度难舍难离。
再难舍，也不得不暂离。
两人都需要自主呼吸。
司贯行深知，这时候的任何言语，其实都会显得很多余。
可他在占过便宜后方才想起，她还没正式回答他刚刚的问句。
司贯行在发觉小t似是快要喘不过气时才松开她，头仍偏着，轻声又问：
“quieres ser mi novia，do you wanna be？”
小t整个思绪仍沉浸在刚刚那个吻里，听出他前半句打着嘟噜的话应该不是英文。
一想到他之前公派去南美还专门学过西班牙语。
更觉得他优秀无敌。
大概猜到是问她愿不愿意做他女朋友，小t满眼小星星，立即俏生生应：
“嗯嗯，yes i do~！”
司贯行眸中写满温柔，唇角一瞬扬起。
他温柔低头，再次在她眉心印下一吻，得了便宜又犯坏：
“你可真难追，追好几千秒才追上，走吧，我这都得逞了，还跟这儿吹西北风干嘛？欸、哈哈~”
“哎呀！司心机！我以前怎么没看出来你这样坏！”
“哈~！现在看出来也不晚，你以后可以防着我点儿~”
“你都说我脑袋里全是水啦，你这又是影帝又是心机嗒，我怎么防得住嘛……”
追逐打闹，两人的笑声统统被夜风收集起来，如河岸的灯光一般，悉数洒满水面，星星点点。
后来，不是很久以后的后来，女孩儿才得知，这司心机问的那前半句西语，其实更多情况下会被翻译成——
『你愿不愿意做我的未婚妻……』
-
回家路上，除非换挡，司贯行的手一直由着小t牵着。
她怪他的手太硬，说要多牵牵才能变软。
司贯行老干部似的，立了规矩：“没人的时候怎么牵都行，在外头可得注意。”
小t来气甩开：“干嘛？你又不是明星！”
司贯行：“够意思~，你得让我适应适应，人一多我就不好意思~”
“哼！还要顾着面子，根本就不是真的potato！”小t双臂环胸一扭头。
车子刚好到了石榴苑小区入口，她这一偏头就瞧见了迟骋的牙科诊所。
这大半夜的，里头竟还亮着灯。
她这小暴脾气发了不过两秒，忙心慌拍打司贯行：“欸欸你快看！那坏蛋是不是在诊所？庞警官怎么还没把他抓走哇？”
司贯行贴心地抓过她的手，沉稳地给以安慰：“好多案子，景川他们从立案到批捕都没那么快，要讲证据，比如那些钱上的指纹、那个通信设备的溯源之类……”
“我想起来了！那个钱可能压根就不是我嗒！”
停好车，司贯行觉得这个线索很重要，示意她说下去。
小t挠了挠眉毛，努力回忆道：“我那天从家出来的时候，有和搬家公司清点贵重物品来着，不记得从家出来的时候有现金。
是迟骋来了以后，搬家公司的员工才突然发现的……
对对，可以让庞警官联系搬家公司，他们有清单的！去查去查~”
司贯行已经掏出手机，迅速编辑微信发给了庞景川。
他让小t报出搬家公司的联系方式，又想到个关键，遂问：“你之前说要追我是什么时候？有跟谁点名道姓、特清晰地说吗？”
因着揪住了新线索、情绪紧张又高涨，小t再次成功错过了获悉告密者身份的机会，她想破脑袋，又翻了翻手机，才一拍大腿后怕道：“是在我家！在我房里！难道……”
难道是迟骋通过什么手段在她房里安装了监听设备？甚至监视器？
越想越可怕。
大夜里的，四周本来就黑，饶是她最信任的男人就在身旁，小t也被坏人的坏招阴招吓的抖个不停。
司贯行忙倾身过去抱住她，低声抚慰：
“先别怕，我记得你之前不是一直在琼岛实习来着嘛，回来也没多久，回家也没住几回，先别瞎想，就算是被监听也不会暴露太多信息。
要不明后天、我找景川再借来设备，陪你回趟家？”
小t咬着下唇点头：“嗯嗯，明天我先跟我爸爸妈妈通个电话。”
听她这么一说，司贯行才反应过来，这趟去她家，可谓是正式登门拜访未来岳父岳母。
他爸那头儿明显是没啥意见、还乐不得呢。
可他妈那儿……
先放一边，眼下先让他家小孩儿消除恐慌才是第一要务。
