孟荔拿到驾照后第一次开车，载的是男朋友二叔的儿子谢衍。


    孟荔其实对谢衍了解不多，只知道他是圈子里纤尘不染的高岭之花，禁欲清冷的肉身菩萨。


    此刻喝了酒的谢衍整个人阖着双眸靠在车座上，领带不知何时被扯松，露出一点锁骨，修长的双腿在她这辆车里没法舒展，显得憋屈，身上的气场却依旧迫人。


    两人第一次私下相处，孟荔有点害怕他，连看都不敢往谢衍那边看一眼，又加上她第一次开车，有些手忙脚乱。


    她遵循着从驾校里学的开车知识，踩住离合后去挂挡。


    然而，没有成功，且和驾校练车时不太一样。


    她大眼睛茫然地看过去，正撞上谢衍同样看向她的目光。


    夜色中，他五官硬利浓重，目光也似寒潭般深不可测。


    孟荔在他的眼神中怔住，一时忘记查看哪里不对，谢衍竟也没说话，就这样微微侧着脸，平静地与她对视，眼神冷漠，细看还透着点轻视的讽刺。


    直到孟荔自己发现异常，她的手瞬间从谢衍身上弹回来。


    她小脸红扑扑，慌乱无措地小声道歉，“对，对不起，我不是故意的，我第一次自己开车......”


    “嗯。”谢衍极淡的一声打断她，他侧目漫不经心看向窗外的靡靡夜色，一副并不愿听她多说的样子。


    刚才的插曲似乎没对他产生任何影响。


    孟荔收回目光，这次没再出现失误，发动车子脚踩油门驶入夜晚的车流。


    车厢里一片静谧，静得呼吸可闻。


    过了一会儿，谢衍忽然开口，“靠边停。”


    孟荔闻言望向窗外，外面是一家有名的连锁酒店，门口华丽的灯饰漂亮得晃眼。


    孟荔手无意识地握紧方向盘，指节用力到泛白，她细声细气地提醒，“谢衍哥哥，还没到。”


    这里离谢衍的家还有一段距离。


    谢衍扭头看她，“就在这里。”


    他声线压得很低，透着股无形的压力。


    听在孟荔耳朵里，让她没有别的办法，只有服从。


    孟荔靠边停下。


    她解开安全带下车绕到副驾，帮谢衍拉开车门。


    谢衍被西装包裹着的长腿先迈出来，继而是整个身体，他站直之后，站在孟荔面前，尤显得高大。


    孟荔与他距离极近，近到他呼吸就在她头顶，她甚至感觉到他胸膛里的震动，沉重有力。


    孟荔仰起脸，发现谢衍眼神黑漆漆地盯着她，那是一道侵略感很强的目光。


    她下意识地小步往后退，谢衍声音平静地指挥她，“把后备箱里的东西抱上去。”


    孟荔转身去后面抱出一个箱子，这是临走之前谢衍好友送他的礼物。


    不重但很大，孟荔抱着它跟谢衍乘着电梯到楼上的套房。


    一路上，有人会打量他们，不止因为两人都外形出挑，还因为孟荔外表看上去真的很柔弱，惹人怜惜。


    但抱着大箱子的人却是她。


    到门口，谢衍刷开门后，侧开身示意孟荔进去。


    他还没插卡，只有走廊里的灯光昏昏暗暗地照进来，孟荔走进去，像是走进一团未知的浓雾，要被淹没、吞噬。


    孟荔回头，问跟在她后面走进来的谢衍，她声音莫名发颤，“放哪里？”


    谢衍插卡，灯光亮起。


    他棱角分明的脸庞在银白的光线下似是覆着一层薄霜，英俊冷硬。


    “放桌子上。”他说：“然后打开。”


    孟荔依言放下打开盖子，待看到里面不堪入目的东西时她的脸瞬间红了，她反应很大地后退一步，扭头看向谢衍。


    他也正看着她，像是在看戏一样地看着她。


    孟荔红着脸确认地问：“您今晚要住这里吗？”


    “嗯。”


    “那您如果没有其他事的话，我就先离开了？”


    谢衍没说话。


    孟荔自顾自往外走，经过谢衍身边时，似是觉得这样直接走了不太好，又停止对他说：“我到前台会帮您叫醒酒汤，您喝完再睡，明天不会头痛。”


    谢衍不说话，只看着她。


    孟荔脚步加快，带着香气的长发拂过谢衍的下巴也没发现。


    她越走越快。


    然而，刚到门口，她就被一股巨大的拉力拽了进去压在墙面上。


    她挣扎，谢衍用力按住她双手。


    “装。”谢衍贴在她身上，抬手将她挡住脸的头发拨上去，垂眸看着她在灯光下又大又亮的眼睛，低声问她，“给谢星灼戴了多少绿帽子了？嗯？”