步幅……


    步角……


    步长……


    重心……


    足迹鉴定分析，大家都听说过。


    也知道一些狠人能根据足迹得到很多嫌疑人的信息。


    但是，那些狠人都是什么人？


    哪个不是省厅挂名的专家宝贝。


    哪个不是白发苍苍，经历了成千上万案件的洗礼。


    可秦川的？


    满打满算毕业到现在，也不过一个月吧。


    现在的警校都这么牛逼吗。


    还会说自己太差劲了。


    所有人，包括周学习在内，目光从秦川身上，转移到了宋阳和陈德军身上。


    那意思很明显。


    你们两个是现勘刑警，专门干的就是行政现勘。


    说说，秦川说的对不对。


    可这两人现在跟木马人一样，傻呆呆的看着秦川。


    看样子是指望不上了。


    三中队队长董厚德最先反应过来。


    在刑警大队，他就以足智多谋著称。


    “秦大队，这个就算您根据脚印得到的凶手信息是对的，可……类似身高体重的人多了去了，为什么就说是对门的女主人？”


    “问得好！”


    秦川想给董厚德点个赞。


    装逼怕什么？


    最怕没有人配合。


    现在好了，配角终于接话了。


    “你说的没错，足迹鉴定只能锁定嫌疑人的大概范围，在没有对方足迹对比的情况下，确实不能直接锁定某个人。”


    “但是，大家看这两个脚印。”


    秦川挑选的是靠近门口，从外向内的脚印。


    “这是凶手进入房间后的脚印，右脚清晰，左脚模糊，重心明显偏右。”


    众人探头一看，果真如此。


    “为什么会这样？”


    董厚德配合的非常到位，及时提出疑问。


    “因为，凶手左腿有残疾！”


    哗！


    这话一出，众人窃窃私语。


    而且看向秦川的眼神渐渐变化了。


    因为，对门302女主人，确实有残疾！


    难道秦川，说的是真的？


    “秦大队，您说的确实有道理，可是……你看这一串脚印。”


    董厚德能做到中队长，自然不是酒囊饭袋。


    “这一串脚印，脚尖朝外，应该是凶手离开的脚印吧？”


    秦川点头，董志军说的确实没错。


    凶手进入房间的脚印，脚尖朝里。


    离开的时候，脚尖朝外。


    很好分辨。


    董厚德继续提出疑问：“但是这两个脚印，为什么左右脚的清晰度差不多呢？”


    “凶手不可能进来的时候有残疾，离开的时候就没残疾了啊。”


    对啊！


    众人纷纷点头。


    “董队说的没错啊，凶手不可能进来的时候有残疾，离开的时候就好了啊。”


    “对啊，这样说不通啊。”


    “秦队不会是搞错了吧？”


    “别急啊，听听秦队怎么说。”


    果然，秦川摆摆手，示意董志军别急。


    “董队，回答你这个疑问之前，我想问大家一个问题。”


    “你们谁知道，一个成年人的头颅有多重？”


    嗯？


    这个问题……


    在场的众人虽然都是刑警，但是对于这个，还真的不太了解。


    周学习微微皱眉。


    他不明白秦川为什么问这个问题。


    但是，他曾经接触过一个无头尸案。


    查过这边面对资料。


    “成年人的头颅，一般在4.5到5.5公斤。”


    秦川没想到，说出答案的竟然是周学习。


    他本以为法医陈光祖会知道。


    可对方一直没说话。


    这也再次说明，上次陈光祖勘验董志军的尸体，确实不是故意坑自己。


    他是真的能力不行。


    “周局说得对。”


    “成年人的头颅重量，确实在这个重量区间。”


    “当然，一些特别肥胖的人，也会超出5.5公斤的最大重量。”


    “不过无论胖瘦，一个人头颅的重量应该是体重的7.7%左右。”


    “死者张军身高170，体型肥胖，目测体重在七十公斤。”


    “所以，他的头颅重量，应该在5.3公斤左右。”


    “现在，我们再来说，为什么凶手离开的时候，左右脚痕迹的清晰度差别不大。”


    “因为，对方在离开的时候，左手提着被害人的脑袋！”


    “5公斤的重量，完全抹平了凶手残疾导致的左右脚足迹不同。”


    我草！


    是这么回事？


    众人恍然大悟。


    “也不见得吧。”


    可就在这个档口，一道声音悠悠传来。


    邹明义！


    邹明义倒不是故意找茬，他是真的感觉不对劲：“一般来说，大家提东西，尤其是重物，应该都习惯用右手吧。”


    “所以，凶手为什么就非要左手提脑袋？”


    我草！


    不愧是领导。


    这个问题问得好。


    谁规定凶手就非要左手提东西？


    用右手才对啊。


    所有人再次看向秦川。


    想看看他如何解释。


    秦川眼神有些奇怪的看向邹明义。


    他本想着这回没人给自己当托了。


    正愁怎么说出最装逼的部分，竟然是邹明义送来助攻！


    “邹书记说的对！”


    秦川举起自己右手。


    “正常人，提重物，大都会使用右手，可是……”


    秦川又举起左手：“如果对方是左撇子呢？”


    左撇子？


    秦川这次不等大家提出疑问，直接走进房间，站在死者脖颈旁边。


    “被害人脖颈处，有明显锯齿痕迹，凶手应该是用钢锯之类的工具，锯掉了死者的脑袋。”


    秦川看向法医陈光祖：“陈法医，我说的没错吧？”


    陈光祖虽然能力确实差点，但是这点眼力还是有的。


    “凶手确实用的锯子，锯断了脑袋。”


    “大家知道，锯子的锯齿都是一个方向的，大家看死者脖颈伤口处的锯齿方向。”


    秦川站起来，做出手拿锯子的动作。


    “结合死者躺倒的方向，凶手当时应该左手拿锯子，才会形成这个方向的锯齿伤。”


    秦川再次看向陈光祖：“陈法医，我说的对吗？”


    “秦大队，你说的对。”


    陈光祖点头如捣蒜。


    秦川站起身，离开尸体。


    看向门口的邹明义：“所以，根据尸体脖颈的伤痕，我判断凶手是左撇子。”


    “所以，凶手拿着头颅离开的时候，应该是左手提重物！”


    秦川的这一系列分析，不能说有理有据。


    只能说，相当有理有据。


    秦川一边解释，人已经来到了对门的302门口。


    “如果我没猜错的话，现在死者的头颅，可能就在他她家冰箱的最下层冻着。”


    咔擦。


    打开房门，映入众人眼帘的，正是脸色极度苍白，已经瘫软在地的302女主人。


    显然，对方刚刚隔着房门，已经听到了秦川做的所有分析。


    秦川带上手套，直奔厨房里的冰箱。


    周学习、邹明义紧跟着进去。


    刺啦！


    打开下边冷冻隔的冰箱门，秦川直接拉开最下边的隔层。


    一颗双眼圆睁开的头颅，正静静的躺在里面。


    浑白的瞳孔注视着三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