这么隔着中控台抱着太别扭。
小t絮叨着又说了些迟骋大坏蛋的话，已然支起膝盖跪在副驾、半个人都扑在司贯行身上。
而以司贯行的臂力体力男友力，只要一勾她的腿，就能让她整个人跨坐在自己腿上。
不行，再这样下去，他念八百来句“善哉”恐怕都压不住猥琐。
“先下车，咱先上楼再说，熄火了，待会儿车里该冷了。”他抚着她后脑，好生商量。
小t又吭叽了两声，错开脸，贴得他超近，喏喏问：“那能不能再亲一下？”
司贯行心都要被她炼化了。
可为避免失控，也是为了逗她，他口是心非地一本正经反问：“再亲一下也行，那明天就不亲了，这个算预支，同意不？欸、嘿~”
“哎呀！你还拿上乔了！”小t气哼哼一扭身，就开车门下了车。
司贯行下车后则行至后备箱：“等我会儿，我把你这些值钱的玩意儿搬上楼。”
“哦~~，你搬吧，我就在这，不走远。”
小t刚绕过车头走了几步，就见路灯下的垃圾桶旁，有个小毯子上趴着一团毛茸茸的小球。
她掏出手机打开手电筒，不敢靠太近，就离着一步距离撅屁股盯着看、研究那到底是小猫还是小狗。
“看什么呢？”
司贯行拎着挎着捧着一堆奢侈品，走近了问。
见他来了，小t才有胆子向前半步、蹲下身，“你看，它好小啊，就像个馒头。”
司贯行走近，用脚尖轻轻踢了踢。
没反应。
小t顿生怜悯心：“怎么办，它好像有点死了。”
“呵哼。”司贯行被她的汉语水平逗笑，柔声道：“先回家，待会儿我从我妹那拿个航空箱，戴手套把它装起来，先搁楼道里半宿，等天亮了再看看怎么回事儿。”
俩人回家动静不算大。
司贯行没打算进屋，撂下东西、从玄关小库房拿了箱子就要走。
小t却缠着他非要亲一个才放他走，“诶呀今天亲，明天也要亲！不能算预支，我想亲就亲！”
“好好好，你别嚷嚷~，亲亲亲。”司贯行表面无奈，但亲的一点儿不含糊。
显然，比被亲的小可爱还要乐在其中。
小t突然想起，错开唇齿厉害审：“你是不是初吻？！”
司贯行腰还压着，毫不犹豫：“不是。”
小t顿觉损失了一亿，一心一意，“哈？！那我岂不是吃亏了！那你是第几吻？我说今晚在河边那个正式的~”
司贯行故作姿态算了算：“姑且算第三吻吧。”
小t：“蛤~~~、你妹说你没谈过女朋友啊~！你难不成是……嫖妓？”
“呵哼、”司贯行乐的不行：“亏你想得出来，我爸不得把我脑袋拧下来。”
“诶呀！快说嘛，之前第一二吻都是跟谁！”
见时间太晚了，司贯行也没再废话：“跟你啊，小傻帽儿。”
“喉？”小t很快想到：“三年前在远舟宴会厅，算初吻？”
司贯行直起腰，一扬眉，表示没错儿。
小t更是不解：“那第二吻呢？你该不会是……跟温、”
“欸？！我跟她可连手都没碰过一下昂。”司贯行忙自证，“嗐，那天夜里这屋的监控都被黑了，我本来不打算说的，我那天夜里给你人工呼吸来着，你说算不算第二吻？嗯？”
小t惊讶地捂嘴瞪眼，“那天晚上、你竟然对我做了这种事情，流氓~！还有什么吗？还有什么我不知道的吗？”
司贯行不打算让她知道自己被吓失禁的事，就含糊了过去，“行啦，我再不下去，楼下那个就要死透啦~”
说着，他已开门站到外头。
小t见状也就没再啰嗦：“那好啵，那晚安咯~”
司贯行站门口定了定，看着小孩儿绞着手指站那依依不舍的样子，还是探身又亲了她一下，才踏实关门。
‘咔哒~’
小t眼瞧着门锁上才回身。
结果……
“呼！”
就见司恋穿条大白睡裙站在卧室门口，双手抱胸，一脸八卦道：
“半夜好啊三嫂，我怎么记得你跟我说、我哥是昨儿还是前儿来着，才答应反过来追你呐？这追了24小时才追上啊？该说不说，你可真难追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